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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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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顆星

進入十二月, 北城的凜冬如期而至。

不知是不是今年夏天特別熱的緣故,今年的冬天也格外冷。

每天早上從被子裏伸胳膊出來,都不用醒盹兒, 瞬間就涼的精神百倍。

陳星夏唧唧索索從上鋪爬下來。

梁亞楠起的最早, 這會兒穿著羽絨馬甲練啞鈴,一身的活力,看著還稍微暖和點兒。

齊媛最後下的床,打著哈欠,鼻音很重:“今年這暖氣好像不夠熱啊。”

“那要不賞你一丈紅?”梁亞楠說,“為學校的暖氣添點兒熱乎氣。”

齊媛搓搓胳膊, 瞟了眼寧歆的床位:“還是人家寧歆命好。男朋友已經是社會精英,每天車接車送,回去有空調吹著。”

學校不允許學生們冬天開空調,這是鐵律。

而且想開也開不了,一旦開了,立馬斷電, 宿管阿姨來的比搶險車還快。

梁亞楠放下啞鈴,做起拉伸,看陳星夏拿洗漱用品準備進衛生間, 不由得說:“我倆單身狗就不提了, 嚴宵不在青年公寓租房了麽, 你幹嘛不去蹭住?”

陳星夏眨眨眼:“他租的, 我蹭什麽?”

“別跟我來這套。”梁亞楠魅邪一笑, “也快兩個月了吧,你一次也沒在嚴宵那裏過過夜, 是不是……”

陳星夏別過頭:“汙穢。”

梁亞楠立刻反擊:“我說了麽!我說了麽!明明是你自己想的!”

“……”

帶點兒顏色的話題總是能提起當代大學生的聊天欲望。

齊媛也加入進來,問:“星夏, 你和嚴宵戀愛這麽久了,不會還……沒那個吧?”

陳星夏跺腳:“大早上的,你倆怎麽回事?快收拾好去上課了!”

梁亞楠不依不饒,上前摟著陳星夏肩膀:“別說梁哥沒提醒你,你們家那位絕對不俗。這種平時越禁.欲能忍的,爆發力就越強。更何況,就你這小身子板兒……嘖嘖,有的受。”

這話說的陳星夏面紅耳赤,都哪兒跟哪兒啊?受什麽受!

她懟了下梁亞楠,往衛生間跑。

梁亞楠一手撐在樓梯上,街溜子再度上線,說:“你不信咱倆就賭一把!這次賭二百!”

“……”

錢串子!

關上衛生間的門,陳星夏撐在洗手池前,吞了口口水。

梁亞楠的話猶在耳邊,叫她的腦海裏莫名浮現出前兩天和嚴宵在餐桌上接吻的畫面,當時某人某處的變化……

陳星夏甩甩頭,默背建築力學。

大二上學期的課比大一多了很多,難度和專業性也大幅度增加。

陳星夏不敢懈怠,每天上課認真聽講,課後也堅持下功夫。

她的設計作品進了決賽,差不多等下學期一開學就能知道結果。

得不得獎的,到這會兒想也沒用了。

不過通過這次比賽,陳星夏學到不少東西,最近還對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美學產生了興趣,想借幾本書看。

她列了書單,一共七本。

其中六本在華淩圖書館就有,還有一本得去市圖書館借。

嚴宵怕陳星夏冷,替她借了來,等到周六,陳星夏到公寓直接看就可以。

如今的周末,陳星夏差不多都是和嚴宵在公寓裏待著。

嚴宵和師兄協商,換掉了以前的餐桌,買了一張更大的,夠他和陳星夏鋪開那些難啃的專業書。

這天中午,陳星夏窩在沙發上看嚴宵給她借的書,嚴宵在廚房裏做午飯。

要說這人聰明,真就是幹什麽都一學就會。

嚴宵按著陳星夏的口味學了幾道菜,試著做了兩三次就有模有樣的,還很美味,每次陳星夏都能多吃半碗飯。

這會兒,聞著從廚房隱隱飄出來的飯香,陳星夏叼著櫻桃的嘴角不覺翹了翹。

繼續翻頁時,手機亮了下。

她用小星星熊書簽別好書,點開手機查看,三秒後,爆出一聲驚呼。

嚴宵放下鍋鏟出來,未來得及問,一只歡快的小鳥正向著自己飛奔而來。

嚴宵下意識張開手臂把人接住托起來,陳星夏環住他的脖子,兩只眼睛晶亮,笑成小月牙兒:“學姐說峰橋事務所t有意通過我的實習申請!”

峰橋建築事務所是北城赫赫有名的私人建築設計公司,裏面雲集當代許多建築設計大師。

華淩建院的學生不少都以進峰橋為目標,更是削尖腦袋想進這裏實習。

陳星夏也不過是投個簡歷,當分母而已,壓根兒沒抱希望,沒想居然有機會能成!

“恭喜你。”嚴宵也十分開心,“努力終有回報。”

陳星夏實在是太高興太興奮了。

抱著嚴宵就是一通憧憬,連以後建築落成剪彩的開幕式都構思出來了。

嚴宵嘴角噙著笑,目光一掃,卻是輕蹙了下眉。

有人光著腳。

他抱著這只忘形的小鳥回沙發坐下。

茶幾這裏鋪著羊毛地毯,是陳星夏親自選的,毛絨絨的,踩著很舒服。

也正因為腳感不錯,有人那活潑好動的性子就愛光著腳四處跑,也不怕著涼。

嚴宵找來珊瑚絨襪子,將那雙還晃悠著的腳丫放到自己腿上,給它們穿上襪子。

陳星夏沈浸在喜悅中,等消停下來一些時,就見嚴宵正在給自己穿襪子,表情和每次看數據分析表一樣專註認真。

陳星夏不禁屏住呼吸又去仔細看這張側臉。

這家夥的睫毛和小時候一樣,還那麽長。

斜斜垂著,像柄小羽扇,有種安靜溫順的感覺。

陳星夏沒拿手撥,而是壞心眼地突然不肯配合,讓嚴宵怎麽都給她穿不上另一只襪子。

“聽話。”嚴宵語氣輕柔,“不然會著涼。”

陳星夏收回腿:“我就不呢。這屋裏一直開著空調,我都熱死了。”

她說著,作勢要爬下沙發。

嚴宵作為有爺爺屬性的老古板,絕對不允許這種寒從腳底入的行為,抓住那只纖細滑膩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陳星夏沒想到嚴宵會來這手,差點趴下。

她扭頭說了句你好大的膽子,抄起手邊的抱枕招呼了過去。

真打自是不可能的,不過鬧著玩。

可嚴宵還是怕稍有不註意會誤傷,所以任由某人耍小性子,任打任鬧,執著要去穿襪子。

陳星夏服他了。

抱枕一扔,她跪在沙發上,把人撲到。

“你怎麽回事啊?”陳星夏笑問,“是不是太誇張了?真不涼。”

嚴宵摟著細軟的腰肢,拽來一旁的毯子蓋在陳星夏腿上,說:“取佛牌那次。”

“嗯?”

“你生理期。”嚴宵摸摸女孩的臉,“很疼。”

陳星夏從小貪涼,愛吃雪糕,愛喝冷飲。

全家都知道這事,也都時時為她著想,板她這個毛病。

可作為小皮猴兒,偷吃什麽的,不是手到擒來嗎?

所以陳星夏要是在生理期前貪嘴吃了涼的,又或者不註意保暖,後果往往是疼哭。

偏她還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過這兩年,因為某人的嚴防死守,她肚子好像都沒怎麽疼過。

陳星夏垂眸,看著註視自己的桃花眼,心裏又軟又暖。

“就那麽一次而已,你還記著。”她伸手去騷令她心癢的睫毛,“我就這麽重要?”

嚴宵一動不動,目光黏在陳星夏身上,半分都移不開。

“你說呢。”

陳星夏臉熱,眼波婉轉,不經意就施出了女孩家的羞澀和嬌媚。

嚴宵心弦收緊,下一秒起身反客為主,將陳星夏抱到了自己腿上。

毯子被擠到兩人貼合的身體中間。

陳星夏承受熱吻,手指埋進烏黑偏硬的發中,向後傾著身體,把重力移到嚴宵的手中。

嚴宵掌心滾燙,沿著她的背向下碾動,所到的每一處,都激起皮膚的顫栗……

陳星夏還是放不開,也不好意思。

他們這速度是不是快了些?

可自從進了這間公寓,那些暧昧親昵便多了旖旎的意味,她的身體產生了很多本能的反應。

就像此刻,她感受著嚴宵的克制和放肆,自己也在步步試探,手指跟彈琴一樣,順著那堅硬的脊柱一節一節彈奏下去,待彈到衣服邊緣時,試圖往裏鉆。

指尖的輕觸令嚴宵渾身震顫,他睜開眼,一把攥住了那只即將點火的手。

陳星夏被抓的有些疼,望著嚴宵眼裏濃稠的情.潮,懵懂不知。

嚴宵喉結滾動,極力的自制仿佛下一瞬就會崩塌,啞聲說:“別鬧,小滿。”

“……”

誰鬧了?

又是誰先摸她的?

陳星夏莫名其妙,想要反駁,先聞到一股糊味兒。

嚴宵也聞到了。

他放下人,不忘把那只被擠到茶幾下面的苦命襪子撿回來,給主人穿上。

廚房裏,炒了一半的雞丁已經成了炭。

嚴宵關火,開窗,收拾殘局。

陳星夏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揶揄:“學霸這記憶力似乎不行啊,這都能忘?”

嚴宵擋著吹進來的風,身體的反應還沒完全褪下。

“說話啊。”陳星夏不肯放過,“你怎麽忘了?待會兒我吃什麽?”

“我重做。”

“那你為什麽忘?不讓我貪涼記得那麽清楚,怎麽炒個……”

嚴宵忽而轉過身,摟著陳星夏的腰把人提起來,就跟提小貓似的,帶出了廚房,並反手關上門。

陳星夏被逼到墻與嚴宵之間,頓時老實下來。

她縮著脖子往外鉆,說自己要去看書,嚴宵巋然不動,目光壓抑。

他知道她並非真的準備好,不過心血來潮又或者是好奇心驅使下的逗弄。

可她自己搞不清行,他不能搞不清。

嚴宵吸氣,無可奈何。

只有把人緊緊抱在懷裏,恨不得能給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裏才好,可又怕太用力了,弄疼她。

把頭埋在陳星夏頸窩,嚴宵低悶的聲音裏含著絲絲嗔怪:“小滿,你真磨人。”

陳星夏竇娥冤:“我怎麽就……”

“你確定要繼續?”

“……”

陳星夏剛才是一時興起。

如果真走到後面那一步,她未必就順從,畢竟這事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總差了那麽一口氣。

啞巴半天,陳星夏戳戳嚴宵後腰,撒嬌:“我餓了。”

嚴宵長舒口氣,揉揉小無賴腦袋,回廚房甘當煮夫。

*

轉天,周日。

陳星夏想休閑半天,約了梁亞楠和齊媛去逛街。

今年過年還是一月。

不過相較去年,日子錯後很多,得一月二十多號才除夕,可商家們的年貨已經備的滿滿當當,看得人購物欲爆棚。

齊媛問:“學院說的那個講座,你們聽嗎?”

“想聽。”梁亞楠說,“可我太奶奶今年百歲大壽,就在咱們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必須回家。”

齊媛也是,家裏有推不掉的事情,無緣講座。

那講座為期三天,就在正式放寒假後舉辦,過來演講的都是業內大拿,有些還經營著事務所,可謂機會多多。

“我報名了。”陳星夏說,“到時候我錄音,發給你們。”

梁亞楠和齊媛作揖,中國好室友就是你了。

陳星夏沒說什麽。

她想聽講座是真,另有目的也是真,只能說兩全其美吧。

三人買了些東西,返回學校。

嚴宵知道上午的時間沒他的事,就約了陳星夏下午去圖書館,或者回公寓。

陳星夏想著還得改作業,決定回公寓,網速快。

她和梁亞楠她們在後街分別,然後跟嚴宵手牽手往公寓走。

都快走出後街時,嚴宵接到張明銘的電話,說忘帶宿舍鑰匙了,江湖救急。

嚴宵讓陳星夏在甜品店等自己,陳星夏中午吃得多,多走走全當消食,就和嚴宵又一道返回了學校。

兩人一路商量著晚餐菜單。

拐進九號宿舍樓時,聽到有人頗為小心地問了一句:“是嚴宵嗎?”

嚴宵停下腳步,尋聲看去。

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樹旁,模樣斯文忠厚。

陳星夏看向嚴宵,嚴宵搖頭,表示並不認識。

男人頷首走出來,看著嚴宵,笑容有些僵硬:“我是連征,你媽媽現在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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