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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儒知和王雋握手打招呼, 季煙還雲裏霧裏的。

北城這麽大,雪地場所更是數不勝數,沈儒知怎麽就剛剛好也在這裏。

沈儒知見季煙還蒙著, 心裏有了數, 問道:“王先生之前在哪裏高就?”

王雋正要回答, 聽到這話的季煙瞬間回神, 走到兩人面前,看著沈儒知說:“你怎麽在這邊?”

沈儒知好笑地問:“你又因為什麽在這邊, 你是什麽原因我就什麽原因。”

她:“……”

她十分不明白,怎麽一個兩個說話都喜歡用這種讓人無言以對的方式。

王雋是這樣,弟弟沈儒知也是。

她嘆了聲氣,很無奈地說:“我過來看雪, 晚上回去,既然遇到了, 中午一起吃個飯?”

沈儒知看看她,再看看一旁的王雋,忽略前者的邀請,徑直問他:“你滑雪很厲害?”

王雋說:“業餘水平。”

“比一場如何?”

王雋沒說話, 似乎在思忖。

見狀,季煙搖頭說:“不行,你們都是業餘水平,萬一傷到了怎麽辦,傷筋動骨一百天,工作和生活都不要了?”

她看向沈儒知,正要說他兩句, 一旁的王雋拉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 看向沈儒知,說:“比賽談不上,就當是一次交流。”

兩人手上都有單板,索性就用單板“交流”。

雪地就有專門供人比賽的場地,同雪地的負責人說過之後,幾個人來到另外一塊雪地。

此次沈儒知是和研究所的人出來滑雪的,意在聯誼,也為了聯絡感情。

當他們結束活動,要下山返回市區的時候,沈儒知一個不經意就看到了幾步遠外的季煙,以及和季煙有說有笑的男人。

男人皮相不錯,身邊有同事見他看著一對男女,笑著說:“羨慕吧,郎才女貌,剛才我還看到兩人親熱t,嘖,弄得我也想找一個了,談戀愛多好,怎麽這種好事就輪不到我。”

沈儒知說:“談戀愛?”

同事啊了聲:“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這種關系,明眼人一看就是情侶。”

同事正笑呵呵說著,沈儒知聽完後,擡腳上前,喊了一聲姐。

姐?

同事的手頓在半空中:“……”

上回季煙突然跑來北城說是要見一個男人,現在不用多想,眼前這個男人和那晚是同一個。

同樣亦是曾經傷害過季煙的人。

沈儒知腦海裏回響著國慶節回去時,母親再三跟他說,過年姐姐要帶男朋友回來,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能落後,讓他也抓緊帶個女朋友回來。

他想不明白,按照他對季煙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再去接受一個讓自己傷心的人。

可現在他們竟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沈儒知一邊想,一邊檢查單板。

季煙站到他面前,蹲下,說:“你……可以嗎?”

他擡頭,看著她:“是怕他勝之不武,還是擔心我做了一回別人的手下敗將?”

她抿抿唇,誠實地說:“都有,你們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愛的人,何必爭個輸贏,在我心裏你們都是贏家,可現在你們卻要站到對立面,又是這麽一個危險的處境,要是誰受傷了我都很難過。”

她眼裏滿是擔心。

沈儒知想了下,說:“不想我和他比?”

她點點頭:“下山去吃飯吧,我好久沒看到你了,我們聊聊天也比在這受凍好。”

他冷冷一笑:“你好久沒看到我了?我看你來北城,也沒想著來見我。”

“……”

就不能給她一個面子嗎?

看他油水不進,游說無異於白費口舌,季煙起身,說:“那你悠著點,別傷到自己。”

“你確定是在關心我,而不是怕我傷到他?”

“……”

季煙幾乎咬牙切齒:“沈儒知,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話罷,她朝王雋走去,拉著他的手,說:“我弟弟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我們下山吧,山上挺冷的。我肚子也餓了。”

王雋笑著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季煙的弟弟冷冷地掃過他,他想,大概是在弟弟那裏踢到鐵板,無功而返,前來勸說他了。

王雋說:“你弟弟對我印象不好,這不是什麽好事,今天正好遇到,交流一下未嘗不可。”

季煙看著他,真是有苦說不出。

沈儒知的脾性她再清楚不過。

知道王雋就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他恐怕又要發揮他的“鐵頭功”了。

王雋見她憂心忡忡,說:“不要擔心,我會把握好分寸。”

“我……”

剛說出一個字,那邊沈儒知喊人了。

王雋笑著摸了下她的臉頰,朝沈儒知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季煙很想說,她不怕他沒有分寸,她就怕沈儒知“發瘋”,不按套路出牌。

後面沈儒知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們比賽的是單板路障項目,能順利通過路障就算過關,可隨著路段越來越遠,坡度相對起伏大,沈儒知開始玩起了花樣,好幾次,他就那麽翻跟鬥過去,季煙嚇得心顫。

她只在專業人士和專業的運動員看到過類似的動作,要是一個操作不當,沈儒知這麽摔下去,不弄個骨折都說不過去。

她再看王雋,相當地配合沈儒知。

後半程她是不敢再看了。

身旁是沈儒知的同事,或驚呼,或雀躍,此起彼伏,她認真聽著,從其中判斷他們的進度情況。

好在有驚無險,就在季煙松了口氣時,有人喊了聲:“摔了,摔了。”

季煙朝遠處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除了路障,再無其他,忙問:“誰摔了。”

那人猶豫了聲,也不確定:“好像是藍色?”

王雋穿的是藍色的外套,沈儒知是青色的。

她瞬間臉色蒼白,問:“看清楚了嗎?”

那人有些模棱兩可:“好像不是藍色,是青色。”

季煙心都揪在一起了。

她跑下坡,後面是沈儒知的同事在喊,她都顧不上了,一個是弟弟,一個是愛人,兩個都是她最在意的,任何一個出事她都要瘋掉。

剛才應該阻止的,如果她足夠堅決,態度再堅定一點,他們不會置她於不顧。

季煙萬分懊悔,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雪地的路並不好走,格外地滑,加上她心急,一邊走一邊摔,就在她跨過兩個路障時,不遠處,一青一藍的兩個人影,各自抱著個單板朝她走過來。

她瞇起眼,仔細辨認了下,是王雋和沈儒知。

能走,就意味著沒什麽大礙。

她逐漸放下心,走到兩人面前,還是不免著急問:“你們摔了?有沒有事?”

王雋和沈儒知對視,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她,說:“沒摔。”

她不信,盯著沈儒知:“你從來不說謊的,真的沒摔?”

沈儒知笑著說:“摔了的話,現在我還能站在你面前?”

她瞪了他一眼,看向王雋:“你呢?”

王雋把單板扔在地上,伸出雙手朝她示意:“真的關心我,就過來抱抱我。我現在需要這個。”

“……”

怎麽兩個都不正經了?

季煙無奈:“你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怎麽還那麽少年心性。”

沈儒知聳聳肩,越過她,往前走,同時留下一句:“你們有話慢慢說,我先走一步。”

等沈儒知走遠了,季煙回過身,抓著王雋的手,這拍拍那拍拍,拍一下就問:“真沒事?”

王雋搖頭笑著:“季煙,你擔心過度了。”

“我沒有,”她繞到他的身後,摁了摁他的背部,說,“剛才有人看到你們摔了。”

“看錯了。”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季煙還是有點擔心,匆忙掃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捏了下他的大腿。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犟。”

他握住她的手,握在手裏,說:“剛才你弟弟跟我說了一件事。”

季煙還在檢查他的身體,正摁到小腿處,聽到這話,不以為意地說:“他跟你說什麽了?”

“你父母對我印象不太好。”

季煙檢查了一遍,她每摁一處,就看下他的表情,從頭到尾摁下來,他表情再正常不過。

或許真是她慌張過度了,才疑神疑鬼的。

她默了下:“他說的你不要聽。”

走出兩步,她才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停住腳步,看著王雋,問:“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親近了?”

“親近不好?”

他說話能不能改改踢皮球的毛病。

季煙說:“不是,就是我很好奇他怎麽跟你說了,你們剛才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可見人的交易?”

“能有什麽交易,”王雋無不輕松,“就算有,那也是姐夫討好小舅子。”

一聽這話,季煙拍了他一下:“什麽姐夫小舅子,不要臉。”

這下來得猝不及防,王雋嘶了一聲,季煙聽到了,神色一下子緊張:“是不是打到哪了?”

王雋搖搖頭:“沒什麽,剛才腳踩到東西了,不是因為你。”

她低頭看雪地,再看他,放開他的手,多了幾分認真:“我沒那麽好騙,你要是不老實說,我現在就走,這次你別想哄好我。”

王雋有些無奈,語氣低沈了些:“說了真話你不能生氣,不能緊張,可以?”

她心一下子懸起來,聲音都在顫抖著:“你剛才摔了是不是,傷到哪了?”

王雋把她攬進懷裏,說:“是摔了,但沒什麽大礙,就是碰了下。”

猜測得到證實,她急得都快掉眼淚了:“你……你……”

左右說不出一句話,只知道去扒拉他的上衣拉鏈。

王雋見她手抖得不成樣子,拉個拉鏈都費勁,知道她是真的慌了,忙將她擁進懷裏,說:“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剛才不小心碰了下,有些淤青,你不要急,滑雪難免磕磕碰碰,我小時候都習慣了。”

懷裏的人好一會沒聲。

他低下頭,去看她,再一次保證:“以前摔得比這個狠了,躺床上打了兩個月的石膏……”

話還沒說完,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唇。

手很軟,有點熱有點冰,他楞了下,親了下她的手心,說:“把手套戴上,溫度低,別凍著了。”

季煙不理他。他幫她帶上,說:“回去吧,你弟弟還等著我們過去,別讓他等久了。”

季煙被他帶著往前走。

層層寒氣朝他們湧來,她挨得王雋近了些,說:“我不習慣。王雋,我不習慣。”

王雋沒聽清她的意t思,問:“什麽?”

季煙停住腳,擡頭看著他:“王雋,我不習慣你受傷,以前的你我不管,因為那會我們素不相識,我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是怎麽樣的。可現在不行,我不能習慣,也不能接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傷。”

她說得鄭重其事,說得擲地有聲。

寒氣陣陣,風雪獵獵,王雋看著她,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最澄澈的認真,映著這雪白的大地,仿佛一抹絕色。

他解開手套,伸出手,摸住她的臉頰,說:“好,我向你保證,以後你不讓我做的事,我一定不做。”

她笑了,卻是有些委屈的:“剛才早幹嘛去了,還交流,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身子骨經得折騰嗎?我弟弟一股腦熱,你也跟著瞎摻和。”

王雋說:“放心,我對身體有自知之明,以後絕對夠你用。”

“……”

季煙拍開他的手:“站在雪白大地上,腦子還能摻顏色廢料,你真是活該。”

她再不管他,撇下他,一個人往前走。

他追上來:“飲食男女,人之常情。你再不想談它,它就是存在。”

她瞥了他一眼,說:“先把手套戴上,看把你能的。”

說著她抱過他懷裏的單板。

王雋看了看她,一邊帶上手套,一邊說:“真沒事,休息幾天,淤青就消了,待會在你弟弟面前別說什麽,你們好不容易見一面。”

季煙這時才問:“他有事嗎?”

王雋想了下:“他沒大礙。”

他帶好手套,拿走她懷裏的滑板,攬著她往前走。

快到起點的位置,看著等在那邊的沈儒知以及他的同事們,季煙問了句:“你摔倒,是你自己不小心的,還是我弟弟的緣故?”

王雋說:“我自己不小心的。別多想,你弟弟人很好。”

季煙不信,但也沒多說什麽。

和沈儒知他們匯合後,一行人去歸還用具裝備,趁著王雋不在,季煙抓著沈儒知的手:“你老實和我說,你們剛剛發生什麽事了?”

“如你所見,什麽也沒有發生。”

“那他怎麽摔了?”

沈儒知好好想了下,就在季煙以為他要自我認錯時,沈儒知卻說:“或許是他技不如人?或者,年紀大了,身體條件不如我?”

“……”

季煙說:“沈儒知,你能不能嚴肅點?”

沈儒知示意她看身後:“他回來了,你確定還要在這和我廢話?”

季煙轉過身,王雋正在幾步遠外看她。

許是看到她和弟弟在說話,他很自覺地站在一旁等著,沒上前打擾。

季煙想了下,朝沈儒知說:“中午一起吃個飯。”

說完她跑向王雋,說:“中午和我弟弟吃個飯吧?”

王雋看了眼沈儒知,說:“好,想吃什麽?我訂位。”

季煙想了下:“火鍋,天冷,吃點熱的東西暖暖身體。”

王雋拿著手機訂位,季煙去跟沈儒知說:“中午一起吃火鍋,你同事一起嗎?”

沈儒知說:“我問問他們。”

沈儒知的同事表示沒意見。

一行人分兩輛車開回市區。

沈儒知和他同事共四個人,走一輛車;季煙和王雋則是另外一輛,當時本來她想讓沈儒知坐他們這輛的,他的同事笑著說:“姐姐,小沈就不當電燈泡,我們帶走。”

一句玩笑話弄得季煙很是臉紅。

坐在車上時,她說:“被小孩子開玩笑,我這個老阿姨是緊張的。”

王雋看她:“老阿姨?那我是老叔叔?”

“……”

火鍋在市中心一家商場,正值飯點,又是周末,出來消費游玩的人很多,商場附近的停車位很不好找,王雋把餐位信息發給季煙,他去停車。

到了餐廳等了一會,王雋還是沒來,季煙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王雋回說換個地方停車,讓他們先上菜,不用等他。

季煙委婉地提了下,沈儒知的同事都說不用。

“沒事,姐姐,等一下姐夫吧。”

季煙:?

她看向沈儒知,沈儒知聳了聳肩。

她想,或許都是跟沈儒知一起叫的,這叫禮貌,有利於拉近彼此距離。

等了一會,同事一號小夏放下手機,笑著問:“姐姐,你和姐夫怎麽在一起的?”

那邊沈儒知在看手機,季煙收回目光,說:“接觸多了就在一起了。”

同事二號小謝問:“怎麽接觸的?”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在喝水緩解尷尬的季煙,一下子嗆了聲。

小夏忙遞上紙巾。

季煙說了聲謝謝。

心裏卻是虛的。

怎麽接觸的,還能怎麽接觸,自然是身體接觸,可這是能說的嗎?

她不好褻瀆這些純潔的人才。

小謝還在看她,旁邊和沈儒知坐在一起的男同事小白,樂呵笑著:“我看你們很親密,熱戀中吧?”

真是一個一個問題蹦著出來,季煙難以答覆,便問:“談戀愛都差不多的,你們懂的。”

話落,三顆腦袋齊齊搖頭,異口同聲:“我們不懂。”

跟宣誓似的。

季煙再次嗆了下。

她看向沈儒知求救,後者慢幽幽來了一句:“別看我,我也不懂。”

很好,一群連初戀都沒有的孩子,果然她是格格不入的。

正想著怎麽回答,王雋回來了。

他脫下大衣擱在椅子,坐下,看著桌子空空的,問季煙:“不是說先上菜,不用等我。”

還未等季煙接話,萌萌的小夏先一步說:“姐夫,我們剛才正在問你和姐姐的戀愛細節。”

王雋揚了下眉:“哦?問些什麽了?”

小謝搭話:“你們怎麽接觸上的。”

王雋笑笑地看了會季煙,後者瞪了他一眼,他看向小謝,說:“你姐姐怎麽回答的?”

小謝和小夏嘆氣:“姐姐沒說。”

王雋又看了眼季煙,給她倒了杯水,說:“她害羞,是我先追她的。”

小謝和小夏雙雙亮著眼睛,還想再問更多的細節,沈儒知說:“吃飯吧,你們不餓?”

他一說,大家還真的都有些餓了。

王雋叫來服務員幫忙上菜,然後又問:“要喝什麽?”

沈儒知的同事們說:“喝飲料吧,我們下午還要做實驗。”

王雋點了一些涼茶飲料。

一桌六個人,吃得倒也喜樂。

趁著夾菜的時候,季煙小聲和王雋說:“怎麽是你追的我?”

王雋用公筷給她夾了小白菜,聞言,笑著說了聲:“不是嗎?”

兩人近似低語,在旁人看來,無不親密。

等王雋去拿調料時,小夏八卦道:“姐姐,談戀愛感覺好吧?”

季煙說:“談到喜歡的人,對方也喜歡你,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說完,她看了看沈儒知,又看了看另外三位同事。

共兩男兩女,周末出來游玩,恐怕是帶著那麽點配對性質的。

這麽一想,她倒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儒知。

後者懶散地看她一眼,說:“偷覷我碗裏的肉?”

季煙沒好氣的把剛刷好的羊肉全倒給他。

他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又是埋頭吃肉去了。

季煙再看看埋頭吃東西的另外三位同事,不由哀愁,這四個能有一對談成的嗎?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離開餐廳。

結賬是王雋買的單,沈儒知的同事紛紛不好意思,直說要AA轉賬,季煙說:“姐姐姐夫你們都叫了,就當作姐姐姐夫請你們吃飯。再說轉賬就不夠義氣了。”

四個人下午還有實驗,趕著回研究所,季煙和王雋送他們到電梯。

送四個人下了電梯,季煙松了口氣:“也沒差幾歲,怎麽這麽會聊,不是說搞研究的性子都比較沈悶嗎?”

王雋說:“總有個別例外。”

季煙嗯了聲,剩的時間不多,她沒再想他們,問:“你下午有事嗎?”

他搖頭。

她看了下商場樓層的指示標,半晌做了個決定:“既然沒事,陪我逛會。”

王雋樂意之至。

兩人從服裝店逛起。

季煙看上了一套西裝,她讓王雋看:“怎麽樣?喜歡嗎?”

王雋反問:“你喜歡?”

“嗯,感覺你穿上一定特別好看。”

王雋說:“那我試試。”

正中季煙下懷,旁邊有工作人員候著,季煙說了王雋的尺碼,讓他們幫忙拿一套。

沒一會,工作人員拿新西服回來,季煙推著王雋進去試:“我在外邊等你,再挑挑看有沒有適合你的。”

等試衣間的門合上了,季煙找到剛才的工作人員,問:“有領帶和袖扣推薦嗎?”

工作人員笑著帶路,到了櫃臺,從玻璃櫃拿出兩個盒子。

季煙看了一遍,選了一條鐵灰色細紋領帶和一對黑白金屬性質的袖扣。

她回頭看了眼試衣間,王雋還沒出來t,她跟工作人員說:“這兩樣先幫我結賬,嗯,待會還請您幫忙保密。”

工作人員一聽就懂,說:“好的。”

結完賬,正把領帶和袖扣放進包包裏,那邊王雋打開了試衣間的門,季煙看過去,眼前一亮,走到他面前,說:“合適。買了吧。”

王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你喜歡,我買。”

季煙聽著不對:“什麽叫我喜歡你買?”

王雋叫來工作人員,遞出一張卡,說:“你喜歡我買單,這是你這個月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

一旁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職業素養讓她們沒笑出來,但是季煙知道,她們在強忍著笑。

她不好發作,任由他去了。

後來,又逛了幾家店,只要季煙看上的,王雋試穿覺得合適了,他都自行結賬買單。

季煙說:“沒意思,你就不能讓我體驗一回撒錢的快樂?”

王雋不以為然:“我現在在花你的錢,你不快樂嗎?”

“……”

季煙正想問,他銀行卡裏的錢怎麽變成她的錢了,還沒問出口,就被王雋攬著走近一家女士服裝店。

他說:“逛了那麽多男士服裝店,也該看看你的了。”

季煙說:“不用,我帶回去多麻煩,再說了,一南一北,氣候都不一樣,我回那邊再買。”

王雋想了下:“買些薄款的?”

“不,我不想多拿行李。”

“我給你快遞過去。”

“不用這麽麻煩。”

季煙四處看著,忽地,還真的讓她看中了一條絲巾。

顏色是棕色系,圖案偏覆古大方,她想了下,王雋的母親應該合適,她指著問他:“這條怎麽樣?”

“還不錯。”

季煙拿下這條,又挑了一會,看中了一條粉黛花型的披肩,這次她沒問王雋,徑直拿著絲巾和披肩到前臺買單。

王雋要遞卡,被她摁下:“這個我自己來。”

從店裏出來,王雋問:“有什麽意義?”

季煙淡淡說:“你再付錢,這商場是逛不下去了。”

王雋怔了下,然後失笑。

逛了大半,路過一家星巴克,兩人各點了杯咖啡,坐著休息。

季煙四處看著,像是在找什麽,王雋湊到她耳邊,“找什麽?”

她說:“不知道,就隨處看看。”

話音剛落,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還走得動嗎?待會跟我去個地方。”

二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一家保溫杯店。

工作人員迎上來,季煙說:“我們先看看,有需要再找你,謝謝。”

謝拒工作人員,她拉著王雋一排排看過去。

王雋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要買保溫杯,見她看著入迷,也就沒急著問。

看了半圈,季煙總算挑中了兩款,一個霧藍色,一個酒紅色。

她讓工作人員幫忙打包買單。

知道她會拒絕自己結賬,王雋沒趕著上前。

季煙誇他:“懂事多了。”

離開保溫店,王雋問:“五千塊就買兩個保溫杯,你要用來做什麽?”

季煙說:“先保密。”

該買的東西都買完了,季煙也逛累了,兩人打道回府。

正值下午三點過半,外面落著雪,是個午睡的好時節。

季煙把王雋拉上床睡覺,躺了沒一會,她挪動了下,趴在他的身上,說:“我看看你傷到哪了。”

王雋笑著:“不能免費看,能不能先收點利息?”

她實在擔心他傷到的地方,雖然他一直強調沒事,她忍了一個中午,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行吧。”她說,“不過不能收太多。”

話剛說完,一個天旋地轉,她被壓在他的下面。

她呆了:“你不會……”

他伸出手點住她的唇:“那種事,等接下來有足夠的時間了,我們再慢慢探討,今天,我們先來點前菜。”

前菜?

季煙正想問這是什麽詞。

王雋已經低下頭,同時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裏,慢慢地朝胸腔的位置摸去。

大意了。

上床前她就把最貼身的那件衣物脫了,他現在這麽一伸進來,幾乎毫無阻擋物。

“王雋你……”

“噓,別說話。”

身體溫度逐漸升高,她就像一只快被燙熟的嚇,各種滋味難熬又難耐。

她仰起臉,看著低頭埋在胸前的人,說:“這就是你說的前菜?”

他擡頭,身體上前,摟住她的脖頸,說:“不到最後一步,都是前菜。”

說話的時候,他手也不忘閑著。

季煙覺得有個地方像缺了一塊,急需什麽補上。

可王雋的步調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他在她身上點火,卻不負責滅火。

他甚至不希冀她求他。

季煙有點不明白他了。

她聲音有些顫著:“你……我就不該答應你,不行,我要看傷口,你停住,別再動了。”

他說:“我要讓你記得這份想要卻不能得到的感覺,季煙,下次再見面是明年一月的時候了,我們得留點東西和感覺來懷念。”

都什麽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論調。

季煙說:“你再來,我咬你了。”

他幽幽道:“原來你喜歡這個。”

“……”

他朝一處輕輕咬了一口。

那種瀕臨滅頂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季煙聲音止不住淩亂,還帶了那麽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

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

王雋瞧見了,拿開她的手,說:“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她臉沒骨氣地紅了:“我就不。”

他覆上來,在她耳旁吹著氣,說:“叫出來,好不好?”

她抿住唇,就是不出聲。

他也不急,變了法子磨著她。

這一場前菜的停歇,是在半小時後。

季煙像從水裏走過一遍,有個地方潮濕粘膩,想到剛才有股溫熱的鼻息覆在那上面,她就忍不住發抖發顫,心跳得極快,無處發解。

她側過臉,看著床鋪空了一個位置,而盥洗室傳來嘩嘩水聲,一聲高過一聲,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那種身體最自然的生理反應,那種迫切想要得到熨帖的缺失感,在王雋近乎絕妙的技巧下,她幾乎體會了個遍。

水聲還在淳淳細流,穿破玻璃門,格外清晰地朝她傳來。

不能過多細聽,不能過多分辨,再這麽下去,她又該想些不著調的事情了。

季煙把臉埋在枕頭上面,一手掩起枕頭一角,蓋住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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