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橄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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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橄欖石
閔啟初微微擡眸，她表情很茫然，眼睫的投影落在下眼瞼上，半露的瞳孔圓圓又無辜地看著他，好像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欺負的處境。
她今天穿的一身綠色吊帶裙，還有薄紗外套，她似乎偏愛綠色，總能把嫻靜的綠穿出春意的活力來。只是擡起的膝蓋，露了一點小腿出來，就渾然變成了狂野的色|情。
這也不怪代雅總是對他失去警惕心，閔啟初抱人的動作總是溫和克制，渾然不會有小年輕急色的表現，且大多數時候這個男人都克制到只是親吻，她沒有見他方寸大亂過。
不過越是隱忍克制，代雅就越是想打破這樣的寧靜，她想看他瘋狂縱性、為她破例的時刻。
代雅捧著他的臉，鼻尖相抵：“我感覺我今天喝多了……”
“如果做|愛的話，不會痛吧。”
代雅穿的浴袍是春季的，不厚不薄，有點薄絨，但因為是男士的，過於長和寬大，腰帶系緊也不能將領口收攏，閔啟初只要稍稍低頭或者動作，她就會走光。
她裏面確實什麽也沒穿，但這不是她故意設計勾引閔啟初的一環，她沒有裸睡的習慣，早將內衣物洗凈拿去烘幹了。
於是她想這不是正好給了自己機會，她跨坐上去，直視閔啟初：“我什麽都沒穿……”
“你想好沒？”
也許前一句正中下懷，動搖了閔啟初的意志，但後一句又透露了她青澀的本性。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笨拙，食指剛碰到皮帶，就被閔啟初揍了一頓。
毫不含糊的巴掌落到臀腰上，嚇得她楞在了原地，痛倒是不痛，但巴掌是帶著父權意味的管教，反倒讓無所顧忌的她生畏。而且細究起來，還是有一點痛的，他之前落的那一巴掌毫不含糊，現在又落在同一個位置，讓她不禁回憶起來那痛楚。
閔啟初推開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道：“還不滾上去睡覺？”
他話雖這麽說，自己卻先轉身走了，淩亂的襯衣褶皺和下身束縛的痛感讓他待不了一點，再待下去就真的會生出些淫|亂的念頭。
代雅看著他的背影失落又沮喪，擱沙發上發瘋咬了兩口，留下兩排牙印。
她坐在軟軟的床上等他送衣服，半天沒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只好在手機上憤憤發語音。
牙牙：語音5"
閔啟初還在書房工作，他按下按鈕外放，手機傳來代雅拖長的質問聲。
“睡——衣——呢！！！”
他都有點膽怯代雅勇往直沖的性子，次次交鋒都讓他審視自己的年齡、外貌和一切，然後在冷靜的環境反思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強烈的道德感往往讓他不放過每一處，就連虛無的欲|望和臆想都要遭受審判。她悶了好一會兒才說：“猜到了，這是你把他調回去的原因嗎？”
閔啟初沒有回她，勾著鬢邊的一縷發絲，越順越長：“所以那天是故意的，戴著他送的耳環來找我？”
他抱住她往上一托，張口咬在她肩膀上，狠聲道：“牙牙，你善於撩撥人心，如果有一天叫我發現這顆真心是假的，我千倍百倍討回來。”
話雖然是威脅著說的，其實不安的是他的內心。
她低頭一笑，眼眸中萬點星辰：“一萬倍都可以，不過現在我想要一個親親，補償我這個牙印。”
閔啟初發了狠親上去，不再是過往那樣淺嘗輒止。
代雅閉上眼睛，乖乖張著嘴巴，她總能感覺到閔啟初的舌頭比她長很多，總是輕而易舉地掃過她的上顎、齒關，滑滑的、癢癢的，激起她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靈魂都顫栗。
這種無意識地深入，深入到她不與外人展露的地方，就像在侵占她的靈魂，比操|她還要讓人覺得色|情。
“哈……嗯先生……”
他就像擼貓一樣掐著她的後脖頸，偶爾上不來氣了就順一順，給她一點空間。最還不是他掌控欲最強的地方，她幾乎整個人盤踞坐在他腿上，只是覺得麻了想伸展一下，又被他按了回來。
她完全沒有註意力去關註別的東西了，所有心思都在自己起伏的情|欲上。
她像小貓一樣黏著他，親完又蹭蹭他的額頭、臉頰，迷蒙地看著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睛。
“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兒裏嗎？”
他喉結一滾：“哪兒裏？”
代雅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
“眼睛！”代雅沒緩過神，她在施葉和伯父伯母面前都拘謹自己的行為，一是沒想好該怎麽介紹自己，二是不想給他們留下太差的印象，如今確實當著程秀的面熱吻，真是見了鬼了。
她正襟危坐，撚了撚裙角：“程秀哥，晚上好。”
程秀點點唇角：“口紅花了。”
她條件反射去抹，半響想起來自己沒塗口紅，就是均色的透明唇釉，她羞紅一整張臉。
程秀狐貍一樣，可不打算這麽放過他們：“我爸叫你們，原來這次還是帶著事兒來的，等你們聊完正事啟初你可得給我一五一十講清楚哦。”
閔啟初牽起她的手：“走吧。”
她流光一樣的裙子下滑，一緊張還踩了一腳。
茶室裏水壺咕咕冒煙，施荀金坐在流觴曲水桌前揀了兩個新杯子放好，他看見代雅招了招手：“來，孩子。”
代雅走上前去，坐在他旁邊。
“給我看看你的作品。”
她佯裝鎮定掏出手機，幸好在車上以備萬一做了作品集，代雅將建模作品和成品一一給他翻閱，等到《Vivification》他終於叫了停。
“是這次羅森德說不要的作品？”
她咬唇點點頭：“我絕對沒有抄襲，但是她們對我發送的創作視頻不聞不問。”
施荀金搖了搖頭：“這不重要，你的學校沒有承認並為你洗清了嫌疑，在巴黎學院的認可遠遠比公司更具有權威性。不過這幅作品在我眼裏不算好，匠氣太重。”
“如果你目標是為某一位公司服務，完全不需要我這樣的老師。”
代雅略微失落，知道他的話已經是變相拒絕她，她將目光轉向閔啟初，他脊背筆直，目光一瞬不定地看著她。
也許是這份支持給她增加了一定的勇氣，她心落了下來，就算不成功又怎麽樣，她還是可以在學校繼續學習。
“我雖然很喜歡時尚前沿的設計，但是未來並不想止於珠寶設計。我還有一些未成型的設計，您要看看嗎？”代雅為他翻閱之前肆意發揮的“草稿”。
直到她那張半成品的“鷺”，施荀金叫了停。
“這張倒是唯一有意思的，怎麽沒做完？”
“是參加羅森德比賽的初稿，因為核心主題是和平反戰，覺得不太符合商業的價值標準，最後停了。”她看著施荀金戴著老花鏡的眼睛，忐忑道。
他嗤笑一聲：“你拿這個去參賽，他們都欣賞不來，初賽就給你攆出去。”
“商業嗅覺挺靈敏，不過你的作品也有點意思，自成風格，都有‘生命力’。”他提起茶壺沖開茶葉，一通操作後泡了兩杯新鮮的茶湯。
施葉小步向前端起茶杯給代雅，靈動狡黠一笑：“牙牙，快敬茶，敬了這杯以後就是施老師了。”
代雅端著溫熱的茶杯楞住了，她看向施荀金，對方傲嬌撅起胡子一言不發。她頓時心如明鏡，將茶雙手奉上，微微彎腰畢恭畢敬道：“施老師好！”
施荀金裝模作樣抿了一口，嘆道：“好茶——好學生，這個我就收了。”
施葉和閔啟初都被他逗得一笑。
他雖然已經是退休的年紀了，但是依舊在市中博物館幹個閑職，偶爾過去一趟，現在多個學生不過是多個掛念，也能解解悶，日子無聊。他美滋滋想到。
“爸，我們先回去了，你跟媽早點休息。”
“好嘞，一頓生日宴，我也倦了。”他撐起略微沈重的身體，拍著胖鼓鼓的肚子往外走。
施葉轉身就對代雅道：“別被我爸嚇到了，老頑童，今天是他最正經的一天。”
“挑個日子出去玩不，這個天氣很適合露營，也給小雅去去晦氣。”她說的是哪兒一件事不言而喻。
閔啟初看了下日期：“這個周末吧，不然來不及了。”
代雅看了他一眼，他應當是又要回香港。
“行吧，反正家裏還有上次的工具，我讓秀兒收拾收拾。”她支著下巴，無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輝。
她帶著他倆到房間，自己也回去洗漱了，她和程秀的房間在閔啟初他們上面一層。
代雅貼著門，聽到腳步聲漸遠後打開房門擰開閔啟初的房間，她剛踏進一只腳，就聽到程秀熟悉又欠揍的聲音：“喲妹妹，十點了還來探門啊？”
他躺在閔啟初床尾的沙發上眨眨眼睛：“是探門還是探情郎？”
代雅看著三個同坐在浣熊絨地毯上玩撲克的人，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程秀把施葉又叫了下來看好戲，她被迫陪他們玩國王游戲，一下子三個人都丟了年齡的包袱，執著於當JOCKER。
“國王是我！三號，請你說出你完整的戀愛史！”程秀目光灼灼盯著代雅，翹首以盼。
他翻開牌，三號竟是自己！！！
施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快說吧，有沒有什麽我還不知道的初戀史？”
“你就是我初戀你還不清除？？！”
“看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溫度突然升高，一下將兩個人都裹挾進熱潮裏。
如果說衣服還能給人一點體面，在溫泉裏就蕩然無存了。
代雅對某些東西抱著一種神奇的天真，手指一點一點：“可以看看嗎？”
“沒見過嗎？”他其實是想拒絕的，說出口莫名就帶了點蠱惑她幹壞事的感覺。
她很實誠地搖了搖頭：“你都沒在我面前脫過衣服，我從哪兒偷窺？”
“看了之後呢？”
她一聲嬌笑掩著話裏的羞澀：“那就做呀……”
閔啟初搖了搖頭，她似乎楞住了：“你還介意婚前性|行為嗎？”
“你太小了。”
她潑他一抔溫泉水：“老古板，不要就別惹火。”
閔啟初被她逗笑了，手下分開她的月退，聲音嘶啞：“可以幫你敗敗火……”
代雅在快樂中全然忘了自我。
第二天，她睡到早上十一點才起來。
代雅一邊刷牙一邊走向陽臺，今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她拉開窗簾卻被景色震撼住了。
早上十一點，才迎來冰島的朝霞，天邊是浪漫的粉色，雲綣雲舒，枯黃的河灘草地上是五顏六色的小房子，就像誤入了童話世界。
一陣寒意透過陽臺窗戶傳了進來，她才不覺打了個冷顫，沖進浴室吐幹凈泡沫。
今天是一身休閑大衣，代雅蹦跶著小步伐下樓，得意轉了一圈。
“好看嗎！”
閔啟初舉著一杯手磨咖啡，讚同地點點頭：“以後設計做不下去了，可以賣身給格蒂尼做平面模特。”
她笑靨如花：“那也要閔總出高價才能買下我。”
閔啟初但笑不語，將早午飯放到她手邊。
大衣畢竟有點冷，今天又是去郊外的景點，她還披了一條白色羊毛圍巾。
“靚女哦。”
代雅是第一次聽他說粵語，不禁興奮道：“先生，那我愛你怎麽說呢？”
他目光一瞬不眨地看著代雅，低聲溫柔道：“我好中意你哦bb。”
動心忍性，十足煎熬。
閔啟初叩了叩門，聽到她的聲音推門進去。
她團坐在床中心，散開的浴袍像是花一樣。
閔啟初把幹凈的襯衣放在床位，是柔軟絲滑的面料，他咳了一聲，刻意解釋道：“洗過的，很幹凈。這邊備的衣服不多，沒有新的了。”
“噢——先生穿過，沒關系，我不介意。”還超級喜歡。
代雅支著下巴。
閔啟初黑了臉，只當沒聽見她的故意曲解，轉身關了門。
藥丸被先生丟了，代雅也沒有參加程彥第二天的生日派對，一時間合住的四個人都有些尷尬。
尤其是程彥，不管怎麽解釋，這件事情都是由他這個中間人間接導致的，雖然和那群狐朋狗友斷了聯系，但是代雅對他的印象一定差到了極點。
如果代雅知道，一定會嘲諷他的自信，她對他本身就沒有多餘的情感，所以自然談不上失望。
巴黎恢覆秩序之後，學校照常覆課，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課程十分靈活，介於代雅小組都進了覆試，紀伯倫大刀闊斧直接改了教學大綱。
“千萬不要覺得進預賽是多麽輕松的事，這是國際大賽，你們的競爭對手都是佼佼者，所以成品一定要比渲染出來的圖更加令人震撼，才有可能獲獎。”紀伯倫翹著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
“你們現在就去買原材料回來做，每一步都要過我的眼睛，不過……”紀伯倫羞窘地笑了一笑，“沒什麽經費，我努力去給你們拉個讚助，你們自己先墊著。”
代雅早知道他會這麽說，從殺出預賽的那一天就和晨曦、Nora還有史蒂文商量去最近的礦區市場買石頭，歐洲各國不算大，來回車費也便宜。
她回到住房，收拾了行李，看著渲染出來的設計成品，逐漸發呆。
雖然這次的設計稿足夠漂亮，但是與許多創意設計的差距她也看在眼裏。按照以往羅森德的風格，金獎一般都會頒發給時尚前沿的創新作品，好看與否不是作品最終能獲獎的核心。
但是她當初匆匆做出《Vivification》的時候，忽略了對創意點的考慮，現在要想更換參賽作品也完全不可能了。
代雅有些懊惱。
“小雅，嘗嘗水果。”周岫輕叩房門。
代雅拿了顆葡萄，含糊道：“謝謝周哥。”
“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周哥你看看我這幅設計圖還有能創新改動的地方嗎？”
周岫沒戴眼鏡，俯身湊到電腦前，離她的距離只有一拳之近。他習慣性一推鼻梁，才發現沒有鏡框，轉過身對代雅道：“我覺得目前就很好，眼前一亮。不過說到創新，我看格蒂尼的設計師會嘗試纏金手藝，做出不一樣的造型。”
代雅一瞬欣喜：“好想法！”
她本來就打算用金纏絲去構造底部輪廓，而周岫帶給她的靈感卻是她可以不拘泥於傳統造型，嘗試一些大膽高難度的結構或者反差，比如用冰冷的建築結構底座去反襯《Vivification》主石的春意。
全場設計師鼓掌，卓程站起身，捂著胸口微微一躬，優雅致謝。她一身藍色禮服，妝容都是最精致的模樣，仿佛一點沒受昨天的影響。
她纖長的睫毛微擡，目光鎖定代雅，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太厲害了！兩年冠冕第一了，恭喜恭喜。”
代雅看著人群不斷朝她聚攏，扯了扯唇角，該說不說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經過昨天的事心態還如此淡定，羅森德的股票可跌了不止一點點。
“接下來，讓我們恭喜工藝制作二等獎獲得者——”
所有人都停下喝彩，轉頭聚精會神看著顯示屏，因為這個獎可能是在座的任何一個人！
“《鷺》的制作者，代雅女士！”
“她是目前全青賽工藝制作獎最年輕的獲得者，年僅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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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啟初微微擡眸，她表情很茫然，眼睫的投影落在下眼瞼上，半露的瞳孔圓圓又無辜地看著他，好像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欺負的處境。
她今天穿的一身綠色吊帶裙，還有薄紗外套，她似乎偏愛綠色，總能把嫻靜的綠穿出春意的活力來。只是擡起的膝蓋，露了一點小腿出來，就渾然變成了狂野的色|情。
這也不怪代雅總是對他失去警惕心，閔啟初抱人的動作總是溫和克制，渾然不會有小年輕急色的表現，且大多數時候這個男人都克制到只是親吻，她沒有見他方寸大亂過。
不過越是隱忍克制，代雅就越是想打破這樣的寧靜，她想看他瘋狂縱性、為她破例的時刻。
代雅捧著他的臉，鼻尖相抵：“我感覺我今天喝多了……”
“如果做|愛的話，不會痛吧。”
代雅穿的浴袍是春季的，不厚不薄，有點薄絨，但因為是男士的，過於長和寬大，腰帶系緊也不能將領口收攏，閔啟初只要稍稍低頭或者動作，她就會走光。
她裏面確實什麽也沒穿，但這不是她故意設計勾引閔啟初的一環，她沒有裸睡的習慣，早將內衣物洗凈拿去烘幹了。
於是她想這不是正好給了自己機會，她跨坐上去，直視閔啟初：“我什麽都沒穿……”
“你想好沒？”
也許前一句正中下懷，動搖了閔啟初的意志，但後一句又透露了她青澀的本性。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笨拙，食指剛碰到皮帶，就被閔啟初揍了一頓。
毫不含糊的巴掌落到臀腰上，嚇得她楞在了原地，痛倒是不痛，但巴掌是帶著父權意味的管教，反倒讓無所顧忌的她生畏。而且細究起來，還是有一點痛的，他之前落的那一巴掌毫不含糊，現在又落在同一個位置，讓她不禁回憶起來那痛楚。
閔啟初推開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道：“還不滾上去睡覺？”
他話雖這麽說，自己卻先轉身走了，淩亂的襯衣褶皺和下身束縛的痛感讓他待不了一點，再待下去就真的會生出些淫|亂的念頭。
代雅看著他的背影失落又沮喪，擱沙發上發瘋咬了兩口，留下兩排牙印。
她坐在軟軟的床上等他送衣服，半天沒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只好在手機上憤憤發語音。
牙牙：語音5"
閔啟初還在書房工作，他按下按鈕外放，手機傳來代雅拖長的質問聲。
“睡——衣——呢！！！”
他都有點膽怯代雅勇往直沖的性子，次次交鋒都讓他審視自己的年齡、外貌和一切，然後在冷靜的環境反思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強烈的道德感往往讓他不放過每一處，就連虛無的欲|望和臆想都要遭受審判。她悶了好一會兒才說：“猜到了，這是你把他調回去的原因嗎？”
閔啟初沒有回她，勾著鬢邊的一縷發絲，越順越長：“所以那天是故意的，戴著他送的耳環來找我？”
他抱住她往上一托，張口咬在她肩膀上，狠聲道：“牙牙，你善於撩撥人心，如果有一天叫我發現這顆真心是假的，我千倍百倍討回來。”
話雖然是威脅著說的，其實不安的是他的內心。
她低頭一笑，眼眸中萬點星辰：“一萬倍都可以，不過現在我想要一個親親，補償我這個牙印。”
閔啟初發了狠親上去，不再是過往那樣淺嘗輒止。
代雅閉上眼睛，乖乖張著嘴巴，她總能感覺到閔啟初的舌頭比她長很多，總是輕而易舉地掃過她的上顎、齒關，滑滑的、癢癢的，激起她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靈魂都顫栗。
這種無意識地深入，深入到她不與外人展露的地方，就像在侵占她的靈魂，比操|她還要讓人覺得色|情。
“哈……嗯先生……”
他就像擼貓一樣掐著她的後脖頸，偶爾上不來氣了就順一順，給她一點空間。最還不是他掌控欲最強的地方，她幾乎整個人盤踞坐在他腿上，只是覺得麻了想伸展一下，又被他按了回來。
她完全沒有註意力去關註別的東西了，所有心思都在自己起伏的情|欲上。
她像小貓一樣黏著他，親完又蹭蹭他的額頭、臉頰，迷蒙地看著那雙桃花一樣的眼睛。
“先生，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兒裏嗎？”
他喉結一滾：“哪兒裏？”
代雅在他眼皮上落下一吻。
“眼睛！”代雅沒緩過神，她在施葉和伯父伯母面前都拘謹自己的行為，一是沒想好該怎麽介紹自己，二是不想給他們留下太差的印象，如今確實當著程秀的面熱吻，真是見了鬼了。
她正襟危坐，撚了撚裙角：“程秀哥，晚上好。”
程秀點點唇角：“口紅花了。”
她條件反射去抹，半響想起來自己沒塗口紅，就是均色的透明唇釉，她羞紅一整張臉。
程秀狐貍一樣，可不打算這麽放過他們：“我爸叫你們，原來這次還是帶著事兒來的，等你們聊完正事啟初你可得給我一五一十講清楚哦。”
閔啟初牽起她的手：“走吧。”
她流光一樣的裙子下滑，一緊張還踩了一腳。
茶室裏水壺咕咕冒煙，施荀金坐在流觴曲水桌前揀了兩個新杯子放好，他看見代雅招了招手：“來，孩子。”
代雅走上前去，坐在他旁邊。
“給我看看你的作品。”
她佯裝鎮定掏出手機，幸好在車上以備萬一做了作品集，代雅將建模作品和成品一一給他翻閱，等到《Vivification》他終於叫了停。
“是這次羅森德說不要的作品？”
她咬唇點點頭：“我絕對沒有抄襲，但是她們對我發送的創作視頻不聞不問。”
施荀金搖了搖頭：“這不重要，你的學校沒有承認並為你洗清了嫌疑，在巴黎學院的認可遠遠比公司更具有權威性。不過這幅作品在我眼裏不算好，匠氣太重。”
“如果你目標是為某一位公司服務，完全不需要我這樣的老師。”
代雅略微失落，知道他的話已經是變相拒絕她，她將目光轉向閔啟初，他脊背筆直，目光一瞬不定地看著她。
也許是這份支持給她增加了一定的勇氣，她心落了下來，就算不成功又怎麽樣，她還是可以在學校繼續學習。
“我雖然很喜歡時尚前沿的設計，但是未來並不想止於珠寶設計。我還有一些未成型的設計，您要看看嗎？”代雅為他翻閱之前肆意發揮的“草稿”。
直到她那張半成品的“鷺”，施荀金叫了停。
“這張倒是唯一有意思的，怎麽沒做完？”
“是參加羅森德比賽的初稿，因為核心主題是和平反戰，覺得不太符合商業的價值標準，最後停了。”她看著施荀金戴著老花鏡的眼睛，忐忑道。
他嗤笑一聲：“你拿這個去參賽，他們都欣賞不來，初賽就給你攆出去。”
“商業嗅覺挺靈敏，不過你的作品也有點意思，自成風格，都有‘生命力’。”他提起茶壺沖開茶葉，一通操作後泡了兩杯新鮮的茶湯。
施葉小步向前端起茶杯給代雅，靈動狡黠一笑：“牙牙，快敬茶，敬了這杯以後就是施老師了。”
代雅端著溫熱的茶杯楞住了，她看向施荀金，對方傲嬌撅起胡子一言不發。她頓時心如明鏡，將茶雙手奉上，微微彎腰畢恭畢敬道：“施老師好！”
施荀金裝模作樣抿了一口，嘆道：“好茶——好學生，這個我就收了。”
施葉和閔啟初都被他逗得一笑。
他雖然已經是退休的年紀了，但是依舊在市中博物館幹個閑職，偶爾過去一趟，現在多個學生不過是多個掛念，也能解解悶，日子無聊。他美滋滋想到。
“爸，我們先回去了，你跟媽早點休息。”
“好嘞，一頓生日宴，我也倦了。”他撐起略微沈重的身體，拍著胖鼓鼓的肚子往外走。
施葉轉身就對代雅道：“別被我爸嚇到了，老頑童，今天是他最正經的一天。”
“挑個日子出去玩不，這個天氣很適合露營，也給小雅去去晦氣。”她說的是哪兒一件事不言而喻。
閔啟初看了下日期：“這個周末吧，不然來不及了。”
代雅看了他一眼，他應當是又要回香港。
“行吧，反正家裏還有上次的工具，我讓秀兒收拾收拾。”她支著下巴，無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輝。
她帶著他倆到房間，自己也回去洗漱了，她和程秀的房間在閔啟初他們上面一層。
代雅貼著門，聽到腳步聲漸遠後打開房門擰開閔啟初的房間，她剛踏進一只腳，就聽到程秀熟悉又欠揍的聲音：“喲妹妹，十點了還來探門啊？”
他躺在閔啟初床尾的沙發上眨眨眼睛：“是探門還是探情郎？”
代雅看著三個同坐在浣熊絨地毯上玩撲克的人，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程秀把施葉又叫了下來看好戲，她被迫陪他們玩國王游戲，一下子三個人都丟了年齡的包袱，執著於當JOCKER。
“國王是我！三號，請你說出你完整的戀愛史！”程秀目光灼灼盯著代雅，翹首以盼。
他翻開牌，三號竟是自己！！！
施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快說吧，有沒有什麽我還不知道的初戀史？”
“你就是我初戀你還不清除？？！”
“看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溫度突然升高，一下將兩個人都裹挾進熱潮裏。
如果說衣服還能給人一點體面，在溫泉裏就蕩然無存了。
代雅對某些東西抱著一種神奇的天真，手指一點一點：“可以看看嗎？”
“沒見過嗎？”他其實是想拒絕的，說出口莫名就帶了點蠱惑她幹壞事的感覺。
她很實誠地搖了搖頭：“你都沒在我面前脫過衣服，我從哪兒偷窺？”
“看了之後呢？”
她一聲嬌笑掩著話裏的羞澀：“那就做呀……”
閔啟初搖了搖頭，她似乎楞住了：“你還介意婚前性|行為嗎？”
“你太小了。”
她潑他一抔溫泉水：“老古板，不要就別惹火。”
閔啟初被她逗笑了，手下分開她的月退，聲音嘶啞：“可以幫你敗敗火……”
代雅在快樂中全然忘了自我。
第二天，她睡到早上十一點才起來。
代雅一邊刷牙一邊走向陽臺，今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她拉開窗簾卻被景色震撼住了。
早上十一點，才迎來冰島的朝霞，天邊是浪漫的粉色，雲綣雲舒，枯黃的河灘草地上是五顏六色的小房子，就像誤入了童話世界。
一陣寒意透過陽臺窗戶傳了進來，她才不覺打了個冷顫，沖進浴室吐幹凈泡沫。
今天是一身休閑大衣，代雅蹦跶著小步伐下樓，得意轉了一圈。
“好看嗎！”
閔啟初舉著一杯手磨咖啡，讚同地點點頭：“以後設計做不下去了，可以賣身給格蒂尼做平面模特。”
她笑靨如花：“那也要閔總出高價才能買下我。”
閔啟初但笑不語，將早午飯放到她手邊。
大衣畢竟有點冷，今天又是去郊外的景點，她還披了一條白色羊毛圍巾。
“靚女哦。”
代雅是第一次聽他說粵語，不禁興奮道：“先生，那我愛你怎麽說呢？”
他目光一瞬不眨地看著代雅，低聲溫柔道：“我好中意你哦bb。”
動心忍性，十足煎熬。
閔啟初叩了叩門，聽到她的聲音推門進去。
她團坐在床中心，散開的浴袍像是花一樣。
閔啟初把幹凈的襯衣放在床位，是柔軟絲滑的面料，他咳了一聲，刻意解釋道：“洗過的，很幹凈。這邊備的衣服不多，沒有新的了。”
“噢——先生穿過，沒關系，我不介意。”還超級喜歡。
代雅支著下巴。
閔啟初黑了臉，只當沒聽見她的故意曲解，轉身關了門。
藥丸被先生丟了，代雅也沒有參加程彥第二天的生日派對，一時間合住的四個人都有些尷尬。
尤其是程彥，不管怎麽解釋，這件事情都是由他這個中間人間接導致的，雖然和那群狐朋狗友斷了聯系，但是代雅對他的印象一定差到了極點。
如果代雅知道，一定會嘲諷他的自信，她對他本身就沒有多餘的情感，所以自然談不上失望。
巴黎恢覆秩序之後，學校照常覆課，巴黎國美設計院的課程十分靈活，介於代雅小組都進了覆試，紀伯倫大刀闊斧直接改了教學大綱。
“千萬不要覺得進預賽是多麽輕松的事，這是國際大賽，你們的競爭對手都是佼佼者，所以成品一定要比渲染出來的圖更加令人震撼，才有可能獲獎。”紀伯倫翹著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
“你們現在就去買原材料回來做，每一步都要過我的眼睛，不過……”紀伯倫羞窘地笑了一笑，“沒什麽經費，我努力去給你們拉個讚助，你們自己先墊著。”
代雅早知道他會這麽說，從殺出預賽的那一天就和晨曦、Nora還有史蒂文商量去最近的礦區市場買石頭，歐洲各國不算大，來回車費也便宜。
她回到住房，收拾了行李，看著渲染出來的設計成品，逐漸發呆。
雖然這次的設計稿足夠漂亮，但是與許多創意設計的差距她也看在眼裏。按照以往羅森德的風格，金獎一般都會頒發給時尚前沿的創新作品，好看與否不是作品最終能獲獎的核心。
但是她當初匆匆做出《Vivification》的時候，忽略了對創意點的考慮，現在要想更換參賽作品也完全不可能了。
代雅有些懊惱。
“小雅，嘗嘗水果。”周岫輕叩房門。
代雅拿了顆葡萄，含糊道：“謝謝周哥。”
“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周哥你看看我這幅設計圖還有能創新改動的地方嗎？”
周岫沒戴眼鏡，俯身湊到電腦前，離她的距離只有一拳之近。他習慣性一推鼻梁，才發現沒有鏡框，轉過身對代雅道：“我覺得目前就很好，眼前一亮。不過說到創新，我看格蒂尼的設計師會嘗試纏金手藝，做出不一樣的造型。”
代雅一瞬欣喜：“好想法！”
她本來就打算用金纏絲去構造底部輪廓，而周岫帶給她的靈感卻是她可以不拘泥於傳統造型，嘗試一些大膽高難度的結構或者反差，比如用冰冷的建築結構底座去反襯《Vivification》主石的春意。
全場設計師鼓掌，卓程站起身，捂著胸口微微一躬，優雅致謝。她一身藍色禮服，妝容都是最精致的模樣，仿佛一點沒受昨天的影響。
她纖長的睫毛微擡，目光鎖定代雅，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容。
“太厲害了！兩年冠冕第一了，恭喜恭喜。”
代雅看著人群不斷朝她聚攏，扯了扯唇角，該說不說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經過昨天的事心態還如此淡定，羅森德的股票可跌了不止一點點。
“接下來，讓我們恭喜工藝制作二等獎獲得者——”
所有人都停下喝彩，轉頭聚精會神看著顯示屏，因為這個獎可能是在座的任何一個人！
“《鷺》的制作者，代雅女士！”
“她是目前全青賽工藝制作獎最年輕的獲得者，年僅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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