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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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什麽？
“大人好威武”？
“那回春丹可真是厲害”？
此時, 耳聽這些話語從那鳥嘴裏說出，堂中立時陷入一片驚訝。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而後, 又紛紛看向了那宋家父子。
——
嘖, 也不知那“好威武”的大人, 到底是禮部尚書宋承運，還是他兒子宋世韜？
畢竟那宋世韜也是個從五品的太常寺丞。
當然，要說官職, 肯定當爹的大些, 但那老頭子可都七十了。似乎還是其兒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要知道, 那當兒子的也已經快五十了……
居然還能叫丫鬟發出這樣的聲音？
最要緊的, 還能叫這八哥鳥給學了去？
……可見這書香門第也不怎麽樣嘛。
而此時此地，最尷尬的, 莫過於那宋家父子了。
頂著眾人的目光，其二人已經僵如石塊。
而偏偏就在此時, 卻聽那鳥兒又張嘴說了起來,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還是那女子頗為不堪的聲音，且十分尖利, 回蕩在眾人聚集的廳堂中，久久未能散去。
“……”
一時間，眾人看向那宋家父子的目光中，不由更加揶揄……
所幸那當事人終於在怔楞之後反應了過來, 只見宋承運的兒子宋世韜趕忙開口對那八t哥道，“混賬！從哪裏學的如此不堪入耳之話語？還不快閉嘴。”
說著又訓斥提鳥的下人道, “怎敢教這畜生這般話語？叫諸位賓客笑話！還不快弄走？稍後再同爾等算賬！”
就見下人慌忙應是，趕緊又提著鳥往外走。
而正白著一張老臉的禮部尚書宋承運也只能忙撐出絲笑容，同蕭衍及眾人道，“原來是下人不知輕重跟鳥開的玩笑，叫殿下見笑，叫諸位見笑……”
哪知話還未說完，卻聽那將要被提出房中的八哥又張開嘴喊了起來，“那十全大補回春丹好生厲害！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那聲音明亮又清晰，直叫堂中尷尬的氣氛又上了一層，嚇得提鳥的下人趕緊捂住鳥嘴，一溜煙跑出了堂中。
“……”
殿中終於安靜了下來，宋家父子只能強撐出笑意，招呼眾人道，“請諸位喝茶，勿要見笑。”
“……”
見此情景，眾人只能紛紛又端起茶杯來假意喝茶。
心間卻都有些意猶未盡，不由都暗自好奇——
也不知那什麽“十全大補回春丹”究竟是什麽東西，聽起來很是厲害的樣子……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攝政王又悠悠開口道，“不知那鳥兒說的什麽丹是何物？”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立時又打起了精神，紛紛看向了那宋家父子。
又不由在心間感嘆，不愧是攝政王，也就只有他敢當面問啊！
卻見那宋承運已經連笑都要撐不出來，只能一臉惶恐的垂首道，“請殿下明鑒，這不過是那鳥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渾話，老臣也從未聽過，請殿下勿要當真。”
說著又吩咐兒子道，“還不快叫人好好教訓那畜生？沒得鬧出這般笑話！”
宋世韜也趕緊應是，就往那養鳥處走。
而等其來到鳥籠旁，立時吩咐下人道，“還不快把這畜生給拿出來？”
——這鳥今日教他宋家落下這麽大的笑話，也就不必留著了。
就見下人應是，將鳥籠打了開來。
哪知就在他伸手要抓鳥的瞬間，那鳥卻一下從縫隙掙脫出去，而後飛出門外，不見了蹤影。
而沒過多久，攝政王府裏的趙拾夏等來了勝利凱旋的小八兒。
——不錯，其實方才在那禮部尚書府給眾人制造“驚喜”的，是小八兒。
是她今早趁那宋家的養鳥人給其養的八哥餵食之際，將小八兒跟對方調換了過來。
而此時，那宋家的八哥正在她準備的鳥籠裏，吃著她親手做的鳥糧，高興的念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嘎嘎。”
眼見小八兒也平安回來，趙拾夏十分高興，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又趕緊給餵了幾條蟲子。
好了，如今小八兒的任務已經完成，該輪到其他人上場了！
……
而卻說那禮部尚書府中，眼見遍尋不到八哥的身影，那宋世韜只氣得哼了一聲，而後便又趕回了正院。
所幸經他這一來一回，正院中的話題已經被蓋了過去。
眼看著賓客們又聊了聊朝政，及即將到來的科舉，便有下人前來稟報，道是宴席已經備好。
那宋世韜便要開口招呼賓客入席。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管家又來到他跟前稟報道，“大爺，錦衣衛指揮使帶著人來了。”
什麽？
宋世韜一楞，錦衣衛指揮使也來了？
還帶著人？
難道是來抓誰的不成？
然沒等再說什麽，卻見攝政王開口問二人道，“可是王鐸來了？”
宋世韜只能應是。
卻見攝政王又道，“大約是來尋本王的，叫他進來吧。”
宋世韜只好又應是，吩咐管家去請人。
而沒過多久，就見錦衣衛指揮使王鐸踏進了堂中，身後還領著幾個錦衣衛，皆是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一副執行公務的樣子。
蕭衍假意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便見王鐸答道，“啟稟殿下，昨日經百姓舉報，屬下等於城東一處叫回春堂的藥房中抓住了兩名藥販，經查，此二人除過在黑市上倒賣朝廷貢品，還涉嫌販賣假藥。”
什麽？
這話一出，就見堂中眾人皆是一頓。
刑部尚書吳威澤忙問道，“倒賣朝廷貢品可是大罪！不知這二人倒賣的是何種貢品？”
卻見王鐸道，“二人是藥販，倒賣的都是各番邦進宮朝中的名貴藥材。”
什麽？
這話一出，那宋承運與宋世韜二人已經皆都楞住。
而刑部尚書吳威澤又問道，“不知其倒賣的貢品從何處而來？”
卻見王鐸看向那宋家父子，道，“據那二人交代，其倒賣的貢品藥材都是從貴府騙出來的，故而我等立時前來，向二人查證此事。”
什麽，貢品居然是從這宋家出去的？
還是被騙出去的？
這話所含的信息量著實有些不小，眾人立時又紛紛看向那宋家父子二人，帶著一臉的不解。
卻見攝政王也哦了一聲，問那宋承運道，“貢品竟是從貴府出去的？此事是真是假？”
眾人只見，那位七十大壽的老壽星禮部尚書大人已是一臉蒼白，卻硬撐著道，“老臣竟不知有此事，想必是弄錯了，寒舍怎麽會有貢品？”
說著還又去問兒子宋世韜道，“你可知道此事？”
那宋世韜也自然跟著否認道，“臣也不知這貢品是怎麽回事，怕不是那二人瞎編出來的，妄圖逃脫罪責？”
哪知，話音落下，卻見王鐸又道，“可那二人聲稱，是用一種叫“十全大補回春丹”的假藥，將那些藥材從貴府騙走的，府上真的無人聽說過這藥嗎？”
什麽！
十全大補回春丹？？？
這話一出，堂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方才那八哥不是在胡說八道……
——且那什麽“回春丹”竟然還是假藥？？？
——也不知是這父子倆誰吃的……
正紛紛琢磨著，卻聽王指揮使又道了一句，“據那二人交代，那假藥是用從別處買來的劣質催清藥，加上面粉及山楂等自行攢成，若府上真有人服用了此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只怕會對身體造成危害，一定要及時就醫才是。”
話音落下，卻聽“噗”的一聲，不知是哪位在喝茶的賓客，把嘴裏的茶給噴了出來。
——還是劣質催清藥，這麽輕易的就讓人給騙了，這尚書府的人莫不都是傻子？
但此時，那宋家父子已是無暇他顧。
只見那兒子宋世韜趕忙對王鐸道，“多謝王大人提醒，但我府上確實沒有發生過此事，更沒聽過您提的這什麽回春丹，想必是那兩個嫌犯胡編亂造遮人耳目的。”
而當爹的宋承運也呵呵笑道，“想必是弄錯了，不過今日正逢老夫壽宴，王大人既然來了，不妨一同入宴喝一杯？”
見此情景，眾人又不由紛紛在心間嘀咕起來——
難道真的弄錯了？可那八哥鳥又是怎麽回事？
……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際，正在不遠處的攝政王府裏，看實時監控的趙拾夏卻起了身。
這宋老頭的臉皮著實厚，不過也是正常，若是其敢認下那回春丹，豈不等於承認自己是老流氓麽？
不過沒關系，現在該輪到她出場了。
她於是去到院子裏，叫醒了正在打盹的小黑與獅子貓，有安排了幾個丫鬟小廝，便領著大隊人馬出了門。
——其實原本還想叫阿橘的，但思及那小家夥最近有些不聽指揮，只好先算了。
……
沒過多久，禮部尚書府便響起了通傳聲，“攝政王妃駕到！”
這叫正要離開正院去往宴廳的眾人都是一楞。
——攝政王妃怎麽也來了？
而緊接著，又見有攝政王府的侍衛急急忙忙去了攝政王跟前，悄聲稟報了一番。
卻見攝政王頷了頷首，而後便與宋家父子解釋道，“本王府中來人稟報，說有兩只貓方才不小心誤入了貴府花園中，王妃一時心急親來找尋，驚擾到主家了。”
——眾人皆知，攝政王府的花園與這宋家的後院相鄰，有貓跑進來，倒也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而自打去年南湘王一案發生，朝中已無人不知攝政王妃神醫妙手的大名，作為一名熱愛小動物的獸醫，前來找自家的貓，也在情理之中。
那宋承運自然也不敢拒絕，便忙道，“殿下言重，二位貴人親臨，乃寒舍之榮幸，老臣這就叫前去迎接王妃。”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一個清亮的聲音道，“不必勞煩尚書大人，我已經進來了。”
緊接著，便見一位衣著華麗，容貌嬌美的少婦踏入t了院中，後頭還跟著十來個攝政王府的下人們。
不必說，這自然便是攝政王妃了。
見此情景，眾人忙紛紛行禮，宋承運更是趕忙上前道，“王妃駕臨，有失遠迎，實在失禮，還請王妃恕罪，老夫這就傳府中家眷前來參拜……”
哪知話未說完，卻見攝政王妃急急忙忙道，“尚書大人不必客氣，方才我的兩只貓追老鼠追到了貴府，我正急著找它們，就先不必叫貴府家眷出來了，找貓要緊。”
說著又問身後的一名婢女，道，“可知道在哪個位置？”
卻見那婢女道，“啟稟王妃，小黑和小白是從咱們的南墻跳出去的，照理應該是在尚書府東北角的位置。”
“東北角？”
就見攝政王妃又問宋承運道，“尚書大人可能帶本王妃路去貴府的東北角找一找貓？”
話音落下，宋承運卻是暗自一頓。
——那東北角，不正是他的藏寶之處？
然而沒等說話，卻見攝政王主動道，“尚書大人今日乃是壽星，還要招呼賓客，就不勞煩了，叫令公子帶路，本王與王妃前去便是。”
這話一出，那被點名的宋世韜只得趕忙道，“是，請二位貴人隨微臣前來。”
說著便在前頭帶起路來。
蕭衍與趙拾夏立時領著自己府裏的人跟上。
而眼看攝政王夫妻倆都往那東北角去了，剩下的眾人又豈敢獨自宴飲，只好也紛紛跟了上去。
不多時，大隊人馬已經來到了宋府的東北角處。
只見那同樣是片花園，其中有一片游廊，而游廊的盡頭有排房舍，最裏頭的那間上著鎖，看起來十分神秘。
而不等那宋家人說什麽，攝政王妃卻立時指揮帶來的下人們，道，“應該就在這附近，快去找貓，別耽誤了尚書大人的壽宴。”
下人們也立時應是，便自顧自的在周圍找了起來，找的堪稱十分仔細，不論樹上草叢，還是游廊假山，甚至能進去的房中，都沒有放過。
見此情景，宋家父子已經暗自緊張起來，且與此同時，心間又覺得有些不對。
——這好端端的，攝政王府的貓怎麽會跑到他們府裏來？
怕不是攝政王夫妻倆在使什麽計策？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攝政王府的下人們又回到夫妻二人面前，道，“啟稟殿下，王妃，找過的地方並沒發現小黑與小白的蹤跡。”
那宋世韜眼睛一亮，便上前道，“莫不是弄錯了？這貓或許從墻外進來後，又去了別處……”
哪知話還未說完，卻聽某處地方傳來了貓叫聲。
這叫眾人都是一楞。
卻見攝政王妃一指那間上鎖的屋子，道，“就在哪兒！”
什麽？
見此情景，宋承運忙道，“王妃莫不是誤會了，那間屋子一直鎖著，並未打開過，貴府的貓應該進不去。”
這話一出，蕭衍便哦了一聲，問道，“那間房舍為何一直上著鎖？”
那禮部尚書宋承運則忙道，“啟稟殿下，那是寒舍一處庫房，用來存放雜物的，常年無人前往，又怕生老鼠，便一直關著門。”
說著又道，“您看這房門又沒有縫隙，想必貓是進不去的。”
哪知話音才落，卻又聽一陣貓叫聲傳來，且還有些慘烈的模樣，一聲連著一聲，越來越清晰，而其中竟還夾雜著老鼠的吱吱聲。
這叫眾人又是一楞，忙齊齊尋聲找了起來，很快便發現，那貓叫聲似乎的確來自那間上鎖的房舍。
趙拾夏則道，“尚書大人千萬不要以為上著鎖，老鼠與貓兒便沒辦法進去，屋頂，窗戶，甚至地道，炕道等，都能容動物通過的。且越是存放雜物之處，才越容易引老鼠呢，我的貓定然在裏頭，快請開開門，叫我把它們喚出來吧。”
此時，宋家父子正處於極度緊張之中。
才經歷過王鐸那一遭，那房中的東西可是萬萬見不得人的。
然眾目睽睽，此時不開那間房門，又實在說不過去。
稍稍猶豫之後，宋承運只好同兒子點了點頭。
宋世韜便吩咐府中下人道，“還不快將那間房門打開。”
便見下人應是，找來鑰匙後將房門打開。
看熱鬧的眾人立時紛紛伸頭去瞧，卻見那房中擺滿了架子，皆都排列的整整齊齊，且擦拭的也是一塵不染。
架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個錦盒，一瞧就知道其中裝的必是貴重之物。
嘖，這哪裏是雜物哦！
看來這宋尚書果真有貓膩啊！
卻聽攝政王道，“貴府的雜物也擺放的如此小心，著實叫人大開眼界。”
宋承運只能硬著頭皮道，“是下人們小心了些。叫殿下見笑了。”
說著卻在心間狐疑，方才那攝政王妃不是口口聲聲說貓在這裏頭嗎，怎麽沒看見貓影？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有幾團黑影從面前閃過，分別攀上了房中的架子亂竄起來。
而緊接著，又有兩個大些的影子緊隨其後爬上了架子，在追先前的幾只黑影。
“是貓！貓在抓老鼠！”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眾人忙定睛去看，很快便看了清楚，果然是有一黑一白的兩只貓，在追幾只黑色的老鼠。
而隨著貓鼠之間的追逐，架子上的錦盒卻紛紛掉落，摔了滿地。
仿佛經歷了地震一般，頗有些慘不忍睹。
好在沒費多少功夫，卻見那兩只貓分別口銜兩三只老鼠，落到了地上。
見此情景，眾人無不紛紛稱讚道，“果真是好貓！”
“王妃的貓果真不一般，這一口還能咬住三只老鼠！”
趙拾夏忙謙虛道，“諸位大人太客氣啦，貓抓老鼠都是這般，只不過這次的老鼠小了些，若是大的，它們也咬不住那麽多的。就是可惜把這屋子弄得亂了些，還望尚書大人不要見怪才好。”
那宋承運的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哪裏還敢說什麽，只能道，“哪裏哪裏，還要感謝王妃的貓為寒舍及時抓住了老鼠。”
說著便想請眾人趕緊離開。
哪知還未張口，卻見趙拾夏將地上打量了一遍，假意疑惑道，“不過話說回來，尚書大人這雜物房裏，裝得怎麽不太像是雜物啊。”
而後順手撿起一只在地上摔開了的錦盒，取出裏頭的東西，驚訝道，“這是……天山雪蓮嗎？”
而蕭衍也很是配合的走去她身旁，將東西接過，看了看後，道，“本王也不是很認得……”
說著又在身後人群裏招呼了一聲，“有誰認識的？過來瞧瞧？”
就見立時有五六名官員上前一起鑒定起來，少傾，紛紛道，“瞧這雪蓮花形飽滿，葉片也有韌性，根還帶黑，這可是上品啊！”
“非也，如此色澤大小乃是極品！怕不是上千兩銀子才能買到啊！”
“徐大人錯了，這等品相在民間可根本見不到，猶記得上回回鶻過使臣前來朝貢時曾經見到過……”
話到此，眾人都是一楞。
這麽大的雪蓮，難道是……貢品？
卻聽攝政王道了聲，“前幾日本王曾聽說，內務局廣儲司六年間有兩次失火，損失了不少貢品藥材，其中好像就有這雪蓮？”
說著又看向那宋承運道，“不知宋大人府上這雪蓮，是從何處而來？”
話音落下，卻見那宋承運支吾道，“這……這是前幾年老夫過壽時有人所增，具體是是誰，老夫倒忘了。”
說著忙又道，“此處雜亂，還請諸位賓客先移步，好叫人打掃打……”
哪知老頭話還未說完，趙拾夏又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麽？怎麽像是什麽東西的骨頭？”
骨頭？
眾人忙跟著看去，卻見趙拾夏又從一只跌在地上的盒子裏取出了一樣物件，色微黃，外觀堅硬，看起來確實像什麽東西的骨骼。
有認識的立時上前看了看，而後道，“啟稟王妃，這是虎骨啊！”
“虎骨？”
趙拾夏又驚訝道，“聽說這一兩虎骨就能賣百兩銀子，這麽大一塊，怕不是要萬兩銀子？”
早已意識到不對的眾人已經不敢再輕易說話，只有蕭衍又哦了一聲，假意沈吟道，“本王記得，宮中損失的，也有虎骨來著？”
說著立時吩咐王鐸道，“還不快幫著宋大人清點一下，這雜物間裏都還有些什麽寶物？”
王鐸應是，立時領著人清點起來。
而不多時，那一根根□□寸長的山參，一盒盒泛著光澤的鹿茸，一朵朵品相極佳的雪蓮，一把把殷紅的番紅花便逐一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要知道，這麽多的極品藥t材，莫說是家財萬貫，便是富有金山銀山，也是不能輕易買到的。
蕭衍的笑容已經盡數收起，只問那宋家父子道，“這麽多的名貴藥材，該不會都是某年過壽時，有人送的吧？”
卻見那父子二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蕭衍又冷聲道，“前日本王才接到消息，道是有人盜取宮中貢品，中飽私囊，今日就在這禮部尚書府見到了這麽多民間難得的寶物，既然二位說不清來源，那便叫錦衣衛及都察院好好幫你們查查。”
說著立時吩咐道，“即刻封鎖禮部尚書府，除前來賀壽得賓客，其餘人等，皆不得外出。”
話音落下，眾人立時應是，相關部門的官員忙行動起來，而不關己事的賓客們則都忙著告退，生怕走的慢些，會跟這贓窩禮部尚書府扯上關系。
而哪知正在此時，卻聽那宋世韜忽然驚呼一聲，“父親！”
眾人忙看去，就見那禮部尚書忽然暈倒了地上。
這叫眾人都嚇了一跳，卻聽攝政王冷聲道，“宋大人這莫不是在裝病不成？”
卻見其子宋世韜哭道，“求殿下容微臣傳個大夫，家父這不是裝病，這，這，這怕不是被那騙子們的假藥給害了！”
假藥？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那“十全大補回春丹”是被這老頭子給吃了。
嘖，一把年紀了都。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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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大人好威武”？
“那回春丹可真是厲害”？
此時, 耳聽這些話語從那鳥嘴裏說出，堂中立時陷入一片驚訝。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而後, 又紛紛看向了那宋家父子。
——
嘖, 也不知那“好威武”的大人, 到底是禮部尚書宋承運，還是他兒子宋世韜？
畢竟那宋世韜也是個從五品的太常寺丞。
當然，要說官職, 肯定當爹的大些, 但那老頭子可都七十了。似乎還是其兒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要知道, 那當兒子的也已經快五十了……
居然還能叫丫鬟發出這樣的聲音？
最要緊的, 還能叫這八哥鳥給學了去？
……可見這書香門第也不怎麽樣嘛。
而此時此地，最尷尬的, 莫過於那宋家父子了。
頂著眾人的目光，其二人已經僵如石塊。
而偏偏就在此時, 卻聽那鳥兒又張嘴說了起來,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還是那女子頗為不堪的聲音，且十分尖利, 回蕩在眾人聚集的廳堂中，久久未能散去。
“……”
一時間，眾人看向那宋家父子的目光中，不由更加揶揄……
所幸那當事人終於在怔楞之後反應了過來, 只見宋承運的兒子宋世韜趕忙開口對那八t哥道，“混賬！從哪裏學的如此不堪入耳之話語？還不快閉嘴。”
說著又訓斥提鳥的下人道, “怎敢教這畜生這般話語？叫諸位賓客笑話！還不快弄走？稍後再同爾等算賬！”
就見下人慌忙應是，趕緊又提著鳥往外走。
而正白著一張老臉的禮部尚書宋承運也只能忙撐出絲笑容，同蕭衍及眾人道，“原來是下人不知輕重跟鳥開的玩笑，叫殿下見笑，叫諸位見笑……”
哪知話還未說完，卻聽那將要被提出房中的八哥又張開嘴喊了起來，“那十全大補回春丹好生厲害！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那聲音明亮又清晰，直叫堂中尷尬的氣氛又上了一層，嚇得提鳥的下人趕緊捂住鳥嘴，一溜煙跑出了堂中。
“……”
殿中終於安靜了下來，宋家父子只能強撐出笑意，招呼眾人道，“請諸位喝茶，勿要見笑。”
“……”
見此情景，眾人只能紛紛又端起茶杯來假意喝茶。
心間卻都有些意猶未盡，不由都暗自好奇——
也不知那什麽“十全大補回春丹”究竟是什麽東西，聽起來很是厲害的樣子……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攝政王又悠悠開口道，“不知那鳥兒說的什麽丹是何物？”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立時又打起了精神，紛紛看向了那宋家父子。
又不由在心間感嘆，不愧是攝政王，也就只有他敢當面問啊！
卻見那宋承運已經連笑都要撐不出來，只能一臉惶恐的垂首道，“請殿下明鑒，這不過是那鳥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渾話，老臣也從未聽過，請殿下勿要當真。”
說著又吩咐兒子道，“還不快叫人好好教訓那畜生？沒得鬧出這般笑話！”
宋世韜也趕緊應是，就往那養鳥處走。
而等其來到鳥籠旁，立時吩咐下人道，“還不快把這畜生給拿出來？”
——這鳥今日教他宋家落下這麽大的笑話，也就不必留著了。
就見下人應是，將鳥籠打了開來。
哪知就在他伸手要抓鳥的瞬間，那鳥卻一下從縫隙掙脫出去，而後飛出門外，不見了蹤影。
而沒過多久，攝政王府裏的趙拾夏等來了勝利凱旋的小八兒。
——不錯，其實方才在那禮部尚書府給眾人制造“驚喜”的，是小八兒。
是她今早趁那宋家的養鳥人給其養的八哥餵食之際，將小八兒跟對方調換了過來。
而此時，那宋家的八哥正在她準備的鳥籠裏，吃著她親手做的鳥糧，高興的念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嘎嘎。”
眼見小八兒也平安回來，趙拾夏十分高興，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又趕緊給餵了幾條蟲子。
好了，如今小八兒的任務已經完成，該輪到其他人上場了！
……
而卻說那禮部尚書府中，眼見遍尋不到八哥的身影，那宋世韜只氣得哼了一聲，而後便又趕回了正院。
所幸經他這一來一回，正院中的話題已經被蓋了過去。
眼看著賓客們又聊了聊朝政，及即將到來的科舉，便有下人前來稟報，道是宴席已經備好。
那宋世韜便要開口招呼賓客入席。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管家又來到他跟前稟報道，“大爺，錦衣衛指揮使帶著人來了。”
什麽？
宋世韜一楞，錦衣衛指揮使也來了？
還帶著人？
難道是來抓誰的不成？
然沒等再說什麽，卻見攝政王開口問二人道，“可是王鐸來了？”
宋世韜只能應是。
卻見攝政王又道，“大約是來尋本王的，叫他進來吧。”
宋世韜只好又應是，吩咐管家去請人。
而沒過多久，就見錦衣衛指揮使王鐸踏進了堂中，身後還領著幾個錦衣衛，皆是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一副執行公務的樣子。
蕭衍假意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便見王鐸答道，“啟稟殿下，昨日經百姓舉報，屬下等於城東一處叫回春堂的藥房中抓住了兩名藥販，經查，此二人除過在黑市上倒賣朝廷貢品，還涉嫌販賣假藥。”
什麽？
這話一出，就見堂中眾人皆是一頓。
刑部尚書吳威澤忙問道，“倒賣朝廷貢品可是大罪！不知這二人倒賣的是何種貢品？”
卻見王鐸道，“二人是藥販，倒賣的都是各番邦進宮朝中的名貴藥材。”
什麽？
這話一出，那宋承運與宋世韜二人已經皆都楞住。
而刑部尚書吳威澤又問道，“不知其倒賣的貢品從何處而來？”
卻見王鐸看向那宋家父子，道，“據那二人交代，其倒賣的貢品藥材都是從貴府騙出來的，故而我等立時前來，向二人查證此事。”
什麽，貢品居然是從這宋家出去的？
還是被騙出去的？
這話所含的信息量著實有些不小，眾人立時又紛紛看向那宋家父子二人，帶著一臉的不解。
卻見攝政王也哦了一聲，問那宋承運道，“貢品竟是從貴府出去的？此事是真是假？”
眾人只見，那位七十大壽的老壽星禮部尚書大人已是一臉蒼白，卻硬撐著道，“老臣竟不知有此事，想必是弄錯了，寒舍怎麽會有貢品？”
說著還又去問兒子宋世韜道，“你可知道此事？”
那宋世韜也自然跟著否認道，“臣也不知這貢品是怎麽回事，怕不是那二人瞎編出來的，妄圖逃脫罪責？”
哪知，話音落下，卻見王鐸又道，“可那二人聲稱，是用一種叫“十全大補回春丹”的假藥，將那些藥材從貴府騙走的，府上真的無人聽說過這藥嗎？”
什麽！
十全大補回春丹？？？
這話一出，堂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方才那八哥不是在胡說八道……
——且那什麽“回春丹”竟然還是假藥？？？
——也不知是這父子倆誰吃的……
正紛紛琢磨著，卻聽王指揮使又道了一句，“據那二人交代，那假藥是用從別處買來的劣質催清藥，加上面粉及山楂等自行攢成，若府上真有人服用了此藥，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只怕會對身體造成危害，一定要及時就醫才是。”
話音落下，卻聽“噗”的一聲，不知是哪位在喝茶的賓客，把嘴裏的茶給噴了出來。
——還是劣質催清藥，這麽輕易的就讓人給騙了，這尚書府的人莫不都是傻子？
但此時，那宋家父子已是無暇他顧。
只見那兒子宋世韜趕忙對王鐸道，“多謝王大人提醒，但我府上確實沒有發生過此事，更沒聽過您提的這什麽回春丹，想必是那兩個嫌犯胡編亂造遮人耳目的。”
而當爹的宋承運也呵呵笑道，“想必是弄錯了，不過今日正逢老夫壽宴，王大人既然來了，不妨一同入宴喝一杯？”
見此情景，眾人又不由紛紛在心間嘀咕起來——
難道真的弄錯了？可那八哥鳥又是怎麽回事？
……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際，正在不遠處的攝政王府裏，看實時監控的趙拾夏卻起了身。
這宋老頭的臉皮著實厚，不過也是正常，若是其敢認下那回春丹，豈不等於承認自己是老流氓麽？
不過沒關系，現在該輪到她出場了。
她於是去到院子裏，叫醒了正在打盹的小黑與獅子貓，有安排了幾個丫鬟小廝，便領著大隊人馬出了門。
——其實原本還想叫阿橘的，但思及那小家夥最近有些不聽指揮，只好先算了。
……
沒過多久，禮部尚書府便響起了通傳聲，“攝政王妃駕到！”
這叫正要離開正院去往宴廳的眾人都是一楞。
——攝政王妃怎麽也來了？
而緊接著，又見有攝政王府的侍衛急急忙忙去了攝政王跟前，悄聲稟報了一番。
卻見攝政王頷了頷首，而後便與宋家父子解釋道，“本王府中來人稟報，說有兩只貓方才不小心誤入了貴府花園中，王妃一時心急親來找尋，驚擾到主家了。”
——眾人皆知，攝政王府的花園與這宋家的後院相鄰，有貓跑進來，倒也不是什麽奇怪之事。
而自打去年南湘王一案發生，朝中已無人不知攝政王妃神醫妙手的大名，作為一名熱愛小動物的獸醫，前來找自家的貓，也在情理之中。
那宋承運自然也不敢拒絕，便忙道，“殿下言重，二位貴人親臨，乃寒舍之榮幸，老臣這就叫前去迎接王妃。”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一個清亮的聲音道，“不必勞煩尚書大人，我已經進來了。”
緊接著，便見一位衣著華麗，容貌嬌美的少婦踏入t了院中，後頭還跟著十來個攝政王府的下人們。
不必說，這自然便是攝政王妃了。
見此情景，眾人忙紛紛行禮，宋承運更是趕忙上前道，“王妃駕臨，有失遠迎，實在失禮，還請王妃恕罪，老夫這就傳府中家眷前來參拜……”
哪知話未說完，卻見攝政王妃急急忙忙道，“尚書大人不必客氣，方才我的兩只貓追老鼠追到了貴府，我正急著找它們，就先不必叫貴府家眷出來了，找貓要緊。”
說著又問身後的一名婢女，道，“可知道在哪個位置？”
卻見那婢女道，“啟稟王妃，小黑和小白是從咱們的南墻跳出去的，照理應該是在尚書府東北角的位置。”
“東北角？”
就見攝政王妃又問宋承運道，“尚書大人可能帶本王妃路去貴府的東北角找一找貓？”
話音落下，宋承運卻是暗自一頓。
——那東北角，不正是他的藏寶之處？
然而沒等說話，卻見攝政王主動道，“尚書大人今日乃是壽星，還要招呼賓客，就不勞煩了，叫令公子帶路，本王與王妃前去便是。”
這話一出，那被點名的宋世韜只得趕忙道，“是，請二位貴人隨微臣前來。”
說著便在前頭帶起路來。
蕭衍與趙拾夏立時領著自己府裏的人跟上。
而眼看攝政王夫妻倆都往那東北角去了，剩下的眾人又豈敢獨自宴飲，只好也紛紛跟了上去。
不多時，大隊人馬已經來到了宋府的東北角處。
只見那同樣是片花園，其中有一片游廊，而游廊的盡頭有排房舍，最裏頭的那間上著鎖，看起來十分神秘。
而不等那宋家人說什麽，攝政王妃卻立時指揮帶來的下人們，道，“應該就在這附近，快去找貓，別耽誤了尚書大人的壽宴。”
下人們也立時應是，便自顧自的在周圍找了起來，找的堪稱十分仔細，不論樹上草叢，還是游廊假山，甚至能進去的房中，都沒有放過。
見此情景，宋家父子已經暗自緊張起來，且與此同時，心間又覺得有些不對。
——這好端端的，攝政王府的貓怎麽會跑到他們府裏來？
怕不是攝政王夫妻倆在使什麽計策？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攝政王府的下人們又回到夫妻二人面前，道，“啟稟殿下，王妃，找過的地方並沒發現小黑與小白的蹤跡。”
那宋世韜眼睛一亮，便上前道，“莫不是弄錯了？這貓或許從墻外進來後，又去了別處……”
哪知話還未說完，卻聽某處地方傳來了貓叫聲。
這叫眾人都是一楞。
卻見攝政王妃一指那間上鎖的屋子，道，“就在哪兒！”
什麽？
見此情景，宋承運忙道，“王妃莫不是誤會了，那間屋子一直鎖著，並未打開過，貴府的貓應該進不去。”
這話一出，蕭衍便哦了一聲，問道，“那間房舍為何一直上著鎖？”
那禮部尚書宋承運則忙道，“啟稟殿下，那是寒舍一處庫房，用來存放雜物的，常年無人前往，又怕生老鼠，便一直關著門。”
說著又道，“您看這房門又沒有縫隙，想必貓是進不去的。”
哪知話音才落，卻又聽一陣貓叫聲傳來，且還有些慘烈的模樣，一聲連著一聲，越來越清晰，而其中竟還夾雜著老鼠的吱吱聲。
這叫眾人又是一楞，忙齊齊尋聲找了起來，很快便發現，那貓叫聲似乎的確來自那間上鎖的房舍。
趙拾夏則道，“尚書大人千萬不要以為上著鎖，老鼠與貓兒便沒辦法進去，屋頂，窗戶，甚至地道，炕道等，都能容動物通過的。且越是存放雜物之處，才越容易引老鼠呢，我的貓定然在裏頭，快請開開門，叫我把它們喚出來吧。”
此時，宋家父子正處於極度緊張之中。
才經歷過王鐸那一遭，那房中的東西可是萬萬見不得人的。
然眾目睽睽，此時不開那間房門，又實在說不過去。
稍稍猶豫之後，宋承運只好同兒子點了點頭。
宋世韜便吩咐府中下人道，“還不快將那間房門打開。”
便見下人應是，找來鑰匙後將房門打開。
看熱鬧的眾人立時紛紛伸頭去瞧，卻見那房中擺滿了架子，皆都排列的整整齊齊，且擦拭的也是一塵不染。
架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個錦盒，一瞧就知道其中裝的必是貴重之物。
嘖，這哪裏是雜物哦！
看來這宋尚書果真有貓膩啊！
卻聽攝政王道，“貴府的雜物也擺放的如此小心，著實叫人大開眼界。”
宋承運只能硬著頭皮道，“是下人們小心了些。叫殿下見笑了。”
說著卻在心間狐疑，方才那攝政王妃不是口口聲聲說貓在這裏頭嗎，怎麽沒看見貓影？
哪知就在此時，卻見有幾團黑影從面前閃過，分別攀上了房中的架子亂竄起來。
而緊接著，又有兩個大些的影子緊隨其後爬上了架子，在追先前的幾只黑影。
“是貓！貓在抓老鼠！”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眾人忙定睛去看，很快便看了清楚，果然是有一黑一白的兩只貓，在追幾只黑色的老鼠。
而隨著貓鼠之間的追逐，架子上的錦盒卻紛紛掉落，摔了滿地。
仿佛經歷了地震一般，頗有些慘不忍睹。
好在沒費多少功夫，卻見那兩只貓分別口銜兩三只老鼠，落到了地上。
見此情景，眾人無不紛紛稱讚道，“果真是好貓！”
“王妃的貓果真不一般，這一口還能咬住三只老鼠！”
趙拾夏忙謙虛道，“諸位大人太客氣啦，貓抓老鼠都是這般，只不過這次的老鼠小了些，若是大的，它們也咬不住那麽多的。就是可惜把這屋子弄得亂了些，還望尚書大人不要見怪才好。”
那宋承運的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哪裏還敢說什麽，只能道，“哪裏哪裏，還要感謝王妃的貓為寒舍及時抓住了老鼠。”
說著便想請眾人趕緊離開。
哪知還未張口，卻見趙拾夏將地上打量了一遍，假意疑惑道，“不過話說回來，尚書大人這雜物房裏，裝得怎麽不太像是雜物啊。”
而後順手撿起一只在地上摔開了的錦盒，取出裏頭的東西，驚訝道，“這是……天山雪蓮嗎？”
而蕭衍也很是配合的走去她身旁，將東西接過，看了看後，道，“本王也不是很認得……”
說著又在身後人群裏招呼了一聲，“有誰認識的？過來瞧瞧？”
就見立時有五六名官員上前一起鑒定起來，少傾，紛紛道，“瞧這雪蓮花形飽滿，葉片也有韌性，根還帶黑，這可是上品啊！”
“非也，如此色澤大小乃是極品！怕不是上千兩銀子才能買到啊！”
“徐大人錯了，這等品相在民間可根本見不到，猶記得上回回鶻過使臣前來朝貢時曾經見到過……”
話到此，眾人都是一楞。
這麽大的雪蓮，難道是……貢品？
卻聽攝政王道了聲，“前幾日本王曾聽說，內務局廣儲司六年間有兩次失火，損失了不少貢品藥材，其中好像就有這雪蓮？”
說著又看向那宋承運道，“不知宋大人府上這雪蓮，是從何處而來？”
話音落下，卻見那宋承運支吾道，“這……這是前幾年老夫過壽時有人所增，具體是是誰，老夫倒忘了。”
說著忙又道，“此處雜亂，還請諸位賓客先移步，好叫人打掃打……”
哪知老頭話還未說完，趙拾夏又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麽？怎麽像是什麽東西的骨頭？”
骨頭？
眾人忙跟著看去，卻見趙拾夏又從一只跌在地上的盒子裏取出了一樣物件，色微黃，外觀堅硬，看起來確實像什麽東西的骨骼。
有認識的立時上前看了看，而後道，“啟稟王妃，這是虎骨啊！”
“虎骨？”
趙拾夏又驚訝道，“聽說這一兩虎骨就能賣百兩銀子，這麽大一塊，怕不是要萬兩銀子？”
早已意識到不對的眾人已經不敢再輕易說話，只有蕭衍又哦了一聲，假意沈吟道，“本王記得，宮中損失的，也有虎骨來著？”
說著立時吩咐王鐸道，“還不快幫著宋大人清點一下，這雜物間裏都還有些什麽寶物？”
王鐸應是，立時領著人清點起來。
而不多時，那一根根□□寸長的山參，一盒盒泛著光澤的鹿茸，一朵朵品相極佳的雪蓮，一把把殷紅的番紅花便逐一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要知道，這麽多的極品藥t材，莫說是家財萬貫，便是富有金山銀山，也是不能輕易買到的。
蕭衍的笑容已經盡數收起，只問那宋家父子道，“這麽多的名貴藥材，該不會都是某年過壽時，有人送的吧？”
卻見那父子二人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蕭衍又冷聲道，“前日本王才接到消息，道是有人盜取宮中貢品，中飽私囊，今日就在這禮部尚書府見到了這麽多民間難得的寶物，既然二位說不清來源，那便叫錦衣衛及都察院好好幫你們查查。”
說著立時吩咐道，“即刻封鎖禮部尚書府，除前來賀壽得賓客，其餘人等，皆不得外出。”
話音落下，眾人立時應是，相關部門的官員忙行動起來，而不關己事的賓客們則都忙著告退，生怕走的慢些，會跟這贓窩禮部尚書府扯上關系。
而哪知正在此時，卻聽那宋世韜忽然驚呼一聲，“父親！”
眾人忙看去，就見那禮部尚書忽然暈倒了地上。
這叫眾人都嚇了一跳，卻聽攝政王冷聲道，“宋大人這莫不是在裝病不成？”
卻見其子宋世韜哭道，“求殿下容微臣傳個大夫，家父這不是裝病，這，這，這怕不是被那騙子們的假藥給害了！”
假藥？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那“十全大補回春丹”是被這老頭子給吃了。
嘖，一把年紀了都。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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