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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湯之念收到了陳老師從縣城寄來的書本。
地址填的是恒譽國際, 因為湯之念也不知道靳家的具體地址，送到學校來倒也算方便。
迫不及待地去拿了快遞，拆開, 新書本的墨香味在她的座位小範圍地揮發, 湊近書本頁面聞了聞，一臉滿足。她打小就喜歡新書裏的味道, 每次發下新書總要聞好上好一會兒。
坐在對面的周曉瑤好奇問湯之念：“這些是什麽書？”
湯之念如實回答：“是普高二年級的書。”
“你拿這些書幹什麽呀？”
“我隨便看看。”這句話回答得不算真誠，不過也不重要。
周曉瑤也沒往深了去想什麽, 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挪到湯之念面前：“告訴你一件事，我發現了一個好寶貝。”
“什麽東西呀？”
“一款實時英語翻譯軟件。可以同聲傳譯，隨說隨翻。”
“這麽厲害？”
周曉瑤打開那款軟件, 開始用英語說話：“我的新朋友湯湯是個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好女孩, 我特別喜歡她, 好開心能夠認識她, 希望我們能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隨著周曉瑤的語音落下, 屏幕上不僅出現了英語，還有即時的翻譯。這種簡單的句子沒有出現一點差錯。
“好厲害啊！”高科技的發展讓湯之念大開眼界。
“是吧？”周曉瑤一臉得意，朝湯之念俏皮地揚揚眉，“這是我在美國的堂哥推薦給我的軟件，他知道我英語也一般。”
其實周曉瑤的英語比湯之念好太多了, 最起碼上外教的課對她來了說毫無壓力。
周曉瑤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 她在初二的時候鋼琴就已經過了八級，初三那年托福考了91分。
滿分120分的托福，91分的成績算優良, 這個成績完全可以申請國內大多數大學研究生的課程。
在來恒譽國際高中之前, 湯之念只聽說過托福和雅思這兩個詞，卻從未了解過。或許這就是信息差, 因為在縣城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去接觸這些。
沒接觸，故而沒有了解。就像是生活在池塘裏的小魚兒，怎麽可能知道大江大河的廣闊。
進入恒譽國際高中條件之一是托福成績必須達到90分。
100分以上的托福成績可以申請美國名校。
110分以上的托福成績可以申請全世界任何學校。
91分，在湯之念看來不僅是一個分數，更是周曉瑤自幼兒園起學習英語的一個見證。
這分數是無數個春夏秋冬，無數張試卷，無數次的錯誤更正，無數的補習班和私教的輔導……一點點累積起來的結果。
可即便是周曉瑤這樣優秀的女生，在恒譽國際也只能算平平。這裏優秀的孩子太多了，他們出身非富即貴，身上至少有一個技能傍身，會多門語言，很多人都拿過國內外的專業獎項。
湯之念在這堆人當中自然更不算什麽，可是她看著自己身邊那麽多優秀的人，能和他們做同學甚至成為朋友，就覺得無比榮幸。
她羨慕他們，但不嫉妒。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所謂的富人也不是一天成為富人。好比周曉瑤家，她的爸爸媽媽努力的同時，她的爺爺奶奶也為她的爸爸媽媽創造了良好的環境。
湯之念很清楚，讀書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只不過，別人幾代人努力的結果，又豈是她寒窗苦讀十年能夠超越的？
腳踏實地，盡自己的全力往前走就好。不要抱怨，因為那也改變不了什麽。
班級裏幾乎每個同學都有筆記本電腦或者平板，只有湯之念用的是紙質的筆記本，一開始她沒有覺得這樣不好，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
可是她現在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有電腦，她的學習將會便捷許多。
湯之念不禁把目光轉向一旁的靳於砷。
不知道靳於砷昨晚幹什麽去了，今天一上午都趴在桌上，當著班主任Hedy的面公然睡覺。
Hedy只稍微提醒了靳於砷，他沒當一回事，繼續睡自己的覺了。真是很囂張一個人。
臨近下午放學，湯之念想問問靳於砷：今天還要她幫忙寫作業嗎？
靳於砷昨晚的確一夜沒睡，他在隔壁的別墅裏組裝完東西，一擡頭，外面的天居然已經亮了。
初秋的恒譽市已經有了明顯的涼意，他沒有什麽困意，還神采奕奕地倒在沙發上玩了兩把游戲。誰知到了學校後，被睡神附體，一整天眼睛都睜不開。
趕在最後一節課鈴聲響起前，這位少爺把頭擡起來。他臉上還有濃濃的倦意，瞇著眼睛，雙手抄在兜裏，發呆。雖然視線失焦，可面容還是一貫的淩厲，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
葉開暢見他終於醒了，問：“你昨晚打野去了啊？”
“把那輛Francesco裝好了。”剛睡醒的人聲線裏帶有濃濃的顆粒感，很啞，渾身都透著一股懨懨的懶勁兒。
葉開暢眼鏡片底下的雙眼都亮了：“操，你一個人裝？”
“不然呢？”
“我真要給你跪了。”
“免禮了。”
這種不科學的姿勢睡了將近一整天，靳於砷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是松散的，不舒服極了。他伸手扣在後頸，用力掐了掐，隨後撐開雙手舒展了一番生銹的骨頭。
湯之念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全落在靳於砷餘光裏。
靳於砷沒理湯之念，擰開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又慢悠悠放下礦泉水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低頭解鎖，隨意翻了翻。
到底還是湯之念忍不住了，靠近了他一點，聲線有點低：“餵，你今天還需要我幫你寫作業嗎？”
靳於砷沒搭理，微躬著身，視線還在自己的手機上。
湯之念也不是臉皮薄的人，這會兒臉上莫名有些臊意，又喊了一聲：“餵……”
終於驚動了靳於砷。
“哦，在跟我說話呢？”靳於砷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可是我的名字不叫餵。”
湯之念：“……”
她還真沒叫過他的名字。
在靳家的時候，湯之念跟媽媽一樣稱呼他為小靳先生。
私底下，她在心裏叫他大少爺。
半天沒等到她再開口。
靳於砷又忍不住了，垂眸問湯之念：“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在琢磨什麽呢？”
周五晚上的那頓宵夜，周日晚上的帶薪寫作業，似乎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湯之念倒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排斥和靳於砷接觸。
湯之念做了一番思想掙紮，再次開口：“你還需要我幫你寫作業嗎？”
靳於砷似笑非笑看著湯之念：“你是想幫我寫作業，還是想賺錢？”
和聰明人說話還真不費勁。
湯之念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我幫你寫作業，你給我錢，也是雙贏的事。”
“怎麽？你很需要錢？”
靳於砷這話也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湯之念想了想，告訴靳於砷實情：“我需要一些社交，另外，還想買一臺電腦。如果你不需要我幫忙寫作業，我會另外想辦法找個兼職。”
“兼職？什麽兼職？”靳於砷清醒了不少，認真看著湯之念。
“去做超市促銷員？發傳單？做小時工？”據說大城市機遇多，能做的工作也多。只要肯找，總能找到吧。
靳於砷嗤了聲：“我還當有什麽好兼職呢，純屬浪費時間。”
“廉價勞動力嘛，用時間換取金錢，是這個社會上很普遍的事情。”
靳於砷難得默了默，說：“那你就給我寫作業吧。”
他是真的懶得寫。
湯之念肉眼可見的開心，細心地註意到靳於砷放在桌上的礦泉水見底了，說：“我下課給你買水去。”
靳於砷冷冷瞥她：“免了，爺不渴。”
“好，少爺有需要盡管吩咐！”
“你叫我什麽？少爺？”靳於砷覺得惡心死了，這比叫他小花狗還惡心，他又不走中二路線。
湯之念：“？”
“你不是也自稱爺嗎？”
她只是順著他的稱呼叫少爺。
“你給我住口吧。”
“哦。”
明明中二得要死。
放學鈴聲一響，湯之念收拾了書包就要走了。她很忙的，要自學課程不說，還要寫雙份作業。
周曉瑤拉住湯之念：“你上周說考慮參加話劇社的，考慮好了嗎？”
湯之念點點頭：“考慮好了，我不參加話劇社。”
“啊……”周曉瑤一臉失望，“為什麽不參加啊？”
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
湯之念沒明說：“我不感興趣。”
“這樣啊。”
興趣不在此，周曉瑤也不好硬拉著人一起。
兩人說著話一起走出教室，沒想到撞上了一件熱鬧事。
靳於砷被一個長相可愛的女生攔住了路。
“Zak……”女生長一張娃娃臉，齊耳的短發，手上拿著一封粉色的信封，看起來很緊張。
到底是青春期的男生女生，碰到這種場景，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身旁的人自動被吸引而來看熱鬧。
靳於砷微蹙著眉，垂眸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動了動尊貴的嘴皮：“什麽事啊？”
很沒有耐心就是了。
吃瓜群眾多半是不嫌事大的。
正是放學時間，前面已經圍了好些個人。
周曉瑤拉著湯之念往前面擠：“哇！有人要跟Zak告白！”
早戀這種事情在普高是絕不被允許的，尤其像這種明目張膽的告白行為，等著教導主任殺過來給個通報批評吧。
只不過在恒譽國際，談戀愛的學生有，別鬧出太大動靜，老師們大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湯之念看清了面前的局勢，只不過她無心吃這種無聊的瓜，尤其還是關於靳於砷的，掉頭想走。
其實對於別人戀愛不戀愛這種事情，她並沒有太多想法。人家談與不談都和她無關，反正她目前從未想過這些。至於未來，若是有什麽事情和愛情產生沖突，她也會毅然決然放棄愛情。
愛情不是永恒的，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變化。
湯之念不會吃媽媽吃過的苦。
周曉瑤緊緊拽著湯之念：“別走嘛，看看熱鬧。”
靳於砷人高馬大的站在人群中，一米八八高度的空氣更清新，註意到混亂中貓著身子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也沒管攔著自己路的女生了，朝那頭喊：“湯之念，你給我站住。”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湯之念身上。
她成了瓜主。
湯之念：“？”
不是，這關她什麽事啊，幹嘛拖她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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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周曉瑤好奇問湯之念：“這些是什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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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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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啊！”高科技的發展讓湯之念大開眼界。
“是吧？”周曉瑤一臉得意，朝湯之念俏皮地揚揚眉，“這是我在美國的堂哥推薦給我的軟件，他知道我英語也一般。”
其實周曉瑤的英語比湯之念好太多了, 最起碼上外教的課對她來了說毫無壓力。
周曉瑤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 她在初二的時候鋼琴就已經過了八級，初三那年托福考了91分。
滿分120分的托福，91分的成績算優良, 這個成績完全可以申請國內大多數大學研究生的課程。
在來恒譽國際高中之前, 湯之念只聽說過托福和雅思這兩個詞，卻從未了解過。或許這就是信息差, 因為在縣城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去接觸這些。
沒接觸，故而沒有了解。就像是生活在池塘裏的小魚兒，怎麽可能知道大江大河的廣闊。
進入恒譽國際高中條件之一是托福成績必須達到90分。
100分以上的托福成績可以申請美國名校。
110分以上的托福成績可以申請全世界任何學校。
91分，在湯之念看來不僅是一個分數，更是周曉瑤自幼兒園起學習英語的一個見證。
這分數是無數個春夏秋冬，無數張試卷，無數次的錯誤更正，無數的補習班和私教的輔導……一點點累積起來的結果。
可即便是周曉瑤這樣優秀的女生，在恒譽國際也只能算平平。這裏優秀的孩子太多了，他們出身非富即貴，身上至少有一個技能傍身，會多門語言，很多人都拿過國內外的專業獎項。
湯之念在這堆人當中自然更不算什麽，可是她看著自己身邊那麽多優秀的人，能和他們做同學甚至成為朋友，就覺得無比榮幸。
她羨慕他們，但不嫉妒。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所謂的富人也不是一天成為富人。好比周曉瑤家，她的爸爸媽媽努力的同時，她的爺爺奶奶也為她的爸爸媽媽創造了良好的環境。
湯之念很清楚，讀書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只不過，別人幾代人努力的結果，又豈是她寒窗苦讀十年能夠超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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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於砷沒理湯之念，擰開一瓶礦泉水，灌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又慢悠悠放下礦泉水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低頭解鎖，隨意翻了翻。
到底還是湯之念忍不住了，靠近了他一點，聲線有點低：“餵，你今天還需要我幫你寫作業嗎？”
靳於砷沒搭理，微躬著身，視線還在自己的手機上。
湯之念也不是臉皮薄的人，這會兒臉上莫名有些臊意，又喊了一聲：“餵……”
終於驚動了靳於砷。
“哦，在跟我說話呢？”靳於砷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可是我的名字不叫餵。”
湯之念：“……”
她還真沒叫過他的名字。
在靳家的時候，湯之念跟媽媽一樣稱呼他為小靳先生。
私底下，她在心裏叫他大少爺。
半天沒等到她再開口。
靳於砷又忍不住了，垂眸問湯之念：“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在琢磨什麽呢？”
周五晚上的那頓宵夜，周日晚上的帶薪寫作業，似乎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湯之念倒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排斥和靳於砷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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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於砷似笑非笑看著湯之念：“你是想幫我寫作業，還是想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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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之念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我幫你寫作業，你給我錢，也是雙贏的事。”
“怎麽？你很需要錢？”
靳於砷這話也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湯之念想了想，告訴靳於砷實情：“我需要一些社交，另外，還想買一臺電腦。如果你不需要我幫忙寫作業，我會另外想辦法找個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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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於砷難得默了默，說：“那你就給我寫作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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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之念肉眼可見的開心，細心地註意到靳於砷放在桌上的礦泉水見底了，說：“我下課給你買水去。”
靳於砷冷冷瞥她：“免了，爺不渴。”
“好，少爺有需要盡管吩咐！”
“你叫我什麽？少爺？”靳於砷覺得惡心死了，這比叫他小花狗還惡心，他又不走中二路線。
湯之念：“？”
“你不是也自稱爺嗎？”
她只是順著他的稱呼叫少爺。
“你給我住口吧。”
“哦。”
明明中二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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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瑤拉住湯之念：“你上周說考慮參加話劇社的，考慮好了嗎？”
湯之念點點頭：“考慮好了，我不參加話劇社。”
“啊……”周曉瑤一臉失望，“為什麽不參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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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之念沒明說：“我不感興趣。”
“這樣啊。”
興趣不在此，周曉瑤也不好硬拉著人一起。
兩人說著話一起走出教室，沒想到撞上了一件熱鬧事。
靳於砷被一個長相可愛的女生攔住了路。
“Zak……”女生長一張娃娃臉，齊耳的短發，手上拿著一封粉色的信封，看起來很緊張。
到底是青春期的男生女生，碰到這種場景，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身旁的人自動被吸引而來看熱鬧。
靳於砷微蹙著眉，垂眸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動了動尊貴的嘴皮：“什麽事啊？”
很沒有耐心就是了。
吃瓜群眾多半是不嫌事大的。
正是放學時間，前面已經圍了好些個人。
周曉瑤拉著湯之念往前面擠：“哇！有人要跟Zak告白！”
早戀這種事情在普高是絕不被允許的，尤其像這種明目張膽的告白行為，等著教導主任殺過來給個通報批評吧。
只不過在恒譽國際，談戀愛的學生有，別鬧出太大動靜，老師們大多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湯之念看清了面前的局勢，只不過她無心吃這種無聊的瓜，尤其還是關於靳於砷的，掉頭想走。
其實對於別人戀愛不戀愛這種事情，她並沒有太多想法。人家談與不談都和她無關，反正她目前從未想過這些。至於未來，若是有什麽事情和愛情產生沖突，她也會毅然決然放棄愛情。
愛情不是永恒的，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變化。
湯之念不會吃媽媽吃過的苦。
周曉瑤緊緊拽著湯之念：“別走嘛，看看熱鬧。”
靳於砷人高馬大的站在人群中，一米八八高度的空氣更清新，註意到混亂中貓著身子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也沒管攔著自己路的女生了，朝那頭喊：“湯之念，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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