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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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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46.

不得不說, 陳疆冊確實是最契合阮霧的情人。

不論是靈魂還是她的身體,每一寸,都有過他情動的痕跡。

阮霧像是墜入深海裏,整個人都是潮濕的, 她從海水裏睜眼, 看見藏在海平面底下, 從未見過的畫面。深色的海藻密密麻麻, 纏住她。海水動蕩起伏,海藻隨著漸大漸小的波動海浪,時快時慢地禁錮著她。

她想跑, 卻無處可逃。

溫柔的海水包裹住她,她一邊喊著好舒服, 一邊又哭著說,我要死了。

“不會死的。”陳疆冊溫柔的聲調慢慢響起,“我怎麽會舍得讓你死呢?”

是不會讓她死,只是欲生欲死罷了。

-

前兩次,都是在無征兆的情況下猝然發生, 彼此沒有準備。

而這次,陳疆冊像是寫了個計劃書, 詳細時間,地點, 角度,都逐一規劃好。

阮霧像是被水浸濕的紙, 即便幹了,也是皺巴巴的。

她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 連指責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隱隱能察覺到,他心裏的不滿。

這份不滿, 她猜測是因為他那通電話。然而轉念一想,他很少將對旁人的不滿,轉移到她的身上。他混不吝歸混不吝,在她面前,好歹是情緒穩定的人。

所以,造成他不滿的原因,應該是她。

可是她今天這麽順從他,他還有什麽不滿的?

總不能因為她無視酒店布置的玫瑰花床,難不成是因為她沒有和他共進燭光晚餐?

她越想腦袋越糊塗,腦袋裏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人說:“這都是酒店自作多情的套路,她和他連男女朋友都不是,要是把這份自作多情當做浪漫,那她才是真的自作多情。”

另一個小人說:“難道他每次回酒店住宿,酒店都這麽布置嗎?他一個人也享用燭光晚餐嗎?他是色了點,但不至於瘋。”

越爭辯越覆雜,她疲倦的大腦,陷入混沌中,逐漸墮入迷茫,而後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待她睡後,陳疆冊才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他看著滿地的玫瑰花,再看躺在床上將他精心布置的玫瑰花都踢下床的阮霧。他很慢,很深地嘆了口氣。

算了,她又不是今天才沒心沒肺。

被她甩的那天他就領略過了。

“……小沒良心的。”陳疆冊還是沒忍住,咬牙罵了她一句,只是話語裏,幾分寵溺幾分縱容,偏就沒有一分一厘的埋怨,他爬上床,動作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裏,有種束手無措的茫然,“你到底喜歡什麽?綿綿。”

有那麽一瞬間,陳疆冊期盼阮霧像文念一樣,喜歡錢。

他和陳禹信真的不一樣,他很有錢,也很大方,阮霧想要什麽,他都能給她。

或許她是喜歡錢的,但她不喜歡他的錢,也不喜歡別的男人的錢,她喜歡自己賺來的錢。

陳疆冊有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她以前那麽透徹,眼裏明晃晃地寫明她的欲望——想要他的陪伴、想要他的愛。

對陳疆冊而言,金錢不重要,名利地位也不重要。從她第一次匿名和旁羨合作的時候,陳疆冊就知道了,她壓根不屑利用他的人脈。

她想要的,是他最稀缺的時間,和為數不多的愛。陳疆冊也說不清為什麽,壓榨工作,擠出大把的時間陪她,把身上所有的愛,也毫無保留地給了她。

如果非要說原因,

——是鬼迷心竅了吧。

可她現在,當真如霧裏看花,如夢似幻,辨不真切。

他只能在她提出每一個要求時,滿足她。僅此而已。

-

阮霧再回想起這一夜,腦海裏冒出幾個四字成語:顛鸞倒鳳,欲求不滿,為所欲為,深入淺出,不可開交。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陳疆冊這三年到底怎麽過的?他的手是幹什麽用的?

前兩次真的還好,昨晚真的……很過分。

她下床的時候,雙腿打顫,她是扶著墻,走去浴室的。

陳疆冊側個腦袋說笑:“需要我扶你進去嗎?”

“不要。”她聲音冷冰冰。

他望著她艱難卻又堅強的身影,其實是有幾分落寞的,但他不至於分不清,她的真實想法。別說話語裏了,就連背影裏都透著一股子對他的怨氣。

昨晚他確實做得狠了,但這種事,確實要發狠才會爽。

昨晚種種,讓他想起了第一次看片時的心情,蠢蠢欲動的燥熱,與躍躍欲試後發洩的暢快,並讓他期待下一次。

越想,他越心猿意馬。

只是阮霧始終是清醒的,她洗漱完出來,撿起身上的衣服,邊撿邊穿,薄涼的語氣,問他:“房錢多少,我轉你一半。”

她的連衣裙是露腰設計,後腰露出一條細窄橢圓型的切面,露出她瑩白微凹的腰窩。

陳疆冊的視線不含任何情欲地停留在她露出來的凹陷處,整個人也仿佛陷了進去,只是那道口子仿佛是無止盡的深淵,吞噬著他的情緒。

他眼底不見笑意:“不用,那晚在你家睡覺,當做抵房費了。”

阮霧點頭,把取出來的手機,收了回去。

情熱的氣氛不覆存在。

昨夜春宵似黃粱大夢。

正這時,門鈴響起,酒店的工作人員推著餐車進來。

陳疆冊說:“吃了午飯再走。”

說完,他起身進了浴室洗漱。

阮霧昨晚沒吃多少,超負荷的運動量,使得她此刻饑腸轆轆。

又不是沒一起吃過飯,她沒有任何忸怩,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安靜享受美食。

沒一會兒,陳疆冊洗完澡出來。

他全身上下就裹著條浴巾,遮住人魚線往下的部位。這些年,他並沒有疏於身材管理,肌肉線條流暢,細窄的腰身結實有力。阮霧只在他身上停留兩秒的時間,腦海裏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昨夜如野獸般的進攻。

他沒擦幹水,濕漉漉的水珠蔓延在他身上。他也沒去換衣服,徑直在她對面坐下用餐。

阮霧抿了抿唇,沒敢把那句“暴露狂”罵出來,畢竟昨晚在鏡子裏,她更暴露。

二人默契地沒再說話,中途,阮霧接到個工作電話。

房間裏除了她的聲音,只餘碗筷交錯的陶瓷當啷聲響,即便陳疆冊無心偷聽,也將她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待她掛了電話,陳疆冊問她:“要回公司?”

阮霧說:“嗯,明天要回老家,所以今天得回去布置下任務。”

陳疆冊:“怎麽又回去?”

阮霧耐心解釋的模樣,像是妻子在告知丈夫,自己即將出差。

她說:“要去那邊拍幾個劇,陳泊聞抽不出時間,所以得我過去。”

陳疆冊頓了頓,說:“這種事情也需要你過去嗎?”

他的表情不含一絲的諷刺意味,是很誠摯的疑問。

“工作室剛起步,凡事都得我親自過目。”阮霧說,“你們銀行已經開了這麽多年,有一套成熟的運作系統,銀行離了你自然還能照樣運行。但工作室不一樣,離開我,就是沒法轉。”

她正在經歷創業者初期都會經歷的部分,混亂,動蕩,忙碌,事事圍繞著她。她向來都很冷靜,很理智,認知清晰。

陳疆冊說:“但我覺得你可以派個負責人過去,總不能回回要去外地拍劇,你都跟過去吧?”

阮霧笑笑:“因為那幾個是工作室的重點項目。”

談及工作室,阮霧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除了陳頌宜,我身邊還有沒有你的人?”

陳疆冊低頭吃飯,不語。

“說話。”阮霧放在桌底的腳,輕踹了下他的腳。

這小動作,更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了。

陳疆冊笑了笑:“非要說的話,你們工作室合作的律師事務所,我朋友是負責人。”

律師事務所,本就是陳頌宜介紹的。

著名的紅圈所。

起初聽到該律所願意和他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工作室合作,阮霧還覺得詫異。陳頌宜說,這有什麽的?他們又不會把咱們的事兒交給資深律師,就拿給實習律師練練手。

想來也都是陳頌宜找的借口,偏那時她忙得焦頭爛額,又萬分篤信陳頌宜,於是沒深究。

阮霧問他:“是你讓他和我工作室合作的,還是陳頌宜讓的?”

陳疆冊嗤笑了聲:“你覺得,是陳頌宜的面子值錢,還是我的面子值錢?”

她神情幾變,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別想我感謝你,我可沒要求你這麽做。”

陳疆冊雲淡風輕:“說了,我做任何事,都沒想過讓你感激我。說得好像我多缺你一句‘謝謝’似的。”

阮霧的情緒,既羞又恥還愧。

他過於了解她了,讓她無法忽視自己面對他時,怦然跳動的心。

她企圖讓自己的心緒恢覆平靜,忙不疊轉移話題:“既然你朋友是負責人,那他應該能幫我把違約金要回來吧?”

陳疆冊還是頭一回見她執著於錢,“放心,一分錢都不會少。”

阮霧無奈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要這筆違約金。賬號又得重做,短視頻的主演臨時換人……中間有太多事情了,不僅僅是錢的事,還涉及到很多的人力、時間。雖然周靖陽是挺帥的沒錯,但是我簽約的那個達人不帥呢?”

“哦,你遺憾的是帥哥。”陳疆冊挑眉,眼裏沈著的笑壓迫著她,“他們帥,還是我帥。”

阮霧對他這莫須有的攀比感到無語:“這有什麽好比的?”

陳疆冊:“你剛睡完我,總不能說他們帥吧?”

“二者有什麽因果關系嗎?”

“當然有,你要是覺得我不帥,你為什麽選擇睡我?”

“……”

“既然你覺得他們帥,那你為什麽不睡他們?”

“……”

阮霧登時語塞,瞪他一眼,她覺得這三年陳疆冊確實也變了,從色狼變成了瘋癲的色狼。

“哦對了,”陳疆冊想起什麽,說:“你要離開多久?”

“大概半個月。”阮霧也給不出具體的時間。

陳疆冊皺眉:“半個月?所以昨晚就是半個月的所有?”

想起昨晚,阮霧不自在地並起雙腿,酸澀感清晰地提醒著她昨夜到底經歷了什麽風卷殘雲的洶湧。她也皺起眉頭來:“昨晚你就把未來半個月的給預支了。”

陳疆冊眼梢浮起涼笑:“我半個月就五次?”

阮霧嘴角一僵:“我中間可能會回來一趟。”

陳疆冊盤算著:“也就是說,在你眼裏,我一個禮拜五次?”

阮霧哪是這個意思。

陳疆冊挑唇,輕嚇了聲:“以前的事你是真不記得了,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我以前一個禮拜都能有五天。”

“……”阮霧這會兒不僅身體不舒服,頭也隱隱作痛,太陽穴突突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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