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許諾，如果無法兌現對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是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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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輕易許諾，如果無法兌現對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是傷害。”
程希的年假審批通過的很快，走之前她還特意叮囑了小琦自己休假的這段時間她可以試著獨當一面，有事情先試著通過自己的思維和方式解決，實在不行再聯系她，是時候把雛鷹推下懸崖了。程希把金巧送自己的書——《不會帶團隊，你就只能幹到死》揣進自己的包裏。這次愛誰幹誰幹，她要休假啦！
程希請了7天年假加上周末兩天一共9天，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放過假了程希心裏抑制不住的激動，那種感覺很像上學時要放寒暑假一樣。
程希盤算著晚上她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電影一邊泡澡一邊看，最好再來一杯紅酒，今晚她要徹底的放松一下然後一覺睡到自然醒。
在熱水和酒精的幫助下這一夜程希睡的極好，真絲的被子滑溜溜地貼著她的肌膚仿佛在雲端一般，程希舒服的在被子裏伸了伸懶腰這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不用被鬧鐘吵醒，不用踩著點去上班，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程希嘴角露出笑意，她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感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然後翻身下床，她要洗漱一下去街口拐角的花店買花。她要買百合，得是白色的，她還要買向日葵，得是開的朝氣蓬勃的，玫瑰也要，水紅的多頭泡泡活潑可愛，泡一壺茶，在氤氳茶香裏把花修剪成與花瓶適配的高度……
正當程希修剪玫瑰時金巧打來了電話：“忙呢？”
“沒有。”程希答。
“明天什麽日子還記得吧？”
“記得，年假已請好就等明天去給你跑堂了。”
“我面子可真夠大的。”金巧嘿嘿笑道。
“那當然，你可是我唯一的親閨蜜。”程希揚眉回道。
“行，你記得這事兒我就放心了，我得再給許向西打個電話，這重要的場合你倆一個都不能少。”
金巧說著便掛了電話，程希接著修剪剛才的花。手機嗡嗡震了一聲，程希拿起一看竟是孟焱發來的微信——一張日出的照片。緊接著手機又震了一下，孟焱又發來一條消息：“來出差發現這裏的日出很美，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吧。”
程希看了看隨手放下了手機接著修她的花，沒剪兩下又拿起手機想了想回覆到：“嗯，挺好看的。”
對方似乎一直在看手機，幾乎秒回：“下次有機會我帶你一起來看。”
程希本想回一句“再說吧”，轉念又刪掉了，她關上手機不再回覆。
自從上次見過面後孟焱和程希並沒有再聯系，程希多少猜出他的意思，本來嘛倆人都是礙著家裏人的關系出來見面認識的，既然大家都沒那方面的意思便心照不宣不再聯系就行，還省的找些借口。可現在孟焱這冷不丁的和她分享日出，程希倒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為了慶祝人生第一家店開業金巧可謂是費盡心思，剪彩之前又是交響樂演奏又是舞獅團助興中西結合花樣百出整條街都跟著熱鬧了起來。
金巧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的小西裝，一副運籌帷幄的女強人架勢，她將剪下的大紅花遞給旁邊的禮儀小姐，接著拿起香檳一飲而盡，看的程希一哆嗦使勁給她遞眼神：這麽重要的場合可不興喝醉啊！最後隨著數發禮花齊發漫天金紙飄下這場熱鬧的開業典禮才算結束。
程希站在旁邊一邊開心的鼓掌一邊拿著手機錄視頻，許向西有個重要的會議走不開，這熱鬧的場面他怕是趕不上了。
開業第一天來的大多都是親戚朋友，準確的說是金巧的親戚朋友。為了給自己女兒的新店增添人氣金爸金媽遍邀熟人，金爸西裝革履在人群中應酬硬是把一個小小的開業儀式襯托成了高級酒會。金巧跟在父親身後應酬，金媽便來到了程希身邊。
“小希，過來坐。”金巧母親一臉慈笑，朝程希招招手。
程希看到立馬走過去：“薛阿姨，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兒，看你在那站了半天喊你過來坐坐休息一下。”金巧母親拍拍自己身邊的椅子說道。
“不累的。”程希笑笑乖巧的在一旁坐下。
“我聽巧巧說向西今天也會來怎麽沒看到他。”金母說著又望向人群，不確定是否是自己眼花漏掉了。
“向西他有個會要開，待會兒就過來了。”
“工作要緊，她這麽個小店開業別再耽誤了你們的正事。”
“沒有沒有，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也就是來跟著添添人氣兒了。”
金母笑笑，柔聲道：“你跟向西好久沒來家裏吃飯了，有時間一起過來，阿姨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桌。”
程希點點頭應道：“好嘞。”
程希總覺得薛阿姨身上有種安穩的能量，只要靠近她便能卸掉浮躁靜下心來，她就像大海，包容一切慌不擇路的小溪。
程希略坐了坐見吧臺處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便起身過去幫忙，金爸的朋友多是生意人，來捧場的自然不會空手走，隨手一點就是幾十杯咖啡，一來就當是給自己的員工加了份下午茶還能賺個好聽的名聲，二來幾杯咖啡就能賣金爸個人情，怎麽算都是穩賺不賠。這樣的如意算盤不止一個人在打，吧臺那邊忙的都快要掄出火星子了。程希看了眼待做的訂單，朝金巧揮揮手把她叫了過來。
金巧今天本就高興，加上喝了幾杯香檳酒精加持下更是興奮，金巧朝程希走來不知是天熱還是燥熱她的西裝外套已經咧開半邊褪到肩膀下了，金巧走近程希隨手拿起吧臺旁的菜單扇著風問道：“怎麽了？”
程希把金巧褪了一半的衣服拽了回來理好說：“咱們已經爆單了，不能再接單了，咱們現在這些訂單做到天黑都未必做得完，大家也都累了。”
金巧看了眼周圍，的確是人人臉上都掛著汗珠：“那怎麽辦？可是也不能人家要點單咱們不讓點吧，今天是開業第一天有錢不賺不好吧。”
“但你得想清楚咱們不是只做這一天生意，要想長久的做下去品質和經營都不能少，咱們今天接了這麽多單，品質不能保證你覺得口碑會好嗎？”
“是這麽個理兒，讓吧臺別接單了。”
程希想了想說道：“今天下單的基本都是捧場的，不如這樣咱們今天只做現場的小單，那些捧場的大訂單咱們照接只是量力而行做不完的就把送餐時間順延到明天、後天……這樣咱們既不會忙的不可開交又能把單都接上。”
“還有這種操作？人家下單咱們挑時間送貨？”金巧不可置信的挑起了眉頭。
“怎麽不行，他們的目的是捧場至於這咖啡是今天喝還是明天喝他們不會在乎的。就是得辛苦你待會兒去跟大家說說。”
“你這算盤打的蠻響的。”
“我是為了誰？開業第一天有錢你不賺？”
“那不行。”
“那不還不快去。”
金巧撇撇嘴，轉身就堆起笑朝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去：“呦李叔好久不見……”
金巧穿梭在人群裏社交，程希便帶上圍裙專心在吧臺幫著收銀、打包，她今天隨意綁了兩個麻花辮，往那一站很像青春四溢的女大學生，她默不作聲的給周圍人打下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金巧店裏打工的學生妹。
程希幹的認真以至於許向西走到她眼前了她都沒發現。
“同學，麻煩幫忙點一下單。”許向西輕敲桌面道。
程希正在擦拭吧臺，聽到有人點單立馬應聲道：“好的，您要……”話還沒說完擡眼便看見許向西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旁邊居然站著肖弈磊。
程希佯裝生氣把抹布朝許向西一甩：“來這麽晚不快幹活還裝大爺？！”
許向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哪敢啊，我這不來給你打下手了嗎？不過等我一下我先去跟金媽打個招呼。”許向西又輕輕拍了拍肖弈磊的肩膀對著程希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我朋友，幫忙招呼一下。”說完轉身走開。
肖弈磊站在一旁看著程希和許向西自然熟絡的打鬧，心裏無限落寞，他的目光一直在程希身上流轉可程希卻好像鐵了心要無視他。許向西一走程希便轉身回去吧臺後面打包，肖弈磊想要張口叫住她，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帥哥總是受歡迎，剛才還在打包的女生看到肖弈磊站在吧臺前立馬主動上前詢問：“先生，您要喝點什麽？”
肖弈磊看著程希的方向沒有說話。
“先生，你要喝什麽？”見肖弈磊沒有反應女生又問了一遍。
肖弈磊指了指程希道：“我可以讓她幫我點嗎？”女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他的目光正鎖在程希身上，女生即刻了然撇撇嘴不再理會肖弈磊轉身回去做自己剛才的事情。
程希正在努力把咖啡杯托放進外賣袋裏然後對著訂單再把咖啡放進去，她明明很努力的在集中註意力了，但意識卻控制不住的想關註身後的男人，終於在他拒絕了那個女孩之後她還是轉身回了吧臺。
“喝點什麽？”程希並不看肖弈磊，語氣也算不上熱情。
“都行。”
“熱的冰的？”程希仍舊低著頭冷淡的問。
“都行。”
“我們這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都行。”程希一擡頭卻發現肖弈磊眼睛亮亮的正盯著她。
“對不起。”
程希楞住了，外人聽來或許會以為肖弈磊是在為自己說“都行”道歉，但程希知道他另有所指。程希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暗暗揉搓著圍裙的一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肖弈磊倒是很坦然：“你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
程希還沒來得及拒絕肖弈磊已經繞進了吧臺後面，跟在程希旁邊打下手，程希渾身不自在拿起盤子要去送餐，感受到程希的抗拒肖弈磊眼裏的光散了不似剛才那般明亮，他接過盤子道：“我去吧。”自此他就一直在店裏穿梭幫忙，沒有在程希身邊“打擾”她。
“許向西，是我喝多了嗎我怎麽覺得那個人像肖弈磊呢？”金巧拿胳膊肘碰了碰許向西說。
“不是像，那就是肖弈磊。”許向西掃了一眼不以為意的說。
“什麽？誰讓他來的？！”金巧跳起來不能置信的問。
金巧剛起身要沖過去就被許向西拉住：“你坐下，那麽激動幹什麽，我帶他來的。”許向西喝了口手裏的冰美式，有些苦他微微蹙眉。
“他來幹什麽？還有你，為什麽要帶他來？！你忘了當初他讓程希多傷心了嗎？”金巧想起往事，憤憤不平的說。
“你這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許向西見金巧生氣連哄帶勸：“我知道你想替程希撐腰，但當初是程希提的分手，肖弈磊對很多事情也不知情不能全都怪他。”
“？？哎？怎麽回事，你屁股歪到姥姥家了吧！怎麽在這替肖弈磊說起話來了，我管他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他讓程希哭那就是他不對。”
“對於他們倆來說咱們只是旁觀者……哎你去哪？”許向西一個不註意金巧已經朝肖弈磊沖過去了，肖弈磊正在吧臺等咖啡，一回身金巧恰好站定在他面前嚇了他一跳。
金巧不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盯著肖弈磊，許向西和程希也緊隨其後圍了過來，場面一度焦灼，依金巧的性子什麽事都有可能做出來。肖弈磊看著許向西和程希一臉緊張的樣子竟覺得好笑，難不成他們認為他和金巧會打起來嗎？
“恭喜金總，開業大吉。”肖弈磊後退一步笑著對金巧說。
金巧眨巴眨巴眼，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高冷的肖弈磊嗎，高倒是還高，冷可算不上了，難道全球變暖也影響他了？但是獠牙已經露出不好輕易的收回去，金巧仍擺出一臉難說話的惡相，狠狠的道：“謝謝！”
肖弈磊並不在在意金巧語氣，只是態度誠懇的說：“向西說你新店開業需要人幫忙我就來了，那……我可以幫忙嗎？”
姿態擺的很低好像也沒有能反駁的地方，金巧只能再次狠狠的說道：“可以！”
肖弈磊點點頭，端起盤子去送咖啡，留下金巧、許向西和程希三個人看過來又看過去。
“看什麽看？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金巧還嘴硬著，但聲音小的像蚊子。
今天天氣好，不出意外傍晚會有極好的晚霞。店裏人漸漸少了起來，許向西走到程希身邊低聲說：“別忙了，那邊等你好久了。”說著朝肖弈磊的方向努努嘴。
程希擦拭著工作臺：“我這就收拾完了。”
許向西強行拿走她手上的抹布：“我來。”似是看懂了程希的猶豫許向西又接著說，“程希，回避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麽事聊聊就好了。”
聊聊會好嗎？程希不確定，說這話的許向西也不確定，人生的下一步會邁向哪裏沒有人會知道。
程希洗洗手摘下圍裙走出店外，肖弈磊自然的跟在她身後，倆人一起朝海邊走去。
看著程希和肖弈磊的身影，金巧心情覆雜，不得不承認程希和肖弈磊是般配的，可想到肖弈磊讓程希傷心她又覺得心裏不爽。
金巧走到許向西面前不解的問：“你說你幹嘛要幫他啊。”
許向西微不可見地一笑，說道：“我不是幫他，我是幫程希。”
“幫程希？”
許向西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金巧：“你不是希望程希開心嗎？”
金巧撕開糖紙塞進嘴裏：“我當然希望她開心啊，可是你把肖弈磊帶過來不是給她添堵嘛，上班要看見前任休假還要看見前任簡直晦氣。”
“是嗎？我倒覺得她挺開心。”許向西擦著盤子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擦了沒兩下許向西又認真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對肖弈磊有這麽大的敵意，我們曾經也是經常一起玩的朋友，他和程希的事讓他們自己去決定，我們作為旁觀者靜觀其變不拉偏架行嗎？”
“？？你什麽意思？”金巧突然覺得嘴裏的糖不甜了，她一手舉著糖一手去扯許向西，“你解釋解釋什麽叫拉偏架，看樣子你比較想站在肖弈磊那邊？”
許向西向來被金巧壓制，此刻金巧扯著他的袖子他更是一動不敢動，金巧輕哼一聲松開許向西接著吃起糖來：“你以為我傻啊，我是對肖弈磊有氣，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和他分手的又不是我，我對他能有多大敵意。”
“那你一提起他怎麽老是一副想把人車軲轆卸了的樣子。”
“我得給程希以支持你懂嗎？我得讓她感受到咱們對她無條件的擁護和偏愛。”
許向西點點頭一臉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
離海邊越來越近，海浪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程希走在前頭，肖弈磊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後，不知是程希放慢了步子還是肖弈磊加快了步伐，在過了個馬路後倆人開始並肩而行，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就這麽一直朝前走著。
太陽斂起耀眼的光逐漸暈染成橘紅色的夕陽潑墨般灑在海天交際處，沙灘上男女老少提鞋挽褲淺淺的踩水漫步。程希不再往前在海岸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下，肖弈磊略一站定也跟著坐下來。
“好美的夕陽！”海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程希望著遠處感嘆道。
肖弈磊輕輕嗯了一聲，也順著程希的視線望過去。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夕陽的餘溫，感受著海風拂面而過，良久程希臉上出現了一個明媚的笑，這種不急不躁的氣氛讓她心安，此刻她覺得她可以包容所有。
肖弈磊被吸引，不自覺的轉頭盯著程希看，他不解的問：“想什麽呢？”
程希註視著看不到盡頭的天邊回答：“沒想什麽。”
“那怎麽笑的這麽開心？”
“因為可以什麽都不想所以開心。”
“怎麽你經常要想很多事嗎？”
程希曲指點點自己腦袋：“不用想，那些事會自己跑到我腦子裏。”
繞口令一般的對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起來，肖弈磊看著她：“上學的時候你可不這樣，天天沒心沒肺惹我生氣讓我操心，那時候你可是一點心事也不擔啊。”
好像眼前有了自己曾經的模樣，程希再次笑了起來：“我以前這樣是不是挺煩人？我這兩年有時候想起來也覺得自己那時候太不懂事了上課不帶書，考試忘帶筆，去哪都得你提前給我計劃路線，現在想想……”程希搖搖頭，“不好。”
“被人照顧不好嗎？”
“不是被人照顧不好，是沒有獨立意識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仰仗別人一旦別人離開了自己就會摔個大跟頭。”程希手撫上胸口，“人還是得靠自己，踏實。”
肖弈磊沈默了，他的手握緊又松開：“你在怪我。”
程希微微垂眸，笑容沾染一絲苦味，轉瞬她眼眸清亮的看著肖弈磊：“石頭，我不怪你。”因為他名字裏有“磊”，性子又冷所以她叫他臭石頭，漸漸的“石頭”成了她對他親昵的稱呼。“或許一開始也怪過你吧”程希接著說，“但後來我想明白了，你的選擇沒有錯你在成為更優秀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止另一個人變優秀，我慶幸當初沒有阻攔你，不然現在後悔的就該是我了。”
她越是這樣雲淡風輕肖弈磊反而越緊張，他知道如果她真的不怨恨他了他們反而更遠了，他幾乎是語帶乞求的說：“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年少的他幾乎是一無所有，如今他已有了足夠的財富和底氣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
“不要輕易許諾，如果無法兌現對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是傷害。”
肖弈磊覺得身旁的人熟悉而陌生，她是程希，卻又不完全是程希。
天際的夕陽已經從橘紅色變成了粉紫色，吹來的海風也更涼了些，程希唇齒輕啟：“石頭，無論是不甘心就那樣分手還是對過去的美好有濾鏡，過去的就留在過去吧，別讓這些成為阻擋我們新生活的絆腳石，你的事業剛在國內開始紮根，我也挺滿意我現在的工作，我們都該放下往前走了。”說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肖弈磊肩膀俏皮的說，“後會有期，肖總。”
肖弈磊想伸手拉住她，可最終還是收了手。拉住她說什麽？曾經他會毫不猶豫許下諾言，可那諾言化作了泡沫，如今他只能縮手看著她遠去。
肖弈磊坐在冷風裏，他低垂著頭任由風吹亂他的發，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座被海浪拍打過的雕像。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來肖弈磊終於也站起身來朝著喧鬧的城市走去。
過去的留在過去？要是能那麽簡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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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的年假審批通過的很快，走之前她還特意叮囑了小琦自己休假的這段時間她可以試著獨當一面，有事情先試著通過自己的思維和方式解決，實在不行再聯系她，是時候把雛鷹推下懸崖了。程希把金巧送自己的書——《不會帶團隊，你就只能幹到死》揣進自己的包裏。這次愛誰幹誰幹，她要休假啦！
程希請了7天年假加上周末兩天一共9天，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放過假了程希心裏抑制不住的激動，那種感覺很像上學時要放寒暑假一樣。
程希盤算著晚上她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電影一邊泡澡一邊看，最好再來一杯紅酒，今晚她要徹底的放松一下然後一覺睡到自然醒。
在熱水和酒精的幫助下這一夜程希睡的極好，真絲的被子滑溜溜地貼著她的肌膚仿佛在雲端一般，程希舒服的在被子裏伸了伸懶腰這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不用被鬧鐘吵醒，不用踩著點去上班，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程希嘴角露出笑意，她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感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然後翻身下床，她要洗漱一下去街口拐角的花店買花。她要買百合，得是白色的，她還要買向日葵，得是開的朝氣蓬勃的，玫瑰也要，水紅的多頭泡泡活潑可愛，泡一壺茶，在氤氳茶香裏把花修剪成與花瓶適配的高度……
正當程希修剪玫瑰時金巧打來了電話：“忙呢？”
“沒有。”程希答。
“明天什麽日子還記得吧？”
“記得，年假已請好就等明天去給你跑堂了。”
“我面子可真夠大的。”金巧嘿嘿笑道。
“那當然，你可是我唯一的親閨蜜。”程希揚眉回道。
“行，你記得這事兒我就放心了，我得再給許向西打個電話，這重要的場合你倆一個都不能少。”
金巧說著便掛了電話，程希接著修剪剛才的花。手機嗡嗡震了一聲，程希拿起一看竟是孟焱發來的微信——一張日出的照片。緊接著手機又震了一下，孟焱又發來一條消息：“來出差發現這裏的日出很美，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吧。”
程希看了看隨手放下了手機接著修她的花，沒剪兩下又拿起手機想了想回覆到：“嗯，挺好看的。”
對方似乎一直在看手機，幾乎秒回：“下次有機會我帶你一起來看。”
程希本想回一句“再說吧”，轉念又刪掉了，她關上手機不再回覆。
自從上次見過面後孟焱和程希並沒有再聯系，程希多少猜出他的意思，本來嘛倆人都是礙著家裏人的關系出來見面認識的，既然大家都沒那方面的意思便心照不宣不再聯系就行，還省的找些借口。可現在孟焱這冷不丁的和她分享日出，程希倒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為了慶祝人生第一家店開業金巧可謂是費盡心思，剪彩之前又是交響樂演奏又是舞獅團助興中西結合花樣百出整條街都跟著熱鬧了起來。
金巧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的小西裝，一副運籌帷幄的女強人架勢，她將剪下的大紅花遞給旁邊的禮儀小姐，接著拿起香檳一飲而盡，看的程希一哆嗦使勁給她遞眼神：這麽重要的場合可不興喝醉啊！最後隨著數發禮花齊發漫天金紙飄下這場熱鬧的開業典禮才算結束。
程希站在旁邊一邊開心的鼓掌一邊拿著手機錄視頻，許向西有個重要的會議走不開，這熱鬧的場面他怕是趕不上了。
開業第一天來的大多都是親戚朋友，準確的說是金巧的親戚朋友。為了給自己女兒的新店增添人氣金爸金媽遍邀熟人，金爸西裝革履在人群中應酬硬是把一個小小的開業儀式襯托成了高級酒會。金巧跟在父親身後應酬，金媽便來到了程希身邊。
“小希，過來坐。”金巧母親一臉慈笑，朝程希招招手。
程希看到立馬走過去：“薛阿姨，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兒，看你在那站了半天喊你過來坐坐休息一下。”金巧母親拍拍自己身邊的椅子說道。
“不累的。”程希笑笑乖巧的在一旁坐下。
“我聽巧巧說向西今天也會來怎麽沒看到他。”金母說著又望向人群，不確定是否是自己眼花漏掉了。
“向西他有個會要開，待會兒就過來了。”
“工作要緊，她這麽個小店開業別再耽誤了你們的正事。”
“沒有沒有，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也就是來跟著添添人氣兒了。”
金母笑笑，柔聲道：“你跟向西好久沒來家裏吃飯了，有時間一起過來，阿姨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桌。”
程希點點頭應道：“好嘞。”
程希總覺得薛阿姨身上有種安穩的能量，只要靠近她便能卸掉浮躁靜下心來，她就像大海，包容一切慌不擇路的小溪。
程希略坐了坐見吧臺處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便起身過去幫忙，金爸的朋友多是生意人，來捧場的自然不會空手走，隨手一點就是幾十杯咖啡，一來就當是給自己的員工加了份下午茶還能賺個好聽的名聲，二來幾杯咖啡就能賣金爸個人情，怎麽算都是穩賺不賠。這樣的如意算盤不止一個人在打，吧臺那邊忙的都快要掄出火星子了。程希看了眼待做的訂單，朝金巧揮揮手把她叫了過來。
金巧今天本就高興，加上喝了幾杯香檳酒精加持下更是興奮，金巧朝程希走來不知是天熱還是燥熱她的西裝外套已經咧開半邊褪到肩膀下了，金巧走近程希隨手拿起吧臺旁的菜單扇著風問道：“怎麽了？”
程希把金巧褪了一半的衣服拽了回來理好說：“咱們已經爆單了，不能再接單了，咱們現在這些訂單做到天黑都未必做得完，大家也都累了。”
金巧看了眼周圍，的確是人人臉上都掛著汗珠：“那怎麽辦？可是也不能人家要點單咱們不讓點吧，今天是開業第一天有錢不賺不好吧。”
“但你得想清楚咱們不是只做這一天生意，要想長久的做下去品質和經營都不能少，咱們今天接了這麽多單，品質不能保證你覺得口碑會好嗎？”
“是這麽個理兒，讓吧臺別接單了。”
程希想了想說道：“今天下單的基本都是捧場的，不如這樣咱們今天只做現場的小單，那些捧場的大訂單咱們照接只是量力而行做不完的就把送餐時間順延到明天、後天……這樣咱們既不會忙的不可開交又能把單都接上。”
“還有這種操作？人家下單咱們挑時間送貨？”金巧不可置信的挑起了眉頭。
“怎麽不行，他們的目的是捧場至於這咖啡是今天喝還是明天喝他們不會在乎的。就是得辛苦你待會兒去跟大家說說。”
“你這算盤打的蠻響的。”
“我是為了誰？開業第一天有錢你不賺？”
“那不行。”
“那不還不快去。”
金巧撇撇嘴，轉身就堆起笑朝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去：“呦李叔好久不見……”
金巧穿梭在人群裏社交，程希便帶上圍裙專心在吧臺幫著收銀、打包，她今天隨意綁了兩個麻花辮，往那一站很像青春四溢的女大學生，她默不作聲的給周圍人打下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金巧店裏打工的學生妹。
程希幹的認真以至於許向西走到她眼前了她都沒發現。
“同學，麻煩幫忙點一下單。”許向西輕敲桌面道。
程希正在擦拭吧臺，聽到有人點單立馬應聲道：“好的，您要……”話還沒說完擡眼便看見許向西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旁邊居然站著肖弈磊。
程希佯裝生氣把抹布朝許向西一甩：“來這麽晚不快幹活還裝大爺？！”
許向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哪敢啊，我這不來給你打下手了嗎？不過等我一下我先去跟金媽打個招呼。”許向西又輕輕拍了拍肖弈磊的肩膀對著程希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我朋友，幫忙招呼一下。”說完轉身走開。
肖弈磊站在一旁看著程希和許向西自然熟絡的打鬧，心裏無限落寞，他的目光一直在程希身上流轉可程希卻好像鐵了心要無視他。許向西一走程希便轉身回去吧臺後面打包，肖弈磊想要張口叫住她，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帥哥總是受歡迎，剛才還在打包的女生看到肖弈磊站在吧臺前立馬主動上前詢問：“先生，您要喝點什麽？”
肖弈磊看著程希的方向沒有說話。
“先生，你要喝什麽？”見肖弈磊沒有反應女生又問了一遍。
肖弈磊指了指程希道：“我可以讓她幫我點嗎？”女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他的目光正鎖在程希身上，女生即刻了然撇撇嘴不再理會肖弈磊轉身回去做自己剛才的事情。
程希正在努力把咖啡杯托放進外賣袋裏然後對著訂單再把咖啡放進去，她明明很努力的在集中註意力了，但意識卻控制不住的想關註身後的男人，終於在他拒絕了那個女孩之後她還是轉身回了吧臺。
“喝點什麽？”程希並不看肖弈磊，語氣也算不上熱情。
“都行。”
“熱的冰的？”程希仍舊低著頭冷淡的問。
“都行。”
“我們這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都行。”程希一擡頭卻發現肖弈磊眼睛亮亮的正盯著她。
“對不起。”
程希楞住了，外人聽來或許會以為肖弈磊是在為自己說“都行”道歉，但程希知道他另有所指。程希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暗暗揉搓著圍裙的一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肖弈磊倒是很坦然：“你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
程希還沒來得及拒絕肖弈磊已經繞進了吧臺後面，跟在程希旁邊打下手，程希渾身不自在拿起盤子要去送餐，感受到程希的抗拒肖弈磊眼裏的光散了不似剛才那般明亮，他接過盤子道：“我去吧。”自此他就一直在店裏穿梭幫忙，沒有在程希身邊“打擾”她。
“許向西，是我喝多了嗎我怎麽覺得那個人像肖弈磊呢？”金巧拿胳膊肘碰了碰許向西說。
“不是像，那就是肖弈磊。”許向西掃了一眼不以為意的說。
“什麽？誰讓他來的？！”金巧跳起來不能置信的問。
金巧剛起身要沖過去就被許向西拉住：“你坐下，那麽激動幹什麽，我帶他來的。”許向西喝了口手裏的冰美式，有些苦他微微蹙眉。
“他來幹什麽？還有你，為什麽要帶他來？！你忘了當初他讓程希多傷心了嗎？”金巧想起往事，憤憤不平的說。
“你這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個？”許向西見金巧生氣連哄帶勸：“我知道你想替程希撐腰，但當初是程希提的分手，肖弈磊對很多事情也不知情不能全都怪他。”
“？？哎？怎麽回事，你屁股歪到姥姥家了吧！怎麽在這替肖弈磊說起話來了，我管他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他讓程希哭那就是他不對。”
“對於他們倆來說咱們只是旁觀者……哎你去哪？”許向西一個不註意金巧已經朝肖弈磊沖過去了，肖弈磊正在吧臺等咖啡，一回身金巧恰好站定在他面前嚇了他一跳。
金巧不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盯著肖弈磊，許向西和程希也緊隨其後圍了過來，場面一度焦灼，依金巧的性子什麽事都有可能做出來。肖弈磊看著許向西和程希一臉緊張的樣子竟覺得好笑，難不成他們認為他和金巧會打起來嗎？
“恭喜金總，開業大吉。”肖弈磊後退一步笑著對金巧說。
金巧眨巴眨巴眼，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高冷的肖弈磊嗎，高倒是還高，冷可算不上了，難道全球變暖也影響他了？但是獠牙已經露出不好輕易的收回去，金巧仍擺出一臉難說話的惡相，狠狠的道：“謝謝！”
肖弈磊並不在在意金巧語氣，只是態度誠懇的說：“向西說你新店開業需要人幫忙我就來了，那……我可以幫忙嗎？”
姿態擺的很低好像也沒有能反駁的地方，金巧只能再次狠狠的說道：“可以！”
肖弈磊點點頭，端起盤子去送咖啡，留下金巧、許向西和程希三個人看過來又看過去。
“看什麽看？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金巧還嘴硬著，但聲音小的像蚊子。
今天天氣好，不出意外傍晚會有極好的晚霞。店裏人漸漸少了起來，許向西走到程希身邊低聲說：“別忙了，那邊等你好久了。”說著朝肖弈磊的方向努努嘴。
程希擦拭著工作臺：“我這就收拾完了。”
許向西強行拿走她手上的抹布：“我來。”似是看懂了程希的猶豫許向西又接著說，“程希，回避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麽事聊聊就好了。”
聊聊會好嗎？程希不確定，說這話的許向西也不確定，人生的下一步會邁向哪裏沒有人會知道。
程希洗洗手摘下圍裙走出店外，肖弈磊自然的跟在她身後，倆人一起朝海邊走去。
看著程希和肖弈磊的身影，金巧心情覆雜，不得不承認程希和肖弈磊是般配的，可想到肖弈磊讓程希傷心她又覺得心裏不爽。
金巧走到許向西面前不解的問：“你說你幹嘛要幫他啊。”
許向西微不可見地一笑，說道：“我不是幫他，我是幫程希。”
“幫程希？”
許向西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金巧：“你不是希望程希開心嗎？”
金巧撕開糖紙塞進嘴裏：“我當然希望她開心啊，可是你把肖弈磊帶過來不是給她添堵嘛，上班要看見前任休假還要看見前任簡直晦氣。”
“是嗎？我倒覺得她挺開心。”許向西擦著盤子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擦了沒兩下許向西又認真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對肖弈磊有這麽大的敵意，我們曾經也是經常一起玩的朋友，他和程希的事讓他們自己去決定，我們作為旁觀者靜觀其變不拉偏架行嗎？”
“？？你什麽意思？”金巧突然覺得嘴裏的糖不甜了，她一手舉著糖一手去扯許向西，“你解釋解釋什麽叫拉偏架，看樣子你比較想站在肖弈磊那邊？”
許向西向來被金巧壓制，此刻金巧扯著他的袖子他更是一動不敢動，金巧輕哼一聲松開許向西接著吃起糖來：“你以為我傻啊，我是對肖弈磊有氣，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和他分手的又不是我，我對他能有多大敵意。”
“那你一提起他怎麽老是一副想把人車軲轆卸了的樣子。”
“我得給程希以支持你懂嗎？我得讓她感受到咱們對她無條件的擁護和偏愛。”
許向西點點頭一臉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
離海邊越來越近，海浪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程希走在前頭，肖弈磊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後，不知是程希放慢了步子還是肖弈磊加快了步伐，在過了個馬路後倆人開始並肩而行，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就這麽一直朝前走著。
太陽斂起耀眼的光逐漸暈染成橘紅色的夕陽潑墨般灑在海天交際處，沙灘上男女老少提鞋挽褲淺淺的踩水漫步。程希不再往前在海岸邊的一處長椅上坐下，肖弈磊略一站定也跟著坐下來。
“好美的夕陽！”海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程希望著遠處感嘆道。
肖弈磊輕輕嗯了一聲，也順著程希的視線望過去。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夕陽的餘溫，感受著海風拂面而過，良久程希臉上出現了一個明媚的笑，這種不急不躁的氣氛讓她心安，此刻她覺得她可以包容所有。
肖弈磊被吸引，不自覺的轉頭盯著程希看，他不解的問：“想什麽呢？”
程希註視著看不到盡頭的天邊回答：“沒想什麽。”
“那怎麽笑的這麽開心？”
“因為可以什麽都不想所以開心。”
“怎麽你經常要想很多事嗎？”
程希曲指點點自己腦袋：“不用想，那些事會自己跑到我腦子裏。”
繞口令一般的對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起來，肖弈磊看著她：“上學的時候你可不這樣，天天沒心沒肺惹我生氣讓我操心，那時候你可是一點心事也不擔啊。”
好像眼前有了自己曾經的模樣，程希再次笑了起來：“我以前這樣是不是挺煩人？我這兩年有時候想起來也覺得自己那時候太不懂事了上課不帶書，考試忘帶筆，去哪都得你提前給我計劃路線，現在想想……”程希搖搖頭，“不好。”
“被人照顧不好嗎？”
“不是被人照顧不好，是沒有獨立意識不好，所有的事情都仰仗別人一旦別人離開了自己就會摔個大跟頭。”程希手撫上胸口，“人還是得靠自己，踏實。”
肖弈磊沈默了，他的手握緊又松開：“你在怪我。”
程希微微垂眸，笑容沾染一絲苦味，轉瞬她眼眸清亮的看著肖弈磊：“石頭，我不怪你。”因為他名字裏有“磊”，性子又冷所以她叫他臭石頭，漸漸的“石頭”成了她對他親昵的稱呼。“或許一開始也怪過你吧”程希接著說，“但後來我想明白了，你的選擇沒有錯你在成為更優秀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止另一個人變優秀，我慶幸當初沒有阻攔你，不然現在後悔的就該是我了。”
她越是這樣雲淡風輕肖弈磊反而越緊張，他知道如果她真的不怨恨他了他們反而更遠了，他幾乎是語帶乞求的說：“如果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年少的他幾乎是一無所有，如今他已有了足夠的財富和底氣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
“不要輕易許諾，如果無法兌現對說的人和聽的人都是傷害。”
肖弈磊覺得身旁的人熟悉而陌生，她是程希，卻又不完全是程希。
天際的夕陽已經從橘紅色變成了粉紫色，吹來的海風也更涼了些，程希唇齒輕啟：“石頭，無論是不甘心就那樣分手還是對過去的美好有濾鏡，過去的就留在過去吧，別讓這些成為阻擋我們新生活的絆腳石，你的事業剛在國內開始紮根，我也挺滿意我現在的工作，我們都該放下往前走了。”說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肖弈磊肩膀俏皮的說，“後會有期，肖總。”
肖弈磊想伸手拉住她，可最終還是收了手。拉住她說什麽？曾經他會毫不猶豫許下諾言，可那諾言化作了泡沫，如今他只能縮手看著她遠去。
肖弈磊坐在冷風裏，他低垂著頭任由風吹亂他的發，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座被海浪拍打過的雕像。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來肖弈磊終於也站起身來朝著喧鬧的城市走去。
過去的留在過去？要是能那麽簡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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