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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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全員封鎖”
“任何人不得出入”
“命刑部與大理寺即刻調查”
……
此時, 隨著蕭衍話音落下，趙拾夏終於恍然。
“原來殿下一直在叫人盯著那夜扔飛鏢的那兩個流氓？”她忙問道。
卻見蕭衍道，“如此歹徒, 一旦放過, 豈不就要多出許多受害者？”
趙拾夏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 自打殿下上回揍過他們後，他們也再沒有出過手？”
卻見蕭衍一笑，道, “他們也不傻, 上回遇見硬茬, 自然也知道要消停幾日。本王一直叫人盯著他們, 直到今日他們才再次出手，且也換了地方。”
趙拾夏又點了點頭, 道，“也是。”
若她是那兩個流氓, 必定也要換地方。
此時正有大批人手進入那紅袖樓, 此處已經沒了他們的事, 蕭衍吩咐車夫道，“回去吧。”
車夫應是，便駕車離開幽暗的巷道, 趙拾夏又想起一件事，遂又問蕭衍道，“殿下今夜出來，就是為了堵魏承佑的？您又如何會料定那魏承佑要出門？這件事, 究竟與那個承恩公世子有什麽關系？
卻聽蕭衍道，“那紅袖樓甚為嚴密警惕, 本王叫人查了這些日子，無論內外，幾乎查不出與承恩公府有什麽直接關系，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魏承佑是紅袖樓的常客。每當這紅袖樓有新人，他必定會光顧。”
趙拾夏一頓，道，“所以，紅袖樓擄劫的良家女子，其實是給魏承佑準備的？”
蕭衍道，“大約是吧。”
話音落下，卻聽那姑娘怒道一聲，“又是個變態！”
蕭衍，“……”
的確。
身為承恩公世子，魏承佑身邊自是應該不缺女子，卻居然用這種法子，殘害不知多少無辜女子。
著實是敗類！
而正在此時，卻聽趙拾夏又哼道，“方才徐副將一進去，那魏承佑就從後門出來，敢情這人是紅袖樓的VIP啊！”
蕭衍一楞，“何謂“為挨批”？”
趙拾夏，“……就是特別重要的客戶的意思。”
蕭衍頷了頷首，又問，“這是何處的說法？”
為何他從未聽過？
趙拾夏只能敷衍道，“是距京城很遠的地方的方言了……”
說著又問道，“那魏承佑幹的這些事，他老子知道嗎？”
卻見蕭衍一笑，道，“若他老子知道，他還用得著來青樓？”
“……”
趙拾夏恍然。
對啊，那承恩公府是何等地方，宅院不有的是？但他居然只敢來青樓，分明是連家裏人都不敢讓知道。
正琢磨著，卻聽蕭衍又道，“承恩公發妻早亡，只生了魏太後及魏承佑姐弟兩個，雖然他還有繼室生的子女，但有魏太後在，魏承佑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魏承佑自小家教甚嚴 ，
魏顯雖然自己不怎麽樣，卻努力將這個嫡子打造成完美無瑕的繼承人。”
“過去的這些年，這魏承佑表面看來的確也是如此，否則大長公主也不會看中他。”
但誰想到，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卻見趙拾夏一臉壞笑道，“這要承恩公知道了，得氣成什麽模樣？”
蕭衍道，“所以先放他回去，由著他們先亂。”
只要一亂，自能挖到東西。
趙拾夏點頭表示讚同，不忘由衷稱讚道，“殿下英明。”
話音落下，卻見車輪停了下來。
她撩簾一看，見是到了自t己的新家門外。遂又對蕭衍道，“謝謝殿下今夜的餛飩，點心，還有好戲，民女就先告退了。”
說著便要下車，哪知卻聽那人道了聲，“慢著。”
她一楞，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卻見那人撩簾打量了一下車外，道，“本王可否去你新家看看？”
什麽？？？
趙拾夏立時頓住。
……這麽晚了，他一個單身男子，要去她一個單身女子家中看看？
她一臉為難道，“時間怕是有些晚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聽對方又問道，“你不是一個人住麽？難道令堂與令弟也在？”
“那倒沒有。”
趙拾夏倒也沒說謊，只如實道，“我弟隨邢師父去江南走鏢了，我娘說是要幫邢師父照看鏢局，也沒跟我來。”
然話音落下，卻見對方又頷了頷首，“既如此，也就沒什麽不方便的了吧？下次還不知何時會再來。”
“……”
趙拾夏依然一臉為難。
卻聽對方又道，“你總歸是本王府中出來的，不看看，如何能叫本王放心？”
趙拾夏，“……”
這話說得，好像他是她什麽人似的。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可是，殿下與我孤男寡女，這麽晚了，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影響殿下的聲譽。”
——他難道不明白嗎！！！
他一個單身男人，這麽晚要跟女孩子回家，意味著什麽！！！
……算了，想想也是，他一個古代人，確實可能不明白。
然而任憑她如何在心內咆哮，那位攝政王殿下居然一臉坦然道，“本王有什麽好怕的？畢竟本王喜歡你，已是人盡皆知之事。”
趙拾夏，“？？？”
什麽？？？
他居然能說出這話？？？
人盡皆知所以就毫不遮掩了嗎？？？
可她並不想人盡皆知啊！！！
然而沒等她再說話，卻見那人又道，“難道你信不過本王的人品？本王可以對天起誓，若等會對你有任何邪念，天打雷劈，不得好……”
“罷了罷了！”
趙拾夏實在見不得別人如此，遂索性應道，“殿下無需起誓，小的豈會不相信您？那便恭請殿下屈尊光臨寒舍，若有招待不周，還望殿下海涵。”
說著便下了車。
蕭衍也跟著一並下來。
而守門的護院見到趙拾夏，立時為她打開大門，趙拾夏便也引著人往裏進。
哪知才踏進院中，卻見迎面又走來一人，三個人六目相對，都是一楞。
“娘？”
趙拾夏一臉意外道，“您怎麽來了？”
話音落下，卻見她娘羅三娘道，“我晚上得了空，想著還是過來看看的好，沒想到你不在……”
說著又看向她身後的男人，一臉狐疑道，“這位是？”
——看這位青年器宇軒昂，貴氣十足，該不會是……
然話音落下，沒等她閨女趙拾夏開口介紹，跟在羅三娘身後的四個丫鬟卻早已矮身行起禮來，口中齊道，“參見攝政王殿下！”
什麽？
竟然真的是攝政王？？？
羅三娘嚇了一跳，立時跟著行禮道，“民婦參見攝政王！”
卻聽那青年十分和藹的道了聲，“不必多禮，快請平身。”
話音落下，羅三娘又跟著丫鬟們應是，立起身來。
然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爺！
這真的是攝政王！
她她她，居然見著活人了！！！他閨女居然把攝政王領回家了！！！
不過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羅三娘不由看向閨女道，“殿下大駕，你怎麽也沒說一聲？”
——這丫頭，這麽晚了領著個男人回來做什麽？？？
趙拾夏，“……”
雖然娘沒張口，她已經讀懂潛臺詞是什麽了。
她遂忙要解釋，哪知身旁某人卻先她張口道，“本王今夜因公務出行，正好遇見令愛，見天色已晚，怕她獨行有危險，便將她稍了回來。只是途徑門外，忽然口渴，原想討杯茶來喝，未曾想夫人在家，實在是本王唐突。還望夫人海涵。”
說著還很是禮貌的頷了頷首，以示歉意。
而隨著這話落下，趙拾夏與羅三娘已陷入震驚之中。
什麽？
夫人？？？
趙拾夏甚至有點恍惚，這還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見有人叫她娘“夫人”……
而羅三娘本人，甚至已經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老天！堂堂攝政王，天底下只手遮天的人，居然叫她夫人？？？
她忙道，“殿下客氣了！這話怎麽說的，怎麽能叫殿下渴著呢？殿下快請房中上座！”
說著忙看向身邊的閨女道，“還不快去給殿下沏茶？”
“？？？”
這態度轉變太快，直叫趙拾夏有些措手不及，只得遲鈍的哦了一聲，要去找茶壺。
好在義姐贈她的婢女很是貼心，等幾人進到正堂之時，便替她泡了熱茶前來。
趙拾夏便接過，親自遞向蕭衍道，“請殿下喝茶。”
哪知蕭衍卻將茶杯放在一旁，轉而從懷中拿出一樣物件，遞向她娘道，“今夜匆忙，未來及準備禮物，這是方才在朱雀大街上買的點心，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說著還又補充了一句，“聽說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點心，夫人姑且嘗嘗吧。”
趙拾夏，“？？？”
聽說？
不就是聽她說的嗎？？？
這人還真是會現學現賣！
然而她娘卻愈發惶恐道，“這這這……民婦怎麽能收殿下的禮物？這是在太罪過了！”
卻見某位現學現賣的攝政王一臉謙謹與和煦道，“一點心意，夫人不要見笑就好，千萬無須客氣。”
說著硬是將那盒點心塞到了她娘手中。
而後卻又笑道，“天色不早，既然姑娘安全到家，本王就不多打擾了，請夫人早些安歇吧。”
說著便又出門而去。
趙拾夏一頓，只得又陪著娘領著丫鬟們出門送他，只道眼見他的馬車消失在街口，這才敢重回府中。
遣走丫鬟關上門，羅三娘不由感嘆，“沒想到攝政王殿下竟是如此平易隨和，著實叫人意外，而且長得竟是如此好看，簡直就是畫裏走出來的人物啊！這樣好的人，要上哪兒找去！”
趙拾夏，“……”
上回是誰，寧願謊稱自己死了，也要叫她出王府，不跟那人扯上關系來著？
如今不過就是一盒點心，就如此輕易被人家收買了？
然而沒等說話，卻見娘又朝她投來責怪的目光，道，“你說你也是的，枉費娘從小教你要有禮數，今夜人家攝政王大駕光臨，怎麽也不找個人提前知會一下家裏？弄得人家連喝茶都得自己主動提，這像話嗎？”
趙拾夏，“……”
她很想告訴她娘，喝茶不過只是那人得借口罷了。
不然方才沏好的茶都已經遞到了他手裏，他喝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但一旦解釋，只怕更加說不清了，她只得點頭應是，“娘您說的是，我都曉得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咳，以後絕對不叫那人再來了。
~~
車行一路，終於也到達了攝政王府。
蕭衍下了車，回房才更好衣裳，卻有幾名官員在外求見，皆是為了今夜那紅袖樓的事。
待他一一接見完畢，又見徐進前來稟報道，“啟稟殿下，紅袖樓的人員已經清點完畢，目前樓中有恩客四十餘人，娼妓六十餘人。”
話音落下，卻聽一旁的葉宗成道，“不是號稱京城第一青樓麽，怎麽就這麽點人？”
卻見徐進嗐了一聲道，“那還不是趁機都跑了？我才一進去就聞見滿屋子酒氣與脂粉氣，簡直要把人嗆吐！光那廳中就有不下上百個飲酒看曲的男子，莫說還有房中行那些齷齪事的，不過是趁我起事之際都溜走了而已！”
說著又對蕭衍道，“臣等還拿在殿中找到了幾部賬本，多是記錄的日常流水，並沒有恩客名錄。”
這話一出，卻見葉宗成又道，“做青樓的，若是膽敢明著登記恩客名單，豈不是在砸自己的飯碗？”
這話一出，卻見蕭衍與徐進都看向了他。
蕭衍挑眉，“看來你對這行情很熟？”
就見葉宗成一頓，忙解釋道，“殿下明鑒，微臣可從不進那種地方，但是想想也能知道，但凡那些去的，誰願意叫人知道？不然今夜也不會趁徐副將去時都逃走了！”
蕭衍頷了頷首，又問，“那你可有什麽法子？”
卻見葉宗成又道，“微臣覺得，可以叫那些樓中女子主動招供，招的多，能對上號的，便可以先放出來，好好安置。想那些都是苦命女子，應該沒有多少願意替紅袖樓掩飾的。”
“這是個好辦法！”
就見徐進拍了下手道，“如今紅袖樓一倒 ，她們也無需t怕什麽了，應該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蕭衍頷了頷首，又看向葉宗成道，“果然還是你聰明！”
卻見葉宗成又趕忙拍他馬屁，道，“……微臣不及殿下萬分之一。”
蕭衍擡了擡手，吩咐那兩人道，“快去幹吧，盡快整理出名錄，看有無涉及朝廷官員。”
那二人立時應是，便也下去了。
蕭衍則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心思不由飄出房中——
那誇過葉宗成聰明的姑娘，這會兒在幹什麽呢？
~~
夜色漸深，趙拾夏召喚又投餵過小可愛們後，便去洗漱了。
——今夜有娘在，不太好跟小家夥們聊天，便只說了說自己搬家的事，就由著小家夥們去玩了。
此時待她洗漱完畢，便趕緊拉著娘一同躺在嶄新的大床上。
雖說新家裏不缺房間，她跟娘及弟弟住起來綽綽有餘，但一別好幾個月，她當然要先跟娘說說體己話了。
“老實說，娘原以為攝政王跟那些有權勢的大老爺一樣，今兒一看，是我錯怪人家了。”
羅三娘此時望著帳頂，腦中思緒卻還在方才。
趙拾夏卻只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卻聽娘又道，“你老實跟娘說，殿下對你，是不是真有些動心？不然怎麽會親自送你回來？”
“……”
趙拾夏沒法再裝死，只好含糊道，“什麽動心不動心，那是他的事，我怎麽知道？”
卻聽娘又嘆道，“是你投生到娘的肚子可是受了苦了，若是投生到那官宦人家，也不是不能肖想……”
“什麽肖不肖想的，”
趙拾夏趕忙打斷道，“那官宦人家我還不稀罕呢！那些大娘小娘嫡女庶女的，一家人勾心鬥角，哪有咱們仨好。”
說著又趕緊扯開話題道，“對了，您還沒說，這宅院可好？您可喜歡？”
卻見娘忙點頭道，“這還能有啥不好的。渤海王妃可真是個好人，趕明兒娘得好好去謝謝人家。”
說著又擔憂道，“就是不知人家願不願意見娘。”
趙拾夏忙笑道，“您多慮了，義姐說了，明晚要在府中設宴，舉辦認親儀式，還要請您上座，認您為義母呢！”
“這如何使得？”
羅三娘忙道，“咱們這等做粗活的，到時豈不是要惹人笑話？”
趙拾夏卻道，“誰敢笑話您？我第一個跟他沒完！您這麽能幹，一個人把我跟半秋拉扯大，這要是換了他們，誰又能輕易做到？您長得也好看，等明早天亮，我帶您上街買上幾身上好的衣裳，好好打扮打扮，一定叫他們說不出什麽！”
卻見娘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娘可果真養了個好閨女，成了你也會長大了，往後娘都聽你的。”
……
說話聲越來越低，漸漸地，母女倆都入了夢鄉。
而門外，有只小貓咪悄悄聽完，又默默喵了一聲後，終於又躍上院墻，離開了。
……早知道她們母女一起睡，他就不跑這幾裏路了。
不過也還是有收獲——
聽羅夫人這意思，對他還是十分認可的，只不過仍在顧慮地位罷了。
好！
看來努力沒有白費！
繼續加油！
……
眼看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總算進了攝政王府的前院。
蕭衍脫離貓身，回到寢殿。
只是沒能繼續入睡，卻聽門外忽然傳來張福的聲音，“啟稟殿下，王指揮使有急事求見。”
“……”
左右孤枕難眠，他便起身穿衣，去了書房。
“啟稟殿下，屬下才收到的消息，前夜在泗州城外，有運輸織物的貨船傾覆，除過貨物損失外，還有十餘名落水者溺亡，皆是年輕女子。”
什麽？
蕭衍一頓。
~~
不知多久沒能挽著娘的胳膊入睡了，這一覺，趙拾夏別提多滿足了。
只是還沒等她睡夠，及至半夜，她卻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給喚醒。
那拍門聲似乎來自大門外，趙拾夏迷迷糊糊的睜眼，卻見娘已經先她醒來，披著衣裳去開門查看。
哪知才打開房門，卻見丫鬟雲苓在外道，“夫人，姑娘，門外來了一位公子，說是來找二位的，叫趙半秋。”
“什麽？”
母女二人都是一楞，羅三娘不由奇怪道，“那臭小子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我去瞧瞧。”
說著便要去大門外看。
“娘，外頭冷，您披上衣裳！”
趙拾夏聞言也已經醒的徹底，趕忙下床披上外衣，陪著娘一起出了房中。
等母女倆來到大門口，卻見果然是趙半秋正等在那裏，身後還有一架馬車。
羅三娘打量了一眼，但見兒子滿面風霜，嘴唇幹裂，似乎是急匆匆趕路而來，不由愈發奇怪道，“你們不是還有五六日才能到京城麽，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你怎麽沒回鏢局？還有，你師父呢？”
然趙半秋卻來不及解釋，只匆忙道，“我方才已經回過鏢局，聽說你們在此處，便又趕了過來。”
說著忙對趙拾夏道，“姐，馬車內有傷者，可否叫我先進去？”
什麽，有傷者？
趙拾夏一楞，趕緊點頭道，“先進來再說。”
說著便叫護院把門完全打開，放了馬車進來。
等再將大門關好，趙半秋撩開車簾，幾人趕忙前去查看，卻不由都嚇了一跳。
那馬車裏竟蜷縮著五個年輕姑娘，看起來面色蒼白，俱都很是虛弱的模樣。
這什麽情況？？？
趙半秋居然大半夜的拉了這麽多姑娘來？
羅三娘忙要問，然而沒等張口，卻見趙半秋又對趙拾夏道，“她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還都有些受寒，姐，快叫人去準備些飯菜跟姜湯！具體情形，我慢慢再跟你說！”
自家弟弟的人品，趙拾夏還是相當信得過的，聞言先趕忙應好，吩咐許大娘去準備飯菜跟姜湯，又叫來丫鬟，打算先把那幾個姑娘一一攙扶進屋。
誰料就在這個當口，卻有幾名黑衣人攜刀從天而降，二話不說，便向他們砍去。
趙拾夏一驚，大腦竟有一瞬間空白。
好在那兩名護院立時上前與對方拼殺起來。
緊接著，卻見又有兩名丫鬟也上前加入其中，身手居然很是不錯。
趙拾夏這才曉得，原來義姐給她安排的丫鬟都是高手。
然而那些黑衣人約有十個，她這四人再厲害，卻也只怕抵擋不過來。
而見此情景，才剛到的趙半秋也立時加入其中，與那些黑衣人拼起來，但力量仍很有些懸殊。
趙拾夏靈機一動，立時使用召喚功能，將護院帶來的兩條大狗放開，向那些黑衣人沖去。
有了狗狗的幫助，情形稍得到些許緩解，但趙半秋想來是趕了一路，體力明顯有些不支，眼看就要倒下。
好在正在此時，卻見墻頭上又跳下幾人，與她的人一道共同抵抗那些先前的黑衣人。
且這幾人明顯功夫要更好些，很快便見戰況扭轉，那些黑衣人明顯處了下風，見情況不對，竟又紛紛翻出墻頭離去。
趙拾夏驚魂未定，趕緊扶起已經倒在地上的趙半秋，急道，“半秋，半秋你沒事吧？”
好在幾聲過後，趙半秋終於漸漸睜眼，虛弱道，“姐，我沒事，只是太累了……對不起，那些殺手，怕是我給你招來的。”
趙拾夏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在哪裏惹來仇家嗎？”
卻聽趙半秋道，“前夜泗州城外有船傾覆，淹死不少姑娘，我與師父救了幾人，卻被人追殺……”
什麽？
趙拾夏聽得越發奇怪，忙又問道，“那些姑娘是什麽人？為何會惹來殺手？”
卻聽趙半秋道，“她們都是從江南各地被擄劫，要送去紅袖樓的。”
什麽？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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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不得出入”
“命刑部與大理寺即刻調查”
……
此時, 隨著蕭衍話音落下，趙拾夏終於恍然。
“原來殿下一直在叫人盯著那夜扔飛鏢的那兩個流氓？”她忙問道。
卻見蕭衍道，“如此歹徒, 一旦放過, 豈不就要多出許多受害者？”
趙拾夏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 自打殿下上回揍過他們後，他們也再沒有出過手？”
卻見蕭衍一笑，道, “他們也不傻, 上回遇見硬茬, 自然也知道要消停幾日。本王一直叫人盯著他們, 直到今日他們才再次出手，且也換了地方。”
趙拾夏又點了點頭, 道，“也是。”
若她是那兩個流氓, 必定也要換地方。
此時正有大批人手進入那紅袖樓, 此處已經沒了他們的事, 蕭衍吩咐車夫道，“回去吧。”
車夫應是，便駕車離開幽暗的巷道, 趙拾夏又想起一件事，遂又問蕭衍道，“殿下今夜出來，就是為了堵魏承佑的？您又如何會料定那魏承佑要出門？這件事, 究竟與那個承恩公世子有什麽關系？
卻聽蕭衍道，“那紅袖樓甚為嚴密警惕, 本王叫人查了這些日子，無論內外，幾乎查不出與承恩公府有什麽直接關系，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魏承佑是紅袖樓的常客。每當這紅袖樓有新人，他必定會光顧。”
趙拾夏一頓，道，“所以，紅袖樓擄劫的良家女子，其實是給魏承佑準備的？”
蕭衍道，“大約是吧。”
話音落下，卻聽那姑娘怒道一聲，“又是個變態！”
蕭衍，“……”
的確。
身為承恩公世子，魏承佑身邊自是應該不缺女子，卻居然用這種法子，殘害不知多少無辜女子。
著實是敗類！
而正在此時，卻聽趙拾夏又哼道，“方才徐副將一進去，那魏承佑就從後門出來，敢情這人是紅袖樓的VIP啊！”
蕭衍一楞，“何謂“為挨批”？”
趙拾夏，“……就是特別重要的客戶的意思。”
蕭衍頷了頷首，又問，“這是何處的說法？”
為何他從未聽過？
趙拾夏只能敷衍道，“是距京城很遠的地方的方言了……”
說著又問道，“那魏承佑幹的這些事，他老子知道嗎？”
卻見蕭衍一笑，道，“若他老子知道，他還用得著來青樓？”
“……”
趙拾夏恍然。
對啊，那承恩公府是何等地方，宅院不有的是？但他居然只敢來青樓，分明是連家裏人都不敢讓知道。
正琢磨著，卻聽蕭衍又道，“承恩公發妻早亡，只生了魏太後及魏承佑姐弟兩個，雖然他還有繼室生的子女，但有魏太後在，魏承佑就是最合適的繼承人。魏承佑自小家教甚嚴 ，
魏顯雖然自己不怎麽樣，卻努力將這個嫡子打造成完美無瑕的繼承人。”
“過去的這些年，這魏承佑表面看來的確也是如此，否則大長公主也不會看中他。”
但誰想到，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卻見趙拾夏一臉壞笑道，“這要承恩公知道了，得氣成什麽模樣？”
蕭衍道，“所以先放他回去，由著他們先亂。”
只要一亂，自能挖到東西。
趙拾夏點頭表示讚同，不忘由衷稱讚道，“殿下英明。”
話音落下，卻見車輪停了下來。
她撩簾一看，見是到了自t己的新家門外。遂又對蕭衍道，“謝謝殿下今夜的餛飩，點心，還有好戲，民女就先告退了。”
說著便要下車，哪知卻聽那人道了聲，“慢著。”
她一楞，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卻見那人撩簾打量了一下車外，道，“本王可否去你新家看看？”
什麽？？？
趙拾夏立時頓住。
……這麽晚了，他一個單身男子，要去她一個單身女子家中看看？
她一臉為難道，“時間怕是有些晚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聽對方又問道，“你不是一個人住麽？難道令堂與令弟也在？”
“那倒沒有。”
趙拾夏倒也沒說謊，只如實道，“我弟隨邢師父去江南走鏢了，我娘說是要幫邢師父照看鏢局，也沒跟我來。”
然話音落下，卻見對方又頷了頷首，“既如此，也就沒什麽不方便的了吧？下次還不知何時會再來。”
“……”
趙拾夏依然一臉為難。
卻聽對方又道，“你總歸是本王府中出來的，不看看，如何能叫本王放心？”
趙拾夏，“……”
這話說得，好像他是她什麽人似的。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可是，殿下與我孤男寡女，這麽晚了，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會影響殿下的聲譽。”
——他難道不明白嗎！！！
他一個單身男人，這麽晚要跟女孩子回家，意味著什麽！！！
……算了，想想也是，他一個古代人，確實可能不明白。
然而任憑她如何在心內咆哮，那位攝政王殿下居然一臉坦然道，“本王有什麽好怕的？畢竟本王喜歡你，已是人盡皆知之事。”
趙拾夏，“？？？”
什麽？？？
他居然能說出這話？？？
人盡皆知所以就毫不遮掩了嗎？？？
可她並不想人盡皆知啊！！！
然而沒等她再說話，卻見那人又道，“難道你信不過本王的人品？本王可以對天起誓，若等會對你有任何邪念，天打雷劈，不得好……”
“罷了罷了！”
趙拾夏實在見不得別人如此，遂索性應道，“殿下無需起誓，小的豈會不相信您？那便恭請殿下屈尊光臨寒舍，若有招待不周，還望殿下海涵。”
說著便下了車。
蕭衍也跟著一並下來。
而守門的護院見到趙拾夏，立時為她打開大門，趙拾夏便也引著人往裏進。
哪知才踏進院中，卻見迎面又走來一人，三個人六目相對，都是一楞。
“娘？”
趙拾夏一臉意外道，“您怎麽來了？”
話音落下，卻見她娘羅三娘道，“我晚上得了空，想著還是過來看看的好，沒想到你不在……”
說著又看向她身後的男人，一臉狐疑道，“這位是？”
——看這位青年器宇軒昂，貴氣十足，該不會是……
然話音落下，沒等她閨女趙拾夏開口介紹，跟在羅三娘身後的四個丫鬟卻早已矮身行起禮來，口中齊道，“參見攝政王殿下！”
什麽？
竟然真的是攝政王？？？
羅三娘嚇了一跳，立時跟著行禮道，“民婦參見攝政王！”
卻聽那青年十分和藹的道了聲，“不必多禮，快請平身。”
話音落下，羅三娘又跟著丫鬟們應是，立起身來。
然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爺！
這真的是攝政王！
她她她，居然見著活人了！！！他閨女居然把攝政王領回家了！！！
不過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羅三娘不由看向閨女道，“殿下大駕，你怎麽也沒說一聲？”
——這丫頭，這麽晚了領著個男人回來做什麽？？？
趙拾夏，“……”
雖然娘沒張口，她已經讀懂潛臺詞是什麽了。
她遂忙要解釋，哪知身旁某人卻先她張口道，“本王今夜因公務出行，正好遇見令愛，見天色已晚，怕她獨行有危險，便將她稍了回來。只是途徑門外，忽然口渴，原想討杯茶來喝，未曾想夫人在家，實在是本王唐突。還望夫人海涵。”
說著還很是禮貌的頷了頷首，以示歉意。
而隨著這話落下，趙拾夏與羅三娘已陷入震驚之中。
什麽？
夫人？？？
趙拾夏甚至有點恍惚，這還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見有人叫她娘“夫人”……
而羅三娘本人，甚至已經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老天！堂堂攝政王，天底下只手遮天的人，居然叫她夫人？？？
她忙道，“殿下客氣了！這話怎麽說的，怎麽能叫殿下渴著呢？殿下快請房中上座！”
說著忙看向身邊的閨女道，“還不快去給殿下沏茶？”
“？？？”
這態度轉變太快，直叫趙拾夏有些措手不及，只得遲鈍的哦了一聲，要去找茶壺。
好在義姐贈她的婢女很是貼心，等幾人進到正堂之時，便替她泡了熱茶前來。
趙拾夏便接過，親自遞向蕭衍道，“請殿下喝茶。”
哪知蕭衍卻將茶杯放在一旁，轉而從懷中拿出一樣物件，遞向她娘道，“今夜匆忙，未來及準備禮物，這是方才在朱雀大街上買的點心，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說著還又補充了一句，“聽說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點心，夫人姑且嘗嘗吧。”
趙拾夏，“？？？”
聽說？
不就是聽她說的嗎？？？
這人還真是會現學現賣！
然而她娘卻愈發惶恐道，“這這這……民婦怎麽能收殿下的禮物？這是在太罪過了！”
卻見某位現學現賣的攝政王一臉謙謹與和煦道，“一點心意，夫人不要見笑就好，千萬無須客氣。”
說著硬是將那盒點心塞到了她娘手中。
而後卻又笑道，“天色不早，既然姑娘安全到家，本王就不多打擾了，請夫人早些安歇吧。”
說著便又出門而去。
趙拾夏一頓，只得又陪著娘領著丫鬟們出門送他，只道眼見他的馬車消失在街口，這才敢重回府中。
遣走丫鬟關上門，羅三娘不由感嘆，“沒想到攝政王殿下竟是如此平易隨和，著實叫人意外，而且長得竟是如此好看，簡直就是畫裏走出來的人物啊！這樣好的人，要上哪兒找去！”
趙拾夏，“……”
上回是誰，寧願謊稱自己死了，也要叫她出王府，不跟那人扯上關系來著？
如今不過就是一盒點心，就如此輕易被人家收買了？
然而沒等說話，卻見娘又朝她投來責怪的目光，道，“你說你也是的，枉費娘從小教你要有禮數，今夜人家攝政王大駕光臨，怎麽也不找個人提前知會一下家裏？弄得人家連喝茶都得自己主動提，這像話嗎？”
趙拾夏，“……”
她很想告訴她娘，喝茶不過只是那人得借口罷了。
不然方才沏好的茶都已經遞到了他手裏，他喝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但一旦解釋，只怕更加說不清了，她只得點頭應是，“娘您說的是，我都曉得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咳，以後絕對不叫那人再來了。
~~
車行一路，終於也到達了攝政王府。
蕭衍下了車，回房才更好衣裳，卻有幾名官員在外求見，皆是為了今夜那紅袖樓的事。
待他一一接見完畢，又見徐進前來稟報道，“啟稟殿下，紅袖樓的人員已經清點完畢，目前樓中有恩客四十餘人，娼妓六十餘人。”
話音落下，卻聽一旁的葉宗成道，“不是號稱京城第一青樓麽，怎麽就這麽點人？”
卻見徐進嗐了一聲道，“那還不是趁機都跑了？我才一進去就聞見滿屋子酒氣與脂粉氣，簡直要把人嗆吐！光那廳中就有不下上百個飲酒看曲的男子，莫說還有房中行那些齷齪事的，不過是趁我起事之際都溜走了而已！”
說著又對蕭衍道，“臣等還拿在殿中找到了幾部賬本，多是記錄的日常流水，並沒有恩客名錄。”
這話一出，卻見葉宗成又道，“做青樓的，若是膽敢明著登記恩客名單，豈不是在砸自己的飯碗？”
這話一出，卻見蕭衍與徐進都看向了他。
蕭衍挑眉，“看來你對這行情很熟？”
就見葉宗成一頓，忙解釋道，“殿下明鑒，微臣可從不進那種地方，但是想想也能知道，但凡那些去的，誰願意叫人知道？不然今夜也不會趁徐副將去時都逃走了！”
蕭衍頷了頷首，又問，“那你可有什麽法子？”
卻見葉宗成又道，“微臣覺得，可以叫那些樓中女子主動招供，招的多，能對上號的，便可以先放出來，好好安置。想那些都是苦命女子，應該沒有多少願意替紅袖樓掩飾的。”
“這是個好辦法！”
就見徐進拍了下手道，“如今紅袖樓一倒 ，她們也無需t怕什麽了，應該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蕭衍頷了頷首，又看向葉宗成道，“果然還是你聰明！”
卻見葉宗成又趕忙拍他馬屁，道，“……微臣不及殿下萬分之一。”
蕭衍擡了擡手，吩咐那兩人道，“快去幹吧，盡快整理出名錄，看有無涉及朝廷官員。”
那二人立時應是，便也下去了。
蕭衍則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心思不由飄出房中——
那誇過葉宗成聰明的姑娘，這會兒在幹什麽呢？
~~
夜色漸深，趙拾夏召喚又投餵過小可愛們後，便去洗漱了。
——今夜有娘在，不太好跟小家夥們聊天，便只說了說自己搬家的事，就由著小家夥們去玩了。
此時待她洗漱完畢，便趕緊拉著娘一同躺在嶄新的大床上。
雖說新家裏不缺房間，她跟娘及弟弟住起來綽綽有餘，但一別好幾個月，她當然要先跟娘說說體己話了。
“老實說，娘原以為攝政王跟那些有權勢的大老爺一樣，今兒一看，是我錯怪人家了。”
羅三娘此時望著帳頂，腦中思緒卻還在方才。
趙拾夏卻只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卻聽娘又道，“你老實跟娘說，殿下對你，是不是真有些動心？不然怎麽會親自送你回來？”
“……”
趙拾夏沒法再裝死，只好含糊道，“什麽動心不動心，那是他的事，我怎麽知道？”
卻聽娘又嘆道，“是你投生到娘的肚子可是受了苦了，若是投生到那官宦人家，也不是不能肖想……”
“什麽肖不肖想的，”
趙拾夏趕忙打斷道，“那官宦人家我還不稀罕呢！那些大娘小娘嫡女庶女的，一家人勾心鬥角，哪有咱們仨好。”
說著又趕緊扯開話題道，“對了，您還沒說，這宅院可好？您可喜歡？”
卻見娘忙點頭道，“這還能有啥不好的。渤海王妃可真是個好人，趕明兒娘得好好去謝謝人家。”
說著又擔憂道，“就是不知人家願不願意見娘。”
趙拾夏忙笑道，“您多慮了，義姐說了，明晚要在府中設宴，舉辦認親儀式，還要請您上座，認您為義母呢！”
“這如何使得？”
羅三娘忙道，“咱們這等做粗活的，到時豈不是要惹人笑話？”
趙拾夏卻道，“誰敢笑話您？我第一個跟他沒完！您這麽能幹，一個人把我跟半秋拉扯大，這要是換了他們，誰又能輕易做到？您長得也好看，等明早天亮，我帶您上街買上幾身上好的衣裳，好好打扮打扮，一定叫他們說不出什麽！”
卻見娘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娘可果真養了個好閨女，成了你也會長大了，往後娘都聽你的。”
……
說話聲越來越低，漸漸地，母女倆都入了夢鄉。
而門外，有只小貓咪悄悄聽完，又默默喵了一聲後，終於又躍上院墻，離開了。
……早知道她們母女一起睡，他就不跑這幾裏路了。
不過也還是有收獲——
聽羅夫人這意思，對他還是十分認可的，只不過仍在顧慮地位罷了。
好！
看來努力沒有白費！
繼續加油！
……
眼看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總算進了攝政王府的前院。
蕭衍脫離貓身，回到寢殿。
只是沒能繼續入睡，卻聽門外忽然傳來張福的聲音，“啟稟殿下，王指揮使有急事求見。”
“……”
左右孤枕難眠，他便起身穿衣，去了書房。
“啟稟殿下，屬下才收到的消息，前夜在泗州城外，有運輸織物的貨船傾覆，除過貨物損失外，還有十餘名落水者溺亡，皆是年輕女子。”
什麽？
蕭衍一頓。
~~
不知多久沒能挽著娘的胳膊入睡了，這一覺，趙拾夏別提多滿足了。
只是還沒等她睡夠，及至半夜，她卻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給喚醒。
那拍門聲似乎來自大門外，趙拾夏迷迷糊糊的睜眼，卻見娘已經先她醒來，披著衣裳去開門查看。
哪知才打開房門，卻見丫鬟雲苓在外道，“夫人，姑娘，門外來了一位公子，說是來找二位的，叫趙半秋。”
“什麽？”
母女二人都是一楞，羅三娘不由奇怪道，“那臭小子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我去瞧瞧。”
說著便要去大門外看。
“娘，外頭冷，您披上衣裳！”
趙拾夏聞言也已經醒的徹底，趕忙下床披上外衣，陪著娘一起出了房中。
等母女倆來到大門口，卻見果然是趙半秋正等在那裏，身後還有一架馬車。
羅三娘打量了一眼，但見兒子滿面風霜，嘴唇幹裂，似乎是急匆匆趕路而來，不由愈發奇怪道，“你們不是還有五六日才能到京城麽，怎麽這會兒就回來了？你怎麽沒回鏢局？還有，你師父呢？”
然趙半秋卻來不及解釋，只匆忙道，“我方才已經回過鏢局，聽說你們在此處，便又趕了過來。”
說著忙對趙拾夏道，“姐，馬車內有傷者，可否叫我先進去？”
什麽，有傷者？
趙拾夏一楞，趕緊點頭道，“先進來再說。”
說著便叫護院把門完全打開，放了馬車進來。
等再將大門關好，趙半秋撩開車簾，幾人趕忙前去查看，卻不由都嚇了一跳。
那馬車裏竟蜷縮著五個年輕姑娘，看起來面色蒼白，俱都很是虛弱的模樣。
這什麽情況？？？
趙半秋居然大半夜的拉了這麽多姑娘來？
羅三娘忙要問，然而沒等張口，卻見趙半秋又對趙拾夏道，“她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還都有些受寒，姐，快叫人去準備些飯菜跟姜湯！具體情形，我慢慢再跟你說！”
自家弟弟的人品，趙拾夏還是相當信得過的，聞言先趕忙應好，吩咐許大娘去準備飯菜跟姜湯，又叫來丫鬟，打算先把那幾個姑娘一一攙扶進屋。
誰料就在這個當口，卻有幾名黑衣人攜刀從天而降，二話不說，便向他們砍去。
趙拾夏一驚，大腦竟有一瞬間空白。
好在那兩名護院立時上前與對方拼殺起來。
緊接著，卻見又有兩名丫鬟也上前加入其中，身手居然很是不錯。
趙拾夏這才曉得，原來義姐給她安排的丫鬟都是高手。
然而那些黑衣人約有十個，她這四人再厲害，卻也只怕抵擋不過來。
而見此情景，才剛到的趙半秋也立時加入其中，與那些黑衣人拼起來，但力量仍很有些懸殊。
趙拾夏靈機一動，立時使用召喚功能，將護院帶來的兩條大狗放開，向那些黑衣人沖去。
有了狗狗的幫助，情形稍得到些許緩解，但趙半秋想來是趕了一路，體力明顯有些不支，眼看就要倒下。
好在正在此時，卻見墻頭上又跳下幾人，與她的人一道共同抵抗那些先前的黑衣人。
且這幾人明顯功夫要更好些，很快便見戰況扭轉，那些黑衣人明顯處了下風，見情況不對，竟又紛紛翻出墻頭離去。
趙拾夏驚魂未定，趕緊扶起已經倒在地上的趙半秋，急道，“半秋，半秋你沒事吧？”
好在幾聲過後，趙半秋終於漸漸睜眼，虛弱道，“姐，我沒事，只是太累了……對不起，那些殺手，怕是我給你招來的。”
趙拾夏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在哪裏惹來仇家嗎？”
卻聽趙半秋道，“前夜泗州城外有船傾覆，淹死不少姑娘，我與師父救了幾人，卻被人追殺……”
什麽？
趙拾夏聽得越發奇怪，忙又問道，“那些姑娘是什麽人？為何會惹來殺手？”
卻聽趙半秋道，“她們都是從江南各地被擄劫，要送去紅袖樓的。”
什麽？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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