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2區天祿街

老舊的公寓樓體，頗有年代感的公共設施，為數不多但卻五顏六色的行人，街道兩側排列開來的小攤位，樓房間晾曬的衣服像是風中的小彩旗，裝點著老舊的城區。還有隨處可見的各色塗鴉。天祿街區呈現一種和其它街區不同的混亂風貌。

這個街區已經是東華2區的邊緣了。整個天祿街區附近沒有任何一所院校，這種街區在瑤光中可以算是極少的存在了。

沒有了院校，天祿街區卻在承擔著東華1區進入2區的中轉站的作用。幾年前天興街區建設成功，天祿街區也就沒落了下來。

現在這個地方聚集的大多數都是一些窮游的旅客，為了省錢的學生，路過休息的物流人員。因為廉價的房租，還有一些組織會把這裏當成集會和活動的據點。

這樣的街區，突然出現一輛高級的出租車，確實是一件很令人註目的事情。

李言和骷髏先生盡量保持了低調穿行在這個街區。兩人的目標是附近的一座老舊的公寓，6樓13號。

白天的公寓樓似乎格外的安靜，隱隱約約還是能聽見某些房間中傳來的呼嚕聲。能夠看到人也是剛剛回來準備休息的。

看到李言和骷髏先生。額，他們的視角可能看不見骷髏先生！

看到李言這個陌生人頗為不熟練的破解他鄰居的電子鎖，那個男人也淡定到沒有多看一眼就回去睡覺了。

搞了10分鐘李言才撬開了這個電子和機械混合的門鎖。但門內和外界空氣一相互流通，鋪面而來的就是混合著房間熱氣的惡臭，差點將開門的李言熏暈過去。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骷髏生先生，肯定了一下李言的能力：

“能夠熟練的溜門撬鎖是一項非常有用的本領。原本我會為你打開這道門，作為一次外掛使用的實例。現在你自己打開了這道門，恭喜你，你可以獲得這項考驗的全額獎勵。”

看到李言趴在地上嘔吐的樣子，骷髏先生遞給李言一包紙巾。李言對於這種氣味實在沒有什麽接受能力，剛才鋪面而來的氣味直接讓李言的早飯全都吐出來了。在一旁的骷髏先生似乎面具下面有什麽凈化器，並沒有受到氣味強烈的沖擊。還能繼續充當老爺爺的角色，悠閑的給李言講設定。

“我們能不能等一下空氣流通再進這個屋子啊？”李言擦擦嘴角，有些心有餘悸的看向公寓裏面。只是開門他已經接受不能了，如果現在進去的話那麽今天會不會暈死在裏面都是一個問題？

骷髏先生聽不出起伏的電子音說道：

“這是你的任務，由你自由發揮來決定。只是別忘了，這個任務還是有一個時間上的限制，那就是今天天黑之前。天黑下來的時候我會根據你在任務中的表現進行評分，這個評分的標準是你在我設計的三個關卡之中取得了多少的信息。所以說，時間上你自己把握一下。”

既然有的選擇，李言決定還是一會再進去吧。現在強行進去，能不能繼續這個獎金誘人的偵探游戲還不一定呢。而且也應該收拾一下自己還沒消化的早飯。

公寓的一樓是有一些清潔機器人出租的。這些機器人雖然型號和成色雖然都老舊了些，但是清潔能力還是很強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機器人身上的震動多了一點。機器一啟動，強烈的震動就會讓機器人渾身上下叮當叮當的亂響，仿佛隨時都能震成一堆破損的零件。

吵鬧擾民能力非常的強力。不知道一會用上這些機器的時候，是不是會被鄰居人家從床上跳起來罵。

李言租完了機器人，旁邊就是飲料自動販賣機。

喝一杯甜甜的飲料相信一定能把剛才的惡心感全部消除掉的。李言順手點了兩杯飲料。

不過忘了問骷髏先生喜歡喝什麽了。不管了，給他買一杯自己喜歡喝的就好了。這樣他不喝的情況下自己就有兩杯甜甜的飲料了。

想想都是那麽的美好。

捧著兩杯甜甜飲料的李言正準備上樓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到了一樓角落裏的金屬物體。

那是公寓的信箱。

在物業不鬧妖的情況下，這個信箱應該對應著這棟樓裏的住戶吧。那個房間的信箱也應該在這裏了。

這就牽扯一個問題。

到現在李言也不知道這個實習到底是個什麽概念。如果是骷髏先生精心設計的游戲的話，李言覺得自己的獎金已經飛遠了。因為自己實在和那個家夥對不上電波。如果不是，那麽這個實習到底是什麽呢？

信箱的電子鎖是和房門差不多的。李言這回熟練了，也沒有任何人的目光增加他的罪惡感。他只用了五分鐘就打開了這個鎖。

開啟的信箱裏面有一大堆紙質文件。這讓李言楞了一下，這些信如果不是骷髏先生放進去的話。那房間的主人很大概率就是反科技主義者了，或者有收藏癖那種人。

要知道，這個年代要各種公司給你寄賬單可是要額外收費的。而且電子版的賬單好看又好用，數碼證書還能保證真偽。但是紙質文件就完全沒有這些功能，產生了糾紛也不能當做證據，只能作為一個參考。

這些紙質文件的來源很雜，水電公司，公寓出租公司，網絡公司等各種各樣的來源。一大堆紙質文件讓李言整理了好一會。現在，李言能確定這應該不是什麽游戲。如果骷髏先生能為了他的偵探游戲搞了這麽多文件來偽造一個人的存在，那要花的心思和人力物力都太過分了。

抱著這些文件和飲料，李言回到了6樓13號。

“嗯，能夠想起搜查樓下的信箱，很不錯。但是你發覺自己犯下什麽錯誤了嗎？根據我定的實習規則，我打算扣你實習分3分和1000信用點。”骷髏先生的電子音旁人聽來，總有一種故能玄虛的意味。

但是既然都要扣錢了，還要李言去猜他那裏犯了錯。這在李言看來，就是骷髏先生展現權威的手段。再配上他那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和他交流像是總像是隔著一堵墻一樣。讓李言有些討厭。

至於他的問題，想想李言都做什麽，還有骷髏先生的游戲規則。很容易就能猜到是那扇門的原因，臨走的時候李言特意將門敞開流通一下新鮮的空氣，為了一會進入房間調查。

但是錢扣都扣了，李言為什麽要配合骷髏先生的游戲呢？

轉念一想，破壞一個中二病的幻想。一般來說，都是以對方的惱羞成怒作為結尾。為了接下來的獎金，李言配合一下對方也不是不能接受：“你指的是我沒有關門就下樓的事情吧。如果有人沖進去破壞現場的話，可能會讓我無功而返。但，剛才有人經過這裏了嗎？”

李言並不打算完全陷入對方的節奏，他要在側面告訴對方不要總是和他玩這種游戲。

“並沒有。”

骷髏先生如實的回答道，聲音完全讓人聽不出任何語氣，讓人無法預期他的態度。

和他的對話總能讓人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神情，語氣，姿態，兩人對話之間完全就是不平等的信息交流。

李言自認是個簡單的人。在他簡單的人生信條之中，他不舒服，他就要惡心惡心對方讓對方也不舒服。及使不能讓自己變得開心，發洩一下心中的惡意，他就是又是一個心靈純凈，內心美好的人了。

動機純潔如此，李言說到：

“其實有人沒人都能說明問題。沒人過去就是我的運氣好，我這個人一向都有這種好運氣。換另一種情況來說，即使我的運氣非常的差。在這個白天大家都在睡覺的大樓裏。就是有這麽一個人，他是屋主的好朋友，或者好奇到不怕被人打出來！還能頂著房間之中散發的惡臭，就是要進去看看。並且看到屋主不在家，第一反應就是大肆的破壞一番或者偷點東西再走！那任務失敗也就失敗嘍！”

骷髏先生思考了一下，似乎並沒有感受到李言言語中若有如無的惡意。居然認同了李言的狡辯：

“恩，你說的有道理。你的理由說服了我，你為你贏回了這1000信用點。”

事情沒有按照自己所想去發展，李言驚異於骷髏先生的態度。但瘋狂給自己內心加戲猜測對方行為，接下來又要糾結一陣，顯然不符合他的人設。

想明白這點的他不再糾結。給剛租的機器人下達一個清除指令，機器人抽風一顫動起來，清理起地上李言吐出汙漬。

擾民什麽的，李言又不住在這裏。沒必要局限與鄰裏關系，只要鄰居沒出來砍人就行。

屋內的空氣也流通的差不多了，大概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機器人清理幹凈會自己回去的嗎，屋內即使再臟亂差也不能用機器人清理，因為房間裏面全都是線索……

好吧，進了屋子的李言立刻不這麽想了。這屋子簡直就是垃圾堆，趕緊黑入房間的控制系統打開所有窗戶。自己則是在廚房裏面找到一副沒有用過的橡膠手套，清理起屋子內的各種垃圾並尋找起各種線索。這個屋子清理工具買的倒是挺全面，但是看新舊程度就知道買了使用的次數應該很少。從這一屋子垃圾來看，李言大致能的得到這個人的一些信息。

屋主應該是一個男人，獨居，沒有女朋友。精力旺盛到整個屋子裏面到處都是他發洩過後的衛生紙。

自己不做飯，外賣都堆在電腦桌和其附近。吃的東西分成了兩個極端，一面是各種垃圾食品。另一種就是各種淡出鳥的減肥增肌餐。

經濟還好，屋子裏面有他一些燒錢的愛好，耳機，功放。還有訂閱的紙質雜志和書本，這些雜志的待遇可比信箱裏面的文件好多了，也是屋子內唯一整齊擺放的東西。

書本是一些瑪麗蘇小說，李言最不喜歡的文學作品類型，隨手丟一邊去。

雜志上面的內容只有兩種，女人和明星。這種雜志訂閱的價格李言查了一下，一個月至少要1300瑤光信用點，那可是500多杯甜甜的飲料啊！

李言初來瑤光，這裏一切的價格尺度都被李言轉化成為甜甜的飲料，這個在他心中標志性的物品。想想那些堆成小山的飲料，李言不自主的想要遨游其中了。

調查還是要繼續的，這1300瑤光信用點所包含的內容不光是雜志，這其中也包含一個組織的會費。這個組織是一個自稱成功男人聚集地的組織，並自我標榜為成功男人品味的標桿。

1300的會員費只是其中最低級的會員，最高的會員費能達到10W瑤光信用點每月。而根據會員等級的不同，在組織內部的權利和名望也是千差萬別。高等級會員在每月的雜志上都有自己的版面，而且組織也會定期的邀請一些明星來和這些高級會員產生千絲萬縷的聯系。雜志上也著重標註會員和那些明星產生了什麽樣的新聞。

這個組織的另一個主要業務就是充當會員之間的聚會平臺。每次組織活動都要單獨交錢，每次活動最少也要2000瑤光信用點。有的時候這個組織也會邀請一些明星到聚會的現場。

這個屋主人每月至少要去一次這種聚會，每一次聚會的賬單都被他夾在當月的雜志第一頁了。

奢侈的生活啊，但是屋主人的行為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這人這麽有錢完全可以住到更好的地方啊，完全沒必要居住在這個街區。

而且屋主人在每期的雜志上都會重點標註穿著打扮和化妝的欄目，他這麽努力提升自己的品味和形象，那也不至於一個女朋友都找不到。就算拋開一些其他因素不想找女朋友，但是失足婦女什麽的，他也珍藏了不少了帶電話的小卡片啊！完全不至於滿屋子的衛生紙吧。

奇怪的地方還有不少，這麽在意自己形象的一個人。房間裏面居然沒有任何的自拍，全身鏡等能讓他更好觀察自己的東西。

但房間中一些裝修中卻顯示出截然不同，高反光的板材基本用到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當鏡子用有些模糊，但是看到自己的身影這些裝修確實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屋主人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形象的話，那麽這些裝修他也完全有財力替換掉啊。

拋開這些點，這麽大的房間，李言也沒能找到任何能說明他工作和院校的信息。也沒能找到像是屋主之外人的痕跡，像是證明他的朋友或者同學存在的一些物品。如果不是屋主刻意的隱藏，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屋主人能找到的社交元素似乎之有那個組織和每次聚會的賬單了，似乎這些就填滿了屋主人的社交生活。這對於一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來說顯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且還是這樣一個表現出來對於自己的形象有著嚴格要求的人。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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