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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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是團黑氣。
準確來說，是由黑氣組成的人。沒有臉，不分前胸後背，就只是個輪廓，這個‘人’身上不住冒出黑氣，黑氣所過之處，再無生氣。
黑氣人仿佛覺察到什麽，身上的氣流往安輕夏這兒偏轉，安輕夏吃驚，忙抓住霖的手臂，喊他撤退。
他們腳步快，那黑氣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圍住他們。
“好臭。”
安輕夏下意識捂住口鼻，心中莫名有種熟悉感。這氣味他是有印象的，慢著，像是之前依靈被附身後散發出的味道。
居然跑到這裏來了嗎？
他擡頭看霖，只見霖臉上一點遮擋都無，可怪異的是，這黑氣根本沒有近他的身。隨後，他發現這團黑氣只是繞在他們周圍，並沒有靠近，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阻擋著，純粹只是在散發臭味。
緊接著，這臭味也消散了。
安輕夏忍不住咦了一聲，註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沒有註意到身邊人先前微微擡起左手食指，將氣味遷移。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魅。”
安輕夏不大確定道，“阿，阿哥？”
霖疑惑看他，安輕夏同樣丟來不解的眼神，“你不是喊我妹嗎？按照規矩，我得回你一句阿哥。”
“……”
“我說的是它的名字，魅。它是魔物。”
“魔，魔物？”安輕夏撓頭，“然後呢？它有害嗎？還是說跟史萊姆一個等級？”
霖不懂他口中的史萊姆是什麽，但還是耐心回道，“魅屬心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說起來，黑霧鴉首領當初就是被魅附了身。”
果然。安輕夏在心裏打了個響指。
“既然他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話，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把它打一頓了？畢竟我可是個弱雞。”
霖掃一眼安輕夏那邊的黑氣，說可以一試。
安輕夏嘿嘿兩聲，跟趕蒼蠅一樣用力揮了幾下手，他身前繞成半圓弧狀的黑氣登時被打散。
他笑了一下，轉頭朝霖比了個大拇指，這拇指剛收回來，就見原先被他打散的黑氣又聚攏回來，飄飄浮浮的，看上去等級不高但莫名欠揍。
安輕夏：“……”
這是在幹什麽？他不會一整天都要跟這團鬼東西玩我捶你飛飄的游戲吧？
他在心裏召喚鴻蒙，尋思著鴻蒙能不能給個科普。
【親愛的夏夏，魅是心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就直接一個字不改地搬運吶？
【這是一句話簡介，我親愛的夏夏。】
安輕夏只想翻白眼，現在又不是在寫小說，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做什麽？
鴻蒙像是聽到他的心聲，沒過多久，他眼前跳出一個對話框，是關於魅的介紹。
【怪物名：魅】
【種族：魔族】
【怪物等級：魔D】
【特性：喜依附在活物身上，並控制其思維。附身時宿主身上會散發出奇異臭味，相傳這股臭味是魅最得意的武器。】
【攻略：引正氣攻擊，即可擊敗。】
安輕夏心說自己長在紅旗下，從小根正苗紅，支付軟件上顯示信用極佳，沒不良嗜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整個人站在那兒，就是大寫的‘一身正氣’。
所以，黑氣才一直近不了他的身？
安輕夏恍然大悟，接著又陷入困惑，那麽他要怎麽把這身正氣引出來呢？他手機早就沒電，就算有電，這裏還不通網，沒法打開支付軟件的信用頁面。
轉念一想，這個辦法似乎哪裏不對。既然是引的話，沒準兒是那個。
安輕夏想到就做，鼓起臉沖那團黑氣吹氣，期間還控制好呼吸，以防把這臭氣吸過來。連吹了好幾十次，吹得腮幫子疼，眼見這黑氣漸漸變薄，最後趨於透明。
“！！！”
不愧是我！
等肉眼徹底看不見那黑氣，安輕夏吹出最後一口氣，而後伸手去拍霖。
“快！你也吹它。”
“吹什麽？”
“就像這樣，”安輕夏鼓起臉朝他那邊的黑氣吹氣，“你看，它顏色淡了，乘勝追擊。”
霖註視他半刻，隨意吹了一下，剎那間，聚集在他身側的濃濃黑氣散得一幹二凈。
吹了大半天的安輕夏：“？？？”
“看來是首領剛才的力量起了作用，一下就把它驅逐了。”霖說。
安輕夏覺著他是在說恭維話，但是又找不到證據。
“既然魅已經消失，我們繼續吧。”
安輕夏回神，跟著他往沙地去。
沙地面積很大，乍一看找不到邊際，四周光禿禿的，除了沙子就是碎石，零星半點綠色都不見。
“這些都是部落的領地嗎？”
“是的。從這裏到那裏，”他擡手劃範圍，“都是屬於我們部落。”
安輕夏一看，心中安排了好幾個放牧區。
“首領認為這裏還有希望？”霖認真發問。
“當然，而且希望大大滴。”
霖一聽，笑了，“好，那我們就等首領的安排。”
因著沙地範圍實在太大，安輕夏大概走了一圈，著實遭不住，迎著火紅朝霞打道回府，不對，應該是部落。
回程的時候，他擡頭望著天邊半輪紅日，想起什麽，好奇道，“我記得這個時期的人們都會崇拜神靈，那我們的部落裏崇拜什麽？”
“當然是首領。”霖又做了個補充，“僅是你。”
“在我之前沒有嗎？”
霖搖頭。
安輕夏訝異，“我還以為你們會信奉太陽神、豐收神還有土地神之類的，畢竟之前不是說過這詛咒是因為得罪土地神才獲得的嗎？”
“神存在，但不見得我們就要信奉。”
安輕夏頗為讚同他的想法，不過他還挺想知道，如果真有太陽神，現在值日的是帝俊還是東皇太一？
這問題只出來一下，很快就被他摁回去，因為霖又不可能回答他。
【按照值班表，今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輪到太一當值，我親愛的夏夏。】
鴻蒙，我的神！
【不過是力所能及，我親愛的夏夏。】
“首領怎麽忽然停下了？是又發現了什麽嗎？”
霖走遠好一段才註意到身邊的人不見了，於是轉身尋找。安輕夏回了句沒事，快步趕上去。
部落裏的住民聽到首領回來的消息，一窩蜂出來，安輕夏喝了一碗水，說明天給大家講沙地種植的計劃。
大家一聽，又驚又喜，他們在這兒紮根好幾代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在沙地上種出過東西。如果只有他們種不出來，那或許還能猜測是不是能力不足，可根據消息最靈通的部落住民所言，至今沒有一個部落成功。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螃蟹是什麽？好吃嗎？”一個孩子問。
安輕夏點頭，“等後面條件允許，我們能養一批來吃。清蒸、爆炒、腌漬、煮湯，吃法可多了。”
“首領你可快別說了，我都餓了。”剛才問話那孩子直叫。
邊上人哈哈笑，一個年輕女人說竹西阿媽已經做好飯，就等首領和霖回來。安輕夏一聽，忙招呼大家先去吃飯，至於沙地和螃蟹，吃完飯再說不遲。
飯足湯飽，再加上今天走了這麽久的路，還費精力對付那個魅，安輕夏沒一會兒就生出困意，聽大家聊了會兒天，起身回棚，進棚之前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安輕夏這頭抱著小斑呼呼大睡，那頭霖的棚子裏倒是有些嚴肅。
“你是說，魅出現了？”
竹西阿媽雙手摩挲兩下，垂在膝上，蒼老的臉上滿是驚異和擔憂。
霖正色道，“恐怕是土靈珠引來的。我向首領確認過，他已用秘法將土靈珠收起。正因如此，今天魅才沒有感知到土靈珠的力量。”
“有首領在，這些魔物不敢靠近吧？”
“或許罷。”
竹西阿媽又問起沙地的事，霖說聽首領的話就是，不用擔心。
“至於詛咒，按照首領所說，起碼這些土地可以安心使用。”
竹西阿媽用力點頭，臉上的擔憂轉為喜悅，果然是首領，力量真強大。
**
沙地的開墾如火如荼地進行，安輕夏琢磨著既要種植，又該防沙護護土。
因此他首選的沙地防護植物是楊樹、沙棘、梭梭，而農作物則是選擇山楂和蘆薈，山楂和蘆薈可以食用，還能作為藥材使用，一舉多得。
他一開始是想著種柳樹，因為杭城多栽柳樹，大多傍水而生，風過之時，飄搖輕蕩，一派靜謐又安詳。然而考慮到開春柳絮紛飛，部落裏還可能會有人對其過敏，這個念頭只好壓下。
這種子和工具到手，大家夥就忙活開了。他們按照安輕夏的指示，分成幾個小組輪班幹活，效率大大提升。不到兩天，就把安輕夏要求的一大塊沙地都給種上植物，他們還想再往外拓展，安輕夏沒有同意，說是讓大家先等種植結果。
他相信這群同伴，相信給他種子的鴻蒙，只是凡事還是得留一線。
部落的大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不再堅持，再三檢查過他們腳下的土地，勾肩搭背地回部落去。
因是首次開墾播種，這一大塊沙地需要較長的適應時間。好幾個住民心急，一天跑上好幾趟，後來發現每趟都是白跑，再加上之前種在耕地裏的種子發芽，他們分/身乏術，也就沒跑得那麽勤。
而實際上，照看耕地植物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們跑得不那麽頻繁的最主要原因是，沙地裏裝的那個灑水器灑起水來實在太嚇人。
只要一碰上它運作，無論是站在四面八方哪一出，必定被澆成落湯雞。
有個天選倒黴蛋，去一次被淋一次，那時候他還一天去三回，回回都是狼狽歸來。大家夥又是笑又是心疼，那些天廣場裏煮熱水的鍋就沒停過，煮出來的水全給他們拿去洗澡，安輕夏排了快兩天，才得到一盆。
安輕夏捧著盆苦笑，有求必應的‘神’，還是敗給了高科技農耕工具。
耕地裏播撒的是優質種子，生長時間相較而言更短，最先成熟的是卷心菜，花了五六天。
部落裏的大家沒見過這麽奇怪的菜，起初還以為是長壞了，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安輕夏報告，結果安輕夏也緊張起來，丟下小斑就跑過來查看。
自打得到這土靈珠之後，一旦農作物有什麽動向，安輕夏都能通過系統提示得知。而那時卷心菜們腦袋上都標著一把鐮刀標志，這是可收獲的記號，安輕夏一瞧見這記號，忙讓大家收割。
當天晚上，這新鮮無農藥的卷心菜就上了桌，用豬油炒出來的菜香氣襲人，口感又脆，沒一會兒就哄搶一空。
沒搶到一片菜的安輕夏握著筷子，欲哭無淚。
又過去幾天，胡蘿蔔也成熟了，安輕夏第一時間飛奔過去，來勢洶洶，把灑水器都給嚇停了。
他抱著胡蘿蔔，跟大家傻樂兩聲，挺起胸脯說道，“大家等會兒集中到廣場，我有大事要宣布。”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點頭答應。
廣場。
安輕夏站在廣場中央，大家繞圈圍在他身邊，期待他口中提到的大事。
安輕夏深吸一口氣，“雖然可能有點違背規則，但喜事還是想跟大家分享，大家可千萬要瞪大眼睛，錯過好戲我可就不管。”
大家真就睜大了眼，看他拿出三根胡蘿蔔，又把胡蘿蔔丟進背包。緊接著，見他伸出手在空中劃了幾下，然後點了幾下。
眾人面面相覷，困惑又好奇。
“出來吧，我的小兔子。”
話音剛落，就見安輕夏身前約一臂距離冒起一大團白霧，白霧之中，隱隱有什麽東西在動。
“是神在施法！”有個少女大喊。
白霧漸退，其中生物慢慢清晰起來。
安輕夏瞇了下眼，等等！這東西好像有角？
“咩……”
安輕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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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由黑氣組成的人。沒有臉，不分前胸後背，就只是個輪廓，這個‘人’身上不住冒出黑氣，黑氣所過之處，再無生氣。
黑氣人仿佛覺察到什麽，身上的氣流往安輕夏這兒偏轉，安輕夏吃驚，忙抓住霖的手臂，喊他撤退。
他們腳步快，那黑氣的速度更快，一下子圍住他們。
“好臭。”
安輕夏下意識捂住口鼻，心中莫名有種熟悉感。這氣味他是有印象的，慢著，像是之前依靈被附身後散發出的味道。
居然跑到這裏來了嗎？
他擡頭看霖，只見霖臉上一點遮擋都無，可怪異的是，這黑氣根本沒有近他的身。隨後，他發現這團黑氣只是繞在他們周圍，並沒有靠近，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阻擋著，純粹只是在散發臭味。
緊接著，這臭味也消散了。
安輕夏忍不住咦了一聲，註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沒有註意到身邊人先前微微擡起左手食指，將氣味遷移。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魅。”
安輕夏不大確定道，“阿，阿哥？”
霖疑惑看他，安輕夏同樣丟來不解的眼神，“你不是喊我妹嗎？按照規矩，我得回你一句阿哥。”
“……”
“我說的是它的名字，魅。它是魔物。”
“魔，魔物？”安輕夏撓頭，“然後呢？它有害嗎？還是說跟史萊姆一個等級？”
霖不懂他口中的史萊姆是什麽，但還是耐心回道，“魅屬心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說起來，黑霧鴉首領當初就是被魅附了身。”
果然。安輕夏在心裏打了個響指。
“既然他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話，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把它打一頓了？畢竟我可是個弱雞。”
霖掃一眼安輕夏那邊的黑氣，說可以一試。
安輕夏嘿嘿兩聲，跟趕蒼蠅一樣用力揮了幾下手，他身前繞成半圓弧狀的黑氣登時被打散。
他笑了一下，轉頭朝霖比了個大拇指，這拇指剛收回來，就見原先被他打散的黑氣又聚攏回來，飄飄浮浮的，看上去等級不高但莫名欠揍。
安輕夏：“……”
這是在幹什麽？他不會一整天都要跟這團鬼東西玩我捶你飛飄的游戲吧？
他在心裏召喚鴻蒙，尋思著鴻蒙能不能給個科普。
【親愛的夏夏，魅是心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就直接一個字不改地搬運吶？
【這是一句話簡介，我親愛的夏夏。】
安輕夏只想翻白眼，現在又不是在寫小說，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做什麽？
鴻蒙像是聽到他的心聲，沒過多久，他眼前跳出一個對話框，是關於魅的介紹。
【怪物名：魅】
【種族：魔族】
【怪物等級：魔D】
【特性：喜依附在活物身上，並控制其思維。附身時宿主身上會散發出奇異臭味，相傳這股臭味是魅最得意的武器。】
【攻略：引正氣攻擊，即可擊敗。】
安輕夏心說自己長在紅旗下，從小根正苗紅，支付軟件上顯示信用極佳，沒不良嗜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整個人站在那兒，就是大寫的‘一身正氣’。
所以，黑氣才一直近不了他的身？
安輕夏恍然大悟，接著又陷入困惑，那麽他要怎麽把這身正氣引出來呢？他手機早就沒電，就算有電，這裏還不通網，沒法打開支付軟件的信用頁面。
轉念一想，這個辦法似乎哪裏不對。既然是引的話，沒準兒是那個。
安輕夏想到就做，鼓起臉沖那團黑氣吹氣，期間還控制好呼吸，以防把這臭氣吸過來。連吹了好幾十次，吹得腮幫子疼，眼見這黑氣漸漸變薄，最後趨於透明。
“！！！”
不愧是我！
等肉眼徹底看不見那黑氣，安輕夏吹出最後一口氣，而後伸手去拍霖。
“快！你也吹它。”
“吹什麽？”
“就像這樣，”安輕夏鼓起臉朝他那邊的黑氣吹氣，“你看，它顏色淡了，乘勝追擊。”
霖註視他半刻，隨意吹了一下，剎那間，聚集在他身側的濃濃黑氣散得一幹二凈。
吹了大半天的安輕夏：“？？？”
“看來是首領剛才的力量起了作用，一下就把它驅逐了。”霖說。
安輕夏覺著他是在說恭維話，但是又找不到證據。
“既然魅已經消失，我們繼續吧。”
安輕夏回神，跟著他往沙地去。
沙地面積很大，乍一看找不到邊際，四周光禿禿的，除了沙子就是碎石，零星半點綠色都不見。
“這些都是部落的領地嗎？”
“是的。從這裏到那裏，”他擡手劃範圍，“都是屬於我們部落。”
安輕夏一看，心中安排了好幾個放牧區。
“首領認為這裏還有希望？”霖認真發問。
“當然，而且希望大大滴。”
霖一聽，笑了，“好，那我們就等首領的安排。”
因著沙地範圍實在太大，安輕夏大概走了一圈，著實遭不住，迎著火紅朝霞打道回府，不對，應該是部落。
回程的時候，他擡頭望著天邊半輪紅日，想起什麽，好奇道，“我記得這個時期的人們都會崇拜神靈，那我們的部落裏崇拜什麽？”
“當然是首領。”霖又做了個補充，“僅是你。”
“在我之前沒有嗎？”
霖搖頭。
安輕夏訝異，“我還以為你們會信奉太陽神、豐收神還有土地神之類的，畢竟之前不是說過這詛咒是因為得罪土地神才獲得的嗎？”
“神存在，但不見得我們就要信奉。”
安輕夏頗為讚同他的想法，不過他還挺想知道，如果真有太陽神，現在值日的是帝俊還是東皇太一？
這問題只出來一下，很快就被他摁回去，因為霖又不可能回答他。
【按照值班表，今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輪到太一當值，我親愛的夏夏。】
鴻蒙，我的神！
【不過是力所能及，我親愛的夏夏。】
“首領怎麽忽然停下了？是又發現了什麽嗎？”
霖走遠好一段才註意到身邊的人不見了，於是轉身尋找。安輕夏回了句沒事，快步趕上去。
部落裏的住民聽到首領回來的消息，一窩蜂出來，安輕夏喝了一碗水，說明天給大家講沙地種植的計劃。
大家一聽，又驚又喜，他們在這兒紮根好幾代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在沙地上種出過東西。如果只有他們種不出來，那或許還能猜測是不是能力不足，可根據消息最靈通的部落住民所言，至今沒有一個部落成功。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螃蟹是什麽？好吃嗎？”一個孩子問。
安輕夏點頭，“等後面條件允許，我們能養一批來吃。清蒸、爆炒、腌漬、煮湯，吃法可多了。”
“首領你可快別說了，我都餓了。”剛才問話那孩子直叫。
邊上人哈哈笑，一個年輕女人說竹西阿媽已經做好飯，就等首領和霖回來。安輕夏一聽，忙招呼大家先去吃飯，至於沙地和螃蟹，吃完飯再說不遲。
飯足湯飽，再加上今天走了這麽久的路，還費精力對付那個魅，安輕夏沒一會兒就生出困意，聽大家聊了會兒天，起身回棚，進棚之前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安輕夏這頭抱著小斑呼呼大睡，那頭霖的棚子裏倒是有些嚴肅。
“你是說，魅出現了？”
竹西阿媽雙手摩挲兩下，垂在膝上，蒼老的臉上滿是驚異和擔憂。
霖正色道，“恐怕是土靈珠引來的。我向首領確認過，他已用秘法將土靈珠收起。正因如此，今天魅才沒有感知到土靈珠的力量。”
“有首領在，這些魔物不敢靠近吧？”
“或許罷。”
竹西阿媽又問起沙地的事，霖說聽首領的話就是，不用擔心。
“至於詛咒，按照首領所說，起碼這些土地可以安心使用。”
竹西阿媽用力點頭，臉上的擔憂轉為喜悅，果然是首領，力量真強大。
**
沙地的開墾如火如荼地進行，安輕夏琢磨著既要種植，又該防沙護護土。
因此他首選的沙地防護植物是楊樹、沙棘、梭梭，而農作物則是選擇山楂和蘆薈，山楂和蘆薈可以食用，還能作為藥材使用，一舉多得。
他一開始是想著種柳樹，因為杭城多栽柳樹，大多傍水而生，風過之時，飄搖輕蕩，一派靜謐又安詳。然而考慮到開春柳絮紛飛，部落裏還可能會有人對其過敏，這個念頭只好壓下。
這種子和工具到手，大家夥就忙活開了。他們按照安輕夏的指示，分成幾個小組輪班幹活，效率大大提升。不到兩天，就把安輕夏要求的一大塊沙地都給種上植物，他們還想再往外拓展，安輕夏沒有同意，說是讓大家先等種植結果。
他相信這群同伴，相信給他種子的鴻蒙，只是凡事還是得留一線。
部落的大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不再堅持，再三檢查過他們腳下的土地，勾肩搭背地回部落去。
因是首次開墾播種，這一大塊沙地需要較長的適應時間。好幾個住民心急，一天跑上好幾趟，後來發現每趟都是白跑，再加上之前種在耕地裏的種子發芽，他們分/身乏術，也就沒跑得那麽勤。
而實際上，照看耕地植物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們跑得不那麽頻繁的最主要原因是，沙地裏裝的那個灑水器灑起水來實在太嚇人。
只要一碰上它運作，無論是站在四面八方哪一出，必定被澆成落湯雞。
有個天選倒黴蛋，去一次被淋一次，那時候他還一天去三回，回回都是狼狽歸來。大家夥又是笑又是心疼，那些天廣場裏煮熱水的鍋就沒停過，煮出來的水全給他們拿去洗澡，安輕夏排了快兩天，才得到一盆。
安輕夏捧著盆苦笑，有求必應的‘神’，還是敗給了高科技農耕工具。
耕地裏播撒的是優質種子，生長時間相較而言更短，最先成熟的是卷心菜，花了五六天。
部落裏的大家沒見過這麽奇怪的菜，起初還以為是長壞了，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安輕夏報告，結果安輕夏也緊張起來，丟下小斑就跑過來查看。
自打得到這土靈珠之後，一旦農作物有什麽動向，安輕夏都能通過系統提示得知。而那時卷心菜們腦袋上都標著一把鐮刀標志，這是可收獲的記號，安輕夏一瞧見這記號，忙讓大家收割。
當天晚上，這新鮮無農藥的卷心菜就上了桌，用豬油炒出來的菜香氣襲人，口感又脆，沒一會兒就哄搶一空。
沒搶到一片菜的安輕夏握著筷子，欲哭無淚。
又過去幾天，胡蘿蔔也成熟了，安輕夏第一時間飛奔過去，來勢洶洶，把灑水器都給嚇停了。
他抱著胡蘿蔔，跟大家傻樂兩聲，挺起胸脯說道，“大家等會兒集中到廣場，我有大事要宣布。”
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點頭答應。
廣場。
安輕夏站在廣場中央，大家繞圈圍在他身邊，期待他口中提到的大事。
安輕夏深吸一口氣，“雖然可能有點違背規則，但喜事還是想跟大家分享，大家可千萬要瞪大眼睛，錯過好戲我可就不管。”
大家真就睜大了眼，看他拿出三根胡蘿蔔，又把胡蘿蔔丟進背包。緊接著，見他伸出手在空中劃了幾下，然後點了幾下。
眾人面面相覷，困惑又好奇。
“出來吧，我的小兔子。”
話音剛落，就見安輕夏身前約一臂距離冒起一大團白霧，白霧之中，隱隱有什麽東西在動。
“是神在施法！”有個少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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