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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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京城就是京城, 雖則正值數九隆冬，但街上往來的行人仍是絡繹不絕。
朱雀大街乃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此時各家店鋪外都掛著明亮的燈籠, 將各自的招牌映照的五光十色, 看上去熱鬧十足。
但趙拾夏還是有些緊張。
要知道, 現在她身邊的這人可是攝政王！
雖然他今天沒穿蟒袍, 從衣著上看不出身份，但這渾身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好嗎！！！
他如此大喇喇的走到人這麽多的大街上, 真的不會被人認出來？？？
實在放心不下, 她於是又努力勸道, “殿……”
才一張口, 又意識到了不對，只好重新道, “公子，您身份畢竟特殊, 如若被人發現您在這裏逛街可怎麽辦？”
哪知那人卻光風霽月的一笑道, “本公子又沒做什麽壞事, 為何不能出來走走，體察民情？”
然趙拾夏依然緊張道，“可, 若有不懷好意者向您動手怎麽辦？”
蕭衍挑眉，道，“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豈是他們想動就動得了的？”
說著又問她, “方才來時本公子說你可以來逛，你不是很高興？現在這麽緊張做什麽？”
趙拾夏心道, 【誰曉得是要跟你一起逛哦！】
蕭衍，“？？？”
這是何意？難道她就沒想過他？？？
又見她嘴上道，“小的還以為，您是讓小的自己逛呢。”
蕭衍繼續挑眉，“怎麽可能讓你自己走？如若被人搶走可怎麽辦？”
沒想到她反而被逗笑了一下，而後一挺胸膛，道，“小的自小在京城長大，對這裏的街道熟悉無比。小的不搶別人都算好的，怎麽會有人來搶小的！”
蕭衍頷首，“既如此你還擔心什麽？今夜便任命你為本公子近衛，保護本王體驗民情。”
說著便拉著她入到了熱鬧的行人中。
可嘆一入王府深似海，這才幾個月間，街上似乎多了好幾家沒見過的店鋪。
趙拾夏跟在蕭衍身旁，雖說還是有些緊張的分神看著他，卻也還是難免被周遭吸引了目光。
只見路邊一個店鋪的門口懸掛著一只大大的鹿頭，長長的鹿角仿佛兩棵小樹一般壯觀。鹿頭下面的招牌上還寫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這般風格，京城還是頭一回見，趙拾夏不由多看了幾眼，就聽蕭衍問道，“那是做什麽的？”
她只能搖頭道，“小的也是頭一回見這家店呢，應該是最近才開的。”
卻聽他唔了一聲，“那便進去看看吧。”
便朝鋪子走去。
她也正這麽想呢！趙拾夏眼睛一亮，立時也跟著進了去。
二人踏進店中，這才發現是西域的異族商人開的店，內裏有許多風格粗狂的貨架，擺著各色玉石珠寶，亦有鑲著寶石的彎刀匕首，還有各類異域香料，甚至還有一些獸皮，肉幹之類。
趙拾夏環顧一圈，目光不由停在那買東西的小夥身上。
咳，且不說這些商品如何，這小夥子可很是亮眼啊！
瞧這高鼻梁，深眼窩，眼睛還是淡藍色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待那小夥察覺，立時走到她跟前問道，“這位美麗的姑娘，你想要點什麽？”
——並不正宗的口音，甚至還有點可愛。
趙拾夏不禁一笑，問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卻見那小夥道，“我們是柔然人，來到京城做生意，要把最好的寶貝獻給像你一樣美麗的客人。”
這話一出，趙拾夏又沒忍住一笑——
這小夥漢語說的不咋樣，嘴還挺甜的。
不錯，她喜歡。
她一時來了興致，又問道，“那你這都有什麽最好的寶貝？”
就見那小夥從貨架上拿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對她道，“這是上等天山玉做的玉佩，世上找不到第二塊……”
“假的！”
哪知那小夥話未說完，蕭衍忽然黑著臉打斷，而後又拉住趙拾夏的胳膊往外走。
等趙拾夏反應過來，兩人已經站在了街上。
她一臉莫名道，“公子為什麽拉我出來？我都還沒看見那世上找不到第二塊的玉是什麽樣呢。”
卻見蕭衍皺眉道，“那還用看，必定是假的！”
趙拾夏卻道，“我知道是假的，看看又不買還不成嗎？”
蕭衍一頭問號，“既知道是假的，為何還看？萬一被那柔然騙子騙走錢財卻如何是好？”
卻見趙拾夏理直氣壯道，“雖然是假的，但那小夥長得多好看啊，而且還能為客人提供情緒價值，就算是騙了也有收獲嘛！”
蕭衍，“？？？”
他忍不住問道，“何謂‘情緒價值’？”
卻聽趙拾夏解釋，“就是叫人心情愉悅啊！”
咳，瞧人家一口一個美麗的姑娘，看人的時候又那般專註，那眼神都能掐出水來了。
蕭衍，“？？？”
一個油嘴滑舌的異域男子也能叫她心情愉悅？？？
卻聽那姑娘又道，“再說了，就算玉是假的，香料總不能是假的，我都聞見香味了，本來還想買點孜然烤肉吃的。”
哪曉得蕭衍一口否決道，“不成，換一家賣香料的再買就是。”
語罷便腳步生風的往前走了。
趙拾夏，“……”
這到底是誰陪誰逛來著？
然沒辦法，她只好跟上那人。
又走了幾步，瞧見路邊一家店的招牌，趙拾夏立時又是眼睛一亮，道，“那不是荷香居麽？”
卻見身邊某人一臉警惕道，“那裏也有胡說八道的騙子不成？”
趙拾夏險些翻個白眼出來，十分無奈道，“……那是京城最有名的點心鋪子。裏頭的栗子餅，蜜三刀都可好吃了。”
蕭衍唔了一聲，這才好了些。
卻見趙拾夏又一拍腰包道，“今兒賺了銀子，我請公子嘗嘗。”
說著便大搖大擺的朝那荷香居走了過去。
蕭衍，“……”
她請他？
有些不對吧。
他忙要上前，卻見趙拾夏已經麻利的付了錢，提著油紙包的點心出來了。
“這個是剛出爐的栗子餅，一定要趁熱吃，”
趙拾夏已經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餅，遞給蕭衍道，“公子趕快嘗嘗。”
蕭衍只得接了過來，手中立時感覺到了熱乎乎的溫度。
見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他便試著咬了一口，立時又見那姑娘一臉期待的問道，“怎麽樣？好吃吧？”
蕭衍頷了頷首，道，“不錯，好吃。”
——雖然他依然嘗不出味道，但她說好吃，就一定好吃。”
……
吃著點心，二人繼續往前逛，隨著路越來越寬，街道也越來越熱鬧，除過路兩邊的店鋪，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攤販。
有賣藝的，打鐵的，賣針線的，還有支著爐子賣餛飩的。
趙拾夏頗有些遺憾道，“早知道今晚來，方才在公主府就少吃點了，那家的餛飩可好吃了。”
蕭衍道，“若是吃得下，你去吃便是。”
卻見那姑娘摸著肚子搖頭，“小的實在吃不下了。”
——咳，方才公主府招待的飯菜特別好，她一口氣吃了半條糖醋魚，兩個四喜丸子，還有半條燒羊腿。
連方才的栗子餅都是硬吃下去的，再吃，只怕要撐壞。
蕭衍便唔了一聲，“下回再來吃便是。”
卻見趙拾夏嘆了口氣，道，“誰曉得下回是什麽時候？”
蕭衍一笑，道，“府中又不是監牢，想來隨時可以再來，本公子陪你。”
話音落下，趙拾夏不由一楞——
他陪她來？
這話說得，怎麽還有點暧昧了？
咳，不能多想。
她暗自搖了搖頭，忙將註意力放在熱鬧的大街。
二人邊瞧邊逛，不知走了多久，耳邊漸漸傳來絲竹之聲，空氣中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脂粉香氣。
往前看去，只見一三層樓的店鋪門庭若市，不少人進進出出，還有女子在門口招攬生意，看起來燈紅酒綠，頗為熱鬧。
而蕭衍不過多看了幾眼，立時有一濃妝艷抹的女子來到他近前，柔聲細語的笑道，“這位公子可是才來京城？外頭冷，不妨來我們紅袖樓聽曲喝酒t吧……”
話還未說完，趙拾夏卻立時上前把蕭衍拉到一邊又快走幾步。
直到離得遠了才敢停下來，口中還急道，“小的不過看了看那邊賣鎖的，公子怎麽跑到那裏去了？”
蕭衍哦了一聲，問道，“那裏有何不妥嗎？”
就見那姑娘瞪大了杏眼道，“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若是叫人看見公子進到那種地方去還了得？”
蕭衍，“……”
原來竟是青樓。
想他已經多年不在京城，今次回來也一直在忙朝廷之事，竟不知在這京城最熱鬧的大街最顯眼處，還有如此大的一家青樓？
正想著，他的目光又瞥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面龐，正往那青樓中走去。
他於是又多瞧了兩眼，卻見趙拾夏也好奇的跟著張望，問道，“公子在看什麽？”
蕭衍唔了一聲，倒也沒瞞她，“那個人，似乎是魏承佑。”
趙拾夏不明所以，又問，“魏承佑是誰？”
蕭衍道，“承恩公世子。”
承恩公世子？
趙拾夏有些意外道，“不是說承恩公世子是京城最有名的世家公子，為人溫潤如玉，是君子楷模，怎麽竟然來逛青樓？”
蕭衍頷了頷首，他也如此想。
——還有，他的那位心高氣傲的長姑母，似乎還有意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人來著？
正這麽想著，卻聽趙拾夏又問道，“公子，到底哪一個是承恩公世子？那個穿藍袍子的，還是那個披鶴氅的？”
【咳，快讓我瞅瞅這排名第一的世家公子長什麽模樣？有沒有攝政王好看？】
蕭衍，“……”
這丫頭，怎麽整日想看別的男子？
“已經進去了，看不見了。”
說著立時拉她往前走。
~~
過了紅袖樓再往前走，酒樓漸漸多了起來，街上盡是迎來送往的馬車，已經少有攤販與行人。
趙拾夏道，“沒什麽可逛的了，咱們回去吧。”
蕭衍應了聲是，便要轉身。
卻聽趙拾夏又咦了一聲，道，“那裏有賣烤地瓜的！公子等著，我去買兩塊嘗嘗！”
咳，眼看逛了這大半天，終於給肚子騰出了點空來了。
大冬天吃熱乎乎的烤地瓜，絕對人間享受！
話音落下，蕭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路邊的確有個推著烤爐的攤販。
未等趙拾夏上前，他道，“我去便好。”說著自己走了過去
——她已經請他吃了點心，怎麽能還叫她買單？
這叫趙拾夏十分意外。
——攝政王竟然去給她買烤地瓜？
……先不說別的，他帶錢了沒有？
她便要跟上去，哪知沒走兩步，面前忽然出現了兩個男子，對嬉笑她道，“小娘子怎的一人在街上行走？”
趙拾夏一楞，這是碰上流氓了？
呵，想她不過退隱江湖幾個月，居然也有流氓敢來騷擾她了？
她立時冷笑一聲道，“滾遠點。”
便要繼續往前走。
哪知那兩個流氓卻又不怕死的跟了上來，繼續嬉笑道，“這小娘子還挺潑辣？不錯不錯，這樣的更有趣！來吧，跟我們走一趟，保證你不吃虧！”
說著竟要上手來拉她。
趙拾夏立時把秀眉一皺，便要出手。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一旁飛來兩個不知是什麽的物件，極其精準的一下呼到了那兩人的臉上。
緊接著便見那兩人立時發出啊啊的尖叫，仿佛被燙到了一般。
趙拾夏的鼻尖也隨著傳來一股香甜味.
……越聞越像烤地瓜？？？
她立時朝那烤地瓜飛來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蕭衍朝她走了過來，手上卻是空的。
好麽，這位爺是把剛買的地瓜扔那兩人臉上了。
然而沒等她開口說話，那啊啊尖叫完畢的兩人將臉擦過後，又怒向蕭衍道，“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打你金爺和賴爺？”
蕭衍則冷笑道，“正要問你們是哪裏來的，光天化日調戲民女，不怕王法嗎？”
“王法？”
卻見其中一人笑道，“爺爺就是王法！竟敢在你爺爺頭上動土，今兒就叫你嘗嘗厲害！”
說著便朝他撲了過去。
趙拾夏一頓，若是叫這兩個流氓傷了攝政王還了得？
她遂立時也要上前。
哪知沒等靠近，卻見攝政王一個撤身叫那二人撲了空，緊接著快速兩拳，又叫那兩人齊齊摔在了地上。
動作迅速又利落，簡直叫她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然而那兩個流氓卻不知死活的又從地上爬起向他襲來，不甚明亮的光線中，趙拾夏只見寒光一閃，似有飛鏢向蕭衍飛去。
她心間一緊，立時對蕭衍道，“公子小心飛鏢！”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蕭衍一個側身躲過飛來的暗器，與此同時又再度出手，不過眨眼之間，那二人便再度重重摔了出去。
這速度與力度，絕對功底深厚啊！
趙拾夏忍不住又在心間感慨一聲，而後再去瞧那兩個流氓，卻見從地上艱難爬起後已經倉皇而逃。
只是跑起來俱是一瘸一拐，應是傷得不輕。
活該！
趙拾夏暗罵一聲，忙又上前問蕭衍道，“公子可有受傷？”
蕭衍理了理衣袖道，“沒有，先回府吧。”
趙拾夏應好，又從地上撿起一物，便與他往方才下馬處走去。
……
接下來再無什麽大事，等上了馬車，蕭衍問道，“你方才撿的什麽？”
就見趙拾夏將東西拿了出來，道，“是方才那兩個流氓扔的飛鏢。”
蕭衍看了一眼，像是尋常的柳葉鏢，市井間應該很是常見。
但今夜的事，確實也該追查。
他道，“等會回府叫王鐸去查。”
趙拾夏卻道，“殿下有所不知，道上的東西，還是需要道上來查比較快。”
說著又朝外頭的車夫道，“師傅，前頭伍家巷煩請往東轉，在順風鏢局前稍停。”
車夫道好，便照她的路線行駛，很快便到了地方。
趙拾夏又對蕭衍道，“殿下請在此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蕭衍卻道，“不必本王陪你？”
卻見她莞爾一笑，“您要是下去，整個鏢局的人今晚都不用睡了。”
說著便帶著飛鏢跳下了車去。
蕭衍只好在車上等著。
所幸沒過多久，就見那姑娘又回了車上，對車夫道，“可以回去了。”
車輪便再度滾動起來。
蕭衍問道，“可能查到嗎？”
趙拾夏道，“應該問題不大，且給邢師父幾天吧。”
說著卻又哼道，“京城如今竟然這麽亂，大街上就有流氓敢調戲良家女子，還帶著暗器！看他們的囂張程度，莫不是曾得手過？”
蕭衍也是這樣想的。
路漫漫其修遠，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卻又聽那姑娘哼道，“臭流氓還浪費了我兩塊烤地瓜！”
嘖那香味，一聞就好吃！
蕭衍，“……要不再去買兩塊？”
趙拾夏搖頭，“那倒不必了，時候不早，小的還要趕緊回去餵貓呢。”
沒想到今兒出來待了這麽久，小可愛們應該餓壞了吧。
餵貓？
蕭衍暗自一頓，看來等會兒回府後動作要快些才是。
……
如此想著，等回到王府，他便趕忙換了衣袍，又回到了寢殿。
——畢竟那召喚很快就會到達。
哪知今夜卻有些例外。
眼看躺了半天，他卻未有任何困乏之感。
嗯？？？
難道她還沒做好貓飯？
不太可能。
她滿心惦記著那些貓，以她的速度，必定早就做好了。
蕭衍不敢掉以輕心，遂立時閉上眼，叫意識穿去了後殿。
……
果然，等他到時，卻見貓們已經吃上了飯，那只橘貓也正在其中，吃的呼嚕呼嚕。
而趙拾夏正在一旁，邊擼貓便跟那些貓們道歉——
“對不住啊，今晚我出去了一趟回來晚了，現在才給你們做飯，你們是不是餓壞了？”
那些貓們也都喵喵叫著跟她回應。
見此情景，正附在床架上的蕭衍不由皺眉。
為何這只橘貓來了，他卻沒來？？？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現在也並沒被橘貓吸過去？？？
正這樣想著，卻見趙拾夏已經挪去了那只橘貓身邊，邊擼邊道，“怎麽樣阿橘，你今天跟心上貓有何進展嗎？”
什麽？
這豈不是要露餡？
蕭衍立時閉眼往橘貓身上穿去。
好在還算及時，他也成功的變成了橘貓，於是開口答她道，“我今天陪她做了她喜歡的事。”
這話一出，就見那姑娘眼睛一亮道，“真的？那她對你有好感了嗎？”
蕭衍又道，“好感不知道，不過，她給我t吃了她喜歡吃的東西。”
趙拾夏又是一臉驚喜，“真的？那太棒了！她一定是喜歡你了！”
蕭衍挑眉道，“真的嗎？”
卻見趙拾夏連連點頭道，“肯定啊！作為一只貓來說，吃的最重要，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分給你吃，它這就是把你當成自己人了啊，當然是喜歡你了。”
蕭衍，“……”
原來是貓。
他只好又試著道，“那人呢？”
卻見趙拾夏道，“人就不同了，有的人看中錢財，有人看中情誼，還有的人看中名譽，官位什麽的，所以人很覆雜。”
蕭衍還想問，那她若是喜歡一個人，願意分享什麽給對方？
卻又怕被看穿，只好忍了下來。
卻聽趙拾夏又問他，“那你吃了人家的東西，可有什麽回報嗎？”
蕭衍嗯了一聲，“……今日有貓想欺負她，我替她打架來著。”
趙拾夏哇了一聲，更加驚喜道，“好棒，你居然英雄救美了！“
然說完卻又一楞，道，“那麽巧嗎？我今晚也遇見流氓了，是攝政王幫我揍跑的……”
說著還開始思索起來。
蕭衍一頓，趕忙道，“那攝政王也對你英雄救美了？”
“什麽啊，”
那姑娘終於回了神，道，“他是路見不平而已，再說了，我畢竟是她的手下，我若被欺負了，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然話音落下，臉卻不知不覺有些紅了起來。
只可惜蕭衍現在是貓，並不能分辨出微弱的色彩變化。
然而緊接著，又聽她道，“不過說起來，他今日揍那些壞人的樣子還是挺帥的……看不出來，他身手那麽好！”
嗯？
蕭衍挑眉，她這是在誇他？
那……她可動心了？
想了想，他又試著開口道，“那你喜歡他？”
“怎麽可能？”
哪知趙拾夏又是立時否認，“我怎麽會因為他替我打了場架就喜歡他，我只是……只是比較，佩服武功高的人。”
說著還清了清嗓。
蕭衍瞇起貓眼。
——她結巴了。
還清了清嗓？
莫不是心虛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否認，是假的？
心間忽然有些竊喜，他便要再追問一句。
然而未等他再開口，卻聽耳邊又傳來一聲，“殿下。”
緊接著，美好的時刻戛然而止，他又回到了前殿的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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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是京城, 雖則正值數九隆冬，但街上往來的行人仍是絡繹不絕。
朱雀大街乃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此時各家店鋪外都掛著明亮的燈籠, 將各自的招牌映照的五光十色, 看上去熱鬧十足。
但趙拾夏還是有些緊張。
要知道, 現在她身邊的這人可是攝政王！
雖然他今天沒穿蟒袍, 從衣著上看不出身份，但這渾身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好嗎！！！
他如此大喇喇的走到人這麽多的大街上, 真的不會被人認出來？？？
實在放心不下, 她於是又努力勸道, “殿……”
才一張口, 又意識到了不對，只好重新道, “公子，您身份畢竟特殊, 如若被人發現您在這裏逛街可怎麽辦？”
哪知那人卻光風霽月的一笑道, “本公子又沒做什麽壞事, 為何不能出來走走，體察民情？”
然趙拾夏依然緊張道，“可, 若有不懷好意者向您動手怎麽辦？”
蕭衍挑眉，道，“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豈是他們想動就動得了的？”
說著又問她, “方才來時本公子說你可以來逛，你不是很高興？現在這麽緊張做什麽？”
趙拾夏心道, 【誰曉得是要跟你一起逛哦！】
蕭衍，“？？？”
這是何意？難道她就沒想過他？？？
又見她嘴上道，“小的還以為，您是讓小的自己逛呢。”
蕭衍繼續挑眉，“怎麽可能讓你自己走？如若被人搶走可怎麽辦？”
沒想到她反而被逗笑了一下，而後一挺胸膛，道，“小的自小在京城長大，對這裏的街道熟悉無比。小的不搶別人都算好的，怎麽會有人來搶小的！”
蕭衍頷首，“既如此你還擔心什麽？今夜便任命你為本公子近衛，保護本王體驗民情。”
說著便拉著她入到了熱鬧的行人中。
可嘆一入王府深似海，這才幾個月間，街上似乎多了好幾家沒見過的店鋪。
趙拾夏跟在蕭衍身旁，雖說還是有些緊張的分神看著他，卻也還是難免被周遭吸引了目光。
只見路邊一個店鋪的門口懸掛著一只大大的鹿頭，長長的鹿角仿佛兩棵小樹一般壯觀。鹿頭下面的招牌上還寫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這般風格，京城還是頭一回見，趙拾夏不由多看了幾眼，就聽蕭衍問道，“那是做什麽的？”
她只能搖頭道，“小的也是頭一回見這家店呢，應該是最近才開的。”
卻聽他唔了一聲，“那便進去看看吧。”
便朝鋪子走去。
她也正這麽想呢！趙拾夏眼睛一亮，立時也跟著進了去。
二人踏進店中，這才發現是西域的異族商人開的店，內裏有許多風格粗狂的貨架，擺著各色玉石珠寶，亦有鑲著寶石的彎刀匕首，還有各類異域香料，甚至還有一些獸皮，肉幹之類。
趙拾夏環顧一圈，目光不由停在那買東西的小夥身上。
咳，且不說這些商品如何，這小夥子可很是亮眼啊！
瞧這高鼻梁，深眼窩，眼睛還是淡藍色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待那小夥察覺，立時走到她跟前問道，“這位美麗的姑娘，你想要點什麽？”
——並不正宗的口音，甚至還有點可愛。
趙拾夏不禁一笑，問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卻見那小夥道，“我們是柔然人，來到京城做生意，要把最好的寶貝獻給像你一樣美麗的客人。”
這話一出，趙拾夏又沒忍住一笑——
這小夥漢語說的不咋樣，嘴還挺甜的。
不錯，她喜歡。
她一時來了興致，又問道，“那你這都有什麽最好的寶貝？”
就見那小夥從貨架上拿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對她道，“這是上等天山玉做的玉佩，世上找不到第二塊……”
“假的！”
哪知那小夥話未說完，蕭衍忽然黑著臉打斷，而後又拉住趙拾夏的胳膊往外走。
等趙拾夏反應過來，兩人已經站在了街上。
她一臉莫名道，“公子為什麽拉我出來？我都還沒看見那世上找不到第二塊的玉是什麽樣呢。”
卻見蕭衍皺眉道，“那還用看，必定是假的！”
趙拾夏卻道，“我知道是假的，看看又不買還不成嗎？”
蕭衍一頭問號，“既知道是假的，為何還看？萬一被那柔然騙子騙走錢財卻如何是好？”
卻見趙拾夏理直氣壯道，“雖然是假的，但那小夥長得多好看啊，而且還能為客人提供情緒價值，就算是騙了也有收獲嘛！”
蕭衍，“？？？”
他忍不住問道，“何謂‘情緒價值’？”
卻聽趙拾夏解釋，“就是叫人心情愉悅啊！”
咳，瞧人家一口一個美麗的姑娘，看人的時候又那般專註，那眼神都能掐出水來了。
蕭衍，“？？？”
一個油嘴滑舌的異域男子也能叫她心情愉悅？？？
卻聽那姑娘又道，“再說了，就算玉是假的，香料總不能是假的，我都聞見香味了，本來還想買點孜然烤肉吃的。”
哪曉得蕭衍一口否決道，“不成，換一家賣香料的再買就是。”
語罷便腳步生風的往前走了。
趙拾夏，“……”
這到底是誰陪誰逛來著？
然沒辦法，她只好跟上那人。
又走了幾步，瞧見路邊一家店的招牌，趙拾夏立時又是眼睛一亮，道，“那不是荷香居麽？”
卻見身邊某人一臉警惕道，“那裏也有胡說八道的騙子不成？”
趙拾夏險些翻個白眼出來，十分無奈道，“……那是京城最有名的點心鋪子。裏頭的栗子餅，蜜三刀都可好吃了。”
蕭衍唔了一聲，這才好了些。
卻見趙拾夏又一拍腰包道，“今兒賺了銀子，我請公子嘗嘗。”
說著便大搖大擺的朝那荷香居走了過去。
蕭衍，“……”
她請他？
有些不對吧。
他忙要上前，卻見趙拾夏已經麻利的付了錢，提著油紙包的點心出來了。
“這個是剛出爐的栗子餅，一定要趁熱吃，”
趙拾夏已經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餅，遞給蕭衍道，“公子趕快嘗嘗。”
蕭衍只得接了過來，手中立時感覺到了熱乎乎的溫度。
見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他便試著咬了一口，立時又見那姑娘一臉期待的問道，“怎麽樣？好吃吧？”
蕭衍頷了頷首，道，“不錯，好吃。”
——雖然他依然嘗不出味道，但她說好吃，就一定好吃。”
……
吃著點心，二人繼續往前逛，隨著路越來越寬，街道也越來越熱鬧，除過路兩邊的店鋪，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攤販。
有賣藝的，打鐵的，賣針線的，還有支著爐子賣餛飩的。
趙拾夏頗有些遺憾道，“早知道今晚來，方才在公主府就少吃點了，那家的餛飩可好吃了。”
蕭衍道，“若是吃得下，你去吃便是。”
卻見那姑娘摸著肚子搖頭，“小的實在吃不下了。”
——咳，方才公主府招待的飯菜特別好，她一口氣吃了半條糖醋魚，兩個四喜丸子，還有半條燒羊腿。
連方才的栗子餅都是硬吃下去的，再吃，只怕要撐壞。
蕭衍便唔了一聲，“下回再來吃便是。”
卻見趙拾夏嘆了口氣，道，“誰曉得下回是什麽時候？”
蕭衍一笑，道，“府中又不是監牢，想來隨時可以再來，本公子陪你。”
話音落下，趙拾夏不由一楞——
他陪她來？
這話說得，怎麽還有點暧昧了？
咳，不能多想。
她暗自搖了搖頭，忙將註意力放在熱鬧的大街。
二人邊瞧邊逛，不知走了多久，耳邊漸漸傳來絲竹之聲，空氣中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脂粉香氣。
往前看去，只見一三層樓的店鋪門庭若市，不少人進進出出，還有女子在門口招攬生意，看起來燈紅酒綠，頗為熱鬧。
而蕭衍不過多看了幾眼，立時有一濃妝艷抹的女子來到他近前，柔聲細語的笑道，“這位公子可是才來京城？外頭冷，不妨來我們紅袖樓聽曲喝酒t吧……”
話還未說完，趙拾夏卻立時上前把蕭衍拉到一邊又快走幾步。
直到離得遠了才敢停下來，口中還急道，“小的不過看了看那邊賣鎖的，公子怎麽跑到那裏去了？”
蕭衍哦了一聲，問道，“那裏有何不妥嗎？”
就見那姑娘瞪大了杏眼道，“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若是叫人看見公子進到那種地方去還了得？”
蕭衍，“……”
原來竟是青樓。
想他已經多年不在京城，今次回來也一直在忙朝廷之事，竟不知在這京城最熱鬧的大街最顯眼處，還有如此大的一家青樓？
正想著，他的目光又瞥到一個有些熟悉的面龐，正往那青樓中走去。
他於是又多瞧了兩眼，卻見趙拾夏也好奇的跟著張望，問道，“公子在看什麽？”
蕭衍唔了一聲，倒也沒瞞她，“那個人，似乎是魏承佑。”
趙拾夏不明所以，又問，“魏承佑是誰？”
蕭衍道，“承恩公世子。”
承恩公世子？
趙拾夏有些意外道，“不是說承恩公世子是京城最有名的世家公子，為人溫潤如玉，是君子楷模，怎麽竟然來逛青樓？”
蕭衍頷了頷首，他也如此想。
——還有，他的那位心高氣傲的長姑母，似乎還有意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人來著？
正這麽想著，卻聽趙拾夏又問道，“公子，到底哪一個是承恩公世子？那個穿藍袍子的，還是那個披鶴氅的？”
【咳，快讓我瞅瞅這排名第一的世家公子長什麽模樣？有沒有攝政王好看？】
蕭衍，“……”
這丫頭，怎麽整日想看別的男子？
“已經進去了，看不見了。”
說著立時拉她往前走。
~~
過了紅袖樓再往前走，酒樓漸漸多了起來，街上盡是迎來送往的馬車，已經少有攤販與行人。
趙拾夏道，“沒什麽可逛的了，咱們回去吧。”
蕭衍應了聲是，便要轉身。
卻聽趙拾夏又咦了一聲，道，“那裏有賣烤地瓜的！公子等著，我去買兩塊嘗嘗！”
咳，眼看逛了這大半天，終於給肚子騰出了點空來了。
大冬天吃熱乎乎的烤地瓜，絕對人間享受！
話音落下，蕭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路邊的確有個推著烤爐的攤販。
未等趙拾夏上前，他道，“我去便好。”說著自己走了過去
——她已經請他吃了點心，怎麽能還叫她買單？
這叫趙拾夏十分意外。
——攝政王竟然去給她買烤地瓜？
……先不說別的，他帶錢了沒有？
她便要跟上去，哪知沒走兩步，面前忽然出現了兩個男子，對嬉笑她道，“小娘子怎的一人在街上行走？”
趙拾夏一楞，這是碰上流氓了？
呵，想她不過退隱江湖幾個月，居然也有流氓敢來騷擾她了？
她立時冷笑一聲道，“滾遠點。”
便要繼續往前走。
哪知那兩個流氓卻又不怕死的跟了上來，繼續嬉笑道，“這小娘子還挺潑辣？不錯不錯，這樣的更有趣！來吧，跟我們走一趟，保證你不吃虧！”
說著竟要上手來拉她。
趙拾夏立時把秀眉一皺，便要出手。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一旁飛來兩個不知是什麽的物件，極其精準的一下呼到了那兩人的臉上。
緊接著便見那兩人立時發出啊啊的尖叫，仿佛被燙到了一般。
趙拾夏的鼻尖也隨著傳來一股香甜味.
……越聞越像烤地瓜？？？
她立時朝那烤地瓜飛來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蕭衍朝她走了過來，手上卻是空的。
好麽，這位爺是把剛買的地瓜扔那兩人臉上了。
然而沒等她開口說話，那啊啊尖叫完畢的兩人將臉擦過後，又怒向蕭衍道，“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打你金爺和賴爺？”
蕭衍則冷笑道，“正要問你們是哪裏來的，光天化日調戲民女，不怕王法嗎？”
“王法？”
卻見其中一人笑道，“爺爺就是王法！竟敢在你爺爺頭上動土，今兒就叫你嘗嘗厲害！”
說著便朝他撲了過去。
趙拾夏一頓，若是叫這兩個流氓傷了攝政王還了得？
她遂立時也要上前。
哪知沒等靠近，卻見攝政王一個撤身叫那二人撲了空，緊接著快速兩拳，又叫那兩人齊齊摔在了地上。
動作迅速又利落，簡直叫她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然而那兩個流氓卻不知死活的又從地上爬起向他襲來，不甚明亮的光線中，趙拾夏只見寒光一閃，似有飛鏢向蕭衍飛去。
她心間一緊，立時對蕭衍道，“公子小心飛鏢！”
說時遲那時快，卻見蕭衍一個側身躲過飛來的暗器，與此同時又再度出手，不過眨眼之間，那二人便再度重重摔了出去。
這速度與力度，絕對功底深厚啊！
趙拾夏忍不住又在心間感慨一聲，而後再去瞧那兩個流氓，卻見從地上艱難爬起後已經倉皇而逃。
只是跑起來俱是一瘸一拐，應是傷得不輕。
活該！
趙拾夏暗罵一聲，忙又上前問蕭衍道，“公子可有受傷？”
蕭衍理了理衣袖道，“沒有，先回府吧。”
趙拾夏應好，又從地上撿起一物，便與他往方才下馬處走去。
……
接下來再無什麽大事，等上了馬車，蕭衍問道，“你方才撿的什麽？”
就見趙拾夏將東西拿了出來，道，“是方才那兩個流氓扔的飛鏢。”
蕭衍看了一眼，像是尋常的柳葉鏢，市井間應該很是常見。
但今夜的事，確實也該追查。
他道，“等會回府叫王鐸去查。”
趙拾夏卻道，“殿下有所不知，道上的東西，還是需要道上來查比較快。”
說著又朝外頭的車夫道，“師傅，前頭伍家巷煩請往東轉，在順風鏢局前稍停。”
車夫道好，便照她的路線行駛，很快便到了地方。
趙拾夏又對蕭衍道，“殿下請在此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蕭衍卻道，“不必本王陪你？”
卻見她莞爾一笑，“您要是下去，整個鏢局的人今晚都不用睡了。”
說著便帶著飛鏢跳下了車去。
蕭衍只好在車上等著。
所幸沒過多久，就見那姑娘又回了車上，對車夫道，“可以回去了。”
車輪便再度滾動起來。
蕭衍問道，“可能查到嗎？”
趙拾夏道，“應該問題不大，且給邢師父幾天吧。”
說著卻又哼道，“京城如今竟然這麽亂，大街上就有流氓敢調戲良家女子，還帶著暗器！看他們的囂張程度，莫不是曾得手過？”
蕭衍也是這樣想的。
路漫漫其修遠，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卻又聽那姑娘哼道，“臭流氓還浪費了我兩塊烤地瓜！”
嘖那香味，一聞就好吃！
蕭衍，“……要不再去買兩塊？”
趙拾夏搖頭，“那倒不必了，時候不早，小的還要趕緊回去餵貓呢。”
沒想到今兒出來待了這麽久，小可愛們應該餓壞了吧。
餵貓？
蕭衍暗自一頓，看來等會兒回府後動作要快些才是。
……
如此想著，等回到王府，他便趕忙換了衣袍，又回到了寢殿。
——畢竟那召喚很快就會到達。
哪知今夜卻有些例外。
眼看躺了半天，他卻未有任何困乏之感。
嗯？？？
難道她還沒做好貓飯？
不太可能。
她滿心惦記著那些貓，以她的速度，必定早就做好了。
蕭衍不敢掉以輕心，遂立時閉上眼，叫意識穿去了後殿。
……
果然，等他到時，卻見貓們已經吃上了飯，那只橘貓也正在其中，吃的呼嚕呼嚕。
而趙拾夏正在一旁，邊擼貓便跟那些貓們道歉——
“對不住啊，今晚我出去了一趟回來晚了，現在才給你們做飯，你們是不是餓壞了？”
那些貓們也都喵喵叫著跟她回應。
見此情景，正附在床架上的蕭衍不由皺眉。
為何這只橘貓來了，他卻沒來？？？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現在也並沒被橘貓吸過去？？？
正這樣想著，卻見趙拾夏已經挪去了那只橘貓身邊，邊擼邊道，“怎麽樣阿橘，你今天跟心上貓有何進展嗎？”
什麽？
這豈不是要露餡？
蕭衍立時閉眼往橘貓身上穿去。
好在還算及時，他也成功的變成了橘貓，於是開口答她道，“我今天陪她做了她喜歡的事。”
這話一出，就見那姑娘眼睛一亮道，“真的？那她對你有好感了嗎？”
蕭衍又道，“好感不知道，不過，她給我t吃了她喜歡吃的東西。”
趙拾夏又是一臉驚喜，“真的？那太棒了！她一定是喜歡你了！”
蕭衍挑眉道，“真的嗎？”
卻見趙拾夏連連點頭道，“肯定啊！作為一只貓來說，吃的最重要，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分給你吃，它這就是把你當成自己人了啊，當然是喜歡你了。”
蕭衍，“……”
原來是貓。
他只好又試著道，“那人呢？”
卻見趙拾夏道，“人就不同了，有的人看中錢財，有人看中情誼，還有的人看中名譽，官位什麽的，所以人很覆雜。”
蕭衍還想問，那她若是喜歡一個人，願意分享什麽給對方？
卻又怕被看穿，只好忍了下來。
卻聽趙拾夏又問他，“那你吃了人家的東西，可有什麽回報嗎？”
蕭衍嗯了一聲，“……今日有貓想欺負她，我替她打架來著。”
趙拾夏哇了一聲，更加驚喜道，“好棒，你居然英雄救美了！“
然說完卻又一楞，道，“那麽巧嗎？我今晚也遇見流氓了，是攝政王幫我揍跑的……”
說著還開始思索起來。
蕭衍一頓，趕忙道，“那攝政王也對你英雄救美了？”
“什麽啊，”
那姑娘終於回了神，道，“他是路見不平而已，再說了，我畢竟是她的手下，我若被欺負了，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然話音落下，臉卻不知不覺有些紅了起來。
只可惜蕭衍現在是貓，並不能分辨出微弱的色彩變化。
然而緊接著，又聽她道，“不過說起來，他今日揍那些壞人的樣子還是挺帥的……看不出來，他身手那麽好！”
嗯？
蕭衍挑眉，她這是在誇他？
那……她可動心了？
想了想，他又試著開口道，“那你喜歡他？”
“怎麽可能？”
哪知趙拾夏又是立時否認，“我怎麽會因為他替我打了場架就喜歡他，我只是……只是比較，佩服武功高的人。”
說著還清了清嗓。
蕭衍瞇起貓眼。
——她結巴了。
還清了清嗓？
莫不是心虛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否認，是假的？
心間忽然有些竊喜，他便要再追問一句。
然而未等他再開口，卻聽耳邊又傳來一聲，“殿下。”
緊接著，美好的時刻戛然而止，他又回到了前殿的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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