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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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李言給馬克打去電話，聞訊鍵盤俠的情況。
鍵盤俠是一名散人，看到了鍵盤俠論壇上面的招募貼，正好他對於鄭智煥仇恨已久，就加入了鍵盤俠群中。
群內一共四個鍵盤俠，從對話看起來，他們是之前就認識。
由於接受不了其餘那些鍵盤俠慢吞吞的計劃，他決定直接出動對鄭智煥發動襲擊。具茶酶本人交代，他本身只是想嚇唬一下鄭智煥，讓他露出醜態，然後就撤的，結果……
這些言論對於減刑能起到的效果極其甚微。不過茶酶到底想要計劃什麽，李言又不是他的神經元，怎麽會知道呢。
還有，思科被射擊的事情不是他做的。是群裏面化名為A的鍵盤俠所做，目標是給鄭智煥一個信號？
李言搞不懂鍵盤俠想要傳遞什麽信號，告訴鄭智煥身邊有鍵盤俠在威脅他們嗎？
現在，校內還剩餘三個鍵盤俠。從馬克那裏沒有獲取到有用的信息，李言只能繼續守護在鄭智煥的身邊。
李言沒有了目標人選，也沒有聊天可以監控，他要更加的小心了。
他不能企望每一個鍵盤俠都只是想嚇嚇鄭智煥。尤其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經常不在乎連帶傷害。
嘆口氣，李言緩緩走進了活動室之中。昨天獲得推薦位之後，視頻數據就在飛漲，眾人都在活動室裏面興奮的等著數據的飛漲。
直到學姐把所有人沒收了手機，趕到活動室中的地鋪中，強制讓他們去睡覺。李言和愛麗絲學姐糾纏了好久，也被她鐵面無情的沒收。只有學長靠著輩分才讓自己的手機幸免於難。到了今天早上，李言才再次接觸到自己的手機。
活動室中，其他人都整齊的坐在了座位上，等待李言歸來，一起揭曉數據。
鄭智煥操作，把畫面投射到房間中的大屏幕上。然後進入UP主後臺查閱數據，看著大屏幕上顯示的數據，房間裏的眾人忍不住大聲驚呼。
西八視頻網日榜播放量第一名！
作為聖靈團隊主要活動的網站，這可是了不得的數據了。足以想象，這已經不局限於圈子中的人士了。如此高的視頻播放量，代表著眾多的新鮮血液也會接觸到這個圈子之中。
“諸位。”鄭智煥起身宣布道：“這近一個月來，我們付出了很多艱辛。多虧了大家的齊心協力，團隊才能榮獲如此人氣。”
“過去一個月，我們過得確實比較慘。今天，我提議，我們去逛街如何？”
“團隊資金還剩下2w信用點，反正我們聖靈的故事已經完成了結局。我們7個人，今天揮霍完這2w信用點吧。”
“兄弟會那邊，我會自己出錢感謝他們。所以大家放心消費就行。”
“揮霍完了，我們再回來把活動室收拾出來，拿走各自的東西。把活動室留給下一學年的學弟學妹們，如何？”
楊悅和思科最先回應：“老大萬歲！”
然後是學姐，拿著她肝了好多天的原畫，奔跑跳躍著飛散這。大片大片的白紙稿飛散掉落在地上，沿著愛麗絲學姐運動的路徑，淩亂的鋪成一條小路。
活潑美麗的學姐如此發洩，讓一同經歷了這個時期的眾人，歡笑起來。
好在此時的學校沒有幾個人，不然就會有人投訴他們的擾民了。
眾人再歡聲笑語中，如同餓狼一樣撲到了附近的街上。
為了這個視頻，眾人的形象都變成了災民逃難。
美美的去做個頭發，舒服的泡個澡。
再一起去選衣服。思科只能給楊悅提供意見，聽不聽還要楊悅自己決定。他自己的衣服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全部被楊悅決定了。
許英雄和鄭智煥都對自己的穿衣風格有著獨特的理解，容不得外人指點。學長像往常一樣，默默的在那裏選衣服。
李言則是本愛麗絲學姐拉著，選了兩套……美麗的衣裝。
李言總感覺，愛麗絲學姐是故意選這些中性的裝扮。還有她看到女裝再對照李言的體型時，總讓李言心中有些發毛。
還好，愛麗絲學姐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到了給愛麗絲學姐選衣服時，愛麗絲學姐按照李言的指點，不斷變換著美麗的衣物。
靚麗的身影不斷穿梭於試衣間和全身鏡之前。
直到愛麗絲學姐提醒，貪心的李言才想起來，他們是有預算這一說的。
只能退掉絕大部分衣服。李言想要退掉自己一套衣服換取愛麗絲學姐的衣物時，被愛麗絲學姐阻攔下來。
買完衣服，眾人重新聚集到一塊。商議一下，眾人決定去吃一頓人均1000信用點的烤肉。
高貴的烤肉倒是不同凡響，油花和粉嫩的肉肉緊密的排列成獨特的花紋。放到炭火上烤制，滋滋冒響的煙氣中飄散著獨特的奶香。
迫不及待的吃一小口。汁水填滿口腔，混合烤料的辛香，美味的享受如此誘人。
飯桌上，自然不能少了酒。許英雄上次沒有喝趴鄭智煥，次次再來挑戰，兩人大戰正歡。
桌上其他人也相互之間，敬酒不斷。一向不喝酒的愛麗絲學姐在接連兩大杯啤酒之後，就趴到桌子上面不省人事了。
楊悅來者不拒，嬌小的她成功擊倒了思科還有宋冉學長。
李言考慮到鍵盤俠有可能的威脅，喝點之後，也陪著學姐趴倒在桌子上。
飯局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眾人才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回音山山上。
回到各自的房間，拼倒了許英雄的鄭智煥還不忘發信息提醒眾人，休息到明天早上再去活動室裏面收拾東西……
“叮叮叮。”
吵鬧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宿醉的許英雄，勉強恢覆意識的許英雄感到一陣頭痛欲裂的痛感。
宿醉的後遺癥啊。
許英雄勉強撐過去，點開吵鬧的電話。
“(╬☉д⊙)ヽ(#`Д′)?(／‵Д′)／~╧╧”
對面一陣狂暴的辱罵聲不絕於耳，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有用的信息。許英雄按照最常規的方法處理了這通電話：
掛機。
手機屏幕的光微微刺痛了許英雄的雙眼，下拉通話記錄，都是他們公司高層給他打來的電話。
從他們早上上班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個了。
出了什麽事嗎？許英雄皺眉，有些疑問。
正好，對方又打來電話，想不清源頭的他接通了電話。
這回對面終於不在狂暴，改成正常的對話。
“什麽，公關危機？”
對面用了兩分鐘講清楚事情的經過，掛斷電話的許英雄趕緊爬起，尋找起相關的內容。
確認之後，稍微整理下外表，許英雄向著活動室的方向快跑過去。跑到活動室門口，許英雄正好碰見了正在開門的鄭智煥，笑著向他打招呼。
“嗨，小鄭！”
“怎麽了，急急忙忙的？”
氣息混亂，衣冠不整，連頭都沒梳的許英雄確實稱的上狼狽二字了。許英雄也顧不得這些了，趕緊解釋道：
“小鄭，你看看咱們視頻下方的評論。”
鄭智煥掏出手機看評論的時候，許英雄解釋道：“現在，他們不攻擊我了，而是讚揚我去攻擊我的公司了。現在這些腦殘的言論，都成了評論區的政治正確了，什麽都不懂還要罵上我兩句。然後他們開始瘋狂舉報我的視頻，現在我們的UP主積分都被扣了好多了。”
“你說，你都伴隨視頻發布團隊解散的公告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咬著我不放呢，真是令人厭惡。”
看完評論的鄭智煥默默收起手機，問道：“你想怎麽做？”
“現在我們公司公關人員，想出了一個方法來解決這個破事。”鄭智煥笑著，把手機遞給鄭智煥，示意他去看手機上的信息。
“你用發表一個聲明，就說是咱們兩家合作做視頻的本意，就是為了解決這些無聊紛爭。我們湊到一塊是為了友情，為了愛，那些吧啦吧啦的。”
“你按著這個文本發就行了，不喜歡的地方就改改。”
鄭智煥沈默的看完，把手機抵還給許英雄。
“電腦在那裏，上面登錄這聖靈的賬號，你去發吧？”
接回手機，鄭英雄仔細檢查上面的內容。保證這東西發出去，一定不要再給兩方任何人帶來麻煩了！順嘴補充道：
“最好能夠和你的個人賬號一起發，這樣效果會好些。”
“不，我不會的！”
許英雄有些不解，轉過頭，問道：“發完我給你包個大紅包，還不好嗎？你從聖靈出去，不也是要自立門戶的嗎？我倒是給你介紹兩個靠譜的投資人，一定會讓你吃虧的！”
“不，不是這些理由。”鄭智煥無比認真的拒絕道。
許英雄有些懵，這個時候，鄭智煥為什麽要拒絕他。他說道：“就算不是朋友，我們不再是敵人了！”
“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的……”鄭智煥大聲反駁道！
鄭智煥是認真的，許英雄清楚的感受到了。
“聖靈沒有了，我現在，僅代表我自己。我拒絕！”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許英雄搞不懂鄭智煥了，他容許許英雄去聖靈賬號上發表，為什麽還要堅持自己呢？
疑問很好解答，許英雄很快找到了謎題的答案。
“小鄭，你要繼續做我的敵對嗎？”
面對友人的疑問，鄭智煥給出了堅定的答案：“是的！”
“對於聖靈來說，這個視頻是一個體面的結尾。可對於那些正義和錯誤的紛爭，它就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我要掃清這個充滿妖魔鬼怪的圈子，真正讓更多人去了解真實的動畫幕後。接觸動畫，並喜歡上它。”
“道德與否，和這件事情沒有多少相幹。它只關乎信念！”
“現在的環境。即使沒有人給那些網絡輿論去找一個敵人，他們也會推動輿論的我浪潮形，變成文化的攻擊。作為其中的受害者，你和我，應該都明白這個道理。在這個網絡兇殘的世界中，沒有人能夠幸免於此！”
“我想要終結這些浪潮，哪怕只在我們小圈子裏。”
“拋開傲慢，拋開那麽多自我，我不會再變成那個邪教教主了！”
“如果可以，請加入我，好嗎？”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張狂男人送走他的時候。
稍微感嘆，許英雄做出了和過去自己重合了的決定：“對不起，我不接受！”
沒有那麽多道理，沈默寡言的小子選擇了拒絕。他來的時候，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來。走的時候，也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走。
明明他可以用聖靈賬號發布那篇文章，可他沒有。
轉頭，不再留戀，向著屬於自己的方向前進。
一如往昔。
目送走了許英雄，鄭智煥回頭準備回到活動室裏面。正巧，看見了後面探頭出來偷聽的楊悅。
不知道什麽時候，楊悅出現在那個角落。鄭智煥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兩人對視一眼，鄭智煥讀懂了楊悅的眼神，那是深深的失望。他心中稍微有些難受，深吸口氣，走回了活動室。
時間慢慢流逝，活動室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準備騰出活動室。
思科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那個缺席的人。幹脆問道：“許英雄學長呢？你們有誰見到他了？”
正在收拾電腦的鄭智煥頓了一下，輕聲解釋道：“回去了”
“回去了？”愛麗絲稍微皺眉，問道：“為什麽回去。”
“因為他的公司，又遇到了一次公關危機。”
楊悅插了一句，聲音中有些冷意。
思科敏銳的感受到，楊悅說話態度間隱藏的信息，疑問道：“公關危機，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昨天不是好好的嗎？這麽快？”
楊悅把杯子疊完，暫時放到坐輪椅的思科大腿上，不忿的神色在警告思科不要說話。她的行動更加深了思科的不解。
沈默收拾的學長插嘴，話語間多了幾分火氣：
“因為他們的敵對勢力又冒頭了，他利索應當會遭遇到公關危機。”
“我們？”思科趕緊推開那些厚重的杯子，掏出手機，觀看起他們視頻底下的評論。
“就算許英雄不是一個壞人，那些資本家控制的公司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現在一看許英雄這個視頻的發揮，公司真的是困住了他的手腳啊”
“是不是辦公室政治讓他逃難到聖靈裏”
“前面的一堆，你們腦補的戲真多。許英雄就算是技術好，他在我心裏也永遠是哪個只會做爛視頻的壞人”
“呵呵，人家拿出成績來了，樓上的倒是拿出成績來給我看看”
“別吵了，一起去許英雄公司視頻處舉報一波，讓他留下來和小鄭重新聯手，給我們做出高質量的視頻不就好了”
“前面的說的對，大家一起行動啊！”
看完的思科呆住了，呆楞楞的自言自語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愛麗絲也看完了網絡上面的言論，趕快問道一直在埋頭收拾的鄭智煥：“小煥，那我們快幫助一下許英雄啊。比如，我們發微博聲援下他啊，反正我們團體也完美謝幕了，名聲什麽的沒那麽重要了吧。”
行動中的鄭智煥放下手裏的東西。面對這學姐，緊抿著嘴唇，不知從何開口。
“他拒絕了！”楊悅撕下了最後為的偽裝:“許英雄學長找到他的時候，他拒絕了。”
思科不敢置信：“怎麽會這樣？”
鄭智煥拳頭攥的更緊。或許有些遺漏，但楊悅說的沒有問題。在旁人的視角來看，他……就是沒有答應許英雄，親手毀掉了許英雄的信任。
愛麗絲大感不解，但內心湧上來的更多是憤怒，質問鄭智煥：“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理由，能夠讓你去背叛自己的朋友，就為了你那點可笑的堅持？”
“鄭智煥！是不是和那個鍵盤俠說的一樣？你就是停不下來攻擊別人？”
“呵呵”
學姐最後留給鄭智煥兩個字，東西也不整理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活動室的大門。
“我不覺得學長做錯了什麽。”房間裏面眾人沈默了一會，思科率先打破了這種沈默。
“就算我們幫助了許英雄學長，能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我們之前發布視頻的時候，大家不是也無力改變別人評論什麽嗎？”
“他們就是那樣的令人討厭，學長只不過是……學長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禮貌的拒絕一位朋友要求的幫助嗎？哪怕這個朋友前面剛剛幫助了他？還是因為幫助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
思科無法接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鄭智煥拒絕許英雄一定是出於某種理由，一定是某種他理解不了的理由。
“面對現實把，思科。”
輪椅上的思科仰視這楊悅臉上的冰冷，更讓他身心如墜冰窟。
“做了就是做了，你需要接受現實。”思科聽不懂楊悅在說什麽，她的聲音好像變化成某種思科沒聽過的語言。
“是的，是我拒絕了許英雄，在他需要的時候拒絕了他。”鄭智煥決心，不再做那個邪教首領，所以他不會再給別人灌輸些什麽道德高尚之類的內容了。
他應和了楊悅的話，因為他希望學弟能有自己判斷。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學弟還會理解他的理想，理解他的作為。
昨天好好的眾人變成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思科再也不能理解他腦袋裏面想的是什麽。
他不可置信的反駁楊悅：“不是，不是，一定是你在胡說。”
“胡說？”楊悅反駁道：“你現在是不是傻了？總去找那個不存在的理由，事實就放在你眼前啊。”
“一個有等級的鍵盤俠，不會腦殘到，平白無故的頂上某個人。”
“是他，差點牽連到愛麗絲學姐？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
“不！不！不！”
思科推著輪椅，接連後退。
“不，鍵盤俠就是邪惡的。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才會這麽為他洗白？”
思科只能把矛頭對準了楊悅。他不能理解事情的‘真像’，鄭智煥支撐著他對於動畫的信仰，或許最近還多了一個許英雄。他向往他們的技術，向往他們的瀟灑，向往他們的品德。
所以他只能去恨揭露這些的楊悅，哪怕她是自己的愛人。他需要一個壞人，需要一個支撐起他崩壞的世界的壞人。這個壞人必須無比親密，才能讓他深感痛苦，蓋過洶湧咆哮的情緒，支撐起崩壞的信仰。
仇恨的惡果必須由思科他自己吞下，饑餓到極致的他怎麽會在乎果子是否有毒？
推動者輪椅，思科怒道：“是我看錯你了，楊悅！我們沒有關系了！”
心中絞碎般的疼痛，思科強忍住推著輪椅走出了房門。
楊悅苦澀的目送著思科的離去，抹了一把忍不住流出的眼淚。也走出了活動室的大門，向著思科的反方向走去。
宋冉學了他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消失在活動室門外。
在他稍後，鄭智煥也提著他的東西走了。
活動室，唯一剩下的就是李言了。哀嘆一聲，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轉眼之間，大家都不能做彼此的小天使了。
塑料般的友情？真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稍微感嘆下，李言繼續慢吞吞的收拾起屋子裏面的東西。
窗外的天空之，晶瑩雪花緩緩飄落。
下雪了，冬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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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給馬克打去電話，聞訊鍵盤俠的情況。
鍵盤俠是一名散人，看到了鍵盤俠論壇上面的招募貼，正好他對於鄭智煥仇恨已久，就加入了鍵盤俠群中。
群內一共四個鍵盤俠，從對話看起來，他們是之前就認識。
由於接受不了其餘那些鍵盤俠慢吞吞的計劃，他決定直接出動對鄭智煥發動襲擊。具茶酶本人交代，他本身只是想嚇唬一下鄭智煥，讓他露出醜態，然後就撤的，結果……
這些言論對於減刑能起到的效果極其甚微。不過茶酶到底想要計劃什麽，李言又不是他的神經元，怎麽會知道呢。
還有，思科被射擊的事情不是他做的。是群裏面化名為A的鍵盤俠所做，目標是給鄭智煥一個信號？
李言搞不懂鍵盤俠想要傳遞什麽信號，告訴鄭智煥身邊有鍵盤俠在威脅他們嗎？
現在，校內還剩餘三個鍵盤俠。從馬克那裏沒有獲取到有用的信息，李言只能繼續守護在鄭智煥的身邊。
李言沒有了目標人選，也沒有聊天可以監控，他要更加的小心了。
他不能企望每一個鍵盤俠都只是想嚇嚇鄭智煥。尤其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經常不在乎連帶傷害。
嘆口氣，李言緩緩走進了活動室之中。昨天獲得推薦位之後，視頻數據就在飛漲，眾人都在活動室裏面興奮的等著數據的飛漲。
直到學姐把所有人沒收了手機，趕到活動室中的地鋪中，強制讓他們去睡覺。李言和愛麗絲學姐糾纏了好久，也被她鐵面無情的沒收。只有學長靠著輩分才讓自己的手機幸免於難。到了今天早上，李言才再次接觸到自己的手機。
活動室中，其他人都整齊的坐在了座位上，等待李言歸來，一起揭曉數據。
鄭智煥操作，把畫面投射到房間中的大屏幕上。然後進入UP主後臺查閱數據，看著大屏幕上顯示的數據，房間裏的眾人忍不住大聲驚呼。
西八視頻網日榜播放量第一名！
作為聖靈團隊主要活動的網站，這可是了不得的數據了。足以想象，這已經不局限於圈子中的人士了。如此高的視頻播放量，代表著眾多的新鮮血液也會接觸到這個圈子之中。
“諸位。”鄭智煥起身宣布道：“這近一個月來，我們付出了很多艱辛。多虧了大家的齊心協力，團隊才能榮獲如此人氣。”
“過去一個月，我們過得確實比較慘。今天，我提議，我們去逛街如何？”
“團隊資金還剩下2w信用點，反正我們聖靈的故事已經完成了結局。我們7個人，今天揮霍完這2w信用點吧。”
“兄弟會那邊，我會自己出錢感謝他們。所以大家放心消費就行。”
“揮霍完了，我們再回來把活動室收拾出來，拿走各自的東西。把活動室留給下一學年的學弟學妹們，如何？”
楊悅和思科最先回應：“老大萬歲！”
然後是學姐，拿著她肝了好多天的原畫，奔跑跳躍著飛散這。大片大片的白紙稿飛散掉落在地上，沿著愛麗絲學姐運動的路徑，淩亂的鋪成一條小路。
活潑美麗的學姐如此發洩，讓一同經歷了這個時期的眾人，歡笑起來。
好在此時的學校沒有幾個人，不然就會有人投訴他們的擾民了。
眾人再歡聲笑語中，如同餓狼一樣撲到了附近的街上。
為了這個視頻，眾人的形象都變成了災民逃難。
美美的去做個頭發，舒服的泡個澡。
再一起去選衣服。思科只能給楊悅提供意見，聽不聽還要楊悅自己決定。他自己的衣服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全部被楊悅決定了。
許英雄和鄭智煥都對自己的穿衣風格有著獨特的理解，容不得外人指點。學長像往常一樣，默默的在那裏選衣服。
李言則是本愛麗絲學姐拉著，選了兩套……美麗的衣裝。
李言總感覺，愛麗絲學姐是故意選這些中性的裝扮。還有她看到女裝再對照李言的體型時，總讓李言心中有些發毛。
還好，愛麗絲學姐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到了給愛麗絲學姐選衣服時，愛麗絲學姐按照李言的指點，不斷變換著美麗的衣物。
靚麗的身影不斷穿梭於試衣間和全身鏡之前。
直到愛麗絲學姐提醒，貪心的李言才想起來，他們是有預算這一說的。
只能退掉絕大部分衣服。李言想要退掉自己一套衣服換取愛麗絲學姐的衣物時，被愛麗絲學姐阻攔下來。
買完衣服，眾人重新聚集到一塊。商議一下，眾人決定去吃一頓人均1000信用點的烤肉。
高貴的烤肉倒是不同凡響，油花和粉嫩的肉肉緊密的排列成獨特的花紋。放到炭火上烤制，滋滋冒響的煙氣中飄散著獨特的奶香。
迫不及待的吃一小口。汁水填滿口腔，混合烤料的辛香，美味的享受如此誘人。
飯桌上，自然不能少了酒。許英雄上次沒有喝趴鄭智煥，次次再來挑戰，兩人大戰正歡。
桌上其他人也相互之間，敬酒不斷。一向不喝酒的愛麗絲學姐在接連兩大杯啤酒之後，就趴到桌子上面不省人事了。
楊悅來者不拒，嬌小的她成功擊倒了思科還有宋冉學長。
李言考慮到鍵盤俠有可能的威脅，喝點之後，也陪著學姐趴倒在桌子上。
飯局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眾人才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回音山山上。
回到各自的房間，拼倒了許英雄的鄭智煥還不忘發信息提醒眾人，休息到明天早上再去活動室裏面收拾東西……
“叮叮叮。”
吵鬧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宿醉的許英雄，勉強恢覆意識的許英雄感到一陣頭痛欲裂的痛感。
宿醉的後遺癥啊。
許英雄勉強撐過去，點開吵鬧的電話。
“(╬☉д⊙)ヽ(#`Д′)?(／‵Д′)／~╧╧”
對面一陣狂暴的辱罵聲不絕於耳，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有用的信息。許英雄按照最常規的方法處理了這通電話：
掛機。
手機屏幕的光微微刺痛了許英雄的雙眼，下拉通話記錄，都是他們公司高層給他打來的電話。
從他們早上上班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個了。
出了什麽事嗎？許英雄皺眉，有些疑問。
正好，對方又打來電話，想不清源頭的他接通了電話。
這回對面終於不在狂暴，改成正常的對話。
“什麽，公關危機？”
對面用了兩分鐘講清楚事情的經過，掛斷電話的許英雄趕緊爬起，尋找起相關的內容。
確認之後，稍微整理下外表，許英雄向著活動室的方向快跑過去。跑到活動室門口，許英雄正好碰見了正在開門的鄭智煥，笑著向他打招呼。
“嗨，小鄭！”
“怎麽了，急急忙忙的？”
氣息混亂，衣冠不整，連頭都沒梳的許英雄確實稱的上狼狽二字了。許英雄也顧不得這些了，趕緊解釋道：
“小鄭，你看看咱們視頻下方的評論。”
鄭智煥掏出手機看評論的時候，許英雄解釋道：“現在，他們不攻擊我了，而是讚揚我去攻擊我的公司了。現在這些腦殘的言論，都成了評論區的政治正確了，什麽都不懂還要罵上我兩句。然後他們開始瘋狂舉報我的視頻，現在我們的UP主積分都被扣了好多了。”
“你說，你都伴隨視頻發布團隊解散的公告了。他們為什麽還要咬著我不放呢，真是令人厭惡。”
看完評論的鄭智煥默默收起手機，問道：“你想怎麽做？”
“現在我們公司公關人員，想出了一個方法來解決這個破事。”鄭智煥笑著，把手機遞給鄭智煥，示意他去看手機上的信息。
“你用發表一個聲明，就說是咱們兩家合作做視頻的本意，就是為了解決這些無聊紛爭。我們湊到一塊是為了友情，為了愛，那些吧啦吧啦的。”
“你按著這個文本發就行了，不喜歡的地方就改改。”
鄭智煥沈默的看完，把手機抵還給許英雄。
“電腦在那裏，上面登錄這聖靈的賬號，你去發吧？”
接回手機，鄭英雄仔細檢查上面的內容。保證這東西發出去，一定不要再給兩方任何人帶來麻煩了！順嘴補充道：
“最好能夠和你的個人賬號一起發，這樣效果會好些。”
“不，我不會的！”
許英雄有些不解，轉過頭，問道：“發完我給你包個大紅包，還不好嗎？你從聖靈出去，不也是要自立門戶的嗎？我倒是給你介紹兩個靠譜的投資人，一定會讓你吃虧的！”
“不，不是這些理由。”鄭智煥無比認真的拒絕道。
許英雄有些懵，這個時候，鄭智煥為什麽要拒絕他。他說道：“就算不是朋友，我們不再是敵人了！”
“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的……”鄭智煥大聲反駁道！
鄭智煥是認真的，許英雄清楚的感受到了。
“聖靈沒有了，我現在，僅代表我自己。我拒絕！”
這個時候，說這種話？許英雄搞不懂鄭智煥了，他容許許英雄去聖靈賬號上發表，為什麽還要堅持自己呢？
疑問很好解答，許英雄很快找到了謎題的答案。
“小鄭，你要繼續做我的敵對嗎？”
面對友人的疑問，鄭智煥給出了堅定的答案：“是的！”
“對於聖靈來說，這個視頻是一個體面的結尾。可對於那些正義和錯誤的紛爭，它就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我要掃清這個充滿妖魔鬼怪的圈子，真正讓更多人去了解真實的動畫幕後。接觸動畫，並喜歡上它。”
“道德與否，和這件事情沒有多少相幹。它只關乎信念！”
“現在的環境。即使沒有人給那些網絡輿論去找一個敵人，他們也會推動輿論的我浪潮形，變成文化的攻擊。作為其中的受害者，你和我，應該都明白這個道理。在這個網絡兇殘的世界中，沒有人能夠幸免於此！”
“我想要終結這些浪潮，哪怕只在我們小圈子裏。”
“拋開傲慢，拋開那麽多自我，我不會再變成那個邪教教主了！”
“如果可以，請加入我，好嗎？”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張狂男人送走他的時候。
稍微感嘆，許英雄做出了和過去自己重合了的決定：“對不起，我不接受！”
沒有那麽多道理，沈默寡言的小子選擇了拒絕。他來的時候，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來。走的時候，也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走。
明明他可以用聖靈賬號發布那篇文章，可他沒有。
轉頭，不再留戀，向著屬於自己的方向前進。
一如往昔。
目送走了許英雄，鄭智煥回頭準備回到活動室裏面。正巧，看見了後面探頭出來偷聽的楊悅。
不知道什麽時候，楊悅出現在那個角落。鄭智煥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兩人對視一眼，鄭智煥讀懂了楊悅的眼神，那是深深的失望。他心中稍微有些難受，深吸口氣，走回了活動室。
時間慢慢流逝，活動室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準備騰出活動室。
思科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那個缺席的人。幹脆問道：“許英雄學長呢？你們有誰見到他了？”
正在收拾電腦的鄭智煥頓了一下，輕聲解釋道：“回去了”
“回去了？”愛麗絲稍微皺眉，問道：“為什麽回去。”
“因為他的公司，又遇到了一次公關危機。”
楊悅插了一句，聲音中有些冷意。
思科敏銳的感受到，楊悅說話態度間隱藏的信息，疑問道：“公關危機，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昨天不是好好的嗎？這麽快？”
楊悅把杯子疊完，暫時放到坐輪椅的思科大腿上，不忿的神色在警告思科不要說話。她的行動更加深了思科的不解。
沈默收拾的學長插嘴，話語間多了幾分火氣：
“因為他們的敵對勢力又冒頭了，他利索應當會遭遇到公關危機。”
“我們？”思科趕緊推開那些厚重的杯子，掏出手機，觀看起他們視頻底下的評論。
“就算許英雄不是一個壞人，那些資本家控制的公司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現在一看許英雄這個視頻的發揮，公司真的是困住了他的手腳啊”
“是不是辦公室政治讓他逃難到聖靈裏”
“前面的一堆，你們腦補的戲真多。許英雄就算是技術好，他在我心裏也永遠是哪個只會做爛視頻的壞人”
“呵呵，人家拿出成績來了，樓上的倒是拿出成績來給我看看”
“別吵了，一起去許英雄公司視頻處舉報一波，讓他留下來和小鄭重新聯手，給我們做出高質量的視頻不就好了”
“前面的說的對，大家一起行動啊！”
看完的思科呆住了，呆楞楞的自言自語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愛麗絲也看完了網絡上面的言論，趕快問道一直在埋頭收拾的鄭智煥：“小煥，那我們快幫助一下許英雄啊。比如，我們發微博聲援下他啊，反正我們團體也完美謝幕了，名聲什麽的沒那麽重要了吧。”
行動中的鄭智煥放下手裏的東西。面對這學姐，緊抿著嘴唇，不知從何開口。
“他拒絕了！”楊悅撕下了最後為的偽裝:“許英雄學長找到他的時候，他拒絕了。”
思科不敢置信：“怎麽會這樣？”
鄭智煥拳頭攥的更緊。或許有些遺漏，但楊悅說的沒有問題。在旁人的視角來看，他……就是沒有答應許英雄，親手毀掉了許英雄的信任。
愛麗絲大感不解，但內心湧上來的更多是憤怒，質問鄭智煥：“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理由，能夠讓你去背叛自己的朋友，就為了你那點可笑的堅持？”
“鄭智煥！是不是和那個鍵盤俠說的一樣？你就是停不下來攻擊別人？”
“呵呵”
學姐最後留給鄭智煥兩個字，東西也不整理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活動室的大門。
“我不覺得學長做錯了什麽。”房間裏面眾人沈默了一會，思科率先打破了這種沈默。
“就算我們幫助了許英雄學長，能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我們之前發布視頻的時候，大家不是也無力改變別人評論什麽嗎？”
“他們就是那樣的令人討厭，學長只不過是……學長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禮貌的拒絕一位朋友要求的幫助嗎？哪怕這個朋友前面剛剛幫助了他？還是因為幫助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
思科無法接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鄭智煥拒絕許英雄一定是出於某種理由，一定是某種他理解不了的理由。
“面對現實把，思科。”
輪椅上的思科仰視這楊悅臉上的冰冷，更讓他身心如墜冰窟。
“做了就是做了，你需要接受現實。”思科聽不懂楊悅在說什麽，她的聲音好像變化成某種思科沒聽過的語言。
“是的，是我拒絕了許英雄，在他需要的時候拒絕了他。”鄭智煥決心，不再做那個邪教首領，所以他不會再給別人灌輸些什麽道德高尚之類的內容了。
他應和了楊悅的話，因為他希望學弟能有自己判斷。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學弟還會理解他的理想，理解他的作為。
昨天好好的眾人變成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思科再也不能理解他腦袋裏面想的是什麽。
他不可置信的反駁楊悅：“不是，不是，一定是你在胡說。”
“胡說？”楊悅反駁道：“你現在是不是傻了？總去找那個不存在的理由，事實就放在你眼前啊。”
“一個有等級的鍵盤俠，不會腦殘到，平白無故的頂上某個人。”
“是他，差點牽連到愛麗絲學姐？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
“不！不！不！”
思科推著輪椅，接連後退。
“不，鍵盤俠就是邪惡的。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才會這麽為他洗白？”
思科只能把矛頭對準了楊悅。他不能理解事情的‘真像’，鄭智煥支撐著他對於動畫的信仰，或許最近還多了一個許英雄。他向往他們的技術，向往他們的瀟灑，向往他們的品德。
所以他只能去恨揭露這些的楊悅，哪怕她是自己的愛人。他需要一個壞人，需要一個支撐起他崩壞的世界的壞人。這個壞人必須無比親密，才能讓他深感痛苦，蓋過洶湧咆哮的情緒，支撐起崩壞的信仰。
仇恨的惡果必須由思科他自己吞下，饑餓到極致的他怎麽會在乎果子是否有毒？
推動者輪椅，思科怒道：“是我看錯你了，楊悅！我們沒有關系了！”
心中絞碎般的疼痛，思科強忍住推著輪椅走出了房門。
楊悅苦澀的目送著思科的離去，抹了一把忍不住流出的眼淚。也走出了活動室的大門，向著思科的反方向走去。
宋冉學了他收拾完了自己的東西，消失在活動室門外。
在他稍後，鄭智煥也提著他的東西走了。
活動室，唯一剩下的就是李言了。哀嘆一聲，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轉眼之間，大家都不能做彼此的小天使了。
塑料般的友情？真是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稍微感嘆下，李言繼續慢吞吞的收拾起屋子裏面的東西。
窗外的天空之，晶瑩雪花緩緩飄落。
下雪了，冬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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