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鉆石（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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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鉆石（一更）
兩人就這樣淺淺對視著，誰也不讓誰，代雅只覺得手下的溫度高得可怕。
“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他拿開她的手，微微坐起來。
手虛扶著代雅的腰，後面是玻璃圓桌。
兩個人的距離猝然一下逼近，更危險了。
在此之前，她對先生做過最親密的舉動就是抱他的腰，而現在她坐在他的腿上。
代雅咽了下口水：“您真的還沒醉嗎……”
程秀軟得像根面條，一身死氣：“看完了……我可以再睡會兒嗎？”
“不行！”
施葉看了眼閔啟初，驚訝道：“你起這麽早呢啟初？”
“剛醒。”他伸展筋骨，坐在小馬紮上欣賞湖面倒映的初日。
程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著另一頂緊閉的帳篷：“小雅還沒醒，她昨晚不是睡得最早嗎？”
閔啟初抽出一瓶礦泉水，聞言頓了下，面不改色道：“她一貫賴床。”
“可惜看不到這麽好的日出咯。”程秀伸展攔腰。
施葉將打包好的法式洋蔥湯倒在小鍋裏熱了熱，然後煎一些薄餅當早飯。代雅嗅著誘人的香味迷迷糊糊爬起來，被子淩亂地堆疊一起，身邊沒有人，外面蒙蒙透著一層光，應該是天亮了。
她拉開帳篷拉鏈往外探，三個人瞬間朝她看過來。
代雅一頭……淩亂的頭發，薄薄的絲綢睡衣，腳上一雙白襪，兩個連著的耳朵格外引人註目。
程秀喝著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差點噴出來，他一咕嚕往下咽：“看來小朋友還保持著童趣。”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嘲諷她，羞窘地縮回去換衣服。
洗漱完代雅湊到熱爐子邊：“姐姐做的什麽好吃的，好香啊！”
施葉將烤好的薄餅給她：“旁邊有小料，裹著更好吃。”
代雅裹了些牛肉絲，一口下去幸福到眼睛流淚：“嗚嗚嗚嗚嗚好好吃……”
閔啟初坐在小馬紮上看著她，唇角上揚。
早上也沒什麽可以幹的事，四個人在手機上湊了個麻將局，程秀問閔啟初：“你什麽時候回香港？”
“明天。”他打出一張五筒。
一張二筒下來。
程秀咂嘴思量道：“我也該回去了，我爸我媽又擱那兒吵架，我準備請個律師把他們財產清算一下，看看怎麽分，免得他們狐假虎威只吵不離。”
閔啟初知道他家的情況，沒多說什麽。
一個大餅下來，程秀喜出望外：“杠！擱這兒打520呢，給你們截胡了。”
閔啟初突然想到什麽，問他們道：“顧城什麽時候訂婚，他到現在都沒說女方是誰，是聯姻嗎？”
“你們有收到消息沒？”
“我之前隱隱約約聽說是京城的人，不過他確實沒說具體的，政治聯姻吧。”程秀道。
“怎麽了？”
顧家從政，從沒往香港以外伸過枝條，這次好像還是第一次跟北京有聯系，閔啟初斂下眼眸：“沒什麽，就是希望他不要波及悅悅。”
“把妹妹許配給東子曜，煩惱全無！”程秀毫無顧忌道。
“去死。”閔啟初白了他一眼，搶掉他的杠，“搶杠胡。”
臨近中午，他們吃了頓午飯收拾東西各回各家。閔啟初把代雅送到房子門口，到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代雅抱著他的脖子，眼睛哭得紅紅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這個比賽本來就是她工作之外的繁瑣事，卓程有點煩躁，隨手拿起來一看：“判不了抄襲就不要拿來找我。”
作品高度相似，但是這份作品恰好有靈動巧妙之處，比《春意》更好，抄還是沒抄真不好鑒定。
她本來只是隨意一瞟，剛想回覆小琪，突然覺得這個設計師的照片有點眼熟。
她打開文件夾，定定看向那張證件照，女孩清冷的面龐讓她一下就回憶起來……這個人似乎跟她前夫有交集，她饒有趣味地記下那個名字：“代雅——”
“暫時收錄吧，覆賽看到實物再說，”她合上文件夾推給小琪，“給我搜一下她的資料，越全越好。”
代雅回到房子，一心放在《Vivification》的雕刻上，她挽起頭發埋頭苦搞，一縷發絲垂在臉側，天色不禁漸漸變暗。
程彥回來開門，瞪大了眼睛：“oh——我的天啦，雅雅怎麽一個人留在家裏工作！周哥還跟我說你出去旅游了！”
“去了，提前回來了。”她勾起耳邊的頭發。
“哦那晨曦也回來了是吧，今晚我們吃什麽呢？”他放下行李箱，到處走走看看。
“晨曦？晨曦還沒有回來，就我一個人。”代雅迷茫擡起頭。
“你不是跟她一起去旅游嗎？”程彥心裏危機感直線上升。
代雅坦蕩地看著他：“不是啊，誰跟你說我倆一起出去的？”
“我……我自己理所當然了，不是跟晨曦，那是和誰啊……”他雙手撐在石臺上看著她，試探道。
“關你什麽事，我就不能一個人去？”代雅活動了下頸椎。
“嘿嘿，早知你一人孤單寂寞冷，叫上哥哥陪你。”他拋了個媚眼。
“那麻煩‘哥哥’做做今天的晚飯。”
他訕訕溜到廚房去看有些什麽東西，因為覆活節假比較長，什麽都沒有買，冰箱裏除了幾塊牛排，就只剩下牛奶、面條和蛋，還是周岫用剩下的食物。
“雅雅，你是要吃面還是牛排？”他探出頭來。
代雅隨意道：“牛排吧。”
她忙完今天的工作，看著手機上間或回覆的消息，閔啟初應該急壞了，不知道今天他找到閔啟悅沒？
不知不覺間手指按下了通話，響了幾秒對面接了。
“牙牙。”
“先生，”她愁眉舒展開，“你找到悅悅了嗎？”
“嗯，不用擔心，我現在在香港了，送她回去。”他淡淡道。
代雅撫摸著松軟的被子，唇角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
“牙牙……”
對面傳來一聲喟嘆聲。
她微微偏頭：“怎麽了？”
“想你。”男人清冽溫柔的聲音從手機傳來，那語氣自帶了鉤子，像羽毛一樣在她心上輕輕撓。
“可是今天有點晚了誒，國內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吧……”
他還沒有休息，估計是為了妹妹的事忙碌，代雅想到。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可以給我打視頻電話哦~”她聲音輕快道。
“好……晚安。”他聲音含笑，像是令人迷醉的陳酒。
“晚安。”她甜蜜蜜掛斷電話。
閔啟初揉了揉太陽穴，躺在沙發背上，他妹妹幹出的混賬事還有和顧城的糾纏，他都不想理會了，實在是因為工作脫不開手，率先回了香港。
如果有一點時間，他都會先回巴黎和他的小愛人告別。
閔啟初閉了閉眼，緩解酸澀脹痛的眼球，摘下無框銀邊眼鏡，走到浴室沖澡。
次日早晨，閔啟初坐在辦公樓上，簽署一封封蘇盛遞來的文件。
“對了，幫我約的基金經理到了嗎？”
“他剛剛到。”蘇盛回道。
羅經理給閔啟初翻看文件，他悄悄打量對方，外表英俊但是看著也不像有個十九歲孩子的父親。
“閔總是為孩子儲存的教育基金嗎？您思慮真周全，一般大學開始正正好，能讓她拿這錢創業或、投資或者深造。做您的孩子還真是很幸福，這麽大一筆錢可以無所顧慮地去做任何事情。”
閔啟初利落簽下名字，擡眸看了他一眼：“是我愛人，她還在留學深造。”
“十天或者半個月？”他抹開她哭濕的鬢發。
她鼻子紅紅的，擡起頭看他：“好吧，我還勉強可以接受。”
“七月就要放長假了，稍微忍耐一下。”
代雅埋在他肩膀上，讀書並不是那麽艱苦難以忍受的事情，只是一想到羅森德那件事帶來的影響，她就如鯁在喉。她也有假期，可以飛回香港看閔啟初，但是施荀金讓她安心將作品做完，什麽都不要想。
他六十歲了還在勤勤懇懇教她，施葉並不喜歡設計，施荀金就說期盼她能學到他的全部東西，她不能辜負老師。
“你走吧，說不定下一次回來我就已經是大設計師了。”代雅推開他。
“加油，牙牙。”他摸摸她的頭，轉身上了車。
閔啟初搖下車窗，看著她進去，小院亮起燈。腦子第一反應想的不是分別的落寞，而是她哪兒裏的水都一樣多，他搖了搖頭不由得失笑，人與人待一起久了果然會變成大染缸，腦子裏一片yellow。
代雅看著電腦上半完成的建模，心裏盡是失落，每一次離開就像是分手一次，閔啟初的工作實在很忙，每天很少聯系，就算打電話也是和在一起截然不同的狀態，而這種狀態她還要再堅持五六個月。
還有她昨天一股腦把自己不易懷孕的事說了，他會在意嗎？很多次閔啟初都提過對婚姻的向往，是因為想要一個孩子嗎？但這對於她來說，是完全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而且以她現在的年紀完全沒有考慮過生育，她想要事業上的成功，就必然要舍下一部分事情，這似乎是他們之間不多的矛盾點之一，他卻從未與她交流過。
她是個敏感的性子，一旦知道問題的存在就覺得像是螞蟻咬人，不解決不痛快。
代雅微蹙眉頭，站起身去洗漱間洗手，她正正好遇到回來的劉晨曦，挽著一個男人的手。
“男朋友？”
劉晨曦面色微紅點點頭。
她來找他，因為留學申請已經通過，即將遠去巴黎一年。
她跟嘟嘟一樣，並不知道他推開她的理由，所以才會試探、難過、反擊。
閔啟初看著手上的傷痕，低頭自嘲一聲：“真是自作自受。”
他一夜未睡，看著時鐘，到點打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手上的白紗布刺眼。
一旁的嘟嘟早已酣睡。
手機傳來熟悉的鈴聲，卻在一分鐘後都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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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他拿開她的手，微微坐起來。
手虛扶著代雅的腰，後面是玻璃圓桌。
兩個人的距離猝然一下逼近，更危險了。
在此之前，她對先生做過最親密的舉動就是抱他的腰，而現在她坐在他的腿上。
代雅咽了下口水：“您真的還沒醉嗎……”
程秀軟得像根面條，一身死氣：“看完了……我可以再睡會兒嗎？”
“不行！”
施葉看了眼閔啟初，驚訝道：“你起這麽早呢啟初？”
“剛醒。”他伸展筋骨，坐在小馬紮上欣賞湖面倒映的初日。
程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著另一頂緊閉的帳篷：“小雅還沒醒，她昨晚不是睡得最早嗎？”
閔啟初抽出一瓶礦泉水，聞言頓了下，面不改色道：“她一貫賴床。”
“可惜看不到這麽好的日出咯。”程秀伸展攔腰。
施葉將打包好的法式洋蔥湯倒在小鍋裏熱了熱，然後煎一些薄餅當早飯。代雅嗅著誘人的香味迷迷糊糊爬起來，被子淩亂地堆疊一起，身邊沒有人，外面蒙蒙透著一層光，應該是天亮了。
她拉開帳篷拉鏈往外探，三個人瞬間朝她看過來。
代雅一頭……淩亂的頭發，薄薄的絲綢睡衣，腳上一雙白襪，兩個連著的耳朵格外引人註目。
程秀喝著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差點噴出來，他一咕嚕往下咽：“看來小朋友還保持著童趣。”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嘲諷她，羞窘地縮回去換衣服。
洗漱完代雅湊到熱爐子邊：“姐姐做的什麽好吃的，好香啊！”
施葉將烤好的薄餅給她：“旁邊有小料，裹著更好吃。”
代雅裹了些牛肉絲，一口下去幸福到眼睛流淚：“嗚嗚嗚嗚嗚好好吃……”
閔啟初坐在小馬紮上看著她，唇角上揚。
早上也沒什麽可以幹的事，四個人在手機上湊了個麻將局，程秀問閔啟初：“你什麽時候回香港？”
“明天。”他打出一張五筒。
一張二筒下來。
程秀咂嘴思量道：“我也該回去了，我爸我媽又擱那兒吵架，我準備請個律師把他們財產清算一下，看看怎麽分，免得他們狐假虎威只吵不離。”
閔啟初知道他家的情況，沒多說什麽。
一個大餅下來，程秀喜出望外：“杠！擱這兒打520呢，給你們截胡了。”
閔啟初突然想到什麽，問他們道：“顧城什麽時候訂婚，他到現在都沒說女方是誰，是聯姻嗎？”
“你們有收到消息沒？”
“我之前隱隱約約聽說是京城的人，不過他確實沒說具體的，政治聯姻吧。”程秀道。
“怎麽了？”
顧家從政，從沒往香港以外伸過枝條，這次好像還是第一次跟北京有聯系，閔啟初斂下眼眸：“沒什麽，就是希望他不要波及悅悅。”
“把妹妹許配給東子曜，煩惱全無！”程秀毫無顧忌道。
“去死。”閔啟初白了他一眼，搶掉他的杠，“搶杠胡。”
臨近中午，他們吃了頓午飯收拾東西各回各家。閔啟初把代雅送到房子門口，到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代雅抱著他的脖子，眼睛哭得紅紅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這個比賽本來就是她工作之外的繁瑣事，卓程有點煩躁，隨手拿起來一看：“判不了抄襲就不要拿來找我。”
作品高度相似，但是這份作品恰好有靈動巧妙之處，比《春意》更好，抄還是沒抄真不好鑒定。
她本來只是隨意一瞟，剛想回覆小琪，突然覺得這個設計師的照片有點眼熟。
她打開文件夾，定定看向那張證件照，女孩清冷的面龐讓她一下就回憶起來……這個人似乎跟她前夫有交集，她饒有趣味地記下那個名字：“代雅——”
“暫時收錄吧，覆賽看到實物再說，”她合上文件夾推給小琪，“給我搜一下她的資料，越全越好。”
代雅回到房子，一心放在《Vivification》的雕刻上，她挽起頭發埋頭苦搞，一縷發絲垂在臉側，天色不禁漸漸變暗。
程彥回來開門，瞪大了眼睛：“oh——我的天啦，雅雅怎麽一個人留在家裏工作！周哥還跟我說你出去旅游了！”
“去了，提前回來了。”她勾起耳邊的頭發。
“哦那晨曦也回來了是吧，今晚我們吃什麽呢？”他放下行李箱，到處走走看看。
“晨曦？晨曦還沒有回來，就我一個人。”代雅迷茫擡起頭。
“你不是跟她一起去旅游嗎？”程彥心裏危機感直線上升。
代雅坦蕩地看著他：“不是啊，誰跟你說我倆一起出去的？”
“我……我自己理所當然了，不是跟晨曦，那是和誰啊……”他雙手撐在石臺上看著她，試探道。
“關你什麽事，我就不能一個人去？”代雅活動了下頸椎。
“嘿嘿，早知你一人孤單寂寞冷，叫上哥哥陪你。”他拋了個媚眼。
“那麻煩‘哥哥’做做今天的晚飯。”
他訕訕溜到廚房去看有些什麽東西，因為覆活節假比較長，什麽都沒有買，冰箱裏除了幾塊牛排，就只剩下牛奶、面條和蛋，還是周岫用剩下的食物。
“雅雅，你是要吃面還是牛排？”他探出頭來。
代雅隨意道：“牛排吧。”
她忙完今天的工作，看著手機上間或回覆的消息，閔啟初應該急壞了，不知道今天他找到閔啟悅沒？
不知不覺間手指按下了通話，響了幾秒對面接了。
“牙牙。”
“先生，”她愁眉舒展開，“你找到悅悅了嗎？”
“嗯，不用擔心，我現在在香港了，送她回去。”他淡淡道。
代雅撫摸著松軟的被子，唇角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
“牙牙……”
對面傳來一聲喟嘆聲。
她微微偏頭：“怎麽了？”
“想你。”男人清冽溫柔的聲音從手機傳來，那語氣自帶了鉤子，像羽毛一樣在她心上輕輕撓。
“可是今天有點晚了誒，國內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吧……”
他還沒有休息，估計是為了妹妹的事忙碌，代雅想到。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可以給我打視頻電話哦~”她聲音輕快道。
“好……晚安。”他聲音含笑，像是令人迷醉的陳酒。
“晚安。”她甜蜜蜜掛斷電話。
閔啟初揉了揉太陽穴，躺在沙發背上，他妹妹幹出的混賬事還有和顧城的糾纏，他都不想理會了，實在是因為工作脫不開手，率先回了香港。
如果有一點時間，他都會先回巴黎和他的小愛人告別。
閔啟初閉了閉眼，緩解酸澀脹痛的眼球，摘下無框銀邊眼鏡，走到浴室沖澡。
次日早晨，閔啟初坐在辦公樓上，簽署一封封蘇盛遞來的文件。
“對了，幫我約的基金經理到了嗎？”
“他剛剛到。”蘇盛回道。
羅經理給閔啟初翻看文件，他悄悄打量對方，外表英俊但是看著也不像有個十九歲孩子的父親。
“閔總是為孩子儲存的教育基金嗎？您思慮真周全，一般大學開始正正好，能讓她拿這錢創業或、投資或者深造。做您的孩子還真是很幸福，這麽大一筆錢可以無所顧慮地去做任何事情。”
閔啟初利落簽下名字，擡眸看了他一眼：“是我愛人，她還在留學深造。”
“十天或者半個月？”他抹開她哭濕的鬢發。
她鼻子紅紅的，擡起頭看他：“好吧，我還勉強可以接受。”
“七月就要放長假了，稍微忍耐一下。”
代雅埋在他肩膀上，讀書並不是那麽艱苦難以忍受的事情，只是一想到羅森德那件事帶來的影響，她就如鯁在喉。她也有假期，可以飛回香港看閔啟初，但是施荀金讓她安心將作品做完，什麽都不要想。
他六十歲了還在勤勤懇懇教她，施葉並不喜歡設計，施荀金就說期盼她能學到他的全部東西，她不能辜負老師。
“你走吧，說不定下一次回來我就已經是大設計師了。”代雅推開他。
“加油，牙牙。”他摸摸她的頭，轉身上了車。
閔啟初搖下車窗，看著她進去，小院亮起燈。腦子第一反應想的不是分別的落寞，而是她哪兒裏的水都一樣多，他搖了搖頭不由得失笑，人與人待一起久了果然會變成大染缸，腦子裏一片yellow。
代雅看著電腦上半完成的建模，心裏盡是失落，每一次離開就像是分手一次，閔啟初的工作實在很忙，每天很少聯系，就算打電話也是和在一起截然不同的狀態，而這種狀態她還要再堅持五六個月。
還有她昨天一股腦把自己不易懷孕的事說了，他會在意嗎？很多次閔啟初都提過對婚姻的向往，是因為想要一個孩子嗎？但這對於她來說，是完全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而且以她現在的年紀完全沒有考慮過生育，她想要事業上的成功，就必然要舍下一部分事情，這似乎是他們之間不多的矛盾點之一，他卻從未與她交流過。
她是個敏感的性子，一旦知道問題的存在就覺得像是螞蟻咬人，不解決不痛快。
代雅微蹙眉頭，站起身去洗漱間洗手，她正正好遇到回來的劉晨曦，挽著一個男人的手。
“男朋友？”
劉晨曦面色微紅點點頭。
她來找他，因為留學申請已經通過，即將遠去巴黎一年。
她跟嘟嘟一樣，並不知道他推開她的理由，所以才會試探、難過、反擊。
閔啟初看著手上的傷痕，低頭自嘲一聲：“真是自作自受。”
他一夜未睡，看著時鐘，到點打開手機撥出一個電話，手上的白紗布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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