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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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你不救他？”
宓昭背後突然響起一道中年男聲。
她沒有回頭, 似乎並不為現在的情況感到驚訝或者害怕。
“我為什麽要救他？”
宓昭反問一句：“你難道不希望他死？”
話音落下，她終於轉過身對上一張普通又蒼老的臉，放進人群中就會被淹沒的那種。
程啟耀, 化名為明易的他頓了一下, 好像也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我希望霍知宴死嗎？
這個孩子身上留著害他家破人亡的男人的血, 而且他也遺傳了那份冷血殘酷, 只是明面上願意多裝一裝罷了。
但他也是怡萱最後的血脈了。
其實仔細看的話，霍知宴的容貌裏, 還是能看出兩三分怡萱的影子。
我如果殺了這個孩子, 怡萱會怪我嗎？
程啟耀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握成拳, 看到霍知宴已經失去意識，就知道時間容不得他糾結。
他本來想把選擇權交給宓昭。
這個和怡萱的經歷有幾分相似，卻比她更幸運又更瘋狂的女孩。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選擇, 是不是也就相當於怡萱做出了選擇？
程啟耀特意挑了這個時候, 就是知道因為白天的事, 霍園所有的傭人都被下了禁足令, 想出門必須要提前申請, 如果有不願意的可以當場就走。
接二連三的背叛顯然戳到了霍管家敏感的神經, 現在看誰都像是叛徒。
在沒有徹底“大清理”一遍前, 他寧願先暫停這些人的工作，只留下一些真正的心腹，維持霍園的基本運轉。
所以大半夜來這裏的人基本可以說為零，至於監控什麽的，也被程啟耀早早搞定。
他在霍園十幾年, 可不是白待的。
程啟耀本就是高材生，哪怕以前是主攻金融方面的, 但聰明的人不管幹什麽，只要肯下苦功夫，真的能達到常人不可及的高度。
有著仇恨支撐的程啟耀更是如此。
他不僅搞定了監控，連今天晚上從哪個方向會刮來風，桃子毛放哪會被吹到霍知宴身上都計算的明明白白。
而且計劃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順利進行了。
只是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宓昭的反應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又似乎是正常反應。
程啟耀連自己都做不了決定，又怎麽能指責宓昭不按預想行事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該不該死……怡萱，你告訴我答案好不好？”
宓昭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都到這一步了還在糾結，你父母在天之靈都要後悔自己生個棒槌了！
她對程啟耀的內心沒有興趣，之所以過來自然還是為了等劇情力量。
如果它這次出手了，那十有八/九就能徹底廢了。
因為這段同樣是原著裏的內容，一旦想要插手改變，付出的代價肯定不低。
宓昭之前之所以一直沒刺激程啟耀，讓他安安穩穩待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在幾次的交鋒中，她已經發現那股力量的限制。
首先就是對書中出現的人物，戲份越重，操控起來越耗費力量。
所以第一次它可以讓宓昭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讓霍知宴“獸/性大發”，但等到第二次跳懸崖時，就沒辦法做到這一步了，只能操控一些小動物或者風來給宓昭使絆子。
那時候，劇情已經偏離了一半，它的力量自然也所剩無幾。
其實宓昭並不是一直在等原著內容的節點，只會見招拆招來著，她也做過其他努力，比如告訴周易瑤，霍知宴是個受虐癖，敗壞他的形象。
這種可能對一些人來說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信的人不多，即使信了也不影響大事。
但宓昭不這麽覺得，從古至今毀在小事上的人還少嗎？
霍知宴強大時，自然不會有人覺得這是什麽毛病，但當他慢慢變弱時，哪怕只是上廁所不沖水都能成為攻擊他的借口。
霍知宴的情況和原著偏離的越大，那股力量自然也就越弱。
而到了現在，幾大高/潮劇情點全被宓昭破壞，按照書裏的進程，基本99%的內容都過了，它又能掀起什麽風浪呢？
靠給商煜君使絆子威脅宓昭？
這種手段稚嫩極了，只要宓昭是個明白人，都不會受這種威脅。
宓昭真的很好奇，懂了一點人性的它，面對這次的局，會怎麽選擇呢？
犧牲自己，救霍知宴？
還是看霍知宴去死，自己也隨之去死？
反正不管怎麽選，這股力量是必死無疑的，就看要不要搭上霍知宴這條命了。
對此，宓昭完全不會覺得可惜。
以霍知宴犯的那些罪，一個無期是跑不了的。
他可一點都不無辜。
一個囚/禁女孩、強取豪奪、暗地處理叛徒的人，手上能有多幹凈？哪怕不是親自動手也一樣。
洗白聽著好聽，實際上要讓一個混黑的組織變白，過程勢必時血腥的。
成員又不是木偶，霍知宴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哪怕這些人都是罪該萬死的人渣，也不是霍知宴能私下處理的理由。
“救……媽……”
霍知宴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但人還在輕微抽搐，嘴中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含義的話，卻把陷入迷障的程啟耀驚醒了。
“怡萱、怡萱，你別怪我，我救，我現在就救……”
程啟耀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可他還記得剛剛霍知宴說的口袋裏有藥的話，連摔帶爬的就想沖過去拿藥給人吃下。
雖然不會馬上好，但至少能稍稍救下命，堅持到霍園的醫療室肯定沒問題。
然而宓昭出手了。
她一腳踹開程啟耀，攔在了霍知宴面前。
“你！你幹什麽！”
程啟耀不敢置信地看著宓昭，似乎在說，你自己不救就算了，竟然還攔著我救？
宓昭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空氣的位置：“你死，我救他。”
“不然，你們就一起去死好了。”
這句話明顯不是對程啟耀說的，不過他現在腦子混亂中，沒察覺到這一點，還在抱頭嘟囔：“一起死？不行，他是怡萱的孩子，他不能死！”
“我死，我是個廢物，我可以死！”
說著，程啟耀還真的起身想撞向一旁被燒焦但依舊佇立的怡萱堂柱子。
他恐怕早就想死了，只是多年的執念讓他活了下來，卻也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稍稍受點刺激，就一副神經錯亂的模樣。
宓昭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拉了程啟耀一把，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噴霧，就是之前噴霍知宴那瓶。
國家出品，質量保證。
呲——
一個照面，程啟耀就暈了過去。
“你叫再多的人過來也沒用，來一個我放倒一個，除非你死！”
宓昭繼續對著空氣講話，還威脅似的晃了晃手中的噴霧瓶，她不需要打倒所有人，只要拖時間就行。
以霍知宴的情況，他又能拖多久呢？
宓昭感受到了一股壓力，讓她的呼吸稍稍有點急促，是那份力量生氣了？
她嗤笑一聲：“有本事就殺了我！”
“只要我不死，死的就一定是你！”
“這種畸形的劇情，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這個世界也不需要你！”
“趕緊給我去死！！！”
最後一句話音落，本該昏迷的程啟耀卻突然坐了起來，只是他的雙目卻還是緊閉著，看著十分怪異。
“我、死，世、界、崩、潰。”
原本程啟耀的聲音並不難聽，可現在被附身後，頓時變得機械又毫無感情，搭配陰冷的夜晚背景，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更讓人在意的，反而是它口中的話。
世界崩潰？
是它死前騙人的話還是真的？
宓昭也看過類似的小說，的確有這種說法，畢竟是小說構成的世界，肯定有什麽基石，就像劇情。
但是！
“那就一起死吧。”
宓昭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是在說等下我們去吃個夜宵，而不是在討論幾十億條命的事。
那股力量似乎也被噎了一下，宓昭見狀繼續道：“怎麽，還想犧牲我一人，去拯救這個世界？”
“那真不好意思了，我可沒這種覺悟，如果要我一個人死，那我寧願拖著這個有病的世界一起死！”
宓昭其實隱隱有預感，自己之所以會來這個世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同名同姓。
那能把女主的靈魂換掉的原因會是什麽呢？
自然是，這個世界也不想照著劇情發展下去了唄。
所以宓昭不信它的話。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真的，她也只會像剛剛自己說的那樣，要麽一起死，要麽那股力量死。
別想讓她良心發現，我沒有良心！
似乎感受到了宓昭的決心是真的，那股力量也終於怒了。
“那、就、一、起、死。”
話音剛落，宓昭只覺得心口一涼，人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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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救他？”
宓昭背後突然響起一道中年男聲。
她沒有回頭, 似乎並不為現在的情況感到驚訝或者害怕。
“我為什麽要救他？”
宓昭反問一句：“你難道不希望他死？”
話音落下，她終於轉過身對上一張普通又蒼老的臉，放進人群中就會被淹沒的那種。
程啟耀, 化名為明易的他頓了一下, 好像也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我希望霍知宴死嗎？
這個孩子身上留著害他家破人亡的男人的血, 而且他也遺傳了那份冷血殘酷, 只是明面上願意多裝一裝罷了。
但他也是怡萱最後的血脈了。
其實仔細看的話，霍知宴的容貌裏, 還是能看出兩三分怡萱的影子。
我如果殺了這個孩子, 怡萱會怪我嗎？
程啟耀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握成拳, 看到霍知宴已經失去意識，就知道時間容不得他糾結。
他本來想把選擇權交給宓昭。
這個和怡萱的經歷有幾分相似，卻比她更幸運又更瘋狂的女孩。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選擇, 是不是也就相當於怡萱做出了選擇？
程啟耀特意挑了這個時候, 就是知道因為白天的事, 霍園所有的傭人都被下了禁足令, 想出門必須要提前申請, 如果有不願意的可以當場就走。
接二連三的背叛顯然戳到了霍管家敏感的神經, 現在看誰都像是叛徒。
在沒有徹底“大清理”一遍前, 他寧願先暫停這些人的工作，只留下一些真正的心腹，維持霍園的基本運轉。
所以大半夜來這裏的人基本可以說為零，至於監控什麽的，也被程啟耀早早搞定。
他在霍園十幾年, 可不是白待的。
程啟耀本就是高材生，哪怕以前是主攻金融方面的, 但聰明的人不管幹什麽，只要肯下苦功夫，真的能達到常人不可及的高度。
有著仇恨支撐的程啟耀更是如此。
他不僅搞定了監控，連今天晚上從哪個方向會刮來風，桃子毛放哪會被吹到霍知宴身上都計算的明明白白。
而且計劃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順利進行了。
只是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宓昭的反應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又似乎是正常反應。
程啟耀連自己都做不了決定，又怎麽能指責宓昭不按預想行事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該不該死……怡萱，你告訴我答案好不好？”
宓昭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都到這一步了還在糾結，你父母在天之靈都要後悔自己生個棒槌了！
她對程啟耀的內心沒有興趣，之所以過來自然還是為了等劇情力量。
如果它這次出手了，那十有八/九就能徹底廢了。
因為這段同樣是原著裏的內容，一旦想要插手改變，付出的代價肯定不低。
宓昭之前之所以一直沒刺激程啟耀，讓他安安穩穩待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在幾次的交鋒中，她已經發現那股力量的限制。
首先就是對書中出現的人物，戲份越重，操控起來越耗費力量。
所以第一次它可以讓宓昭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讓霍知宴“獸/性大發”，但等到第二次跳懸崖時，就沒辦法做到這一步了，只能操控一些小動物或者風來給宓昭使絆子。
那時候，劇情已經偏離了一半，它的力量自然也所剩無幾。
其實宓昭並不是一直在等原著內容的節點，只會見招拆招來著，她也做過其他努力，比如告訴周易瑤，霍知宴是個受虐癖，敗壞他的形象。
這種可能對一些人來說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信的人不多，即使信了也不影響大事。
但宓昭不這麽覺得，從古至今毀在小事上的人還少嗎？
霍知宴強大時，自然不會有人覺得這是什麽毛病，但當他慢慢變弱時，哪怕只是上廁所不沖水都能成為攻擊他的借口。
霍知宴的情況和原著偏離的越大，那股力量自然也就越弱。
而到了現在，幾大高/潮劇情點全被宓昭破壞，按照書裏的進程，基本99%的內容都過了，它又能掀起什麽風浪呢？
靠給商煜君使絆子威脅宓昭？
這種手段稚嫩極了，只要宓昭是個明白人，都不會受這種威脅。
宓昭真的很好奇，懂了一點人性的它，面對這次的局，會怎麽選擇呢？
犧牲自己，救霍知宴？
還是看霍知宴去死，自己也隨之去死？
反正不管怎麽選，這股力量是必死無疑的，就看要不要搭上霍知宴這條命了。
對此，宓昭完全不會覺得可惜。
以霍知宴犯的那些罪，一個無期是跑不了的。
他可一點都不無辜。
一個囚/禁女孩、強取豪奪、暗地處理叛徒的人，手上能有多幹凈？哪怕不是親自動手也一樣。
洗白聽著好聽，實際上要讓一個混黑的組織變白，過程勢必時血腥的。
成員又不是木偶，霍知宴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哪怕這些人都是罪該萬死的人渣，也不是霍知宴能私下處理的理由。
“救……媽……”
霍知宴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但人還在輕微抽搐，嘴中說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含義的話，卻把陷入迷障的程啟耀驚醒了。
“怡萱、怡萱，你別怪我，我救，我現在就救……”
程啟耀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可他還記得剛剛霍知宴說的口袋裏有藥的話，連摔帶爬的就想沖過去拿藥給人吃下。
雖然不會馬上好，但至少能稍稍救下命，堅持到霍園的醫療室肯定沒問題。
然而宓昭出手了。
她一腳踹開程啟耀，攔在了霍知宴面前。
“你！你幹什麽！”
程啟耀不敢置信地看著宓昭，似乎在說，你自己不救就算了，竟然還攔著我救？
宓昭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空氣的位置：“你死，我救他。”
“不然，你們就一起去死好了。”
這句話明顯不是對程啟耀說的，不過他現在腦子混亂中，沒察覺到這一點，還在抱頭嘟囔：“一起死？不行，他是怡萱的孩子，他不能死！”
“我死，我是個廢物，我可以死！”
說著，程啟耀還真的起身想撞向一旁被燒焦但依舊佇立的怡萱堂柱子。
他恐怕早就想死了，只是多年的執念讓他活了下來，卻也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稍稍受點刺激，就一副神經錯亂的模樣。
宓昭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拉了程啟耀一把，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噴霧，就是之前噴霍知宴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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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照面，程啟耀就暈了過去。
“你叫再多的人過來也沒用，來一個我放倒一個，除非你死！”
宓昭繼續對著空氣講話，還威脅似的晃了晃手中的噴霧瓶，她不需要打倒所有人，只要拖時間就行。
以霍知宴的情況，他又能拖多久呢？
宓昭感受到了一股壓力，讓她的呼吸稍稍有點急促，是那份力量生氣了？
她嗤笑一聲：“有本事就殺了我！”
“只要我不死，死的就一定是你！”
“這種畸形的劇情，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這個世界也不需要你！”
“趕緊給我去死！！！”
最後一句話音落，本該昏迷的程啟耀卻突然坐了起來，只是他的雙目卻還是緊閉著，看著十分怪異。
“我、死，世、界、崩、潰。”
原本程啟耀的聲音並不難聽，可現在被附身後，頓時變得機械又毫無感情，搭配陰冷的夜晚背景，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更讓人在意的，反而是它口中的話。
世界崩潰？
是它死前騙人的話還是真的？
宓昭也看過類似的小說，的確有這種說法，畢竟是小說構成的世界，肯定有什麽基石，就像劇情。
但是！
“那就一起死吧。”
宓昭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是在說等下我們去吃個夜宵，而不是在討論幾十億條命的事。
那股力量似乎也被噎了一下，宓昭見狀繼續道：“怎麽，還想犧牲我一人，去拯救這個世界？”
“那真不好意思了，我可沒這種覺悟，如果要我一個人死，那我寧願拖著這個有病的世界一起死！”
宓昭其實隱隱有預感，自己之所以會來這個世界，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同名同姓。
那能把女主的靈魂換掉的原因會是什麽呢？
自然是，這個世界也不想照著劇情發展下去了唄。
所以宓昭不信它的話。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真的，她也只會像剛剛自己說的那樣，要麽一起死，要麽那股力量死。
別想讓她良心發現，我沒有良心！
似乎感受到了宓昭的決心是真的，那股力量也終於怒了。
“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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