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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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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嚴宵是在最後一門考試中“人贓並獲”的。

監考老師巡場時, 發現他的網紗筆袋裏有支筆看起來很奇怪,就拿出來看了一下。

這一看,筆桿裏、筆芯外居然卷了一層薄薄的紙, 上面寫滿知識點。

考試一結束, 嚴宵被叫到辦公室,作弊的事也全校皆知。

梁慧婷到的很快,在年級組辦公室待了好一會兒,和嚴宵出來時,眼睛還是紅的。

她不停懇求老師再給孩子一個機會,說孩子也是一時糊塗, 都是他們家長沒教育好,以後不會再犯。

年級組長覺得梁慧婷是一位慈母,還挺通情達理,可憐這份父母心,就說這件事回頭學校也還要再討論,讓梁慧婷先帶嚴宵回家。

謝正探聽來這消息時, 氣得陳星夏原地爆炸!

什麽叫孩子也是一時糊塗?

什麽又叫老師再給一次機會?

嚴宵根本沒作弊好麽!

蘇雨萌起初還沒納過悶來,但聽謝正分析了下後,恍然大悟:“慧婷阿姨這麽說就是認了嚴宵作弊的事實啊, 天啊。”

七中雖然不是臨饒最好的高中, 但排前三不是t問題。

一直以來, 學校在管理上也是頗為嚴格, 針對高三, 老師更是多次重申,不要在任何考試上動歪心思。

如果動了, 輕則記過,重則處分。

嚴宵作弊的事一旦被校方認定, 那這件事將會成為一個汙點,跟著嚴宵檔案一輩子。

陳星夏跑出去找嚴宵,蘇雨萌和謝正跟著。

嚴宵和梁慧婷剛出教學樓,不少同學都在周圍駐足看熱鬧或笑話。

“嚴宵!”

聽到聲音,嚴宵停下腳步,回頭。

陳星夏沖到嚴宵面前,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蘇雨萌和謝正站在陳星夏的身後,也是如此,三個人生動演繹了三臉呆滯。

梁慧婷說:“星夏你們來了啊,跟阿姨的車一起回去吧。”

“謝謝慧婷阿姨。”謝正接話,“我們騎車了,也讓嚴宵跟我們騎車回吧。”

梁慧婷看了嚴宵一眼:“嚴宵就不了。他爸爸知道這件事,已經在回家的路上,說是要和他談談。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

想起嚴歧,陳星夏莫名打了個寒顫。

嚴宵問她是不是冷?

陳星夏抓著他手臂,和梁慧婷說:“慧婷阿姨,我就和嚴宵說兩句話,一分鐘。”

“行吧。”梁慧婷笑不達意,“快些。”

陳星夏拉著嚴宵到一邊的角落裏,中間遇上不少打量的同學,陳星夏都用眼神殺死他們。

站定後,陳星夏問:“這事你怎麽看?”

嚴宵皺了皺眉。

陳星夏氣得削過去一掌:“都這時候了,還不說話?你喜歡被冤枉是吧?還是說你前途不要了,要檔案裏記著你某年某月某日作弊?”

嚴宵一楞:“冤枉?”

“……”

陳星夏感覺自己和嚴宵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然呢?”她反問,“難不成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奪舍了?真去作弊啊?”

從事發到現在,嚴宵一直很冷靜。

他清楚自己被陷害了,但種種證據擺在面前,根本不給他辯白的機會。

沒人相信他。

連最器重他的班主任也勸他好好承認錯誤,再讓家長和學校說一說,不要記過。

唯獨她,信自己。

嚴宵說:“那支筆不是我的,但怎麽進到我筆袋裏的,我不知道。”

男孩不比女孩,買文具什麽的還講究個好看。

嚴宵的筆就是最普通的考試專用水筆,放眼整個七中,90%的男生都用這個筆,就算是他誤拿了誰的筆一直在用,興許當事人和本人都不會發現。

“你再好好想想。”陳星夏急道,“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事發生?”

嚴宵搖頭。

那邊,梁慧婷催嚴宵趕緊走。

陳星夏抿緊唇,最後問:“嚴叔叔會不會很生氣?”

會。

他會受到學校的什麽懲罰無所謂,他是否真的做過嚴歧也不關心,但嚴歧兒子作弊的醜聞會讓嚴歧顏面掃地。

嚴宵本來打算一會兒就跟每次一樣,沈默以對,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不是我做的,我不會認。”他看著陳星夏,“你放心。”

嚴宵走後,剩下陳星夏他們去車棚取車。

看到嚴宵的車孤零零停在那兒,陳星夏很不好受。

蘇雨萌拍拍她肩膀,想說什麽,幾個男生一邊說話一邊過來取車。

“我還以為他真那麽牛逼呢,敢情全是抄的!平時裝的跟什麽無敵學神似的,真特麽惡心!”

說話的人是十班陸勇,之前約陳星夏去星空展。

自從上學期陳星夏委婉表達過拒絕的意思後,他也沒在她面前再晃悠過。

原來是去修煉欠嘴神功了。

陳星夏上前要說幾句,謝正擋在前面,笑道:“陸同學,事情還沒搞清楚,你這話是不是說太難聽了?”

陸勇一看是謝正這個小瘦子,壓根兒不會怕:“嫌我說話難聽,他別做事難看啊。這可是作弊呢,道德品質問題。”說著,還問問身後的同學們是不是。

這幫人齊聲喊著對啊。

蘇雨萌氣得不行,難得嘴巴靈光一回:“次次第一,難不成次次作弊?你別自己年級倒數就眼熱別人成績好,你才是道德品質有問題。”

“話不能這麽說。”陸勇嬉皮笑臉道,“次次作弊都能成功說明嚴宵在作弊行為上還是很出色的,可以考慮以後專門研究如何作弊,絕對掙得多!”

這話惹得在場同學哈哈大笑。

蘇雨萌還要爭辯,陳星夏拉住她,突然就冷靜了,說:“回家。”

“星夏!”

“不與小人論長短。”

陳星夏看了陸勇一眼,陸勇的臉砰地爆紅,囁嚅了句什麽,沒人聽清。

回到東棠裏,騎士銅像根據地。

陳星夏停好車,想說這件事他們必須幫嚴宵想想辦法。

可問題大家都是高三,每天學習都學不過來,哪裏還有精力搞別的?

所以,陳星夏想著還是她自己來,不想謝正這時站出來說:“夏姐,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麽?”

“是啊。”蘇雨萌點頭,“咱們不能幹看著,該出手時就出手!要不嚴宵這次太冤了。”

陳星夏心裏一陣感動。

他們東棠裏四人組就是一條心!

結果下一秒,蘇雨萌又補了句:“可嚴宵是咱們的腦子,沒了腦子,咱們能行嗎?”

空氣突然安靜。

三人面面相覷,陷入無法抗衡的沈默中。

智力什麽的果然是一輩子的硬傷。

但不管怎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咱們今天回去都先各自想想。”陳星夏說,“我晚上也會問嚴宵的意思,這次,咱們重出江湖,必須匡扶正義。”

蘇雨萌和謝正用力點頭。

回到家,陳星夏先找了下她的備用“腦子”——陳教授。

陳慕楨今晚要和德國來的代表團吃飯,正在系領帶,聽到這事,他楞了下:“作弊?”

陳星夏點頭。

“不可能。”陳慕楨說,“小宵那孩子做不出這種事,學校怎麽說?”

陳星夏說學校會嚴查嚴辦,又提了梁慧婷,暗暗腹誹這後媽就是不行。

陳慕楨思索起來,可無奈催他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讓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最後只問了句:“這次考試有什麽特殊嗎?”

“期中考試能有什麽特殊?”陳星夏說,“每學期都有啊。”

陳慕楨還要問什麽,但時間實在來不及,只能先走了。

明天還得上課。

陳星夏本來想著晚上做兩張卷子就行,早些休息,但眼下,她思路全被打亂。

她不知道嚴宵回家面對嚴歧會是什麽情景?也不知道梁慧婷這個兩面派會說什麽?

更想象不出就嚴宵那張堪比塗了超強膠水的嘴要是把矛盾進一步激化,又會招來什麽禍端?

陳星夏坐立難安。

一拍桌子,站起來,去偷聽!

反正也不是沒幹過。

陳星夏和夏瀾打招呼說去找蘇雨萌,然後便一路跑到嚴家門口。

從外面看,嚴家燈火通明。

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沒有拉窗簾,可以透過院欄桿看到一點室內,但也僅僅只是露出來留聲機和一些家具而已。

陳星夏在外面踱步。

嚴家是一點動靜沒有,靜的好像是個空屋子。

可越是這樣,越是有種無形的壓抑在一點點沈澱,壓的人喘不過氣。

這是陳星夏第一次覺得過分的靜也是種折磨。

她嘆口氣,踮著腳又看看,密碼門那邊突然傳來響動,她趕緊躲起來,仔細一看,是嚴宜跑了出來。

小姑娘拉著張臉,來到院子的小秋千上坐下。

陳星夏想了想,喊她過來。

嚴宜撅著嘴說:“怎麽是你?你來我家幹嘛?還有,想讓我過去,就叫我公主殿下。”

“……”

這孩子瑪麗蘇看多了是吧?

“好好好,公主殿下你過來。”陳星夏抓著欄桿,“我尊貴的公主殿下。”

嚴宜跑過來問有什麽事?

陳星夏說:“你哥在幹嘛?還有你爸爸。”

“能幹嘛?”嚴宜拍拍公主裙上的土,“嚴宵一回來,我爸就打了他一巴掌,現在正在客廳裏站著呢。估計站一個晚上吧。”

小姑娘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就跟這是家常便飯一般。

陳星夏聽在耳朵裏,內心卻是攪起巨浪。

嚴歧打了嚴宵耳光,還要讓他罰站一夜?

嚴宜見陳星夏呆掉了的樣子,又說:“爸爸管教人就是這樣。不說話,也不理人,但是如果動手了,就表示他很生氣。這個方法挺有用的,爸爸只要不和我說話,我就會害怕,然後……誒,你去哪兒?”

陳星夏跑回家,找陳沛山。

她說時有些急,條理不怎麽清楚,但陳沛山一聽是孩子受委屈了,二話不說讓陳星夏帶t路,他要去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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