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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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池念晚停在原地, 有些五味雜陳，指尖在上面點了幾下。
【池念晚：跨年那天可能要陪外公。】
剛發送完後，她心裏猛地升起一股後悔的情緒, 池念晚盯著屏幕看了一會, 最終把消息撤回，又重新編輯。
【池念晚：如果有時間就去。】
安黎在一旁望向池念晚, 手機上細微的光照應到她白皙臉上, 她細密長睫輕顫, 柔婉眸光中，碎影連連。
她忽然想起高二那年，正值墨城最冷的時候, 池念晚穿著一件單薄外套, 躲在她家附近的那條小巷內。
等找到她的時候，池念晚臉色慘淡, 滾燙淚水不斷在眼眶流出，弱小身姿在這黑夜裏, 顯得格外可憐。
池念晚聲音哽咽，說出了見她後的第一句話：“安黎，我以後就只剩外公了。”
“梨子？”池念晚發完消息後, 看到安黎在盯著自己發呆, 她輕輕叫了一聲, “你在看什麽呢？”
安黎思緒回到現實，她沖著池念晚一笑，怕引起她的傷心事, 轉移話題道：“沒看什麽, 你說我們要去哪裏跨年啊？”
池念晚聳肩，眉眼彎起緩緩詢問：“如果那天有時間的話, 我和你們一起去好不好？”
安黎捏了捏她的臉：“當然好啊！”
另一邊。
時喻白收到池念晚發的那條要陪外公的消息後，眼神暗淡幾分，他把手機關上放到旁邊的座位上，然後平靜的從兜裏掏出一盒薄荷糖，拿出一顆在嘴裏咬得很響。
裴硯舟把球一扔，走了過來，拿起地上的水喝了一口：“喻哥，跨年那天出不出去玩？”
時喻白手裏把玩著糖盒，漫不經心搖晃著，情緒不太高：“再說吧。”
裴硯舟點點頭：“也是，還不知道能不能約上。”剛剛打球打得意猶未盡，裴硯舟放下礦泉水瓶，“走啊，喻哥咱先去打球。”
時喻白欣長身影，在籃球場不斷跑跳著，準確無誤投進了一個又一個籃球，仿佛不知疲倦般。
裴硯舟後悔做出拉著時喻白打球的這個決定，他氣喘籲籲把籃球拋給時喻白，然後就地而坐：“不打了，不打了，喻哥你今晚怎麽了？”
隨便打個籃球，比正式比賽還認真。
一滴汗順著碎發滑落，時喻白接住隨手一扔，便投了個三分球。
籃球在地上彈得很高，在空曠的體育館內，發出沈悶的響聲。
時喻白擡腿走到裴硯舟前面，彎腰伸手把他拉起來，嗓音微啞：“你感覺怎麽樣？”
“嗨，除了累點沒別的感覺。”
時喻白撈起外套穿上，拿到手機時他下意識打開瞥了一眼，池念晚發的第一條消息已經撤回了。
看到第二條消息後，他眼裏陰霾的情緒全都消失，唇角揚起，回覆消息。
【時喻白：好。】
——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冷空氣席卷了整座城市，氣溫迅速下降，天氣陰沈沈的。
池念晚回到家的時候，只見外公穿著紅色毛衣正在擺弄著花草，家裏透露著喜氣洋洋的過節氣氛。
池清臨聽到開門聲音，回頭望去，看到是池念晚後，臉上一驚，趕緊放下手裏的噴壺，走到門口迎著她：“晚晚，你今天不跟同學去一起跨年嗎？怎麽今天回來了。”
屋裏暖氣很足，池念晚把外套脫下掛到玄關處，攙上外公的手，莞爾一笑：“晚上和同學一起去玩，白天先在家裏陪外公。”
池青臨拍了拍池念晚的手：“陪我這個老頭子幹什麽，不多出去玩玩。”
他嘴上雖這麽說，卻還是讓應叔多做了幾道池念晚愛吃的菜。
池念晚夾了一個油燜蝦，吃到嘴裏美味香濃，她由衷誇讚道：“應叔，你做飯怎麽這麽好吃！”
應叔笑呵呵回應：“念晚喜歡就好，多吃點。”
吃飽喝足後，池念晚悠閑躺倒沙t發上看電影，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時，外公打斷了她。
她把電影暫停，坐直了身子，看著外公嚴肅的樣子，內心忽感不妙：“怎麽了，外公？”
池青臨拿著拐棍，慢慢說道：“剛剛你爸打電話來了，說找你有事。”
池念晚眼神一沈，聽到那兩個字後心裏有些煩躁，剛想問為什麽他不直接給自己打電話，忽然想起她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於是轉口問道：“他找我什麽事？”
池青臨搖搖頭：“他在電話裏什麽都不說，只說讓你去找他。”
池念晚難得耍起了小性子：“我不去。”
還想說些什麽，外公手機又響起，池念晚拿過一看，還是他打的，她直接掛斷。
對面卻一直打來，直到打來的第四個後，池念晚接起來。
“能不能不要一直打電話了？”池念晚走到窗邊，聲音冷冷道。
陳明沒有想到是池念晚接的電話，驚愕了一下後說著：“晚晚，你外公怎麽沒說你在家。”
池念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找我到底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電話裏說不清，要不你來我這邊，要不我去你外公那，但你外公年紀這麽大了，還是別折騰他了。”
語句表面都是關心，卻滿是威脅，池念晚眉心蹙起，手心攥緊，妥協著：“好，我去找你。”
外公一直以為她是怨陳明這幾年沒有管過她，其實她怨的是，他一直在做對不起媽媽的事，當年媽媽還沒去世時，怕外公擔心就一直瞞著。
掛斷電話後，她收好情緒後，才轉頭看向外公：“外公，我一會出去一趟，然後晚上和同學去跨年，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他找你有什麽事啊？不想去就不去了。”池清臨有些擔憂，打完電話後，態度轉變的太快了。
池念晚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表情，解釋著：“就是讓我去拿個東西，又快到了和安黎約好的時間了，就想著順便去一趟。”
“那你註意點安全。”
池念晚圍上圍巾：“好！外公新年快樂。”
池念晚打了個車去了陳明那裏，到了後他已經早就等著了。
但卻又一直沈默著。
池念晚先開口：“你讓我來也不是一直不說話的吧，直接說有什麽事就好。”
陳明看了一眼池念晚，拿出戶口本放桌子上道：“你現在也滿十八了，也到了把戶口遷出去的時候了。”
池念晚盯著那個紅色的本本，喉間一哽，來得路上她胡思亂想到過很多找她來得理由，就是沒想到這種。
她自嘲一笑，把戶口本拿到後，毫無留戀起身就走：“我知道了。”
似是沒有想到會這麽順利，陳明楞了一下，看著池念晚的背影，他心情覆雜起來：“你阿姨現在沒在，要不要坐一會再走？”
池念晚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阿姨，戶口的事情我早就該想到的，以後遷走後，我和你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從下車再到離開，一共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出了門後一陣冷風吹來，池念晚下意識縮了一下，她眼眶發紅，把整張臉埋到圍巾裏，漫無目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外公家。
從媽媽去世那一天起，她就清楚地知道了，除了外公，她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池念晚透過窗戶，她透過窗戶看到外公正在和應叔下象棋後，擦幹眼淚，嘴角彎起笑了笑。
她把戶口本放進包裏，想先去找安黎，路過外面那條小巷時，看到一個熟悉身影。
時喻白神色懶散，單腿支地靠在墻上，陽光照在他碎發上，眼神睨了一眼她，然後長腿擡起，走了過來。
池念晚心尖一顫，倏地緊張起來，這是他倆那天見完面後，第一次見。
她垂在兩側的手指不自覺勾了勾，等他湊近後，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時喻白嘴角勾起，桃花眼裏映出她的剪影，眼尾的那顆淚痣有些蠱惑。
“哦。”
池念晚臉漲得泛紅，她故意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時喻白問：“一會還有事嗎？”
池念晚搖搖頭。
“那走吧。”
到了游樂園門口，其他的人也已經到了，安黎跑了過來站到池念晚身邊，湊在她耳邊低聲神秘說著：“還好有時喻白。”
池念晚疑惑：“怎麽了？”
“今天不是跨年嗎，市中心大屏取消後，這裏的票一直約不上，我們都快急死了，不知道時喻白用了什麽辦法，很快就買到了七張票。”
他們一眾人檢完票後，開始排起了漫長的隊伍，安黎捶捶腿抱怨道：“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三個小時了，才玩了兩個項目。”
裴硯舟走過來幫她揉著肩：“別難受了，你要是想玩，下次我單獨陪你來玩。”
安黎沖他一笑：“好啊，你已經欠我好多項目了，我都記著呢。”她側目不經意一撇，看到了鬼屋那裏人很少，看了一眼時間，提議著，“我們去玩鬼屋吧，玩完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看多了鬼片，池念晚感覺自己是不怕的，但到了才發現看和體驗是兩碼事，裏面環境都是陰森森的，想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壯著膽子往前走。
裏面黑漆漆的一片，配上恐怖的音樂，池念晚沒有一點安全感，她心驚膽戰地閉眼跟著他們走。
就在以為快要到出口時，突然有一雙手拽住了她的腳腕，池念晚被猛地一下嚇，心臟狂跳，她瞬間彈開，下意識抱住了後面的人。
時喻白一直跟在她身後，看到她這麽害怕後，猛地將她護在懷裏，低聲安慰著：“我在你後面。”
聽到清冽的聲音，池念晚安心不少，她擡眸柔聲問道：“是時喻白嗎？”
“我是。”
黑暗中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不可忽略的暧昧氣氛在他們之間慢慢發酵，池念晚拉著他的衣角，心臟又快速跳起來，這次卻不是因為害怕。
“你今天為什麽會去我家找我？”快到出口的時候，池念晚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時喻白沈默了一會，想到因為她而產生的慌張感覺，輕輕笑了一聲，直接說道：“因為怕你不來。”
池念晚沒有聽清他說什麽，張口想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快到時間了。”
時喻白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剛跑到放煙花的地方，所有人都大聲呼喊著，開始倒計時。
“趕上了。”
所有的煩惱在此刻全都忘記，池念晚心裏也在跟著默默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最後那個數字在她耳邊落下時，時喻白眼底深邃炙熱，垂眸對她說道：“池念晚，新年快樂。”
池念晚下意識擡頭看向他，黑暗環境下，兩人視線交匯的那一刻，漫天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了他們的這一片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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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晚：跨年那天可能要陪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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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晚：如果有時間就去。】
安黎在一旁望向池念晚, 手機上細微的光照應到她白皙臉上, 她細密長睫輕顫, 柔婉眸光中，碎影連連。
她忽然想起高二那年，正值墨城最冷的時候, 池念晚穿著一件單薄外套, 躲在她家附近的那條小巷內。
等找到她的時候，池念晚臉色慘淡, 滾燙淚水不斷在眼眶流出，弱小身姿在這黑夜裏, 顯得格外可憐。
池念晚聲音哽咽，說出了見她後的第一句話：“安黎，我以後就只剩外公了。”
“梨子？”池念晚發完消息後, 看到安黎在盯著自己發呆, 她輕輕叫了一聲, “你在看什麽呢？”
安黎思緒回到現實，她沖著池念晚一笑，怕引起她的傷心事, 轉移話題道：“沒看什麽, 你說我們要去哪裏跨年啊？”
池念晚聳肩，眉眼彎起緩緩詢問：“如果那天有時間的話, 我和你們一起去好不好？”
安黎捏了捏她的臉：“當然好啊！”
另一邊。
時喻白收到池念晚發的那條要陪外公的消息後，眼神暗淡幾分，他把手機關上放到旁邊的座位上，然後平靜的從兜裏掏出一盒薄荷糖，拿出一顆在嘴裏咬得很響。
裴硯舟把球一扔，走了過來，拿起地上的水喝了一口：“喻哥，跨年那天出不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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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舟點點頭：“也是，還不知道能不能約上。”剛剛打球打得意猶未盡，裴硯舟放下礦泉水瓶，“走啊，喻哥咱先去打球。”
時喻白欣長身影，在籃球場不斷跑跳著，準確無誤投進了一個又一個籃球，仿佛不知疲倦般。
裴硯舟後悔做出拉著時喻白打球的這個決定，他氣喘籲籲把籃球拋給時喻白，然後就地而坐：“不打了，不打了，喻哥你今晚怎麽了？”
隨便打個籃球，比正式比賽還認真。
一滴汗順著碎發滑落，時喻白接住隨手一扔，便投了個三分球。
籃球在地上彈得很高，在空曠的體育館內，發出沈悶的響聲。
時喻白擡腿走到裴硯舟前面，彎腰伸手把他拉起來，嗓音微啞：“你感覺怎麽樣？”
“嗨，除了累點沒別的感覺。”
時喻白撈起外套穿上，拿到手機時他下意識打開瞥了一眼，池念晚發的第一條消息已經撤回了。
看到第二條消息後，他眼裏陰霾的情緒全都消失，唇角揚起，回覆消息。
【時喻白：好。】
——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冷空氣席卷了整座城市，氣溫迅速下降，天氣陰沈沈的。
池念晚回到家的時候，只見外公穿著紅色毛衣正在擺弄著花草，家裏透露著喜氣洋洋的過節氣氛。
池清臨聽到開門聲音，回頭望去，看到是池念晚後，臉上一驚，趕緊放下手裏的噴壺，走到門口迎著她：“晚晚，你今天不跟同學去一起跨年嗎？怎麽今天回來了。”
屋裏暖氣很足，池念晚把外套脫下掛到玄關處，攙上外公的手，莞爾一笑：“晚上和同學一起去玩，白天先在家裏陪外公。”
池青臨拍了拍池念晚的手：“陪我這個老頭子幹什麽，不多出去玩玩。”
他嘴上雖這麽說，卻還是讓應叔多做了幾道池念晚愛吃的菜。
池念晚夾了一個油燜蝦，吃到嘴裏美味香濃，她由衷誇讚道：“應叔，你做飯怎麽這麽好吃！”
應叔笑呵呵回應：“念晚喜歡就好，多吃點。”
吃飽喝足後，池念晚悠閑躺倒沙t發上看電影，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時，外公打斷了她。
她把電影暫停，坐直了身子，看著外公嚴肅的樣子，內心忽感不妙：“怎麽了，外公？”
池青臨拿著拐棍，慢慢說道：“剛剛你爸打電話來了，說找你有事。”
池念晚眼神一沈，聽到那兩個字後心裏有些煩躁，剛想問為什麽他不直接給自己打電話，忽然想起她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於是轉口問道：“他找我什麽事？”
池青臨搖搖頭：“他在電話裏什麽都不說，只說讓你去找他。”
池念晚難得耍起了小性子：“我不去。”
還想說些什麽，外公手機又響起，池念晚拿過一看，還是他打的，她直接掛斷。
對面卻一直打來，直到打來的第四個後，池念晚接起來。
“能不能不要一直打電話了？”池念晚走到窗邊，聲音冷冷道。
陳明沒有想到是池念晚接的電話，驚愕了一下後說著：“晚晚，你外公怎麽沒說你在家。”
池念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找我到底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電話裏說不清，要不你來我這邊，要不我去你外公那，但你外公年紀這麽大了，還是別折騰他了。”
語句表面都是關心，卻滿是威脅，池念晚眉心蹙起，手心攥緊，妥協著：“好，我去找你。”
外公一直以為她是怨陳明這幾年沒有管過她，其實她怨的是，他一直在做對不起媽媽的事，當年媽媽還沒去世時，怕外公擔心就一直瞞著。
掛斷電話後，她收好情緒後，才轉頭看向外公：“外公，我一會出去一趟，然後晚上和同學去跨年，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他找你有什麽事啊？不想去就不去了。”池清臨有些擔憂，打完電話後，態度轉變的太快了。
池念晚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表情，解釋著：“就是讓我去拿個東西，又快到了和安黎約好的時間了，就想著順便去一趟。”
“那你註意點安全。”
池念晚圍上圍巾：“好！外公新年快樂。”
池念晚打了個車去了陳明那裏，到了後他已經早就等著了。
但卻又一直沈默著。
池念晚先開口：“你讓我來也不是一直不說話的吧，直接說有什麽事就好。”
陳明看了一眼池念晚，拿出戶口本放桌子上道：“你現在也滿十八了，也到了把戶口遷出去的時候了。”
池念晚盯著那個紅色的本本，喉間一哽，來得路上她胡思亂想到過很多找她來得理由，就是沒想到這種。
她自嘲一笑，把戶口本拿到後，毫無留戀起身就走：“我知道了。”
似是沒有想到會這麽順利，陳明楞了一下，看著池念晚的背影，他心情覆雜起來：“你阿姨現在沒在，要不要坐一會再走？”
池念晚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阿姨，戶口的事情我早就該想到的，以後遷走後，我和你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從下車再到離開，一共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出了門後一陣冷風吹來，池念晚下意識縮了一下，她眼眶發紅，把整張臉埋到圍巾裏，漫無目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外公家。
從媽媽去世那一天起，她就清楚地知道了，除了外公，她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池念晚透過窗戶，她透過窗戶看到外公正在和應叔下象棋後，擦幹眼淚，嘴角彎起笑了笑。
她把戶口本放進包裏，想先去找安黎，路過外面那條小巷時，看到一個熟悉身影。
時喻白神色懶散，單腿支地靠在墻上，陽光照在他碎發上，眼神睨了一眼她，然後長腿擡起，走了過來。
池念晚心尖一顫，倏地緊張起來，這是他倆那天見完面後，第一次見。
她垂在兩側的手指不自覺勾了勾，等他湊近後，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時喻白嘴角勾起，桃花眼裏映出她的剪影，眼尾的那顆淚痣有些蠱惑。
“哦。”
池念晚臉漲得泛紅，她故意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時喻白問：“一會還有事嗎？”
池念晚搖搖頭。
“那走吧。”
到了游樂園門口，其他的人也已經到了，安黎跑了過來站到池念晚身邊，湊在她耳邊低聲神秘說著：“還好有時喻白。”
池念晚疑惑：“怎麽了？”
“今天不是跨年嗎，市中心大屏取消後，這裏的票一直約不上，我們都快急死了，不知道時喻白用了什麽辦法，很快就買到了七張票。”
他們一眾人檢完票後，開始排起了漫長的隊伍，安黎捶捶腿抱怨道：“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三個小時了，才玩了兩個項目。”
裴硯舟走過來幫她揉著肩：“別難受了，你要是想玩，下次我單獨陪你來玩。”
安黎沖他一笑：“好啊，你已經欠我好多項目了，我都記著呢。”她側目不經意一撇，看到了鬼屋那裏人很少，看了一眼時間，提議著，“我們去玩鬼屋吧，玩完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看多了鬼片，池念晚感覺自己是不怕的，但到了才發現看和體驗是兩碼事，裏面環境都是陰森森的，想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壯著膽子往前走。
裏面黑漆漆的一片，配上恐怖的音樂，池念晚沒有一點安全感，她心驚膽戰地閉眼跟著他們走。
就在以為快要到出口時，突然有一雙手拽住了她的腳腕，池念晚被猛地一下嚇，心臟狂跳，她瞬間彈開，下意識抱住了後面的人。
時喻白一直跟在她身後，看到她這麽害怕後，猛地將她護在懷裏，低聲安慰著：“我在你後面。”
聽到清冽的聲音，池念晚安心不少，她擡眸柔聲問道：“是時喻白嗎？”
“我是。”
黑暗中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不可忽略的暧昧氣氛在他們之間慢慢發酵，池念晚拉著他的衣角，心臟又快速跳起來，這次卻不是因為害怕。
“你今天為什麽會去我家找我？”快到出口的時候，池念晚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時喻白沈默了一會，想到因為她而產生的慌張感覺，輕輕笑了一聲，直接說道：“因為怕你不來。”
池念晚沒有聽清他說什麽，張口想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快到時間了。”
時喻白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剛跑到放煙花的地方，所有人都大聲呼喊著，開始倒計時。
“趕上了。”
所有的煩惱在此刻全都忘記，池念晚心裏也在跟著默默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最後那個數字在她耳邊落下時，時喻白眼底深邃炙熱，垂眸對她說道：“池念晚，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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