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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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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另一頭, 薛大將軍府邸,一個男裝打扮的女子正在舞弄著自己手上的刀,嘴裏不時的發出吼哈的聲音。

不遠處的薛俊因見到女兒, 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隨即沖著這邊高聲喊道,“鳳鳴, 你過來,爹有事和你說。”

薛鳳鳴聞言, 隨即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把刀收鞘, 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的賞心悅目。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然後快步走到薛俊因面前,微微仰頭, 臉上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 “爹,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來, 和爹進屋再說。”薛俊因看著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兒,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語氣寵溺的回道。

於是父女倆便去了薛俊因的書房。

“鳳鳴啊,這次來京城,皇上和我提了一句,要給你找個夫婿。”

薛俊因這一句話頓時讓薛鳳鳴整個人渾身一震,她瞪大了眼睛, 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親爹, 嘴巴顫抖著說道,“爹, 皇上怎麽會想起來要給我指婚了?難道他老人家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看見女兒這番不情願的表情,薛俊因連忙開口回道,“鳳鳴,你別著急,皇上是有指婚的意思,但是最終他還是會讓爹選一個合適的。”

薛鳳鳴聞言,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幾分,她十分慶幸的說道,“呼,這就好,這就好。”

“鳳鳴,你放心,如果人選你實在不喜歡,爹一定會幫你拒了的。”薛俊因對著自己女兒如此說道。

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聽話的交了軍權,跟著皇上來了京城,那麽皇上對自己就只能恩賜。

而聖上一直以來也知道,自己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能讓女兒以一個女子之身,掌管著情報,那就是沒把女兒養成京城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

所以,在選夫婿這件事上,他已經提前和皇上說好了,最終人選一定要自己點頭才行。而聖上也已經應允了。

“可是爹,我舍不得你。”過了一會兒,薛鳳鳴面上又帶了幾分傷感的說道,“我要是出嫁了,家裏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孤孤單單的,可怎麽辦啊?”

緊接著,她臉上浮現出幾分後悔的神情,“早知道,在邊關的時候,我就招婿好了。”

“能入贅的哪有好男人,這不行,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薛俊因搖著頭,一臉拒絕的說道,“我的寶貝女兒,值得天底下最厲害的男子。”

薛俊因從小就是孤兒,被叔叔撫養長大,但是少年時又經歷了戰亂,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後來就被鄰家姐姐救了性命,後來他心裏發誓,未來一定會對鄰家姐姐好。

之後,他娶了對方,成親生子,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可惜老天爺似乎也看不慣他的幸福,讓他先後喪失了妻子,兒子,如今就和一個女兒相依為命。

薛俊因覺得自己是天煞孤星,所以一直也不同意女兒招婿,想著把對方嫁出去,也可以平安幸福的過日子,而他自己,早在妻子死的那一刻,心就已經跟著對方去了。

只要看到女兒成親,有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他就算是立即死了也是無憾的。

“爹,那你知道聖上的人選都是誰嗎?”薛鳳鳴畢竟是舞刀弄槍的女子,此時提起未來的夫婿,竟然沒有任何害羞的神情,整個人很是落落大方的問道。

“目前皇上還沒和我說。”薛俊因搖搖頭,一臉信任的說道,“我相信聖上的眼光,肯定會給你選一個合適的夫婿的。”

“那好吧,反正我嫁給誰都無所謂,只要對方不要妨礙我練刀練槍就好了。”薛鳳鳴挑了挑眉,臉上一派坦然的回道。

“女兒,爹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一定給你選一個適合你的丈夫。”薛俊因是看著薛鳳鳴長大的,當然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於是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就好,沒事我就去騎馬了,在宅子裏實在太憋屈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薛鳳鳴說完這話後,立即站起身來,摸了摸腰間的馬鞭,撇撇嘴,無奈的說道。

“去吧,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心情。”薛俊因也知道自己女兒這些天在宅子憋壞了,於是也不攔著她,笑呵呵的點頭回道。

轉眼間,就到了年三十,這個年,對於大周朝是值得慶祝的一年,因為當今聖上禦駕親征,大敗了草原部落,而對於沈家來說,也是值得慶祝的,因為沈家一家人時隔好幾年,終於團聚在一起了。

京城郊外,沈家的大宅子裏,楚秀秀宋氏常碧玉在廚房帶著一幫婆子忙碌著,大廳裏,男人們喝著茶吃著瓜子,悠閑的聊著,而院子外邊,沈德寶帶著妍兒兩個小孩子在堆雪人。

沈家過年的氣氛很歡快,年夜飯過後,很快便到了二月份,去年因為戰事停了一介科舉,如今聖上親自下旨,開了一次恩科,所有知道消息的舉子們全都歡呼起來。

沈家,沈德福也第一時間報名參加了此時會試。

“阿福,殿試的時候還是很看中字跡的,有時間你要多練習一下。”沈德宗在翰林院裏待了好幾年,對於科舉閱卷的流程也有了不少的了解,所以才會如此對著沈德福叮囑道。

“練字是個水磨工夫,如今我臨時抱佛腳也不行吧?”沈德福如今智商極高,很多問題一看就透,但是對於練字這事兒,靠的不是天賦,最重要的還是勤奮,只有十年如一日的勤勞刻苦,才能寫得出一筆讓人稱讚的好字。

他讀書晚,上輩子也沒接觸過書法,這輩子練習毛筆字的時間,除去學習四書五經的時間,實際上根本比不上其他人。

“不管怎麽說,現在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回頭你好好練習一下,也是會有功效的。”沈德宗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弟弟如此回道。

“好吧,我知道了。”沈德福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十分無語,在現代考試的時候,什麽時候還要求過字跡啊,只要答案正確就完事了。

但是到了古代,卻對於這一方面特別的看重,書法好的人,就是比書法不好的人名次高。基於擺在自己面前的事實,沈德福即使心中吐槽,也只能遵循這個潛規則,用心的開始練起了字。

與此同時,在皇宮內院中,當今聖上周勝天正在和自己的皇後商量薛鳳鳴的婚事。

“啪”的一聲,周勝天就把手裏的冊子扔到了桌子上,隨即一臉無奈的搖著頭說道,“這幾個人看起來也只能說是湊合了,根本達不到朕心裏的要求。”

一旁的皇後眨了一下眼睛,拿過那本寫著京城裏各色適齡男子的名單,隨意的翻了兩下,然後笑著問道,“聖上,這裏邊榮毅侯的兒子,國子監祭酒的兒子,鴻臚寺,齊國公府……都是好男兒啊,本宮覺得與薛家姑娘還是挺相配的,為何您看不中他們呢?”

“朕是親眼見過鳳鳴那丫頭的,她武藝不輸給一般的男子,這樣一個英姿颯爽的姑娘,和京城裏這些生長在溫柔鄉的公子哥,實在是不相配。”周勝天說到這裏,聲音莫名的帶著幾分冷意,顯然是對這些混日子的二代們十分不悅。

皇後是個很會揣摩皇上心思之人,此時聽見這話,頓時笑著說道,“陛下,既然這些權貴的孩子你看不中,那正好,也快要到會試了,不如您給薛姑娘選一個新科進士如何?要是還不行的話,不如選一個武舉人,這總不會還讓您失望了吧?”

周勝天聽見這個提議,沈吟片刻,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那薛鳳鳴是個喜愛舞刀弄槍的姑娘,估計看不上那些文弱書生,還是先在武舉人中選一選吧。雖然這些武舉人出身稍微低了一些,他們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總比名單上這幾個連三十石弓都拉不開的人強。”

周勝天說到這裏,隨即冷哼一聲,“這次出征,不少跟著朕過去的年輕人,武藝稀松,別說提劍殺人了,看見個少胳膊少腿的人,都會當場吐出來,嚇得腿肚子發抖。哼,不過才二十年,這幫子人也太懈怠了。”周勝天批評完那些想要混軍功的武勳二代,轉而又誇起了自己兒子:

“老大還是不錯的,在戰場上表現的很亮眼,還親自殺死了對方一個將領,真不愧是朕的兒子!是老子的種,哈哈!”

皇後見聖上如此誇獎大皇子,心裏一緊,她面上不顯,隨即便笑著附和道,“大皇子確實厲害,在戰場上十分勇武。”

緊接著她話頭一轉,誇起了自己的兒子,“老二也不錯,您在外出征,他監國的時候,兢兢業業的維持著朝廷的運轉,幫著後勤運送了不少的軍械糧草。”

“嗯,對,老二這回表現的也很好。”周勝天是什麽人啊,聽見這話頓時就明白了皇後的意思,對方是時時刻刻想著加重老二在他心裏的分量。

周勝天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深深嘆息了一口氣,兒子們都長大了,眼睛全都盯著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在朝堂上的時候,爭來爭去,讓自己心煩,就連到了後宮裏,自己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寧。

他隨即沒了談興,於是站起身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朕還有事兒,鳳鳴的婚事回頭再說吧。”

皇後恭送皇帝周勝天走後,眼睛頓時就一沈,“該死的,這次邊疆的戰事讓大皇子出了一個大大的風頭,到現在聖上還會時不時的誇獎他一番,再這麽下去,這宮裏還有我們母子的位置嗎?”

“皇後娘娘,治理國家最終不會靠武力的,大皇子打仗再厲害,不過就是一個武夫罷了,最終那個位置皇上是不會交給他的。”皇後身邊一個心腹嬤嬤如此說道。

“你說的有些到道理,但是現如今事情未定,一切都是有懸念的,我們這邊也不能輕松大意。”皇後瞇著眼睛,轉而考慮起了大皇子後院的事情,“聽說大皇子妃懷孕了,能不能想個辦法弄掉她的肚子?”

“皇後娘娘,自從兩年前的事情之後,我們在大皇子府的內應全都被拔出了個幹凈,如今送進去都是些小蝦米,大皇子妃那邊根本就插不上手。”心腹嬤嬤搖了搖頭,輕聲回道。

“可惡。”皇後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隨即狠狠的說道,“不管怎麽樣,只要大皇子沒了子嗣,在皇上眼裏,就絕不是一個繼承皇位的好人選。”

“前朝的事情我一個女人幹涉不了,但是後院裏,這殺人的刀砍對了地方,也是會要人命的。”皇後眸子中閃過一抹殺意,隨即仰著頭,神情陰惻惻的呢喃著說道。

不久後,大皇子周啟恒也收到了一個消息,他聽過之後,猛地把手裏的茶盞往地上一擲,“賤人,我就知道,當初我那未出世的兒子,就是皇後那個賤人害死的。”

“呵,當初查到內務府之後線索就斷掉了,我就知道害我的人就在皇宮裏,等了兩年多,那幕後之人終於露出了馬腳,哼,果然,就是皇後。”大皇子怒不可遏的叫道。

“殿下,請小點聲,這府裏一定還有他們安插的眼線。”大皇子對面一個穿著長袍,胡子很長的中年男人如此說道。

“先生,還請教我,怎麽樣才能抓住皇後的把柄,斷掉二皇子一條臂膀呢?”大皇子朝著那白衫之人,語氣十分敬重的問道。

“既然他們想要害皇子妃,那麽我們就將計就計……”那白衫中年人,瞇著眼睛,一副自信滿滿的回道,“想必聖上絕不會容許大周朝有這樣一個謀害皇嗣的皇後。”

“好好,這個方法好。”大皇子聞言,頓時笑出了聲,隨即高興的說道,“我看到時候皇後怎麽辦?二皇子又如何收場?”

接著大皇子又想起了那個未出世的男嬰,眼前又浮現出了當初那血淋淋的小身影,眼睛酸澀的喃喃道,“我兒的性命不能白丟,你等著,爹會為你報仇的。”

京城的上方又再一次孕育了陰謀,這一次鬥爭將會更加的激烈,而對於這一切,沈德福是完全不知道的,如今的他正招待著從老家來的朋友。

此時朱世林,齊忠孝正坐在椅子上,一臉感激的看著沈德福,“阿福,這回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提前知道聖上重開恩科的事情。要不是有你,我們就趕不上這次的會試了。”

“哪裏的話,我們都是好朋友,既然我知道這事兒,當然不會忘記通知你們的。”

沈德福這幾年雖然遠在京城,但是也沒有忘記和家鄉的朋友通信。所以他知道在桐城縣,自己的這兩個朋友已經和自己一樣考中了舉人,才會在得知會試消息的時候,連忙快馬加鞭的派人通知他們。

“過去就是多虧了你寄回來的資料,我們才能夠順利的考中,這回又是多虧了你,真是不怎麽該怎麽感謝你好了。”朱世林沖著沈德福再一次感激的表示道。

要知道他爹一輩子都沒有考中舉人,而自己雖然有幾分才學,但是要是沒有沈德福寄過來的書籍、邸報,他也不會在如此年輕的年紀,考中舉人。

而其實再與沈德福的相處中,從來都是自己受他的恩惠,很少能幫得上對方的忙,所以朱世林只能暗暗把這些事牢記於心,只希望日後有能力後,能報答沈德福。

沈德福聞言,立即擺擺手一臉正色的開口反駁道,“世林,你這話說的就過了,我們都是朋友,既然我知道會試的消息,當然會馬上告知你們的,這事兒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你用不著這麽客氣。”

一旁的齊忠孝聞言,頓時哈哈笑了兩聲,隨即用手指著自己,咧著嘴巴說道,“哈哈,就是,世林,阿福說的話很有道理,你看我就沒說那些客套話。”

他雖然最開始是和沈德宗是同窗,但是後來因為家裏生意的事情,與沈德福的交情更為深厚。

如今沈德宗已經是朝廷的五品官員,氣勢越發的威嚴,他見了對方之後,相處的時候十分拘謹。對方只有看見自己孩子以及懷孕妻子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一絲的微笑,氣質便柔和了幾分。

不像沈德福,齊忠孝感覺對方還是過去那個開朗的男孩,所以在與之相處的時候,依舊很自然,所以此時他才會開些玩笑。

“對,對,世林,齊大哥這話說的很對,我們都是好朋友嘛,所以你也別見外了。”沈德福聞言,連連點頭應和道。

三個人好好的交談了一番,沈德福也從兩人的口中得知了許多桐城縣的消息,比如他家裏的田地由大姐夫管理的很好;去年是一個豐收年,麥家村的私塾辦的不錯,他和幾個朋友,之前還去上過幾次課……

朋友相聚的時光是快樂的,這兩天,沈德福也很是盡了一番地主之誼,帶著兩人逛了一下京城。

“人好多啊。”朱世林透過這這片空間,顯然也看到了外邊車水馬龍的場景,於是嘴裏不由得感慨著說道,“真不愧是天子腳下,比咱們老家的省城繁華了不知道多少倍。”

“確實,要是我家的酒樓也能開在這裏,估計每天得多賺不少銀子。”齊忠孝家裏是做生意的,他好不容易來一次京城,當然不會錯過外出見識一番的機會。

前兩天他聽說參加會試的舉子,一般都會去文廟裏拜魁星,是以他也拉著朱世林和沈德福去了。

“你這家夥怎麽知道文廟拜魁星這事兒的?”路上,沈德福一臉好奇的看著齊忠孝,“你不是剛來京城沒兩天嗎?消息怎麽會這麽靈通?”

“對啊,忠孝,我們是一起來的,怎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呢?”朱世林聞言,心裏也同樣十分好奇,於是便附和著問了一句。

“哈哈,這事兒啊,我是前兩天去茶樓喝茶的時候,聽別人舉子說的。”齊忠孝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道。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沈德福,語氣裏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阿福,你在京城住了這麽久,應該也知道去文廟拜魁星的事情吧?怎麽樣,快給我和世林介紹一下。”

朱世林聞言,便把頭轉向了右側的沈德福。

沈德福聽見這話,於是便開口解釋道,“魁星,傳說中他出身貧窮、面貌醜陋,而且還身有殘疾,但是在殿試中卻中了狀元,死後升天成為了魁星,主管功名祿位的。所以各地舉子參加會試前都要到文廟拜一拜,為自己祈福。”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啊?那我待會兒一定要誠心拜一拜,祈求他老人家保佑我考中進士了。”朱世林聞言,頓時一臉鄭重的點頭說道。

“是啊,參加會試的舉子都去的。咱們要是不去,魁星怪罪了咱們,不讓你們中進士可怎麽辦呢?”一旁的齊忠孝聞言,連連點頭說道,“我之前就是這麽想的。”

沈德福上輩子不是一個迷信之人,但是經歷過穿書以及系統的事情,所以對這些東西心中倒不全認為是假的,他就當是求一個好兆頭一樣,順勢點頭答應了下來。

進了文廟最先要拜孔子,然後就是拜魁星。

沈德福也是頭一次來這裏,三人進去之後,朱世林瞅著眼前的一個巨大的雕像,語氣十分感慨的說道,“原來這位就是魁星啊,長得真……”

當然後半句他沒說的話,沈德福兩人也明白,應該是說魁星長得不好看吧。沈德福打量著眼前的魁星,他面目猙獰,確實不怎麽好看。

不過評論魁星長相是不禮貌的,所以朱世林才沒有當眾說出來,以免得罪他心中的神仙。

眼前的魁星一手拿著朱筆,一手拿著狀元帽,腳踩著鰲的腦袋,這就意味著是獨占鰲頭了。

齊忠孝在一旁說道,“傳說魁星老爺的朱筆點中誰,誰就能中狀元呢!咱們而已不要耽誤時間了,趕緊上去拜一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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