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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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這一早攝政王府的議事廳中, 眾人不分你我，觀點出奇的一致，便是痛斥南湘王的行刺行徑,
尤其承恩公魏顯, 一下列舉出南湘王數十條罪狀, 一口氣說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解氣。
眾人義憤填膺, 齊呼嚴懲南湘王這個亂臣賊子，決不能輕饒。
聽罷眾家之言，蕭衍終於開口道, “一旦查實罪證, 本王也絕不會輕饒, 諸位但請放心。”
語罷卻輕輕咳了兩聲。
見此情景, 眾人忙又關問，“殿下可是身體不適？”
蕭衍擺了擺手, 只道，“不過是昨日在馬車上受了些傷, 不礙事。”
見此情景, 眾人免不得又怒罵南湘王一番, 同時由稱頌他帶傷辦公的辛苦，甚至連承恩公魏顯也跟著附和道，“攝政王為國為民實屬不易, 老夫甚是欽佩。”
“承恩公客氣了。”
蕭衍笑了笑，轉而又道，“今日諸位來得正好，昨日朝中還有一事, 未來得及與各位通報，都察院在調查t那隋世吉指使楊翼一案中, 發現戶部尚書兼任陜甘巡撫期間受賄線索。前夜已將其帶走調查，而昨日都察院又收到舉報，稱戶部尚書好色成性，曾利用職務之便，□□下屬家眷，受害者約有數十人。”
什麽？
這話一出，眾人立時又群情激奮起來——
“此乃朝廷敗類，枉費聖賢詩書。”
“真是衣冠禽獸！丟進讀書人的臉面！”
“決不能容此敗類禍患朝廷，還請殿下嚴懲！”
……
一片唾罵聲中，蕭衍看向承恩公魏顯，道，“此事證據確鑿，想來承恩公亦是被此人所蒙蔽。”
魏顯努力壓下心頭不甘，道，“殿下所言極是，誤信這等敗類多年，老夫甚是慚愧。”
蕭衍頷首，又對眾人道，“本王已命都察院與刑部嚴查盧經案，戶部尚書一職暫由文華殿大學士賀延年兼任。待吏部舉薦出合適人選，自會任命新的戶部尚書。”
眾人再度紛紛稱頌道，“殿下英明。”
魏顯面上跟著附和，心裏卻早已擰成疙瘩——
南湘王這個蠢貨，自己行刺失敗，竟妄圖叫他來背鍋，片又碰上隋世吉這個不中用的，連累著叫他失去了戶部……
這如若折斷他一直臂膀，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
待到眾人告退，天色已經大亮。
張福來到跟前提醒道，“殿下，早膳已經備好。”
蕭衍正也有些餓了，便起身來到膳廳，只見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碟，小順子幾個也已經候在一旁，最前頭的卻是趙拾夏。
見他進來，眾人齊齊向他行禮，蕭衍道了聲免禮，等坐穩，便見近前的趙拾夏道，“小的今早起遲了，沒能伺候殿下起床，罪該萬死。”
蕭衍道了聲無妨，今早是他醒得早罷了。
不過此時見到她，倒又想起一事。
他道，“本王昨夜忘了給你賜賞。”
——說好了，她給他做飯，他就給賞銀，但昨夜吃完宵夜後只顧著塗藥酒，倒給忘了。
沒想到趙拾夏卻道，“照顧殿下是小的份內之職，不過一頓宵夜而已，豈敢因此邀賞？”
蕭衍挑眉，“真的嗎？”
卻見趙拾夏一臉認真，“小的豈敢欺瞞殿下。”
【當然是真的，她又不是奸商，總不能一碗羊肉面片要他幾十兩銀子吧！會天打雷劈的！】
默默聽見的蕭衍，“……”
竟然還有點良心。
好吧，看來她也不是一門心思為了錢，昨夜做那頓宵夜，應是真的關心他沒吃飯。
“布菜吧。”他語氣輕松道。
不知怎的，心間竟有一絲愉悅。
不明他此番心理活動的趙拾夏也應是，開始伺候他用膳。
今日餐桌上依然十分豐富，有清香四溢的荷葉糯米雞，精致小巧的蟹黃小籠包，金黃酥脆的馬蹄燒餅，還有甜香十足的栗子面窩頭。
配菜就更不必說，大煮幹絲，火腿燜鴨，油燜春筍，可謂葷素搭配十分合理。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道頗費功夫的高湯雞豆花。
這樣一桌早點，別說吃了，就單單只是聞一聞看一看，都叫人十分滿足。
只可惜某人依舊興致寥寥，只吃了一只小籠包，一個栗子面窩頭，幾筷子幹絲跟幾勺雞豆花就作罷，其餘卻是連動都沒動。
連日如此，趙拾夏也是見多不怪，便也沒再硬勸，待蕭衍起身入了書房，她便也回了值房。
料想接下來攝政王又是忙碌的一天，暫時用不著她，她趕緊弄點早飯填飽肚子，好去馬房看看昨日受傷的烏雅恢覆的如何。
哪知才吃完了早飯，還沒等出門，卻見李媽媽來找她，道是膳房的大廚有事相求，請她過去一趟。
如今的大廚名叫孫長志，趙拾夏還在點心房的時候便見過，為人忠厚，比那呂富貴可強多了，加之又是李媽媽的面子，她便應下去了膳房。
等到了地方，便見孫大廚立時上前相迎道，“萬分感激姑娘能抽空前來，今日請姑娘來是想向您請教，不知我的手藝，哪裏需要改進。”
趙拾夏這幾日目睹了由他手裏所出的早中晚三餐不下近百道菜式點心，且昨夜也已經嘗過人家送來的宵夜，此時聽他這樣問，不由奇怪道，“我覺得你的手藝非常好，刀工火候簡直無懈可擊，你為何覺得自己還要改進什麽？”
“可是……”
卻見孫大廚一臉愁悶道，“不瞞姑娘，每日殿下用過的菜都會回到我這裏，我看那情形便知，殿下怕是並不喜歡我的手藝。”
趙拾夏一頓，呃……
她總不能告訴對方那是因為攝政王自己奇葩吧。
沒等張口，卻見對方又道，“說出來不怕姑娘笑話，我自小沒別的本事，就喜歡做菜，一路曾向許多師傅請教，也曾北上南下，游歷各處，就是為了精進手藝，學到更多菜式。前些年托師父舉薦，有幸入了內務司當差，然卻在宮中閑了許多年，這好不容易得機會入了攝政王府，原想好好為殿下效力，可……無奈就是摸不到殿下的喜好。”
趙拾夏能理解他的感受。
想她也是從小喜歡動物，立志做一名醫術精湛的獸醫，所以一路苦苦鉆研，怎奈現在卻迫不得已改行，一身的本事無所施展，真是愁煞人。
但理解歸理解，對於對方的苦惱，她也是愛莫能助，畢竟她也不知道攝政王是怎麽想的。
卻見孫大廚又一臉懇切道，“我知道殿下喜愛姑娘的手藝，若姑娘肯指點一二，我願重金酬謝。”
趙拾夏忙道，“不必如此，其實我覺得你的手藝已經爐火純青，大概是殿下以前吃多了山珍海味，現在想換換口味吧。”
——這確實是她絞盡腦汁後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了。
“下回你可以試著用些便宜的食材，做的簡單些，未準殿下就喜歡了。”她又道。
卻見孫大廚依舊一臉困惑，“便宜的食材……做的簡單點……可否請姑娘說得詳細些？”
趙拾夏不知如何再解釋的詳細些，瞅了瞅膳房裏各式食材都齊全，索性擼起袖子道，“我現教你做一個得了。”
孫大廚喜出望外，立時道，“多謝姑娘賜教，我一定好好學。”
……
此時前院書房中，蕭衍正在聽王鐸說話，“啟稟殿下，經過一夜審訊，昨日抓住的人中，已有部分招認受南湘王指使，西南大營統領常兆坤也已帶人進入靜江城抄檢南湘王府。”
蕭衍頷首，因為提前預知南湘王的異心，今次行動稱得上迅速。
他只道，“交代常兆坤，管束好手下兵將，勿要傷害百姓。”
王鐸應是，因再無要事，便告退而出。
而就在書房門打開，棉簾掀開的瞬間，蕭衍的鼻尖忽然飄來一陣香味。
是飯菜的香味。
要知道，除過趙拾夏做的飯，他目前還聞不到別的飯菜香，遂不由問道，“後殿在做飯？”
要知道，這個時辰並非用膳的時間。
張福一楞，忙道，“小的去看看。”
便出了房門。
然而好半天才回來稟報道，“殿下，是趙姑娘在膳房教廚子做飯呢。”
“什麽？”
蕭衍一楞，她去教廚子做飯？
卻見張福又笑道，“聽說是趙姑娘見殿下連日胃口不佳，故而親自去教孫廚子做些殿下喜歡吃的菜式，”
語罷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趙姑娘真是一心為著殿下著想。”
蕭衍，“……”
真的麽？
她會為了自己去教廚子做菜？
……該不會是廚子花錢請她教的吧？
不過想想早膳時的情景，又覺得張福的話也有可能。
雖然尚不知，她教出來的手藝，能否也能叫他嘗出味道，但心情還是好了許多，甚至也想親自去膳房看看。
只是沒等起身，卻見管家入到房中稟報道，“殿下，遼東王與渤海王二位殿下聽聞您昨日受傷，特意前來慰問。”
這兩人都是近親，且遼東王還是他的叔叔，他沒有不見的道理，只好放棄了要去膳房的念頭，先道，“請進來吧。”
……
~~
後院中，等教著孫大廚做好了一道鐵鍋燉大魚，趙拾夏趕緊又來了馬房。
已是一夜過去，她要來看看烏雅恢覆的如何。
等到了地方，卻見馬兒正在慢悠悠的吃草，相較於昨天，精神又好了許多，且已經能站起來了。
這比趙拾夏預想的恢覆的還要好，她十分欣慰，忙上前又給馬兒做了個健康掃描，而後根據恢覆狀況再配些藥。
正忙活著，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問道，“這便是那匹中了毒針的馬？竟然t沒死？”
那是個從未聽過的聲音。
趙拾夏忙回頭，卻見一位頭戴金冠的少年郎站在近前，身旁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王府的朱管家，另一個不認識。
雖不知這少年身份，但見對方身穿朱色錦袍，袍上還繡著蟒紋，便知來頭應是不小。
朱管家的介紹印證了她的猜想，“此乃遼東王世子。”
原來是遼東王世子。
趙拾夏恍然，方才在膳房教孫大廚做菜的時候曾見吳管事進來發話，道是遼東王與渤海王來看望攝政王，叫孫大廚準備午宴，原來這會兒已經到了。
只是不知這世子怎麽會到馬房來？
她先行禮道，“小的參見世子。”
那少年用涼薄的鳳眼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而後問她，“你便是昨日在朱雀樓前救馬的人？”
趙拾夏便道，“昨日是小的給這馬拔的毒針。”
卻見那世子又用同樣的眼神打量了烏雅一遍，又問她，“這馬也是你在醫治？”
趙拾夏便又應了聲是。
話音落下，又聽朱管家忙在旁補充道，“趙姑娘的確醫術高明，昨日多虧有她及時醫治，才保住這馬的性命。”
話音落下，卻聽那少年哼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一個女子，還挺厲害。”
趙拾夏，“？？？”
這是在誇她還是怎麽滴，這語氣怎麽這麽叫人不舒服？
但對方是世子，她又不能回懟，只好裝作聽不懂般向對方道謝，“世子過獎了。”
卻聽對方又問道，“除了馬，你可還會醫治別的？”
趙拾夏只好又答道，“常見的家畜尋常的小毛病小的都可以診治一二。”
話音落下，卻見對方與長隨道，“把那條牡丹犬抱來，叫她看看。”
長隨應是，立時出了馬房。
沒過多久又返回，手上多了一只白色小京巴狗。
出於多年經驗，趙拾夏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那京巴狗的右後腿毫無力氣的耷拉著，像是斷了的模樣。
果然，等那長隨將小狗放到地上後，小家夥的右後腿已經呈現拖行的狀態。
她忙問道，“這小狗的腿是怎麽受傷的？”
遼東王世子沒有說話，那長隨看了主子一眼，才答道，“是昨日從馬車上掉了下來，摔傷的。”
趙拾夏倒也沒多想，唔了一聲，忙將小京巴抱起查看傷勢。
卻聽那遼東王世子又問，“可能治？”
趙拾夏道，“應該可以，小的先試試。”
言語間她已經用手將小狗掃描過一遍，便見系統顯示，“兩年雄性京巴犬，右後腿骨折。”
與她判斷的一樣，且要緊的是，除此之外小狗再沒有別的病癥。
骨折算是比較好治的，她便著手開始幹活，小狗沒有皮外傷，因此只需接骨矯正便好。
首先要準備兩塊夾板，她於是忙去找材料，餘光瞥見那世子還在一旁看著，便好意提醒道，“這個大概需要一陣子，世子可先去別處看看，等小的弄好，您再派人把小狗抱回去就好。”
朱管家也忙道，“料想午膳應已備好，不妨請世子移步宴廳，此處有趙姑娘在，大可放心。”
那世子沒說什麽，只頷了頷首，便往前院去了。
只是臨行前掃過趙拾夏一眼，眸中如霜劍般陰冷。
但此時的趙拾夏正將註意力放在小狗身上，根本沒看到。
眼看夾板找好，她要來給小狗接骨了，根據經驗，她先開口安慰小家夥，“可能有些疼，但不要怕，這是為了你的傷能快點好，忍住啊。”
小京巴沒有說話，脾氣卻出人意料的好，眼看她接骨上夾板一系列動作下來，竟然毫不反抗，也沒有叫疼。
直到趙拾夏給它獎勵了一塊肉幹，它才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吃嗎？”
趙拾夏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道，“當然可以，這就是給你準備的。”
小京巴便放心吃起了肉幹。
趙拾夏又叮囑道，“這個夾板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要堅持一下不能亂動，只要忍上十天，你的腿就可以走路了。”
小京巴小心翼翼的嗯了一聲，“你是好人。”
趙拾夏溫柔的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至此，小狗的傷便處理完了，她先將小家夥放到一邊休養，又去給烏雅餵藥。
不知過了多久結果，卻見那世子與長隨又返回馬房，要接小京巴狗回去了。
哪知眼見那長隨靠近，小狗卻忽然發出激烈叫聲，結尾還帶著明顯的哀嚎——
“不，不要碰我，讓我在這裏吧，我不要跟你們走！”
趙拾夏一頓。
她方才就覺得小家夥是柔順過了頭，現在竟然如此懼怕主人？
這其中必定有什麽事。
她靈機一動，忙道，“現在上了夾板，換藥可能會不方便，如果世子不急，不妨將狗留在這裏，等三五日後傷勢大好再來取可好？”
長隨忙看向主子，卻見遼東王世子頷了頷首，道“也罷。”
語罷又嫌棄的瞥了小京巴一眼，轉身往外走了。
趙拾夏也趕忙抱著小京巴回了值房。
~~
關上房門，周圍沒了閑雜人等，趙拾夏立時同小京巴道，“不要怕，這裏沒有壞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腿到底是怎麽傷的嗎？”
卻見小家夥依然一副恐懼的模樣，結結巴巴道，“他打我……踢我，還，還把我扔下去了……好疼，好疼。”
什麽？
趙拾夏一楞，小家夥竟然是被主人扔下馬車的？還打它，踢它？
要知道，在當下這個時代，京巴狗可是極為名貴的品種，尤其這小狗毛色雪白，五官漂亮，脾氣也極好，如此優秀的寵物，主人怎麽還會如此對待它？
她立時又問道，“他為什麽要打你？”
這話一出，卻見小狗似乎陷入到痛苦回憶中，再次發出激烈的叫聲，道，“我，我沒有咬兔子……沒有咬小鳥……它們向我求饒，我不想咬它們……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我了……”
沒有咬兔子和小鳥？
所以就挨打了？
因著小京巴的語言十分混亂，趙拾夏聽得不甚明白。
正還想再問之際，卻聽門外又傳來了貓叫。
她於是去開門，卻見是小黑氣喘籲籲的回來了，沒等她開口，便著急的沖她一陣喵喵，“三花，三花受傷了，傷得很重，你快去救它！”
什麽，三花貓受傷了？
趙拾夏又是一楞，忙道，“你把三花打傷了？你說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麽下手還沒輕沒重的？玩鬧就玩鬧，怎麽把人家弄傷了？”
哪知小黑又喵道，“不是老子打的，是狗，很可怕的大狗咬的！你快點去救它，再晚一點它要死了！”
什麽？
趙拾夏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忙抱起小黑出了門。
歸功於前陣子的謠言，府中眾人都知她非一般婢女，加之以替攝政王找貓為由，趙拾夏順利的出了王府大門，並在小黑的帶領下，很快在無人的角落裏找到了那只三花貓。
然眼前的景象卻叫她觸目驚心。
只見三花的脖子，肚子，及兩條後腿上皆有傷口，最長的不下三寸，嚴重的已經翻出皮肉。
而也的確如小黑所說，小家夥已經奄奄一息，甚至有人以為它將死，將它丟在了路邊的垃圾堆上。
情況緊急，趙拾夏先給小家夥嘴裏滴了幾滴急救藥並營養液，而後立刻抱起小家夥回了王府。
~~
眼看暮色四合，已經是晚膳時間。
蕭衍來到飯廳，卻未見趙拾夏的身影。
上午不是還在教廚子給他做飯，這會兒怎麽又不見人了？
他於是問道，“趙拾夏呢？”
卻見張福道，“小的也沒見趙姑娘，大抵還在馬房照顧馬兒吧，今日遼東王世子還去馬房請她給狗看病來著。”
遼東王世子？
蕭衍不禁皺眉，那小子一向有些不太正常，忽然找她做什麽？
且他遼東王府沒有獸醫麽？
卻聽張福道，“要不要小的去傳趙姑娘來侍膳？”
卻聽蕭衍道，“不必了。”
還是等會兒親自去看看她在做什麽吧。
……
等蕭衍到時，趙拾夏已經將三花的傷口處理好了。
又餵了些藥與營養液，漸漸地，小家夥終於有了進氣。
眾貓都已在旁圍觀，但她暫且顧不上做貓飯，只給小家夥們餵了些貓罐頭，便問三花道，“你怎麽會傷得這樣重？到底是被什麽咬的？”
卻見三花虛弱道，“有四條大狗，昨夜t我才出來便開始追我，我拼命逃，卻還是被它們咬了……”
趙拾夏又問，“是誰家的狗？”
三花喵了一聲，“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趙拾夏便又去問小黑，“你整日在外頭晃蕩，可知是誰家的狗咬的三花？”
然而小黑也喵道，“老子以前也沒見過，要是知道是誰家的，老子一定要撓花他的臉！！！”
趙拾夏無法，瞥見阿橘也來了，於是問道，“阿橘，你這麽聰明，可知道是誰家的大狗？”
並不能聽懂貓語的蕭衍，“……不知道。”
不過雖然聽不懂貓們在說什麽，但通過房中情景以及趙拾夏的話語他也已經能猜出來，應是有不明來歷的大狗咬傷了那只三花貓。
不過她不是會瞇眼算嗎？
此時算一算不就知道是誰家的狗了？
趙拾夏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貓們都不知道，她只好啟用寵物雷達搜索城中養狗的人家。
當然，狗這種寵物可太常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誰都能養得起，若全部搜索起來，工作量可是會很大的。
但趙拾夏自有辦法，從三花的描述以及小家夥的傷口可以判斷，咬人的是一種大型獵犬，京城雖大，但這種大型獵犬絕對不會多。
她便只搜索大型獵犬，很快便見系統推出了結果——
“威武將軍府有一條獵犬，已經將近十歲……這個年紀已經是老年狗，不可能會上街去咬貓的。”
“京郊香葉山獵戶趙魁家有兩條四歲的獵犬……京郊的獵戶進城都費勁，也不能來咬貓。”
且要緊的是，三花說有四條大狗咬的它，以上這兩家數量也對不上。
不過緊接著，她便發現了符合條件的線索，“禦前街遼東王府別院，有十條大型獵犬，年紀均在三到六歲，體格健壯。”
等等，又是遼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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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早攝政王府的議事廳中, 眾人不分你我，觀點出奇的一致，便是痛斥南湘王的行刺行徑,
尤其承恩公魏顯, 一下列舉出南湘王數十條罪狀, 一口氣說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解氣。
眾人義憤填膺, 齊呼嚴懲南湘王這個亂臣賊子，決不能輕饒。
聽罷眾家之言，蕭衍終於開口道, “一旦查實罪證, 本王也絕不會輕饒, 諸位但請放心。”
語罷卻輕輕咳了兩聲。
見此情景, 眾人忙又關問，“殿下可是身體不適？”
蕭衍擺了擺手, 只道，“不過是昨日在馬車上受了些傷, 不礙事。”
見此情景, 眾人免不得又怒罵南湘王一番, 同時由稱頌他帶傷辦公的辛苦，甚至連承恩公魏顯也跟著附和道，“攝政王為國為民實屬不易, 老夫甚是欽佩。”
“承恩公客氣了。”
蕭衍笑了笑，轉而又道，“今日諸位來得正好，昨日朝中還有一事, 未來得及與各位通報，都察院在調查t那隋世吉指使楊翼一案中, 發現戶部尚書兼任陜甘巡撫期間受賄線索。前夜已將其帶走調查，而昨日都察院又收到舉報，稱戶部尚書好色成性，曾利用職務之便，□□下屬家眷，受害者約有數十人。”
什麽？
這話一出，眾人立時又群情激奮起來——
“此乃朝廷敗類，枉費聖賢詩書。”
“真是衣冠禽獸！丟進讀書人的臉面！”
“決不能容此敗類禍患朝廷，還請殿下嚴懲！”
……
一片唾罵聲中，蕭衍看向承恩公魏顯，道，“此事證據確鑿，想來承恩公亦是被此人所蒙蔽。”
魏顯努力壓下心頭不甘，道，“殿下所言極是，誤信這等敗類多年，老夫甚是慚愧。”
蕭衍頷首，又對眾人道，“本王已命都察院與刑部嚴查盧經案，戶部尚書一職暫由文華殿大學士賀延年兼任。待吏部舉薦出合適人選，自會任命新的戶部尚書。”
眾人再度紛紛稱頌道，“殿下英明。”
魏顯面上跟著附和，心裏卻早已擰成疙瘩——
南湘王這個蠢貨，自己行刺失敗，竟妄圖叫他來背鍋，片又碰上隋世吉這個不中用的，連累著叫他失去了戶部……
這如若折斷他一直臂膀，實在叫人難以忍受。
~~
待到眾人告退，天色已經大亮。
張福來到跟前提醒道，“殿下，早膳已經備好。”
蕭衍正也有些餓了，便起身來到膳廳，只見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碟，小順子幾個也已經候在一旁，最前頭的卻是趙拾夏。
見他進來，眾人齊齊向他行禮，蕭衍道了聲免禮，等坐穩，便見近前的趙拾夏道，“小的今早起遲了，沒能伺候殿下起床，罪該萬死。”
蕭衍道了聲無妨，今早是他醒得早罷了。
不過此時見到她，倒又想起一事。
他道，“本王昨夜忘了給你賜賞。”
——說好了，她給他做飯，他就給賞銀，但昨夜吃完宵夜後只顧著塗藥酒，倒給忘了。
沒想到趙拾夏卻道，“照顧殿下是小的份內之職，不過一頓宵夜而已，豈敢因此邀賞？”
蕭衍挑眉，“真的嗎？”
卻見趙拾夏一臉認真，“小的豈敢欺瞞殿下。”
【當然是真的，她又不是奸商，總不能一碗羊肉面片要他幾十兩銀子吧！會天打雷劈的！】
默默聽見的蕭衍，“……”
竟然還有點良心。
好吧，看來她也不是一門心思為了錢，昨夜做那頓宵夜，應是真的關心他沒吃飯。
“布菜吧。”他語氣輕松道。
不知怎的，心間竟有一絲愉悅。
不明他此番心理活動的趙拾夏也應是，開始伺候他用膳。
今日餐桌上依然十分豐富，有清香四溢的荷葉糯米雞，精致小巧的蟹黃小籠包，金黃酥脆的馬蹄燒餅，還有甜香十足的栗子面窩頭。
配菜就更不必說，大煮幹絲，火腿燜鴨，油燜春筍，可謂葷素搭配十分合理。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道頗費功夫的高湯雞豆花。
這樣一桌早點，別說吃了，就單單只是聞一聞看一看，都叫人十分滿足。
只可惜某人依舊興致寥寥，只吃了一只小籠包，一個栗子面窩頭，幾筷子幹絲跟幾勺雞豆花就作罷，其餘卻是連動都沒動。
連日如此，趙拾夏也是見多不怪，便也沒再硬勸，待蕭衍起身入了書房，她便也回了值房。
料想接下來攝政王又是忙碌的一天，暫時用不著她，她趕緊弄點早飯填飽肚子，好去馬房看看昨日受傷的烏雅恢覆的如何。
哪知才吃完了早飯，還沒等出門，卻見李媽媽來找她，道是膳房的大廚有事相求，請她過去一趟。
如今的大廚名叫孫長志，趙拾夏還在點心房的時候便見過，為人忠厚，比那呂富貴可強多了，加之又是李媽媽的面子，她便應下去了膳房。
等到了地方，便見孫大廚立時上前相迎道，“萬分感激姑娘能抽空前來，今日請姑娘來是想向您請教，不知我的手藝，哪裏需要改進。”
趙拾夏這幾日目睹了由他手裏所出的早中晚三餐不下近百道菜式點心，且昨夜也已經嘗過人家送來的宵夜，此時聽他這樣問，不由奇怪道，“我覺得你的手藝非常好，刀工火候簡直無懈可擊，你為何覺得自己還要改進什麽？”
“可是……”
卻見孫大廚一臉愁悶道，“不瞞姑娘，每日殿下用過的菜都會回到我這裏，我看那情形便知，殿下怕是並不喜歡我的手藝。”
趙拾夏一頓，呃……
她總不能告訴對方那是因為攝政王自己奇葩吧。
沒等張口，卻見對方又道，“說出來不怕姑娘笑話，我自小沒別的本事，就喜歡做菜，一路曾向許多師傅請教，也曾北上南下，游歷各處，就是為了精進手藝，學到更多菜式。前些年托師父舉薦，有幸入了內務司當差，然卻在宮中閑了許多年，這好不容易得機會入了攝政王府，原想好好為殿下效力，可……無奈就是摸不到殿下的喜好。”
趙拾夏能理解他的感受。
想她也是從小喜歡動物，立志做一名醫術精湛的獸醫，所以一路苦苦鉆研，怎奈現在卻迫不得已改行，一身的本事無所施展，真是愁煞人。
但理解歸理解，對於對方的苦惱，她也是愛莫能助，畢竟她也不知道攝政王是怎麽想的。
卻見孫大廚又一臉懇切道，“我知道殿下喜愛姑娘的手藝，若姑娘肯指點一二，我願重金酬謝。”
趙拾夏忙道，“不必如此，其實我覺得你的手藝已經爐火純青，大概是殿下以前吃多了山珍海味，現在想換換口味吧。”
——這確實是她絞盡腦汁後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了。
“下回你可以試著用些便宜的食材，做的簡單些，未準殿下就喜歡了。”她又道。
卻見孫大廚依舊一臉困惑，“便宜的食材……做的簡單點……可否請姑娘說得詳細些？”
趙拾夏不知如何再解釋的詳細些，瞅了瞅膳房裏各式食材都齊全，索性擼起袖子道，“我現教你做一個得了。”
孫大廚喜出望外，立時道，“多謝姑娘賜教，我一定好好學。”
……
此時前院書房中，蕭衍正在聽王鐸說話，“啟稟殿下，經過一夜審訊，昨日抓住的人中，已有部分招認受南湘王指使，西南大營統領常兆坤也已帶人進入靜江城抄檢南湘王府。”
蕭衍頷首，因為提前預知南湘王的異心，今次行動稱得上迅速。
他只道，“交代常兆坤，管束好手下兵將，勿要傷害百姓。”
王鐸應是，因再無要事，便告退而出。
而就在書房門打開，棉簾掀開的瞬間，蕭衍的鼻尖忽然飄來一陣香味。
是飯菜的香味。
要知道，除過趙拾夏做的飯，他目前還聞不到別的飯菜香，遂不由問道，“後殿在做飯？”
要知道，這個時辰並非用膳的時間。
張福一楞，忙道，“小的去看看。”
便出了房門。
然而好半天才回來稟報道，“殿下，是趙姑娘在膳房教廚子做飯呢。”
“什麽？”
蕭衍一楞，她去教廚子做飯？
卻見張福又笑道，“聽說是趙姑娘見殿下連日胃口不佳，故而親自去教孫廚子做些殿下喜歡吃的菜式，”
語罷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趙姑娘真是一心為著殿下著想。”
蕭衍，“……”
真的麽？
她會為了自己去教廚子做菜？
……該不會是廚子花錢請她教的吧？
不過想想早膳時的情景，又覺得張福的話也有可能。
雖然尚不知，她教出來的手藝，能否也能叫他嘗出味道，但心情還是好了許多，甚至也想親自去膳房看看。
只是沒等起身，卻見管家入到房中稟報道，“殿下，遼東王與渤海王二位殿下聽聞您昨日受傷，特意前來慰問。”
這兩人都是近親，且遼東王還是他的叔叔，他沒有不見的道理，只好放棄了要去膳房的念頭，先道，“請進來吧。”
……
~~
後院中，等教著孫大廚做好了一道鐵鍋燉大魚，趙拾夏趕緊又來了馬房。
已是一夜過去，她要來看看烏雅恢覆的如何。
等到了地方，卻見馬兒正在慢悠悠的吃草，相較於昨天，精神又好了許多，且已經能站起來了。
這比趙拾夏預想的恢覆的還要好，她十分欣慰，忙上前又給馬兒做了個健康掃描，而後根據恢覆狀況再配些藥。
正忙活著，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問道，“這便是那匹中了毒針的馬？竟然t沒死？”
那是個從未聽過的聲音。
趙拾夏忙回頭，卻見一位頭戴金冠的少年郎站在近前，身旁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王府的朱管家，另一個不認識。
雖不知這少年身份，但見對方身穿朱色錦袍，袍上還繡著蟒紋，便知來頭應是不小。
朱管家的介紹印證了她的猜想，“此乃遼東王世子。”
原來是遼東王世子。
趙拾夏恍然，方才在膳房教孫大廚做菜的時候曾見吳管事進來發話，道是遼東王與渤海王來看望攝政王，叫孫大廚準備午宴，原來這會兒已經到了。
只是不知這世子怎麽會到馬房來？
她先行禮道，“小的參見世子。”
那少年用涼薄的鳳眼將她上下打量一番，而後問她，“你便是昨日在朱雀樓前救馬的人？”
趙拾夏便道，“昨日是小的給這馬拔的毒針。”
卻見那世子又用同樣的眼神打量了烏雅一遍，又問她，“這馬也是你在醫治？”
趙拾夏便又應了聲是。
話音落下，又聽朱管家忙在旁補充道，“趙姑娘的確醫術高明，昨日多虧有她及時醫治，才保住這馬的性命。”
話音落下，卻聽那少年哼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一個女子，還挺厲害。”
趙拾夏，“？？？”
這是在誇她還是怎麽滴，這語氣怎麽這麽叫人不舒服？
但對方是世子，她又不能回懟，只好裝作聽不懂般向對方道謝，“世子過獎了。”
卻聽對方又問道，“除了馬，你可還會醫治別的？”
趙拾夏只好又答道，“常見的家畜尋常的小毛病小的都可以診治一二。”
話音落下，卻見對方與長隨道，“把那條牡丹犬抱來，叫她看看。”
長隨應是，立時出了馬房。
沒過多久又返回，手上多了一只白色小京巴狗。
出於多年經驗，趙拾夏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那京巴狗的右後腿毫無力氣的耷拉著，像是斷了的模樣。
果然，等那長隨將小狗放到地上後，小家夥的右後腿已經呈現拖行的狀態。
她忙問道，“這小狗的腿是怎麽受傷的？”
遼東王世子沒有說話，那長隨看了主子一眼，才答道，“是昨日從馬車上掉了下來，摔傷的。”
趙拾夏倒也沒多想，唔了一聲，忙將小京巴抱起查看傷勢。
卻聽那遼東王世子又問，“可能治？”
趙拾夏道，“應該可以，小的先試試。”
言語間她已經用手將小狗掃描過一遍，便見系統顯示，“兩年雄性京巴犬，右後腿骨折。”
與她判斷的一樣，且要緊的是，除此之外小狗再沒有別的病癥。
骨折算是比較好治的，她便著手開始幹活，小狗沒有皮外傷，因此只需接骨矯正便好。
首先要準備兩塊夾板，她於是忙去找材料，餘光瞥見那世子還在一旁看著，便好意提醒道，“這個大概需要一陣子，世子可先去別處看看，等小的弄好，您再派人把小狗抱回去就好。”
朱管家也忙道，“料想午膳應已備好，不妨請世子移步宴廳，此處有趙姑娘在，大可放心。”
那世子沒說什麽，只頷了頷首，便往前院去了。
只是臨行前掃過趙拾夏一眼，眸中如霜劍般陰冷。
但此時的趙拾夏正將註意力放在小狗身上，根本沒看到。
眼看夾板找好，她要來給小狗接骨了，根據經驗，她先開口安慰小家夥，“可能有些疼，但不要怕，這是為了你的傷能快點好，忍住啊。”
小京巴沒有說話，脾氣卻出人意料的好，眼看她接骨上夾板一系列動作下來，竟然毫不反抗，也沒有叫疼。
直到趙拾夏給它獎勵了一塊肉幹，它才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吃嗎？”
趙拾夏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道，“當然可以，這就是給你準備的。”
小京巴便放心吃起了肉幹。
趙拾夏又叮囑道，“這個夾板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要堅持一下不能亂動，只要忍上十天，你的腿就可以走路了。”
小京巴小心翼翼的嗯了一聲，“你是好人。”
趙拾夏溫柔的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至此，小狗的傷便處理完了，她先將小家夥放到一邊休養，又去給烏雅餵藥。
不知過了多久結果，卻見那世子與長隨又返回馬房，要接小京巴狗回去了。
哪知眼見那長隨靠近，小狗卻忽然發出激烈叫聲，結尾還帶著明顯的哀嚎——
“不，不要碰我，讓我在這裏吧，我不要跟你們走！”
趙拾夏一頓。
她方才就覺得小家夥是柔順過了頭，現在竟然如此懼怕主人？
這其中必定有什麽事。
她靈機一動，忙道，“現在上了夾板，換藥可能會不方便，如果世子不急，不妨將狗留在這裏，等三五日後傷勢大好再來取可好？”
長隨忙看向主子，卻見遼東王世子頷了頷首，道“也罷。”
語罷又嫌棄的瞥了小京巴一眼，轉身往外走了。
趙拾夏也趕忙抱著小京巴回了值房。
~~
關上房門，周圍沒了閑雜人等，趙拾夏立時同小京巴道，“不要怕，這裏沒有壞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腿到底是怎麽傷的嗎？”
卻見小家夥依然一副恐懼的模樣，結結巴巴道，“他打我……踢我，還，還把我扔下去了……好疼，好疼。”
什麽？
趙拾夏一楞，小家夥竟然是被主人扔下馬車的？還打它，踢它？
要知道，在當下這個時代，京巴狗可是極為名貴的品種，尤其這小狗毛色雪白，五官漂亮，脾氣也極好，如此優秀的寵物，主人怎麽還會如此對待它？
她立時又問道，“他為什麽要打你？”
這話一出，卻見小狗似乎陷入到痛苦回憶中，再次發出激烈的叫聲，道，“我，我沒有咬兔子……沒有咬小鳥……它們向我求饒，我不想咬它們……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打我了……”
沒有咬兔子和小鳥？
所以就挨打了？
因著小京巴的語言十分混亂，趙拾夏聽得不甚明白。
正還想再問之際，卻聽門外又傳來了貓叫。
她於是去開門，卻見是小黑氣喘籲籲的回來了，沒等她開口，便著急的沖她一陣喵喵，“三花，三花受傷了，傷得很重，你快去救它！”
什麽，三花貓受傷了？
趙拾夏又是一楞，忙道，“你把三花打傷了？你說你都老大不小了怎麽下手還沒輕沒重的？玩鬧就玩鬧，怎麽把人家弄傷了？”
哪知小黑又喵道，“不是老子打的，是狗，很可怕的大狗咬的！你快點去救它，再晚一點它要死了！”
什麽？
趙拾夏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忙抱起小黑出了門。
歸功於前陣子的謠言，府中眾人都知她非一般婢女，加之以替攝政王找貓為由，趙拾夏順利的出了王府大門，並在小黑的帶領下，很快在無人的角落裏找到了那只三花貓。
然眼前的景象卻叫她觸目驚心。
只見三花的脖子，肚子，及兩條後腿上皆有傷口，最長的不下三寸，嚴重的已經翻出皮肉。
而也的確如小黑所說，小家夥已經奄奄一息，甚至有人以為它將死，將它丟在了路邊的垃圾堆上。
情況緊急，趙拾夏先給小家夥嘴裏滴了幾滴急救藥並營養液，而後立刻抱起小家夥回了王府。
~~
眼看暮色四合，已經是晚膳時間。
蕭衍來到飯廳，卻未見趙拾夏的身影。
上午不是還在教廚子給他做飯，這會兒怎麽又不見人了？
他於是問道，“趙拾夏呢？”
卻見張福道，“小的也沒見趙姑娘，大抵還在馬房照顧馬兒吧，今日遼東王世子還去馬房請她給狗看病來著。”
遼東王世子？
蕭衍不禁皺眉，那小子一向有些不太正常，忽然找她做什麽？
且他遼東王府沒有獸醫麽？
卻聽張福道，“要不要小的去傳趙姑娘來侍膳？”
卻聽蕭衍道，“不必了。”
還是等會兒親自去看看她在做什麽吧。
……
等蕭衍到時，趙拾夏已經將三花的傷口處理好了。
又餵了些藥與營養液，漸漸地，小家夥終於有了進氣。
眾貓都已在旁圍觀，但她暫且顧不上做貓飯，只給小家夥們餵了些貓罐頭，便問三花道，“你怎麽會傷得這樣重？到底是被什麽咬的？”
卻見三花虛弱道，“有四條大狗，昨夜t我才出來便開始追我，我拼命逃，卻還是被它們咬了……”
趙拾夏又問，“是誰家的狗？”
三花喵了一聲，“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趙拾夏便又去問小黑，“你整日在外頭晃蕩，可知是誰家的狗咬的三花？”
然而小黑也喵道，“老子以前也沒見過，要是知道是誰家的，老子一定要撓花他的臉！！！”
趙拾夏無法，瞥見阿橘也來了，於是問道，“阿橘，你這麽聰明，可知道是誰家的大狗？”
並不能聽懂貓語的蕭衍，“……不知道。”
不過雖然聽不懂貓們在說什麽，但通過房中情景以及趙拾夏的話語他也已經能猜出來，應是有不明來歷的大狗咬傷了那只三花貓。
不過她不是會瞇眼算嗎？
此時算一算不就知道是誰家的狗了？
趙拾夏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貓們都不知道，她只好啟用寵物雷達搜索城中養狗的人家。
當然，狗這種寵物可太常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誰都能養得起，若全部搜索起來，工作量可是會很大的。
但趙拾夏自有辦法，從三花的描述以及小家夥的傷口可以判斷，咬人的是一種大型獵犬，京城雖大，但這種大型獵犬絕對不會多。
她便只搜索大型獵犬，很快便見系統推出了結果——
“威武將軍府有一條獵犬，已經將近十歲……這個年紀已經是老年狗，不可能會上街去咬貓的。”
“京郊香葉山獵戶趙魁家有兩條四歲的獵犬……京郊的獵戶進城都費勁，也不能來咬貓。”
且要緊的是，三花說有四條大狗咬的它，以上這兩家數量也對不上。
不過緊接著，她便發現了符合條件的線索，“禦前街遼東王府別院，有十條大型獵犬，年紀均在三到六歲，體格健壯。”
等等，又是遼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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