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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遇見少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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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遇見少年的他

他看透了她的小心計, 不信她真的有這麽純良,但是莫名其妙地……推不開她。

淺淺的少女馨香越來越濃,靠近他的口鼻, 最後真的撞上果凍一樣的唇, 柔軟、甘甜……

他胸腔裏的心跳越來越劇烈,似乎要隔著那層肋骨和薄薄的肌肉傳達給代雅, 壓縮、緊張的氣氛就像是煤氣, 只要一開燈就會炸開,躲在黑暗裏, 她閉著眼沈迷,他也鬼使神差沒有拒絕,反而摟住她的腰開始回應, 唇舌越來越得寸進尺。

第二次接吻。

她之前教過他什麽技巧, 他就返還了什麽, 纏著她的舌尖,舔舐著敏感的上顎,在她身子發軟的時候牢牢抱在懷裏, 不過不知道這樣的回報她會不會想起未來的他,準確地說是她平行時空的先生。

“啊啊怎麽沒有人了,我好害怕……”外面傳來男女的聲音, 陸續又有人進來了。

“之前的隊伍呢?走散了嗎?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啊!”

“這裏有個牙醫室,裏面有出口嗎?”

唾液交換的水聲並不小, 閔啟初松開她, 她抵著他的肩膀微微喘氣,平覆呼吸。

閔啟初撐著胳膊, 看著一片黑暗。為什麽要接吻?他手指發麻,可能是剛剛千分之一的氣氛引燃了他, 他才情不自禁迎合下去。

但這個吻絕不是出於喜歡。

隨著一聲恐怖音效,外面嗷嗷嗷成一片,腳步聲快速慌亂踏過。

有人擰開房門,閔啟初從胸腔裏發出的一聲怪吼,玩家被嚇得砸上門往外跑。

“啊啊啊啊有鬼!!!”外面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

代雅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哼的一聲笑了出來:“你這麽拙劣的演技居然也能嚇到他們?”

“你倒是膽子大……”

她略一挑眉:“哪兒方面?”

閔啟初挑開她伸進白大褂的手。

“全部。”他斬釘截鐵。

活動結束了,程秀、東子曜開始收拾物資,班長和顧城都出來了,一個看不見臉、一個看不見身子。

青面獠牙面具和白長袍,是鬼屋的絕配。

“啟初呢?”

程秀剛念叨他一句閔啟初就彎腰撩開鬼屋出口的簾幕,他解開白大褂的扣子,扯著袖子脫了下來,後頸和裏面的球衣都濕了一片。

程秀道:“這麽熱嗎?早知道叫你出來吹吹空調。”

“沒事。”

班長納悶道:“明明我是那個追在玩家後面跑的勞動力,你怎麽出的汗比我還多?”

“火氣太重了吧,哥們。”他搭上他肩膀。

程秀想到鬼屋快結束前那個漂亮學妹又來了,不過不是來問東子曜,而是找閔啟初的,她也不問具體位置,仿佛不是特意找他,就是隨口一問,程秀微瞇眼睛。

不對勁啊不對勁。

顧城扔下面具,一臉沈默:“下次別讓我幹這個了,有色狼摸我。”

所有人俱是一震,唯獨閔啟初身子僵硬,隨後東子曜哄堂大笑:“可能是你身材太好了,忍不住占便宜,咱們下次武裝得嚴實一點。”

顧城一臉無語。

他們收拾好零碎物資,鎖到倉庫去,隨後幾個人準備出校門吃飯。

程秀因為落了手機,閔啟初陪他倒回去找。

走在操場上,程秀突然道:“啟初,你談戀愛了嗎?”

他沈默搖頭:“你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程秀道:“我和施葉在一起了。”

“什麽?”他腳步頓住,不可思議看著程秀。

“你……你們,她不是老嫌你煩嗎?”

“情侶哪兒有不吵架的,”程秀沈默了一會兒,“其實我跟她是在一起後又分手了,這是我們第三次分手,因為申請的學校不在同一個地方,要熬三年異地,她不願意。”

閔啟初同情地看他一眼:“如果你喜歡她,就再挽回一下呢,她心腸軟。”

程秀搖搖頭:“你不了解她,她心腸太硬了。不過這三年我過得很快樂,戀愛的快樂回憶就留在這兒吧,你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兒告訴我,一定幫你搞定。”

喜歡的女孩兒……

代雅嗎?

那可不是喜歡,是她巴巴粘著他,她這個人性格與外表截然不同,狡猾好色,可惜一副漂亮皮囊。

閔啟初手裏轉著的體育館鑰匙飛了出去,他撿起來,後知後覺道:“三年?”

“你們談了三年卻不願意告訴你的好兄弟。”閔啟初幽怨的目光盯著他。

“dui m ju、dui m ju(對不起對不起啦)。”程秀連忙道。

等到了體育館,程秀四處找手機,閔啟初打電話沒有聲響,他鉆進還未拆除的鬼屋,打著手電。

出來後,他亮了亮手機示意找到了,一邊又遞給他另一個長長方方的硬東西。

“你朋友落下的。”

閔啟初接過,代雅的學生銘牌,後面的別針壞了。

“謝謝,我還給她。”

他陡然察覺出不對,看向程秀,秀兒信誓旦旦看回來,唇角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小眼神顯擺著你還瞞不過我。

“不是說沒談戀愛嗎,你撒謊記性不要這麽差啊。”

他有些懊惱,幹巴巴解釋道:“不是女朋友,真沒有談戀愛,她……”

“她追你啊?學妹今天來問我你在哪兒,我當時還以為我聽錯了,她似乎嫌我聽力不好,嫌棄瞥了我一眼,”程秀雙手叉腰,“現在看我沒聽錯啊。”

“好了,你別跟他們說,我們真的不是情侶,也沒有發展的意思。”他道。

那個女人三心二意,嘴上說著來找他,但是位置都不問清楚,又趁黑占顧城便宜,說她是奔著他來的,不如說但凡是排球社的都能入她眼。也許更壞的,她在暗中打量,他們三個人誰更合她心意。

程秀攤手:“行吧。”

日子一天天過,閔啟初回香山公寓的時間變多了,代雅是家族基金資助的優異生,確實與她說的上世相符。

她說另一個閔先生在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她。

還有她那身臭脾氣就是未來的他慣出來的。

閔啟初覺得很冤,他沒有這麽閑,其次他覺得代雅不只是人驕縱,她是變態。

但是真的有穿越這麽神奇的事嗎?她編得那麽傳神,閔啟初越來越質疑自己前十八年的唯物觀,心底逐漸萌發了探索她的欲|望,但是從開放日那個稀裏糊塗的吻後,她突然不主動找他了,轉眼從一個人的生活裏消失。

學校太大,他鮮少能遇見她,只有在香山公寓一號樓的陽臺,可以看見她放學背著書包從樓底路過。

她沒有父母,一個人生活,每天都這樣孑然一身嗎?

閔啟初收回視線,盯著手裏的銘牌。

他吃完飯看著今天的股市和金融資訊,現在正是入場的好時候,如果是他管理格蒂尼,未來會有什麽變化呢……

他情不自禁想到代雅說的未來,帶領格蒂尼穩居一線珠寶品牌,還真有可能像是他會做的事。

咚咚咚——

劇烈的敲門聲響起,閔啟初站起身開門。

門外代雅如爛泥一般虛弱地倒了進來,她面色蒼白、額發汗濕,不像是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閔啟初神情一凜,將她拖到沙發上,蹲下身:“怎麽了?”

“先生,我闌尾疼……”她仿佛已經哭過一場,眼尾泛紅,額頭的汗還在不斷滲出,手死死地抓住他,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閔啟初聽到那個稱呼,心尖也顫了顫:“闌尾炎?你怎麽不直接叫救護車?”

闌尾炎是會痛死人的,嚴重了不得不手術。

代雅也沒有想到,她吃完那該死的炸雞,跑進廁所拉肚子,拉到一半闌尾炎犯了,痛得她在地上爬了幾米。

她本來也想叫救護車的,突然想到自己沒有錢付小幾千的費用,撐著身子想去找閔啟初要幾顆止痛藥。

可惜這個時候她已經痛到意識漸漸迷糊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模模糊糊中有人抱著她小跑,越來越快。

代雅茫然睜開眼,一眼看到高高掛著的吊瓶,一滴滴水落下,隨著透明的軟管到冰冷的手臂,疼痛感已經大幅減輕,只是身子沈重,還是那麽不好受。

她轉過頭,外面天已經全黑了,閔啟初坐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瞌睡,纖長的睫毛不安顫動,黑發柔軟遮擋了一些眉毛,人畜無害。

他的唇色紅艷飽滿,一看就是常運動的人,很健康。代雅過去因為陪酒染了一身毛病,早切了闌尾,但來到平行世界還沒想過這回事,最近幾天忙起來工作不節制,又犯了老毛病,不知道多少年沒這樣上吐下瀉過了。

她嘆了口氣,閔啟初立馬醒了。他手臂麻木,僵硬地試著一點點放下胳膊,問她道:“還疼嗎?”

“醫生給你掛了止痛和消炎藥。”

“謝謝你。”代雅道。

她如此正兒八經道謝,閔啟初反而不知道怎麽回她,他正色道:“下次不舒服及時叫救護車,萬一你暈過去了還去哪兒找人幫你。”

“你給我電話唄,這樣我就可以第一時間找你。”她低著頭,“救護車太貴了,我沒錢。”

閔啟初看向她,神色悻悻,嘆了口氣:“香港救護車不需要錢。”

“真的嗎?”她詫異瞪大眼睛,“在內陸都是一百起,比出租車貴好多。”

閔啟初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半垂眼睫,掏出手機給她存電話號碼。

“記住了,背得滾瓜爛熟,下次你打電話我一定來。”他把手機給她。

她像得逞了的小狐貍,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

“醫生說有闌尾炎最好直接動手術,以絕後患。”

代雅仰頭看天:“我哪兒裏能湊得出手術費。”

明明跟他沒有關系,他心中卻湧出了酸澀感:“我可以幫你付。”

“但是住院需要別人照顧,我沒有父母也沒有親戚,哪兒裏會有人騰出時間來照顧我?如果是護工的話,可能比醫藥費還高吧。”她不緊不慢道。

他本以為她這是對自己命運的控訴,卻發現她的神情很平靜,仿佛就在敘述一個事實,好像這種苦難和困擾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

“如果先生在就好了,我就不會去擔心這些問題,可惜我回不去。”代雅垂下眼睫,她對這種無力掌控生活的感覺十分討厭,想到閔啟初不記得一切,心裏更是多了幾分堵塞。

要是切了闌尾再穿過來就好了,省了她一個大煩惱。

閔啟初心中一震,他捏著拳頭,心臟擰巴得能擠出膽汁來。

原來她真正期待的並不是和自己相遇,而是如何讓自己變成“先生”,又或者如何能回到二十年後。

“身體健康才是本錢,我替你付。”

“不用啦,我感覺我問題不大。”代雅擺擺手。

說不定生病也是回到過去的契機呢,她心裏想到。

閔啟初下頜緊繃,面色沈沈,他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代雅瞄了一眼,閔啟初似乎突然變得心情不太好,男人心海底針。她拿過手機查看消息,她的未來顧客還沒有給她回覆。

只要賣了這個作品,在這個平行世界她就可以暫時立足了。

至於愛情,年少的閔啟初太難啃,還是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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