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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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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

“孤要你。”

他的聲音幹幹脆脆, 音色亦是素日裏清冷肅穆。

沈靈書垂著眼簾,水眸凝滯,低軟的糯音裏帶著一絲諷刺:“可我不願。”

她呼吸微亂, 輕顫的羽睫暴露著她此刻的不安與惶惶。

可她再怕, 她也要說出來。

“這世間萬物於殿下皆是唾手可得,殿下也覺得只要招招手, 凡是女子無有不應。可我出身鎮北將軍府,是大將軍沈琮的女兒,我寧願死,也不會給沈家祖上蒙羞!”

大鄴皇權至上, 被皇家看上的女子沒有權利說不要, 不喜歡,只有身份家世是否可堪匹配。

她篤定陸執絕不會以她為妻, 故意說出此番話想斷了他的心思。

話音落了許久,一息之隔的太子才緩緩擡首, 微斂的鳳眸晦澀不明。

他揚手, 袖擺拂過沈靈書的面靨。

她身子不住發顫,選擇靜靜承受著儲君的怒火。

她清楚,若是他不滿意, 她便走不了。

左右她這具身子已經痛得不能再痛,也不差他這雷霆之怒的一巴掌了。

瘦弱的少女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睫。

她等了許久, 沒等來預想之中的痛感,卻是有人替她披上了羅衫,系上了小衣的桃色紐扣。

陸執揉了揉她的頭, 指間彌漫著屬於他清冷凜冽的氣息。

他的聲音低啞, 幾不可聞:“再等等,不會太久。”

窗外不知何時落下了細雨, 瘦密的雨絲漸漸連成線。

楹窗支掩著,吹來半卷落雨。

沈靈書眨了眨美眸,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給自己系好了衣裳,應當是要放她走的意思了吧。

沈靈書半跪著膝蓋撐起身子去下床,可左腿剛落地便因腳踝處被鏈子劃破的刺痛整個人朝下栽了下去。

她嬌呼一聲,想以手俯地,卻被人撈住了腰身,栽到他懷中。

慌亂間他撈得急,一手不小心撈到了水波顫顫的軟盈。

她身子微顫,耳根霎時紅透。

繡樣繁覆華美的羅裙翩然垂落,掩住雙褪間的春色。

沈靈書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臂彎結實有力,肌理分明,透著燙人的灼意,寸寸似要燒到她的指節。

頭頂上的呼吸一股無言的欲.念無聲的蔓延,漸漸將她籠罩。

她想讓他快點挪開那作惡的大掌,卻又羞惱的難以啟齒。

領口的桃色紐扣不知何時在兩人暧昧交疊的動作中被解開。

“陸執。”她張唇輕輕喚著他,試圖哄著他將自己放下去。

可如今人落在他懷中,那一張一合的朱唇嬌艷欲滴,又因扭捏羞恥而不自覺咬唇的動作,落在男人眼底,無意於惹.火。

“我在。”男人壞心思的接過話茬,將兩人之間的談話變了另外一種意味。

他素來不碰風月場合,可如今眉眼處的矜傲風流,撩人話語,嫻熟的無師自通一般。

仿佛她那句陸執是在思慕切切,撒嬌一樣喚情郎。

沈靈書欲哭無淚,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陸執腕上用力,拖著她兩條纖細雪白的玉.腿將人從地下帶了起來,裙裾被攏在一處,她胯.坐在他身上。

露雨刮漫進來,沁人的清涼也沒能澆滅欲.燃的春.色。

陸執眼瞼欲.色深邃,大掌攥著她纖細的腳踝盤在腰間,仰頭便去咬她的唇。

風雨聲夾雜著偶有嘖嘖的聲音,楹窗上男女交疊的影子繾綣纏綿。

沈靈書手臂勾著他的脖頸,被迫低著眸承受著這個□□。

不知過了多久,陸執終於舍得松開她的唇,她偏過臉,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不敢去看男人灼灼目光。

陸執嗓音帶著低沈的沙啞,音色也因方才二人動作染上了一抹挑逗的欲。

他道:“裊裊,別動。”

他呼吸帶著微微的喘,夾在自抑的克制。

她衣領半袒,如同春月下的幾片雪色,軟盈如同浪潮般起伏波瀾,裙擺被他故意撩起,弄得淩亂不堪。

交.疊處有淺淺的水漬,他深知是少女羞靨溢出的,轉頭從床前托盤上拿來帨巾,卻被沈靈書靈活的小手用力地按在了腿上。

她羞惱的幾乎是哭音道:“不要碰……”

陸執將她身子挺了挺,咬著她的耳垂,聲音壓得極低,挑音問:“裊裊說的是哪裏?”

沈靈書羽睫輕顫,小手搶過那遮羞的帨巾,蚊吶般低聲要求:“你出去!”

軟綿的嗓音帶著被欺負的委屈,輕易的就讓陸執繳了械。

他低頭吻了吻那嬌艷欲滴的唇瓣,似是哄著懷中少女,應聲道:“好。”

東宮殿內,沒人敢命令太子,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

陸執出去後,沈靈書乖巧的提裙上了床榻,又將金鉤下的幔帳放了下來,月影紗簾重重疊疊,與外面隔絕她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

半炷香的功夫,暖閣外傳來了一道恬靜沈穩的女聲:

“奴婢東宮掌事宮女書槐奉殿下之命,特來給縣主上藥。不知奴婢此刻是否可以進去?”

沈靈書楞了楞,腦海有片刻的迷茫。

他竟讓別人知道自己在他宮裏?

除了書槐姑姑,別人也知道了麽?

她咬唇,一絲羞惱和恐慌漸漸湧上心頭。

許是暖閣裏間內久久沒有傳出動靜,書槐又道:“縣主放心,奴婢是太子殿前的人,今日之事絕不會透漏半個字。殿下也有特地交代過,除了淩大人,再無第四人知道縣主在這。”

“姑姑進來吧。”少女的聲音綿軟清甜,像是低嘆,帶著一絲無奈的妥協。

書槐捧著托盤低頭進屋,雖她目不斜視,可邁過那散落在地上淩亂的羅衫鞋襪中讀到了一絲暧昧的關系。

說為活色生香也不為過。

“請縣主伸足方便奴婢上藥。”書槐年逾三十,年紀輕輕便當了東宮掌事宮女,除了死忠於太子殿下,說話辦事亦是十分妥帖。

殿下從未帶過任何女子來東宮,更不曾寵幸這殿內外的宮女。

只知他親自來找自己說此事,而沒有讓淩大人通傳,便可知眼前這位嬌嬌弱弱的縣主在他心上時何等地位。

便是那未來太子妃的虛銜也不過如此。

書槐不敢不敬。

一截纖細雪白的腳踝從紗帳裏伸了出來,雪嫩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印著一圈細密的傷痕,此刻已經結痂,只是痂附近的肌膚微微鼓起,泛著病態的緋色。

書槐垂眸,不敢再繼續猜測殿下與沈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麽,只是拿出禦賜的清涼膏輕輕塗抹著。

“嘶……”幔帳中傳來女郎低低的輕.吟,克制又羞怯,叫人聞之欲醉。

書槐聽得臉頰透紅,像煮熟的蟹子,上藥的手都微微發顫。

怪不得殿下這樣上心,沈姑娘容貌這般嫵媚動人,便是連聲音也這般嬌糯好聽。

她若是男子,也喜歡這樣的美人。

一炷香的功夫,泛紅的傷處已敷上了靈藥,被紗布仔仔細細的包紮上,疊上羅襪,掩於裙擺間不易被發覺。

書槐起身囑咐道:“雖是小傷,可縣主肌膚嬌嫩,這幾日最好多加靜養。”

沈靈書道:“多謝姑姑。”

書槐又道:“夜色已深,殿下囑咐縣主便在此處歇息,明日再讓奴婢送縣主回流雲殿。”

怕沈靈書拒絕,她補了句:“殿下去書房睡。”

裏邊傳來的清淺的聲音:“我知曉了,多謝殿下。我有些餓了,可不可以煩請姑姑替我傳膳?”

見她答應,書槐總算松了口氣,立刻起身輕快道:“縣主稍等,奴婢這便去命人準備。”

半個時辰後,書槐身後跟著一列宮女,端著的銀色托盤上呈著各色精巧珍饈。

書槐請安後推門而入,端方的臉上閃過一絲啞然。

楹窗下紅木桌案旁放著一個t紫檀矮腳方凳,窗扇被推了開,雨過天青色紗帳被風吹著,赫然一副人去樓空的光景。

東宮西殿書房內,朱漆雕花鶴紋長桌上摞了一疊待批的公文。

燭火光影明滅,太子眼瞼低垂,眼睫處透著淡淡的鴉青色,看不出神情,手中執筆紛飛,批閱公文。

不多時,淩霄推門進來。

太子頭也沒擡,聲音淡淡:“祁時安人呢?”

淩霄想起祁大人走時的模樣,老老實實答:“走了。”

“走了?”

太子落筆,緩緩擡起頭,光影將他的下頜落得削瘦,問道:“案子沒說完,他有何事這般急?”

淩霄抵拳咳了兩聲:“祁大人本是一直在書房等殿下的,只是大公主下午來東宮找過您。大公主走後一刻鐘,祁大人也走了。”

陸執瞇起眼,唇邊微微勾勒一絲不同尋常的弧度。

嘖,看上他長姐了。

——

亥時一刻,神武宮門口外停著三輛馬車。

一輛懸著金色紗綢,貴亦無匹,一輛乘四駕,周身掛著青色的簾幕,一輛乘二駕,看著有些普通。

天家公主儀仗自長街一路蔓延至宮門口,守城侍衛得了聖人特諭,打開城門。

不因別的,只因昭景公主陸月菱是聖人眾多兒女中最為疼愛的。

陸月菱想出宮,便是半夜,這宮門也開得。

那輛乘二架的馬車下,駙馬趙懷遠早早就下了車,焦急的朝宮門裏望著。

這些日子他日日上書,夜夜奏表,甚至表明了不會再納娘家表妹入府為妾,百般懇切言辭終於打動了聖人和公主,這才有了漏夜接公主出宮的一幕。

轎攆穩穩落地,隨大公主出嫁的貼身宮女盼煙撐起十六柄象牙古紫竹傘,另一手輕輕掀簾。

陸月菱從轎中走出,她提著逶迤繁覆的華美衣擺,走動間裙擺搖曳,婀娜窈窕,肌膚像覆了層月華,白得晃眼,仿佛連月光都偏愛她幾分。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淋雨的駙馬身上,那張嫵媚動人的臉上也終究多了一絲動容。

到底是她們二人是夫妻,這場鬧事沒鬧到出格的份上總歸還是要與他共同端著一張門面過日子的。

何況。

陸月菱想起下午去東宮碰見祁時安——

她轉過身看了眼,身後拖長的隊伍的最末端,那道清雋筆直的身影靜靜立在那,還在跟著。

夜色濃重,她雖看不清,卻也甚至那人的視線一直攫取在她身上。

他已娶妻,她也已嫁人,再有什麽事也是前塵往事。

她不明白為何如今祁時安隱隱和從前有些不同了,看向她的目光不知何時悄然改變。

陸月菱想不明白,理不清楚,心底更是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酸澀,麻木,好像都不足以形容。

只是那本擡步艱難的碎步也不自覺快了幾分,逃離似低走向駙馬。

“月菱!”趙懷遠顧不得為臣本分,快步迎了上去,親昵的喚她的名字。

陸月菱神色淡淡,只低聲道:“有勞駙馬。”

風雨細密,鋪刮在二人身上,趙懷遠從懷中掏出個用錦緞包裹著的湯婆子放在陸月菱身上,湯婆子晾得久了不是那麽熱,可是還帶著趙懷遠身上淡淡的體溫,這溫度透過錦緞傳遞到陸月菱掌心,她擡起鳳眸看了眼駙馬。

趙懷遠雖容貌不及探花,但也生得一表人才,芝蘭玉樹,此刻被公主註視著,那張俊朗的臉也浮現著淡淡笑意。

他自然的替陸月菱緊了緊披風,求和道:“久不見夫人,我這心裏沒著沒落。我不該因為母親的事那樣對夫人,我保證以後會好好待你,再也不會出現那樣的事,好嗎夫人?”

他雙眼真摯,就差對著月亮許願。

陸月菱也被他打動,點點頭:“我們回家吧,夫君。”

“稍等,我替夫人放腳凳。”

見陸月菱終於肯上車,趙懷遠屏退眾人,親自去做了仆從的事,替陸月菱安置墊腳的車凳。

其實婚前婚後,這樣低微的事趙懷遠做了不少,雨天撐傘,伏天搖扇,便是陸月菱偶感風寒,他也是告假早朝,親自煮藥照顧,說是無微不至也差不多,恨不得將陸月菱捧上天。所以除了納妾這等事,陸月菱才會這般決然分居去別宮小住。

誰料,陸月菱正要上馬車時,馬車簾驟然被一截手腕掀開,一容貌清麗的女子彎眼笑著:“見過公主殿下,殿下萬——安。”

她咬字故意拖長尾音,帶著促狹的譏諷。

說是請安,實則在馬車上不下去,並無半分規矩。

陸月菱先是一怔,隨後臉色變得青白,銀牙幾乎咬碎,看向趙懷遠:“她怎麽在這?”

這馬車的女子便是趙懷遠母家姨母的表妹柳素雲,自幼與趙懷遠青梅竹馬長大,前些日子,趙懷遠母親病重,便囑咐要他納入趙家,照看她的後半生。

趙懷遠面露難色,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幾乎是哀求:“夫人,表妹今日去府中照顧母親,我出門時她偏要跟來上街采購幾味藥材,這才在這。夫人,我向你保證,她真的只是在府中照看母親,我和她絕無私情。”

陸月菱美眸淩然,臉色變幻,一言不發。

柳素雲眉眼中有些得意:“殿下息怒,素雲照顧姨母多日,身上偶感風寒不能下車行禮。表哥他說的是實話,素雲與表哥清清白白。”

陸月菱鳳眸微斂,聲音平靜,卻嫵媚清傲:

“滾下來。”

柳素雲一怔,委屈的看向趙懷遠。

趙懷遠臉憋得通紅,想去拉陸月菱的手,卻被盼煙上前一步擋了開。

見柳素雲不動地方,盼煙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公主府侍衛頓時上前拽住柳素雲的手臂,將人直接從馬車上拖下來,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痛,痛死了!”柳素雲臉戧到地面上,吃了口滿口汙泥混雜著雨水,痛得在地上發抖。

“夫人!”趙懷遠高喊了聲,快步上前扶著柳素雲,卻被侍衛攔了開,讓他扶都不能扶。

他堂堂朝中四品大員,為人夫君,八尺男兒的面子此刻在天家公主面前喪失到了極致,那張俊俏的臉也不禁慢慢變得惱怒。

她還是改不了她那矜傲的性子,硬是要在眾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你這是做什麽?素雲她畢竟是個女子,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動輒毀了她的容貌,她日後怎麽……”

“滾。”陸月菱凝眸瞥了眼,冷冷吐出個咬音。

“陸月菱!”趙懷遠推搡開盼煙,上前攥過她的手腕,卻不想她腕上帶著金鏈,他用力過猛,攥得她驟然吃痛。

卻僅有一瞬,侍衛便將趙懷遠踹倒在地。

陸月菱揉著手腕,轉頭上自己的車架。

趙府的仆從家丁還想上前阻攔,刀劍出鞘,在漆黑雨夜發出嗡鳴的劍音,侍衛們拔劍指向趙府仆從,肅殺淩然,各個都是真刀真劍殺過人的,趙家人頓時噤聲不語,不敢再有所動作。

轔轔之聲軸然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如瀑的雨幕中。

與此同時,神武門前第三輛馬車也緩緩軋起地面,緊跟其後。

漆黑的官道上兩輛馬車並驅而行,然則另一輛馬車突然加速隨後攔住了陸月菱的馬車。

風雨如晦,大理寺親兵與公主侍衛刀劍相峙。

此刻君臣本分在這宮門外的荒郊,便成了笑話!

僵持了會兒,盼煙匆匆下了馬車,走到另一個馬車前,語氣淡淡:“祁大人請。”

祁時安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的上了公主的車架。

他掀開暖簾,車廂內十分寬敞,地上鋪著柔軟松厚的毛毯,一旁矮幾上的蝴蝶宮燈流光溢彩,柔和明亮。

陸月菱就斜倚在軟墊上,美眸灼灼的看向他。

男人身形高大,這寬敞的車廂內頓時變得逼仄了幾分。

四目交錯,公主美眸隱隱慍怒:“祁大人何意?”

祁時安沒看她,反而低頭從懷中拿出一青瓷瓶,隨後自然的坐在了她身邊,被雨淋濕的大掌撈過她的手腕。

粗粒的指腹觸碰到她細膩軟嫩的肌膚時,陸月菱幾乎是嬌聲喝道:“你放肆!”

她想躲,可男人力道勁燙,霸道,不容置疑。

祁時安低頭註視著著被她被首飾劃破的手腕,輕緩的撒上藥粉,包紮。

這些動作做完這一切後,他擡首,眸色深邃,清冷的聲音帶著低啞:“臣如今所做之事,還不及殿下當年萬分之一。”

她介意他身為臣子,卻以下犯上碰了她的手腕。

可當年呢?

順承四年,陸月菱與祁時安同行回宮後第二日便去翰林院旁的一處廨房內,那裏是新科進士等待授官,提前適應宮中吃住地方。

午休時間,進士們大多去用膳,廨房內十分安靜,祁時安正在整理桌案上的律法公文t。

他低著頭,冷不防案卷上多片婀娜的陰影,一股淡淡的幽香席卷他的感官。

鈴鐺輕響,羅裾耀目,那雙直直瞧著他的美眸盛著一絲不同尋常的緋色。

祁時安驚訝之餘,還是彎身行禮:“公主殿下金安。”

小公主垂眸看著彎下身軀的男人,心臟狂跳。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實乃違背禮儀,摒棄禮法,可她還是轉頭喚來了貼身宮女盼煙。

盼煙端著一個銀瓷托盤,上邊放著酒樽和兩個淺口杯。

祁時安瞇起眼,盯著那酒杯,未出聲。

陸月菱語氣絮亂,不敢擡頭去看他,卻還是佯裝鎮定舉起酒杯,黛眉微揚:“還未恭賀祁大人一杯酒。”

祁時安凝神,反問道:“殿下意思是在這?”

小公主心虛的點點頭,語氣咬定:“祁大人不敢?”

祁時安挑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不是市井白丁,識不出陸月菱在杯中放了什麽。

男人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眼皮上。

陸月菱羽睫輕顫,心也跟著下意識發顫。

然則,祁時安手臂爆出青筋,也僅僅是狠狠攥緊,沒有越雷池半步。

他無視她丟掉廉恥的小心思,裝作懵然不知:“臣已喝,殿下請回吧。”

回憶戛然而止,記憶中那個嫵媚明艷的小公主如今已為人妻,帶著不容侵犯的矜傲端莊。

祁時安心底自嘲笑笑。

君子有成人之美,但我不是。

阿菱,你不願和離,那我幫你。

耗時兩年的吻輕輕落在了這個寂靜雨夜。

祁時安俯身欺近,不去看陸月菱漸漸瞪圓的美眸,將她的身子抵在車廂盡頭。

低頭咬上了她的唇。

兇猛,濃郁,帶著欲.望,眷戀,私念。

她推搡,嗚咽,身子不住顫抖,可他不為所動。

他不是那些愛慕公主的年輕楞頭青,她訓斥叱罵便會退下再不敢僭越。

年逾三十的權臣除了通身的工於心計,更是危險的像是一匹孤狼,盯上了目標便絕不松手。

他將她按得很緊,不顧她的哭喊,舌尖寸寸抵.入,吮吸著她的軟舌,緊掐玉腰,灼熱的滾燙透過衣料處處侵.略。

喉結滑動間,他帶著低低的喘.息:

“當年公主要對臣做的事,如今臣也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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