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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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後果
侍者恭敬地將盛庭霑引至最大的包廂。
與錦康的合作不在原定計劃中，生物醫藥行業雖是盛世未曾踏足過的領域，但依靠集團龐大資本以及政府背書，推進這個項目並非難事。
趙媛那日同他商談後，盛庭霑承諾聘請柯然回國，錦康才進了他眼中。
這項合作，雖有他意氣用事因素在，但他並非周幽王，沒有昏聵到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
他任職盛世集團執行董事，在其位，謀其事，哪會做慈善白白送一個實驗室出去，應下這事時，他就籌謀起與錦康合作研發康覆醫療器械一事。
有了合作，柯然回國後就能順勢入駐錦康。
黎婳是前因，他承擔後果。
當然，首選自然是收購錦康，盛世控股，但他們對錦康的背景做了調查，卻沒有查到背後的人。
而恰恰是查不到，讓他和裴行之篤定，錦康背後勢力有X X部委大領導的手筆。
這太正常不過，畢竟商政不分家，盛家人不從政，但也有自己的關系網。
錦康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他沒必要做得罪人的事，收購就此作罷。
不過是要多些費些心思周旋。
今晚的局，就是錦康老董做東道主，邀請他和部裏二把手的搭橋局。
選的地方也是並不為大眾所知，專門接待政要和富豪的弄梅小築，附庸風雅，極盡奢靡。
炎炎夏日，這裏白梅如霜。
路過昏黃的長廊，一門之內別有洞天，驟然亮起瑩瑩燈火，照亮古韻廂房外白瓷瓶的梅花枝，一道沈緩的稱呼打破山石屏風圍合的寂然。
“盛董，百聞不如一見，幸會幸會。”
二把手於洪約莫四十五左右，梳三七分頭，國字臉五官平平，雖是笑著，笑意不達眼底，撲面而來官場浸淫數年的老練。
名利場的虛假面具，還未開局，盛庭霑就已經覺得意興闌珊。
他頷首致意，同樣伸出手：“於秘書長，久仰。”
一番寒暄後落座，席間共十餘名西裝革履人士，屏風後人影綽約，古琴聲如涓涓溪水悠然流淌。
虛虛實實試探中，身穿碧色旗袍的女侍者魚貫而入，有人熱情介紹這裏的清釀梅酒是一絕。
雲鬢酥腰的美人姿態優美地開瓶斟酒，一角鮮嫩的綠侵入眼簾。
這點熟悉的色彩讓盛庭霑視線偏移兩寸，一眼便收回。
裴行之正與於洪話裏話外打機鋒，他淺啜梅酒，旁聽著，思緒飄移到了別處。
敘話中，合作事項以極高的效率敲定，然後才是重頭的利益分配。
裴行之八面玲瓏，言笑晏晏，嘴裏的話說得漂亮，但口風半寸不讓。
酒酣興至，拉扯到了尾聲，於洪舉杯：“盛董，裴董助，合作愉快！”
達成各方滿意的結果，包廂氣氛明顯松快，斟酒的美人耳清目明，捏著一把吳儂軟語的好嗓子勸酒。
自以為隱蔽摸手摟腰調情的動作落入眼底，盛庭霑斂下眸中不耐。
席間一人暈著一雙酒意迷蒙的眼睛，對盛庭霑身旁的人使了眼色。
妙齡女孩視線落在男人清絕的側臉，心底一陣悸動，纖纖素手扶上肩膀，柔聲細語：“盛董，我替您斟酒。”
盛庭霑眸光微涼，傾身避開肩膀那只手，慢條斯理倒扣下酒杯。
哢噠——
在場的人對盛家這位掌權人了解不多，不在同一個圈子，只對他雷霆手段有所耳聞，近幾年他更是深居簡出，尋常人不得一見，難以窺見真性情。
此時才知道，原來這位的忌諱，真犯不得。
席間氣氛冷窒。
於洪淡淡一眼看過來，女孩臉色慘白，手一抖，渾身已是冷汗淋漓，急忙退開。
他出面賠罪：“盛董，下面的人不懂事，您多擔待。”
盛庭霑不應，裴行之整了整衣袖，不緊不慢站起身打圓場，“於秘書長，戚總，我們盛董家裏還有人等著，就先告辭了。”
剛才的動作沒有逃過眾人眼睛，戚總暗地裏橫了眼剛才自作聰明的人。
眼看著攪了他興致，兩人去意已決，於洪只好順著話，笑著開口：“美景良辰不可辜負，我們就不挽留盛董了。”
他招手，經理送進來兩只酒瓶：“今晚的梅酒得您喜歡，薄禮一份，不成敬意。”
盛庭霑看向包裝雅致的酒瓶，問向經理：“有低度酒麽？”
經理忙不疊是點頭：“有的，二十度左右，適合女子飲用。”
盛庭霑溫淡的神色緩和下來：“那麻煩給我一瓶低度的酒，我帶給家裏人嘗嘗。”
他給了臺階，眾人才松了氣，於洪跟著道：“盛董是個貼心人。”
兩人走後，戚總當著於洪的面將下屬狠狠教訓了一頓。
“盛庭霑是出了名的不吃這一套，你在這裏做什麽聰明！”
“要不是今天於秘書長在，有面兒，這樁生意還做不做！”
“脖子上頂著豬頭嗎！”
那人滑跪，嘴裏卻為自己叫屈，“我那還不是看他有意才安排的嗎，誰知道這人就翻臉了。”
包廂內都是自己人，下面人說話也沒顧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還不是搶自己侄兒的未婚妻。”
於洪不知道還有這樁事，擡眼看去，那人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
“溫家收養的一個孩子在錦康療養著，聽說前一陣他姐姐和盛家三房議親，臨門一腳了，盛庭霑一回國就把人給搶了，出手可大方了，收了我們錦康五個點的股份轉給那姑娘。”
“轉讓手續就這個月辦的。”
於洪問了幾句情況，驀地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呵，還是個情種。”
戚總反應過來，“您是說……”
於洪轉動茶杯，提點道：“這消息別說漏了，嘴給我守嚴，就當不知道，剛才他和裴行之的話，還有另一層警告的意思。”
“別多事，甭管怎麽來的，財神爺來了就給我好好供著。”
盛庭霑這等身份的人，他離席何時需要向人解釋由頭，特意說起，一來是表明態度，以後的合作裏不允許再有今日這樣的行徑，二來是錦康高層知道他私事，特意敲打。
“就咱們幾個人知道。”
“還有，照顧小朋友的人安排妥帖，不要出岔子。”
“這您盡管放心，我們這邊的員工管理是最嚴的。”
-
這種半商務局往往是三分醉演出九分來，但今夜於洪難纏了些，盛庭霑和裴行之喝得不算少。
先把裴行之送回公寓，到碧水灣時，屋內柔黃燈光搖晃，點亮沈寂夜色。
沙發上等他的人耐不住困意，搭了個小毯子，倚著靠枕睡著了，小貓一樣蜷著。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腳步不穩，抱她上樓太危險，撐著沙發看她半晌，擡手捏住她鼻尖。
黎婳被驚擾，濃長的眼睫顫悠悠睜開，一泓清泉緩緩浮現，印出他的影子。
“你回來了。”
盛庭霑眼底有笑意：“不是叫你先睡，不要等了？”
黎婳眨了眨眼，“沒等多久。”
男人額前碎發垂落，酒香濃郁，眸中帶著疏懶醉意，顯而易見喝了不少。
不知道是什麽局，他的身份在這兒，也要這般拼。
黎婳推了推他肩膀，“你坐著休息會兒。”
盛庭霑就在她旁邊坐下，黎婳放開薄毯，低頭找到拖鞋穿上，剛站起來就被身邊的人拉著坐進他懷裏。
男人腿部肌肉結實有力，睡裙輕薄，熱度毫無阻隔灼上來。
驚呼聲悶在喉間，她心裏怦怦直跳。
他的手壓著她的腰按向自己，黎婳坐姿不穩，只好攀著他肩膀貼近，倒像是主動往他懷裏靠。
盛庭霑眼睫垂闔，看向懷裏人飽滿精巧的側臉。
呼吸噴薄，他們的距離近在咫尺，欲吻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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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恭敬地將盛庭霑引至最大的包廂。
與錦康的合作不在原定計劃中，生物醫藥行業雖是盛世未曾踏足過的領域，但依靠集團龐大資本以及政府背書，推進這個項目並非難事。
趙媛那日同他商談後，盛庭霑承諾聘請柯然回國，錦康才進了他眼中。
這項合作，雖有他意氣用事因素在，但他並非周幽王，沒有昏聵到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
他任職盛世集團執行董事，在其位，謀其事，哪會做慈善白白送一個實驗室出去，應下這事時，他就籌謀起與錦康合作研發康覆醫療器械一事。
有了合作，柯然回國後就能順勢入駐錦康。
黎婳是前因，他承擔後果。
當然，首選自然是收購錦康，盛世控股，但他們對錦康的背景做了調查，卻沒有查到背後的人。
而恰恰是查不到，讓他和裴行之篤定，錦康背後勢力有X X部委大領導的手筆。
這太正常不過，畢竟商政不分家，盛家人不從政，但也有自己的關系網。
錦康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他沒必要做得罪人的事，收購就此作罷。
不過是要多些費些心思周旋。
今晚的局，就是錦康老董做東道主，邀請他和部裏二把手的搭橋局。
選的地方也是並不為大眾所知，專門接待政要和富豪的弄梅小築，附庸風雅，極盡奢靡。
炎炎夏日，這裏白梅如霜。
路過昏黃的長廊，一門之內別有洞天，驟然亮起瑩瑩燈火，照亮古韻廂房外白瓷瓶的梅花枝，一道沈緩的稱呼打破山石屏風圍合的寂然。
“盛董，百聞不如一見，幸會幸會。”
二把手於洪約莫四十五左右，梳三七分頭，國字臉五官平平，雖是笑著，笑意不達眼底，撲面而來官場浸淫數年的老練。
名利場的虛假面具，還未開局，盛庭霑就已經覺得意興闌珊。
他頷首致意，同樣伸出手：“於秘書長，久仰。”
一番寒暄後落座，席間共十餘名西裝革履人士，屏風後人影綽約，古琴聲如涓涓溪水悠然流淌。
虛虛實實試探中，身穿碧色旗袍的女侍者魚貫而入，有人熱情介紹這裏的清釀梅酒是一絕。
雲鬢酥腰的美人姿態優美地開瓶斟酒，一角鮮嫩的綠侵入眼簾。
這點熟悉的色彩讓盛庭霑視線偏移兩寸，一眼便收回。
裴行之正與於洪話裏話外打機鋒，他淺啜梅酒，旁聽著，思緒飄移到了別處。
敘話中，合作事項以極高的效率敲定，然後才是重頭的利益分配。
裴行之八面玲瓏，言笑晏晏，嘴裏的話說得漂亮，但口風半寸不讓。
酒酣興至，拉扯到了尾聲，於洪舉杯：“盛董，裴董助，合作愉快！”
達成各方滿意的結果，包廂氣氛明顯松快，斟酒的美人耳清目明，捏著一把吳儂軟語的好嗓子勸酒。
自以為隱蔽摸手摟腰調情的動作落入眼底，盛庭霑斂下眸中不耐。
席間一人暈著一雙酒意迷蒙的眼睛，對盛庭霑身旁的人使了眼色。
妙齡女孩視線落在男人清絕的側臉，心底一陣悸動，纖纖素手扶上肩膀，柔聲細語：“盛董，我替您斟酒。”
盛庭霑眸光微涼，傾身避開肩膀那只手，慢條斯理倒扣下酒杯。
哢噠——
在場的人對盛家這位掌權人了解不多，不在同一個圈子，只對他雷霆手段有所耳聞，近幾年他更是深居簡出，尋常人不得一見，難以窺見真性情。
此時才知道，原來這位的忌諱，真犯不得。
席間氣氛冷窒。
於洪淡淡一眼看過來，女孩臉色慘白，手一抖，渾身已是冷汗淋漓，急忙退開。
他出面賠罪：“盛董，下面的人不懂事，您多擔待。”
盛庭霑不應，裴行之整了整衣袖，不緊不慢站起身打圓場，“於秘書長，戚總，我們盛董家裏還有人等著，就先告辭了。”
剛才的動作沒有逃過眾人眼睛，戚總暗地裏橫了眼剛才自作聰明的人。
眼看著攪了他興致，兩人去意已決，於洪只好順著話，笑著開口：“美景良辰不可辜負，我們就不挽留盛董了。”
他招手，經理送進來兩只酒瓶：“今晚的梅酒得您喜歡，薄禮一份，不成敬意。”
盛庭霑看向包裝雅致的酒瓶，問向經理：“有低度酒麽？”
經理忙不疊是點頭：“有的，二十度左右，適合女子飲用。”
盛庭霑溫淡的神色緩和下來：“那麻煩給我一瓶低度的酒，我帶給家裏人嘗嘗。”
他給了臺階，眾人才松了氣，於洪跟著道：“盛董是個貼心人。”
兩人走後，戚總當著於洪的面將下屬狠狠教訓了一頓。
“盛庭霑是出了名的不吃這一套，你在這裏做什麽聰明！”
“要不是今天於秘書長在，有面兒，這樁生意還做不做！”
“脖子上頂著豬頭嗎！”
那人滑跪，嘴裏卻為自己叫屈，“我那還不是看他有意才安排的嗎，誰知道這人就翻臉了。”
包廂內都是自己人，下面人說話也沒顧慮：“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還不是搶自己侄兒的未婚妻。”
於洪不知道還有這樁事，擡眼看去，那人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
“溫家收養的一個孩子在錦康療養著，聽說前一陣他姐姐和盛家三房議親，臨門一腳了，盛庭霑一回國就把人給搶了，出手可大方了，收了我們錦康五個點的股份轉給那姑娘。”
“轉讓手續就這個月辦的。”
於洪問了幾句情況，驀地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呵，還是個情種。”
戚總反應過來，“您是說……”
於洪轉動茶杯，提點道：“這消息別說漏了，嘴給我守嚴，就當不知道，剛才他和裴行之的話，還有另一層警告的意思。”
“別多事，甭管怎麽來的，財神爺來了就給我好好供著。”
盛庭霑這等身份的人，他離席何時需要向人解釋由頭，特意說起，一來是表明態度，以後的合作裏不允許再有今日這樣的行徑，二來是錦康高層知道他私事，特意敲打。
“就咱們幾個人知道。”
“還有，照顧小朋友的人安排妥帖，不要出岔子。”
“這您盡管放心，我們這邊的員工管理是最嚴的。”
-
這種半商務局往往是三分醉演出九分來，但今夜於洪難纏了些，盛庭霑和裴行之喝得不算少。
先把裴行之送回公寓，到碧水灣時，屋內柔黃燈光搖晃，點亮沈寂夜色。
沙發上等他的人耐不住困意，搭了個小毯子，倚著靠枕睡著了，小貓一樣蜷著。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腳步不穩，抱她上樓太危險，撐著沙發看她半晌，擡手捏住她鼻尖。
黎婳被驚擾，濃長的眼睫顫悠悠睜開，一泓清泉緩緩浮現，印出他的影子。
“你回來了。”
盛庭霑眼底有笑意：“不是叫你先睡，不要等了？”
黎婳眨了眨眼，“沒等多久。”
男人額前碎發垂落，酒香濃郁，眸中帶著疏懶醉意，顯而易見喝了不少。
不知道是什麽局，他的身份在這兒，也要這般拼。
黎婳推了推他肩膀，“你坐著休息會兒。”
盛庭霑就在她旁邊坐下，黎婳放開薄毯，低頭找到拖鞋穿上，剛站起來就被身邊的人拉著坐進他懷裏。
男人腿部肌肉結實有力，睡裙輕薄，熱度毫無阻隔灼上來。
驚呼聲悶在喉間，她心裏怦怦直跳。
他的手壓著她的腰按向自己，黎婳坐姿不穩，只好攀著他肩膀貼近，倒像是主動往他懷裏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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