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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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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背部和頭頂附有暖橘色羽毛的鳥兒靜悄悄飛到一根有同類的樹枝上,爪子穩穩停在樹枝上。

旁邊麻雀只是轉頭啄了啄翅膀下的羽毛,扭頭回來就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只鳥,嚇得整只跳起來,看到是同類時還氣憤地大聲‘啾’了一聲,仿佛在抱怨你咋不吭一聲就上來了。

夏榆青歪頭觀察這只小鳥,發現對方比自己要圓很多,翅膀根部的羽毛甚至有些往外支棱,乍一看仿佛穿了個毛外套。

這個季節,炸毛是為了取暖,模仿著正經鳥的樣子,夏榆青把自己羽毛也炸開。

然後就懵逼地被對面麻雀兇狠地照著腦殼啄,想起來大多數動物中炸毛都帶點開戰前預警的意思,夏榆青委屈躲遠,認為自己被挑釁了的小麻雀卻不依不饒,不僅用喙,爪子也要來抓他。

夏榆青飛行得很標準輕盈,卻不算熟練,被這只看著呆萌實際暴躁老哥的麻雀踩在爪子底下啄了好幾口,從樹上硬生生啄下地。

“……啾?”

夏榆青站定發現自己正掉在一只手上,被啄得四處支棱的頭毛潦草,擡頭看那只欺負它的麻雀,對方挺著胸脯的白毛毛,居高臨下撇了他一眼,啾了一聲飛到另一根樹枝上梳理羽毛。

夏榆青:……

總覺得這小鳥在鄙視他。

麻雀:啾!

呵,你個菜鳥!

“是受傷了嗎?”

在夏榆青因為自己竟然被一只真材實料的鳥欺負了而呆滯的時候,略帶擔憂的聲音響起。

夏榆青原地跳了一下轉身,才看到把自己接住的人竟然是鱗瀧左近次。

前水柱見夏榆青雖然能跳,但沒有飛走,因為是翅膀不舒服,只是看了看他翅膀羽毛都沒怎麽亂。

“嚇到了嗎?”

鱗瀧左近次呢喃了句,見小麻雀沒有要走的意思,就托著它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在身邊的面具胚中拿出一個只雕刻出大概形的木片出來。

夏榆青跳到面具的邊緣,用爪子扣住,擡頭看他,沖著老人叫了一聲。

天狗面具之下,老人的眼睛溫和平靜。

沒有試圖撫摸或者有其他的觸碰,野生的小生命不該太親近人類。

鱗瀧左近次拿了些小米撒進面具的凹陷裏,而後就盤腿坐在廊道上,看向山頂的方向,他手裏拿著面具和刻刀卻並沒有動,夏榆青知道,他是在等他的弟子。

直到一個人影遠遠從山上下來,老人繃直的身體才放緩下來,手裏刻刀在面具邊緣漫不經心地修著,仿佛在一直專心雕刻,從沒擔心過。

全部看在眼裏的夏榆青:嘖,好傲嬌一水柱。

夏榆青飛到屋檐上,正對上深紅發色少年略警惕的目光。

一鳥一人對視了幾秒,炭治郎眼裏出現驚訝和動搖。

鱗瀧左近次問他:“怎麽了?”

炭治郎糾結回答:“它身上…好像有鬼的味道。”

見老師眼神一厲當即就要拔刀,炭治郎連忙拽住他的袖子補充:“但是很淺淡,沒有其他鬼的臭味,它應該沒有殺過人。”

他擡眼看向夏榆青:“它是鬼嗎?動物也能轉化成鬼嗎。”

面具下,老人皺眉沈思,他更是懷疑這只鳥會不會是什麽血鬼術,但不論是血鬼術還是什麽,對方顯然是有一定智慧的,在被鳥欺負的時候都不還手,看起來脾氣很不錯的樣子。

至於是鬼那就更簡單了,連麻雀都打不過一只鬼,還能指望它吃人嗎?

夏榆青歪了歪頭,見兩人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幹脆學著之前那只真麻雀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自顧自地悠閑模樣看得下面兩個劍士沈默著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等羽毛梳理整齊,低頭再看那師徒兩個已經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註意力都分了一部分在他這裏,他們看起來不打算動手,為了表示自己沒什麽威脅,夏榆青故意飛下去,叨走一顆看著就挺好吃的天婦羅。

之後他就順利過上了被水柱師徒包養的日子,平時忙大號就下線讓麻雀睡覺,時不時醒來一下。

它貪睡,炭治郎他們也沒懷疑,只以為是和禰豆子相似的體質。

夏榆青其實最初只打算過來看一看,擔心炭治郎的成長線會因為現在鬼殺隊的改變而發生變動,結果他剛飛近一些就見炭治郎警惕的左右張望,還因為分神差點被陷阱打到。

夏榆青沒想到炭治郎的嗅覺會靈敏到這種程度,不想打擾他,就飛跑了,天黑後飛出來,想在樹枝上歇歇腳順便找個參考完善自己的麻雀外殼,之後……

黑歷史不提也罷。

他沒有躲避炭治郎,麻雀的身份被殺掉算不上損失,也以免突兀出現又消失的鬼的氣息引得師徒兩人不安。

就像對於很多愛幹凈的人類來說,可怕的不是家中出現蟑螂,而是看到蟑螂,之後卻沒找著。

鱗瀧左近次其實不想留有隱患,但夏榆青被那只真麻雀壓著啄腦殼的場面實在深入他心,看著縮成一只毛球球的胖鳥,握著刀柄的手就怎麽也抽不出去,後來見他蹭吃蹭喝還蹭窩,本著危險東西就要留在眼皮底下監督的想法,他就完全放任了,還自覺開始餵養。

夏榆青前段時間對防曬霜做了改進,看上去更自然,對陽光的遮蔽效果也更強,唯一缺點就是不/持妝/持久,隔兩三個小時就得補一次。

這就導致熱衷於大白天帶對象在外面浪的三哥頻繁因為庫存告罄而回來補貨。

“你在幹什麽?”

猗窩座又一次回來,看著小心制作假發的夏榆青,露出不解的神情。

夏榆青嘆氣,將手上一束假發放進白色染發劑裏上色。

“沒辦法,做不出能讓鬼克服陽光的藥,培育出來的青色彼岸花根本沒用,只能從別的方面想辦法了。”

皮膚上可以通過防曬搞定,但頭發真的只能靠戴帽子,稍微被陽光照到就得禿,下方頭皮和血肉也會被燒。

之前猗窩座就曾一時疏忽彎腰折花時腦袋被燒了個洞,嚇得附近一個普通人驚聲尖叫,他察覺到,起身瞬間在帽子的陰影下靠著自己秒回血的能力偽裝成正常模樣,面無表情盯回去,讓對方尷尬到揉眼睛,最後以為自己看錯了連連道歉。

猗窩座懶得問他坑無慘為啥要折騰假發,拎著補貨就打算走。

夏榆青喊住他:“防曬的制作織已經很熟練了,我給她消抹掉無慘的控制和詛咒,以人類身份盤了個店面,你之後要用防曬小心點自己去她那裏領就可以。”

猗窩座點頭,多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動手。”

“不著急,你沒事練練怎麽更好在打架時候放水,你血鬼術全展開,我怕你到時候哭著求我別死。”夏榆青開玩笑著說。

猗窩座嘴角一抽:“那不如每天抽時間我們練練,熟能生巧。”

夏榆青拒絕得幹脆:“不要,你演技那麽爛,不清楚我血鬼術用法我還可能靠著信息差偷襲成功,清楚情況再放水,當無慘那麽多年白活的嗎。”

猗窩座:……

他竟然無法反駁。

“嘖,你怎麽那麽弱。”嫌棄。

夏榆青真誠嘆氣:“因為我別的地方太完美。”

冬去春來。

夏榆青從狹霧山的小麻雀身上醒來,擡眼就對上一雙漂亮的碧綠色眼睛。

“啊,你醒了,秋丸。”距離曾經見面更填幾份姝麗成熟的少女雙眼彎彎,像是怕驚嚇到他,向後退了些和他打招呼。

秋丸是鱗瀧為小麻雀的名字,夏榆青抖了抖睡覺壓扁的羽毛,對著她‘啾’了一聲。

現在外面是白天,夏榆青收攏著翅膀站在窩裏,等著鱗瀧左近次的投餵。

專門這個點醒,當然就是為了蹭飯。

鱗瀧很清楚這一點,不一會他和剛結束了教導訓練的錆兔炭治郎師兄弟過來,果然給小鳥也帶了飯。

錆兔歪了歪頭:“不吃蟲子嗎?”他伸出手,只見手心用荷包裝著的,正是慢慢一袋子大概剛破土沒多久,顏色青嫩,一看就還在成長期蟋蟀。

因為都是活的,他手剛放開就有活蹦亂跳的從袋扣準備越獄,又被身邊眼力手速都相當快的義勇在半空捏住放回去。

師兄弟倆看向夏榆青,拿著荷包遞過去:“初次見面,我叫富岡義勇[錆兔],這是見面禮。”

夏榆青:……

麻雀一聲沒沖兩人啾,扭頭飛向桑島慈悟郎,低頭啄自己碗裏的飯。

炭治郎幹笑:“那個,秋丸好像更喜歡吃熟食……”

那袋蟋蟀放生了,可惜沒跑多遠,就給空中虎視眈眈的其他麻雀上了菜。

狹霧山難得充滿人氣和溫馨,禰豆子也醒來,四個弟子連著兩只沒有攻擊性的鬼圍在鱗瀧左近次身邊,讓這位不善表達的老人透過面具都能看出高興來。

三個水柱一起放假必然是不會太久的,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在此期間,除了陪伴鱗瀧,他們基本都在輪換著教導炭治郎。

本著師兄弟的情意,他們恨不能在這短短三天時間裏把自己的經驗全部傳授給炭治郎。

這種比斯巴達還雞娃的教育,炭治郎硬是憑借毅力撐了下去。

這次沒有再失去那麽多弟子,鱗瀧左近次對炭治郎的教導也沒有用最高標準,但在師兄師姐的教導下,炭治郎第二天就成功劈開了最大的那塊石頭。

夏榆青不需要再擔心炭治郎會因為劇情的改變而實力減弱,有著三個在任柱教導,他只會變得更強。

“啾~”清脆的聲音在窗口響起,那是一只灰撲撲的小麻雀,那是和夏榆青此時相同品種的雌性麻雀。

想了想,夏榆青回應它:“啾!”

而後趁著其他人都在遠處,秋丸撲棱著翅膀一頭紮進陽光裏,頃刻間就化為灰燼。

離開之前,夏榆青看著撲過來的水柱師兄弟,輕聲沖著他們身後定定看著這邊的鱗瀧啾了一聲作為道別。

人類總是悲傷離別,就算只是養過一段時間的小麻雀。趁著弟子們都在的時候離開,鱗瀧大概就不會那麽傷心了。

丟了麻雀的馬甲,夏榆青又用前段時間試驗出的最大限度糊弄過去炭治郎嗅覺的細胞結構捏了個蜜蜂馬甲,方便他跟在炭治郎身邊掌握進程。

這次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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