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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圖書館, 這裏其實更像是藝術館。
這個時間裏，私人圖書館內並無他人，只有門口的登記人員記錄了他們的名字。
整體偏向於古典的裝潢, 一層有一個咖啡臺, 采光很不錯。螺旋的階梯向上攀升, 階梯側的櫥櫃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
圖書館是三層的設計, 藏書數不勝數，免費對小區業主開放。
不過基本沒人知道這間私人圖書室的主人是誰, 只知道是個大人物。
聞槿忽然想起放在自己桌上, 因為沒時間看就閑置了的那本書。
《潛水鐘與蝴蝶》, 應該是管家之前來借閱的書籍之一，到現在還沒有還。
這裏對寵物友好, 並不禁止小狗進入, 許歲聿將幸運抱在懷中。
俊秀的少年和毛絨團子依偎在一起走在聞槿身邊, 看著是蠻賞心悅目的。
聞槿問圖書館的工作人員：“這裏的書可以借閱嗎？”
員工彎眸：“當然可以，只要在半年內歸還就可以。”
算算時間, 應該也快到歸還的時候了。
聞槿今天沒帶書出來, 不過完全可以之後再來。
許歲聿：“我可以問你打算借什麽書嗎？”
聞槿：“當然可以……！借了一本《潛水鐘與蝴蝶》，是管家姐姐幫我借的。”
許歲聿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抱著幸運的手緊了緊，輕聲問：“為什麽會借閱這一本書？”
這本書的作者腦中風後全身癱瘓, 只有一個眼球可以活動。這種狀況和醫生說的沈斯南未來的幾乎一致。
聞槿反問：“你看過這本書嗎？”
許歲聿頷首：“嗯, 初中的時候看過。”
聞槿感慨：“你的閱讀量還挺大的……其實我一般不會看課外書啦, 這本是管家借的。”
許歲聿好像松了口氣。
幸運感知到一位主人的心情, 他仰頭蹭了蹭許歲聿的手，還是很懂事聽話地沒有在圖書館這種地方叫喚出聲。
聞槿說：“不過我準備回家把它看完, 後面好像探討了生命之類的意義，應該還挺有深意的？”
許歲聿想。
也就只有沈斯南那樣的人會探討生命的意義。像自己這樣的人, 想要讓自己活著、過好一些的生活就已經足夠了。
大約是看許歲聿沒有立刻回話，聞槿忽然意識到他好像對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
原本想要迅速找別的話題的聞槿忽然想到了奶奶的話。
她硬生生住嘴。
好在許歲聿將自己情緒隱藏的很好，他只是擡手在幸運的腦袋上拍了拍。
“嗯，確實是那樣，”少年說，“希望你會喜歡。”
聞槿往螺旋向上的階梯上看：“要不我們去上面看看？”
這裏很適合安靜的辦公或者寫點什麽，聞槿扶著幹凈的扶手向上走，許歲聿落後一步。
聞槿一邊走一邊說：“感覺可以來這裏寫作業。”
——大概克裏斯托裏這麽多人，只有聞槿會想到要在假期寫做作業了。
許歲聿說：“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聞槿眼睛亮了：“當然可以！”
一個大學霸在旁邊做作業，碰到問題豈不是可以隨便問了？順便還能交流交流感情。
許歲聿彎眸：“好，那我等你的電話。”
他的好感度慢吞吞上漲了五點，又垂眸看著幸運的眼睛發呆。
良久，又擡眸看向屋頂上的攝像頭。
有著紅光的攝像頭閃動的頻率有些快，窺視感透過機械傳給許歲聿。
撕開沈斯南溫和的外表，內裏是一個有著強控制欲的家夥。
這間圖書館原本也不屬於他，只是在知道聞槿存在後就從原主人那裏收來。
只是要在這種時候找到一個契機，讓聞槿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
“被窺視者”無知無覺。
而許歲聿知道，自己是幕後黑手的共犯。
在今日的分別之際，許歲聿輕聲說：“聞槿，其實我有事情瞞著你。”
完全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內心風暴的聞槿腳步輕快，她喜歡這個地方的氣氛，決定之後經常過來光顧。
她以為他說的是在別的地方打工的事。
——比如說RE。
聞槿扭頭擺擺手：“沒事！”
不想說完全沒有關系，畢竟自己現在應該也沒和他好到無話不談的程度。
等到門扉在眼前關上，許歲聿才打開聊天頁面，向著匿名號碼撥出電話。
他的聲線平淡：“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帶她去過一次圖書館了，沈斯南。”
沈斯南並不介意他語氣中蘊含著的敵意：“我知道，我看見了。”
他依舊溫和，將洗好的照片從夾子上摘下來，上面少女的側臉上是清晰可見的笑意。
背面寫上時間。
“你似乎問了她很多問題。”
許歲聿：“這應該不在我們合作的範圍內。”
沈斯南輕笑了兩聲。
在短暫的沈默後，溫和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申明，這是交易而非合作，你要從我手中拿走東西，自然就要用東西來換。”
沈斯南的聲音繼續道：“循環讓你把一切想的太簡單，該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許歲聿。”
……
黑夜。
林聽斜靠在墻上。
建築的墻皮已經有些脫落，燈光昏暗，沒法將人的神色完全映照出來。
黑發少女思索片刻，還是選擇了開口：“你準備向她坦白自己是RE主理人的事情？”
坐在桌前的許歲聿並沒有回應。
他仍然專註於自己手中的事務，在信件上落下了最後一筆。
一封信，紙張上寫得滿滿的，字跡格外的漂亮。
他的手上有不算薄的繭子，還有些早年留下來的傷痕，相比起其餘人顯得不那麽精致。
沈斯南的話有些刺激到了許歲聿。
家世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許歲聿牢牢壓在所有人之下。
高高在上的人像是在提醒他，你永遠不可能走到他們所在的高度。
循環好似讓他們變成了一類人，但現在夢快要碎了，誰都清楚並非如此。
林聽說：“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麽刺激……但還是多考慮考慮比較好。”
許歲聿說：“我沒有說。”
只是寄出一份特殊的邀請而已。
林聽能夠感覺到許歲聿的情緒不對勁，她和他好歹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而林聽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許歲聿將信紙塞進信封：“在異性面前表現出自己一部分的競爭力，也是有必要的吧？”
“……但她最近在困擾。”林聽說，“關於怎麽對待你們。”
許歲聿掀起眼簾。
黑色的眼眸和淺灰色的眼眸對視。
林聽的話在口中轉了一圈，最後出口：“……我可以提供一點不損害她利益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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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圖書館, 這裏其實更像是藝術館。
這個時間裏，私人圖書館內並無他人，只有門口的登記人員記錄了他們的名字。
整體偏向於古典的裝潢, 一層有一個咖啡臺, 采光很不錯。螺旋的階梯向上攀升, 階梯側的櫥櫃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
圖書館是三層的設計, 藏書數不勝數，免費對小區業主開放。
不過基本沒人知道這間私人圖書室的主人是誰, 只知道是個大人物。
聞槿忽然想起放在自己桌上, 因為沒時間看就閑置了的那本書。
《潛水鐘與蝴蝶》, 應該是管家之前來借閱的書籍之一，到現在還沒有還。
這裏對寵物友好, 並不禁止小狗進入, 許歲聿將幸運抱在懷中。
俊秀的少年和毛絨團子依偎在一起走在聞槿身邊, 看著是蠻賞心悅目的。
聞槿問圖書館的工作人員：“這裏的書可以借閱嗎？”
員工彎眸：“當然可以，只要在半年內歸還就可以。”
算算時間, 應該也快到歸還的時候了。
聞槿今天沒帶書出來, 不過完全可以之後再來。
許歲聿：“我可以問你打算借什麽書嗎？”
聞槿：“當然可以……！借了一本《潛水鐘與蝴蝶》，是管家姐姐幫我借的。”
許歲聿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抱著幸運的手緊了緊，輕聲問：“為什麽會借閱這一本書？”
這本書的作者腦中風後全身癱瘓, 只有一個眼球可以活動。這種狀況和醫生說的沈斯南未來的幾乎一致。
聞槿反問：“你看過這本書嗎？”
許歲聿頷首：“嗯, 初中的時候看過。”
聞槿感慨：“你的閱讀量還挺大的……其實我一般不會看課外書啦, 這本是管家借的。”
許歲聿好像松了口氣。
幸運感知到一位主人的心情, 他仰頭蹭了蹭許歲聿的手，還是很懂事聽話地沒有在圖書館這種地方叫喚出聲。
聞槿說：“不過我準備回家把它看完, 後面好像探討了生命之類的意義，應該還挺有深意的？”
許歲聿想。
也就只有沈斯南那樣的人會探討生命的意義。像自己這樣的人, 想要讓自己活著、過好一些的生活就已經足夠了。
大約是看許歲聿沒有立刻回話，聞槿忽然意識到他好像對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
原本想要迅速找別的話題的聞槿忽然想到了奶奶的話。
她硬生生住嘴。
好在許歲聿將自己情緒隱藏的很好，他只是擡手在幸運的腦袋上拍了拍。
“嗯，確實是那樣，”少年說，“希望你會喜歡。”
聞槿往螺旋向上的階梯上看：“要不我們去上面看看？”
這裏很適合安靜的辦公或者寫點什麽，聞槿扶著幹凈的扶手向上走，許歲聿落後一步。
聞槿一邊走一邊說：“感覺可以來這裏寫作業。”
——大概克裏斯托裏這麽多人，只有聞槿會想到要在假期寫做作業了。
許歲聿說：“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聞槿眼睛亮了：“當然可以！”
一個大學霸在旁邊做作業，碰到問題豈不是可以隨便問了？順便還能交流交流感情。
許歲聿彎眸：“好，那我等你的電話。”
他的好感度慢吞吞上漲了五點，又垂眸看著幸運的眼睛發呆。
良久，又擡眸看向屋頂上的攝像頭。
有著紅光的攝像頭閃動的頻率有些快，窺視感透過機械傳給許歲聿。
撕開沈斯南溫和的外表，內裏是一個有著強控制欲的家夥。
這間圖書館原本也不屬於他，只是在知道聞槿存在後就從原主人那裏收來。
只是要在這種時候找到一個契機，讓聞槿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
“被窺視者”無知無覺。
而許歲聿知道，自己是幕後黑手的共犯。
在今日的分別之際，許歲聿輕聲說：“聞槿，其實我有事情瞞著你。”
完全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內心風暴的聞槿腳步輕快，她喜歡這個地方的氣氛，決定之後經常過來光顧。
她以為他說的是在別的地方打工的事。
——比如說RE。
聞槿扭頭擺擺手：“沒事！”
不想說完全沒有關系，畢竟自己現在應該也沒和他好到無話不談的程度。
等到門扉在眼前關上，許歲聿才打開聊天頁面，向著匿名號碼撥出電話。
他的聲線平淡：“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帶她去過一次圖書館了，沈斯南。”
沈斯南並不介意他語氣中蘊含著的敵意：“我知道，我看見了。”
他依舊溫和，將洗好的照片從夾子上摘下來，上面少女的側臉上是清晰可見的笑意。
背面寫上時間。
“你似乎問了她很多問題。”
許歲聿：“這應該不在我們合作的範圍內。”
沈斯南輕笑了兩聲。
在短暫的沈默後，溫和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申明，這是交易而非合作，你要從我手中拿走東西，自然就要用東西來換。”
沈斯南的聲音繼續道：“循環讓你把一切想的太簡單，該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許歲聿。”
……
黑夜。
林聽斜靠在墻上。
建築的墻皮已經有些脫落，燈光昏暗，沒法將人的神色完全映照出來。
黑發少女思索片刻，還是選擇了開口：“你準備向她坦白自己是RE主理人的事情？”
坐在桌前的許歲聿並沒有回應。
他仍然專註於自己手中的事務，在信件上落下了最後一筆。
一封信，紙張上寫得滿滿的，字跡格外的漂亮。
他的手上有不算薄的繭子，還有些早年留下來的傷痕，相比起其餘人顯得不那麽精致。
沈斯南的話有些刺激到了許歲聿。
家世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許歲聿牢牢壓在所有人之下。
高高在上的人像是在提醒他，你永遠不可能走到他們所在的高度。
循環好似讓他們變成了一類人，但現在夢快要碎了，誰都清楚並非如此。
林聽說：“我不知道你受了什麽刺激……但還是多考慮考慮比較好。”
許歲聿說：“我沒有說。”
只是寄出一份特殊的邀請而已。
林聽能夠感覺到許歲聿的情緒不對勁，她和他好歹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而林聽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許歲聿將信紙塞進信封：“在異性面前表現出自己一部分的競爭力，也是有必要的吧？”
“……但她最近在困擾。”林聽說，“關於怎麽對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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