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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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江海訓斥王婉清, 覺得著實是爛泥扶不上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江海訓斥道：“幾次機會都抓不住，要怎麽和老五成事？”
王婉清坐在那不言不語，臉如菜色。
到底有一起長大的情誼, 江海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她了，只道：“等過完年開春他就要去南疆，歸期不定。不如趁著他還在，直接把婚事敲定。我早就讓你去找我父親，你偏偏不聽。”
江大老爺畢竟是江城的親爹，不管如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到時候婚事如何, 由不得江城。
偏偏表妹王婉清是個死心眼, 非要說什麽等兩情相悅了再談婚事。
江海勸解道：“只要你開口哭一哭，我爹肯定會答應，到時候他和老爺子通過氣, 婚事不就成了？”
說了許多話, 王婉清總算有反應了, 猶猶豫豫道：“我……我知道了。”
……
人活在世, 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以前江城來林海棠房裏，總是會和她親近, 溫聲細語的同她敘話, 直到夜深該安置時才離開。
但今日江城態度很不對。
林海棠想, 她已經告訴她對蘇士明的態度了，難道江城還在吃醋嗎？
回想起江城離開的眼神，似乎有種厭煩的意味。
林海棠眼前不可自已的浮現出江城與女子同出胭脂鋪的畫面。
回來路上她和青山打聽過, 江城名下並沒有胭脂水粉鋪子，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陪那個女人去的。
他們是什麽關系？
江城如今態度冷淡, 莫不是因為那個人？
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林海棠完全無法靜下心。只能研墨提筆，開始抄寫佛經。
一直寫到夜色深重，林海棠才洗漱之後睡下，不知道多久才徹底睡著。
漠城的冬日寒風呼嘯，狂風大作，尤其是夜裏風吹的門板子作響。
躺在床上的青山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之中聽見外面好像有動靜。
青山猛的驚醒，摸到枕頭旁的t配劍，立刻翻身下床，悄無聲息的朝著門口走去。
“主子？”
開了條縫隙後看見熟悉的身影，青山走出來壓低聲音喊人。
銀白月色下站著身材頎長的男子，他負手而立，面向林海棠的房間。
寬闊的肩膀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看樣子站在這許久了。
青山眼睛找了一圈，沒看見青松。
主子這麽晚來做什麽？青山有一肚子的疑惑。
江城側過頭看他一眼，什麽都沒說，繼而轉身，又如來時那般躍過高墻離開了。
……
翌日去往商會，江城下車時忽地說了句：“一切照常準備。”
青松發楞，緩了一會才知道江城說的是什麽。
江城神色淡淡的瞥了青松一眼，“聽清楚了嗎？”
青松立刻應聲：“是。”
青松鬧不明白了。
苗大夫信誓旦旦說蠱毒解幹凈了，那主子現在是怎麽回事？
江城的心思，沒人能摸得透。
青松陪伴他多年尚且不懂，更別提只和他相識三個月的林海棠。
她一想到江城就覺得心裏酸澀的很，急需找些事情做來分散註意力。於是天剛擦亮，她便起身收拾，告訴青山說要去書肆。
蘇士明那時候說每日辰時在對面的酒樓等他，現在還未到時辰，想必他不在。
她過去取幾本書就離開，不會碰見他的。
大概是她來的太早了，酒樓還未開張。林海棠見狀松了口氣，提著裙擺朝書肆內走去。
店裏不見佟掌櫃的身影，幾個夥計正在打掃房間，沒註意到林海棠進來。
“你們說，東家成親會不會給我們發賞錢啊？”
“肯定會啊，東家向來大方。”
“哈哈哈，快了快了，來年開春就要辦喜事，到時候我們還得過去湊熱鬧吃喜糖呢。”
眾人笑嘻嘻，有個人回過身來，才看見站在門口的林海棠。
“姑娘，您來多久了？”
“剛來，”林海棠溫婉一笑，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佟掌櫃不在嗎？我想借兩本書看看。”
幾個夥計擠眉弄眼，一個去後院叫佟掌櫃，一個引著林海棠去找書。
佟掌櫃過來時，林海棠已經挑好兩本游記了，笑著道：“過幾日就還回來。”
佟掌櫃哎呦道：“姑娘別客氣，想要看什麽盡管拿就是。”
寒暄幾句後，林海棠沒有多留的意思，捧著書籍往外走，好巧不巧，竟然碰見了蘇士明。
飛雪之下，女子身著淡櫻色衣裙，瓊姿花貌，裊裊婷婷。
薄雪落在她濃密的眼睫上，化開後就像是一滴淚落下。
她眼尾泛紅，貝齒咬著下唇，像是既尷尬又難堪。
蘇林兩家是世交，他們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蘇士明最是了解她，現在這幅表情，定然是受了委屈。
這次蘇士明邀請林海棠去坐坐，她沒有拒絕。
也或許她心中惆悵無人可解，找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他們婚事罷了，但相識多年，也是朋友。
林海棠和蘇士明進了雅間，青山也想跟進去，但被蘇士明小廝福順攔住，笑吟吟的道：“主子們說話，我們當仆從的還是在門口呆著為好，備了茶水和點心，這邊請。”
青山自然不肯離開，福順又不讓他靠近，因此他憤憤的喝茶水吃點心，還叫酒樓夥計給他上一只大肘子。
屋裏，蘇士明善解人意的給林海棠倒茶，笑著道：“我記得你最喜歡花茶，可惜漠北這等苦寒之地沒有，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不甚新鮮，勉強入口。”
話是這麽說，清香鋪面，花香和茶葉香氣混合在一起，頓時讓林海棠放松下來。
“救你的那個人，是書肆的東家？”
林海棠頻繁出現在這裏，蘇士明不是傻子，自然猜測出幾分。
這不是重要的事情，林海棠沒有隱瞞的打算，只微微點頭。
蘇士明心中了然。
按理來說充妓的女子是不允許贖身的，但天高皇帝遠，無人知曉。大家約定成俗，贖身的女子不在少數。
蘇士明打聽過，從鴻湘樓出去的女子多數都是千兩以上的贖金，越貌美的姑娘贖金越貴。
像是林海棠這等才貌俱佳的女子，最少也要兩千兩白銀。
這是一筆巨款，對方定然家底豐厚。
蘇士明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紙放在林海棠面前，她擡眼，見竟然是一張面額五百兩的銀票。
“你素來不喜欠旁人東西，這些錢你先還給他，剩下的容我籌措一番。”
林海棠作勢要推，蘇士明快速道：“海棠，當時父親叫人看押的緊，我是尋了個機會才跑出來。那時候我看見有個身量高的男子帶著你走，沒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海棠怔楞，而蘇士明說出自己的推測：“大概他看見我了，怕我追上你，否則按理說已經瞧見你的背影，不可能轉瞬間就找不到。”
那時候從衙門出來，林海棠記得江城突然帶她進了一家茶樓。
她身形緊繃起來，覺得可能是偶然。
“不可能，江公子不認識你的。”
江公子……
林海棠對他的維護之意，如同一桶冰水澆下來，冷的蘇士明手都在抖。
他們十幾年的情誼，甚至他還是她的未婚夫婿，難道都抵不過這幾個月？
蘇士明堅信林海棠並沒有喜歡上旁人，她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對那人只是感恩而已。
心中這樣告訴自己，蘇士明卻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苦笑，“或許，他並不是你見到的這樣。海棠，那位江公子不是良人，你跟我走吧。”
林海棠不言語，蘇士明退讓，道：“我會一直在這等你。”
林海棠從酒樓裏出來時神情恍惚，青山兩只手都拎著燒雞，趕忙三兩口吃完，剩下的用油紙包好，追上去給林海棠放矮凳掀車簾。
回到家裏，林海棠還是思索蘇士明的話。
她覺得江城不會這樣做，因為那時候他明知道自己在找蘇士明，他們還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可蘇士明言之鑿鑿，一五一十的說出當時她和江城的穿著打扮，做不得假。
林海棠心亂不已，只能提筆來抄寫佛經，可字跡淩亂顯出她心性不穩，最後只得作罷。
晌午時候，青山出去取飯菜，林海棠沒什麽胃口，便告訴他取一人份便好。
青山哪能不管她，帶回來不少江南小菜，還有符合她口味的糕點，擺了滿滿一桌子。
只是林海棠著實不想吃，青山撓頭道：“爐上煨了雞湯，姑娘不想吃東西，那就喝碗湯吧。”
前幾日剛送來的上好人參靈芝，主子說了，每日都要煲湯給姑娘喝，調理身體。
雞湯剛端出來，就見青松站在院裏。
“主子來了？”青山端著雞湯作勢往屋裏去，被青松拉住。
“等會再進去。”
青山看了看雞湯，死心眼道：“那湯就涼了。”
青松忍不住用手指懟他腦門：“你傻啊，倒回去不就行了？”
屋外倆人壓低了說話聲，但屋內寂靜的針落可聞，所以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林海棠垂著眼眸，眼前出現一只修長的手拿著筷子，隨後空碗碟裏落入一塊清蒸魚肉。
“趁熱吃。”
手的主人收回去，又慢條斯理的盛了碗米飯遞過來。
“從江南運送過來的稻花香，你試試。”
明明昨日還對她冷淡至極與旁的女人逛街買胭脂，今日卻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林海棠鼻尖泛紅，一雙漂亮的眼眸漾著淚光。
“江公子，”大抵是委屈的，只是她自己沒察覺到罷了，連說話的聲音都發澀。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江城放下筷子，幽暗的眸子定在她身上。
林海棠索性開門見山：“那日我從衙門出來後，為何江公子突然帶我去茶樓聽故事？”
蘇士明的說法有理有據，但林海棠依舊十分委婉的問，不想錯怪了他。
“想聽故事還要挑時候嗎？”
江城重新拿起公筷，夾起白灼蝦，然後他認認真真的剝蝦，把不能吃的地方全部去掉，留給林海棠一塊幹幹凈凈的蝦肉。
在林海棠看過來時，他面色淡淡。
“不許再去見蘇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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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清坐在那不言不語，臉如菜色。
到底有一起長大的情誼, 江海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她了，只道：“等過完年開春他就要去南疆，歸期不定。不如趁著他還在，直接把婚事敲定。我早就讓你去找我父親，你偏偏不聽。”
江大老爺畢竟是江城的親爹，不管如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到時候婚事如何, 由不得江城。
偏偏表妹王婉清是個死心眼, 非要說什麽等兩情相悅了再談婚事。
江海勸解道：“只要你開口哭一哭，我爹肯定會答應，到時候他和老爺子通過氣, 婚事不就成了？”
說了許多話, 王婉清總算有反應了, 猶猶豫豫道：“我……我知道了。”
……
人活在世, 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以前江城來林海棠房裏，總是會和她親近, 溫聲細語的同她敘話, 直到夜深該安置時才離開。
但今日江城態度很不對。
林海棠想, 她已經告訴她對蘇士明的態度了，難道江城還在吃醋嗎？
回想起江城離開的眼神，似乎有種厭煩的意味。
林海棠眼前不可自已的浮現出江城與女子同出胭脂鋪的畫面。
回來路上她和青山打聽過, 江城名下並沒有胭脂水粉鋪子，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陪那個女人去的。
他們是什麽關系？
江城如今態度冷淡, 莫不是因為那個人？
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林海棠完全無法靜下心。只能研墨提筆，開始抄寫佛經。
一直寫到夜色深重，林海棠才洗漱之後睡下，不知道多久才徹底睡著。
漠城的冬日寒風呼嘯，狂風大作，尤其是夜裏風吹的門板子作響。
躺在床上的青山翻了個身，迷迷糊糊之中聽見外面好像有動靜。
青山猛的驚醒，摸到枕頭旁的t配劍，立刻翻身下床，悄無聲息的朝著門口走去。
“主子？”
開了條縫隙後看見熟悉的身影，青山走出來壓低聲音喊人。
銀白月色下站著身材頎長的男子，他負手而立，面向林海棠的房間。
寬闊的肩膀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看樣子站在這許久了。
青山眼睛找了一圈，沒看見青松。
主子這麽晚來做什麽？青山有一肚子的疑惑。
江城側過頭看他一眼，什麽都沒說，繼而轉身，又如來時那般躍過高墻離開了。
……
翌日去往商會，江城下車時忽地說了句：“一切照常準備。”
青松發楞，緩了一會才知道江城說的是什麽。
江城神色淡淡的瞥了青松一眼，“聽清楚了嗎？”
青松立刻應聲：“是。”
青松鬧不明白了。
苗大夫信誓旦旦說蠱毒解幹凈了，那主子現在是怎麽回事？
江城的心思，沒人能摸得透。
青松陪伴他多年尚且不懂，更別提只和他相識三個月的林海棠。
她一想到江城就覺得心裏酸澀的很，急需找些事情做來分散註意力。於是天剛擦亮，她便起身收拾，告訴青山說要去書肆。
蘇士明那時候說每日辰時在對面的酒樓等他，現在還未到時辰，想必他不在。
她過去取幾本書就離開，不會碰見他的。
大概是她來的太早了，酒樓還未開張。林海棠見狀松了口氣，提著裙擺朝書肆內走去。
店裏不見佟掌櫃的身影，幾個夥計正在打掃房間，沒註意到林海棠進來。
“你們說，東家成親會不會給我們發賞錢啊？”
“肯定會啊，東家向來大方。”
“哈哈哈，快了快了，來年開春就要辦喜事，到時候我們還得過去湊熱鬧吃喜糖呢。”
眾人笑嘻嘻，有個人回過身來，才看見站在門口的林海棠。
“姑娘，您來多久了？”
“剛來，”林海棠溫婉一笑，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佟掌櫃不在嗎？我想借兩本書看看。”
幾個夥計擠眉弄眼，一個去後院叫佟掌櫃，一個引著林海棠去找書。
佟掌櫃過來時，林海棠已經挑好兩本游記了，笑著道：“過幾日就還回來。”
佟掌櫃哎呦道：“姑娘別客氣，想要看什麽盡管拿就是。”
寒暄幾句後，林海棠沒有多留的意思，捧著書籍往外走，好巧不巧，竟然碰見了蘇士明。
飛雪之下，女子身著淡櫻色衣裙，瓊姿花貌，裊裊婷婷。
薄雪落在她濃密的眼睫上，化開後就像是一滴淚落下。
她眼尾泛紅，貝齒咬著下唇，像是既尷尬又難堪。
蘇林兩家是世交，他們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蘇士明最是了解她，現在這幅表情，定然是受了委屈。
這次蘇士明邀請林海棠去坐坐，她沒有拒絕。
也或許她心中惆悵無人可解，找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他們婚事罷了，但相識多年，也是朋友。
林海棠和蘇士明進了雅間，青山也想跟進去，但被蘇士明小廝福順攔住，笑吟吟的道：“主子們說話，我們當仆從的還是在門口呆著為好，備了茶水和點心，這邊請。”
青山自然不肯離開，福順又不讓他靠近，因此他憤憤的喝茶水吃點心，還叫酒樓夥計給他上一只大肘子。
屋裏，蘇士明善解人意的給林海棠倒茶，笑著道：“我記得你最喜歡花茶，可惜漠北這等苦寒之地沒有，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不甚新鮮，勉強入口。”
話是這麽說，清香鋪面，花香和茶葉香氣混合在一起，頓時讓林海棠放松下來。
“救你的那個人，是書肆的東家？”
林海棠頻繁出現在這裏，蘇士明不是傻子，自然猜測出幾分。
這不是重要的事情，林海棠沒有隱瞞的打算，只微微點頭。
蘇士明心中了然。
按理來說充妓的女子是不允許贖身的，但天高皇帝遠，無人知曉。大家約定成俗，贖身的女子不在少數。
蘇士明打聽過，從鴻湘樓出去的女子多數都是千兩以上的贖金，越貌美的姑娘贖金越貴。
像是林海棠這等才貌俱佳的女子，最少也要兩千兩白銀。
這是一筆巨款，對方定然家底豐厚。
蘇士明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紙放在林海棠面前，她擡眼，見竟然是一張面額五百兩的銀票。
“你素來不喜欠旁人東西，這些錢你先還給他，剩下的容我籌措一番。”
林海棠作勢要推，蘇士明快速道：“海棠，當時父親叫人看押的緊，我是尋了個機會才跑出來。那時候我看見有個身量高的男子帶著你走，沒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海棠怔楞，而蘇士明說出自己的推測：“大概他看見我了，怕我追上你，否則按理說已經瞧見你的背影，不可能轉瞬間就找不到。”
那時候從衙門出來，林海棠記得江城突然帶她進了一家茶樓。
她身形緊繃起來，覺得可能是偶然。
“不可能，江公子不認識你的。”
江公子……
林海棠對他的維護之意，如同一桶冰水澆下來，冷的蘇士明手都在抖。
他們十幾年的情誼，甚至他還是她的未婚夫婿，難道都抵不過這幾個月？
蘇士明堅信林海棠並沒有喜歡上旁人，她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對那人只是感恩而已。
心中這樣告訴自己，蘇士明卻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苦笑，“或許，他並不是你見到的這樣。海棠，那位江公子不是良人，你跟我走吧。”
林海棠不言語，蘇士明退讓，道：“我會一直在這等你。”
林海棠從酒樓裏出來時神情恍惚，青山兩只手都拎著燒雞，趕忙三兩口吃完，剩下的用油紙包好，追上去給林海棠放矮凳掀車簾。
回到家裏，林海棠還是思索蘇士明的話。
她覺得江城不會這樣做，因為那時候他明知道自己在找蘇士明，他們還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可蘇士明言之鑿鑿，一五一十的說出當時她和江城的穿著打扮，做不得假。
林海棠心亂不已，只能提筆來抄寫佛經，可字跡淩亂顯出她心性不穩，最後只得作罷。
晌午時候，青山出去取飯菜，林海棠沒什麽胃口，便告訴他取一人份便好。
青山哪能不管她，帶回來不少江南小菜，還有符合她口味的糕點，擺了滿滿一桌子。
只是林海棠著實不想吃，青山撓頭道：“爐上煨了雞湯，姑娘不想吃東西，那就喝碗湯吧。”
前幾日剛送來的上好人參靈芝，主子說了，每日都要煲湯給姑娘喝，調理身體。
雞湯剛端出來，就見青松站在院裏。
“主子來了？”青山端著雞湯作勢往屋裏去，被青松拉住。
“等會再進去。”
青山看了看雞湯，死心眼道：“那湯就涼了。”
青松忍不住用手指懟他腦門：“你傻啊，倒回去不就行了？”
屋外倆人壓低了說話聲，但屋內寂靜的針落可聞，所以將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林海棠垂著眼眸，眼前出現一只修長的手拿著筷子，隨後空碗碟裏落入一塊清蒸魚肉。
“趁熱吃。”
手的主人收回去，又慢條斯理的盛了碗米飯遞過來。
“從江南運送過來的稻花香，你試試。”
明明昨日還對她冷淡至極與旁的女人逛街買胭脂，今日卻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林海棠鼻尖泛紅，一雙漂亮的眼眸漾著淚光。
“江公子，”大抵是委屈的，只是她自己沒察覺到罷了，連說話的聲音都發澀。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江城放下筷子，幽暗的眸子定在她身上。
林海棠索性開門見山：“那日我從衙門出來後，為何江公子突然帶我去茶樓聽故事？”
蘇士明的說法有理有據，但林海棠依舊十分委婉的問，不想錯怪了他。
“想聽故事還要挑時候嗎？”
江城重新拿起公筷，夾起白灼蝦，然後他認認真真的剝蝦，把不能吃的地方全部去掉，留給林海棠一塊幹幹凈凈的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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