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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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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盛昊眼裏的情緒一閃而過。

緊接著, 他一邊的嘴角翹起要說話,但被震動的手機打斷了。

盛昊去邊上講電話。

抓住這個機會,陳星夏立好車來到嚴宵跟前。

“為什麽不去?”她壓著聲音說, “去吧去吧!你不去的話, 我一個人也沒辦法和他去。你就當幫幫我,行嗎?”

見嚴宵不為所動,陳星夏抓著他的袖口晃了晃:“去嘛。”

陳星夏對嚴宵撒嬌的次數屈指可數,一般都是直接武力壓制。

可能是物以稀為貴吧,只要她撒嬌,還沒有嚴宵不答應的事, 這可以說是殺手鐧。

嚴宵終於看向陳星夏,漂亮的桃花眼在路燈的映照下,泛著水光。

陳星夏以為有戲,剛要說走吧,就聽嚴宵用冷淡又不容商量的口吻說:“不去。”

為什麽!

陳星夏不明白,還想再求求, 盛昊回來了。

陳星夏趕緊松開手,站到了一邊,盛昊說:“不巧, 我那邊正好也有些事。那就改天再請你們吧。”

他看著嚴宵, 挑眉一笑。

盛昊就這麽走了。

陳星夏在電線桿旁邊呆站了一會兒, 也騎上車回家。

走時看都沒看嚴宵一眼。

這一晚上, 陳星夏寫作業都寫不順手。

嚴宵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行為極大地挑戰了他們友誼的堅固性!

上次, 她明明可以和盛昊吃飯,但他抽風喝葡萄汁, 她為了救他,才錯失大好機會。

這次, 盛昊主動說要再請,多好啊,他卻不去!

什麽意思?

看她著急他很開心嗎?

陳星夏越想越氣,抄起手機準備開罵。

結果鬼使神差先點進了朋友圈,就看到盛昊半小時前發了一條朋友圈:學霸,了不起。

配圖是“我不配”三個字。

直覺告訴陳星夏,盛昊是在說嚴宵。

想想也是,人家好心好意想請個客,換來的卻是熱臉貼冷屁股,誰能不氣?

但嚴宵他……也不是故意的吧。

猶豫了下,陳星夏還是想替嚴宵和盛昊解釋幾句,就給盛昊發了一條:[在嗎]

盛昊那邊回覆的挺快:[在,你說]

——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想跟你說嚴宵不是故意裝X,而是天生性格有病,請你不要在意。

陳星夏這麽想,可怎麽組織語言說呢?

畢竟人家盛昊也就是發個朋友圈,萬一不是指嚴宵呢。

哎,沖動了。

陳星夏琢磨半天,有點兒後悔主動說話,最後只好回覆:[沒什麽事!就是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哈/米飯/]

盛昊:[別了]

盛昊:[學霸哪兒瞧得上我這種不學無術的?我就不自找沒趣了/哈哈/]

“……”

還真是說的嚴宵。

陳星夏盯著這兩條消息,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理解盛昊為什麽生氣,但又清楚嚴宵真不是那種自視清高的人。

他是從小就話少,也不怎麽喜歡參加集體活動,總是一個人,習慣了。

嘆了口氣,陳星夏也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話,舉著手機好久,還是盛昊又發了一條先不聊了有事,才終結這次對話。

陳星夏一頭栽在床上,裹著被子打滾兒。

想讓一個人能了解另一個人,好難啊!

有一個這種倒黴性格的竹馬,好氣啊!

*

嚴宵今晚的效率也有些低。

一道數列題,他看了好久,卻遲遲沒有下筆。

他料想陳星夏該是生氣了,還是很生氣的那種。

這次該用什麽辦法讓這件事翻篇?

嚴宵思考著,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女人略帶低沈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你出來下,我有話問你。”

客廳裏,梁慧婷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她穿著一件長款絲質裙,在外面加了一件披肩,披肩上有純手工刺繡,花樣繁覆。

這兩件衣服都是大牌,也都價格不菲,可搭配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就像去大排檔喝啤酒你卻穿一身晚禮服一樣,想顯好,但用錯了場合。

“阿昊回來的事,你沒和你爸說吧?”梁慧婷問。

嚴宵:“沒有。”

回答過於簡短,梁慧婷挑眼看著少年。

她這些年保養的很不錯,嫁給嚴歧就開始做全職太太,沒怎麽辛苦過,眼角眉梢的皺紋都比同齡人少。

東棠裏很多女人明裏暗裏都羨慕她。

片刻後,梁慧婷看了看新做的美甲,似笑非笑地說:“在這個家裏,認清你的身份。不該說的話不要說,這樣子,你好我也好,是不是?”

嚴宵面無波動,轉身回房。

嚴宜早早“埋伏”在樓梯口。

見人過來,跳出來用魔法棒指著嚴宵,大喊讓他變成豬。

嚴宵就當沒看見,繞開人繼續走。

嚴宜嘁了一聲,邁出腿踢了嚴宵一腳,說:“木頭人。怪不得爸爸不喜歡你。活該!”

進了房間,嚴宵坐回桌前。

他根本什麽都不用說,等著看戲就是。

*

陳星夏與嚴宵不對付之第N+1場,action。

不同於以往,這次陳星夏怒動的有些大,持續冷臉,懟都不想懟嚴宵,連蘇雨萌都問她出什麽事了?

而氣就氣在這兒了。

陳星夏不能跟別人說,只能生憋著。

就這麽一直到了周末,拿回佛牌的大日子。

據可靠的小道消息,岑璐和她的小姐妹吐槽她表哥這幾天神神叨叨,說什麽占了不該是t他的東西,要走大黴運,必須趕緊處理掉。

因為之前有謝正神奇佛牌的渲染,岑璐小姐妹也說那得趕緊辦好,不然會招來不詳。

整的岑璐五迷三道,壓根兒沒想過可能是謝正他們這邊做了什麽。

臨近傍晚,陳星夏一行人在騎士銅像碰頭。

表哥沒說具體幾點去找趙大仙,只說下午,所以他們得提前去計劃好的地點等著。

地點選的是東棠裏後面的一處公園。

陳星夏他們在公園對面的麥當勞,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靜靜等候魚兒上鉤。

但這個等候過程對陳星夏來說多少有些煎熬。

她從今早起床就開始不舒服。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那不準的生理期,以及她無處排解的怨氣,讓她在昨天吃了一根酸奶雪糕。

“星夏,你行嗎?”蘇雨萌小聲問,“我看你嘴唇都有些白了。”

陳星夏搖頭:“沒事,你幫我要杯熱水就行。”

她才說完,嚴宵就拿著紙杯回來了。

陳星夏瞥他一眼,別過頭。

蘇雨萌便做中間人,接過水送到陳星夏嘴邊。

肚子實在是疼得厲害,陳星夏別扭兩下,也還是喝了。

謝正一直盯著公園入口的動靜。

他估計表哥怎麽也得等天擦黑了才來,不然在公園裏公然挖土,太惹眼。

但有一點——

“這個公園只有這一個門嗎?”

謝正的問題,令現場沈默。

嚴宵百度了地圖,看完後說還有一個後門,得有人過去盯著。

那麽問題又來了。

陳星夏現在這狀況肯定是少折騰好,那誰留下陪她呢?

“我自己過去盯著就行。”謝正貼心地說,“你們三個就在這兒……”

嚴宵看過去一眼。

謝正:“……”

“要不還是我和表姐一塊兒吧。”謝正嚴肅道,“兩個人保險一些,咱們有事電話聯系。”

蘇雨萌和謝正麻溜兒撤了。

陳星夏和嚴宵面對面坐著。

店裏放著英文民謠,伴著咖啡香氣,比較愜意的氣氛。

但陳星夏不愜意。

她不想看見嚴某,索性趴在了桌上。

等過了會兒,她感到手臂那裏有什麽熱烘烘的東西貼著皮膚,擡頭一看,是一杯新的熱水。

剛才那杯已經溫了。

陳星夏看著這杯水,又瞄了瞄拿出書正在閱讀的某人,一只手按著肚子,到底是沒能忍住,還是問了:“你那天為什麽不肯幫我?”

嚴宵抿抿唇,視線從書上移開,落在那個水變溫了的紙杯上。

“說話!”陳星夏把杯子挪走,“我非要知道原因不可。”

嚴宵頓了頓:“誤會。”

“誤會什麽?”

“我和你。”

“……”

“你想活活氣死我是吧?”

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痛快了!

他倆能有什麽叫人誤會的!

陳星夏就差掀桌了,但掀之前,她腦海裏莫名浮現出上次額頭吻的畫面。

難道嚴宵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三個一起去吃飯,盛昊會誤會她和嚴宵的關系?

這不可能。

他們只是青梅竹馬,朋友關系而已。

可不知怎麽的,陳星夏這會兒竟沒法理直氣壯地說出這話來。

朋友之間會有吻嗎?

臉上灼燒起來,陳星夏下意識想喝口水降降溫,隨意抓起了桌上的紙杯。

結果手被按住。

嚴宵制止了她的動作,說:“那杯。”

陳星夏啊了聲,一看,她拿的是那杯快要涼了的。

而這一看,她自然也看到她和嚴宵疊在一起的手,疊的那麽自然。

嚴宵手掌很大,手指瘦削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的很整齊,也幹凈。

他壓著她的手,有微微熱度傳遞到她皮膚上。

陳星夏手有些發麻,抽出來,轉而拿了另一杯。

她心不在焉地喝著,嚴宵這時說:“今天,我幫你送信。”

“什——咳咳!咳咳!”陳星夏嗆了一口,眼淚都咳出來了。

嚴宵見狀,坐到她身邊,幫她拍背。

陳星夏拿張紙巾擦擦嘴:“今天幫我送?真的?”

嚴宵點頭。

這一番操作下來,陳星夏又覺得嚴宵挺好。

為著避免有誤會,拒絕了和盛昊吃飯;但那也不是不幫她,這就要為她送信。

綜上,她這個幫手有頭腦且靠譜。

那她還生什麽氣?不應該啊。

只一點,嚴宵也覺得盛昊會誤會他們的關系嗎?

那次意外的吻,他們默契地都沒提過,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嚴宵沒有任何異常,她還以為他比自己看得開呢。

陳星夏心裏打鼓,總覺得這個事要是不說清楚些,有礙於他們友誼的純潔。

她糾結怎麽開口,謝正的電話就進來了。

表哥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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