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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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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打就打,誰怕誰!等本少爺出去,讓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知道我爹是誰你們還敢對我用刑?”此時鄭樺茂還嘴硬得很,三板子下去就吃不消了。

“現在願意配合了嗎?”黃平在他不斷的哀嚎求饒聲中問。

“我願意!我願意!”鄭樺茂迫不及待地回答,心中只想趕快應付過去,出了這大牢再收拾這些欺辱自己的人。

“這三人你仔細看看,可認識?”文洪秀耐心地再次把三人的畫像放在他的眼前。

鄭樺茂從左往右看過去,只覺得前頭的一男一女有些眼熟,但腦海中並無對兩人的印象,嘴裏嘟囔著:“我哪裏會認識這些賤民吶,本少爺是什麽身份……”等他的目光掃到第三幅畫像時,人楞了一下,也沒繼續出聲,像是一瞬間就回憶起什麽事情來了。

“看來你是認出這人了”,文洪秀見他對王澤豐的這張畫像反應很強烈,提起這張畫像懟到他的眼前,“說說你想到了什麽吧!”

“沒什麽,這人是我別苑的護院,所以對他有些印象。當初還是我讓管事留下他的,給了他一碗飯吃,讓他能活下來,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其餘兩人你不認識?”黃平惡狠狠地問。

“有些印象,但是不多,瞧著也像是兩個奴才。不會是我家宅子裏的下人吧?他們犯了什麽事要來問詢我?你們見過哪個主子成日去記家裏下人長什麽樣子的!”鄭樺茂想不通為何下人犯事將他這個主子抓了。

“他們兩人四日前被發現死在了魚邱湖。你回憶回憶那晚自己都做了什麽事情吧。”雖然屍檢顯示兩人是墜湖溺死,也沒查出有人強迫他們,文洪秀卻總覺得與鄭樺茂有些關聯,樂於詐他一詐。

“那日小人沒做什麽啊!與好友宴飲後,就找了家中離酒樓近的院子休息了。”

“什麽事情都沒做?”文洪秀坐在椅子上,支起上半身向他靠近些。

“沒…沒…我這人酒品可好了,喝醉了就睡覺。”

“哦?本官不信。用蘸鹽水的棍子好好幫鄭少爺回憶回憶吧。”文洪秀有意晾著鄭樺茂,先去審問昨日順帶抓來的兩個女子。

兩人一見衙役們入內,連忙跪倒在地,為自己辯解:“小女子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官爺們將我姐妹兩人放了吧。”

“只要你們誠實地回答我,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便不會讓你們受皮肉之苦,早些放你們離開。”

“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從將昨日帶回來的香爐放在兩人面前,文洪秀問:“這香爐裏的香料,你二人可知道些什麽?”

迎蓉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這香是助興用的。每次鄭少爺用了此香後都勇猛無比,搞得人家都受不了。喊他慢些,他都似聽不見一般,陷在自己的幻想裏,只顧著自己幹。”

“你們與他一同用這香,身子可有什麽不適之感?”

“從前只覺得點了這香身子更敏感,用的次數多了,越發想念起來。只盼著鄭少爺能日日來我姐妹房中,才能聞得這香”,妹妹迎芙回答道。

“這香不是你們樓中常用的?”文洪秀察覺到話中的漏洞。

“花樓裏用的是尋常香丸,只有些簡單作用。昨夜香爐中的是樓中香丸加鄭少爺自己帶的一膏方添在裏頭。”似是回憶起那甜膩的香味,迎蓉和迎芙兩姐妹忍不住去掀開香爐蓋子,鼻子猛吸幾口散逸出的幾縷煙氣。

文洪秀讓隨從把香爐拿下去蓋嚴實了,問道:“你們可知他帶的膏方是何物?”

“小女子不知。鄭少爺喚他‘極樂神仙膏’,一兩這神仙膏價值十兩黃金呢!若不是鄭少爺拿來,我們姐妹兩人哪用得上這麽好的東西!”

“他是從何處得來的這神仙膏?”

“這都是富家公子玩樂的玩意兒,奴家怎會知曉?”

“那他身上的爛瘡和紅腫的皰疹你們兩人可知道些什麽?”

“這東西具體是什麽我們姐妹畢竟不是醫者,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但這玩意兒肯定是做那事傳染上的”,迎蓉說。

“對對對,我姐妹二人服侍了他一次就染上了。不過這皰疹不癢也不痛,運氣好的還會消下去。鄭少爺給我們姐妹兩人的銀錢多,我們也不管這些”,迎芙說。

文洪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他平日對你們姐妹兩人行事可粗暴?”

“平常不溫柔也不粗暴吧,就尋常男子那般,偶爾吃醉了就狠些。”迎芙回憶了一下,回答道。

“有時我都覺得他對我們姐妹失去了興趣。做著做著,他的臉上會表露出無趣之色”,迎蓉也回憶著。

“他這人可是好男風?”

“也不是吧,鄭少爺算是男女通吃吧。”

“但只有喝多上了頭,又吸了不少神仙膏後,才會找樓裏的小倌兒來伺候。”

“樓裏多是弱柳扶風的小倌兒,鄭少爺也很是不喜。聽說曾經還折磨死了一個體弱的,只是樓中壓著消息,媽媽讓我們三緘其口,所以大家都不怎麽知道。”

文洪秀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說著樓中密辛,有些好奇地問:“你二人既知這鄭少爺不是個好的,怎麽還伺候他?”

“入了花樓我們哪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從前我們還盼望著攢夠我們姐妹兩人的贖身錢,能離開花樓過自己的小日子。後來才明白只有哪日死了,才有真正的安寧。”兩人說著這話,眼淚不住地流下來。

“你二人在這牢中再待上半日,等衙差去核對你二人說的是否屬實,自會放你們兩人離開。”文洪秀在兩人這裏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信心滿滿地回到關押著鄭樺茂的房間裏去。

一進屋見鄭樺茂暈倒在地上,便叫隨從拿來涼水潑醒了他。入秋的北方只著單衣本就難以抵擋寒氣,又被潑上一瓢涼水更是透心涼,再加上臀部的傷口見了血,在涼意和痛意的雙重攻擊下,暈死的鄭樺茂又醒了過來。

“鄭少爺,現在可以坦誠地和我們談談了嗎?或者是還想挨上幾個板子?”

“能。”鄭樺茂顫抖的唇齒間擠出一個字來,頗是憤恨。

“好!那便說說你是怎麽欺辱王石頭和昭雲兩人,以致兩人死亡的事吧。”

“他們兩個死了!我沒殺他們!我只是…只是……”聽到兩人死訊的鄭樺茂有些驚訝,但不是殺人被發現後的慌張。

“只是什麽?你將你做過的事細細道來,其餘本官自有評判。”

鄭樺茂像攤爛泥似的,側躺在冰冷的地上,“那日我與友人在酒樓喝了酒,讓小廝把我送到別苑去。下馬車時見到有一貌美護院站在門前,我想起來他是個流民,是我叫管事把他留下的。我那晚欲強迫他行些不軌之事,就叫他扶我進屋子裏,他許是察覺到我的意圖,不願送我進去,在大門前一番拉扯,但又不好推脫。他將我扶到榻邊,我便伸出手摸他下邊。咳…咳咳…我還未得手,他一把推開我,跑了出去。”

“繼續講。”

“他跑了出去,我也沒力氣追,躺在榻上休息,可身上燥熱得很,本欲起身去浴盆裏泡上一泡。就見另一個一臉黝黑的護院到門口查看情況,許是見他兄弟跑出去不知道發生什麽了。我伸手喚來他,讓他扶我去盥室洗漱,他倒也是個傻的,屁顛屁顛跑進來,我便將他那般了。”鄭樺茂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做出過傷他們三人性命之事,見文洪秀問的也不是他想的那些問題,便痛快地交代了。

“王石頭瞧著人高馬大的,你怎麽制得住他的?”

“我偶然撞見他和院子裏的一個丫鬟有私情,拿那丫鬟和他的好兄弟威脅他,他不從也得從。”鄭樺茂伏在地上,陰惻惻地笑起來,“你不知道這麽精壯的男人被我壓在身下哭著讓我放過他,有多讓人熱血沸騰。”

“他身上的傷可是你造成的?”文洪秀面對他的瘋狂用冷靜回應。

“是啊,大人你不知道他的慘叫有多好聽!”

“還有一女性死者是怎麽回事?”

“那丫頭啊,她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只有她的傻子情郎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文洪秀的訊問給了鄭樺茂發洩的出口,他很享受牢房內眾人驚訝的情緒。

“你當著王石頭的面強迫了昭雲?”

“不,是他們兩人一起伺候我。”鄭樺茂的行徑驚呆了一眾人等,牢房內鴉雀無聲,只有他不時因為喉嚨缺水幹燥響起的咳嗽聲。

“然後你用完他們兩人,就強迫他們去死,逼死了兩人?”

“這可不是我做的,大人。我怎麽會做出殺人的事呢?那晚我本就累了,精力耗盡後就昏沈沈睡去了,哪管這兩人哪兒去了。”鄭樺茂雖是個惡貫滿盈的人,但文洪秀觀察他的行為和表情,確實像是不知道此事的。

“他們身上的皰疹可是你傳給他們的?但王石頭身上的皰疹怎麽會形成得這麽快?”

“是我傳給那丫鬟的,那丫鬟傳給他的。院子裏時常沒人,他們兩個喜歡在我的院子裏私會,被我撞見過一兩回。他們都是我買下的奴才,他們都是我的所有物,我對他們做什麽都是我的自由,就算是我讓他們去死,你們也管不著吧。”鄭樺茂覺得自己這話一丁點問題都沒有啊。

“那你身上的爛瘡是怎麽來的?”

“我犯了錯被關在莊子上,沒有人陪我,只有些雞、鴨、羊等畜生。我天生那方面的癮就比別的男子重,沒有人只能拉著羊做那事,做得多了羊都死了,我便對著他們的屍體做那事,就染上了。”

牢房裏眾人都瞠目結舌,倒抽了一口氣,活得久了真是什麽稀奇的事都能見到。鄭樺茂倒是絲毫沒覺得羞恥,坦然地講出這番話來。

“你這麽平靜地說這些話,沒有一點禮義廉恥嗎?”文洪秀對他的厚臉皮十分好奇。

“大人,人生在世就是要恣意暢快。況且我們鄭家有這條件,我為何要拘著自己的性子?”

“你……與你這人講不通。那你和我講講這‘極樂神仙膏’吧!你一切的荒唐行事都與這玩意兒有關吧!”

鄭樺茂一反方才的暢所欲言,被嚇了一跳後,霎時沈默不語,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像又昏死過去一樣。

“現在怎麽一言不發?剛才不是很會說嘛,再說些來聽聽。”文洪秀直覺這神仙膏背後有一場巨大的陰謀。

鄭樺茂像是沒聽見一般,還是癱倒在地上,裝作耳聾般。

文洪秀命眾人都離開牢房,將門鎖上,眾人面上都裹上一塊打濕的布頭,隔著柵欄點燃香爐裏剩餘的香膏,用扇子將升起的煙都吹進牢房中。

鄭樺茂大口地吸著吹進來的香氣,原先癱軟在地上的身體向門邊蠕動而來,發狂似地伸出手想夠燃燒著的香爐,嘴裏不斷地念叨著:“給我!給我……”

“你若是願意交代你知道的一切,我便將香爐裏的東西給你。”

鄭樺茂狀若癲狂,根本聽不見文洪秀的話,側著身子想探出牢房去夠香爐。文洪秀當即命人熄滅香爐,拿到牢房外頭去。

失去了香氣的鄭樺茂,大口喘著粗氣,像是被拋到岸上的魚,面上涕泗橫流,不斷抓扯著自己的頭發,將頭往柵欄上猛撞,口中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什麽。打開牢門,文洪秀讓兩個隨從將他按在地上,對著他的臉猛潑了幾勺涼水,才讓他冷靜下來。脫力的鄭樺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管文洪秀又在他耳邊反覆詢問。

“今日先將他關押著吧,明日再來審。”文洪秀帶著隨從們離開,出大牢時,在門前又遇上了早已候在一旁的賀知縣。

“大人今日辛苦了,可審出什麽了?”賀章諂媚地問。

“你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管這些事了,回家好好休息吧。這幾日,大牢這兒就先由我的人守著了。”文洪秀冷笑一聲,帶著隨從們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賀知縣陰沈著一張臉,恨不得將文洪秀生吞活剝了。離開衙門的文洪秀帶著隨從們徑直往賭場後邊的胡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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