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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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擺布
沈梓玉說完後，攜玉頭上的好感度蹭一下直接漲到了一百，給她嚇一跳。
“系統，他這是怎麽了？”
系統沒有回應。沈梓玉摸不著頭腦。
攜玉忽然跪在地下，他十分誠懇，“殿下，我想進鎮北將軍的軍中歷練。”
他突然改變主意，很是猝不及防，沈梓玉不明白，為什麽他這個時候說同意，明明白天才發生那種事，緊接著就聽見攜玉說：“我知道公主殿下想做的事。”
“殿下當時問我，倘若不只需要一個侍衛，我又當如何。當時並未回覆，但此時，我誠心告訴殿下。”
“我願意效忠公主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攜玉的藍色眼睛很亮，燭火的暖黃交疊出詭譎的色彩，“臣願上陣殺敵，沖鋒在前，成為公主殿下最鋒利的劍。”
“望公主成全。”攜玉鄭重叩首，用的是君臣禮儀，他那到達一百的好感度以及話語中的鄭重，無一不展現他的誠意。
沈梓玉垂眼，看著地上的男人。明明她已經說過，不用這樣，可是他……
面對這樣的攜玉，沈梓玉沈默良久，最後蹲下身扶起他，輕聲道：“既是如此，我會考慮。”
*
第二日，霍中奉把五公主當街遇刺這件事呈奏禦前，希望皇上明察此事。他以鎮北將軍和五公主舅舅之身份，公然上奏，朝堂之上皆嘩然。可見鎮北將軍對五公主殿下的愛護，如若五公主是男子之身，少不得一番揣測。
眾目睽睽之下，沈岳居迫於壓力，對朝上之人說定會追查到底。
沈岳居輕飄飄帶過話題，眾人又紛紛上言其他事來，呈到朝上的事紛雜，只有兩件事最急迫，一是周邊郡縣的饑荒，二是南方邊郡的水災。
可是討論許久，也無甚結果。大部分官員坐於京城，並不能對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感同身受，地方消息傳來京中不易，京中之人也不願離開這繁華之地，被派去遠處。
所有人都在打太極，而後就此散朝。
沈梓玉聽說了鎮北將軍上報禦前這件事，嘆息一聲。霍中奉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如果是涉及那幾個人，沈岳居推出來的罪魁禍首也只是替罪羊。
皇後代表著鎮西將軍，貴妃身後的環隱國實力強盛且與東靈國交好，至於明妃，她的父親左相在朝堂之上乃文臣之首，說話分量很重，沈岳居為了平衡勢力，均不會得罪這些人。
鎮北將軍這番當朝進言，乃是站在沈梓玉之後，為身處後宮的五公主撐腰。他在警示，暗中告誡幾人註意分寸，五公主若是死於宮鬥之中，無論是哪方勢力，必將承受鎮北將軍府的雷霆之怒。
只要那幾人聽懂了他的暗語，往後再怎麽樣也會思慮，繼而小心行事。
沈穆齊在宮內得到沈梓玉遇刺的消息之後，心驚膽戰，他也顧不得喝藥，天剛亮就趕來將軍府拜訪，查探沈梓玉的情況。
他腿腳不便，梁吉勸告無果，依舊堅持過來。雖是宮中禦制的馬車，但也免不了路上的些微顛簸，沈穆齊的雙腿與毛褥摩挲泛著酸痛，他一言不發。
比起他內心的焦急與慌張，這些倒是微不足道。
沈梓玉尚未來得及出府，聽聞大皇子求見，立刻收拾一番，親自出門迎接。
沈穆齊被梁吉抱下馬車後，這才見到了完好無損的沈梓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以沈穆齊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事情的原委，但他什麽也做不了，就像當年的他斷腿，父皇就徹底放棄他一樣。
“你沒事就好。”沈穆齊仿佛用盡所有力氣，他吐出一口氣息，擡手捂著眼睛，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話。
沈梓玉笑笑，與他聊了會家常，從梁吉手中接過輪椅，帶著沈穆齊逛將軍府。她推著他走在將軍府裏，帶他觀賞周圍的風景，春風和煦，百花盛開，沈穆齊卻對這美景心不在焉。
“皇兄，你聽我說。”沈梓玉找到一處平緩的位置將輪椅停住，蹲下身靠在沈穆齊膝蓋邊，“現在的我們不同於之前。”
“皇兄出事到現今兩年有餘，即將弱冠，到時候封王，必然會搬出宮中。那時，那些人以為我們失去奪嫡機會，便不會再來找你我麻煩。”
沈梓玉細細朝他分析，而後話語一頓，“雖然我們現在不能對他們做什麽，但我們能慢慢謀劃，向他們千百倍討回來。”
沈穆齊看她，“玉兒，你……”
“既然他們能這樣對我們，那我們做幹凈一點，不是也可以把這些還回去？”沈梓玉沖他一笑，補充道，“只要沒有證據，父皇也只會和稀泥。”
說到沈岳居，沈穆齊的表情淡了一些，摸了摸沈梓玉的頭，“玉兒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
沈梓玉早已派出劉南去詐騙四皇子，至於明妃和皇貴妃，還得從他們身後的勢力下手。
她先前以失憶為借口從系統那裏套出不少這兩人的信息，自然也包括把柄，好好謀劃一番，拉他們下馬不無可能。
但這些也只是心裏想想，沈梓玉不打算把謀劃告訴沈穆齊，除了讓他擔心之外，毫無作用。
“既然來將軍府了，那就見見舅舅吧。”沈梓玉不再多聊，推著他一路去往霍中奉的居所，“他心底也掛念你。”
剛到門前，卻被小廝告知，有人求見鎮北將軍，將軍正在前廳會客。沈梓玉轉而又推沈穆齊到前廳之時，那個客人還在。
正堂入門處，就見霍中奉和一男子坐於八仙桌兩邊。那男子身形矮小，姿態卑微恭敬，說話語氣不自然，時不時磕巴，總感覺低鎮北將軍一頭，看上去不像是官僚大家之人。
霍中奉見沈梓玉和沈穆齊來，起身先行行禮，“大皇子殿下，五公主殿下。”那個坐在對面的男人知道這是大皇子和五公主，連忙起身下跪，拜見二人，不停叩首。
他緊張地發抖，滿頭大汗，在跪拜間還小幅度擦汗。
“免禮。”
沈穆齊和沈梓玉把他們叫起來，男人不安地站在旁邊，顯得手足無措。沈梓玉問霍中奉，“舅舅，這位是？”
霍中奉向他們介紹。
這個男人名叫吳經，是北邊懷全縣之人。懷全縣位置偏僻，在兩國交界之間，也是霍中奉率兵紮營的地方。
打仗的軍糧全由皇城周邊發達的農業地區運送過去，吳經認為這樣的運輸耗時耗力，而且傳報時間不及時，上頭糧食批不下來，將士們還會餓肚子。
吳經和蘇倫澤是同一種人，都致力於發展農業，他偶然發現了一株食物，生存能力極強，能適應北邊的幹旱氣候成長。
他立刻趕上京城，向鎮北將軍稟報此事。他從包裹裏拿出那株植物，若是能大面積培育種植，之後北方就能自給自足，不再陷入糧食被動的局面，饑荒也能大幅度減少。
這便是他們兩人剛剛正在談論之事。
沈梓玉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這簡直是及時雨，上天都在幫她。
吳經很是局促，他只是區區縣令，能和鎮北將軍這種人物交談就十分緊張，如今見到公主和皇子更是說不出話，結結巴巴的。
霍中奉也知吳經不自在，請人回避：“吳縣令，你先去偏房等我片刻。”
吳經擦了擦汗，心底松了一口氣，“好的，好的，鎮北將軍不用著急。”
等他走後，霍中奉才問：“齊兒怎麽來將軍府了？”
沈穆齊彬彬有禮：“許久沒來拜訪舅舅，是外甥的失禮。”
“宮內過得如何？”
“尚好。”
兩人寒暄一番，沈梓玉見時機差不多，兄長和舅舅也無話可聊，便旁敲側擊，回到最開始的話題：“舅舅覺得吳縣令的提議如何？”
霍中奉將那桌上的植物穗攆了點，在手中辨別質感，“甚好，只是時序較長，還得從長計議。”
“如今北邊鬧饑荒，一時半會緩解不了。”霍中奉似是不小心向他們倆透露出朝堂之事，“若是好好發掘一下這種子，再播散於土中，可解長久之患。”
沈梓玉沈吟片刻，又問霍中奉，“舅舅可知蘇倫澤？”
霍中奉聽說過他，“秦俞郡郡守之子？玉兒認識此人？”
沈梓玉點頭，“這幾日我去景凝樓玩，曾撞見過他幾次。蘇倫澤此人對農業之事十分精通，此次進京也苦於無門道入朝。”
“舅舅不如引薦他和吳縣令，去往邊郡整治饑荒？”沈梓玉娓娓道來，“倘若成功那對於朝堂便是大功一件，蘇倫澤立下功績，也會記得舅舅的恩德。”
沈穆齊和霍中奉看向說這番話的沈梓玉，頗為詫異，眼裏全是震驚。一個深宮之內的公主，竟然能分析至此？
霍中奉不再像剛才聊家常般和藹，忽然語氣嚴肅：“玉兒，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術？”
沈梓玉眨眼，誠實道：“我自己想的。難道不對嗎？舅舅？”
倒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
若沈梓玉……罷了。
“此事還不到需要你操心的時候。”霍中奉還需去和吳經商討事宜，不好久待此處，讓她先送沈穆齊回宮。
在兩人出正堂時，霍中奉聲音沈穩，“舅舅會考慮你的意見。”沈梓玉回頭，二人視線相交，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燦然一笑。
沈穆齊被攙扶進馬車，等到他與沈梓玉兩人獨處之時，才語氣擔憂，“玉兒，你聰慧是好事，但還要警惕……”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皇兄這般支持你。
沈梓玉在剛穿來那幾天，就把自己的目標誠實告訴了沈穆齊。他作為第一個知情人，剛開始的震驚過後，便是下定決心擁護她。
這件事不符綱常倫理，沈梓玉的道路必然艱難無比，但沒有人比沈穆齊更能體會，手裏掌握不了權勢的落魄。
倘若玉兒想要不再任人擺布，踏上那高處頂峰，沈穆齊怎麽會反對。
這天底下無人再比他更希望沈梓玉得到幸福。
“放心吧，皇兄。”沈梓玉沖他一笑，十分自信，“舅舅比你想象的更值得信任。”
沈穆齊見她如此，怕她沒往心裏去，傳授自己當太子時的經驗，“你可知，成為帝王的第一課，就是不要輕信他人。”
沈梓玉當然知道，就算沒學過帝王之術，歷史看得還少嗎？但她有超絕外掛。
沈梓玉乖乖點頭，“我知道的，皇兄的教導我會銘記於心。”
她又問道：“皇兄的姻緣如何？那些人裏可有喜歡的女子？”
沈穆齊搖搖頭。
帝王之家身不由己，他無法作出抉擇。
“皇兄。”沈梓玉輕喚一聲，沈穆齊的視線回到她臉上，“無論你選擇了誰，我都會支持你。”
“如你護著我那般。”
沈穆齊笑笑，溫和地註視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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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玉說完後，攜玉頭上的好感度蹭一下直接漲到了一百，給她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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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玉忽然跪在地下，他十分誠懇，“殿下，我想進鎮北將軍的軍中歷練。”
他突然改變主意，很是猝不及防，沈梓玉不明白，為什麽他這個時候說同意，明明白天才發生那種事，緊接著就聽見攜玉說：“我知道公主殿下想做的事。”
“殿下當時問我，倘若不只需要一個侍衛，我又當如何。當時並未回覆，但此時，我誠心告訴殿下。”
“我願意效忠公主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攜玉的藍色眼睛很亮，燭火的暖黃交疊出詭譎的色彩，“臣願上陣殺敵，沖鋒在前，成為公主殿下最鋒利的劍。”
“望公主成全。”攜玉鄭重叩首，用的是君臣禮儀，他那到達一百的好感度以及話語中的鄭重，無一不展現他的誠意。
沈梓玉垂眼，看著地上的男人。明明她已經說過，不用這樣，可是他……
面對這樣的攜玉，沈梓玉沈默良久，最後蹲下身扶起他，輕聲道：“既是如此，我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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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霍中奉把五公主當街遇刺這件事呈奏禦前，希望皇上明察此事。他以鎮北將軍和五公主舅舅之身份，公然上奏，朝堂之上皆嘩然。可見鎮北將軍對五公主殿下的愛護，如若五公主是男子之身，少不得一番揣測。
眾目睽睽之下，沈岳居迫於壓力，對朝上之人說定會追查到底。
沈岳居輕飄飄帶過話題，眾人又紛紛上言其他事來，呈到朝上的事紛雜，只有兩件事最急迫，一是周邊郡縣的饑荒，二是南方邊郡的水災。
可是討論許久，也無甚結果。大部分官員坐於京城，並不能對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感同身受，地方消息傳來京中不易，京中之人也不願離開這繁華之地，被派去遠處。
所有人都在打太極，而後就此散朝。
沈梓玉聽說了鎮北將軍上報禦前這件事，嘆息一聲。霍中奉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如果是涉及那幾個人，沈岳居推出來的罪魁禍首也只是替罪羊。
皇後代表著鎮西將軍，貴妃身後的環隱國實力強盛且與東靈國交好，至於明妃，她的父親左相在朝堂之上乃文臣之首，說話分量很重，沈岳居為了平衡勢力，均不會得罪這些人。
鎮北將軍這番當朝進言，乃是站在沈梓玉之後，為身處後宮的五公主撐腰。他在警示，暗中告誡幾人註意分寸，五公主若是死於宮鬥之中，無論是哪方勢力，必將承受鎮北將軍府的雷霆之怒。
只要那幾人聽懂了他的暗語，往後再怎麽樣也會思慮，繼而小心行事。
沈穆齊在宮內得到沈梓玉遇刺的消息之後，心驚膽戰，他也顧不得喝藥，天剛亮就趕來將軍府拜訪，查探沈梓玉的情況。
他腿腳不便，梁吉勸告無果，依舊堅持過來。雖是宮中禦制的馬車，但也免不了路上的些微顛簸，沈穆齊的雙腿與毛褥摩挲泛著酸痛，他一言不發。
比起他內心的焦急與慌張，這些倒是微不足道。
沈梓玉尚未來得及出府，聽聞大皇子求見，立刻收拾一番，親自出門迎接。
沈穆齊被梁吉抱下馬車後，這才見到了完好無損的沈梓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以沈穆齊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到事情的原委，但他什麽也做不了，就像當年的他斷腿，父皇就徹底放棄他一樣。
“你沒事就好。”沈穆齊仿佛用盡所有力氣，他吐出一口氣息，擡手捂著眼睛，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話。
沈梓玉笑笑，與他聊了會家常，從梁吉手中接過輪椅，帶著沈穆齊逛將軍府。她推著他走在將軍府裏，帶他觀賞周圍的風景，春風和煦，百花盛開，沈穆齊卻對這美景心不在焉。
“皇兄，你聽我說。”沈梓玉找到一處平緩的位置將輪椅停住，蹲下身靠在沈穆齊膝蓋邊，“現在的我們不同於之前。”
“皇兄出事到現今兩年有餘，即將弱冠，到時候封王，必然會搬出宮中。那時，那些人以為我們失去奪嫡機會，便不會再來找你我麻煩。”
沈梓玉細細朝他分析，而後話語一頓，“雖然我們現在不能對他們做什麽，但我們能慢慢謀劃，向他們千百倍討回來。”
沈穆齊看她，“玉兒，你……”
“既然他們能這樣對我們，那我們做幹凈一點，不是也可以把這些還回去？”沈梓玉沖他一笑，補充道，“只要沒有證據，父皇也只會和稀泥。”
說到沈岳居，沈穆齊的表情淡了一些，摸了摸沈梓玉的頭，“玉兒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
沈梓玉早已派出劉南去詐騙四皇子，至於明妃和皇貴妃，還得從他們身後的勢力下手。
她先前以失憶為借口從系統那裏套出不少這兩人的信息，自然也包括把柄，好好謀劃一番，拉他們下馬不無可能。
但這些也只是心裏想想，沈梓玉不打算把謀劃告訴沈穆齊，除了讓他擔心之外，毫無作用。
“既然來將軍府了，那就見見舅舅吧。”沈梓玉不再多聊，推著他一路去往霍中奉的居所，“他心底也掛念你。”
剛到門前，卻被小廝告知，有人求見鎮北將軍，將軍正在前廳會客。沈梓玉轉而又推沈穆齊到前廳之時，那個客人還在。
正堂入門處，就見霍中奉和一男子坐於八仙桌兩邊。那男子身形矮小，姿態卑微恭敬，說話語氣不自然，時不時磕巴，總感覺低鎮北將軍一頭，看上去不像是官僚大家之人。
霍中奉見沈梓玉和沈穆齊來，起身先行行禮，“大皇子殿下，五公主殿下。”那個坐在對面的男人知道這是大皇子和五公主，連忙起身下跪，拜見二人，不停叩首。
他緊張地發抖，滿頭大汗，在跪拜間還小幅度擦汗。
“免禮。”
沈穆齊和沈梓玉把他們叫起來，男人不安地站在旁邊，顯得手足無措。沈梓玉問霍中奉，“舅舅，這位是？”
霍中奉向他們介紹。
這個男人名叫吳經，是北邊懷全縣之人。懷全縣位置偏僻，在兩國交界之間，也是霍中奉率兵紮營的地方。
打仗的軍糧全由皇城周邊發達的農業地區運送過去，吳經認為這樣的運輸耗時耗力，而且傳報時間不及時，上頭糧食批不下來，將士們還會餓肚子。
吳經和蘇倫澤是同一種人，都致力於發展農業，他偶然發現了一株食物，生存能力極強，能適應北邊的幹旱氣候成長。
他立刻趕上京城，向鎮北將軍稟報此事。他從包裹裏拿出那株植物，若是能大面積培育種植，之後北方就能自給自足，不再陷入糧食被動的局面，饑荒也能大幅度減少。
這便是他們兩人剛剛正在談論之事。
沈梓玉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這簡直是及時雨，上天都在幫她。
吳經很是局促，他只是區區縣令，能和鎮北將軍這種人物交談就十分緊張，如今見到公主和皇子更是說不出話，結結巴巴的。
霍中奉也知吳經不自在，請人回避：“吳縣令，你先去偏房等我片刻。”
吳經擦了擦汗，心底松了一口氣，“好的，好的，鎮北將軍不用著急。”
等他走後，霍中奉才問：“齊兒怎麽來將軍府了？”
沈穆齊彬彬有禮：“許久沒來拜訪舅舅，是外甥的失禮。”
“宮內過得如何？”
“尚好。”
兩人寒暄一番，沈梓玉見時機差不多，兄長和舅舅也無話可聊，便旁敲側擊，回到最開始的話題：“舅舅覺得吳縣令的提議如何？”
霍中奉將那桌上的植物穗攆了點，在手中辨別質感，“甚好，只是時序較長，還得從長計議。”
“如今北邊鬧饑荒，一時半會緩解不了。”霍中奉似是不小心向他們倆透露出朝堂之事，“若是好好發掘一下這種子，再播散於土中，可解長久之患。”
沈梓玉沈吟片刻，又問霍中奉，“舅舅可知蘇倫澤？”
霍中奉聽說過他，“秦俞郡郡守之子？玉兒認識此人？”
沈梓玉點頭，“這幾日我去景凝樓玩，曾撞見過他幾次。蘇倫澤此人對農業之事十分精通，此次進京也苦於無門道入朝。”
“舅舅不如引薦他和吳縣令，去往邊郡整治饑荒？”沈梓玉娓娓道來，“倘若成功那對於朝堂便是大功一件，蘇倫澤立下功績，也會記得舅舅的恩德。”
沈穆齊和霍中奉看向說這番話的沈梓玉，頗為詫異，眼裏全是震驚。一個深宮之內的公主，竟然能分析至此？
霍中奉不再像剛才聊家常般和藹，忽然語氣嚴肅：“玉兒，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術？”
沈梓玉眨眼，誠實道：“我自己想的。難道不對嗎？舅舅？”
倒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
若沈梓玉……罷了。
“此事還不到需要你操心的時候。”霍中奉還需去和吳經商討事宜，不好久待此處，讓她先送沈穆齊回宮。
在兩人出正堂時，霍中奉聲音沈穩，“舅舅會考慮你的意見。”沈梓玉回頭，二人視線相交，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燦然一笑。
沈穆齊被攙扶進馬車，等到他與沈梓玉兩人獨處之時，才語氣擔憂，“玉兒，你聰慧是好事，但還要警惕……”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皇兄這般支持你。
沈梓玉在剛穿來那幾天，就把自己的目標誠實告訴了沈穆齊。他作為第一個知情人，剛開始的震驚過後，便是下定決心擁護她。
這件事不符綱常倫理，沈梓玉的道路必然艱難無比，但沒有人比沈穆齊更能體會，手裏掌握不了權勢的落魄。
倘若玉兒想要不再任人擺布，踏上那高處頂峰，沈穆齊怎麽會反對。
這天底下無人再比他更希望沈梓玉得到幸福。
“放心吧，皇兄。”沈梓玉沖他一笑，十分自信，“舅舅比你想象的更值得信任。”
沈穆齊見她如此，怕她沒往心裏去，傳授自己當太子時的經驗，“你可知，成為帝王的第一課，就是不要輕信他人。”
沈梓玉當然知道，就算沒學過帝王之術，歷史看得還少嗎？但她有超絕外掛。
沈梓玉乖乖點頭，“我知道的，皇兄的教導我會銘記於心。”
她又問道：“皇兄的姻緣如何？那些人裏可有喜歡的女子？”
沈穆齊搖搖頭。
帝王之家身不由己，他無法作出抉擇。
“皇兄。”沈梓玉輕喚一聲，沈穆齊的視線回到她臉上，“無論你選擇了誰，我都會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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