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

啪！

劉海的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耳光。

“你……”

啪！

又是一耳光。

連續挨了兩耳光，劉海的臉頰紅了起來、眼珠也紅了，但面對著好整以暇、甚至是過來之後都沒吭過聲的白子念，劉海即便是氣炸了肺、卻也不敢發火。

白子念是什麽人啊？

他是初一就敢跟初三的男生約架、初二就敢公然沖進初三的課堂沖著人撂話的狠茬兒，若是依著十中的校規、已經都不知道被開除過多少回了的，但因為他是邗州首富的獨生子，校內校外不說是一呼百應吧，但隨隨便便喊一幫人過來招呼哪個，那真的是不要太簡單啊。

劉海的死黨們雖然都過來了，可一個個只敢站在旁邊看著、咕噥著‘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同學’什麽的沒營養的話，想要沖上去跟白子念動手的、那真的是一個都沒有，因為就連挨了兩耳光、攥緊了拳頭的劉海，心裏面也是泛不起丁點反抗的念頭的。

見劉海的目光終於從兇橫變成了愕然、最終變成了委屈，白子念隨手抄起旁邊長桌上某學生帶過來的課本、照著他便沒頭沒腦兒的拍了上去。“長本事了是吧？啊？連女生都敢欺負了？你還是不是人啊？你還要不要臉啊？你有沒有臉皮的呀？你還是不是男的啊？你丫挺的下面長沒長把兒啊？啊？不吭聲了？剛才怎麽那麽厲害的啊？會不會道歉？知不知道怎麽給人道歉啊？啊？要不要我教你啊……”

課本砸在劉海的頭上、臉上、肩膀上，那劈劈啪啪的聲響、令附近圍觀的學生們都驚呆了，不過劉海本人倒是終於明白了自己挨揍的原因了，擡起胳膊護住了腦袋趕緊轉向了古靜漪，一疊聲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直到白子念終於住了手、將那包書皮兒都給抽飛了的課本扔回到遠處，劉海趕忙將口袋裏的那些飯票全都掏了出來，捧在手裏想讓古靜漪收回去，但古靜漪嫌臟似的沖著身邊的長桌努了努嘴。

“對不對、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劉海把飯票擱在了桌上、一疊聲的道著歉，見白子念終於怒了努嘴、趕忙撒腿就跑，竟是一話都沒敢再多說，而他的死黨們則訕訕的或是拿起飯盆走人、或是回原位繼續吃飯。

用筷子撥拉著桌上那些飯票的古靜漪、等數完了可就奇怪的道。“咦？怎麽這麽多呀？王志彪，你之前的飯票有多少？”

王志彪老老實實的說。“我原本是有十六塊三，打完了飯還剩下十二塊四……”

“記得挺清楚的啊，可你的數學成績怎麽那麽差的？”

王志彪沒吭聲，古靜漪怔了下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說的挺莫名其妙的，沖著白子念便道。“哎？這飯票不對啊，還多了十二塊六！”

正擺出一副冷酷模樣、目送著劉海狼狽離開的白子念身子晃了下、竟是差點閃了腰，扭過臉可就氣惱的道。“人連口袋裏自己的飯票都給你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古靜漪將多出來的飯票用筷子撥拉到一邊。“多了的這些，你去還給他！”

白子念愕然，一臉的不可思議指著自己，覺得自己好歹也算是救了她、幫了她的忙，可怎麽最後竟然淪落到還要幫她去還飯票的地步？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再說了，就為了這十來塊錢的飯票、自己還需要跑一趟？

古靜漪仰著臉與白子念對視著、不為所動，見她是這麽一副表情、白子念暗道晦氣，轉過身找了個劉海的死黨揪著過來，指著桌上被用筷子單獨撥拉到一邊的飯票、讓他帶回班級還給那個劉海。

“哇？這麽狠啊？”

“好帥……”

“好酷哦……”

在一眾女生們的滿眼的星星、男生們羨慕嫉妒恨的註視之下，白子念帶著滿腔的郁悶與憤恨回去繼續吃飯，而在食堂裏例行巡視秩序的老師、此時也終於幹咳著繼續踱著步，佯裝一本正經，不過食堂裏再度產生的喧囂主題人物，卻是已經變成了站到長桌上的鋼牙妹和囂張跋扈但卻帥氣逼人的白子念了。

對著白子念的背影嫌棄的撇了撇嘴，古靜漪轉過臉卻鄭重的沖著霍海說。“謝謝！”

霍海坐了下來。“別客氣，又沒幫上什麽忙。”

“我呢？還有我呢？”張念懷指著自己鼻子、一臉興奮的期待著。

“嘁！你是在幫霍海、又不是在幫我，”古靜漪甩個了白眼過去，然後便一臉嫌棄的道。“再說了，你站起來的時候臉都嚇的白了，搞不好連腿肚子都在抽筋呢，還敢等著我來感謝？你羞不羞啊？”

眼瞅著張念懷耷拉下了腦袋、委屈且郁悶，霍海樂了。“古靜漪，你不能這樣啊，人間不拆！”

“什麽？人間？不拆？啥意思？”

“艱難的艱，拆遷的拆，意思是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

古靜漪的眸子驟然亮了起來。“哇？這麽有哲理性的詞兒？你從哪兒學來的？”

霍海怔了下才意識到自己用了女兒的口頭禪，指著自己便說。“什麽哪兒學來的啊？這是本人創造出來的新詞兒！言簡意賅、發人深省，意義重大！”

古靜漪一臉嫌棄的刮著臉皮譏諷道。“拉倒吧，作文才個位數的差生、也有勇氣說自己創造出了新詞兒？你羞不羞的啊？”

“你不知道有些學霸，唯有在關鍵大考的時候才會發揮正常水平的嗎？”

又一個新詞兒冒出來了，古靜漪愕然。“學霸？”

拍了拍張念懷的肩膀，霍海指著他說。“吶，這種呢就叫做學渣，也就是你所說的差生。一般來說創造一個新詞兒出來都會是雙向的，一正一反、一陽一陰、一善一惡！”

張念懷肩膀一扭、很是嫌棄的道。“你拉倒吧，甭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學霸呢，你也是個學渣好不好？我的作文再差，可也沒下過兩位數呢！”

霍海撇嘴。“最高十九分、最低十分？你也真有臉敢提你的作文分數的！”

被當場掀了老底兒，張念懷氣急敗壞卻是無話反駁，氣哼哼的埋頭狂扒拉起了飯菜，竟是以沈默來應對。

古靜漪捂著嘴直樂，可見自己這樣卻惹來了旁邊男女生們的註視，毫不猶豫的便回瞪了過去，一時間竟是沒那個敢與她對視的，等得意勁兒過去了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拍了拍王志彪的肩膀便不解的問道。“哎？王志彪，連張念懷這胖子都為了霍海站起來了，你怎麽當時啥反應都沒有呢？就算只是站起來幫他撐撐場子、助助威也好啊！”

“我、我……”

擡起了頭，王志彪苦著臉吶吶了半天，這才一臉羞愧的道。“我當時也想要站起來的，可、可我那時候腿軟，沒能站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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