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謝知禾說完之後，周圍一片寂靜。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嘛。”謝知禾苦笑道，“這個想法確實是有點太——”

“太刺激了！”江黎拍她肩膀道，“阿禾我簡直太欣賞你了，我支持你。建立一個和平、自由的領域，一個屬於我們的地界，女子可以不被輕視可以不被壓迫束縛。”

不似江黎這麽激動，慕娩看上去要冷靜些，“我其實也想過一些叛逆的事情，之前在京城時候，人人都稱讚我為才女，卻很少有真正欣賞我才華的人，我寫過很多首詩，可以流傳最廣的卻是那幾首婉約清新的閨中詩，但其實……”

“我也是位讀書人，作為一名讀書人，你知道我心中最向往的是哪句嗎？”慕娩說到這裏的時候站了起來，眼神滿是堅定，“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1

慕娩說完這句時長舒一口氣，似是平覆心中多年一直被打壓而無法訴諸於口的一腔熱血，“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坦然念出這句，阿禾，我支持你，在這條路上，你不會孤身一人。”

“對，還有我們！”江黎擼起袖子，“我可有的是力氣。要是我現在還在軍營，已經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城裏的軍隊交給我沒問題，我江黎好歹也是身經百戰，從沙場裏血戰出來的人。”

“小姐，我也支持你，我一直都支持你，雖然我沒有慕小姐那般的才華也沒有江小姐那般的膽略，但是你做什麽我都是會跟著你的。”纖雲一如既往地選擇相信。

從謝知禾在她脆弱迷茫的時候拉住她給了她一條生路之後，她這一生都會選擇永遠忠誠於謝知禾。

＂你們……＂謝知禾不知說些什麽好了，言語已經不能表達出內心的激動了。

＂其實我跟阿娩這一路上的叛逆混賬事也沒少做，阿娩說著出來游歷，其實也在傳播自己的思想主張，收集一些民間故事編書。＂江黎笑道，＂我們也從來都不是什麽安分呆在籠子裏的雀鳥。＂

她這麽一說，謝知禾又想起在賞荷宴那個下午，她們幾個姐妹在院裏談天說地，說起自己的喜歡和向往的事情。

現在看來，那些個無法訴諸的願望已經可以成為她們勇敢說出來的夢想了。

慕娩曾就說過，她不喜歡那些男人編寫出來的史書把女人寫的那麽片面，要麽禍國妖妃紅顏禍水，要麽就是紅顏薄命命比紙薄，她想寫出真正的有關於女性的史書。

＂原來，大家都一樣。＂謝知禾感慨道，＂大家還是曾經那個自己。＂

＂是啊，不過某個人差點就要妥協成為新嫁娘了，還好我拿回你的紅纓槍。＂說著，慕娩看著江黎，＂現在，你的時機來了，你的紅纓槍也該重見風沙了。＂

＂是啊，當時還得感謝你拉我一把，不然我現在可就是某個宅院裏的少奶奶了。＂江黎雙手抱胸道。

＂做我侯府的女婿不比做那什麽家的少奶奶好＂慕娩看著她，話語帶著暧昧的挑釁感。

此時，在一旁的謝知禾和纖雲：……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說正經的。＂江黎換成沈著冷靜的語氣。

她拿樹枝和石頭擺陣，頗有種女將風範。

＂我們要真是想占據汝南這塊地，變成自己的地盤，恐怕起義不是什麽好的方法，雖說歷史上，起義成功不在個例，但我們沒有那個群眾基礎，那些個魁梧大漢是不會為我們所用的，更何況我們還是女子，他們就更不可能聽從我們的命令。＂江黎分析道。

＂是的，所以我沒考慮去挑起那些苦力壯漢的怨氣，讓他們為我們所用。＂謝知禾也在理著自己的思緒，＂這個地方跟其他地方不同，這裏相較於其他地方還是太亂，小月國雖亡國但仍有些人不肯歸順盛國，我知道了！＂

謝知禾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是有手下的！

＂什麽＂江黎看向她。

＂小月國有群暗衛是忠於皇室那一脈，現在還殘留著部分人，如果加以利用會是很好的助力。＂謝知禾解釋道，＂他們當時認定我為聖女，聽從我的安排，如果給他們一個可以覆國的機會，他們是可以聽命的。＂

＂你的意思是，起義改成覆國＂江黎點了點頭，＂這個口號和目的確實要比起義可靠，而且如果真這樣的話，我想烏蘇國要和盛國交戰的話，未必會選擇這裏了。＂

＂如果確定為這個思路的話，我可能要去找我師父重新商議一下了。＂謝知禾道。

＂師父你什麽時候還認了個師父＂眾人訝然。

＂這個，說來話長，可能有點難以接受，因為我師父她不太像什麽正常人。這個我們邊走邊說吧，總之，這條路上，從不孤單。＂謝知禾看著遠方，＂我總覺得，用不了多久，一個新的時代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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