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天的二人回到了教堂的房間中，大叔還沒有回來。紀元君和李言都躺在小床上。兩個人中午吃過一點東西，到現在晚上8點多，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

李言一直想等紀元君先開口說餓，可這個家夥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李言所知，紀元君中午只啃一個小小的面包。李言無法理解紀元君的心情，也不能理解他被什麽能量支撐著，到了現在依舊能夠胡思亂想註意不到饑餓。

至少，李言餓的有些受不了！

李言想要等紀元君先開口，然後指視使他去買飯的。計劃失敗了，李言強行抵過著身體不想動彈的抗力，在床上坐起身體。

“紀元君啊，你想要吃點什麽嗎？”李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及其不情願。多帶一份飯雖然沒多少重量，情感上卻不能接受為紀元君服務這個事實。

“昨天那些就可以了。”紀元君說完，又變換成那副出神的樣子看著天花板。李言的怨言更多了，這家夥就不能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太過入迷，沒註意到李言的話。等到餓了的時候，才註意到李言自己吃完，李言再解釋自己提醒過他，讓他最後灰溜溜的自己去買一份。

不情願的李言還是拎著一堆吃的回來了。相比昨天，更多了幾罐甜甜的飲料。最近他的糖分攝入有些過多，為了身體的健康，本應減少糖分的攝入。這些混亂的事情，充分的讓他感受到世界的不美好。李言覺得應該用甜甜的飲料讓自己充分的認識到世界還那麽的美好。

兩個人都狼吞虎咽的吃著販賣機裏的快餐，

紀元君先吃完了他的那份快餐。吃飽了肚子的他，身體煥發了新的活力，思想不再糾結於腦海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在展望未來之前，照例是要總結一下過去的。他傻笑的對著李言說道：“現在的情況也不錯了，我雖然有些解釋不了那份數據會洩露出去，但是現在也不想糾結過多了。至少，一切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聽他的話，李言想了想他在骷髏先生給他提供的數據，還有數據上的線索。他不知道以何種形式讓紀元君相信他的結論，也就一直沒有告訴紀元君。含糊的說道：“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接下來的結果可能不會讓你滿意的。”

紀元君並沒有意識到李言隱晦的提醒，他理解李言的話完全偏差到另一條路徑上面。他驚異的反問道：“哈？你為什麽會得出這個結論？”

“這不是你說的嗎？”李言繼續打太極，把這個問題推回去。

紀元君擺出一副傲嬌的姿態，趾高氣揚的解釋道：“我前面說了那麽多，看起來有些大氣的話。但我實際上，還是想要找出這些人，出一口惡氣！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在找到鍵盤俠之前，是這個樣子的。”李言有些理不清了，兩個人到底在交流些神馬啊。想了半天才理清了思路。

一開始是紀元君是假裝大氣，說現在的情況不錯什麽的，假意安於現狀。然後被李言識破，反擊紀元君沒有搞懂他，最後暴露他小肚雞腸的本性。

嗯，就是這個樣子！

紀元君看李言在哪裏糾結半天，連飯菜都停止了咀嚼。他自然是搞不懂李言覆雜又淩亂的胡思亂想。蹭到李言身邊說道“那我的計劃既然失敗了，這回我聽你的，你說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呢？”

“好吧。”李言愉快的接受了這個提議。‘被害人’終於意識到了他能力的不足，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李言說出他早就想好的線索：“我們可以去找一找你家門前的那些壞人，我覺得那些壞人應該是鍵盤俠的爪牙”

李言的提議並沒有收到來自紀元君的肯定。紀元君有些失望的看著李言，說道“那你估計會失望的，那些人很大概率都是經濟公司請來的。”

李言早就為這個問題準備好了反例，回道：“經濟公司請來的應該不會斷你家的電，想要搞死你的。”

紀元君的智商也想不出李言的話裏有什麽漏洞。紀元君仔細的拿捏一下他應該表現的態度：肯定的太過頭，說明他完全看不出紀元君話離的漏洞。反對的話，又要拿出相反的例子。只能裝作一副聰明的樣子，有些肯定的回答李言：“你說的，也有道理哦。”

李言最後補充道：“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一定！一定！一定！要聽話哦！不然我就要棄你而去了！”

紀元君點點頭，立刻作出一副乖巧的寶寶的樣子。讓李言留給他一個白眼……

紀元君家門外，兩個身穿便衣，身上帶著警徽模樣的人走進了紀元君的家。這讓蹲守在紀元君家外的人特別的失望。

從紀元君家陷落到現在，來過紀元君家裏的只有警察。他們想守到紀元君或者紀元君身邊相關的人員，從而探聽到一些消息寫成新聞報道。日日夜夜的蹲守沒能換來任何收獲，進出這裏的只有警察！警察！警察！

哪怕能夠有紀元君的律師出現在這裏都可以啊。至少能夠隨便編排一個沒有營養的故事。

在這裏只能看見。那個破敗不堪的庭院裏，被踩踏摧殘至毫無美感的草坪。還有洞開的大門，隱約間可以看見紀元君家前廳。

警察調查取證完，沒人關門，紀元君也沒有派人來過，那個門就一直那樣子。晚上蹲守的時候，敞開的大門和停電沒有燈光的房子，頗有一點兇宅的意思。

看著派去別處的同事都在不斷收獲戰果，眼紅和怨氣是難免的。尤其是去警察局的同事，收獲了集會現場的情報還有紀元君就在警局的信息。更有甚者，買通內部人員，實錘了紀元君就在警局的信息。

一篇報道，直接讓他成為公司和業界的新星，一切資源都向著他傾斜。在這種地方要是蹲不到任何新聞，幹脆直接去寫鬼故事吧。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紀元君和他的鬼屋》。

紀元君的家此時產生了一些變化。似乎是重新通上點電了，屋裏點亮起燈光。不用想，肯定是那些警察搞得鬼……

紀元君的家裏。紀元君隨手把他胸前的警徽丟進了垃圾桶，他對這東西好無好感，然後好無形象的躺在沙發上。名貴的沙發上，除了灰塵之外，還有幾個煙頭燙出的洞洞。

沙發的待遇還算是好的了。紀元君家裏可是被百十個暴徒兼強盜襲擊洗劫過。

墻上那些藝術品和畫作有的不知所蹤，有的被丟棄在垃圾桶中，還有的被當成直接被破壞的四分五裂。唯一一個看起來比較完好的就是紀元君的畫像，可能是由於這些暴徒中也有懂得藝術的人，二次創作了這幅畫，讓在場的暴徒都滿意的留下了這幅畫。

這幅畫心臟和臉上都插滿了廚房裏面的道具。更是用番茄醬在整張畫面上留下一個大大的‘X’。

二次創作在李言看來毫無美感。可能是背後蘊含的殘酷和暴力打動了在場的人心，得以保存下來。成為暴徒們集體留給紀元君的一個信號。

紀元君剩下的地方也同樣很慘，洗劫和打雜存在於紀元君家的每一處。紀元君臥室裏面的獎杯都被一個一個砸成碎片然後堆成一堆，似乎也想給紀元君傳達些什麽信息。

電子產品更慘了，由於這些能夠窺視紀元君的生活。平板電腦這種小物件理所當然的不見蹤影。電視，電腦，也不知道為什麽消失不見了。甚至於烤箱和智能馬桶的內存都被人撬了下來，用於分析紀元君的生活。

大物件的物品遭到的破壞還相對來說少些，但也沒有正常使用的可能。燙了幾個洞的沙發，中間被捅出一個大洞餐桌，砸爛的房間門，衛生間裏被錘爛的瓷磚。有的地方李言還發現了一些血跡，受過訓練的警察制服這些暴徒的時候是不會流血的，很大可能是暴徒們產生了內訌互相攻擊留下的。

似乎那晚來到這裏的人，都在月光的作用下。化身為一種殘酷的怪物，月光影響了他們的心智。讓他們肆意而妄為，完全不在乎帶來的傷害。

紀元君看到這一副景象沒有什麽表示，以他最熟悉的姿勢躺倒了沙發上，還想在睡一個回籠覺。

李言卻有些憤怒。憤怒與這些暴徒帶來的傷害，憤怒與這些暴徒讓他又看到了生活不美好的一面。

李亞掐醒了剛要入睡的紀元君，讓他帶著他找房屋的監控錄像。紀元君忍不住抱怨了一下，回到熟悉的家裏，還不能感受一下家的美好之類的話語。

錄像在一個密室裏，這個房間位於有一個衣櫃後面。衣櫃已經破壞的不成樣子，隱藏的鐵門也已經暴露。看起來，那些闖入者至少沒有隨身攜帶幾十斤炸藥，炸開這裏查看這裏的秘密。

紀元君進入房間介紹道：“其實這個家裏沒有什麽秘密，這裏只是一些相對重要的地方。因為我的一些比較中二的元素”

房間不大，只有十幾平的樣子。清冷的燈光照亮本該漆黑一片的房間，光亮照在金屬質感的墻壁上總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房間裏面簡單的配置了一臺電腦，還有一些幾捆現金，一些簡單的行李什麽的。紀元君笑笑說道：“那些東西是我為了應對危機，跑路用的。我也是一個有憂患意識的男人呢。可惜，好像沒什麽用……”

李言翻了個白眼，坐到電腦面前開始操作電腦。把時間調整到當天晚上人群沖破紀元君家門，一直到夜裏淩晨2點警察搜索完畢。

要識別出那些在人群中一直挑事的壞人有兩種方式。第一種就是根據李言的記憶，把這些人標記出來，從社交網絡上面尋找出他的身份。然後社交網絡的朋友圈和錄像交叉對比，識別出他們是哪個團體的人。

第二種方式是用電腦識別出那些最活躍的份子。如果要靠行為來識別出人的話，要覆雜許多了。李言換了種不那麽準確的方法，用聲音識別。電腦識別出誰說的話最多聲音最大，用這種方法來識別活躍分子。

兩種方法一起進行，就能夠達到足夠的精度了。

在電腦解算了一會數據值周，壞人很快在屏幕上排成一排列出名單。

為首的是一個叫做情義地久天長的社團。看起來這個社團應該承包了鬧事的訂單啊，出動了一大半社團人遠到現場執行任務。

在他們社團的官方網站上。李言能夠找到許多當天熟悉的面孔，包括那個被他逼退的猥瑣男。

社團網站上的信息，除了簡單粗暴的掛著一張成員的全家福。下面就是一堆兄弟情義之類的話語，充斥著各種過時發臭的雞湯。下面還有一堆成員的個人介紹，介紹的內容也非常的好笑。除了一小段個人履歷之外，剩下每個人都有著長篇的傳記，講述團隊別人眼中的他。

這種傳記就是毫無下限的互舔，各種溢美之詞簡單粗暴的掛再另一個人身上，另一個人再重覆這種操作。

然後大家相互驚訝的看著對方:啊，你怎麽有那麽多的徽章，你怎麽那麽厲害？

另一個人再重覆這種操作，構成了多麽皆大歡喜的一個世界。

網站最後用一個碩大的位置擺了個電話，並且寫著“商務工作請聯系此電話”。

首要目標到手，李言記下了社團的地址和電話，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發掘。看李言依舊在操作電腦，紀元君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些還不夠嗎？還是說你又冒出什麽突發奇想？”

突發奇想好像是紀元君經常做的事情吧，李言默默的吐槽，嘴上含糊的說道：“我有些私人恩怨想要查清一下。”

紀元君搖搖頭，戳破了李言半真半假的謊言：“私人恩怨的話具體到人，相信你不會這麽慢。我雖然沒你這麽懂電腦，但我也不是近視3000度，你的操作怎麽看都像是在搜索特定的行為。這，可不是私人恩怨的範圍了吧。”

李言指了指電腦上面的結果，畫面中顯示一個10人左右的團夥。李言解釋道：“怎麽不算。這夥人就是你家變得這麽不堪的罪魁禍首，他們充分的讓我意識到了世界的不美好。雖然我不會像一個鍵盤俠懷著什麽遠大的理想，想要改變下世界什麽的。我的做法是，把他們單獨拉倒小巷裏面修理一頓。發洩一下我心中對於世界不美好的怨氣，僅此而已！”

聽到李言的話，紀元君楞了一會，然後用一種被嗆到的笑聲磕磕絆絆的說道：“感情……你也是一個鍵盤俠坯子啊……咳咳……這真是‘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必將回應凝視’。太雞兒真實了！咳咳……太好笑了！”

紀元君笑了半天，直到在李言眼中看到了危險的氣息。就是那種準備把他拉到小巷裏面，發洩一下對於世界不美好的怨氣。紀元君趕緊切換到正經模式：

“我不笑了，我打住，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樣做的。”

“這個家對於我來說只是一些……工作上面的需要而已。我需要一個華麗的外在，能夠支撐起這個網絡時代的勵志故事，給別人看到我的優秀。大大的房子，華麗的裝修，高階層的社區，這些都是一些‘外在’而已。”

“如果你想發洩一下那些‘不美好的怨氣’，稍微等下我們把事情辦完。我也是有那麽一點點想法的。只要你看著就行，我保證那些壞人都會有一個不好的下場。所以，不用你動手。你不用卷入這些事情中的，對你沒有什麽益處的。真的，我保證”

李言黑著臉，勉強點點頭，也算不計較紀元君嘲笑他的事情了。手裏揮了揮記著地址的紙張，示意繼續進行下一步的行動。紀元君乖巧的跟著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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