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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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雲開見月明
林姝語進去陳珊的辦公室，陳珊正在喝茶，往常的她總是一副緊繃的女強人形象，倒是少見這麽悠然自得的一面。
見林姝語進來，陳珊示意她坐，也為她倒了杯茶。
林姝語捧著茶杯，局促的扣著手指：“陳姐，你找我？”
“最近手裏的工作進行的怎麽樣？”
“還……行。”
陳珊滿意的點點頭。
“陳姐，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呢？”
“哦也沒什麽，我要去北京了，去華安總部任職。”
陳珊說的輕松，但是林姝語卻有些驚訝。
“什麽時候的事？”林姝語問。
“剛發的通知，估計交接一下就該走了。”
“可新的采購總監一時也不好找吧。”
陳珊笑笑：“程希，她會接任我的位置。”
林姝語的臉色因為愧疚變得窘迫起來：“那她是不是知道舉報袁應海那封郵件是我發的了。”
“當初答應了你這件事不會被別人知道，我會說到做到，這件事一定不會牽扯到你。老袁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L&R，你可以放心工作了。”
說到袁應海林姝語依然覺得反胃，他沒有侵犯過林姝語的身體，但他侵犯了她的精神，有時她會冷不防的想起老袁抓她手的時刻，搭她肩的時刻……每每想到這些時刻她都會痛恨世界的不公，這種品行的人怎麽也配成為上位者，同時她也懊悔自己的無能，所以當陳珊找到她的時候她答應了，現在如她所願老袁將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叫你來其實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跟著我一起走？”陳珊說道，“你也不是江城人，在哪工作其實差不了太多，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可以帶你一起去華安。”新的城市新的戰場，她需要自己的心腹。
林姝語搖搖頭，這實在不是她的打算。
“行”陳珊沒有勉強，“如果你改變想法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林姝語走後沒多久，陳珊便找上了肖弈磊。
“肖總，方便聊聊嗎？”陳珊站在肖弈磊的辦公桌面前問道，雖是詢問但不等肖弈磊回答她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哦？陳總有事嗎？”
“關於我調往華安總部的事情……”
“這是姜總的意思，你能力出眾，公司自然要為你這樣的人才提供更大的平臺。當然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陳珊訕笑道：“我也只是做好我分內的事而已。”
“你做好的可不止分內的事，老袁的事你做得也很周全。”肖弈磊嘴角噙著笑，話裏有話。
陳珊讓程希卷入這場風波就是為了引肖弈磊下場，這樣老袁無翻身的機會。
陳珊握緊了手神態卻是如常：“肖總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
肖弈磊已經查到郵件是林姝語發的，可是他不信林姝語能做出這樣的局，光是那些證據所需要的人力、財力就不是林姝語一個小職員能收集到的。沒有陳珊這個幕後導演，這個局做不起來！
她要裝傻充楞肖弈磊可沒時間陪她演戲，他冷笑道：“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終究是老袁自作孽不可活，盡管這件事牽扯到了無辜的人但是所幸沒有什麽大礙，這件事就算到此為止吧，程希是個單純的人，這幾年你對她的照顧她一直放在心上，我不想打破她心裏所認為的那點美好。”
陳珊似乎沒想到肖弈磊會這麽顧及程希的感受，她眼神敏銳的盯著肖弈磊，心底裏慶幸自己不曾虧待過程希。
陳珊點點頭，握緊的手放松開來，肖弈磊這麽說就代表不會再為難她，沒有比這更合她心意的了：“我會盡快和程希做好交接，以程希的能力完全能勝任采購總監這一職位。”
“確實。”肖弈磊毫不掩飾對程希的肯定。
“……”陳珊再無其他可說，起身走了出去。
在她身後，肖弈磊雙手抱臂，看戲一般盯著她的背影，陳珊和老袁鬥了這麽多年，這一局老袁是徹底輸了。至於陳珊，去華安看似是她的機遇，可機遇背後是同樣巨大的挑戰。她早已在江城定居多年，她願意去北京她的家人是否也同意配合她去北京呢？華安家大業大魚龍混雜，想要混出頭只有能力不行，還得有人脈，有運氣……
陳珊讓程希成為局中人，肖弈磊也為陳珊設了局，如果她能勝任，那這就算是對她幾年來照顧程希的感謝，如果她不堪重負，那這就是對她利用程希的懲罰。
下午程希在洗手間聽到幾個人聊天說陳珊去華安是為了給程希騰位置，盡管對於這些難聽的揣測早就做了心理建設但親耳聽到心裏還是不舒服。
下班時程希怏怏不樂，上車後也一言不發，連安全帶都忘了系。
肖弈磊察覺到她情緒的異樣，給她系好安全帶，柔聲問道：“怎麽了？一臉不開心。”
程希低著頭：“你昨晚為什麽不告訴我陳姐要去華安？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才對。”
“所以你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陳珊要去華安才不開心嗎？”
程希沒有直面問題，反問道：“為什麽是我做采購總監？”
“因為你努力、有責任心且總能把事情做好，所以為什麽不是你？你不是總說要升職加薪嗎？現在機會擺在眼前怎麽不敢要了呢？是聽誰說什麽了嗎？”
“我是想升職加薪但我不想這樣。”
“哪樣？”
程希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在別人的眼裏，陳姐去華安是你特意安排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我能順利上位，這些人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肖弈磊心虛一笑：“確實夠豐富，我哪有那麽大本事啊，調陳珊去華安是姜凱的意思，你升職也是公司正常的人事安排，你是陳珊的左膀右臂她走了你上任多正常一件事啊，我就是不希望你多想才沒有提前告訴你。”
程希眉眼舒展開來：“真的？”
“真的。程希，機會來的時候不要追問它是怎麽來的，你只要抓住它就好了，不要把註意力放錯了地方。”
肖弈磊的一番話讓程希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一課她需要好好消化。
調整好心態的程希第二天上班時神采奕奕，她不再躲閃那些“熱情”反而迎頭直上。她現在就像一個伴著觀眾“噓”聲上臺的演員，只有拿出自己的實力演好這出戲才能堵住臺下看戲觀眾的嘴。
今天出門早，程希在樓下買了幾杯咖啡帶上來。
林姝語比程希早兩步到公司，正坐在工位上吃早餐。
“吃早餐呢？”程希走到林姝語旁邊，“吶你最愛的紅茶拿鐵。”
林姝語看著程希，剛咽下去的一口早飯哽在胸口。
見她呆住，程希打趣她：“一大早就走神兒，想哪位帥哥呢？”
林姝語尷尬一笑：“沒，沒有。”
林姝語近來有些奇怪，她不像以前那樣愛跟程希講八卦開玩笑，也不怎麽粘著程希逛街喝茶，程希將近來事情挨著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有可能會使林姝語不開心的事，程希想或許她有別的心事吧。
程希回到自己的工位，正好張小琦路過，程希叫住她：“小琦，Amy二月份要上的那款情人節香氛禮盒進度怎麽樣了？”
“裏面的香氛產品已經定了還是曲廠長來做，包裝禮盒的樣品Amy姐還沒有簽給我，她想再調整一下。”
“你催她一下，今天就定好簽給工廠不能等下去了，情人節之前上不了架她就是做成花都沒人看。”說完她把一杯焦糖拿鐵塞到了張小琦手上。
張小琦領命，馬不停蹄的開幹。程希升職她比程希還要高興，在她心裏程希不僅有能力還樂於幫助她人成長，她以後也想成為程希這樣的人。
……
陳珊略整理一下自己手裏的工作開始和程希交接，說是交接不過只是簡單理順一下工作流程以及還未完結的項目，那些實質的供應商資源那些有用的人脈信息她不會交出也確實無法傳授，一個和尚有一個念經方式程希能把盤子做多大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在交接工作之餘陳珊也會和程希閑聊幾句，剛來到部門時這個小姑娘做什麽事情都不敢拿主意總是問“陳姐這樣行嗎？”“陳姐那樣行嗎？”她有時候覺得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多問題，可程希有一個優點問過的事情絕不會再問第二遍，下次再遇上一定敢自己拿主意。
後來她問的問題越來越少，出的主意越來越多，陳珊心裏比誰都清楚程希早可以獨當一面了，現在的一切都是程希應得的。
“你知道嗎，整個部門裏面我最屬意的就是你。”陳珊望著程希認真的側臉，欣慰的說。
這樣的話陳珊第一次說，程希有些受寵若驚：“啊，是嗎？”
“怎麽？覺得我在說場面話？”
程希笑笑，在她心裏陳珊有點像高中的教導主任，不怒自威，在她面前程希不奢望表揚不出錯已是滿足，現在面對陳珊如此肯定，程希一時有些無措：“我以為……你會更屬意姝語。”畢竟林姝語負責的品類更大。
陳珊微妙的擡了下眉毛：“姝語也不錯，但在你身上我有時恍惚能看到我初入職場時的樣子，也是有點軸不懂變通，卻會為了爭口氣咬牙做到最好。”
“大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剛從學校出來還帶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學生氣，因為不懂變通沒少吃虧。”程希說。
“現在你年紀輕輕就做到了總監的位置，以後前途無限，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陳珊心裏多少有些羨慕程希，她年輕漂亮有能力，還有一個能在事業上助她一臂之力的男朋友，而反觀自己，能助她一臂之力的只有她自己的努力，老公溫柔有餘卻少了些魄力，難以支撐她蓬勃的野心。
程希眨巴著眼沒有說話，她想工資可以多一些但對於升職這件事她沒有多少野心，錢能實實在在讓自己過得好，總監這個名頭有什麽用呢？
元旦節來臨前陳珊和程希完成了工作交接，陳珊離開前再次環顧了這間屋子，她對程希說道：“以後這裏屬於你了。”而她要去更遠的地方，她要給自己換一間更大的辦公室。
程希覺得鼻頭酸酸的，這或許是她和陳珊的最後一面，往事不受控的在此刻清晰起來，她給了陳珊一個擁抱：“陳姐，祝你一切順利。”
這個擁抱在陳珊意料之外，她先是一楞緊接著也輕輕擁抱了程希。
陳珊走後，程希獨自一人留在這間陌生又熟悉的房間發呆，以前她常來這裏匯報工作，以後她要在這裏聽別人跟她匯報工作，她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正發著呆，程希面前突然出現一記響指。“想什麽呢？！”程希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她驚得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麽來了？！”程希努力壓低聲音，一面心虛的朝門外看。
肖弈磊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怎麽不能來？我有重要的事來找下屬也不行嗎？”
程希想要關門，可是一想關了門外面的人更不知道要怎麽想入非非。肖弈磊在陳珊的椅子上坐下來，左右來回轉著：“程總，晚上吃什麽呢？”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
“那當然，還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嗎？”
“……”
“這椅子還挺舒服，你什麽時候搬進來，要不要我幫忙？”
這男人心理可真強大，公司上上下下那麽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倆，他楞是跟沒事人一樣，自在的很。
程希可沒有他這樣的強心臟，說著就把肖弈磊推出門去：“用不起。”
肖弈磊出來那一剎那，辦公室外安靜的人突然忙碌起來，越尷尬的人越忙碌，肖弈磊清了清嗓子像無事發生一樣走開。
……
伴隨著新一輪冷空氣，新年到了。
因著許向西節後就要準備去成都的事情了，所以跨年夜幾個人約好了一起過。金巧和張陽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她表示要帶上張陽，程希則說肖弈磊自己跨年太冷清如果可以她也想帶上肖弈磊。到了許向西，他尷尬一笑表示沒有家屬可帶。程希打圓場什麽家屬不家屬的讓他叫個朋友一起來玩，人多熱鬧他也不至於落單。許向西思忖後說好，正好有個朋友沒處去，那就一起吧。
餐廳是許向西選的，是一家位於中央大街的有名私廚，平時訂位就極其困難更別說跨年夜這種熱鬧日子，可許向西輕松搞定。
六個人如約在餐廳會面，一見到許向西金巧就拍著手打趣：“許總越來越厲害了，這麽難訂的餐廳說搞定就搞定。”
對於金巧的揶揄許向西見怪不怪：“這主要是小唐的功勞。”
許向西順勢將小唐介紹給大家：“這是我朋友，小唐。”轉身又跟小唐一一介紹，“這是金巧、張陽、程希、肖弈磊。”
小唐笑著和大家握手：“很高興認識大家。”他一笑嘴角兩個梨渦，很顯秀氣，男孩子能顯秀氣必定是個帥哥。
發現他們坐的是臨窗的絕佳位置後，金巧忍不住睜大眼睛追問小唐：“說真的，你是怎麽訂到這個餐廳的？居然還是這麽好的位置。”
小唐看了許向西一眼，謙虛一笑：“這是我舅舅的店。”
眾人皆是一驚。
金巧眼睛放光：“那以後訂位可以找你嗎？”
小唐再次露出兩個梨渦：“沒問題。”
金巧沖小唐擠擠眼：“你有時間來我們店裏，我請你喝咖啡，張陽做咖啡很厲害的。”
小唐點點頭：“好。”
今天開心，向來不怎麽喝酒的許向西居然主動提議喝點，說著拿出了他特意帶的紅酒。程希和金巧隱隱有些神傷，今夜過後三劍客再聚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許向西發覺她倆情緒有些低落，努力活躍起氣氛：“來，程希金巧我先敬你倆一個，平時總說我不喝酒掃興，今天我陪你倆喝個盡興。”許向西說完一飲而盡。
金巧撇撇嘴：“算了吧，你那點酒量很難讓我們盡興。”
“我不行，還有張陽和肖弈磊呢。”許向西又倒了一杯酒，對張陽和肖弈磊說道，“二位，這倆姑奶奶以後就由你們負責了，請你們一定好好珍惜她們，因為她倆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姑奶奶。”誰能想到戲劇社後臺認識的是自己一生最寶貴的摯友。
程希和金巧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許向西舉著酒杯開朗的說道：“抱歉，今晚沒有煽情，因為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握每一個時刻去開心。”
“沒錯，要開心不要煽情！”程希和金巧立即舉杯附和，剩下的三人也跟著拿起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像炸開的鞭炮一樣響起。
“看！”金巧激動的指著窗外，一朵耀眼的煙花在夜空裏綻放。原來有人按耐不住不等零點就放了個煙花。
“不敢想象今晚的煙花會有多好看。”程希感嘆道。
肖弈磊在她耳邊悄聲道：“待會兒我陪你出去看煙花。”
程希喜出望外的點點頭。
熟人局最是自在舒服，沒有人開讓人不舒服的玩笑，也沒有人吹快飛上天的牛，有的是此起彼伏的歡笑聲。
六個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到了11點多，桌上遍布殘羹剩飯著實不再適合待下去。許向西也明顯醉了，硬要拉著肖弈磊唱歌，見此情形大家不約而同決定結束這頓飯。
小唐攙扶著許向西，張陽摟著金巧，肖弈磊拉著程希，六個人朝門外走去。
“你自己能行嗎？我們跟你一起送許向西回去吧。”金巧對小唐說。
“沒事，我順路就把他送回家了，放心吧。”小唐說。
“好吧，你也喝了酒註意安全。”程希囑咐著。
小唐點點頭接著扶肖弈磊上了出租車。
“你們也都喝酒了，怎麽走？”金巧看著程希和肖弈磊問道。
“我們打算走走，醒醒酒。”肖弈磊說道，“你們呢？怎麽走？”
金巧望向張陽：“我胃裏熱乎乎的，我想吃冰淇淋。”
“這麽冷的天你要吃冰淇淋？！”張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金巧抿著嘴看他。
他再次確認：“一定要吃嗎？”
“嗯。”
張陽無奈的嘆口氣：“那走吧。”
金巧這才回答肖弈磊剛才的話：“我們往那邊走去買冰淇淋，過會兒打車回家。”
“那咱們的車……？”程希想起大家都是開車來的，現在喝了酒那車要怎麽辦？
金巧無所謂的擺擺手：“停這，明天再開吧。”說著急吼吼的拽著張陽走。
門口只剩了肖弈磊和程希兩個人，肖弈磊握著程希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那咱們也走？”
“去哪兒？”
“看煙花。”
肖弈磊帶著程希朝中央廣場走去，那邊寬闊一定會有煙花秀。
“冷嗎？”肖弈磊問道。
程希凍的鼻頭發紅還是搖頭說：“不冷。”
肖弈磊為她把圍巾系緊，程希擡頭望著他，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喜悅。突然程希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飄落，她定睛一看驚喜的叫道：“下雪了！”
猜不透上天有什麽奇妙的旨意，竟然在跨年夜飄起了雪花。今夜無風，雪花簌簌落下，在燈光的映襯下五彩斑斕，程希開心的在路上蹦跳起來。
“石頭，太美了，我感覺好像生活在水晶球裏一樣。”程希呼喊著。
肖弈磊一只手牽著她任她鬧，他想如果幸福有定義，那一定是此刻的寫照。
他們一邊跳一邊往中央廣場走著，那裏已經集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等待新年的到來。程希和肖弈磊走進人群，雪越下越大落在程希的頭頂，發梢，睫毛，肖弈磊輕輕的為她撣去，將她緊緊擁進懷裏。
這時人群漸漸活躍起來，程希縮在肖弈磊懷裏張望，只見廣場的大屏幕突然出現了倒計時，大家隨著屏幕齊喊：“10、9、8……3、2、1，新年快樂！！”
立時，數不清的煙花同時升空，將黑夜染成綠、染成紅、染成熱鬧的花海。
程希從肖弈磊懷裏探出頭：“石頭，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肖弈磊低頭看著程希，這大概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他笑著吻上她的唇，有她在他怎麽能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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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語進去陳珊的辦公室，陳珊正在喝茶，往常的她總是一副緊繃的女強人形象，倒是少見這麽悠然自得的一面。
見林姝語進來，陳珊示意她坐，也為她倒了杯茶。
林姝語捧著茶杯，局促的扣著手指：“陳姐，你找我？”
“最近手裏的工作進行的怎麽樣？”
“還……行。”
陳珊滿意的點點頭。
“陳姐，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呢？”
“哦也沒什麽，我要去北京了，去華安總部任職。”
陳珊說的輕松，但是林姝語卻有些驚訝。
“什麽時候的事？”林姝語問。
“剛發的通知，估計交接一下就該走了。”
“可新的采購總監一時也不好找吧。”
陳珊笑笑：“程希，她會接任我的位置。”
林姝語的臉色因為愧疚變得窘迫起來：“那她是不是知道舉報袁應海那封郵件是我發的了。”
“當初答應了你這件事不會被別人知道，我會說到做到，這件事一定不會牽扯到你。老袁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L&R，你可以放心工作了。”
說到袁應海林姝語依然覺得反胃，他沒有侵犯過林姝語的身體，但他侵犯了她的精神，有時她會冷不防的想起老袁抓她手的時刻，搭她肩的時刻……每每想到這些時刻她都會痛恨世界的不公，這種品行的人怎麽也配成為上位者，同時她也懊悔自己的無能，所以當陳珊找到她的時候她答應了，現在如她所願老袁將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叫你來其實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跟著我一起走？”陳珊說道，“你也不是江城人，在哪工作其實差不了太多，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可以帶你一起去華安。”新的城市新的戰場，她需要自己的心腹。
林姝語搖搖頭，這實在不是她的打算。
“行”陳珊沒有勉強，“如果你改變想法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林姝語走後沒多久，陳珊便找上了肖弈磊。
“肖總，方便聊聊嗎？”陳珊站在肖弈磊的辦公桌面前問道，雖是詢問但不等肖弈磊回答她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哦？陳總有事嗎？”
“關於我調往華安總部的事情……”
“這是姜總的意思，你能力出眾，公司自然要為你這樣的人才提供更大的平臺。當然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陳珊訕笑道：“我也只是做好我分內的事而已。”
“你做好的可不止分內的事，老袁的事你做得也很周全。”肖弈磊嘴角噙著笑，話裏有話。
陳珊讓程希卷入這場風波就是為了引肖弈磊下場，這樣老袁無翻身的機會。
陳珊握緊了手神態卻是如常：“肖總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
肖弈磊已經查到郵件是林姝語發的，可是他不信林姝語能做出這樣的局，光是那些證據所需要的人力、財力就不是林姝語一個小職員能收集到的。沒有陳珊這個幕後導演，這個局做不起來！
她要裝傻充楞肖弈磊可沒時間陪她演戲，他冷笑道：“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終究是老袁自作孽不可活，盡管這件事牽扯到了無辜的人但是所幸沒有什麽大礙，這件事就算到此為止吧，程希是個單純的人，這幾年你對她的照顧她一直放在心上，我不想打破她心裏所認為的那點美好。”
陳珊似乎沒想到肖弈磊會這麽顧及程希的感受，她眼神敏銳的盯著肖弈磊，心底裏慶幸自己不曾虧待過程希。
陳珊點點頭，握緊的手放松開來，肖弈磊這麽說就代表不會再為難她，沒有比這更合她心意的了：“我會盡快和程希做好交接，以程希的能力完全能勝任采購總監這一職位。”
“確實。”肖弈磊毫不掩飾對程希的肯定。
“……”陳珊再無其他可說，起身走了出去。
在她身後，肖弈磊雙手抱臂，看戲一般盯著她的背影，陳珊和老袁鬥了這麽多年，這一局老袁是徹底輸了。至於陳珊，去華安看似是她的機遇，可機遇背後是同樣巨大的挑戰。她早已在江城定居多年，她願意去北京她的家人是否也同意配合她去北京呢？華安家大業大魚龍混雜，想要混出頭只有能力不行，還得有人脈，有運氣……
陳珊讓程希成為局中人，肖弈磊也為陳珊設了局，如果她能勝任，那這就算是對她幾年來照顧程希的感謝，如果她不堪重負，那這就是對她利用程希的懲罰。
下午程希在洗手間聽到幾個人聊天說陳珊去華安是為了給程希騰位置，盡管對於這些難聽的揣測早就做了心理建設但親耳聽到心裏還是不舒服。
下班時程希怏怏不樂，上車後也一言不發，連安全帶都忘了系。
肖弈磊察覺到她情緒的異樣，給她系好安全帶，柔聲問道：“怎麽了？一臉不開心。”
程希低著頭：“你昨晚為什麽不告訴我陳姐要去華安？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才對。”
“所以你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陳珊要去華安才不開心嗎？”
程希沒有直面問題，反問道：“為什麽是我做采購總監？”
“因為你努力、有責任心且總能把事情做好，所以為什麽不是你？你不是總說要升職加薪嗎？現在機會擺在眼前怎麽不敢要了呢？是聽誰說什麽了嗎？”
“我是想升職加薪但我不想這樣。”
“哪樣？”
程希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在別人的眼裏，陳姐去華安是你特意安排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我能順利上位，這些人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肖弈磊心虛一笑：“確實夠豐富，我哪有那麽大本事啊，調陳珊去華安是姜凱的意思，你升職也是公司正常的人事安排，你是陳珊的左膀右臂她走了你上任多正常一件事啊，我就是不希望你多想才沒有提前告訴你。”
程希眉眼舒展開來：“真的？”
“真的。程希，機會來的時候不要追問它是怎麽來的，你只要抓住它就好了，不要把註意力放錯了地方。”
肖弈磊的一番話讓程希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一課她需要好好消化。
調整好心態的程希第二天上班時神采奕奕，她不再躲閃那些“熱情”反而迎頭直上。她現在就像一個伴著觀眾“噓”聲上臺的演員，只有拿出自己的實力演好這出戲才能堵住臺下看戲觀眾的嘴。
今天出門早，程希在樓下買了幾杯咖啡帶上來。
林姝語比程希早兩步到公司，正坐在工位上吃早餐。
“吃早餐呢？”程希走到林姝語旁邊，“吶你最愛的紅茶拿鐵。”
林姝語看著程希，剛咽下去的一口早飯哽在胸口。
見她呆住，程希打趣她：“一大早就走神兒，想哪位帥哥呢？”
林姝語尷尬一笑：“沒，沒有。”
林姝語近來有些奇怪，她不像以前那樣愛跟程希講八卦開玩笑，也不怎麽粘著程希逛街喝茶，程希將近來事情挨著捋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有可能會使林姝語不開心的事，程希想或許她有別的心事吧。
程希回到自己的工位，正好張小琦路過，程希叫住她：“小琦，Amy二月份要上的那款情人節香氛禮盒進度怎麽樣了？”
“裏面的香氛產品已經定了還是曲廠長來做，包裝禮盒的樣品Amy姐還沒有簽給我，她想再調整一下。”
“你催她一下，今天就定好簽給工廠不能等下去了，情人節之前上不了架她就是做成花都沒人看。”說完她把一杯焦糖拿鐵塞到了張小琦手上。
張小琦領命，馬不停蹄的開幹。程希升職她比程希還要高興，在她心裏程希不僅有能力還樂於幫助她人成長，她以後也想成為程希這樣的人。
……
陳珊略整理一下自己手裏的工作開始和程希交接，說是交接不過只是簡單理順一下工作流程以及還未完結的項目，那些實質的供應商資源那些有用的人脈信息她不會交出也確實無法傳授，一個和尚有一個念經方式程希能把盤子做多大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在交接工作之餘陳珊也會和程希閑聊幾句，剛來到部門時這個小姑娘做什麽事情都不敢拿主意總是問“陳姐這樣行嗎？”“陳姐那樣行嗎？”她有時候覺得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多問題，可程希有一個優點問過的事情絕不會再問第二遍，下次再遇上一定敢自己拿主意。
後來她問的問題越來越少，出的主意越來越多，陳珊心裏比誰都清楚程希早可以獨當一面了，現在的一切都是程希應得的。
“你知道嗎，整個部門裏面我最屬意的就是你。”陳珊望著程希認真的側臉，欣慰的說。
這樣的話陳珊第一次說，程希有些受寵若驚：“啊，是嗎？”
“怎麽？覺得我在說場面話？”
程希笑笑，在她心裏陳珊有點像高中的教導主任，不怒自威，在她面前程希不奢望表揚不出錯已是滿足，現在面對陳珊如此肯定，程希一時有些無措：“我以為……你會更屬意姝語。”畢竟林姝語負責的品類更大。
陳珊微妙的擡了下眉毛：“姝語也不錯，但在你身上我有時恍惚能看到我初入職場時的樣子，也是有點軸不懂變通，卻會為了爭口氣咬牙做到最好。”
“大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剛從學校出來還帶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學生氣，因為不懂變通沒少吃虧。”程希說。
“現在你年紀輕輕就做到了總監的位置，以後前途無限，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陳珊心裏多少有些羨慕程希，她年輕漂亮有能力，還有一個能在事業上助她一臂之力的男朋友，而反觀自己，能助她一臂之力的只有她自己的努力，老公溫柔有餘卻少了些魄力，難以支撐她蓬勃的野心。
程希眨巴著眼沒有說話，她想工資可以多一些但對於升職這件事她沒有多少野心，錢能實實在在讓自己過得好，總監這個名頭有什麽用呢？
元旦節來臨前陳珊和程希完成了工作交接，陳珊離開前再次環顧了這間屋子，她對程希說道：“以後這裏屬於你了。”而她要去更遠的地方，她要給自己換一間更大的辦公室。
程希覺得鼻頭酸酸的，這或許是她和陳珊的最後一面，往事不受控的在此刻清晰起來，她給了陳珊一個擁抱：“陳姐，祝你一切順利。”
這個擁抱在陳珊意料之外，她先是一楞緊接著也輕輕擁抱了程希。
陳珊走後，程希獨自一人留在這間陌生又熟悉的房間發呆，以前她常來這裏匯報工作，以後她要在這裏聽別人跟她匯報工作，她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正發著呆，程希面前突然出現一記響指。“想什麽呢？！”程希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她驚得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麽來了？！”程希努力壓低聲音，一面心虛的朝門外看。
肖弈磊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怎麽不能來？我有重要的事來找下屬也不行嗎？”
程希想要關門，可是一想關了門外面的人更不知道要怎麽想入非非。肖弈磊在陳珊的椅子上坐下來，左右來回轉著：“程總，晚上吃什麽呢？”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
“那當然，還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嗎？”
“……”
“這椅子還挺舒服，你什麽時候搬進來，要不要我幫忙？”
這男人心理可真強大，公司上上下下那麽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倆，他楞是跟沒事人一樣，自在的很。
程希可沒有他這樣的強心臟，說著就把肖弈磊推出門去：“用不起。”
肖弈磊出來那一剎那，辦公室外安靜的人突然忙碌起來，越尷尬的人越忙碌，肖弈磊清了清嗓子像無事發生一樣走開。
……
伴隨著新一輪冷空氣，新年到了。
因著許向西節後就要準備去成都的事情了，所以跨年夜幾個人約好了一起過。金巧和張陽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她表示要帶上張陽，程希則說肖弈磊自己跨年太冷清如果可以她也想帶上肖弈磊。到了許向西，他尷尬一笑表示沒有家屬可帶。程希打圓場什麽家屬不家屬的讓他叫個朋友一起來玩，人多熱鬧他也不至於落單。許向西思忖後說好，正好有個朋友沒處去，那就一起吧。
餐廳是許向西選的，是一家位於中央大街的有名私廚，平時訂位就極其困難更別說跨年夜這種熱鬧日子，可許向西輕松搞定。
六個人如約在餐廳會面，一見到許向西金巧就拍著手打趣：“許總越來越厲害了，這麽難訂的餐廳說搞定就搞定。”
對於金巧的揶揄許向西見怪不怪：“這主要是小唐的功勞。”
許向西順勢將小唐介紹給大家：“這是我朋友，小唐。”轉身又跟小唐一一介紹，“這是金巧、張陽、程希、肖弈磊。”
小唐笑著和大家握手：“很高興認識大家。”他一笑嘴角兩個梨渦，很顯秀氣，男孩子能顯秀氣必定是個帥哥。
發現他們坐的是臨窗的絕佳位置後，金巧忍不住睜大眼睛追問小唐：“說真的，你是怎麽訂到這個餐廳的？居然還是這麽好的位置。”
小唐看了許向西一眼，謙虛一笑：“這是我舅舅的店。”
眾人皆是一驚。
金巧眼睛放光：“那以後訂位可以找你嗎？”
小唐再次露出兩個梨渦：“沒問題。”
金巧沖小唐擠擠眼：“你有時間來我們店裏，我請你喝咖啡，張陽做咖啡很厲害的。”
小唐點點頭：“好。”
今天開心，向來不怎麽喝酒的許向西居然主動提議喝點，說著拿出了他特意帶的紅酒。程希和金巧隱隱有些神傷，今夜過後三劍客再聚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許向西發覺她倆情緒有些低落，努力活躍起氣氛：“來，程希金巧我先敬你倆一個，平時總說我不喝酒掃興，今天我陪你倆喝個盡興。”許向西說完一飲而盡。
金巧撇撇嘴：“算了吧，你那點酒量很難讓我們盡興。”
“我不行，還有張陽和肖弈磊呢。”許向西又倒了一杯酒，對張陽和肖弈磊說道，“二位，這倆姑奶奶以後就由你們負責了，請你們一定好好珍惜她們，因為她倆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姑奶奶。”誰能想到戲劇社後臺認識的是自己一生最寶貴的摯友。
程希和金巧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許向西舉著酒杯開朗的說道：“抱歉，今晚沒有煽情，因為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握每一個時刻去開心。”
“沒錯，要開心不要煽情！”程希和金巧立即舉杯附和，剩下的三人也跟著拿起酒杯，清脆的碰撞聲像炸開的鞭炮一樣響起。
“看！”金巧激動的指著窗外，一朵耀眼的煙花在夜空裏綻放。原來有人按耐不住不等零點就放了個煙花。
“不敢想象今晚的煙花會有多好看。”程希感嘆道。
肖弈磊在她耳邊悄聲道：“待會兒我陪你出去看煙花。”
程希喜出望外的點點頭。
熟人局最是自在舒服，沒有人開讓人不舒服的玩笑，也沒有人吹快飛上天的牛，有的是此起彼伏的歡笑聲。
六個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到了11點多，桌上遍布殘羹剩飯著實不再適合待下去。許向西也明顯醉了，硬要拉著肖弈磊唱歌，見此情形大家不約而同決定結束這頓飯。
小唐攙扶著許向西，張陽摟著金巧，肖弈磊拉著程希，六個人朝門外走去。
“你自己能行嗎？我們跟你一起送許向西回去吧。”金巧對小唐說。
“沒事，我順路就把他送回家了，放心吧。”小唐說。
“好吧，你也喝了酒註意安全。”程希囑咐著。
小唐點點頭接著扶肖弈磊上了出租車。
“你們也都喝酒了，怎麽走？”金巧看著程希和肖弈磊問道。
“我們打算走走，醒醒酒。”肖弈磊說道，“你們呢？怎麽走？”
金巧望向張陽：“我胃裏熱乎乎的，我想吃冰淇淋。”
“這麽冷的天你要吃冰淇淋？！”張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金巧抿著嘴看他。
他再次確認：“一定要吃嗎？”
“嗯。”
張陽無奈的嘆口氣：“那走吧。”
金巧這才回答肖弈磊剛才的話：“我們往那邊走去買冰淇淋，過會兒打車回家。”
“那咱們的車……？”程希想起大家都是開車來的，現在喝了酒那車要怎麽辦？
金巧無所謂的擺擺手：“停這，明天再開吧。”說著急吼吼的拽著張陽走。
門口只剩了肖弈磊和程希兩個人，肖弈磊握著程希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那咱們也走？”
“去哪兒？”
“看煙花。”
肖弈磊帶著程希朝中央廣場走去，那邊寬闊一定會有煙花秀。
“冷嗎？”肖弈磊問道。
程希凍的鼻頭發紅還是搖頭說：“不冷。”
肖弈磊為她把圍巾系緊，程希擡頭望著他，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喜悅。突然程希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飄落，她定睛一看驚喜的叫道：“下雪了！”
猜不透上天有什麽奇妙的旨意，竟然在跨年夜飄起了雪花。今夜無風，雪花簌簌落下，在燈光的映襯下五彩斑斕，程希開心的在路上蹦跳起來。
“石頭，太美了，我感覺好像生活在水晶球裏一樣。”程希呼喊著。
肖弈磊一只手牽著她任她鬧，他想如果幸福有定義，那一定是此刻的寫照。
他們一邊跳一邊往中央廣場走著，那裏已經集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等待新年的到來。程希和肖弈磊走進人群，雪越下越大落在程希的頭頂，發梢，睫毛，肖弈磊輕輕的為她撣去，將她緊緊擁進懷裏。
這時人群漸漸活躍起來，程希縮在肖弈磊懷裏張望，只見廣場的大屏幕突然出現了倒計時，大家隨著屏幕齊喊：“10、9、8……3、2、1，新年快樂！！”
立時，數不清的煙花同時升空，將黑夜染成綠、染成紅、染成熱鬧的花海。
程希從肖弈磊懷裏探出頭：“石頭，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肖弈磊低頭看著程希，這大概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孩子，他笑著吻上她的唇，有她在他怎麽能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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