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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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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傷

沐芯彤手臂使了使勁,發現掙脫不出來,她眉毛擰了起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軒譽哥哥,你幹什麽?”

莊軒譽冷聲問她:“我倒要問問你想做什麽?公主是我府上的貴客,你在我府上如此做為,讓我們忠毅候府的臉往哪擱?”

說完莊軒譽轉頭給傅妱溫聲致歉道:“打擾公主了,下官定會給公主一個交代。”說完便不顧沐芯彤的掙紮,把她帶了出去。

屋內的鄭氏拍了拍胸口,對傅妱擠了個笑容道:“那沐郡主行事向來有些無法無天的,連太後都管不了,公主別往心裏去。”

傅妱扶著芍藥,臉色並不太好,她眉眼垂下道了一聲:“夫人可否請個大夫給我侍女看看?”

黔越過來的那個醫官並沒有隨傅妱進府,而是住在了外面醫館,楊持讓他每隔幾日上門給傅妱看診。

鄭氏連連點頭:“應該的,我這就去叫人過來。”

芍藥忍著痛爬了起來,站在一邊給鄭氏道了一聲謝。

傅妱讓她趕緊下去歇息,旁邊白翠見狀扶了芍藥下去了。

鄭氏見出了這樣的岔子,也不好在房中多待,只囑咐了傅妱幾句後就告退了。

等出了四清幽堂的院子,鄭氏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家兒子的蹤跡,於是吩咐莊素婉道:“你去找找你哥哥,讓他過會到我院子來一趟。”

莊素婉道了一聲:“是。”見母親不大高興的樣子莊素婉勸道:“母親也別往心裏去,那沐郡主的脾氣也不是一天的事了。”

鄭氏皺眉:“我也知道,可是實在是氣不過,不行,我得讓你父親給陛下也上個折子去,簡直無法無天。”說完便氣沖沖帶人走了。

莊素婉留在原地,看了一眼四清幽堂,其實沐郡主鬧得這麽大的動靜都不及她剛才驚鴻一瞥帶來的震撼,好在那公主說會離開,對她來說算是好事一樁,不然這樣一個對手,誰都沒有把握能贏。

過了一會兒,等到下人過來告知莊軒譽的去向後,莊素婉趕了過去,還未到近前就聽到前方花園處傳來的吵架聲。

“你不過一個鴻臚寺卿罷了,我父親可是沐親王,你敢管到我頭上,你就不怕太後治你全家的罪?”

“郡主請便,可是下官不能放任郡主這樣胡鬧下去,郡主,你究竟要到何時才能醒悟過來,陛下並不喜歡你。”

“你胡說,我自小和陛下哥哥一塊長大,陛下哥哥以前都很喜歡我的。”

“那是以前,而且陛下一直只把你當做他的妹妹而已,你如今做了這麽多錯事,你覺得陛下還能如往日那樣待你?郡主,你眼睛裏除了陛下難道都看不見其他男人?譬如我?”

“住嘴!你,你好大的膽子。”

然後莊素婉就聽到“啪”的一聲,仿佛有人被扇了一巴掌,莊素婉一驚,連忙帶人上前去看,只看到了沐芯彤帶人離開的背影,以及捂著臉默不作聲看著沐芯彤背影的哥哥。

莊軒譽神色有些頹唐,見到親妹妹過來後放下手裝作若無其事道:“你看到了?”

莊素婉點頭,仔細看了一下他的臉,發現上面還殘留著幾個紅指頭印子,她想了想低聲道:“沒想到哥哥你居然對沐郡主……”

母親那裏是斷然不會同意的,後面的話莊素婉沒有說出來。

莊軒譽無奈的笑了一下:“我這屬於癡心妄想,她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中,對了,你找我有事?”

莊素婉搖搖頭:“不是我,是母親,估計也是為了沐郡主的事,我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也別去母親院子了,等臉上痕跡消了後再去吧。”

莊軒譽又捂著臉搖了搖頭,溫聲道:“你可別說出去。”

莊素婉笑著點頭,等到莊軒譽轉身向四清幽堂走去的時候,莊素婉眼神閃了閃,突然叫住了他:“哥哥,其實想引起一個女子的註意和愛慕有很多方法。”

“比如?”莊軒譽訝異的回過頭看著妹妹虛心請教。

莊素婉捂嘴笑:“其實我也只在話本上見過,比如嫉妒,又或者投其所好。”

嫉妒?投其所好?莊軒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哪有本事讓她嫉妒,我還得去向公主告罪去,你也別操心我的事了,母親已經和我叮囑過,等陛下回來後讓我去探聽一下陛下的心思,你最近還是多在家做做女紅吧。”

莊素婉被哥哥這樣一說頓時臉紅的低下了頭,小聲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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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湖水邊的柳枝抽了新芽,長了新葉,漸漸的樹枝越長越長,垂到水面上去,落下一片陰涼。

傅妱在忠毅候府上養傷,轉眼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鄭氏也如她所言,替她拿了幾罐藥膏過來。

芍藥替傅妱敷上後,那傷果然好的更快了,而且新長出來的肉掉了痂後漸漸和周圍的沒有了太大分別,芍藥笑道:“估計這些藥膏擦完後,後背真的留不下什麽疤痕了。”

傅妱心裏也很高興,她此時正坐在四清幽堂院落中的胡椅上曬太陽,胡椅旁邊放著小桌子,桌子上擺滿了應季的水果。

這個時候的太陽並不炙熱,只帶著溫和的暖意,而且十多天前傅妱就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她帶著侍女去了一趟鄭氏的院子告謝,鄭氏又讓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再然後她就繼續呆在四清幽堂哪兒也沒去了。

芍藥給傅妱擦完藥膏服侍傅妱在胡椅上躺下後就帶著兩個粗使婢女在院中曬被子去了,白翠去了廚房幫忙,白芝最近家裏有事告了假,說是今日就能回來,傅妱躺在胡椅上又舒適的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太奢侈了。

突然院門那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傅妱睜開眼睛看過去,發現是白芝背著包袱回來了,她喜氣洋洋的走到傅妱面前請了安,還給傅妱帶了一些家裏母親做的胡餅。

傅妱高高興興接了過來,正準備嘗嘗時,就聽見白芝笑道:“公主,奴婢剛才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聽到一個消息,說陛下的兵馬明日就要進城。”

傅妱停頓了一下,手上的餅頓時不香了,白芝繼續笑道:“也不知明日陛下的兵馬多麽威風,要是能出去見見此生都無憾了。”

傅妱看了她一眼,抿了一下嘴心道那有什麽好看的。

等看著白芝期待的目光後傅妱軟軟笑一下道:“既如此,明日就放了你們的假,出去看看熱鬧吧。”

白芝一聽高興極了,平時她和白翠在四清幽堂當差也極盡心盡力,只是明日這機會千載難逢的,所以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沒想到公主應允了。

她笑著問道:“公主不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嗎?”

傅妱搖頭:“我這傷還未好就不去了。”

白芝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對不起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

傅妱笑笑柔聲道:“你們去就行,不用管我,再說這院子裏面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等看完熱鬧後回來和我說說就行了。”

“嗯!”白芝笑著應了一聲,不過一會兒她又皺著眉頭對傅妱抱怨道:“明日去看熱鬧的時候奴婢們還得往永康街那邊過去,需得繞開永延街護國大將軍府的府門,聽說護國大將軍門口還停了一具屍體,那護國大將軍府上的人日日在那屍體周邊堆著冰塊,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下葬。”

傅妱訝異:“還有這樣的事,是你們這裏下葬的習俗?”

白芝搖頭:“不是,據說是陛下派人送來的,定是那護國大將軍惹惱了陛下,其餘的奴婢就不知了,若公主近日出門可千萬避開那裏才好。”

傅妱點點頭,心道那個男人果然是個可怖的。

白芝和傅妱回完話後便走了,傅妱放下手中胡餅也沒心思曬太陽了。

她算了算日子,自己的那封信寄了這麽多天了也沒有回信,她已經多日沒有見到楊大人了,沒有辦法問他是不是中途出了什麽岔子?

既然那個男人回來了,她得想辦法見他一面,不僅是信的事情,還有他同意放她走的承諾。

希望他沒有忘記才好。

第二日,白翠和白芝服侍完傅妱吃過早飯後便告退了,院子裏的兩個粗使丫頭也期期艾艾看著傅妱,傅妱招招手,一並放了她們的假。

另外院子還有兩個婆子並不想湊這個熱鬧,傅妱想著一視同仁,也給她們放了一日的假,等到巳時的時候,四清幽堂已經變得靜悄悄的,除了芍藥偶爾的走動的聲音外再沒有旁的聲音了。

傅妱擡眼看著芍藥一如往常給她上藥,柔聲問她:“你不出去看看熱鬧?”

芍藥搖頭:“奴婢原是黔越的人,雖然那邊國主對奴婢們並不好,把奴婢們當做物品隨意處置,可是奴婢還是對黔越是有感情的……”

傅妱明白了,她沒想到芍藥這般坦誠,她想了想問道:“那你恨這裏的皇帝嗎?”

芍藥一聽連忙搖了搖頭:“不恨,若不是咱們,咱們陛下,奴婢的那些姐妹們恐怕要遭受不少苦楚,而且黔越那邊苛捐雜稅特別多,還有人賣兒賣女,就是為了能夠活下去,奴婢只是心裏有些別扭,可實際上對咱們陛下是感激的。”

傅妱點點頭,勸慰她:“你別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

芍藥松了口氣,笑道:“公主你人真好,剛開始服侍公主的時候奴婢還害怕公主不好相處,誰知公主的脾氣和奴婢想的正好相反。”

傅妱訝異:“難道我長的很可怕?”

芍藥搖頭,她仔細想了想:“並不是可怕,而是,而是有些不真實,讓人看著怕摔碎了,因而要時時刻刻小心翼翼的。”

傅妱好笑的搖搖頭:“你想多了,我哪有那麽脆弱。”

芍藥心道公主怕是不知,當初她隨公主上船時,陛下親自帶人來送過,他叮囑自己和楊大人要好好服侍公主,當時陛下的神色就是怕公主出了什麽事般。

當時那樣一個似軟雲一樣輕軟柔美的公主蹙著眉頭靜靜的趴在床上,連呼吸也是靜悄悄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沒命般,又美麗又脆弱,像是黔越宮裏那些最寶貴的琉璃,能不讓人感到害怕嗎?

正當主仆二人說心裏話的時候,忠毅候府的管家娘子劉氏走了過來,她態度恭敬的呈給傅妱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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