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精致利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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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精致利己的極限
趙澍和趙滔一進門就嚇了一跳，趙方凝雙臂抱在胸前，仿佛正等著興師問罪似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倆，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
“媽。” 趙滔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
趙方凝只回了他一個白眼。
“趙澍你給我過來！”
趙方凝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趙澍畢恭畢敬地站在她旁邊，趙滔則一臉不爽地坐進旁邊的小沙發裏。
“建築師團隊是我找來的，要炒也是我炒，輪的到你嗎？”
趙方凝仍然在氣頭上，說的每一句話都火藥味兒十足。
“輪不到，如果別墅運營不並在清溪居運營裏，我也不說什麽了，既然都算作是清溪居酒店客房，將來就是一個整體，我覺得我對客房的規劃設計還是有資格過問一下的。”
“你別在這兒給我冠冕堂皇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看不出來嗎？設計圖我看不懂，效果圖我還看不懂嗎？無論是美學風格還是功能需求什麽的，我也找人看過了，一點兒問題沒有，就這麽定了，我也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我不會跟你商量的。”
“姑姑，我不同意，方案不行就是不行，外觀設計風格突兀，整體格調不和諧，通俗說就是實在太醜了我接受不了。”
趙方凝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原因嗎？”
趙澍頓了頓，“暫時沒有。”
“還敢做不敢當了？從清溪居開始你就是為了那個姓文的，我因為你爸的緣故讓你一回，結果你還得寸進尺了，你打算把我請的設計師一腳踢出去然後把她請進來是不是？”
“是，不過清溪居招標的時候，我確實是沒有私心的。”
“有什麽區別嗎？今天我就明白地告訴你，你要用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姑姑，這次我也一樣會堅持到底，因為無論公私她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趙方凝一氣之下站起來，“真不讓人省心，天底下什麽好女人沒有，偏偏兩次都找這麽讓人頭疼的，那一個害的你還不夠慘嗎？又找一個這樣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除了我和她的這層私人關系，我希望姑姑你能客觀地看待她，她比那些一點兒也不了解嵩林鎮的建築師更能勝任清溪居，她對整個嵩林鎮古建築的勘察早在五年前就開始了，憑她對整個鎮風土人情和歷史人文的了解說她是半個嵩林鎮人一點也不誇張，我正是看中了她的這一點才堅持的，她如果專業能力不行，我連認識她的機會都不會有。”
“你說什麽都沒用，我不會同意用她的，這回你爸發威也沒用……哼，你爸，你爸為什麽這麽不負責任老早就把你扔給我……”
“媽！要是你沒有私心你這麽說趙澍我也不吱聲了，你找的設計師？難道不是傑森吳幫你找的嗎？那家設計院和傑森吳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你才死活護著的吧？趙澍是有那麽一點私心，但他更看重交出來的東西是好是壞，他是為清溪居整體效果考慮的，你是連看都不看就只顧著你的私心。”
“你給我閉嘴！一邊兒待著去，這兒沒你的事。”
趙方凝表面維持著威風，但聽到傑森吳的名字從趙滔嘴裏說出來，還是擔心他會知道些什麽。
“怎麽沒我的事，你怎麽不問我是怎麽知道你通過傑森吳找到的那家設計院 ，我還納悶你和文伊白無冤無仇的怎麽那麽恨她，原來也是老早就知道傑森吳被抓是她報的警，對了傑森吳蹲過班房你不會不知道吧？媽，你怎麽也交一群狐朋……”
“啪！”
趙滔的左臉結結實實地挨了趙方凝一巴掌。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姑姑……”
“你也別說話！長幼都不分了。”
趙方凝忍著怒氣坐回沙發上，“別墅設計師的事，我把你找來就是告訴你結果的，別的我就當沒聽見。別墅下周開工，建成之前都不用你管，行了你們走吧，我要去公司了。”
趙滔眼睛泛紅，放下捂著臉的手，“呵，你知道傑森吳是什麽貨色你還昧著良心……”
趙方凝一揮手把茶幾上的玻璃杯掃了出去，碎玻璃碴子一直從客廳飛到餐廳。
一時鴉雀無聲。
“我讓你倆走，沒聽見嗎？趙澍！把他帶走！” 趙方凝氣到聲音顫抖，但這已經是她忍了又忍的結果了。
趙滔從身後的包裏拿出親子鑒定報告，摔在趙方凝面前，趙方凝只掃了一眼第一頁就全都明白了，她閉了閉眼，她此時最恨的應該就是文伊白了。
在文伊白報警之前，她已經做好讓傑森吳和趙滔認親的所有準備，要不是文伊白多管閑事，他們說不定早就是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了。
傑森吳是澳籍知名建築師，又是知名建築事務所的合夥人，沒進班房之前，既有地位又有名聲，公開和他的關系只會給他們母子臉上貼金，趙滔也從此有了爸爸，這是多麽兩全其美的事。
趙滔小時候畫的上百張“我和爸爸”，盡管被兄弟倆東挪西藏，還是被趙方凝看見過不少，那時候每每看到趙滔眼饞小夥伴兒們的爸爸，她再冷血也想過將來如果有父子相認的機會，她不會排斥。本以為這次機緣到了可以幫趙滔完成心願，可惜臨門一腳天上掉下個文伊白，把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現在壞了名聲的傑森吳只能給他們帶來麻煩，不僅不能和趙滔認親團聚，連和她約會都得轉到地下偷偷摸摸，她能不恨文伊白嗎？簡直恨得牙癢癢，清溪居能給她做已經是她的最大妥協，她以後連文伊白這個名字都不想聽。
趙方凝為謹慎起見還是把那份報告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事已至此，她反而能泰然處之了，“哼，你們兩個結成聯盟針對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既然都知道了， 我就簡單補充幾句，傑森吳確實就是趙滔的生父，二十八年前他離開中國的時候，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他也並不知道有趙滔，他走了之後我們從沒聯系過，所以也不存在他拋棄趙滔這回事。決定生下趙滔只是我單方面的決定，趙滔你如果因為我造成你從小沒有爸爸而怪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傑森吳這次來中國並沒有提前聯系我，我們是在趙澍你爸讚助的一個建築論壇上偶然遇到的，我想既然他不請自來，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讓趙滔你們父子相見，了了你小時候的一個心願。順便提一嘴你畫的那些畫我大部分都看過。我是基於這個目的才主動接近的他，通過趙澍你爸的關系讓他去了築地，甚至連和他結婚的打算也有，反正大家都各自單身。本來那件事發生的幾天前我就和他約好一起和趙滔吃頓飯，把來龍去脈告訴趙滔，本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結果呢，你們看到了，文伊白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趙澍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舉薦她，我順便警告你趙澍，你非要跟她談戀愛我也管不著你，但你記住以後在我面前連她的名字都不許提，更別說讓我見到她了，別墅換設計師的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
趙滔心想，這就是他媽，錯都是別人的，那個被欺負的實習生提都不提，文伊白簡直就是他們家的大仇人，罪大惡極那種的，而她自己和那位則是無辜的受害人。
趙澍也忍不下去了，“姑姑，你好像搞錯了一點，始作俑者是傑森吳不是文伊白，如果傑森吳不去欺負實習生，文伊白也不會報警，順序應該是這樣的。”
“既然你講到始作俑者，那應該是實習生才對，剛畢業的小姑娘為了打敗競爭者留下來，主動去色誘合夥人，我見過太多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小姑娘要不是出於自願，傑森吳也沒那麽大力氣在公眾場合把她拖到休息室去，這種事是說不清楚的，目擊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了，幹嘛搞那麽大動靜，把自己也搞到身敗名裂，傻不傻，這種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姑姑！”
“媽！”
趙澍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趙滔安撫地拉了拉他的胳膊。
“讓她在上海找不到工作，是不是也是姑姑做的？”
“你都猜到了也好，這回你就清楚我對她的態度了，以後就不要再自不量力地在我面前提起她了。趙滔你呢，知道你的生物學父親是誰就夠了，以後不要再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至於要不要認他，看你這樣子恐怕你也不稀罕，正合我意，他現在是個有前科的人，為了你的名譽和前途就不要自找麻煩了，我不說你不說趙澍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對了，我的立場你們也需要了解一下，我對傑森吳並沒有什麽感情，感情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完了，我對他不過就是用一用，我現在年紀大了，在外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形象，可惜因為那個姓文的，他唯一的用處也沒能用上，還耗費了我很多人力財力。”
趙滔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他之前為之痛苦的出身恥辱、為之懊惱的被刻意隱瞞，現在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在趙方凝的精致利己主義面前可笑的一文不值，他甚至都不恨傑森吳反而有點可憐他了。
趙澍並不意外，他早就看透了他親姑，趙方凝是比現在的新新女性更前衛的新新女性，二十八年前就敢自作主張未婚生下趙滔，生而不養，男友無數，從不為情所困，自私又冷漠，精明又算計，是精致利己的極限。
趙方凝站起來，“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你們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關門的聲音傳來。
“打一場勝仗？趙澍你過於幼稚了。我啞火你怎麽也啞火了呢？”
“我只是留著力氣準備再戰，當年你媽和傑森吳是被廣廈的趙總拆散的，我說這話你要有心理準備，姑姑當年生下你以及後來的不婚是有賭氣的成分在的，她用行動反抗趙總對她的管束，和傑森吳的感情到底完沒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這些……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當年聽到的時候懵懵懂懂，現在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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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趙滔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
趙方凝只回了他一個白眼。
“趙澍你給我過來！”
趙方凝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趙澍畢恭畢敬地站在她旁邊，趙滔則一臉不爽地坐進旁邊的小沙發裏。
“建築師團隊是我找來的，要炒也是我炒，輪的到你嗎？”
趙方凝仍然在氣頭上，說的每一句話都火藥味兒十足。
“輪不到，如果別墅運營不並在清溪居運營裏，我也不說什麽了，既然都算作是清溪居酒店客房，將來就是一個整體，我覺得我對客房的規劃設計還是有資格過問一下的。”
“你別在這兒給我冠冕堂皇了，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看不出來嗎？設計圖我看不懂，效果圖我還看不懂嗎？無論是美學風格還是功能需求什麽的，我也找人看過了，一點兒問題沒有，就這麽定了，我也早就跟你說過，這件事我不會跟你商量的。”
“姑姑，我不同意，方案不行就是不行，外觀設計風格突兀，整體格調不和諧，通俗說就是實在太醜了我接受不了。”
趙方凝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原因嗎？”
趙澍頓了頓，“暫時沒有。”
“還敢做不敢當了？從清溪居開始你就是為了那個姓文的，我因為你爸的緣故讓你一回，結果你還得寸進尺了，你打算把我請的設計師一腳踢出去然後把她請進來是不是？”
“是，不過清溪居招標的時候，我確實是沒有私心的。”
“有什麽區別嗎？今天我就明白地告訴你，你要用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姑姑，這次我也一樣會堅持到底，因為無論公私她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趙方凝一氣之下站起來，“真不讓人省心，天底下什麽好女人沒有，偏偏兩次都找這麽讓人頭疼的，那一個害的你還不夠慘嗎？又找一個這樣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除了我和她的這層私人關系，我希望姑姑你能客觀地看待她，她比那些一點兒也不了解嵩林鎮的建築師更能勝任清溪居，她對整個嵩林鎮古建築的勘察早在五年前就開始了，憑她對整個鎮風土人情和歷史人文的了解說她是半個嵩林鎮人一點也不誇張，我正是看中了她的這一點才堅持的，她如果專業能力不行，我連認識她的機會都不會有。”
“你說什麽都沒用，我不會同意用她的，這回你爸發威也沒用……哼，你爸，你爸為什麽這麽不負責任老早就把你扔給我……”
“媽！要是你沒有私心你這麽說趙澍我也不吱聲了，你找的設計師？難道不是傑森吳幫你找的嗎？那家設計院和傑森吳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你才死活護著的吧？趙澍是有那麽一點私心，但他更看重交出來的東西是好是壞，他是為清溪居整體效果考慮的，你是連看都不看就只顧著你的私心。”
“你給我閉嘴！一邊兒待著去，這兒沒你的事。”
趙方凝表面維持著威風，但聽到傑森吳的名字從趙滔嘴裏說出來，還是擔心他會知道些什麽。
“怎麽沒我的事，你怎麽不問我是怎麽知道你通過傑森吳找到的那家設計院 ，我還納悶你和文伊白無冤無仇的怎麽那麽恨她，原來也是老早就知道傑森吳被抓是她報的警，對了傑森吳蹲過班房你不會不知道吧？媽，你怎麽也交一群狐朋……”
“啪！”
趙滔的左臉結結實實地挨了趙方凝一巴掌。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姑姑……”
“你也別說話！長幼都不分了。”
趙方凝忍著怒氣坐回沙發上，“別墅設計師的事，我把你找來就是告訴你結果的，別的我就當沒聽見。別墅下周開工，建成之前都不用你管，行了你們走吧，我要去公司了。”
趙滔眼睛泛紅，放下捂著臉的手，“呵，你知道傑森吳是什麽貨色你還昧著良心……”
趙方凝一揮手把茶幾上的玻璃杯掃了出去，碎玻璃碴子一直從客廳飛到餐廳。
一時鴉雀無聲。
“我讓你倆走，沒聽見嗎？趙澍！把他帶走！” 趙方凝氣到聲音顫抖，但這已經是她忍了又忍的結果了。
趙滔從身後的包裏拿出親子鑒定報告，摔在趙方凝面前，趙方凝只掃了一眼第一頁就全都明白了，她閉了閉眼，她此時最恨的應該就是文伊白了。
在文伊白報警之前，她已經做好讓傑森吳和趙滔認親的所有準備，要不是文伊白多管閑事，他們說不定早就是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了。
傑森吳是澳籍知名建築師，又是知名建築事務所的合夥人，沒進班房之前，既有地位又有名聲，公開和他的關系只會給他們母子臉上貼金，趙滔也從此有了爸爸，這是多麽兩全其美的事。
趙滔小時候畫的上百張“我和爸爸”，盡管被兄弟倆東挪西藏，還是被趙方凝看見過不少，那時候每每看到趙滔眼饞小夥伴兒們的爸爸，她再冷血也想過將來如果有父子相認的機會，她不會排斥。本以為這次機緣到了可以幫趙滔完成心願，可惜臨門一腳天上掉下個文伊白，把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現在壞了名聲的傑森吳只能給他們帶來麻煩，不僅不能和趙滔認親團聚，連和她約會都得轉到地下偷偷摸摸，她能不恨文伊白嗎？簡直恨得牙癢癢，清溪居能給她做已經是她的最大妥協，她以後連文伊白這個名字都不想聽。
趙方凝為謹慎起見還是把那份報告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事已至此，她反而能泰然處之了，“哼，你們兩個結成聯盟針對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既然都知道了， 我就簡單補充幾句，傑森吳確實就是趙滔的生父，二十八年前他離開中國的時候，我和他已經分手了，他也並不知道有趙滔，他走了之後我們從沒聯系過，所以也不存在他拋棄趙滔這回事。決定生下趙滔只是我單方面的決定，趙滔你如果因為我造成你從小沒有爸爸而怪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傑森吳這次來中國並沒有提前聯系我，我們是在趙澍你爸讚助的一個建築論壇上偶然遇到的，我想既然他不請自來，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讓趙滔你們父子相見，了了你小時候的一個心願。順便提一嘴你畫的那些畫我大部分都看過。我是基於這個目的才主動接近的他，通過趙澍你爸的關系讓他去了築地，甚至連和他結婚的打算也有，反正大家都各自單身。本來那件事發生的幾天前我就和他約好一起和趙滔吃頓飯，把來龍去脈告訴趙滔，本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結果呢，你們看到了，文伊白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趙澍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舉薦她，我順便警告你趙澍，你非要跟她談戀愛我也管不著你，但你記住以後在我面前連她的名字都不許提，更別說讓我見到她了，別墅換設計師的事你想都不要再想了。”
趙滔心想，這就是他媽，錯都是別人的，那個被欺負的實習生提都不提，文伊白簡直就是他們家的大仇人，罪大惡極那種的，而她自己和那位則是無辜的受害人。
趙澍也忍不下去了，“姑姑，你好像搞錯了一點，始作俑者是傑森吳不是文伊白，如果傑森吳不去欺負實習生，文伊白也不會報警，順序應該是這樣的。”
“既然你講到始作俑者，那應該是實習生才對，剛畢業的小姑娘為了打敗競爭者留下來，主動去色誘合夥人，我見過太多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小姑娘要不是出於自願，傑森吳也沒那麽大力氣在公眾場合把她拖到休息室去，這種事是說不清楚的，目擊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了，幹嘛搞那麽大動靜，把自己也搞到身敗名裂，傻不傻，這種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姑姑！”
“媽！”
趙澍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趙滔安撫地拉了拉他的胳膊。
“讓她在上海找不到工作，是不是也是姑姑做的？”
“你都猜到了也好，這回你就清楚我對她的態度了，以後就不要再自不量力地在我面前提起她了。趙滔你呢，知道你的生物學父親是誰就夠了，以後不要再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至於要不要認他，看你這樣子恐怕你也不稀罕，正合我意，他現在是個有前科的人，為了你的名譽和前途就不要自找麻煩了，我不說你不說趙澍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對了，我的立場你們也需要了解一下，我對傑森吳並沒有什麽感情，感情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完了，我對他不過就是用一用，我現在年紀大了，在外需要一個穩定的家庭形象，可惜因為那個姓文的，他唯一的用處也沒能用上，還耗費了我很多人力財力。”
趙滔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他之前為之痛苦的出身恥辱、為之懊惱的被刻意隱瞞，現在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在趙方凝的精致利己主義面前可笑的一文不值，他甚至都不恨傑森吳反而有點可憐他了。
趙澍並不意外，他早就看透了他親姑，趙方凝是比現在的新新女性更前衛的新新女性，二十八年前就敢自作主張未婚生下趙滔，生而不養，男友無數，從不為情所困，自私又冷漠，精明又算計，是精致利己的極限。
趙方凝站起來，“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你們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關門的聲音傳來。
“打一場勝仗？趙澍你過於幼稚了。我啞火你怎麽也啞火了呢？”
“我只是留著力氣準備再戰，當年你媽和傑森吳是被廣廈的趙總拆散的，我說這話你要有心理準備，姑姑當年生下你以及後來的不婚是有賭氣的成分在的，她用行動反抗趙總對她的管束，和傑森吳的感情到底完沒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這些……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當年聽到的時候懵懵懂懂，現在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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