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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盈說, 如果站在這家店裏的是沈斯南，估計甜品店的營業額都要爆炸。
畢竟家世平凡的帥哥很多，又有錢又有才能又可能早死的帥哥可難得一見。
這話要是放在學校裏說, 錢盈估計會被沈斯南的追隨者罵死, 不過林聽聽到這裏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林聽：“我覺得他們沒什麽相似的地方, 但沈斯南來確實能吸引到很多人。”
至於錢盈為什麽會知道沈斯南身體不好——據她所說, 大家都是豪門圈子裏混的，多多少少要有一點“耳目”。
不過聞槿還是想不出來許歲聿和沈斯南身上有什麽共同的點。
或許, 性格裏都有溫柔在？
錢盈說：“不過許歲聿肯定沒有辦法和沈斯南比啦, 差太多了。”
她的觀點代表了大部分克裏斯托學生的觀點。
——要是許歲聿是金絲雀, 那倒是會有很多人願意包養他。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
就算後面的客人的目光有多可憐，多想讓這位帥哥網紅店員多站一會兒, 但面帶溫和微笑的許歲聿也要下班了。
他其實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三個人。
應該是為了不打擾他, 三人都沒有進屋的意思, 在外面站著聊天。
許歲聿想做什麽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毋庸置疑，聞槿是三人之間的中心。
林聽比聞槿高, 大多數時候是錢盈在說, 另外兩個人聽，偶爾聞槿發表觀點，那林聽就會微微彎腰。
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
但很明顯的偏愛。
許歲聿知道林聽是什麽樣的人, 她外冷內熱、比他們更有底線, 但孤兒院和困於循環的經歷不會。
聞槿讓人很安心。
她的目光就有那樣的力量, 好像做什麽都能被包容, 被註視著的時候，也會讓人產生一種“我是被愛”的錯覺。
許歲聿將圍裙摘下, 對著鏡子裏那張好看的臉沈默了片刻，將略微有些淩亂的短發整理了下, 才出門。
聞槿首先看來。
那雙……很漂亮、很溫柔的眼睛望向他，隨後那張臉閃露出了驚喜的笑意。
“許歲聿！”
好像因他的出現而開心。
這種想法來的很微妙，入戲入的似乎有些太快了，許歲聿很快將異樣的情緒壓下，重新帶上無懈可擊的淺笑，迎上去。
他的好感度悄然上漲了3格，到了58的位置。
四人上了車。
車內暖氣開的足，過了一會兒，許歲聿蒼白的臉上才有了一點血色。
而錢盈一直在打量許歲聿。
他的臉很好看，克裏斯托愛玩的小富婆們自己有個群，之前討論過許歲聿的臉。
不過這家夥就算被揍也不願意屈身於人，貞潔烈男偶爾看看就得了，她們有的是選擇。
錢盈的視線逐漸帶上了審視。
不論怎麽說，上學期間每天早上放在桌肚裏的面包都是真的。
他在討好，或者說追求聞槿嗎？
捫心自問，錢盈要是在許歲聿那個位置，絕對不可能這麽不自量力。
就算是想做外面的男人，聞槿的前幾位男朋友怎麽看都不是大度的人啊……
許歲聿忽然朝著錢盈笑了笑：“錢同學，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原本是想讓她別繼續盯著自己的臉看了，但錢盈耿直：“你是不是在追聞槿？”
她有話直說，反而打的許歲聿措手不及，少年下意識看向聞槿。
聞槿藏在旁邊的手擰了錢盈一下，她壓著聲音說：“你別亂說話！”
錢盈聳聳肩。
“應該也不算亂說話吧？”錢盈掰著手指說，“你看他天天給你送早餐，和別的克裏斯托的學生都不親近。”
而且他現在還算有名氣，換一個有商業頭腦的人肯定單幹，直播的錢肯定比在甜品店上班多呢。
她可是all槿選手，看許歲聿這個反應，心思也肯定不清白。
許歲聿整張臉都紅了，他抿了抿唇，纖長白皙的手扣在一起，有些泛白。
林聽：“誰被校園霸淩過，都不會那麽快對外人敞開心扉的。”
車廂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沈默。
錢盈飛快眨眼，道歉的速度也很快：“抱歉，是我冒犯了。”
在場沒人想讓聞槿為難，所以許歲聿也輕拿輕放，只是說沒關系。
聞槿小聲嘆了口氣。
豪門的孩子和福利院的孩子，從小到大思維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錢盈認為喜歡之類的情緒就應該大膽地表露出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資本。
而且，聞槿也並不覺得許歲聿對自己的情感是“喜歡”。他的眼神太覆雜，說是感謝還更貼合一些。
也沒必要人人都喜歡她嘛，她又不是創世神之類的存在。
錢盈找起了新的話題，不提許歲聿是沈斯南的替身，又或者關於聞槿在克裏斯托學院被各種豪門公子哥追求的故事。
唉，許歲聿看上去已經很脆弱了，還是不要刺激人家了。
聞家燈火通明，熱鬧極了。
四個人進屋的時候，盛珣已經到了。
他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雖然今天算客人，但和聞槿的長輩們相處的很好，並且在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留餘力。
盛珣看見了聞槿。
他剛拉開椅子讓長輩們先入座，隨後朝著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毫無疑問首先看的聞槿。
造物主在哪裏都是目光的焦點。
“洗個手就可以來吃飯了。”他彎眸，燦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奶奶他們等了很久。”
錢盈小聲嘟囔：“奇怪……怎麽有種他好像是這個家裏的主人的感覺？”
聞槿倒是不介意。
幾人上桌，聞槿身邊是兩位女孩子，許歲聿坐在林聽旁邊，盛珣則是在對面。
這個角度很微妙，聞槿一擡頭就能撞上盛珣的目光。
他彎眸，朝著聞槿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沈女士用調侃的語氣說出口：“這位就是許歲聿吧？就是這孩子成了銷售冠軍？”
許歲聿並不顯得畏縮：“是我，您好。”
他的臉漂亮，白皙皮膚上一顆小小的淚痣格外明顯，為淺灰色的漂亮眼眸增加了許多韻味。
“我算不上銷冠…在這裏也學到很多，”許歲聿輕輕說，“爺爺奶奶幫了我很多，只是這點銷售額……還算不上回報。”
好看，而且足夠謙虛。
沈女士打量著許歲聿這張臉。
和盛珣是兩種風格！
不排除聞槿那孩子就是喜歡這類型的可能，沈女士沈重地想，而且人家還可以毫無負擔的入贅！
實在不行，讓盛珣也……
盛珣給母親夾了一筷子的菜：“母親，先吃飯。”
怎麽總是著急呢。
盛珣的內心很平靜，反正，只要聞槿不想，沒有人能夠闖進造物主的心裏。
幸運今晚也吃的比平時更豐盛一些。
小狗一會兒往許歲聿腳邊跑，一會兒往聞槿那邊蹭，路途中還要被人逮住□□一把。
雖然是身體有些殘缺的小狗，但因為主人是大家都很喜歡的小輩，所以連帶著也受到了愛護。
許歲聿靜靜看著這一切。
晚飯吃的其樂融融，錢盈和盛珣都會活躍氣氛，況且長輩們都是很捧場的人。
吃完晚飯，大家轉移到了庭院。
雖是冬天，但這些花都開的不錯。
晚風有些冷。
聞家的庭院裏有股很香的草木氣息，盛珣的母親和聞槿的長輩們關系親近，連帶著盛珣和聞槿親近也很輕易。
青梅竹馬。
還是天降的竹馬。
在這種地方也有特權嗎？
林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許歲聿身邊。
黑發黑眸的少女平靜地看著聞槿和盛珣的互動，她也能察覺到前者對後者並不太排斥。
“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林聽平淡道：“我看不出來，盛珣的出現次數太少，人和人的接觸需要時間來了解彼此。”
許歲聿偏了偏頭：“是啊…需要時間。”
不過大多數A市的豪門都是一個德行。
錢盈是聞槿的朋友，就算許歲聿和聞槿的關系比起一般是特招生要好，但她說話時候依舊不留情面。
只是在骨子裏就看不起、看不上特招生而已。
他們之間的世界隔著太遠的距離。
林聽倒是很平靜：“他確實是個需要忌憚的角色。”
許歲聿若有所指：“盛家和其餘家夥不一樣。”
林聽“嗯”了一聲：“也受到更多的限制。”
許歲聿：“時間不多，我需要著急了。”
林聽：“你是想讓我按照之前和你說的，給你提供一點幫助，是麽？”
顯而易見。
在兩人是說話的時候，聞槿和盛珣也在說話。
聞槿小聲：“你家人親戚會問你成績嗎？”
盛珣彎著腰：“一般不問。”
聞槿剛想說真好，盛珣瞇著眼笑：“因為一般我都是前五，別人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聞槿原本想說好幸福的話卡在嘴裏，她瞪了盛珣一眼。
看到這麽靈動的表情，盛珣笑得開心：“好啦，開玩笑的。”
他說以前會問，不過後來看他成績穩定就不再過問。
盛家從來都是實踐大於理論，他們對盛珣很放心。盛家的繼承人不需要像沈斯南和江闕那樣出風頭，穩妥就是最好的路子。
少年的目光落在聞槿臉上，語調輕快：“但我看奶奶他們今天也沒有問你？怎麽會忽然這麽問我”
以往的每一個過年，聞槿都是在類似的問題中度過的。
如果考的不錯，爸爸媽媽會說“運氣不錯”“加倍努力”“驕傲導致失敗”；考的不好，那就要接受長達一個寒假的責備——
反正不論怎麽樣，假期都不是很幸福。
她其實並不喜歡寒假。
不過這個寒假過得還不錯。
盛珣看了眼時間。
九點了，大人們看上去還要聊天。
於是盛珣問聞槿：“要不要出去走走？”
小年輕晚上出門玩也正常，聞槿所在的這個別墅區並不偏僻，所以周圍社區商圈的活動都挺多的。
年後嘛，也熱鬧。
夜市開了整整一條街，父母長輩們有自己的話要說，小輩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活動。
A市可以放煙花，人口數量也眾多，這些人中最喜歡社交的錢盈不住在這片不清楚，但盛珣倒是清楚。
“兩條街外有一條夜市，大概有近百家攤位，一直開到淩晨兩點……有興趣去逛逛嗎？”
聞槿當即就想，還好今天晚上沒吃太多。
林聽沒意見，錢盈摩拳擦掌，許歲聿全程跟隨。
還有一只搖著尾巴的歡快小狗。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
錢盈掏出手機：“啊，等我聯系一下保鏢……”
盛珣笑容不變：“不用，那條街是我的，不用擔心安保問題。”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盛珣感覺到有眾多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好有實力！
至於林聽和許歲聿兩人探究的目光，盛珣就權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走前沈女士不忘記囑托：“你是最大的那個，要照顧好人聽到沒有。”
盛珣無奈：“母親，我什麽時候照顧不好人了？”
帥哥美女一行人出門，由於地點接近，直接走路過去。
盛珣這人不經常在學校，低年級的人更是見不到他，神龍見首不見尾，錢盈對他有些好奇。
“學長，可以問你為什麽總不在學校嗎？”
盛珣很有耐心地回覆：“偶爾要去國外處理一些家裏的事務……還有學院不知道為什麽總給我安排出國交流的活。”
錢盈嘿嘿兩聲：“這代表著學長你有實力啊。”
她勾著聞槿的手臂，問出了讓自己抓心撓肺的問題。
她好奇：“我聽沈阿姨說你和聞槿是青梅竹馬誒？你們小時候就認識嗎？”
聞槿解釋：“小時候就認識……不過中途有一段時間沒見。”
盛珣開口：“但我們相處起來沒什麽間隙——可能也有小時候的情誼在吧？”
睜眼說瞎話。
林聽在心中想，你循環了這麽多次，也應該清楚聞槿並不存在於原來的時間線裏。
許歲聿說：“小時候的事情，很多人都不一定記得……還有些事情說著說著大家就都當真了。”
盛珣：“這樣嗎？沒關系，我記得住就行。”
聞槿嗅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她伸手在兩人中間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別說小時候的事情了！”聞槿說，“當務之急是先到夜市，我已經聞到香味了。”
錢盈搓了搓手：“好熱鬧哦。”
聞槿順著她的目光向前看去。
在路過了紅綠燈之後的拐角，整條街道展現在眼前。
攤位上燈火通明。
燒烤、生腌、烤冷面、鐵板豆腐……
乍一眼看去應有盡有。
過年的這段時間，路上的人也格外得多，大家穿著新衣服，臉上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
任何人來這裏都會被這種喜氣洋洋的情緒感染，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的美食。
盛珣彎眸：“走吧。”
聞槿喜歡這種夜市。
不同於豪華別墅中廚師做的飯菜——當然也很好吃，但是這種路邊攤更要有聞槿喜歡的煙火氣。
聞槿拎了一份章魚燒，許歲聿手上是一盒灌湯包。
大家原本兵分好幾路，等下在這裏匯合，他們倆個速度是最快。
小籠□□薄湯汁多，在夜市燈光的照射下好像很美味。
許歲聿問：“要趁熱吃嗎？”
聞槿猛搖頭：“還是算了吧，等下他們來了一起吃。”
考慮到大家的食量，為了都能吃到且不浪費——每個人就買一到兩份。
正在聊天呢，聞槿動作忽然頓住。
她皺眉看向某個方向，許歲聿順著聞槿的目光看去。
那裏是個飛餅的攤位，在拐角的位置，大概是挺好吃的，排隊的人數挺多。
許歲聿溫聲：“怎麽了嗎？”
聞槿朝著許歲聿招招手，後者貼近。
聞槿和許歲聿小聲說：“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好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湊這麽近，許歲聿的身體僵硬了片刻。
“有嗎……？”他的聲音繃緊，但視線落到了不遠處，墻角探出頭的人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隱藏在了飛餅隊伍中，“是不是錯覺？”
沈斯南的眼睛太多了。
可這些眼睛都不能揪出來，他們幾乎沒有人和沈斯南有直接的接觸。
那家夥做事的謹慎程度……這麽久的相處下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聽：“怎麽了？”
她帶了份小糍粑回來。
許歲聿和聞槿齊齊看向她。
聞槿如實告知：“我剛才感覺有人在看我，不過可能是錯覺啦。”
林聽瞥了許歲聿一眼。
“……沒事，提防一些也是好的。”林聽輕聲說，“我們去和錢盈他們匯合吧。”
聞槿擡手搓搓臉。
好吧，有可能是被前段時間的事情影響，她對周圍的防備心拉高了一些。
也可能是看她這一圈人顏值都很高，所以關註了一下呢？
……
大年初一到初五都會有人放煙花。
晚上看了煙花，又吃了一條街的小吃，聞槿和盛珣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像極了硬吃自助吃撐了的食客。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原本太撐走走再回家的心思淡了些。
她不睡覺，盛珣還要回家睡覺呢。
但盛珣先開了口：“吃的好撐……你要在外面走走嗎？”
少年對上了聞槿亮晶晶的眼睛。
盛珣失笑。
這心思未免也太好猜測了，根本就沒做什麽掩藏。
月光如水，灑落在人身上，聞槿走的慢吞吞，盛珣走幾步就停下來等她。
盛珣無奈：“怎麽撐成這樣？”
聞槿揉著肚子：“每一個都想吃，到後面不就是這樣了嘛。”
不說別的，像是章魚小丸子這種食物，聞槿一個、錢盈一個、林聽一個，剩下的就全交給盛珣和許歲聿。
兩位男士今晚沒有自主選擇權，女士選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不過他們都沒有怨言。
盛珣笑瞇瞇地問：“今晚的感覺怎麽樣？”
吃飽喝足有些困意，聞槿走的比較慢，回答問題的速度也遲鈍了一點點。
這是聞槿在這個世界度過的第一個年，應該也是最後一個。
雖然筆下的人物沒有全都到齊，也還有一些煩心事沒有處理完——不過今晚確實是個很愉快的夜晚。
“很開心。”聞槿誠懇道，“我喜歡和朋友一起過節。”
只是以前沒什麽朋友，也沒什麽機會在過年時候單獨出門。
聞槿心情愉快。
盛珣能感覺到。
他落後半步走在聞槿伸手，她的影子被月光和路燈拉長，就在盛珣腳下。
盛珣看著少女的背影，他問：“那……比起你之前生活的地方，在這裏的生活怎麽樣？”
不是A市和別的城市。
而是詢問這個世界和聞槿原本所在的世界。
可惜少女無知無覺。
她自然而然認為是說這裏的“聞槿”的生活經歷，於是她說：“我當然喜歡這裏啦！”
盛珣的好感度上漲了一些。
79，卡在一個願望之前。
盛珣彎眸：“喜歡就好。”
少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再喜歡也不能吃這麽多，對身體不好。”
聞槿：“沒辦法……每一個都想嘗嘗看。”
盛珣：“下次我多幫你解決一些，怎麽樣？”
聞槿當然沒意見。
和盛珣一起玩就沒有不舒適的時候，他好像天生就有讓周圍人接受自己的能力。
在十二點半前，聞槿到了家門口。
她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包裹。
禮品盒包裝的格外精致，但附帶了一封信件，沒有署名，上面有RE絢麗的標識。
對於豪門來說價格不算昂貴的小眾品牌，但說限量就限量，買到的人有不少能把它炒到和成家高端奢侈品一樣的價位。
現在，這份放在門口的包裹裏，這一季度的所有單品都擺放在門口。
這是一份禮物。
來自那位從未出現在人前的主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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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盈說, 如果站在這家店裏的是沈斯南，估計甜品店的營業額都要爆炸。
畢竟家世平凡的帥哥很多，又有錢又有才能又可能早死的帥哥可難得一見。
這話要是放在學校裏說, 錢盈估計會被沈斯南的追隨者罵死, 不過林聽聽到這裏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林聽：“我覺得他們沒什麽相似的地方, 但沈斯南來確實能吸引到很多人。”
至於錢盈為什麽會知道沈斯南身體不好——據她所說, 大家都是豪門圈子裏混的，多多少少要有一點“耳目”。
不過聞槿還是想不出來許歲聿和沈斯南身上有什麽共同的點。
或許, 性格裏都有溫柔在？
錢盈說：“不過許歲聿肯定沒有辦法和沈斯南比啦, 差太多了。”
她的觀點代表了大部分克裏斯托學生的觀點。
——要是許歲聿是金絲雀, 那倒是會有很多人願意包養他。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
就算後面的客人的目光有多可憐，多想讓這位帥哥網紅店員多站一會兒, 但面帶溫和微笑的許歲聿也要下班了。
他其實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三個人。
應該是為了不打擾他, 三人都沒有進屋的意思, 在外面站著聊天。
許歲聿想做什麽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毋庸置疑，聞槿是三人之間的中心。
林聽比聞槿高, 大多數時候是錢盈在說, 另外兩個人聽，偶爾聞槿發表觀點，那林聽就會微微彎腰。
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
但很明顯的偏愛。
許歲聿知道林聽是什麽樣的人, 她外冷內熱、比他們更有底線, 但孤兒院和困於循環的經歷不會。
聞槿讓人很安心。
她的目光就有那樣的力量, 好像做什麽都能被包容, 被註視著的時候，也會讓人產生一種“我是被愛”的錯覺。
許歲聿將圍裙摘下, 對著鏡子裏那張好看的臉沈默了片刻，將略微有些淩亂的短發整理了下, 才出門。
聞槿首先看來。
那雙……很漂亮、很溫柔的眼睛望向他，隨後那張臉閃露出了驚喜的笑意。
“許歲聿！”
好像因他的出現而開心。
這種想法來的很微妙，入戲入的似乎有些太快了，許歲聿很快將異樣的情緒壓下，重新帶上無懈可擊的淺笑，迎上去。
他的好感度悄然上漲了3格，到了58的位置。
四人上了車。
車內暖氣開的足，過了一會兒，許歲聿蒼白的臉上才有了一點血色。
而錢盈一直在打量許歲聿。
他的臉很好看，克裏斯托愛玩的小富婆們自己有個群，之前討論過許歲聿的臉。
不過這家夥就算被揍也不願意屈身於人，貞潔烈男偶爾看看就得了，她們有的是選擇。
錢盈的視線逐漸帶上了審視。
不論怎麽說，上學期間每天早上放在桌肚裏的面包都是真的。
他在討好，或者說追求聞槿嗎？
捫心自問，錢盈要是在許歲聿那個位置，絕對不可能這麽不自量力。
就算是想做外面的男人，聞槿的前幾位男朋友怎麽看都不是大度的人啊……
許歲聿忽然朝著錢盈笑了笑：“錢同學，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原本是想讓她別繼續盯著自己的臉看了，但錢盈耿直：“你是不是在追聞槿？”
她有話直說，反而打的許歲聿措手不及，少年下意識看向聞槿。
聞槿藏在旁邊的手擰了錢盈一下，她壓著聲音說：“你別亂說話！”
錢盈聳聳肩。
“應該也不算亂說話吧？”錢盈掰著手指說，“你看他天天給你送早餐，和別的克裏斯托的學生都不親近。”
而且他現在還算有名氣，換一個有商業頭腦的人肯定單幹，直播的錢肯定比在甜品店上班多呢。
她可是all槿選手，看許歲聿這個反應，心思也肯定不清白。
許歲聿整張臉都紅了，他抿了抿唇，纖長白皙的手扣在一起，有些泛白。
林聽：“誰被校園霸淩過，都不會那麽快對外人敞開心扉的。”
車廂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沈默。
錢盈飛快眨眼，道歉的速度也很快：“抱歉，是我冒犯了。”
在場沒人想讓聞槿為難，所以許歲聿也輕拿輕放，只是說沒關系。
聞槿小聲嘆了口氣。
豪門的孩子和福利院的孩子，從小到大思維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錢盈認為喜歡之類的情緒就應該大膽地表露出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資本。
而且，聞槿也並不覺得許歲聿對自己的情感是“喜歡”。他的眼神太覆雜，說是感謝還更貼合一些。
也沒必要人人都喜歡她嘛，她又不是創世神之類的存在。
錢盈找起了新的話題，不提許歲聿是沈斯南的替身，又或者關於聞槿在克裏斯托學院被各種豪門公子哥追求的故事。
唉，許歲聿看上去已經很脆弱了，還是不要刺激人家了。
聞家燈火通明，熱鬧極了。
四個人進屋的時候，盛珣已經到了。
他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雖然今天算客人，但和聞槿的長輩們相處的很好，並且在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留餘力。
盛珣看見了聞槿。
他剛拉開椅子讓長輩們先入座，隨後朝著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毫無疑問首先看的聞槿。
造物主在哪裏都是目光的焦點。
“洗個手就可以來吃飯了。”他彎眸，燦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奶奶他們等了很久。”
錢盈小聲嘟囔：“奇怪……怎麽有種他好像是這個家裏的主人的感覺？”
聞槿倒是不介意。
幾人上桌，聞槿身邊是兩位女孩子，許歲聿坐在林聽旁邊，盛珣則是在對面。
這個角度很微妙，聞槿一擡頭就能撞上盛珣的目光。
他彎眸，朝著聞槿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沈女士用調侃的語氣說出口：“這位就是許歲聿吧？就是這孩子成了銷售冠軍？”
許歲聿並不顯得畏縮：“是我，您好。”
他的臉漂亮，白皙皮膚上一顆小小的淚痣格外明顯，為淺灰色的漂亮眼眸增加了許多韻味。
“我算不上銷冠…在這裏也學到很多，”許歲聿輕輕說，“爺爺奶奶幫了我很多，只是這點銷售額……還算不上回報。”
好看，而且足夠謙虛。
沈女士打量著許歲聿這張臉。
和盛珣是兩種風格！
不排除聞槿那孩子就是喜歡這類型的可能，沈女士沈重地想，而且人家還可以毫無負擔的入贅！
實在不行，讓盛珣也……
盛珣給母親夾了一筷子的菜：“母親，先吃飯。”
怎麽總是著急呢。
盛珣的內心很平靜，反正，只要聞槿不想，沒有人能夠闖進造物主的心裏。
幸運今晚也吃的比平時更豐盛一些。
小狗一會兒往許歲聿腳邊跑，一會兒往聞槿那邊蹭，路途中還要被人逮住□□一把。
雖然是身體有些殘缺的小狗，但因為主人是大家都很喜歡的小輩，所以連帶著也受到了愛護。
許歲聿靜靜看著這一切。
晚飯吃的其樂融融，錢盈和盛珣都會活躍氣氛，況且長輩們都是很捧場的人。
吃完晚飯，大家轉移到了庭院。
雖是冬天，但這些花都開的不錯。
晚風有些冷。
聞家的庭院裏有股很香的草木氣息，盛珣的母親和聞槿的長輩們關系親近，連帶著盛珣和聞槿親近也很輕易。
青梅竹馬。
還是天降的竹馬。
在這種地方也有特權嗎？
林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許歲聿身邊。
黑發黑眸的少女平靜地看著聞槿和盛珣的互動，她也能察覺到前者對後者並不太排斥。
“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林聽平淡道：“我看不出來，盛珣的出現次數太少，人和人的接觸需要時間來了解彼此。”
許歲聿偏了偏頭：“是啊…需要時間。”
不過大多數A市的豪門都是一個德行。
錢盈是聞槿的朋友，就算許歲聿和聞槿的關系比起一般是特招生要好，但她說話時候依舊不留情面。
只是在骨子裏就看不起、看不上特招生而已。
他們之間的世界隔著太遠的距離。
林聽倒是很平靜：“他確實是個需要忌憚的角色。”
許歲聿若有所指：“盛家和其餘家夥不一樣。”
林聽“嗯”了一聲：“也受到更多的限制。”
許歲聿：“時間不多，我需要著急了。”
林聽：“你是想讓我按照之前和你說的，給你提供一點幫助，是麽？”
顯而易見。
在兩人是說話的時候，聞槿和盛珣也在說話。
聞槿小聲：“你家人親戚會問你成績嗎？”
盛珣彎著腰：“一般不問。”
聞槿剛想說真好，盛珣瞇著眼笑：“因為一般我都是前五，別人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聞槿原本想說好幸福的話卡在嘴裏，她瞪了盛珣一眼。
看到這麽靈動的表情，盛珣笑得開心：“好啦，開玩笑的。”
他說以前會問，不過後來看他成績穩定就不再過問。
盛家從來都是實踐大於理論，他們對盛珣很放心。盛家的繼承人不需要像沈斯南和江闕那樣出風頭，穩妥就是最好的路子。
少年的目光落在聞槿臉上，語調輕快：“但我看奶奶他們今天也沒有問你？怎麽會忽然這麽問我”
以往的每一個過年，聞槿都是在類似的問題中度過的。
如果考的不錯，爸爸媽媽會說“運氣不錯”“加倍努力”“驕傲導致失敗”；考的不好，那就要接受長達一個寒假的責備——
反正不論怎麽樣，假期都不是很幸福。
她其實並不喜歡寒假。
不過這個寒假過得還不錯。
盛珣看了眼時間。
九點了，大人們看上去還要聊天。
於是盛珣問聞槿：“要不要出去走走？”
小年輕晚上出門玩也正常，聞槿所在的這個別墅區並不偏僻，所以周圍社區商圈的活動都挺多的。
年後嘛，也熱鬧。
夜市開了整整一條街，父母長輩們有自己的話要說，小輩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活動。
A市可以放煙花，人口數量也眾多，這些人中最喜歡社交的錢盈不住在這片不清楚，但盛珣倒是清楚。
“兩條街外有一條夜市，大概有近百家攤位，一直開到淩晨兩點……有興趣去逛逛嗎？”
聞槿當即就想，還好今天晚上沒吃太多。
林聽沒意見，錢盈摩拳擦掌，許歲聿全程跟隨。
還有一只搖著尾巴的歡快小狗。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件事。
錢盈掏出手機：“啊，等我聯系一下保鏢……”
盛珣笑容不變：“不用，那條街是我的，不用擔心安保問題。”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盛珣感覺到有眾多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好有實力！
至於林聽和許歲聿兩人探究的目光，盛珣就權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走前沈女士不忘記囑托：“你是最大的那個，要照顧好人聽到沒有。”
盛珣無奈：“母親，我什麽時候照顧不好人了？”
帥哥美女一行人出門，由於地點接近，直接走路過去。
盛珣這人不經常在學校，低年級的人更是見不到他，神龍見首不見尾，錢盈對他有些好奇。
“學長，可以問你為什麽總不在學校嗎？”
盛珣很有耐心地回覆：“偶爾要去國外處理一些家裏的事務……還有學院不知道為什麽總給我安排出國交流的活。”
錢盈嘿嘿兩聲：“這代表著學長你有實力啊。”
她勾著聞槿的手臂，問出了讓自己抓心撓肺的問題。
她好奇：“我聽沈阿姨說你和聞槿是青梅竹馬誒？你們小時候就認識嗎？”
聞槿解釋：“小時候就認識……不過中途有一段時間沒見。”
盛珣開口：“但我們相處起來沒什麽間隙——可能也有小時候的情誼在吧？”
睜眼說瞎話。
林聽在心中想，你循環了這麽多次，也應該清楚聞槿並不存在於原來的時間線裏。
許歲聿說：“小時候的事情，很多人都不一定記得……還有些事情說著說著大家就都當真了。”
盛珣：“這樣嗎？沒關系，我記得住就行。”
聞槿嗅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她伸手在兩人中間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別說小時候的事情了！”聞槿說，“當務之急是先到夜市，我已經聞到香味了。”
錢盈搓了搓手：“好熱鬧哦。”
聞槿順著她的目光向前看去。
在路過了紅綠燈之後的拐角，整條街道展現在眼前。
攤位上燈火通明。
燒烤、生腌、烤冷面、鐵板豆腐……
乍一眼看去應有盡有。
過年的這段時間，路上的人也格外得多，大家穿著新衣服，臉上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
任何人來這裏都會被這種喜氣洋洋的情緒感染，更何況還有這麽多的美食。
盛珣彎眸：“走吧。”
聞槿喜歡這種夜市。
不同於豪華別墅中廚師做的飯菜——當然也很好吃，但是這種路邊攤更要有聞槿喜歡的煙火氣。
聞槿拎了一份章魚燒，許歲聿手上是一盒灌湯包。
大家原本兵分好幾路，等下在這裏匯合，他們倆個速度是最快。
小籠□□薄湯汁多，在夜市燈光的照射下好像很美味。
許歲聿問：“要趁熱吃嗎？”
聞槿猛搖頭：“還是算了吧，等下他們來了一起吃。”
考慮到大家的食量，為了都能吃到且不浪費——每個人就買一到兩份。
正在聊天呢，聞槿動作忽然頓住。
她皺眉看向某個方向，許歲聿順著聞槿的目光看去。
那裏是個飛餅的攤位，在拐角的位置，大概是挺好吃的，排隊的人數挺多。
許歲聿溫聲：“怎麽了嗎？”
聞槿朝著許歲聿招招手，後者貼近。
聞槿和許歲聿小聲說：“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好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湊這麽近，許歲聿的身體僵硬了片刻。
“有嗎……？”他的聲音繃緊，但視線落到了不遠處，墻角探出頭的人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隱藏在了飛餅隊伍中，“是不是錯覺？”
沈斯南的眼睛太多了。
可這些眼睛都不能揪出來，他們幾乎沒有人和沈斯南有直接的接觸。
那家夥做事的謹慎程度……這麽久的相處下來，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聽：“怎麽了？”
她帶了份小糍粑回來。
許歲聿和聞槿齊齊看向她。
聞槿如實告知：“我剛才感覺有人在看我，不過可能是錯覺啦。”
林聽瞥了許歲聿一眼。
“……沒事，提防一些也是好的。”林聽輕聲說，“我們去和錢盈他們匯合吧。”
聞槿擡手搓搓臉。
好吧，有可能是被前段時間的事情影響，她對周圍的防備心拉高了一些。
也可能是看她這一圈人顏值都很高，所以關註了一下呢？
……
大年初一到初五都會有人放煙花。
晚上看了煙花，又吃了一條街的小吃，聞槿和盛珣走在回家路上的時候像極了硬吃自助吃撐了的食客。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原本太撐走走再回家的心思淡了些。
她不睡覺，盛珣還要回家睡覺呢。
但盛珣先開了口：“吃的好撐……你要在外面走走嗎？”
少年對上了聞槿亮晶晶的眼睛。
盛珣失笑。
這心思未免也太好猜測了，根本就沒做什麽掩藏。
月光如水，灑落在人身上，聞槿走的慢吞吞，盛珣走幾步就停下來等她。
盛珣無奈：“怎麽撐成這樣？”
聞槿揉著肚子：“每一個都想吃，到後面不就是這樣了嘛。”
不說別的，像是章魚小丸子這種食物，聞槿一個、錢盈一個、林聽一個，剩下的就全交給盛珣和許歲聿。
兩位男士今晚沒有自主選擇權，女士選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不過他們都沒有怨言。
盛珣笑瞇瞇地問：“今晚的感覺怎麽樣？”
吃飽喝足有些困意，聞槿走的比較慢，回答問題的速度也遲鈍了一點點。
這是聞槿在這個世界度過的第一個年，應該也是最後一個。
雖然筆下的人物沒有全都到齊，也還有一些煩心事沒有處理完——不過今晚確實是個很愉快的夜晚。
“很開心。”聞槿誠懇道，“我喜歡和朋友一起過節。”
只是以前沒什麽朋友，也沒什麽機會在過年時候單獨出門。
聞槿心情愉快。
盛珣能感覺到。
他落後半步走在聞槿伸手，她的影子被月光和路燈拉長，就在盛珣腳下。
盛珣看著少女的背影，他問：“那……比起你之前生活的地方，在這裏的生活怎麽樣？”
不是A市和別的城市。
而是詢問這個世界和聞槿原本所在的世界。
可惜少女無知無覺。
她自然而然認為是說這裏的“聞槿”的生活經歷，於是她說：“我當然喜歡這裏啦！”
盛珣的好感度上漲了一些。
79，卡在一個願望之前。
盛珣彎眸：“喜歡就好。”
少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再喜歡也不能吃這麽多，對身體不好。”
聞槿：“沒辦法……每一個都想嘗嘗看。”
盛珣：“下次我多幫你解決一些，怎麽樣？”
聞槿當然沒意見。
和盛珣一起玩就沒有不舒適的時候，他好像天生就有讓周圍人接受自己的能力。
在十二點半前，聞槿到了家門口。
她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包裹。
禮品盒包裝的格外精致，但附帶了一封信件，沒有署名，上面有RE絢麗的標識。
對於豪門來說價格不算昂貴的小眾品牌，但說限量就限量，買到的人有不少能把它炒到和成家高端奢侈品一樣的價位。
現在，這份放在門口的包裹裏，這一季度的所有單品都擺放在門口。
這是一份禮物。
來自那位從未出現在人前的主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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