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母”

冰雕雪砌的寒冬裏，一個古色古香的院落裏仍舊一片春意盎然，落英繽紛。

桃樹上花團錦簇，粉色的花瓣時不時的隨風飄落，鋪在那潔白的雪地上。

蒼靈穿著絲質的黑色襯衣，一條深藍色緞面三澗裙，頭發綁成長辮松松盤起，悠然自得地抱著琵琶坐在樹下，在她蔥白的手指輕撫下，琵琶聲錯落有致，時急時緩，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感。

飄灑的粉色花瓣，和地面的白色的積雪交錯，看起來有種荒誕又賞心悅目的美。

黑瞎子從外面回來，看著這唯美又詭異的場面，嘖嘖道：“你什麽時候種的桃樹？”

蒼靈思索著放下琵琶：“剛剛。”

和蒼靈住了這麽久，黑瞎子對這些不正常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甚至還懷疑蒼靈的能力和大地萬物有關，他私下暗戳戳地給蒼靈還起了個代號，叫做‘大地之母。’

吳漾是花，根據啞巴提供的信息，拂桑應該也是某種植物，她們稱呼蒼靈不是師傅，就是母親，由此論證，她們應該都是依附蒼靈而生的。

至於魘堯……據他從徐行那了解來的，魘堯原本是拂桑救下的一只小獸，本來是按著靈獸培養的，但是他天賦過於強大，甚至在短時間內擁有了靈識，就被拂桑拜托給了蒼靈。

實際上蒼靈沒有正式收徒，他們也未必算得上師徒關系，只是在游歷的時候，年紀尚小的魘堯根據他們目前的相處模式判斷出了‘師徒’這種關系。

在魘堯第一次喊出‘師傅’，蒼靈沒有否認之後，這種關系就被默認了。

作為一個連名字都在隨時更換的人，蒼靈對他人對她稱呼其實不怎麽在意。

天空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天氣轉涼後，原本擺在院子的茶桌搬進了屋裏。

茶桌上擺著好幾種樣子精致的點心。

黑瞎子拿了一塊翠綠色的點心塞進嘴裏，舌尖輕抵，微沙的糕點在口中絲滑地蔓延，口腔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微微甜的花香，是一種很奇妙的味道。

蒼靈坐在黑瞎子的對面，她的面前燃著一個小火爐，爐子上煮著茶，清幽的茶香隨著一縷縷熱氣飄散開來。

喝了一口茶，黑瞎子又拿起一塊粉色的糕點，一股水果的甜香在味蕾上爆開，至於是什麽水果，黑瞎子沒有嘗出來。

每種造型和顏色的糕點黑瞎子都嘗了一遍，糕點味道都很獨特，也很好吃，他很喜歡。

“這些糕點是你做的？”黑瞎子吃著糕點問道。

“別人送的。”

“誰？”

“她喚我‘母親’。”

“你到底有多少‘孩子’？”

“不多，還在的也就七個。”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唱，是不可能當著蒼靈的面唱的，但旋律，是能哼的，賭的就是蒼靈沒有聽過。

蒼靈確實沒聽過，她拿起茶壺，給黑瞎子的空杯續上了茶水。

黑瞎子自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的時候，你看起來很像一個人。”

“是嗎？”

“原本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古神，熱衷以誘惑和玩弄人類，使其陷入恐怖和絕望為樂。

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麽多人類的東西。”

“挺有意思的，適合打發時間。

而且，樂器是很好的媒介，尤其適合精神系的能力者。”

黑瞎子看了眼蒼靈的琵琶：“有沒有興趣鬥一場。”

“好啊。”

……

蘇萬來找師傅，還沒踏進院子，便聽到師傅在拉二胡，隨後，殺伐果斷的琵琶聲加入，二胡也開始加速，樂曲變得激昂起來。

踏進院子之後，看著自家師傅和‘師母’都已經快出殘影的手，瞬間讓蘇萬有種讓人無法呼吸的感覺。

神仙打架，他此等凡人還是躲遠一點。

蘇萬溜進屋子，從桌上的碟子裏拿起一塊糕點就咬了一口，眼神一亮，把剩下半塊也塞進了嘴裏。

等黑瞎子回屋時，只留下一桌空空如也的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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