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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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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22.

阮霧不喜歡談戀愛牽扯太多人。

如同此刻, 周靖陽在公眾場合叫她一聲“嫂子”,像是在提醒她,過去她與周淮安如何相愛。愛到連他的弟弟,會在他們分手近三年後, 見到她還是親熱熟絡地把她當做嫂子——周淮安的女友。

好像他們沒有分手過。

阮霧:“好巧, 你到這邊辦事嗎?”

周靖陽:“我過來接我朋友吃飯, 我朋友他家公司在這邊。”

阮霧看了眼手裏的手機。

周靖陽註意到, 問她:“嫂——不對,綿綿姐,你是在等人嗎?”

阮霧大大方方道:“我在等我男朋友。”

周靖陽意氣風發的臉, 瞬間由晴轉陰,“你有男朋友了啊?”

阮霧輕輕嗯了聲, 有風吹過來,她散落著的發絲隨風浮動,美得毫不費力。

她不想和周靖陽繼續這種敘舊的對話,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是周淮安。阮霧始終認為,分手就應該分得幹脆, 前男友和前男友的親朋好友們都應當一同消失在她的世界。

即便周靖陽對她是真的好,但那又如何?愛屋及烏罷了。

長相出色的少年失魂落魄的模樣, 看得人心疼又心碎。

阮霧將視線從他的身上遷移,一轉眸, 無意撞上一道似笑非笑的促狹眸光。

陳疆冊勾起嘴角,像是在看影視劇裏打打鬧鬧的男女主角, 饒有興致。

但阮霧總覺得他在看一個笑話。

或許在他們的眼裏,彼此都是笑話。

她隱瞞了他, 她和周靖陽認識的事。

他的神色和平時別無二致,但阮霧莫名覺得刺眼, 她深吸一口氣,按壓住胸腔裏返湧的心虛與慌亂,伸手,朝他晃了晃。

周靖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四目相對,他目光愕然:“……疆冊哥?”

“綿綿姐,你和疆冊哥?”

“他是我男朋友。”阮霧情緒平平,“既然你倆認識,我就不做介紹了。”

“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因為喜歡啊。”阮霧笑,她眉眼間綻放著鮮活的愛,“我還要和他約會,就不和你聊了,有時間再聚。”

陳疆冊始終站在駕駛座門邊,一只手散漫地擱在車門處,身上的白色襯衣解了幾顆紐扣,領帶松垮地搭在胸前,整個人透著不羈的慵懶勁兒。

見阮霧向他走來,陳疆冊才提步,繞過車頭,到副駕駛處,把門打開。

門合上,陳疆冊朝周靖陽揚了揚眉:“有時間再聚。”

周靖陽扯了扯嘴角,笑意牽強:“疆冊哥,再見。”

車啟動,後視鏡裏,周靖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陳疆冊的車。

路口轉彎,他消失在後視鏡裏,也從陳疆冊的眼裏消失。

陳疆冊,聲音辨不出情緒:“解釋一下。”

阮霧說:“前男友的弟弟。”

陳疆冊:“之前在酒吧為什麽裝作不認識?”

阮霧話語空寂,薄涼:“都分手了,前男友是陌生人,前男友弟弟更應該是陌生人。”

聞言,陳疆冊偏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同一時刻,阮霧也看向他,她五官偏溫婉大方,面無表情時給人以高冷難接近的疏離感,眼裏很少裝人,並非是傲慢。只是不在意。

她那雙眼總是漠然的,是常年冰封的雪山。

只在與他相愛時,眼裏才有火山迸發的烈焰。

阮霧思忖半晌,斟酌著說:“我和他分手的時候鬧得很難堪,所以我不想提到他,有關他的人和事,我也不想提起來。”

陳疆冊嘴角挑起細微的弧度,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阮霧嗯了聲,“就是這樣。”

她說:“我也沒聽你提起過你的前女友。”

陳疆冊聽得,都暗自笑了聲。

她倒是挺給面子,能把那些個女的稱為前女友。

哪個女人能有她這樣的待遇?他親自開車,車接車送,還讓她當家裏的女主人。

“但你還是別提你的前女友比較好,”阮霧很有現女友的風範,占有欲極強,“我怕我聽到你們以前愛的死去活來的事,會被醋死。”

“要真愛的死去活來,還能成為前任?”陳疆冊輕描淡寫地說著舊事。

既然愛的死去活來,那分手必然是生離死別。

真愛的人是不舍得分手的,任何的兩散,歸根結底,都是不愛。

車子一路開,在電影院附近的餐廳停下。

餐廳是本城知名的黑珍珠餐廳,位於景區,陳疆冊早早定好包廂。餐廳環境暗調靜雅,院子裏栽種了幾棵綠竹,黑色夜幕下,瑩白色的地燈閃爍,平添幾分清幽蕭瑟。

阮霧正對落地窗而坐,陳疆冊坐在她邊上,如常地給她夾菜,詢問她是否合胃口。

體貼的一如往常。

他們和事先說好的一樣,吃過晚餐,去電影院看電影。

電影是符合戀人觀看的愛情電影,陳疆冊還是三心二意地看電影,不是節假日更不是周末,他包了vip影廳,方便他對阮霧動手動腳。

因是公共場合,阮霧放不開,她按住陳疆冊壓在胸口的手:“你別鬧。”

“不能就許他倆摸吧。”陳疆冊眸光輕佻。

昏暗的影廳裏,大熒屏浮光閃爍,電影裏的男女主人公探索著彼此的身體,音響環繞聲在偌大的空間裏回蕩。衣料窸窣聲,纏綿喘息聲,愈演愈烈。

陳疆冊撥開她的手,往領口裏尋了進去。

阮霧面色漲紅,關註點奇特:“……這劇怎麽過審的?”

他先是一楞,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情潮就這樣退了下去。

他本意只是挑逗她,沒想在公共場合有大開大合的動作。只是難免好笑,“我讓你看電影裏的主角在幹什麽,你關註那些幹什麽?”

阮霧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笑的眼底溢出瀲灩的光。

晚上回到家後,陳疆冊把電影院裏沒做完的事做完。

他坐在按摩椅上,把她放在自己懷裏。

白色長裙如同浪花覆蓋住他們交疊貫穿的部位,她纖細白皙的雙腿纏著他的腰,柔軟的腿部線條圈住緊繃的腰部肌肉。

沒點燈的室內像是無盡的深海,海水由四面八方噴湧而來,包裹著她的肌膚,操控著她的呼吸,艱難又愉悅,有種危險的沈淪。

半夜十二點多,陳疆冊把洗完澡的阮霧放在床上,她體力不支,洗澡的時候就已闔眼睡去。

每每坐在上面,主導權交給她,她動了沒幾下就小聲啜泣著,說自己沒力氣了。

就這樣,還老嘲笑他是老年人。

陳疆冊欲下樓拿水,掉落在地的手機嗡嗡震動,他撿了起來。

是遲徑庭給他打來電話。

陳疆冊邊下樓邊與他通話。

遲徑庭說:“過來喝一杯?”

陳疆冊原想拒絕,話到嘴邊卻轉了個調:“半小時到。”

遲徑庭嚇了一跳:“今兒個怎麽願意出來了?”

陳疆冊懶得搭理他,直接掛斷電話。

夜裏道路空曠,阻礙他的唯有紅綠燈。那天交通燈格外仁慈,他一路過去都是暢通無阻的綠燈。

到遲徑庭酒吧時,被酒吧的工作人員告知,老板還在應酬。

陳疆冊找了個空包廂待著。

過了會兒,才等到遲徑庭。

遲徑庭沒有任何遲到的自覺,翹著二郎腿,那模樣看上去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你知道隔壁包廂裏坐著誰嗎?”

陳疆冊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夜風涼颼颼的,隱約帶著冷雨,好像能把他心裏莫名其妙的燥熱都給吹走了一些。

“不知道。”

“周家老二,周淮安。”

陳疆冊眉頭微蹙,卻沒答話。

遲徑庭自顧自接著說:“他帶了他的未婚妻過來,他未婚妻你見過嗎?城北謝家的小公主,謝家到她這輩全是男丁,千盼萬盼盼來她這麽個女娃,謝家上下可都是把她當公主供著的。”

陳疆冊說:“說重點。”

“重點來了,”遲徑庭眉骨輕擡,“那位謝家小公主,我越瞧越眼熟,我覺得她長得特像一人。你知道她像誰嗎?”

“誰?”

“你家阮霧。”

“……”

“還有個重點,重中之重的重點,你想不想聽?”遲徑庭點了根煙,青灰色的煙霧繚繞,襯著他的嘚瑟更囂張,“你叫我聲哥,我告訴你。”

陳疆冊吊梢的眼皮一壓一擡,莫名輕笑了聲:“阮霧和周淮安談過。”

遲徑庭愕然:“你知道?”

陳疆冊笑了聲,笑意不達眼底。

遲徑庭:“準確地說,他倆是對方的初戀。你知道初戀的殺傷力吧?”

陳疆冊不解風情:“不知道,有多殺有多傷?”

遲徑庭被哽住,默了默:“從此以後我愛的人都像你,這殺傷力還不夠嗎?”

陳疆冊不冷不熱:“我和周淮安哪兒像了?說說。”

“你倆除了性別一致以外,沒有任何共同點。人周淮安美名在外,溫潤儒雅,你呢?臭名昭著,放浪形骸。”

“……”

“但是周淮安的未婚妻和你女朋友像。”遲徑庭慢條斯理道,“這不就意味著,他沒放下阮霧嗎?”

“……”

“而且我還聽說,周淮安和阮霧分手的時候鬧得很難堪。”

陳疆冊都懷疑遲徑庭在他身上裝監控了。

可下一秒,懷疑推翻,因為遲徑庭了解到的,比陳疆冊要多。

遲徑庭說:“周淮安都跪在阮霧面前了,阮霧還是沒有心軟,堅持分手。”

“看不出來,你這小女朋友,心挺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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