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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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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

手穿過她頭發握住脖頸, 他俯下來再次親她,銀色腕表磨到她後頸,傳來金屬的堅硬冷感。

蘇早晴被冰了下, 溢出一聲:“肖霖,冷。”

他擡手解腕表, 隨意擲到桌面, 單手把人架起來, 手臂橫抱她後臀。

蘇早晴怕掉下去, 只能雙腿夾住他腰。

抱起來壓到床上,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蘇早晴心弦輕顫,用手撐坐起來, 想去關燈,還沒觸到開關, 又被他抓回來, 用手扣住, 十指牢牢纏她指縫。

她成了觸手生溫的軟玉,仿佛整個人被吊起, 懸浮空中,是他在溫柔的觸摸、輕吻。

中途他倏忽握住她的手, 引到皮帶金屬扣的位置, 感受到跳動的熱度, 蘇早晴急忙縮回手,全是對未知領域的驚慌。

他不勉強, 自己利落解開。

臨到關頭, 呼吸又急又重, 卻還停靠在她耳邊反覆確認:“你現在清醒著,我知道。”

吧嗒一聲, 燈光暗下來。

平時紳士的人成了一頭兇獸,她縱容著卻換來暴虐入侵。

再不受控,自他掌中成了掛在枝頭上鮮嫩飽滿的苞,飄忽不定,欲墜不墜,經揚帆沖撞後風起花落。

翻天覆地的體驗,屬於兩人的腥甜氣味下,她小腿繃直,眼尾逼出淚。

和第一晚全然不同,從擠納試探到直抵曲徑,腫脹包裹襲擊,是靈魂觸電般的震撼。

空氣潮濕又黏糊,她仰著長脖頸看搖晃的天花板,餘光裏又見他纏紗布的手撐床面良久。

難耐中仍記掛著,嗓子嗚咽著問:“肖霖,你的手不疼嗎?”

他吻去她的淚,撥開濕噠的碎發,再輾轉往下描摹巍峨風光,用唇用手與她深入接觸。

聽她不專心問別的,百忙之中抽空回一句:“疼死了。”

明明問的是手,卻感覺他在忍別的,怕她再哭,不敢多進一寸。

月光疏影,後半夜城墻失守,蘇早晴漸漸融在他的滾燙裏。

急速山車一般的顛蕩,她受不住軟聲催促:“你快好了嗎?”

良久,換來一聲低沈嘶啞:“好不了。”

-

第二天的渾身酸痛似乎在預料之中。

天光大亮,日光淌進屋內,她拉高被子,腦袋往被窩躲太陽,緩了不知多久的睡意才堪堪支起眼皮。

人還沒坐直,往陽臺眺望過去。

肖霖倚靠在欄桿上,指腹夾煙,隔一扇透明玻璃,人顯得尤為清寂,大概是很少見他抽煙,蘇早晴都忘了他會抽煙這件事。

她半坐起來,看見自己吊帶裙揉成一團,堆滿褶皺,是某人的手筆。

正犯難,肖霖推開玻璃門進來。

蘇早晴看他,大概是昨晚太不一樣,顛覆她認知。

兩相尷尬半晌,她總算開口:“我的裙子穿不了了。”

“知道。”他從電腦桌上拎過來一個袋子,logo是某個女裝品牌。

看他跟變魔法似的拿出來,蘇早晴問:“你什麽時候出去買的。”

“就剛剛。”

他抽完煙的嗓暗啞,很像昨晚俯在她耳邊時的磨動,只是這會飽餐饜足,衣冠楚楚。

蘇早晴拿起袋子從裏面翻出一條裙子,款式和地上報廢那條很像。

她低眉順目,眼角殘留著哭過的蘊紅,伸手去搭緊在胸廓前的被子,又覺不夠,把被子往上再嚴實,自己在被窩裏伸展穿衣。

剛兜頭套下裙子,被子被人扯了一下。

“磨蹭什麽?”

遮遮掩掩,哪裏是他沒看過的?

蘇早晴噎聲。

該怎麽解釋好,她是那種自我保護機制強大的人,剛確定戀愛就光裸相對,是有那麽一點不自在。

反觀肖霖,一副正派凜然,跟沒事人一樣,她只好嘴硬:“我怕冷不行嗎?”

整理好裙擺,她翻被下床,腿心酸脹,被他扶一下手臂:“走不動?”

“抱你?”

“不用。”

還不至於沒法走,蘇早晴松開他手臂,走到一半看見桌上的煙灰缸,堆積了不少煙蒂。

平時不怎麽抽,一抽就要抽這麽多嗎?

她回頭看他,肖霖人就站在她身後,像怕她不穩,要時刻護著。

他身上有薄淡的煙草香,混夾著一貫的冷冽氣息。

蘇早晴不解:“你很早醒嗎?”

“比你早一點。”他盯著她。

其實不止一點,蘇早晴睡相很好,就是怕冷,不停往他懷裏縮,攬著柔弱無骨的溫熱,睡意全無。

距離太近了,蘇早晴想起昨夜,大腦皮層酥麻過電,她無所適從,幹脆坐到沙發上假裝拿自己的手機。

“那,”她有些難為情:“你抽那麽多煙幹嘛?”

斟酌好一會,就為了問這個。

肖霖皺眉:“跟我說話不用想那麽久。”

“哦。”她受教。

“怕忍不住。”

“你要忍什麽嗎?”

話出口,想到昨晚他克制的神情,遲鈍的神識回歸,面紅耳t赤。

“為什麽啊?”

昨晚就有疑問,羞於啟齒,可架不住心有疑竇,攬過抱枕問:“明明你第一次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不那麽猛,跟吃了什麽藥一樣。

似乎沒預料她腦袋瓜子裏琢磨的是這個,肖霖稍楞了下。

“第一次是怕嚇到你。”

他面色沈靜,睨著她沒覺得哪裏不對,甚至像正經作答的冷臉學究。

“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麽忍的嗎?”

等她睡下,折返回房洗了半小時冷水澡才勉強冷靜。

被他的直白噎住,蘇早晴咬著下唇:“那你現在就不怕嚇到我嗎?”

“沒辦法,”肖霖沈吟一聲:“這種事我沒法一直裝,遲早會露餡。”

他這時候的一本正經,怎麽看怎麽別有深意,蘇早晴拿起胸口抱枕砸過去:“肖霖,你不要臉。”

他偏頭躲過襲擊,嚴肅正色:“我跟你,還在床上,怎麽要臉?”

“……!”

他委婉點是會死嗎?

想想他就是這樣打直球的人,幾次三番堵她,都在做了還要反覆逼問她喜不喜歡。

她稍退縮,他就勾起她小腿,大掌攬握足尖再次放到肩上,不由她反抗,強勢霸道。

整個人都是溫燙的,貼得緊密,連她發的薄汗也要吻一遍,和平時的寡冷大相徑庭。

昨晚到後面確實有些失控,肖霖過意不去:“很難受嗎?讓我看看。”

說完蹲到她面前,手還沒碰到她裙子,立刻被蘇早晴摁住:“不用你。”

看她鼓紅著一張臉,肖霖收回手:“那去醫院看看。”

“……”

誰家好人去醫院看這個啊!

“不用,我沒什麽事。”

“不行,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上回醫生不也說強度有影響,還是看看穩妥些。”

蘇早晴擡眼瞪他:“要看你自己去看。”

“我要看什麽?”他居然認真在想:“我應該挺正常的,還是,你不滿意?”

是真不明白,他是怎麽端著肅然正氣的一張臉說這個,蘇早晴推開他,說不出的羞憤:“看你能不能小點,能不能快點。”

“……”

說完她也差不多沒臉見人,人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進洗手間。

昨夜事後洗過,身上沒有不舒服,洗漱完翻袋子發現裏面還有一套白色內衣,是她喜歡的輕薄透氣款。

再翻看標簽,尺碼合適,應該是他親手丈量過的成果。

臉紅著換上,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和初次親密接觸時不一樣,大概是恍惚,她居然在跟肖霖談戀愛。

在洗手間拖了好久才出去,地上的狼藉已經被他收拾好,肖霖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還以為你要等到天黑才出來。”

被他調侃,蘇早晴不甘示弱:“那你怎麽不催我?”

“天黑也不是不能等。”

他撩起眼,不疾不徐:“我耐心一向很好。”

一語雙關,不知道是不是在隱喻前幾回的碰壁。

看一眼他的手臂,昨晚莫名其妙就親起來了,自然什麽都給忘了。

“你的手早上上藥了嗎?”

肖霖稍擡起給她看:“不用,沒什麽事。”

蘇早晴走過去翻昨晚買的藥:“還是搽藥吧,傷筋動骨的。”

她眼底那點擔心不難看出,肖霖挑眉:“有那麽嫌棄?”

怕他真不上心,蘇早晴朝他點頭,又不知道哪來的膽子補充:“嫌棄,而且動手術的恢覆效果我不接受。”

肖霖扯了下唇角,自覺伸出手臂:“行。”

蘇早晴低頭給他換藥,纏紗布的方法在網上學過,不過遠沒有醫生技術高超。

她站著,肖霖坐著,弄到一半,後腰被他攬住,人也坐到他腿上:“站著不累?”

小腿是有那麽點酸,但不是站的原因。

他唇就俯在她耳後,熱息過分酥麻,蘇早晴只好抽一只手去按他肩,將他隔開距離。

“你別動,就好了。”

等出酒店已經快中午,兩人在附近吃了個飯後回去。

一進家門,蘇早晴照常往自己的房間走。

肖霖把人拉住:“去哪?”

蘇早晴回頭:“回去睡覺。”

“又睡?現在才幾點?”

外面天還亮著,但她是真困。

她實話實說:“好累。”

看她精神不濟,肖霖終於肯放人:“調個鬧鐘,記得出來吃飯。”

補眠補得徹底,隔天上班沒有不舒服。

剛到工位,桌上擺了一個正紅色喜糖盒,是郭文希發的。

記得她有個就要結婚的未婚夫,蘇早晴笑了笑:“文希姐恭喜。”

郭文希朝她眨眨眼:“你也抓緊了。”

蘇早晴楞了楞,不知怎的想起肖霖,臉上掠過不自然。拆開看,裏面是各類糖果品種,費列羅、嘉頓利是糖。

曉琦跟她科普:“嘉頓利是糖是廣東省省糖來的。”

想著用不用隨份子,轉頭問曉琦。

曉琦湊近和她說:“文希姐說了,不收我們份子,年底辦婚禮,想去直接去就行了。”

蘇早晴點點頭,拆一個吃,糖紙還沒來得及丟,程暫過來找人。

新年度的第一天,公司照慣例要開經理大會,會議記錄是輪值的,這次正好輪到財務部。

蘇早晴被叫上十九樓參會做記錄,會議枯燥,她臨走前抓幾顆糖進口袋裏。

十九樓的大會議室,坐滿高層,她坐在角落裏配一臺筆記本電腦記錄。

肖霖坐在中間聽匯報,正襟危坐著。

挺括平整的襯衫,最下擺有一小塊皺,似乎是她早上無意間攥的。

會議開始,各部門經理輪番匯報。

有過多次會議記錄的經驗,蘇早晴已經不像從前一樣手忙腳亂,會前準備好錄音筆,列好要點,會中填充模板,會後再檢查補充。

中間分神看肖霖,他聽得專註,除去那點生來的漫不經心,也會低頭在紙上記上一兩句,不像她聽來的固化形象,輕輕松松就能叱咤商場的大腕,而是鮮活認真的。

只是問起話來犀利,一點即中,銷售部的兩位經理被他連翻問得啞口。

文件蓋上,他點名設計部和品宣部。

“新品反響平平,熱度比上個季度還降5個點,是前期市場調研不夠,還是後期策劃沒跟上,得覆盤具體原因,銷售量再上不來,成本投入就該先停停,及時止損。”

話音平靜,但每一句都點得人直冒冷汗。

負責人連連應是:“這一批上完打算停產了,後續上新方案已經在準備了。”

匯報人戰戰兢兢,等他講完下場,肖霖也會點頭說一句辛苦。

中場休息,大批人離場,抽煙的抽煙,透氣的透氣。

今天周承出去辦事不在,會議主持是Anna。

看見桌上忘記擺水,Anna著急喊人去搬水來,一時間手忙腳亂的,蘇早晴過去幫忙擺。

她倏忽想起來,一拍大腦:“忘記給肖總泡咖啡了。”

“早晴,能不能……”

“好,我去泡。”她答得爽快。

等回來時會議還沒開始,座上的人不多。

蘇早晴端著咖啡過去輕放到他桌面:“肖總,咖啡。”

肖霖正在翻計劃書,抽空睨她一眼。

她的嘴裏含著糖,話不太清晰。

蘇早晴正要撤退,手倏忽被他搭了下,她快速抽回,聽見他問:“吃的什麽?”

會議室裏零星幾道目光註意到這邊,蘇早晴硬著頭皮:“糖。”

“還有嗎?”他伸出手跟她要,動作自然流暢。

蘇早晴滿腦袋問號,停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從兜裏翻出一顆給他。

會議結束,大家收拾東西出去。

蘇早晴也在角落裏拔電腦充電線,蓋筆帽,合本子。

Anna湊過來和她說悄悄話:“你剛怎麽回事?一顆糖而已,給的那麽不情不願。”

蘇早晴很想說肖霖哪裏愛吃糖,但不行:“我沒剩幾顆了。”

Anna以為她職場新人,不懂變通:“那可是肖總,不把你吃了都算好的,吃你一顆糖算什麽。”

“……”

正說話,肖霖折返回來取東西,路過她的位置瞥一眼她電腦屏幕,手指輕點:“這裏,打錯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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