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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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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兩人氣氛凝重, 池念晚在他漆黑眼眸中看到了她的剪影,她呼吸停滯,許久後才緩緩開口:“都過去了, 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

雖然兩人是在談戀愛, 但她感覺,他沒有義務承擔她的痛苦, 這段關系的存在應該是美好的。

“這是你自己的事。”時喻白重覆了遍她說的話, 笑了聲, 語氣不帶任何溫度,“所以我在你這裏只是外人是嗎?”

“不是。”不安的情緒包裹著池念晚,她下意識緊緊握住時喻白的手, 生怕他下一刻就會離開, 她眼睫輕顫,焦急解釋, “你在我這裏不是外人,我也沒有把你當成過外人。”

女孩眼尾發紅直勾勾看著他, 感受到手上不斷加重的力度,時喻白心像被人揪了下,妥協般的把她抱在懷裏, 他不知道池念晚經歷了些什麽, 讓她這麽沒有安全感。

“以後有什麽事不要憋在心裏好不好?有我陪著你。”

有我陪著你。

今天池念晚精神一直高度緊張著, 聽到時喻白這樣說,她再也繃不住了,淚水從眼眶滾落, 委屈控訴著:“那你在醫院的時候還不理我, 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嚇死了。”

時喻白寬闊手掌扣在她腦袋上,把她又往懷裏擁了下:“沒有不理你, 只是有點難過。”

這是池念晚第一次在他口中聽到難過這個詞,她停止哭泣,淚眼朦朧地看向他,驚愕地問著:“你難過什麽?”

時喻白粗糲指腹把她臉頰上淚水拭去,眼底眸光微轉,看她無辜的鹿眼,單手捏上她的臉:“池晚晚,有時候覺得,我在你這裏挺沒有安全感的。”

池念晚眉心輕蹙,掙脫開他的手,把頭埋進他衣服裏,聽著他強勁的心跳聲,只覺得很心安,嗔怒道:“沒有安全感還那樣對我,小心我真的不理你了。”

“這麽記仇?”

時喻白玩味勾起嘴唇,問道。

池念晚狠狠嗯了聲:“當然了,但如果你再對我好一點,以後我就只記你對我的好了。”

“好,再對你好一點。”

應叔在醫院內陪外公,所以家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池念晚從包裏掏出鑰匙來打開門,她從鞋櫃裏給時喻白拿出雙一次性拖鞋,扔給他的時候,胳膊不小心撞到了衣櫃邊上,鉆痛刺痛的感覺。

池念晚倒吸了口涼氣。

時喻白換好鞋後,就看到她一張小臉皺縮著,連忙過去查看:“怎麽了?”

“就是胳膊撞了一下,沒事。”

池念晚笑了笑,不在意道。

時喻白心裏疑惑,就是撞了一下,怎麽會這麽疼,他把她寬松毛衣袖子卷上去,白皙細嫩的胳膊上,有好幾處破了皮的傷口,看著觸目驚心。

“消毒水在哪?”

池念晚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小藥箱,她盯著毛衣上的汙漬,想起了下午在醫院的時候,她心急如焚忙著繳費,往門診跑的時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下,摔倒在了花池邊上,當時她也顧不得疼,只想著趕快把入院手續辦完,後來也就忘記這件事了。

時喻白從藥箱裏拿出棉簽和消毒水,血管分明的手拿著一根棉簽,仔細幫她處理著傷口,動作溫柔,極其小心翼翼。

“今晚就別沾水了。”

處理完傷口後,池念晚把衣服袖子卷下來,整點鬧鐘響起,她掃了一眼關上,看到手機上的日期後,問道:“你今天真的是因為家裏沒人所以才來這邊的嗎?”

時喻白把藥箱收拾好,坐到了她身邊否認著:“沒收到你消息,擔心出什麽事,所以過來看一看。”

池念晚心尖顫動,震驚地望著他,手指不自覺攥起,心裏說不出來的情緒,這就是被人掛念著的感覺嗎?

“那你明天要怎麽回去?”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她拿起手機查看,壓根都買不到票。

“不回去了。”時喻白淡淡道。

池念晚眼神在手機上,聽到他的話,脫口而出:“你爸媽那邊……”

話沒說完,她指尖瞬間頓住,擡起眼眸看向他。

上次論壇那件事後,裴硯舟就說過時喻白高中的時候就和家裏關系不好了,而且她也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他爸媽,只記得有一個妹妹。

她不知所措道歉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時喻白往池念晚身邊靠了下,唇角揚起,捏著她的手安慰:“沒事的,早就不在乎了。”

溫熱的手掌覆蓋著她的手,池念晚沈默了半晌後,平緩說道:“我也不在乎了,可是今天下午我看見他的時候,還是很難過。”

在她很小時候的記憶力,她們一家人明明是很幸福的,可是後來全都變了,那天放學後,家裏狼藉一片,媽媽坐在沙發不停地哭,她很害怕的跟爸爸打電話,卻得到的都是對t方電話無法接通的機械聲音。

從哪之後,她就很少再見過爸爸了,再見時,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是記憶力的那個模樣了。

池念晚接著道,“但是也只是一下,時喻白,你高中的時候為什麽會打架逃課啊,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沒什麽不能說的。”時喻白懶懶地把玩著她的手,像是找到了什麽玩具一樣,漫不經心道,“之前他們都不管我,後來用得到我爭家產了,兩個人又都開始找我,其實那段時間就是單純想和他們對著幹。”

他很隨意的一句話帶過,可池念晚卻能感覺得到,他當時並不如表面那樣不在乎,她鼻尖酸澀,把手抽回來,正襟危坐:“時喻白,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煙花在窗外綻放,外面語笑喧闐,時喻白望著她表情嚴肅又認真的可愛模樣,嘴角微不可察彎起,眉目間多了幾根柔軟。

兩人互相對視上的眼神內,就只剩下彼此。

他們這一夜,就如同兩只受傷的小獸,互相舔舐著傷口,交心治愈著彼此。

第二天,池念晚和時喻白到了醫院後,外公神采奕奕,精氣十足,並且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好了,她感覺她要是再晚來一會,外公就已經出了這個醫院門了。

池念晚看著空蕩蕩的床,問道:“外公,你這是要去哪?”

池青臨撐著拐杖往外面走:“回家,回家。”

“回家?誰讓回家的?”

池念晚拽住了外公,問站在旁邊的應叔,她感覺如果問外公,他肯定會說醫生讓走的。

果不其然,池青臨擋在她和應叔中間:“是醫生見我沒有什麽大事,讓我出院的。再說了,你看看現在病房裏還有什麽人嘛,都回家過年了。”

池念晚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好啊,那我現在就去問醫生去。”

到了醫生辦公室,池念晚見到了外公的主治醫生,她知道外公是想回家過年,所以把情況都跟醫生說了,並問了外公現在能不能出院。

醫生又看了一眼池青臨所有的檢查結果,對著池念晚囑咐道:“本來就是因為起病急,所以讓你外公在這住幾天,但其實是沒什麽事的,之後讓患者多休息,少勞心就好。”

池念晚記住醫生的話了,所以回到家後,池念晚讓外公直接上去休息了,她和時喻白還有應叔三個人準備年夜飯。

沈寂許久的宿舍群裏不斷發著消息,池念晚打開手機,看到她們發了家裏喜氣洋洋的照片後,她也對著廚房拍了一個照片,沒有檢查就直接發了過去。

【池念晚:在準備年夜飯,晚上一起跨年呀。】

【顧檸西:等等,你照片裏那是誰?】

【林諾:???】

【張意雪:我靠,晚晚,你這戀愛談得,是一步到位了嗎?】

【林諾:那是時喻白?】

什麽時喻白啊,她不是照的應叔嗎?

池念晚把剛剛拍的照片點開,瞬間瞳孔震地,照片的最邊上,時喻白的身影入境,但也就只是一個小角而已,她們是怎麽認出來這是時喻白的?

但她並不打算承認,要不然回到宿舍,她們還指不定怎麽調侃她呢。

【池念晚:哦,你們說這個人呀,雇得上門做飯的廚師。】

【顧檸西:我靠,廚師這麽帥。】

【張意雪:這好像就是時喻白吧。】

顧檸西以為張意雪在騙她,畢竟她上過得當不少。

【顧檸西:我不信,雪雪,這次我不會再上你當了[大笑.jpg]】

帥?就這四分之一的身子,是怎麽看出帥的?

池念晚指尖敲敲打打。

【池念晚:照片不發了,真的長得一點都不帥,可能是我拍照技術太好了,給了你們幻覺。】

【張意雪:……少來!他就是時喻白。】

【林諾: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張意雪:直覺。】

她們還在群裏討論著的時候,顧檸西直接一個視頻通話打了過來,池念晚瞥了眼正在廚房忙活的時喻白,走到陽臺上接了起來。

顧檸西興奮地喊著:“晚晚,快給我看看,從你照片發的角度來看,絕對是個帥哥!”

池念晚眉眼彎彎,拒絕道:“不能拍,當時上門做飯的時候就說好了,不準拍照,不能謝露廚師的隱私。”

顧檸西啊了一聲,滿臉疑惑:“怎麽還能有這種約定呢?”

“可能是比較黑心吧,當時把錢付了後,我都後悔了呢。”

池念晚並沒有聽見陽臺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和顧檸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視線卻落到了放在角落裏的那盆盆栽上,周圍葉子有些泛黃,正想拿起剪刀剪下去時。

只聽到顧檸西尖叫了一聲,緊接著震驚道:“池念晚,你說得那個長得不帥,上門做飯的廚師就是時喻白!竟然真的被張意雪說中了。”

時喻白身姿修長,抱臂斜靠在陽臺墻上,盯著池念晚楞在原地的背影,眉梢輕挑,幽幽道:“長得不帥,上門做飯的廚師,我怎麽不知道有這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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