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祖母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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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祖母綠
她瞞著閔啟初預約了全身檢查。
全青賽是封閉的，參賽者需要等待結果出來才可以離開，第七輪她順利晉級，但是頒發的另外兩個獎項與她無關，相當白坐一天。
她走出展廳，本想打車去醫院，但是展廳外面堆積的媒體越來越多，因為比賽臨近尾端，也意味著今年最有價值的設計大獎獲得者即將浮出水面。
她踏出去一步，便被鴉雀一般密集的記者圍了起來。
“代女士，方便接受采訪嗎？”
“很快的，你方便嗎？”
人聲嘈雜。
“就這樣，沒了嗎？”
“雖然聽著簡單，但是我姐拿過的獎家裏都裝不下，”程彥驕傲挺起脖子，“不過她壓力也挺大的，抽煙酗酒，做設計這行業聽著簡單實際很難，畫個圖紙都靠熬夜才有靈感。”
“我就學設計的，不用你講這些。”
“她為什麽離婚了？”
程彥就當她想聽聽業界八卦，也沒起疑，自如道：“我也不太清楚，閔家跟卓家是截然不同的行業領域，如果要說還是卓家高攀閔家，商業聯姻完全沒有必要，可能就是年輕時候看對了眼一時沖動吧。”
“不過香港就那麽大，屁大點事都能傳到人盡皆知，我表姐跟姐夫結婚滿城皆知，離婚的時候一個新聞都沒有，閔家的實力確實窺不到底。”
“姐姐你以後要工作，還是去格蒂尼吧，我還有點資源說不定能幫上你。”程彥挑眉，帥氣比了個wink。
代雅看著他醉得迷離的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程彥不知道她在指什麽，又強調道：“你別不信！你可以去查查我們家是做什麽的，我沒騙你，我真的有點小錢。”
她被他逗笑了，撇開臉，唇角微微上揚，這人謙虛又謙虛不下去，耍帥又剛好在醉了後，臭屁的有點可愛。
“回去吧，”她轉了個方向，“等會兒你路都走不直了。”
代雅伏案在書桌前，這個書桌是她最喜歡的位置，剛好接著閣樓的窗戶，對面是院子裏的一棵大樹，春季泛出一些青青綠綠的嫩芽。偶爾會有小鳥停在樹枝上搖頭擺尾看她畫圖，漸漸不怕人了後就站在窗戶邊上，她會撒些面包碎餵飽它們。
現在天已經黑了，打開臺燈，窗戶上只映照著她自己的影子。
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課程進度非常快，她們的第一個作品就將送去參加羅森德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羅森德與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聯系一直都很緊密，巴黎國美設計院為它輸送了大量的設計師，才讓它一直走在時尚領域前端。“累了也可以隨時上去休息。”
這棟別墅地理位置優越，裝修奢華。外面是草坪花園，別墅負一樓還有恒溫泳池。來的大多數都是他商學院的同學，西裝領帶，佳人們頂奢禮裙，和史蒂文開的周末派對不是一個量級。
當然富二代也免不了俗，花園、泳池蹦迪，到了夜晚一樣瘋狂，暧昧氣氛瘋長，看對眼的多了好幾對。
她坐在泳池邊上，看著人群擁擠在泳池的人浪裏翻滾。
“你臉都熱得紅了，要不要下去試試？”程彥遞給她一杯酒。
代雅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怕沒素質的在裏面撒尿。”
他被代雅奇葩的腦回路挫敗：“不會的，我放了顯色劑，誰敢這麽沒素質，我跳下去把他揪出來打。”
他剛說完，泳池一片唏噓聲，大片的紅色液體從一個男人身下蔓開，其餘人驚慌失措游開。
“oh，shit！”程彥青筋鼓起，一把過去把游到岸邊的男人揪起來，就是這小子讓他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
代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看著男男女女狼狽上岸裹上浴巾落荒而逃。
露天花園裏正放著音樂烤著燒烤，天已經黑了，霓虹彩燈亮起，十足有當下及時行樂的氛圍感。她跟晨曦坐在小圓桌上，等著燒烤，那個自告奮勇烤肉的老哥們兒是個俄羅斯人，身高一米九幾，長得頗為帥氣。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都說英文,溝通反而暢通多了。
老哥們兒愛秀自己的升學流程，有些油膩，除了那些，當他只站在那兒烤串的時候倒也是個不錯的風景。
俄羅斯老哥們兒有著很深邃的眼窩，閔先生也是，他的山根不低，可能是膠原蛋白流失，眼皮很薄，每每擡眸都顯得那雙狹長的眼睛淩厲銳氣，有點兇。他的皮肉緊實地包裹每一處骨頭，顯得線條分明，削瘦。
他唯一飽滿的是唇，唇色透紅，天生自帶氣色，顯得他身體很好。
越想她越覺得喉間幹澀，喝了兩口酒，不覺解渴，又喝了一杯水，尿意洶湧。
“我去個廁所。”她跟晨曦打聲招呼。
代雅打開衛生間，與一群歐洲男人面面相覷，他們三兩躺在浴缸裏，還有人坐在馬桶蓋上，一間狹窄的衛生間擠了六七個人。
煙霧繚繞，她鼻尖嗅到濃重的味道，代雅看向某個白人夾著的煙頭，視線挪到他旁邊洗手臺上透明密封口袋的白色藥丸上，面色難看。
“Sorry。”她退出衛生間。
她上樓進程彥給自己準備的那個房間上廁所，隨即下樓去拿了玄關處的大衣和小包。
程彥正正好看到收拾東西的她，上前輕輕拽住她胳膊：“怎麽走了？我不是說了上面有房間可以休息嘛，怎麽要走？”
“你同學躲在廁所裏吸|毒，小心被警察逮到。”代雅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我打車回去了。”
程彥撓了撓頭：“歐洲這種情況很常見，你別管他們，這兒不好打車，你要不等周岫來接你。”
“我喝了酒，或者等我——”
代雅以為他作為中國人對毒品應該很抵觸，沒想到程彥也是知道那些爛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二世祖。
“不用了，我自己想辦法。”
周岫加班是沒有辦法回去了，她往外走了幾百米都沒有車輛經過，最終死了心給閔啟初打電話。
“先生，你還在忙嗎？”
一般不是真有事代雅很少給他打電話，閔啟初直接問原因：“怎麽了？”
“能來接我嗎？我在Girardot路打不到車。”
閔啟初看了下地圖，離他住的地方不算太遠，隨即回代雅道：“二十分鐘。”
代雅沒有想到閔啟初帶她回的是他的住處。
“周哥說他今天不回來，所以我才找你的。”她換下鞋子，解釋道。
這解釋沒得叫他心煩，閔啟初把自己的拖鞋放在她面前，漫不經心道：“有什麽關系，他在不在你都可以叫我。”
“怕耽誤你工作。”她踩進拖鞋回頭看他。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各種混雜的味道，面色一囧：“我先去洗澡吧。”
跑了兩步，她又倒回來，十足窘迫：“浴室在哪兒啊？我沒帶衣服……”
“樓上，每個房間都有浴室，衣櫃裏有幹凈的浴袍。”家裏沒有女性的衣物，現在晚了也買不到睡衣，她又不可能穿著厚實的浴袍睡覺，閔啟初有些頭疼，“我去給你找件沒穿過的衣服。”
代雅把包和外套甩在沙發上，徑直沖上去洗澡。
“急性子。”閔啟初吐槽了句，把她的白色大衣撿起來掛好，還有包。
那包是個四方的雲朵狀，軟皮的，口袋拉繩沒有系緊，口紅雜物都往外掉，閔啟初幫她收拾裝好，看到掉在沙發上的透明塑封口袋，頓時面色下沈，緊皺眉頭。
而設計師的蛻變也與羅森德珠寶設計大賽脫離不了幹系，這場比賽潛移默化收納了歐美大部分藝術學院，最後變成了一個挑選藝術家的地方。
但他們這次是以小組為單位的。
繪畫設計圖紙、挑選寶石、打磨鑲嵌，投稿都要一同完成。
除了劉晨曦，另外兩位成員是挪威籍Nora和美籍小夥史蒂文。
他們的熟練度遠超她的想象，尤其是在實操上，她不禁感到有點壓力山大。
代雅仿造鳥雀的造型做了寶石胸針，最後又覺得寫實或者抽象表達，都麽有新意，以動物為靈感的設計實在太多了。
於是在截止日期前，她又推翻了原定的主意重新畫設計圖，只是靈感並不會時時刻刻都來，她有些焦灼，一坐就熬到了十二點。
她腦中想了幾個想法，游移不定，看著手機很想問一問閔啟初的建議。
代雅劃拉下時鐘，香港應該已經是早上七點，先生應該醒了還沒上班，她撥通電話。
“牙牙……”對面傳來低沈喑啞的聲音，有些許掙紮的痛苦。
代雅心慌了下：“我打擾你睡覺了嗎？”
“誒，沒有。”對面嘆了口氣。
閔啟初看著蓬勃愈發的欲|望，手抽了出來，長長嘆了口氣。真的不應該在自||慰的時候去秒接一個電話，不然就會把自己陷入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
晨博是非常正常的現象，但是閔啟初工作強度大，平時也會跑步，強盛的精力大多都發洩掉了，也很少去管搏起。而代雅去巴黎後他夜長夢多，總是做一些混不吝的夢，醒來後又獨自望著空蕩的大平層和欲望作鬥爭。
本來和往常一樣，他什麽也沒想，但接通代雅電話的那一刻，聽到她的聲音，他被激得渾身一緊，差點洩|掉。
“昂貴的寶石我暫時買不起，但是低價的寶石質感做出來可能遠遠達不到效果，我甚至還沒確認好方向應該是做精致的小物件還是輝煌的大物件……”
“閔先生，你快給我出出意見吧！”她喝了不少酒，語速很快，受語言環境影響，好幾個詞顛倒混亂夾雜著一些吳儂軟語，跟撒嬌一樣。
他聽著她雀躍講述想法的聲音，某些想法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腦中，他百分百確定夢裏只是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但現在夢裏的主角都漸漸套上了代雅的臉。
“牙牙，”他趕緊打住她，也遏制那些混亂交雜的鏡頭，“你把幾個想法寫下來發給我，我再幫你好好對比，可以嗎？”
“好呀！”她掛斷了電話。
閔啟初松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狼藉的褲子，他掀開被子走向浴室。
代雅認真敲著字，還給他畫了幾個輪廓示意圖。
牙牙：做胸針好，還是做冠冕？
牙牙：但是如果不是貴重寶石似乎配不上冠冕，但是更配不上胸針。
牙牙：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窮，嘆氣jpg.
閔先生：胸針。
代雅眼尾泛紅，她看著黑黑的攝像頭，顫抖的聲音中含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遺憾：“還要感謝評委老師們對我風格、技術的認可，謝謝大家。”
頒獎大廳漆黑的入口角落裏，閔啟初放下了手中還沾著水汽的“朱麗葉玫瑰”，他猶如平靜深潭的雙眸遙望著領獎臺上閃閃發光的女孩兒。
今天是她的榮耀之戰，他最後改簽了機票，從花店買來了一捧花向她賠罪。
在工作和她之間做選擇原來那麽簡單。
但是她呢……
閔啟初撿起落下去的一片玫瑰花瓣，他似乎有些看不透代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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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瞞著閔啟初預約了全身檢查。
全青賽是封閉的，參賽者需要等待結果出來才可以離開，第七輪她順利晉級，但是頒發的另外兩個獎項與她無關，相當白坐一天。
她走出展廳，本想打車去醫院，但是展廳外面堆積的媒體越來越多，因為比賽臨近尾端，也意味著今年最有價值的設計大獎獲得者即將浮出水面。
她踏出去一步，便被鴉雀一般密集的記者圍了起來。
“代女士，方便接受采訪嗎？”
“很快的，你方便嗎？”
人聲嘈雜。
“就這樣，沒了嗎？”
“雖然聽著簡單，但是我姐拿過的獎家裏都裝不下，”程彥驕傲挺起脖子，“不過她壓力也挺大的，抽煙酗酒，做設計這行業聽著簡單實際很難，畫個圖紙都靠熬夜才有靈感。”
“我就學設計的，不用你講這些。”
“她為什麽離婚了？”
程彥就當她想聽聽業界八卦，也沒起疑，自如道：“我也不太清楚，閔家跟卓家是截然不同的行業領域，如果要說還是卓家高攀閔家，商業聯姻完全沒有必要，可能就是年輕時候看對了眼一時沖動吧。”
“不過香港就那麽大，屁大點事都能傳到人盡皆知，我表姐跟姐夫結婚滿城皆知，離婚的時候一個新聞都沒有，閔家的實力確實窺不到底。”
“姐姐你以後要工作，還是去格蒂尼吧，我還有點資源說不定能幫上你。”程彥挑眉，帥氣比了個wink。
代雅看著他醉得迷離的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程彥不知道她在指什麽，又強調道：“你別不信！你可以去查查我們家是做什麽的，我沒騙你，我真的有點小錢。”
她被他逗笑了，撇開臉，唇角微微上揚，這人謙虛又謙虛不下去，耍帥又剛好在醉了後，臭屁的有點可愛。
“回去吧，”她轉了個方向，“等會兒你路都走不直了。”
代雅伏案在書桌前，這個書桌是她最喜歡的位置，剛好接著閣樓的窗戶，對面是院子裏的一棵大樹，春季泛出一些青青綠綠的嫩芽。偶爾會有小鳥停在樹枝上搖頭擺尾看她畫圖，漸漸不怕人了後就站在窗戶邊上，她會撒些面包碎餵飽它們。
現在天已經黑了，打開臺燈，窗戶上只映照著她自己的影子。
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課程進度非常快，她們的第一個作品就將送去參加羅森德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羅森德與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聯系一直都很緊密，巴黎國美設計院為它輸送了大量的設計師，才讓它一直走在時尚領域前端。“累了也可以隨時上去休息。”
這棟別墅地理位置優越，裝修奢華。外面是草坪花園，別墅負一樓還有恒溫泳池。來的大多數都是他商學院的同學，西裝領帶，佳人們頂奢禮裙，和史蒂文開的周末派對不是一個量級。
當然富二代也免不了俗，花園、泳池蹦迪，到了夜晚一樣瘋狂，暧昧氣氛瘋長，看對眼的多了好幾對。
她坐在泳池邊上，看著人群擁擠在泳池的人浪裏翻滾。
“你臉都熱得紅了，要不要下去試試？”程彥遞給她一杯酒。
代雅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怕沒素質的在裏面撒尿。”
他被代雅奇葩的腦回路挫敗：“不會的，我放了顯色劑，誰敢這麽沒素質，我跳下去把他揪出來打。”
他剛說完，泳池一片唏噓聲，大片的紅色液體從一個男人身下蔓開，其餘人驚慌失措游開。
“oh，shit！”程彥青筋鼓起，一把過去把游到岸邊的男人揪起來，就是這小子讓他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
代雅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看著男男女女狼狽上岸裹上浴巾落荒而逃。
露天花園裏正放著音樂烤著燒烤，天已經黑了，霓虹彩燈亮起，十足有當下及時行樂的氛圍感。她跟晨曦坐在小圓桌上，等著燒烤，那個自告奮勇烤肉的老哥們兒是個俄羅斯人，身高一米九幾，長得頗為帥氣。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都說英文,溝通反而暢通多了。
老哥們兒愛秀自己的升學流程，有些油膩，除了那些，當他只站在那兒烤串的時候倒也是個不錯的風景。
俄羅斯老哥們兒有著很深邃的眼窩，閔先生也是，他的山根不低，可能是膠原蛋白流失，眼皮很薄，每每擡眸都顯得那雙狹長的眼睛淩厲銳氣，有點兇。他的皮肉緊實地包裹每一處骨頭，顯得線條分明，削瘦。
他唯一飽滿的是唇，唇色透紅，天生自帶氣色，顯得他身體很好。
越想她越覺得喉間幹澀，喝了兩口酒，不覺解渴，又喝了一杯水，尿意洶湧。
“我去個廁所。”她跟晨曦打聲招呼。
代雅打開衛生間，與一群歐洲男人面面相覷，他們三兩躺在浴缸裏，還有人坐在馬桶蓋上，一間狹窄的衛生間擠了六七個人。
煙霧繚繞，她鼻尖嗅到濃重的味道，代雅看向某個白人夾著的煙頭，視線挪到他旁邊洗手臺上透明密封口袋的白色藥丸上，面色難看。
“Sorry。”她退出衛生間。
她上樓進程彥給自己準備的那個房間上廁所，隨即下樓去拿了玄關處的大衣和小包。
程彥正正好看到收拾東西的她，上前輕輕拽住她胳膊：“怎麽走了？我不是說了上面有房間可以休息嘛，怎麽要走？”
“你同學躲在廁所裏吸|毒，小心被警察逮到。”代雅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我打車回去了。”
程彥撓了撓頭：“歐洲這種情況很常見，你別管他們，這兒不好打車，你要不等周岫來接你。”
“我喝了酒，或者等我——”
代雅以為他作為中國人對毒品應該很抵觸，沒想到程彥也是知道那些爛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二世祖。
“不用了，我自己想辦法。”
周岫加班是沒有辦法回去了，她往外走了幾百米都沒有車輛經過，最終死了心給閔啟初打電話。
“先生，你還在忙嗎？”
一般不是真有事代雅很少給他打電話，閔啟初直接問原因：“怎麽了？”
“能來接我嗎？我在Girardot路打不到車。”
閔啟初看了下地圖，離他住的地方不算太遠，隨即回代雅道：“二十分鐘。”
代雅沒有想到閔啟初帶她回的是他的住處。
“周哥說他今天不回來，所以我才找你的。”她換下鞋子，解釋道。
這解釋沒得叫他心煩，閔啟初把自己的拖鞋放在她面前，漫不經心道：“有什麽關系，他在不在你都可以叫我。”
“怕耽誤你工作。”她踩進拖鞋回頭看他。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可能有各種混雜的味道，面色一囧：“我先去洗澡吧。”
跑了兩步，她又倒回來，十足窘迫：“浴室在哪兒啊？我沒帶衣服……”
“樓上，每個房間都有浴室，衣櫃裏有幹凈的浴袍。”家裏沒有女性的衣物，現在晚了也買不到睡衣，她又不可能穿著厚實的浴袍睡覺，閔啟初有些頭疼，“我去給你找件沒穿過的衣服。”
代雅把包和外套甩在沙發上，徑直沖上去洗澡。
“急性子。”閔啟初吐槽了句，把她的白色大衣撿起來掛好，還有包。
那包是個四方的雲朵狀，軟皮的，口袋拉繩沒有系緊，口紅雜物都往外掉，閔啟初幫她收拾裝好，看到掉在沙發上的透明塑封口袋，頓時面色下沈，緊皺眉頭。
而設計師的蛻變也與羅森德珠寶設計大賽脫離不了幹系，這場比賽潛移默化收納了歐美大部分藝術學院，最後變成了一個挑選藝術家的地方。
但他們這次是以小組為單位的。
繪畫設計圖紙、挑選寶石、打磨鑲嵌，投稿都要一同完成。
除了劉晨曦，另外兩位成員是挪威籍Nora和美籍小夥史蒂文。
他們的熟練度遠超她的想象，尤其是在實操上，她不禁感到有點壓力山大。
代雅仿造鳥雀的造型做了寶石胸針，最後又覺得寫實或者抽象表達，都麽有新意，以動物為靈感的設計實在太多了。
於是在截止日期前，她又推翻了原定的主意重新畫設計圖，只是靈感並不會時時刻刻都來，她有些焦灼，一坐就熬到了十二點。
她腦中想了幾個想法，游移不定，看著手機很想問一問閔啟初的建議。
代雅劃拉下時鐘，香港應該已經是早上七點，先生應該醒了還沒上班，她撥通電話。
“牙牙……”對面傳來低沈喑啞的聲音，有些許掙紮的痛苦。
代雅心慌了下：“我打擾你睡覺了嗎？”
“誒，沒有。”對面嘆了口氣。
閔啟初看著蓬勃愈發的欲|望，手抽了出來，長長嘆了口氣。真的不應該在自||慰的時候去秒接一個電話，不然就會把自己陷入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
晨博是非常正常的現象，但是閔啟初工作強度大，平時也會跑步，強盛的精力大多都發洩掉了，也很少去管搏起。而代雅去巴黎後他夜長夢多，總是做一些混不吝的夢，醒來後又獨自望著空蕩的大平層和欲望作鬥爭。
本來和往常一樣，他什麽也沒想，但接通代雅電話的那一刻，聽到她的聲音，他被激得渾身一緊，差點洩|掉。
“昂貴的寶石我暫時買不起，但是低價的寶石質感做出來可能遠遠達不到效果，我甚至還沒確認好方向應該是做精致的小物件還是輝煌的大物件……”
“閔先生，你快給我出出意見吧！”她喝了不少酒，語速很快，受語言環境影響，好幾個詞顛倒混亂夾雜著一些吳儂軟語，跟撒嬌一樣。
他聽著她雀躍講述想法的聲音，某些想法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腦中，他百分百確定夢裏只是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但現在夢裏的主角都漸漸套上了代雅的臉。
“牙牙，”他趕緊打住她，也遏制那些混亂交雜的鏡頭，“你把幾個想法寫下來發給我，我再幫你好好對比，可以嗎？”
“好呀！”她掛斷了電話。
閔啟初松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狼藉的褲子，他掀開被子走向浴室。
代雅認真敲著字，還給他畫了幾個輪廓示意圖。
牙牙：做胸針好，還是做冠冕？
牙牙：但是如果不是貴重寶石似乎配不上冠冕，但是更配不上胸針。
牙牙：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窮，嘆氣jpg.
閔先生：胸針。
代雅眼尾泛紅，她看著黑黑的攝像頭，顫抖的聲音中含著一絲不可察覺的遺憾：“還要感謝評委老師們對我風格、技術的認可，謝謝大家。”
頒獎大廳漆黑的入口角落裏，閔啟初放下了手中還沾著水汽的“朱麗葉玫瑰”，他猶如平靜深潭的雙眸遙望著領獎臺上閃閃發光的女孩兒。
今天是她的榮耀之戰，他最後改簽了機票，從花店買來了一捧花向她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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