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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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死狀
宋望朔抽出腰間的佩劍, 劍光帶著淩冽的寒氣。
“大概在哪個方位？”紀明朝也拿出了防身的匕首。
宋望朔鼻子動了動，拿出火折子照明：“是南邊……”
二人望去，密集規整的民居中小巷如同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
宋望朔循著氣味疾步穿行, 紀明朝在後戒備，二人將後背交給對方。
兇手可能還未離去, 他們必須要小心。
血腥味越來越大, 就連紀明朝也察覺到了一二。
在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以後，宋望朔停下了腳步。
“到了。”
紀明朝轉過身子。
這裏是一條陋巷，旁邊堆積著不少廢棄物品。
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何連那些老衙役和老仵作都如此恐懼了……
只見小巷中間，一具女屍躺在地上，她的肚子被剖得大開，皮肉像被宰割的豬一樣被攤開。
而她的身下滿是殷紅的血, 血跡沒有幹的痕跡, 死者的死亡時間不算長。
不僅如此……
紀明朝走上前查看，宋望朔站在她身邊護衛, 用火折子給她照明。
“啊……”
面前的詭異的場景讓紀明朝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死者的血淋淋的腹腔裏放著一個木頭做的娃娃, 正咧著嘴笑！
“是厭勝！”
“宋少卿也在。”來者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身著石青色常服，舉手投足很是斯文的模樣，一雙圓眼隱隱帶著怒氣，
宋望朔還是那副表情, 但是周身的氣壓低了不少。
“見過崔尚書。”
紀明朝沒想到，金吾衛叫來的人竟然是他。
到底是冤家路窄？還是崔祥盯這案子盯得太緊？
與此同時，崔祥也暗暗地打量著紀明朝。
好奇怪的女子, 面目可親溫柔, 但是看見這樣可怖的畫面竟然沒有一絲慌亂。
“下官見過崔尚書。”
崔祥一下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她！
見她有禮，又笑臉迎人, 雖然不滿她女子身份，但是也不好無禮。
崔祥語帶傲慢。
“原來這位就是紀評事，倒是還算懂禮。”
宋望朔突然開口。
“崔尚書少見多怪了。”
他很不滿崔祥如此語氣評價紀明朝懂不懂禮。
他算什麽東西？
崔祥被他氣到，卻意外的沒有和他對著來。
他只說道：“本官已經到了，二位就先離去吧。”
對方想要遮掩的心思二人明白，也早有預料。
崔祥有些著急。
“這是刑部的事務，難不成貴司還要插手？”
宋望朔冷笑一聲。
“崔尚書慢慢忙著吧。”
他轉過身，語帶諷刺。
“不過再忙也別忘了溫習律法條例。”
這是之前他罵自己的話，崔祥漲紅了臉。
“你……”
“走吧。”宋望朔側過臉，對著紀明朝輕聲細語，“我們先回去吧。”
紀明朝重重點頭，語調抑揚頓挫：“好呢！大理寺這幾日也忙著呢，可沒空老給某些人收拾爛攤子~”
然而，才過了十日，這“爛攤子”還是被扔到了大理寺的頭上。
六月二十六日夜，吏部尚書府。
玲瓏精致的八角涼亭被池水環繞，夜風鼓動得紗幔飛舞。
在月光之下，紗幔流淌著異樣的光彩，其上吊垂的寶石互相敲擊作響。
坐在主位的老人一身鴉青色衣裳，袖口襟邊以金線繡之，腰間的玉帶更是價值不菲。
一身外露的富貴氣竟生生蓋住了他的容貌。
只有細細看去，才會發現這個一身不凡的老人面容普通幹瘦，皮膚也黝黑粗糙。
“你來請老夫幫忙？”
坐在他對面的崔祥，此時沒了之前的囂張，反而很是謙卑的模樣。
“在下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想著您之前到底掌管刑部多年……”
老人揮了揮手。
“我如今是吏部的尚書，你們刑部的事情嘛……老夫有心無力吶。”
這案子錯綜覆雜，他可不想惹火上身。
崔祥急忙說道：“可是唐尚書，那個大理寺的宋……”
“崔尚書請喝茶。”
突然竄出來的管家再次打斷了崔祥的話。
他低眉順眼，遞上一杯茶。
“這是我們大人特意讓鄙人給您沏的龍鳳茶，請您慢用。”
唐煥也接著說道：“這可是前幾日進宮的時候陛下賞的。崔尚書，你運氣不錯啊！快嘗一嘗吧！”
崔祥只得賠笑喝了一口。
“確實是好茶……”
“哈哈哈！”唐煥撫掌大笑，很是豪邁。
他拍了拍崔祥的肩膀，熱情無比：“崔尚書最是風雅，能得你誇讚，看來是我府上這些做事的奴婢也算煉得了一手好茶藝！來！”
他又揮了揮手：“把上次那個壑源茶拿上來給崔尚書品鑒。今晚，本官要好好和崔尚書品鑒一下茶道。”
……
被堵住了嘴的崔祥不好再開口，提著茶葉帶著滿肚子茶水離開了唐府。
“你今日反應倒是快。”唐煥站起身往後院走去，一臉讚賞。
這個管家雖然是他半路收來的奴才，但是做事當真是得力極了。
管家跟上。
此刻，他老實的臉上一臉諂媚，一雙又濃又短的眉毛笑得皺到了一起。
“都是大人調教得好。那個崔祥，是想讓您收拾爛攤子呢。”
唐煥不屑一笑。
“一個連宋家那個毛頭小子都辯不過的傻子，還敢來算計老夫？”
管家應著誇了幾句，眼珠子一轉。
“大人，今晚去哪位姨娘哪裏呢？”
唐煥府中妻妾眾多，他一時有些犯難。
“說來，今日是趙姨娘的生辰呢。”
趙姨娘是他夫人的通房，跟了他許多年還為他生育了幾個子女。
唐煥點頭腳下一拐：“是該去看看她。”他順口問道：“大郎今日在做什麽？”
管家的臉上有些為難，結結巴巴地說道：“大郎……他……今日叫了幾個青樓女子來府上。”
唐煥滿臉不讚同。
“也虧得他新婦好性！你明日去告訴他，日後可不能如此了，外面玩玩兒也就算了，這樣太不像話！”
“是。”
二人轉了一個彎就進了一座小院。
“老爺？”
趙姨娘今日明顯是特意打扮過，脂粉粉飾了她臉上歲月痕跡，只剩下別致的風韻。
“妾見過老爺。”
唐煥被這嬌滴滴的聲音叫得胸口一熱，急忙伸手扶起了她。
“久久沒有見過你了。”
趙姨娘羞澀低頭，嬌嗔道：“老爺公事繁忙，妾不敢打擾。”
唐煥更是滿意，摟著她就往屋裏走。
一絲異動卻讓他忽然松開了手。
“什麽人！”
唐煥可不是花架子，他立即向有異動處疾步跑去。
一個布袋卻從院墻外飛來，直往他臉上砸去。
唐煥動作一頓，一扭身就抓住了布袋。
手上的觸感有些黏膩，血腥味讓曾經久在刑部的他瞬間警醒。
他立即伸手打開了布袋。
一個慘白的人頭睜大了眼，看著他笑。
“啊——”
唐煥手上一松，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渾身發抖。
王忠追了過來。
“怎麽了？老爺？”
王忠急忙去扶他。
然而，就在這一刻，唐煥忽然抽搐了幾下，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大人！”
“大人！”
……
“崔祥！”
向來穩坐皇位之上的皇帝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在大殿之上咆哮。
“好哇！一個案子你破了快一個月！也瞞了快一個月！結果呢？”
崔祥想要辯白，卻被皇帝打斷。
“其他的不說，昨晚！唐煥竟然死在了他的家裏。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竟然放任兇手如此猖獗！一個兇犯，膽子大到敢在京城之內行刺吏部的尚書！”
皇帝氣得滿臉通紅，不住地喘著氣。
秦王垂下頭，遮掩滿眼的冷漠。
崔祥急忙上前辯白。
“是臣無能，請陛下息怒。只是……臣還有話要說，請陛下聽臣一言。”
發完氣的皇帝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怒氣沖沖。
“說！”
“啟稟陛下。臣昨晚得知此事後，立即帶人趕到唐府。經過臣的盤查，唐尚書之死並不是被行刺導致的，而是受驚而死，和之前的幾起案子或無關系。”
“呵！或無關系！”皇帝拿出一封奏折砸向他。“你自己看看！”
崔祥被砸得一臉懵，但是還是很快撿起查看。
奏折上寫著昨晚的事情。
昨晚嚇死唐煥的人頭已經找到了剩餘的部分，就在唐府外不遠處的小巷中。
而死者的死狀也和前面幾起案子的死者一樣，剖開的肚皮裏放著一個詭異的娃娃。
“誰的動作這麽快……”崔祥忍不住低聲說道。
“是本官！”
站出來的人正是就在他身邊的顏宣。
崔祥用盡所有力氣壓住了自己反駁的沖動。
這個他惹不起。
見顏宣要開口，皇帝更頭疼了，急忙決定道：“此事移交大理寺查辦，崔祥你自己回去反省！”
可不能讓他開口。
站在皇帝身邊的內侍會意，立即朗聲道：“退朝——”
羅同道捋了捋胡子：“所以……凜之啊，紀娘子，這事情就交給你們倆了。”
“那崔尚書呢？”紀明朝很是記仇。
這貨不親自來低聲下氣求他們嗎？
“老夫剛剛不是說了嗎？在家中反省呢。”羅同道頗有童心的眨了眨眼，語帶暗示，“一直在家哦~”
他說完話鋒一轉：“好好辦，辦完老夫做東，請你們吃頓好的。”
紀明朝明了：“多謝寺卿。”
回去讓臭弟弟作弄他！
宋望朔：“多謝寺卿。”
二人拿了刑部交過來的卷宗就出了門。
“羅寺卿竟然說要做東？”
在宋望朔印象中，穿著都不講究的羅同道從來沒有請過客。
從小在大理寺長大的紀明朝一臉麻木。
“吃頓好的就是去他家吃豆腐餡兒包子，比廟裏的素齋還素的那種，一點油氣都沒有的那種。”
剛領完俸祿不久的宋望朔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錢袋子。
他記得，羅寺卿一個月光是月銀也有二十兩左右吧？
紀明朝：“我們先去哪裏？”
案子的死者不少。
宋望朔早已打算好。
“先看卷宗，再驗屍。”
紀明朝自信一笑，拍了拍背著的箱子：“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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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朔循著氣味疾步穿行, 紀明朝在後戒備，二人將後背交給對方。
兇手可能還未離去, 他們必須要小心。
血腥味越來越大, 就連紀明朝也察覺到了一二。
在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以後，宋望朔停下了腳步。
“到了。”
紀明朝轉過身子。
這裏是一條陋巷，旁邊堆積著不少廢棄物品。
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何連那些老衙役和老仵作都如此恐懼了……
只見小巷中間，一具女屍躺在地上，她的肚子被剖得大開，皮肉像被宰割的豬一樣被攤開。
而她的身下滿是殷紅的血, 血跡沒有幹的痕跡, 死者的死亡時間不算長。
不僅如此……
紀明朝走上前查看，宋望朔站在她身邊護衛, 用火折子給她照明。
“啊……”
面前的詭異的場景讓紀明朝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死者的血淋淋的腹腔裏放著一個木頭做的娃娃, 正咧著嘴笑！
“是厭勝！”
“宋少卿也在。”來者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身著石青色常服，舉手投足很是斯文的模樣，一雙圓眼隱隱帶著怒氣，
宋望朔還是那副表情, 但是周身的氣壓低了不少。
“見過崔尚書。”
紀明朝沒想到，金吾衛叫來的人竟然是他。
到底是冤家路窄？還是崔祥盯這案子盯得太緊？
與此同時，崔祥也暗暗地打量著紀明朝。
好奇怪的女子, 面目可親溫柔, 但是看見這樣可怖的畫面竟然沒有一絲慌亂。
“下官見過崔尚書。”
崔祥一下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她！
見她有禮，又笑臉迎人, 雖然不滿她女子身份，但是也不好無禮。
崔祥語帶傲慢。
“原來這位就是紀評事，倒是還算懂禮。”
宋望朔突然開口。
“崔尚書少見多怪了。”
他很不滿崔祥如此語氣評價紀明朝懂不懂禮。
他算什麽東西？
崔祥被他氣到，卻意外的沒有和他對著來。
他只說道：“本官已經到了，二位就先離去吧。”
對方想要遮掩的心思二人明白，也早有預料。
崔祥有些著急。
“這是刑部的事務，難不成貴司還要插手？”
宋望朔冷笑一聲。
“崔尚書慢慢忙著吧。”
他轉過身，語帶諷刺。
“不過再忙也別忘了溫習律法條例。”
這是之前他罵自己的話，崔祥漲紅了臉。
“你……”
“走吧。”宋望朔側過臉，對著紀明朝輕聲細語，“我們先回去吧。”
紀明朝重重點頭，語調抑揚頓挫：“好呢！大理寺這幾日也忙著呢，可沒空老給某些人收拾爛攤子~”
然而，才過了十日，這“爛攤子”還是被扔到了大理寺的頭上。
六月二十六日夜，吏部尚書府。
玲瓏精致的八角涼亭被池水環繞，夜風鼓動得紗幔飛舞。
在月光之下，紗幔流淌著異樣的光彩，其上吊垂的寶石互相敲擊作響。
坐在主位的老人一身鴉青色衣裳，袖口襟邊以金線繡之，腰間的玉帶更是價值不菲。
一身外露的富貴氣竟生生蓋住了他的容貌。
只有細細看去，才會發現這個一身不凡的老人面容普通幹瘦，皮膚也黝黑粗糙。
“你來請老夫幫忙？”
坐在他對面的崔祥，此時沒了之前的囂張，反而很是謙卑的模樣。
“在下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想著您之前到底掌管刑部多年……”
老人揮了揮手。
“我如今是吏部的尚書，你們刑部的事情嘛……老夫有心無力吶。”
這案子錯綜覆雜，他可不想惹火上身。
崔祥急忙說道：“可是唐尚書，那個大理寺的宋……”
“崔尚書請喝茶。”
突然竄出來的管家再次打斷了崔祥的話。
他低眉順眼，遞上一杯茶。
“這是我們大人特意讓鄙人給您沏的龍鳳茶，請您慢用。”
唐煥也接著說道：“這可是前幾日進宮的時候陛下賞的。崔尚書，你運氣不錯啊！快嘗一嘗吧！”
崔祥只得賠笑喝了一口。
“確實是好茶……”
“哈哈哈！”唐煥撫掌大笑，很是豪邁。
他拍了拍崔祥的肩膀，熱情無比：“崔尚書最是風雅，能得你誇讚，看來是我府上這些做事的奴婢也算煉得了一手好茶藝！來！”
他又揮了揮手：“把上次那個壑源茶拿上來給崔尚書品鑒。今晚，本官要好好和崔尚書品鑒一下茶道。”
……
被堵住了嘴的崔祥不好再開口，提著茶葉帶著滿肚子茶水離開了唐府。
“你今日反應倒是快。”唐煥站起身往後院走去，一臉讚賞。
這個管家雖然是他半路收來的奴才，但是做事當真是得力極了。
管家跟上。
此刻，他老實的臉上一臉諂媚，一雙又濃又短的眉毛笑得皺到了一起。
“都是大人調教得好。那個崔祥，是想讓您收拾爛攤子呢。”
唐煥不屑一笑。
“一個連宋家那個毛頭小子都辯不過的傻子，還敢來算計老夫？”
管家應著誇了幾句，眼珠子一轉。
“大人，今晚去哪位姨娘哪裏呢？”
唐煥府中妻妾眾多，他一時有些犯難。
“說來，今日是趙姨娘的生辰呢。”
趙姨娘是他夫人的通房，跟了他許多年還為他生育了幾個子女。
唐煥點頭腳下一拐：“是該去看看她。”他順口問道：“大郎今日在做什麽？”
管家的臉上有些為難，結結巴巴地說道：“大郎……他……今日叫了幾個青樓女子來府上。”
唐煥滿臉不讚同。
“也虧得他新婦好性！你明日去告訴他，日後可不能如此了，外面玩玩兒也就算了，這樣太不像話！”
“是。”
二人轉了一個彎就進了一座小院。
“老爺？”
趙姨娘今日明顯是特意打扮過，脂粉粉飾了她臉上歲月痕跡，只剩下別致的風韻。
“妾見過老爺。”
唐煥被這嬌滴滴的聲音叫得胸口一熱，急忙伸手扶起了她。
“久久沒有見過你了。”
趙姨娘羞澀低頭，嬌嗔道：“老爺公事繁忙，妾不敢打擾。”
唐煥更是滿意，摟著她就往屋裏走。
一絲異動卻讓他忽然松開了手。
“什麽人！”
唐煥可不是花架子，他立即向有異動處疾步跑去。
一個布袋卻從院墻外飛來，直往他臉上砸去。
唐煥動作一頓，一扭身就抓住了布袋。
手上的觸感有些黏膩，血腥味讓曾經久在刑部的他瞬間警醒。
他立即伸手打開了布袋。
一個慘白的人頭睜大了眼，看著他笑。
“啊——”
唐煥手上一松，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渾身發抖。
王忠追了過來。
“怎麽了？老爺？”
王忠急忙去扶他。
然而，就在這一刻，唐煥忽然抽搐了幾下，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大人！”
“大人！”
……
“崔祥！”
向來穩坐皇位之上的皇帝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在大殿之上咆哮。
“好哇！一個案子你破了快一個月！也瞞了快一個月！結果呢？”
崔祥想要辯白，卻被皇帝打斷。
“其他的不說，昨晚！唐煥竟然死在了他的家裏。你到底是幹什麽吃的！竟然放任兇手如此猖獗！一個兇犯，膽子大到敢在京城之內行刺吏部的尚書！”
皇帝氣得滿臉通紅，不住地喘著氣。
秦王垂下頭，遮掩滿眼的冷漠。
崔祥急忙上前辯白。
“是臣無能，請陛下息怒。只是……臣還有話要說，請陛下聽臣一言。”
發完氣的皇帝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怒氣沖沖。
“說！”
“啟稟陛下。臣昨晚得知此事後，立即帶人趕到唐府。經過臣的盤查，唐尚書之死並不是被行刺導致的，而是受驚而死，和之前的幾起案子或無關系。”
“呵！或無關系！”皇帝拿出一封奏折砸向他。“你自己看看！”
崔祥被砸得一臉懵，但是還是很快撿起查看。
奏折上寫著昨晚的事情。
昨晚嚇死唐煥的人頭已經找到了剩餘的部分，就在唐府外不遠處的小巷中。
而死者的死狀也和前面幾起案子的死者一樣，剖開的肚皮裏放著一個詭異的娃娃。
“誰的動作這麽快……”崔祥忍不住低聲說道。
“是本官！”
站出來的人正是就在他身邊的顏宣。
崔祥用盡所有力氣壓住了自己反駁的沖動。
這個他惹不起。
見顏宣要開口，皇帝更頭疼了，急忙決定道：“此事移交大理寺查辦，崔祥你自己回去反省！”
可不能讓他開口。
站在皇帝身邊的內侍會意，立即朗聲道：“退朝——”
羅同道捋了捋胡子：“所以……凜之啊，紀娘子，這事情就交給你們倆了。”
“那崔尚書呢？”紀明朝很是記仇。
這貨不親自來低聲下氣求他們嗎？
“老夫剛剛不是說了嗎？在家中反省呢。”羅同道頗有童心的眨了眨眼，語帶暗示，“一直在家哦~”
他說完話鋒一轉：“好好辦，辦完老夫做東，請你們吃頓好的。”
紀明朝明了：“多謝寺卿。”
回去讓臭弟弟作弄他！
宋望朔：“多謝寺卿。”
二人拿了刑部交過來的卷宗就出了門。
“羅寺卿竟然說要做東？”
在宋望朔印象中，穿著都不講究的羅同道從來沒有請過客。
從小在大理寺長大的紀明朝一臉麻木。
“吃頓好的就是去他家吃豆腐餡兒包子，比廟裏的素齋還素的那種，一點油氣都沒有的那種。”
剛領完俸祿不久的宋望朔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錢袋子。
他記得，羅寺卿一個月光是月銀也有二十兩左右吧？
紀明朝：“我們先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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