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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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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林海棠還在猶豫要不要等江城一起。

他說的對, 此去路途遙遠,她一個姑娘家確實有危險,但讓她什麽都不做又不可能, 唯有多收集案子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幫忙。

坐在桌子前,林海棠面前是一張大紙,紙上寫著許多名字,都是和林家交好的官員。

只是隨著她提筆,一個個名字全部被劃掉。

最後, 只剩下父親的上司, 趙大人。

林海棠被押送的路上打聽過卷入案子裏的都有哪些人, 這位趙大人和她父親一樣清廉, 並沒有入獄,只是被提審然後就被放出來了。

林海棠記得父親曾說過,這位趙大人岳丈所在家族, 好像和京城皇後一族有親戚關系。

說不定, 可以幫忙。

不過林海棠並沒有樂觀, 反而嘆了口氣。

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 誠如江城所說,案子乃是由太子一手經辦, 趙大人會幫忙嗎?

並不確定。

看來, 她還是要親自走一趟搜集證據才是。

或許, 她可以讓江城派青山護送她,先走一步,到時候江城再來尋她。

林海棠沒有意識到, 她和江城之間那道清晰的邊界,在江城的不斷試探下, 已經混在一起。

她更是對他感情深重,認定他為良人。

……

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清。

就像蘇士明自自己都搞不清楚,違背父親的意願偷跑來漠城找人,到底是因為喜愛還是執念。

當看見那塊牌匾上熟悉的字跡時,蘇士明心中百味陳雜,但更多的是欣喜。

“就是她的字。”他說。

站在書肆門前,仰頭看著牌匾,和林海棠青梅竹馬長大,他最熟悉她的筆墨,方才路過時一眼就認出來,肯定是她寫的。

“可是,為何林姑娘的墨寶會出現在這?”

說完這句話,小廝福順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果然,下一瞬,蘇士明面如菜色,緊閉雙唇,不知是不想作答還是逃避什麽。

“進去問問便知。”

“請問二位客官需要看什麽,這邊是書籍,往裏走有文房四寶。”

書肆夥計熱情招待,坐在櫃臺後的佟掌櫃掃了一眼,瞧見二人身上穿著不凡,便堆起十二分的笑意,親自過來招待。

蘇士明彬彬有禮道:“勞駕掌櫃,小生想打聽一件事。”

就算不買東西,佟掌櫃也樂意助人,結個善緣說不定下次還會光顧他們鋪子。

“公子請說,我必定知無不言。”

蘇士明也不繞彎子,指了指外面,溫聲道:“請問店家牌匾的字跡是何人所提?”

佟掌櫃什麽人?不說年歲在這,更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她暗暗打量這位俊秀公子,濃濃書卷氣,她能猜測對方是個富家書生。

但他為何要打聽牌匾?

那是林姑娘所提,莫非,他們認識?

佟掌櫃心念一轉,笑著道:“是我們東家找人提的,具體何人所寫我也不知。公子為何打聽這些,莫不是和提字之人相識?”

蘇士明溫和輕笑:“只覺得字跡清雅,想請那位先生也幫忙提一副字而已。”

佟掌櫃放心了,不過還是沒透露,只說不清楚。

從書肆出去,蘇士明笑意收斂。

小廝福順壓低聲音道:“公子,會是林姑娘寫的嗎?”

蘇士明點頭:“千真萬確。”

他怎麽可能認不出她的字。

福順苦惱:“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去哪裏找林姑娘?”

蘇士明是蘇家精心培養的嫡子,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參加科舉,踏入仕途。雖然這些年都在讀聖賢書,但不代表他愚蠢。

“既然她的字出現在這,那我們就守株待兔。”

漠城的冬日寒冷本地人都守不住,更別提從溫暖江南來的倆人。

福順抱著膀子跺著腳,嘶哈道:“公子,那我們總不能站在外面等吧。”

蘇士明視線打量一圈,指著書肆對面的酒樓道:“去那。”

福順猶豫了:“可是主子,我們身上的銀錢怕是不夠了。”

蘇士明已經擡腳朝著酒樓去了,溫聲道:“莫慌,只要找到人,其餘事情都好辦。”

主仆倆只點幾樣小菜,有時候點上一盞茶並幾樣糕點,就坐在窗邊,一守便是一天。

福順都吃不消了,只覺得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沈重。而且他們呆了兩天,根本沒瞧見林姑娘的蹤跡。

福順覺得,大概是不可能找到人了。等過幾天他再好好勸勸主子,趁著年節啟程,爭取早點回府,也不會耽誤溫書。

窗戶開一條縫隙,正好能瞧見外面,蘇士明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聚精會神的看守。福順都心疼了,覺得他家老爺說的對,林家已經配不上蘇家了,他們公子又何必呢?

剛想說什麽,就見蘇士明猛的起身,一言不發疾步而行。福順連忙跟上,酒樓夥計過來攔住他,“客人你還沒給錢啊。”

福順趕忙掏出錢交給他:“不用找了。”

等福順跑出去的時候,就見蘇士明正和一位姑娘面對面站著。

身披藕荷披風,領口處一圈白狐貍毛,側顏精致漂亮。

福順從小就跟著蘇士明,他一眼便認出,這女子是林海棠。

還真讓主子說著了!

“海棠……”

苦苦尋找多日,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士明不免情緒激動,眼圈泛紅,叫她的名字後聲音都變得哽咽。

那時候林家出事,蘇士明得到消息時整個林家都被處置了,而林海棠已經被押送走多日。

蘇士明掛念未婚妻,日漸消瘦,這些日子又舟車勞頓,飽經滄桑。

林海棠差點沒反應過來。

“真的是你?”她腦袋發空,感覺現在是夢境。

否則為何蘇士明會出現在這?

“是我,海棠,我來找你了。”

林海棠想要說什麽,蘇士明先一步開口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海棠,隨我來。”

青山哪裏能讓林海棠跟著去?趕忙上前攔住,但林海棠柔聲道:“青山你在這等我便好。”

“可……”

眼看著林海棠和對方走了,青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佟掌櫃走出來,告訴他道:“楞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告訴東家?”

“對對,我這就去,掌櫃幫我看著點。”

佟掌櫃:“你放心,快去。”

眼看著林海棠和那書生舉止熟絡,佟掌櫃暗暗猜測二人的關系。心道若是被她東家知道了,那書生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

……

蘇士明帶著人來到酒樓雅間,福順立在一旁給二人添茶倒水。如果不是外面天寒地凍,還以為回到以前在江南的時候。

到底認識這麽多年,哪怕做不成夫妻也是有情義在的,看見蘇士明消瘦成這樣,林海棠便急著道:“你怎麽來這裏了?不是應該在家溫書備考嗎?”

蘇士明定定的看她,見她氣色紅潤,心下放松不少,不過他t又想到了什麽,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

“我的事情稍後再說,海棠,我打聽到有人從鴻湘樓將你贖走,所以才一路追到漠城。現在你住在哪?”

聽他這樣說,林海棠記起來她臨走時候去和駝背少年道別,應該就是他告訴蘇士明自己的蹤跡。

“恩人把我帶走,我現在很好。”

說到這,林海棠垂下眸子捏著袖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蘇士明也是一樣。

他有意不去提及為她贖身那人,可不是忽略就不存在,相反,如同一道天塹橫在二人面前。

喝了一口茶水,總算心情平靜下來,蘇士明還是和以往那般溫聲細語,道:“他贖你花費幾何?這錢我給他就是,海棠,你回去收拾好東西,我們這就返回江南。”

二人重聚,本該是溫馨的氛圍,但林海棠的欲言又止,讓蘇士明心沈入谷底。

他有意忽略一切,仿若他們從未分開過,繼續溫聲道:“這裏氣候和江南相差太多,我記得你最是怕冷,想必不適應,還是回到家好。到時候我們將婚事辦了,我們……”

“士明,回不去了。”

話未說完,被林海棠突然打斷。

她擡頭看他,杏眸泛紅隱隱閃著淚珠。

“我們的婚事作罷,往後你要事事順意。”

“那是我父親的意思,並不是我心中所想!”

蘇士明痛心疾首,“難道這些年的情誼就這樣算了?海棠,你……你莫不是喜歡上旁人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蘇伯父親口作廢這樁婚事,那他們就再無可能。

林海棠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她也並不想讓蘇家父子反目,事實如此,婚事作罷對他們二人都好。

至於情誼……

林海棠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莞爾一笑道:“恩人姓江,待我極好,我們兩情相悅。”

她早就認定江城了,這世上除了親人,唯有江城對她最好,剛開始可能是感動,但林海棠確定,她心悅於他。

蘇士明卻是不信的。

“海棠,你莫要說胡話。放心,父親那裏自有我去說明,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有我。”

林海棠起身行了個禮:“我們緣分已盡,祝君前程似錦。”

……

商會事情繁忙,而且有江海虎視眈眈,江城會長的位置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坐。

早上就開始商討商隊相關事宜,等到晌午才結束。

人群散去,獨自留下的江城疲憊的捏著額角,青松進來送茶水,同時提了一嘴青山所說的事情。

青山來的時候屋內還在商討,青松沒直接匯報,想著主子在苗大夫醫館時候說過,他對林海棠不過是利用罷了,不會再管她的任何事情。

而且上次為了林海棠已經引起商會眾人不滿,這次會議如此重要,青松覺得還是不要打斷為好。

何況那人不一定是蘇士明,就算是又怎麽樣?他也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林海棠帶走。

但讓青松沒想到的是,江城竟然面帶薄怒,“為何不早告訴我?”

青松欲要解釋,江城已經起身了,快速吩咐道:“你去找到蘇士明的住處,殺了他。”

“主子冷靜,”青松立刻勸解,“蘇士明不是普通人,他是朝廷官員之子,若是動了他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他來到漠城,明擺著就是為了林姑娘,如果他身死,林姑娘首當其沖。”

每到林海棠的事上,江城便覺得自己失去理智。

他跨步往外走,寒氣襲來,總算讓他冷靜下來。等回到別遠時,他已經徹底平靜。

進廂房的時候,林海棠正在抄寫佛經。江城記得她說過,每次心情不平靜時抄佛經,可助人釋然。

為何心緒不穩?因為蘇士明嗎?

江城面上不顯,甚至輕笑著去擁她。林海棠沒向往常那樣羞澀躲開,而是乖順的靠在他胸前。

“今日去書肆了?”

他看似隨口一說,實際上希望她主動說出情況。但林海棠嗯了一聲,沒有解釋的意思。

無端的生起一股火,燒的他心肺劇痛。

按住她的脖頸,他側過頭吻下來,來勢洶洶,攻城掠地。

他察覺到她意外的配合,甚至雙手如藤蔓似的纏繞在他身上,動作生澀的回應他。

她閉著眼陷入潮湧之中,但江城卻一直張開清明的眸子,眼中閃過暴戾。

這算什麽?

對他的補償嗎?

江城長指挑開她的腰帶,不顧她的掙紮探入衣襟裏覆蓋住,狠狠的揉`捏。

“海棠……”

“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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