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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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江城離開後林海棠身體一軟, 攤在地上。
鍋裏的魚劈裏啪啦燒出陣陣響動，把林海棠叫回神，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又去凈手，這才重新做飯。
外面江城已經走遠了，一臉陰鷙，眸色沈沈，嚇的青山不敢說話。
他怎麽敢說話？
剛才林姑娘以死相逼，主子不得不退出來。
青山給了青松一個眼神, 想著讓他安慰主子。青松上前, 道：“主子, 不若先放一放這邊的事情, 漠城那還有要事等主子處理。這頭讓青山和其他幾個人看著就好，等我們回來，說不定林姑娘心思就變了。”
青松這番話著實沒道理。
又不是小孩子, 想法說變就變。但江城像是聽進去了, 還頗為認同的點頭：“照你說的做。”
江城此人做事果斷, 當即騎馬回漠城, 囑咐青山和其他人照顧好林海棠，末了還吩咐了一句什麽。
青山雖然不太懂, 但他只需要聽命令便好, 連連稱是。
江城不在的這些天, 商會和江氏一族的生意照做，他向來都會安排的妥當。如今回來，他是有一件要事需要處理。
身為江氏一族的家主, 江城的權利可直接做很多事情，比如：遷墳。
不過, 他還是事先和江老爺子打了招呼，他父親江大老爺那也著人告知。
沒一會，江城父親江大老爺氣勢洶洶的趕來。
“誰讓你遷墳的？”劈頭蓋臉的質問。
江城緩緩起身，兒子的身量早就超過了老子，他俯視他的親爹，慢條斯理道：
“我娘死前願望有二，一是希望父親可擡她為平妻，二則是入江氏的祖墳，將來百年之後與您合葬。”
“荒謬至極！”江大老爺氣的臉紅脖子粗，“我同意了嗎？她是什麽身份，又如何能入祖墳？這件事莫要說我，便是你祖父都不會同意！”
“祖父同意。”
“什麽？”
江城微微一笑：“我說，祖父已經同意了，而且t找人算了吉祥日子，就在六月十六。只待父親親自為她寫入族譜，擡為平妻。”
說好聽是擡，可江城的母親連個妾室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外室。江大老爺從未將那女人放在眼裏，若不是見江城乖巧可愛，他都不會把孩子帶回江家。
江大老爺帶人回來後一次都沒管過，甚至恍然之間才發覺，江城出落成大人，比他更能撐得住江家。
不是沒有危機感，但江城是他親兒子，肯定會聽他的話。卻不想，江城如今在逼他擡平妻。
“祖父那裏已經說過了，父親這幾日方便可去宗祠書寫。”他淡淡的說話，看江大老爺的眼神毫無溫度。
江大老爺只覺得毛骨悚然，如今的江家，竟然是江城一手遮天。
……
林海棠是在第三日知道他不在的。
因為早上開始，隔著三間院子的房屋門前全是人，領頭的正是青山。
林海棠出來買菜，免不了要從那路過，便擡頭看了一眼，見青山擼起袖子在帶人修葺房屋。
這一片的房子都沒什麽人住，要麽塌了，要麽破敗不堪，有的還住著乞丐。
總之，江城不會住這種地方。
可他叫青山修理房子做什麽？
青山正在房頂鋪瓦片，看見林海棠，還朝著她憨憨的笑。
林海棠回以一個微笑。
青山幹活麻利，還知道照顧林家姐妹，只在白天叮叮當當的做事，天色一黑他們就安靜下來。
江城不在，林海棠樂得自在，不過還是不太懂江城要做什麽。那日她明明已經和他說清楚了的，他聰慧敏覺，應當明白她的意思。
林燕恢覆的不錯，雖然沒出小月子，但她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心情好了不少，瞧著也比之前有精神。
這天姐妹倆在屋裏喝魚肉粥，林燕忍不住問：“長姐，你和江公子到底怎麽了？”
林海棠一直不說，林燕著實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好寬慰她。
可林海棠怎麽說？說蘇士明下了蠱，說她蠱發和江城做了夫妻？
她說不出口。
“沒什麽，吃飯。”
林海棠一直有意避開，但越這樣林燕就越好奇。她一直覺得江城是良人，如果林海棠能和他成親，不失為美事一樁。
林燕經歷過不幸，她現在想的明白，孤身女子在這世道太過艱難，若是有個依靠總好過命如浮萍。
白日裏林海棠作畫，林燕也忙著繡香囊，想著能多掙點錢，到時候去京城路上當盤纏。窮家富路，就是如此。
晌午，林海棠在棚子裏做飯，林燕則是幫忙燒火。聽見有人敲門，林燕起身去開門。
“江公子？”
林海棠炒菜的手一頓，隨後咬著唇，假裝沒聽見。
外面江城拎著兩盒糕點遞過來，道：“剛搬來此處，給附近鄰居都送了糕點，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還望收下。”
林燕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江城要做什麽，林海棠更甚。
江城接著道：“今日喬遷之喜，下午在院裏擺了桌，邀請鄰居來吃飯，你們也來吧。”
不等林燕回答，竈膛旁的林海棠起身，硬邦邦的說了句：“不去。”
“去的去的，”林燕笑容滿面，“江公子邀請不少人吧？”
江城道：“附近幾家鄰居都有邀請。”
林燕當即笑道：“好，我們提前過去幫忙。”
院門關上，林海棠有些不滿，道：“阿燕，你理他做什麽”
還有，江城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燕有意撮合倆人，於是走過來勸解：“不是只邀請我們，還有街坊四鄰呢，長姐，我們就當湊個熱鬧也好，而且還要在此處住一段時間，認識鄰居們也是好事。”
林海棠還想說什麽，林燕連忙撒嬌，晃著她胳膊求著林海棠去看看，哪怕坐一下就走也好。
林海棠無奈，只得答應。
雖不知江城要做什麽，但該有的禮儀還是要全的，林海棠想著把自己畫的畫送一副過去，合乎禮儀。但想到曾被他帶走的山水圖，林海棠便歇了心思，只去市場買了雞鴨一對。
姐妹倆去的時候鄰居們來了好幾個了，大家不知道江城的真實身份，當真以為他是新搬過來的，熱火朝天的幫忙，還有幾個嬸子圍著江城問東問西，意味不言而喻。
林海棠默不作聲把雞鴨交給青山。
“江公子模樣生的俊，年齡幾何？”
“正值弱冠。”
“家裏人幾口？”
“家住外地，只是臨時過來這裏住一段而已。”
“可有婚配？”
江城視線越過眾人，直直的朝著林海棠看過來，而後輕笑道：“有的。”
嬸子們有點失望，還以為能給家裏閨女撈個好夫婿呢！
百姓們熱情，嬸子們都幫忙做飯，林海棠也被一位嬸子安排了活計，坐在那摘菜。
江城走過來，淡聲道：“不用你做這些。”
林海棠擡頭，正好看見他腰間那枚她親手做的荷包。
“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他忽地壓低了聲音道。
林海棠當沒聽見，垂下眸子溫聲道：“我們是來給江公子賀喜的，幫忙也是理所應當。”
人多要做的事情便少了，她只是摘了一把青菜，就坐等著吃飯就好。
院子裏放了四桌，男女分開坐，男子們喝酒女子這邊也送了酒水，但林家姐妹誰都沒喝。
吃完飯，大家便都離去，林海棠起身時候看見江城正仰頭一飲而盡。
她和青松道：“我們走了。”
青松心思多，趕忙去稟告江城，不等林海棠走出院門，江城大跨步追來。
“我送你。”
今日席間，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氣撲鼻，混雜著他獨特的清香。
林海棠抿了抿唇，道：“幾步路而已，不勞煩江公子。”
江城笑笑：“你們都是姑娘家，如今天色黑了，將你們送回去我好安心。”
“是啊長姐，你看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夏季的夜晚，哪怕天黑了也月亮高掛亮堂的很，銀白的月光照亮這條小巷，將並肩而行的二人身影拉長。
前頭林燕走的飛快，忽地轉頭道：“我想起來有點事，先走一步，勞煩江公子送我姐回來。”
說完，林燕就跑了，連林海棠喊她都不予理會。
林海棠本想快點回家的，但江城腳步踉蹌走的很慢，而青山和輕松也不知怎麽沒跟過來……
“江公子就送到這吧，左右離的不遠。”
客氣疏離，真的像是對待一個不相熟的鄰居。
說完林海棠便要擡腳走，江城抓住她的腕子，隨後想到了什麽，竟然松開了。
“海棠，對不起。”
江城似是醉了，否則她怎麽會從他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你醉了。”她道。
江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有些話想對你說，只耽誤一會便好。”
他慣會騙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目的，林海棠不想再聽他說話了。
可這人眼巴巴的看她，眸子裏竟然帶了祈求的神色。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江城。
可他們之間又有什麽好說的，不外乎是兒女情長。
那些，她已經不在乎了。
“你為我贖身，為我做了許多事情，這些我都記在心裏。”頓了頓，她垂著眸子又道：“至於你哄騙我，強囚我在你身邊，說的假話做過的事，這些也一筆勾銷。”
“對不起。”
他向前一步，林海棠以為他又要親她，忍不住連連後退。
她的抗拒謹慎全被江城看在眼裏，那種如中蠱似的絞痛又席卷他全身。
三個字而已，卻來的這樣遲。
也曾對他一腔愛意，被他的甜言蜜語哄的暈頭轉向，竟未察覺一切都是假的。
林海棠眼睛發酸，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的窘迫，便轉身朝著家走去。
江城跟在她身後，輕聲道：“並非全是假的，我當時說過要娶你是真，要為你父親翻案也是真……”
可林海棠已經不信他了，快步走到家門口，進內之後忙將大門合上。
江城立在門口，林海棠在院裏背對著他，昔日戀人一門之隔。
“過去對你做的種種，是我不對。海棠，我只是……”
他聲音艱澀，掌心撫上門板。
“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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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裏的魚劈裏啪啦燒出陣陣響動，把林海棠叫回神，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又去凈手，這才重新做飯。
外面江城已經走遠了，一臉陰鷙，眸色沈沈，嚇的青山不敢說話。
他怎麽敢說話？
剛才林姑娘以死相逼，主子不得不退出來。
青山給了青松一個眼神, 想著讓他安慰主子。青松上前, 道：“主子, 不若先放一放這邊的事情, 漠城那還有要事等主子處理。這頭讓青山和其他幾個人看著就好，等我們回來，說不定林姑娘心思就變了。”
青松這番話著實沒道理。
又不是小孩子, 想法說變就變。但江城像是聽進去了, 還頗為認同的點頭：“照你說的做。”
江城此人做事果斷, 當即騎馬回漠城, 囑咐青山和其他人照顧好林海棠，末了還吩咐了一句什麽。
青山雖然不太懂, 但他只需要聽命令便好, 連連稱是。
江城不在的這些天, 商會和江氏一族的生意照做，他向來都會安排的妥當。如今回來，他是有一件要事需要處理。
身為江氏一族的家主, 江城的權利可直接做很多事情，比如：遷墳。
不過, 他還是事先和江老爺子打了招呼，他父親江大老爺那也著人告知。
沒一會，江城父親江大老爺氣勢洶洶的趕來。
“誰讓你遷墳的？”劈頭蓋臉的質問。
江城緩緩起身，兒子的身量早就超過了老子，他俯視他的親爹，慢條斯理道：
“我娘死前願望有二，一是希望父親可擡她為平妻，二則是入江氏的祖墳，將來百年之後與您合葬。”
“荒謬至極！”江大老爺氣的臉紅脖子粗，“我同意了嗎？她是什麽身份，又如何能入祖墳？這件事莫要說我，便是你祖父都不會同意！”
“祖父同意。”
“什麽？”
江城微微一笑：“我說，祖父已經同意了，而且t找人算了吉祥日子，就在六月十六。只待父親親自為她寫入族譜，擡為平妻。”
說好聽是擡，可江城的母親連個妾室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外室。江大老爺從未將那女人放在眼裏，若不是見江城乖巧可愛，他都不會把孩子帶回江家。
江大老爺帶人回來後一次都沒管過，甚至恍然之間才發覺，江城出落成大人，比他更能撐得住江家。
不是沒有危機感，但江城是他親兒子，肯定會聽他的話。卻不想，江城如今在逼他擡平妻。
“祖父那裏已經說過了，父親這幾日方便可去宗祠書寫。”他淡淡的說話，看江大老爺的眼神毫無溫度。
江大老爺只覺得毛骨悚然，如今的江家，竟然是江城一手遮天。
……
林海棠是在第三日知道他不在的。
因為早上開始，隔著三間院子的房屋門前全是人，領頭的正是青山。
林海棠出來買菜，免不了要從那路過，便擡頭看了一眼，見青山擼起袖子在帶人修葺房屋。
這一片的房子都沒什麽人住，要麽塌了，要麽破敗不堪，有的還住著乞丐。
總之，江城不會住這種地方。
可他叫青山修理房子做什麽？
青山正在房頂鋪瓦片，看見林海棠，還朝著她憨憨的笑。
林海棠回以一個微笑。
青山幹活麻利，還知道照顧林家姐妹，只在白天叮叮當當的做事，天色一黑他們就安靜下來。
江城不在，林海棠樂得自在，不過還是不太懂江城要做什麽。那日她明明已經和他說清楚了的，他聰慧敏覺，應當明白她的意思。
林燕恢覆的不錯，雖然沒出小月子，但她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心情好了不少，瞧著也比之前有精神。
這天姐妹倆在屋裏喝魚肉粥，林燕忍不住問：“長姐，你和江公子到底怎麽了？”
林海棠一直不說，林燕著實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好寬慰她。
可林海棠怎麽說？說蘇士明下了蠱，說她蠱發和江城做了夫妻？
她說不出口。
“沒什麽，吃飯。”
林海棠一直有意避開，但越這樣林燕就越好奇。她一直覺得江城是良人，如果林海棠能和他成親，不失為美事一樁。
林燕經歷過不幸，她現在想的明白，孤身女子在這世道太過艱難，若是有個依靠總好過命如浮萍。
白日裏林海棠作畫，林燕也忙著繡香囊，想著能多掙點錢，到時候去京城路上當盤纏。窮家富路，就是如此。
晌午，林海棠在棚子裏做飯，林燕則是幫忙燒火。聽見有人敲門，林燕起身去開門。
“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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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江城拎著兩盒糕點遞過來，道：“剛搬來此處，給附近鄰居都送了糕點，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還望收下。”
林燕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江城要做什麽，林海棠更甚。
江城接著道：“今日喬遷之喜，下午在院裏擺了桌，邀請鄰居來吃飯，你們也來吧。”
不等林燕回答，竈膛旁的林海棠起身，硬邦邦的說了句：“不去。”
“去的去的，”林燕笑容滿面，“江公子邀請不少人吧？”
江城道：“附近幾家鄰居都有邀請。”
林燕當即笑道：“好，我們提前過去幫忙。”
院門關上，林海棠有些不滿，道：“阿燕，你理他做什麽”
還有，江城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燕有意撮合倆人，於是走過來勸解：“不是只邀請我們，還有街坊四鄰呢，長姐，我們就當湊個熱鬧也好，而且還要在此處住一段時間，認識鄰居們也是好事。”
林海棠還想說什麽，林燕連忙撒嬌，晃著她胳膊求著林海棠去看看，哪怕坐一下就走也好。
林海棠無奈，只得答應。
雖不知江城要做什麽，但該有的禮儀還是要全的，林海棠想著把自己畫的畫送一副過去，合乎禮儀。但想到曾被他帶走的山水圖，林海棠便歇了心思，只去市場買了雞鴨一對。
姐妹倆去的時候鄰居們來了好幾個了，大家不知道江城的真實身份，當真以為他是新搬過來的，熱火朝天的幫忙，還有幾個嬸子圍著江城問東問西，意味不言而喻。
林海棠默不作聲把雞鴨交給青山。
“江公子模樣生的俊，年齡幾何？”
“正值弱冠。”
“家裏人幾口？”
“家住外地，只是臨時過來這裏住一段而已。”
“可有婚配？”
江城視線越過眾人，直直的朝著林海棠看過來，而後輕笑道：“有的。”
嬸子們有點失望，還以為能給家裏閨女撈個好夫婿呢！
百姓們熱情，嬸子們都幫忙做飯，林海棠也被一位嬸子安排了活計，坐在那摘菜。
江城走過來，淡聲道：“不用你做這些。”
林海棠擡頭，正好看見他腰間那枚她親手做的荷包。
“我一直都戴在身上。”他忽地壓低了聲音道。
林海棠當沒聽見，垂下眸子溫聲道：“我們是來給江公子賀喜的，幫忙也是理所應當。”
人多要做的事情便少了，她只是摘了一把青菜，就坐等著吃飯就好。
院子裏放了四桌，男女分開坐，男子們喝酒女子這邊也送了酒水，但林家姐妹誰都沒喝。
吃完飯，大家便都離去，林海棠起身時候看見江城正仰頭一飲而盡。
她和青松道：“我們走了。”
青松心思多，趕忙去稟告江城，不等林海棠走出院門，江城大跨步追來。
“我送你。”
今日席間，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氣撲鼻，混雜著他獨特的清香。
林海棠抿了抿唇，道：“幾步路而已，不勞煩江公子。”
江城笑笑：“你們都是姑娘家，如今天色黑了，將你們送回去我好安心。”
“是啊長姐，你看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夏季的夜晚，哪怕天黑了也月亮高掛亮堂的很，銀白的月光照亮這條小巷，將並肩而行的二人身影拉長。
前頭林燕走的飛快，忽地轉頭道：“我想起來有點事，先走一步，勞煩江公子送我姐回來。”
說完，林燕就跑了，連林海棠喊她都不予理會。
林海棠本想快點回家的，但江城腳步踉蹌走的很慢，而青山和輕松也不知怎麽沒跟過來……
“江公子就送到這吧，左右離的不遠。”
客氣疏離，真的像是對待一個不相熟的鄰居。
說完林海棠便要擡腳走，江城抓住她的腕子，隨後想到了什麽，竟然松開了。
“海棠，對不起。”
江城似是醉了，否則她怎麽會從他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你醉了。”她道。
江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有些話想對你說，只耽誤一會便好。”
他慣會騙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目的，林海棠不想再聽他說話了。
可這人眼巴巴的看她，眸子裏竟然帶了祈求的神色。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江城。
可他們之間又有什麽好說的，不外乎是兒女情長。
那些，她已經不在乎了。
“你為我贖身，為我做了許多事情，這些我都記在心裏。”頓了頓，她垂著眸子又道：“至於你哄騙我，強囚我在你身邊，說的假話做過的事，這些也一筆勾銷。”
“對不起。”
他向前一步，林海棠以為他又要親她，忍不住連連後退。
她的抗拒謹慎全被江城看在眼裏，那種如中蠱似的絞痛又席卷他全身。
三個字而已，卻來的這樣遲。
也曾對他一腔愛意，被他的甜言蜜語哄的暈頭轉向，竟未察覺一切都是假的。
林海棠眼睛發酸，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的窘迫，便轉身朝著家走去。
江城跟在她身後，輕聲道：“並非全是假的，我當時說過要娶你是真，要為你父親翻案也是真……”
可林海棠已經不信他了，快步走到家門口，進內之後忙將大門合上。
江城立在門口，林海棠在院裏背對著他，昔日戀人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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