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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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這章算補的）
蘇染知恩圖報的人, 感念晏家對她的好，晏璟塵留下的所有她都沒有占為己有的心思。而是一心一意地打理好，將來如數交到安安手上。
而這間不起眼的長醉蔭卻是蘇染用了自己的全部積蓄盤回並慢慢經營的。在長醉蔭這裏, 蘇染並沒有動用晏璟塵的人, 而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和柳家女兒的手藝, 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
不過如今的長醉蔭, 並不只是一間胭脂鋪子了。蘇染通過這個不起眼的地方, 做了一些表面看不到的事。
在蘇染心裏, 這間小鋪子才是正真屬於她自己的。
長醉蔭的女掌櫃, 也就是蘇染口中的柳姨，姓柳名燕, 人如其名，身輕如燕，即便年過三十, 仍然只有二十出頭的樣貌, 難怪當初那個沒良心的哥哥要打她主意了。
“柳姨, 別忙活了。”蘇染笑著按下正倒茶的手, “一起坐吧。”
柳燕知道她心裏著急，便沒直接坐下, 而是到裏屋取了個繡著福字的錦囊，才在一旁坐下，把錦囊推到蘇染面前：“姑娘今兒這樣早，我以為還是會下午過來的。”
“我等不及了，所以早了些。”沒有外人知道這間鋪子歸她所有，故而蘇染很少出現。大多時候是柳燕變裝去找她, 或她派人來取賬冊。然而昨日收到柳燕的信後，她便待不住了。
“您看。”柳燕親手拆開錦囊, 裏面的幾塊碎玉露出來，挨個擺放在桌上，玉石上印了青黃色的痕跡，很久的感覺，但上面刻著的字仍能看到，拼湊在一起，勉強能看出一塊像“小”字，另一塊像“十”，最後一塊似乎是個“一”字。
蘇染把碎塊湊在一起，幾乎能組成一個“塵”字。她見過的，那塊一直掛在晏璟塵腰間的玉佩。
蘇染有些激動，抖著手把碎塊慢慢放回袋子，小心翼翼地系上後，兩手握住。
“在崖底就只有這個嗎？”蘇染摸著拼湊在一起的玉佩，手掌微微發抖。
“老墨在那裏待了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找草藥，便是尋找您要的東西。”柳燕說道，“那下面亂得很，若不是這個不會爛掉，也是找不到的。”
“辛苦你們了。” 蘇染又何嘗想不到崖底的情況呢，潮濕可以腐爛一切，能尋到這個已經是老天照顧了。
“這壇子猴兒釀，幫我帶給他，囑咐他好好休息一陣吧。”蘇染用人從不白用，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人，也不會用主子的身份壓人。
回程的時候，辛夷思前想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姑娘，都七年了，您真的覺得公子還在嗎？”她一直不明白蘇染的想法，當時那種情況連她都覺得晏璟塵一定死了，為什麽蘇染總在默默地尋找。
晏家人不知道，白薇不知道，但辛夷知道，蘇染雖然從不提起晏璟塵半句，可不代表她放棄了。前些年可能還看不出什麽，但這兩年蘇染手裏有了自己的人後，就開始讓人再查當年的事了。
辛夷自認為知道些許內情，她當初懷疑晏璟塵死訊的真假那是有理有據。可蘇染這樣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底是哪裏來的堅定信念呢？
蘇染搖頭，“我不知道，但無論生死，總要有個確定的結果，只立一個衣冠冢就說這人不在了，我接受不了。”
她只是覺得當初那個結果太草率，除了被人按部就班地牽著鼻子走完了送葬的全過程外，甚至連那個晏璟塵押送的人，都完好地活下來，為什麽死得會是晏璟塵？
除非整件事都是沖他去的，押送是引子，只怕是除掉晏璟塵才是真。
可這背後的黑手是誰？到底是誰非要置他於死地呢？
不過蘇染不會把自己心裏想的告訴任何人，她能想到的，她爹也能，恐怕整件事不是能掌控的，斷然不會在安安那麽小就主動離京，還把安安留下來，骨肉分離。
因此，她不能莽撞，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慢慢地查找，不牽連任何人。
“哥哥貼身的玉佩，你見過的吧。”蘇染打開了錦囊，看到辛夷眼中的驚訝，便知道這個一定是真的。
“其實老墨這趟勢在必行，但不是因為我。他是為了崖底的稀有草藥，找這個只不過是順帶。”
誠然如此，蘇染也沒抱有幻想，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顯然，老天又照顧了她一次。
“姑娘，您有心了。”看到蘇染轉瞬即逝的傷感，辛夷很想告訴她實話。可那是主子的大事，即便她通過辛勉猜到了什麽，也不能說。
就這樣，兩個人各有所思地看向不同方向，馬車裏靜默無語。
·
剛剛還同趙言說話的人，此刻正坐在城西一間新翻修的大宅等人。
“暗五，你身手變慢了。”背對著院門的晏璟塵默默地擦拭著劍，不用回頭，只聽到了輕微腳步聲，便知道來人是誰，“給安安的劍送來了。”
“是屬下無能。”暗五的臉色並不算好，帶著一絲尷尬和無奈。
“公子，長醉蔭裏面有個高手，我沒辦法靠近。”
他跟了蘇染一整天，明明人就在那小院裏，可門口蹲著個高手，習慣飛檐走壁的暗五只能挑著扁擔，賣了一天的糖人。還有最丟臉的事，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小姑娘長大了，真是越來越精，都知道培養自己的人了。”晏璟塵本是要讓人徹查長醉蔭，後又笑著搖搖頭，“算了，嬌嬌弱弱的也不會做什麽不好的事。”她既然喜歡獨立，那就不要去破壞了。小丫頭脾氣不好，萬一惹怒了，也不方便順毛。
“公子，七姑娘她似乎……”不嬌弱啊。
暗五覺得自己眼中的蘇染和晏璟塵眼中的蘇染，絕對不是同一種性格。
“似乎什麽？”晏璟塵話音上挑，眉梢也隨之挑起，那雙不怎麽明顯的桃花眼徹底綻放桃花了。
“屬下覺得這些年七姑娘能看管好您留下的那些，定然不會被外人欺負。”
暗五不敢把心裏話宣之於口，天知道他家公子對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多愛護，就像此刻給安安小公子的這把劍，那可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滿世界尋了玄鐵，又找了鑄劍的老師傅鑄了月餘，才得到。
對只見過一兩次的小公子都如此，何況是親妹妹一般的七姑娘。
“她確實有能力，那也只不過是個小姑娘，又有辛夷辛勉在一旁盯著，自然不會怎樣。”晏璟塵轉過身，“可未來是何種情勢？我必須把所有潛在的危險先去除，才能做後面的事。”
“你這什麽表情？”晏璟塵看他支支吾吾地，眼神帶著憋屈，有些好奇，就問了一嘴。沒想到他竟單膝跪了下去，求罰。
“請公子懲罰。”
“怎麽回事？”
晏璟塵很好奇，交代的事雖沒查到什麽，卻不算無功而返，跟別說晏璟塵還很少罰人。
“屬下被辛夷識破了。”暗五極其懊惱。
“就這事啊，你們一起長大一起受訓，認出你並不新奇。不罰。”晏璟塵壓根也沒想著瞞住辛夷，畢竟還要交代些事給她。
“對了，辛勉他倆那件事，還停滯不前？”晏璟塵精細地擦拭著手中的劍，手腕一揮，挑下了金桔的一片葉子，“這麽多年了，也沒見辛夷對他有好臉色。”
暗五憋屈的心情被辛勉這事擋住了，跟著晏璟塵笑起來，“他就是根浸濕了的木頭，辛夷不給添柴，他根本不敢去烤幹啊。七年啊，真不知道他怎麽忍的。”
“看來得幫他一把，”晏璟塵把一枚六角飛鏢丟給身後人，“今晚想辦法引辛夷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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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這章算補的）
蘇染知恩圖報的人, 感念晏家對她的好，晏璟塵留下的所有她都沒有占為己有的心思。而是一心一意地打理好，將來如數交到安安手上。
而這間不起眼的長醉蔭卻是蘇染用了自己的全部積蓄盤回並慢慢經營的。在長醉蔭這裏, 蘇染並沒有動用晏璟塵的人, 而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和柳家女兒的手藝, 一點一點經營起來的。
不過如今的長醉蔭, 並不只是一間胭脂鋪子了。蘇染通過這個不起眼的地方, 做了一些表面看不到的事。
在蘇染心裏, 這間小鋪子才是正真屬於她自己的。
長醉蔭的女掌櫃, 也就是蘇染口中的柳姨，姓柳名燕, 人如其名，身輕如燕，即便年過三十, 仍然只有二十出頭的樣貌, 難怪當初那個沒良心的哥哥要打她主意了。
“柳姨, 別忙活了。”蘇染笑著按下正倒茶的手, “一起坐吧。”
柳燕知道她心裏著急，便沒直接坐下, 而是到裏屋取了個繡著福字的錦囊，才在一旁坐下，把錦囊推到蘇染面前：“姑娘今兒這樣早，我以為還是會下午過來的。”
“我等不及了，所以早了些。”沒有外人知道這間鋪子歸她所有，故而蘇染很少出現。大多時候是柳燕變裝去找她, 或她派人來取賬冊。然而昨日收到柳燕的信後，她便待不住了。
“您看。”柳燕親手拆開錦囊, 裏面的幾塊碎玉露出來，挨個擺放在桌上，玉石上印了青黃色的痕跡，很久的感覺，但上面刻著的字仍能看到，拼湊在一起，勉強能看出一塊像“小”字，另一塊像“十”，最後一塊似乎是個“一”字。
蘇染把碎塊湊在一起，幾乎能組成一個“塵”字。她見過的，那塊一直掛在晏璟塵腰間的玉佩。
蘇染有些激動，抖著手把碎塊慢慢放回袋子，小心翼翼地系上後，兩手握住。
“在崖底就只有這個嗎？”蘇染摸著拼湊在一起的玉佩，手掌微微發抖。
“老墨在那裏待了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找草藥，便是尋找您要的東西。”柳燕說道，“那下面亂得很，若不是這個不會爛掉，也是找不到的。”
“辛苦你們了。” 蘇染又何嘗想不到崖底的情況呢，潮濕可以腐爛一切，能尋到這個已經是老天照顧了。
“這壇子猴兒釀，幫我帶給他，囑咐他好好休息一陣吧。”蘇染用人從不白用，哪怕這個人是自己人，也不會用主子的身份壓人。
回程的時候，辛夷思前想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姑娘，都七年了，您真的覺得公子還在嗎？”她一直不明白蘇染的想法，當時那種情況連她都覺得晏璟塵一定死了，為什麽蘇染總在默默地尋找。
晏家人不知道，白薇不知道，但辛夷知道，蘇染雖然從不提起晏璟塵半句，可不代表她放棄了。前些年可能還看不出什麽，但這兩年蘇染手裏有了自己的人後，就開始讓人再查當年的事了。
辛夷自認為知道些許內情，她當初懷疑晏璟塵死訊的真假那是有理有據。可蘇染這樣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底是哪裏來的堅定信念呢？
蘇染搖頭，“我不知道，但無論生死，總要有個確定的結果，只立一個衣冠冢就說這人不在了，我接受不了。”
她只是覺得當初那個結果太草率，除了被人按部就班地牽著鼻子走完了送葬的全過程外，甚至連那個晏璟塵押送的人，都完好地活下來，為什麽死得會是晏璟塵？
除非整件事都是沖他去的，押送是引子，只怕是除掉晏璟塵才是真。
可這背後的黑手是誰？到底是誰非要置他於死地呢？
不過蘇染不會把自己心裏想的告訴任何人，她能想到的，她爹也能，恐怕整件事不是能掌控的，斷然不會在安安那麽小就主動離京，還把安安留下來，骨肉分離。
因此，她不能莽撞，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慢慢地查找，不牽連任何人。
“哥哥貼身的玉佩，你見過的吧。”蘇染打開了錦囊，看到辛夷眼中的驚訝，便知道這個一定是真的。
“其實老墨這趟勢在必行，但不是因為我。他是為了崖底的稀有草藥，找這個只不過是順帶。”
誠然如此，蘇染也沒抱有幻想，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顯然，老天又照顧了她一次。
“姑娘，您有心了。”看到蘇染轉瞬即逝的傷感，辛夷很想告訴她實話。可那是主子的大事，即便她通過辛勉猜到了什麽，也不能說。
就這樣，兩個人各有所思地看向不同方向，馬車裏靜默無語。
·
剛剛還同趙言說話的人，此刻正坐在城西一間新翻修的大宅等人。
“暗五，你身手變慢了。”背對著院門的晏璟塵默默地擦拭著劍，不用回頭，只聽到了輕微腳步聲，便知道來人是誰，“給安安的劍送來了。”
“是屬下無能。”暗五的臉色並不算好，帶著一絲尷尬和無奈。
“公子，長醉蔭裏面有個高手，我沒辦法靠近。”
他跟了蘇染一整天，明明人就在那小院裏，可門口蹲著個高手，習慣飛檐走壁的暗五只能挑著扁擔，賣了一天的糖人。還有最丟臉的事，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小姑娘長大了，真是越來越精，都知道培養自己的人了。”晏璟塵本是要讓人徹查長醉蔭，後又笑著搖搖頭，“算了，嬌嬌弱弱的也不會做什麽不好的事。”她既然喜歡獨立，那就不要去破壞了。小丫頭脾氣不好，萬一惹怒了，也不方便順毛。
“公子，七姑娘她似乎……”不嬌弱啊。
暗五覺得自己眼中的蘇染和晏璟塵眼中的蘇染，絕對不是同一種性格。
“似乎什麽？”晏璟塵話音上挑，眉梢也隨之挑起，那雙不怎麽明顯的桃花眼徹底綻放桃花了。
“屬下覺得這些年七姑娘能看管好您留下的那些，定然不會被外人欺負。”
暗五不敢把心裏話宣之於口，天知道他家公子對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多愛護，就像此刻給安安小公子的這把劍，那可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滿世界尋了玄鐵，又找了鑄劍的老師傅鑄了月餘，才得到。
對只見過一兩次的小公子都如此，何況是親妹妹一般的七姑娘。
“她確實有能力，那也只不過是個小姑娘，又有辛夷辛勉在一旁盯著，自然不會怎樣。”晏璟塵轉過身，“可未來是何種情勢？我必須把所有潛在的危險先去除，才能做後面的事。”
“你這什麽表情？”晏璟塵看他支支吾吾地，眼神帶著憋屈，有些好奇，就問了一嘴。沒想到他竟單膝跪了下去，求罰。
“請公子懲罰。”
“怎麽回事？”
晏璟塵很好奇，交代的事雖沒查到什麽，卻不算無功而返，跟別說晏璟塵還很少罰人。
“屬下被辛夷識破了。”暗五極其懊惱。
“就這事啊，你們一起長大一起受訓，認出你並不新奇。不罰。”晏璟塵壓根也沒想著瞞住辛夷，畢竟還要交代些事給她。
“對了，辛勉他倆那件事，還停滯不前？”晏璟塵精細地擦拭著手中的劍，手腕一揮，挑下了金桔的一片葉子，“這麽多年了，也沒見辛夷對他有好臉色。”
暗五憋屈的心情被辛勉這事擋住了，跟著晏璟塵笑起來，“他就是根浸濕了的木頭，辛夷不給添柴，他根本不敢去烤幹啊。七年啊，真不知道他怎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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