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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軋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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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軋糖

那一刻, 白榆陣陣寒意竄上脊梁,她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沒想到中年男人這麽快就去而覆返。

不對,或許他從一開始就在故意示弱, 就是為了引出他們來,這人比她想象的還要狡猾。

此時, 被她扶著的伍曉棠臉色慘白, 瑟瑟發抖, 似乎只要她一松手,她就會雙腿一軟跌跪在地上。

恐懼完全把伍曉棠給吞沒了,她嘴巴一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下一刻,她嘔吐了起來,只不過她不是在吐食物,而是在吐血。

白榆聞到了血的氣味,腥得她胃裏一陣翻湧。

她不知道中年男人對伍曉棠做了什麽,不過可想而知絕對是十分殘忍又恐怖的手段, 才會讓一個人在看到另外一個人時,恐懼到吐血。

在看到女兒的剎那,伍師傅整顆心仿佛被一把利劍刺穿, 這會兒看到女兒如此恐懼, 如此痛苦的樣子, 他再也理智不了。

他拿起帶過來的斧頭,朝中年男人沖過去:“我跟你拼了!”

“伍師傅, 不要!”

白榆心砰砰直跳, 她沒想到伍師傅會突然暴起。

她可以理解一個父親的憤怒和絕望, 但伍師傅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

她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伍師傅手裏的斧頭就被中年男人一鋤頭給打飛了, 肚子更是吃了中年男人一腳,整個人往後飛出去。

中年男人雖然年紀跟伍師傅差不多,但他t個子高大,非常強壯,反觀伍師傅這些年為了女兒為了妻子,事業和生活又同時受了打擊,身體和心裏雙重創傷下,他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不過為了妻子強撐著罷了,因此哪怕中年男人瘸了一條腿,伍師傅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還好魏光耀眼疾手快扶住了伍師傅,要不然他得一頭撞在米缸上。

白榆目光落在他那只瘸腿上,剛才那力道,不是一個瘸子做得到的。

她現在很懷疑他一直在裝瘸,可他的目的是什麽?

中年男人目光掃過裏頭的人,最後陰森森落在白榆身上:“是你,是你把人帶到這裏來。”

白榆對上他毒蛇般陰冷的眼眸,生生打了個冷顫,但她克制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何濤,我勸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反抗,否則公安同志當場將你擊斃!”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從鼻孔嗤笑了一聲:“你說的公安同志該不會就是這只弱□□?”

魏·弱雞·光耀:“……”

魏光耀雖然進了公安系統,但他的身高不算高,才一米七出頭,而且體格看上去也不是很壯,中年男人何濤精準紮了他兩刀。

但魏光耀還是很有擔當的:“我的同事很快就過來了,何濤,你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公安局會布下天羅地網將你抓起來,你是逃不掉的!”

“你放心,我會弄死你們後再逃!”

何濤顯然沒把魏光耀的威脅放在眼裏,也沒打算放屋裏的人走。

這是個冷血的變態。

就見他說完話後,一雙陰冷的眼睛在屋裏掃過來掃過去,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

白榆目光掃過地上的骨頭,眼珠子轉了轉:“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你在乎的東西?譬如……孩子?”

這話仿佛按動了機關的按鈕,何濤面目表情扭曲,嘶吼道:“把兒子還給我!”

兒子?!

何濤的話一出,除了伍曉棠,在場其他三人都怔了。

沒聽說過這男人有兒子,如果有,那……十有八|九是跟伍曉棠一起生的。

畜生!

伍曉棠失蹤了十年,又在男人家的地下室被找到,其實被侵犯是早就能想到的事情,可當事實發生在眼前,白榆還是覺得惡心。

但問題是,她剛才和伍師傅下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孩子啊!

不!

白榆努力回想地下室的環境,之前她有註意到一個角落有個凸出的地方,只是那東西被好幾件衣服蓋著,她以為是衣服堆或者其他物件,所以就沒在意。

難道……那下面不是衣服,而是小孩?

白榆臉上表情微變,如果那衣服下是小孩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當時如果他們去晚一點,那小孩子會被伍曉棠給捂死?

這會兒伍曉棠已經不吐血了,而是躺在地上全身痙攣般地抽搐起來,嘴裏發出沒意識的“嗚嗚”聲,伍師傅抱著她,不知所措地安慰著。

白榆看了看魏光耀的體格,覺得打起來未必是何濤的對手,她和伍師傅三人聯合出手,或許能將他制止,但那樣勢必要經過一場血拼。

這不是白榆想要的。

不能武鬥,那只能智取了。

白榆咳嗽一聲道:“你兒子還在地下室裏頭,你想要自己跳下去啊,還有,別說我們沒有提醒你,你兒子現在處境很危險,再遲一些,很有可能會窒息而死。”

這話一出,屋裏安靜了幾秒。

伍師傅瞪大眼睛,繼而悲痛欲絕,很快表情又變成了滔天怒氣,在他想搶過魏光耀手裏的斧頭再次跟何濤拼命時,白榆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何濤目眥欲裂:“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麽?!”

白榆聳聳肩,沒回答他這話。

何濤見狀卻更加心急如焚,握著鋤頭的手青筋暴露,仿佛想一鋤頭把屋裏的人砍死。

魏光耀警惕地看著她。

屋裏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大家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地下室突然傳來微弱的哭泣聲,聽著像貓兒的聲音,要不是這會兒屋裏太安靜,只怕還聽不到。

真有小孩子!

白榆心一凜。

何濤卻仿佛發瘋一般,朝著地下室入口奔過去。

他這一舉動把白榆和魏光耀等人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跟他們拼命,誰知何濤跑到入口,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白榆怔了一下,立即回過神來:“快,快把木門堵上去!”

魏光耀聽到這話,立馬丟到手裏的斧頭,和白榆一起把木門關上,然後再把大米缸搬到上面壓著,生怕何濤力氣太大,魏光耀想了想又去外面搬了一塊大石頭過來。

做好這一切,兩人對視一眼,都大大松了一口氣。

白榆剛才也只是試試,沒想到何濤這變態居然那麽在乎他的孩子,也是他們運氣好,那孩子早不哭晚不哭,正好在這個時候哭起來。

白榆看向伍師傅:“伍師傅,我們現在去公安局報警吧。”

伍師傅頓了好半響,才把女兒背起來:“好。”

去報警,則意味著女兒被人囚禁被人侵犯的事情無法瞞著其他人,同樣也意味著他們一家要再次卷入輿論的狂潮,他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

他擔心妻子和女兒都沒無法承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無法面對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他更擔心妻子和女兒會因此而崩潰,他們就好像懸崖上搖搖欲墜的風箏,哪怕只是一陣清風,也有可能讓那個他們墜入深淵萬丈不覆。

但對上白榆清澈堅定的眼眸,他瞬間清醒了。

如果不去報警,那意味著何濤這畜生永遠得不到律法的處決,除非他親手弄死這畜生,要不然他們以後害得活在他的威脅和陰影中,但他知道,哪怕他再痛恨這畜生,他也沒辦法動手殺人。

白榆和伍師傅背著伍曉棠走了。

魏光耀考慮之後決定留下來,他擔心何濤萬一有同黨的話,他們全部走了,到時候來個人把這畜生放走,後面要再抓住人就不容易了。

**

白榆和伍師傅的到來,猶如水滴入油鍋,讓整個公安局頓時炸開了。

“你說這是你女兒伍曉棠?”

“你女兒不是十年前就失蹤了嗎?”

“什麽?她被人囚禁在地下室十年?”

伍曉棠的事情,只要有點年紀的本地人都知道,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伍師傅和趙寄秋兩夫妻更是為了尋找女兒吃了很多苦。

有人同情他們兩夫妻,但更多的人是覺得他們自作自受,為人師表卻教出那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來,居然跟男人私奔,簡直把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

雖然伍師傅夫妻兩人不承認,但在大部分人心裏,都認定伍曉棠已經死了,要不然那麽多年,她怎麽一次都沒有出現,連一封信都沒有,這不是死了是什麽?

只是大家萬萬沒想到,伍曉棠居然是被人給囚禁了,而且還是囚禁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簡直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不過震驚歸震驚,該做的事情公安局一點也沒落下。

他們一邊派出人馬去何家抓人,一邊給白榆和伍師傅兩人做筆錄,至於伍曉棠,也很快被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不過檢查很糟糕,意料之中的。

醫生說伍曉棠雙腿反覆骨折多次,不確定以後能不能像正常那樣行走,她身上還有很多疤痕,顯然這十年裏,她多次受到毆打,更讓人發指的是,她多次妊娠,應該不久前才流產過,所以才會滴漏不停。

伍師傅聽到這些報告,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他錯了,他剛才就應該一斧頭砍死那個畜生!

白榆站在一旁,心情十分沈重。

這些只是看得到的傷疤,還有那些看不到的傷疤才是最致命的。

想起從發現伍曉棠到現在,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會尖叫,像她這種情況,只怕下半輩子都要活在恐懼之中。

她看著痛哭流涕的伍師傅,沒有上前去安慰他。

她覺得伍師傅把這些情緒發洩出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作為一家之主,這些年來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而接下來,他還要撐起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家。

所以這一刻就讓他哭吧,讓他把這十年的苦通通哭出來。

何濤很快被抓拿歸案,與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男孩。

都說兒子肖母,但那男孩跟何濤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無論眼睛鼻子,都跟何濤十分相似,就是那孩子面色蠟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何濤不是很愛孩子嗎,怎麽還讓孩子養成這個鬼模樣?

不過因為有孩子在手,何濤被抓時沒有反抗,後面公安問他什麽他也t答什麽,但他有一個要求,就是把孩子送回他母親身邊,也就是送回伍曉棠身邊。

對於他這個要求,公安同志不置可否。

不過在他們看來,伍曉棠,或者說伍家收下那個孩子也是應該的,畢竟那孩子再怎麽說也是伍曉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有母親不要自己兒子的?

退一萬步說,伍曉棠如今這個模樣,又這種經歷,讓她以後嫁人絕對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有男人願意要她,所以有個兒子傍身不是挺好的嗎?好好養著,老了還能給她養老送終。

因此公安雖然沒直接應下何濤,但表現出來的意思就跟說出來沒太大區別,這也是為什麽何濤願意招供的原因。

何濤其實在十年前還算是個正常人,不像現在這樣離群寡居,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工廠的工人,只是後面他妻子死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孤僻,再後來,他在工廠跟人打架被工廠給辭退了,平時就靠撿垃圾為生。

簡單說,何濤的改變是因為他的妻子。

在何濤的筆錄中說,十年前,他妻子被醫院確診胃癌晚期,時日不多,妻子一病,他頓時就慌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他出生那會兒,戰爭還沒有結束,他父親和其他親人在戰爭中丟了性命,他母親為了養活他和自己,不得不去當暗娼,在他記憶裏,家裏總是有不同的男人出出入入,每次這些男人一來,他母親就會發出特別痛苦的聲音,而他母親在這些人身上受了氣,就會全部發洩到他身上。

妻子是他的鄰居,比他大七歲,看他小小年紀老是被母親大,又飽一頓餓一頓,於是便把他帶回自己家照顧,因此在他心裏,妻子不僅是他的愛人,還是他的親人,甚至扮演了母親的角色。

妻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他生個兒子,為了不讓妻子遺憾,於是他想出來一個辦法——讓其他女人為他生個兒子,讓妻子死而無憾,於是他開始物色,為了不讓人發現在自己的行蹤,他開始扮起了瘸子,最終他把目標定在了伍曉棠身上。

至於為什麽是伍曉棠,那是因為某天他路過一個小巷時,看到伍曉棠正在買包子給一個小乞丐,看到他一臉沮喪的樣子,於是便把手裏剩下那個包子給他了,還對他笑了一下。

就是那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少女時候的妻子在對他笑,於是他開始跟蹤伍曉棠,伍曉棠幾點去上課,幾點出門,幾點回家,他都打探得清清楚楚,甚至他還好幾次半夜潛入伍家,就靜靜坐在伍曉棠床前看她睡覺。

後來有個二流子騷擾伍曉棠,於是他覺得時機成熟了,便讓妻子在伍曉棠每天必經的路上裝作暈倒,伍曉棠還是跟平時一樣很善良,看到他妻子暈倒了,尤其知道她得了癌癥,特意要扶她回家。

當然,從她進了何家家門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走出去過。

他把伍曉棠關在地下室,當天就侵犯了她,只是伍曉棠的肚子很不爭氣,在他妻子死之前,她只生了一個女兒,因為看妻子對女兒很喜歡,所以他在妻子死後就一把掐死了女兒,讓她去地獄陪伴妻子。

在後面幾年裏,伍曉棠先後生了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只是女兒一出生不到半個鐘頭就全被他給掐死,通通送去地獄陪伴妻子,直到最後一個生出來是兒子,他才留了下來。

繞是公安同志見過很多陰暗的事情,但還是被何濤的變態給的震驚到了。

“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居然把自己的女兒活生生掐死,虎毒都不食子,你畜生都不如!”

何濤死到臨頭,還不覺得自己有錯:“丫頭片子有什麽用,只會浪費糧食。”

“那你妻子還不是丫頭片子,你怎麽不覺得她浪費糧食?“

聽到這話,何濤當即從椅子暴跳如雷跳起來:“不準你這麽說我妻子,你……”

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頭就被死死按在桌子上,身上還被棍棒打了好多下。

他覺得公安絕對是故意借著這機會故意打他,媽的,頭都被打破了。

公安同志的確是故意的,對待這樣的變態,必須下死手!

因此何濤進了公安局不到半天,就被打得頭破血流,臉更是腫得跟豬頭一樣。

**

伍師傅本來不想那麽快讓妻子知道女兒的事情,他擔心妻子的身體熬不住。

可紙包不住火,他們一路背著伍曉棠去公安局,就被不少人看到,後來去了醫院,公安局那麽多人包圍何家,這事情肯定瞞不住。

外面議論紛紛,街頭巷尾都在討論伍曉棠的事情,還有不少好事者跑到伍家去圍觀,趙寄秋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難。

趙寄秋看到女兒後,高興得淚流滿面,可在知道女兒受了那些折磨後,她當場暈死了兩回,好在是在醫院,搶救起來也方便。

伍曉棠是在進醫院第二天醒過來的,醒來後她眼睛呆滯,一眨不眨,看上去神思恍惚,昨天她還能認得伍師傅這個父親,今天無論伍師傅怎麽叫她,她都不看他一眼。

趙寄秋想要抱女兒,可她一靠近,伍曉棠就整個人神經繃緊,全身瑟瑟發抖,如果這個時候再強行碰她,她就會跟昨天那樣恐懼地尖叫,最後抽搐不停。

夫妻兩人看到女兒這樣子,再次忍不住淚流滿面。

白榆知道何濤變態,但沒想到他這麽變態,居然強迫伍曉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殺死。

太殘忍了!

醫院說伍曉棠這種屬於精神病,他們醫院也無能為力,讓帶回家好好養著。

伍曉棠的狀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認人,不好的時候就尖叫扯自己的頭發,尤其半夜三更時不時被嚇醒。

白榆把家裏的補品收拾出來,麥乳精、人參片,紅糖紅棗桂圓,又跟人買了一百個雞蛋,另外還扯了一匹布和買了兩套衣服給伍曉棠。

知道伍曉棠失蹤之前很喜歡吃牛軋糖,於是白榆又親手做了一些。

老式牛軋糖不是用棉花糖做成的,而是用麥芽糖。

剛好不久前白榆做了一些麥芽糖給小家夥和念念吃,家裏還存了不少,如今拿來做牛軋糖剛好合適。

把鍋炒熱後下花生幹炒,炒熟後把花生皮搓掉,用搟面杖搟成花生碎,接著往鍋裏倒些菜油,等鍋熱了後把麥芽糖放進去慢慢攪拌融化,然後倒入奶粉繼續翻拌均勻,等奶粉融化後倒入黑芝麻和花生米。

牛軋糖冷卻後切成大小一致的長條塊,一口下去,滿口都是濃濃的奶香味,咀嚼幾下,花生混合著芝麻香味溢滿整個口腔,而且會越嚼越香。

“媽媽,牛糖好吃!”

小家夥拿著一塊,吃得眼睛都瞇起來,因為她不會說“紮”這個字,所以就牛軋糖被說成了牛糖。

念念看妹妹說錯了,也沒笑話她,而是很有大姐姐的模樣,認真教道:“妹妹,不是牛糖,是牛軋糖。”

小家夥:“牛糖。”

念念:“不是牛糖,是牛紮糖,你跟我念,牛~紮~糖~”

小家夥:“牛~糖。”

念念:“……”

白榆看兩姐妹相處得那麽和諧,也忍不住笑了,接著和奶奶說了一聲,然後帶著東西去了伍家。

伍師傅和趙寄秋兩夫妻看到她送過來的一大堆東西,感動得眼眶通紅:“謝謝你,白同志,謝謝你!”

這些日子來,過來他們家看笑話的人不少,真正提供幫忙的,卻少之又少。

白榆擺擺手:“都是應該的。”

她也是能幫一點是一點。

不過這些日子伍師傅為了照顧女兒和妻子,連報社都沒去了,雖然章書記等人送來不少東西和錢,但這樣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知道伍師傅兩夫妻後面有什麽打算。

何濤最終被槍決,只是這樣的畜生死不足惜,而伍曉棠,以及伍師傅兩夫妻的餘生都被毀了。

何濤死後,那個叫“何天”的孩子的去處很快就被擺在了大家面前。

之前伍曉棠在醫院裏,伍師傅兩夫妻照顧女兒都來不及,自然顧不上“何天”這個外孫,只是現在何濤已經死了,伍曉棠也出院了,公安局覺得伍家理應把孩子給接回去。

但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來伍家的人。

何天是有母親的,自然不能送去福利院,公安局也肯定不能一直幫忙養著這麽個孩子,既然伍家的人不來,那他們只好把孩子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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