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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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段松均收起簽好字的解約合同，禮節性微笑，朝姜與朔不吝嗇伸地出手。
姜與朔上下掃兩眼，握上去。
段松均皮笑肉不笑，用僅剩不多的親切：“非常遺憾我們的合作終結至此，我暫代工作室，祝周先生日後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 ...”這是殺人誅心？
姜與朔挑眉，真是太祝福周潯了。
但這兩句話與周潯而言好像並不難。
段松均松開手，把桌面文件中的賠償條款推給姜與朔。
指尖點點合同，聲音‘親和’：“目前狀況這些斷幹凈與你們更有利，對不對？東西真實可查，我們也不會落井下石，歡迎隨時來對數目。”
幾張薄紙抵到姜與朔指背，劃得刺疼。
段松均走近半步，佝頸悄聲：“你跟姜大影帝關系，加上現在這情景，幾百萬也就是吹吹枕邊風的事，你不拖欠、不背債也輕松不是。”
他捏住姜與朔肩胛，眼神深意可表，讓他支付不起就找‘姜與朔’。
姜與朔不痛快地擰眉，下頜線繃緊。
段松均笑笑：“你剛入圈沒多久不懂，段哥告訴你一句話，娛樂圈是個‘圈’，進來了不脫層皮誰也脫不了身。”
他指甲隔著文件叩響桌面：“明白？”
他扭動脖子，斜視了眼‘周潯’：“按規矩辦事，或許以後還有機會見，沒準屆時我會喊你聲周哥呢。”
姜與朔掃開他手摳在肩上的爪子：“好走不送了，這邊還有事要辦。”
段松均看垂落的手，神色溢出不悅。
姜與朔冷冷說：“即便你是位Beta，也不要隨意這樣碰Omega。娛樂圈是個圈，是會再見。”
段松均眉眼愈發深凝，嘴角提提：“那我等你來清算。”
手上動作流暢，收拾完東西往外走，一點對手下藝人的餘戀也沒有。
姜與朔就這麽看著段松均。
周潯起初簽約那兩個月在公司是什麽樣子？
被老板覬覦，又不受自己經紀人不待見... ...
挺奇怪，段松均身為經紀人，看不到周潯價值嗎？
他無論是臉還是實力，段松均一點認可的感覺都沒有。
段松均握上門把，打開瞬間周潯擠進來，第一時間走近扶住姜與朔：“怎麽樣，你還好麽。”
姜與朔沒說什麽話，就低頭。
周潯順姜與朔視線，桌面擺放的賠償合同，他翻開掃幾眼，見姜與朔簽了字。
周潯回身沖著段松均說：“你先別走。”
段松均以為‘姜大影帝’對合同有什麽問題，轉身卻見‘姜與朔’掏出手機。
大約二十秒樣子，‘姜與朔’豎起手機給他看：“轉了，金額過大延遲兩小時到賬，回去核完賬把解約申明發一下。”
段松均一楞，掐眸看了眼‘姜與朔’手機，確實是整筆賠償轉賬。
他嗓子黏糊，斜眼瞥了同樣驚愕的‘周潯’，慢悠悠：“好，那我們工作室與周先生兩清，祝... ...”
周潯依在姜與朔身邊，垂眸：“你怎麽臉色不太好？”邊繞手示意段松均滾蛋。
段松均橫挑他們兩眼，掉頭就走，出門碰見宋唯笙，他商業禮節地點頭，錯肩離去。
姜與朔覆看眼合同上的金額，確認自己沒眼花。
周潯到底是什麽身份，能有幾百萬轉賬額度。
來的一路上，手機上被曝光的東西什麽都有，照片、視頻、甚至參賽選手‘指證’。
網友不是上扒三代，下扒十條街左鄰右舍麽，周潯被全網攻擊了兩次，卻一點身份信息也沒洩露。
姜與朔聽段松均分析了一小時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滿是疲憊。
應著周潯的話回覆：“沒，就是累。”
身上那哪兒都軟軟的。
剛出院48小時，來回奔波不說又出這件事，精神實在不濟。
周潯攬住他肩，輕聲：“我說了我解決，這次也不會讓你丟失任何東西。”
話裏話外讓他安心，姜與朔心緒卻已起不來波瀾。
我丟得還不夠多？
姜與朔張嘴沒聲，僅僅挑了下眉。
相處這麽久，出了這麽多事，加上現在身體原因，他確實沒太多精力應付這些。
因為沒一件他說了算，沒一件他能掌控的。
全他.媽憑周潯良心，周潯有幾分心，就做幾分。
事後他還要跟周潯說：“謝謝。”
又諷刺又惡心。
想吐都吐不出來。
想推開這個人，又不能推開。
周潯聽到這句胳膊一顫，肩胛可見得僵硬：“不好意思，是我... ...”
姜與朔不想聽，推開他：“我回去休息了，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來的路上姜與朔想好了，他喜歡演戲，如果這次洗不白被封殺，換回來後他直接轉戰話劇。
是自己喜歡的事業另一種形勢，一切也不錯。
只不過就是從頭開始罷了。
姜與朔心緒不佳，又空手慣性松領結，摸成了空，這時心也跟著往下沈。
所有疲憊令他目眩，腳下打晃，人不受控地往後栽。
周潯快手扶，姜與朔撐著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
路上不管誰擦肩，他也是看不清的。
按照‘自己’身體狀況，姜與朔下樓打車，找了家最近的醫院辦理住院。
手續剛辦理完，人就體力不支暈倒在地，嚇得醫生們一頓手足無措。
姜與朔睡了這幾個月以來一個最踏實的覺，洗褪連日身上的疲憊，醒後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計聞。
姜與朔一怔，計聞是什麽情況，再不濟也是時齊吧？
計聞見他醒了，連忙起身按鈴，清爽溫潤地聲音對著呼叫麥：“3床醒了，麻煩你們來人再給他做個基礎檢測。”
呼叫麥亮起閃爍燈，電流中：“馬上就喊醫生過去。”
計聞道了聲謝，便按斷通話。
給‘周潯’倒杯水：“要坐起來嗎，或者給你墊兩個枕頭？你睡一天一夜了，會不會頭暈？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水在掌心試了又試，直到溫度尚可，才遞給姜與朔，然後等著‘周潯’給‘指令’。
姜與朔看計聞恭順溫潤模樣，幾分不自在：“你幹嘛這樣。”
少了股在劇組見到計聞那種骨子裏的超然自逸。
計聞緩笑，有些隱秘：“晚點自然會明白我為什麽這樣對你。”雀躍欣喜在每個字間靈動。
姜與朔埋頭喝口水，不知所謂。
醫生敲開門，進來就瞇起眼睛笑：“昨天周先生暈厥時就做全了所有檢查，數據一切正常。他只是初次發.情期身體消耗過大沒恢覆，根據計先生說您近幾天連日奔波，才會因休息不足暈厥，回去多吃點好的補補就好。”
計聞不放心道：“暈這麽久什麽問題也沒有？”
像非要醫生揪出他什麽毛病，再去裏裏外外檢查通透才行那種意思。
姜與朔瞥眼：打住，過度關懷了。
醫生像知道他會這樣，把一疊檢測單遞給計聞。
“你看看是不是一切正常，你們怎麽能讓發.情期剛結束的Omega到處奔波？他成年後才分化，身體本來就不穩定，以後要多多註意。再看看他，瘦的胳膊腿都快沒了。”
醫生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巡視幾眼：“要是能下床了，就出院回家好好補，多吃多睡多運動，養養就恢覆了。”
醫生推推鼻梁眼鏡架：“我把出院結算單給你們先開好，一會兒直接簽字出院。”
醫生走後，姜與朔埋頭的一杯水見了底。
計聞單子翻完，確實沒看見任何不正常得數據，醫囑也是過度勞累，缺乏休息。
他望著這幾個字哼笑聲，從單據中擡頭：“你就這麽被他照顧的？休息都不讓你好好休息？就為了配合他擺拍‘恩愛’的熱搜？”
姜與朔大怔，計聞怎麽知道的。
盯看計聞眼睛，姜與朔才晃過神，計聞是誰，想查隨便找人喊一聲就知道他這幾天行程了。
計聞接走他手上杯子，人朝他傾軋幾分：“所以周潯，你是真喜歡他，還是有什麽把柄在姜與朔手上受制於人。我瞧著你在酒吧裏跟那些Omega也暧昧的很，吻.頸相擁，你到底喜歡Omega還是Alpha？”
姜與朔被壓制的心顫，喉結上下湧動得厲害。
對看計聞專註的詢問神色，他不免心頭犯麻。
周潯第一次來劇組後，計聞就說過他看上去像被捏住把柄被脅迫。
加上幾次爆料，以計聞視角來看他跟‘姜與朔’，關系確實非凡。
沒有媒體那麽單一，給什麽信什麽。
“只喜歡他這個人。”
這話說得堅毅，計聞心弦爭鳴一聲，臉色神色暗淡許多，緩緩起身坐回床邊椅子上。
他無法從‘周潯’語氣中找出不喜歡、被迫的引頭。
姜與朔抿直嘴角：“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問出了從醒來至現在最想問的問題。
清楚‘周潯’疑竇，計聞好玩地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清白。
“我是許赫叫來的，他說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讓他來，但他跟的藝人在出活動沒空，就給我打電話了。”
計聞挑眉，展齒笑說：“看來在你的助理心裏，我比你的男朋友更靠譜？”
此話意有所指。
長久跟計聞呆一塊沒安全感，姜與朔啟唇：“辦理出院吧，我沒事了，醫生也這麽說。”
計聞攔住他起身動作：“睡了這麽久你不吃點東西怎麽走，醫生怎麽說的，你要多吃。”
他從旁邊拿出個保溫桶。
“我問了伯母你愛吃什麽，特意讓家裏人做的花膠粥配小肉幹。但你現在餓得比較久，小肉幹太硬不好消化，晚點給你當零嘴吃好不好。”
計聞盛好一小碗沒第一時間遞給他，特意捧在掌心給他吹涼。
這些動作讓姜與朔處境格外尷尬，他幾度張嘴又悻悻閉上。
計聞把周潯媽媽都搬出來了，他能說什麽。
姜與朔下意識摸手機，找尋一種貼近周潯的安全感。
計聞吹粥，略微擡眉看了他的動作：“網上的事我會幫你處理的，如果再有不好的東西發出來，晚點你哥周翊也會幫你處理的，不用擔心。”
誰幫忙處理，周潯哥哥？
姜與朔掐眉，周翊？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思忖了下，一時也想不起是誰。
“知道了。”姜與朔硬著頭皮悶聲開口。
計聞不動聲色瞧他一眼，果然還是這樣，距離感十足，真是一點都靠不近這人。
試了溫，他把涼得差不多的粥遞過去。
剛拿起的手機都沒來得及打開，姜與朔垂下手去接粥。
舀起第一口，滿勺子的花膠跟各色豆類堅果，甜得膩死了。
周潯愛吃甜的？看他那性格真沒看出來。
計聞見他擰眉：“不好吃？可能是我家阿姨做不好伯母手藝，要是不喜歡就別勉強，我重新給你點。”
手機已經打開點餐頁面，只差伸給他選。
姜與朔搖頭，也不用這樣麻煩，還是能吃。
吞下後胃裏暖烘烘的，第一口是有些甜過頭，第二口就好多了。
半碗下去，姜與朔覺得身上力氣慢慢回攏，人安適不少。
計聞見他安安靜靜吃飯樣子，輕笑起來。
人往後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眼入心。
姜與朔一碗見底，計聞立馬擡手給他擦拭嘴角，動作過於親昵，他防備著傾頸，微微躲開。
計聞一頓，把碗接過手，紙巾放他手裏：“是我唐突了。”
姜與朔在計聞眼皮子下重新抽了張紙擦嘴，拒絕的清清楚楚。
計聞眉眼振動，不顯神色地問：“要不要再喝一碗？多暖暖脾胃，回去了我找兩個阿姨照顧你吃食，免得吃不好又傷了身子。你這樣被伯母知道了，肯定是要哭的信不信？”
“... ...”姜與朔籲口氣，那周潯母親跟周潯性子還挺南轅北轍，“我自己能找阿姨，不勞煩你。”
計聞又給他盛碗粥，細細吹著，聽到這話曳眉：“你還要回去跟‘姜與朔’同住？他蹭你吃蹭你住的，保姆都沒說請一個，你們在家事兒是他做還是你做？你犯得著辛苦？”
計聞話未了，粥先遞出去。
只見‘周潯’僵楞著死盯著他，臉色鐵青，“怎麽？”他問。
姜與朔胸口才能喘兩口氣，輕微犯著哆嗦：“你監視我？”
計聞到底要做什麽。
計聞輕笑，把粥硬塞他手上，“你看我像這種人？只是在知道他亂.交後，不放心查了下‘姜與朔’，怕你被騙。”
見‘周潯’臉色愈沈，尋出他語氣中憂慮。
計聞壓近幾分：“你怕我知道些什麽？”
手上的粥明明是暖的，姜與朔卻覺得自己抱了個冰疙瘩，四肢犯寒。
他強按鎮定，神色不顯，挑眉看眼計聞：“你離我太近，我不舒服。”
計聞見他神色不對，肩胛塌軟，剖白說道：“我只是憂心你罷了，我們兩家算半個世交，自然懂規矩，你的事情我一概沒碰過，也就從伯母口中知道了些你。”
世交還有半個的？
“... ...”那計聞知道的東西可能比他還多，再聊下去可能就收不了場。
姜與朔快速吃起粥，想趕緊出院找周潯合計這些未知卻隨時可能發生的事，譬如他的家庭情況。
他這樣倒頭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周潯那邊怎麽處理的。
“翊哥晚上八點的飛機，一會兒去接他嗎？他說一年多沒見，想見見你。”計聞這句話充滿盛情邀請。
姜與朔想也不想就搖頭。
計聞早幾天就說周潯哥哥要回國，這幾天事趕事，他都沒好好細問周潯這個‘哥哥’什麽情況。
他去就露餡，這怎麽去。
姜與朔囫圇一口粥，心口脹塞：“我要回去休息，早晚會見，不急這天。”
計聞‘嘖嘖’兩聲：“果然，翊哥就說你不會去接他，還真是。”
姜與朔拎著心肝悻悻地呼出一口氣。
計聞兩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周潯’吃得鼓囊的面頰，彎起眉眼淺笑。
“過幾天你家舉辦宴會，這你總要回去的吧，我也會去。”
姜與朔動作停滯，人都麻了。
嘴上卻順勢：“看情況，或許會。”這話說得他額角起汗。
回去，他怎麽回去，周潯家人他一位都不認識。
一場宴會該有多少人... ...
姜與朔兩口吃完：“吃完了，我想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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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松均收起簽好字的解約合同，禮節性微笑，朝姜與朔不吝嗇伸地出手。
姜與朔上下掃兩眼，握上去。
段松均皮笑肉不笑，用僅剩不多的親切：“非常遺憾我們的合作終結至此，我暫代工作室，祝周先生日後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 ...”這是殺人誅心？
姜與朔挑眉，真是太祝福周潯了。
但這兩句話與周潯而言好像並不難。
段松均松開手，把桌面文件中的賠償條款推給姜與朔。
指尖點點合同，聲音‘親和’：“目前狀況這些斷幹凈與你們更有利，對不對？東西真實可查，我們也不會落井下石，歡迎隨時來對數目。”
幾張薄紙抵到姜與朔指背，劃得刺疼。
段松均走近半步，佝頸悄聲：“你跟姜大影帝關系，加上現在這情景，幾百萬也就是吹吹枕邊風的事，你不拖欠、不背債也輕松不是。”
他捏住姜與朔肩胛，眼神深意可表，讓他支付不起就找‘姜與朔’。
姜與朔不痛快地擰眉，下頜線繃緊。
段松均笑笑：“你剛入圈沒多久不懂，段哥告訴你一句話，娛樂圈是個‘圈’，進來了不脫層皮誰也脫不了身。”
他指甲隔著文件叩響桌面：“明白？”
他扭動脖子，斜視了眼‘周潯’：“按規矩辦事，或許以後還有機會見，沒準屆時我會喊你聲周哥呢。”
姜與朔掃開他手摳在肩上的爪子：“好走不送了，這邊還有事要辦。”
段松均看垂落的手，神色溢出不悅。
姜與朔冷冷說：“即便你是位Beta，也不要隨意這樣碰Omega。娛樂圈是個圈，是會再見。”
段松均眉眼愈發深凝，嘴角提提：“那我等你來清算。”
手上動作流暢，收拾完東西往外走，一點對手下藝人的餘戀也沒有。
姜與朔就這麽看著段松均。
周潯起初簽約那兩個月在公司是什麽樣子？
被老板覬覦，又不受自己經紀人不待見... ...
挺奇怪，段松均身為經紀人，看不到周潯價值嗎？
他無論是臉還是實力，段松均一點認可的感覺都沒有。
段松均握上門把，打開瞬間周潯擠進來，第一時間走近扶住姜與朔：“怎麽樣，你還好麽。”
姜與朔沒說什麽話，就低頭。
周潯順姜與朔視線，桌面擺放的賠償合同，他翻開掃幾眼，見姜與朔簽了字。
周潯回身沖著段松均說：“你先別走。”
段松均以為‘姜大影帝’對合同有什麽問題，轉身卻見‘姜與朔’掏出手機。
大約二十秒樣子，‘姜與朔’豎起手機給他看：“轉了，金額過大延遲兩小時到賬，回去核完賬把解約申明發一下。”
段松均一楞，掐眸看了眼‘姜與朔’手機，確實是整筆賠償轉賬。
他嗓子黏糊，斜眼瞥了同樣驚愕的‘周潯’，慢悠悠：“好，那我們工作室與周先生兩清，祝... ...”
周潯依在姜與朔身邊，垂眸：“你怎麽臉色不太好？”邊繞手示意段松均滾蛋。
段松均橫挑他們兩眼，掉頭就走，出門碰見宋唯笙，他商業禮節地點頭，錯肩離去。
姜與朔覆看眼合同上的金額，確認自己沒眼花。
周潯到底是什麽身份，能有幾百萬轉賬額度。
來的一路上，手機上被曝光的東西什麽都有，照片、視頻、甚至參賽選手‘指證’。
網友不是上扒三代，下扒十條街左鄰右舍麽，周潯被全網攻擊了兩次，卻一點身份信息也沒洩露。
姜與朔聽段松均分析了一小時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滿是疲憊。
應著周潯的話回覆：“沒，就是累。”
身上那哪兒都軟軟的。
剛出院48小時，來回奔波不說又出這件事，精神實在不濟。
周潯攬住他肩，輕聲：“我說了我解決，這次也不會讓你丟失任何東西。”
話裏話外讓他安心，姜與朔心緒卻已起不來波瀾。
我丟得還不夠多？
姜與朔張嘴沒聲，僅僅挑了下眉。
相處這麽久，出了這麽多事，加上現在身體原因，他確實沒太多精力應付這些。
因為沒一件他說了算，沒一件他能掌控的。
全他.媽憑周潯良心，周潯有幾分心，就做幾分。
事後他還要跟周潯說：“謝謝。”
又諷刺又惡心。
想吐都吐不出來。
想推開這個人，又不能推開。
周潯聽到這句胳膊一顫，肩胛可見得僵硬：“不好意思，是我... ...”
姜與朔不想聽，推開他：“我回去休息了，你們愛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來的路上姜與朔想好了，他喜歡演戲，如果這次洗不白被封殺，換回來後他直接轉戰話劇。
是自己喜歡的事業另一種形勢，一切也不錯。
只不過就是從頭開始罷了。
姜與朔心緒不佳，又空手慣性松領結，摸成了空，這時心也跟著往下沈。
所有疲憊令他目眩，腳下打晃，人不受控地往後栽。
周潯快手扶，姜與朔撐著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
路上不管誰擦肩，他也是看不清的。
按照‘自己’身體狀況，姜與朔下樓打車，找了家最近的醫院辦理住院。
手續剛辦理完，人就體力不支暈倒在地，嚇得醫生們一頓手足無措。
姜與朔睡了這幾個月以來一個最踏實的覺，洗褪連日身上的疲憊，醒後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計聞。
姜與朔一怔，計聞是什麽情況，再不濟也是時齊吧？
計聞見他醒了，連忙起身按鈴，清爽溫潤地聲音對著呼叫麥：“3床醒了，麻煩你們來人再給他做個基礎檢測。”
呼叫麥亮起閃爍燈，電流中：“馬上就喊醫生過去。”
計聞道了聲謝，便按斷通話。
給‘周潯’倒杯水：“要坐起來嗎，或者給你墊兩個枕頭？你睡一天一夜了，會不會頭暈？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水在掌心試了又試，直到溫度尚可，才遞給姜與朔，然後等著‘周潯’給‘指令’。
姜與朔看計聞恭順溫潤模樣，幾分不自在：“你幹嘛這樣。”
少了股在劇組見到計聞那種骨子裏的超然自逸。
計聞緩笑，有些隱秘：“晚點自然會明白我為什麽這樣對你。”雀躍欣喜在每個字間靈動。
姜與朔埋頭喝口水，不知所謂。
醫生敲開門，進來就瞇起眼睛笑：“昨天周先生暈厥時就做全了所有檢查，數據一切正常。他只是初次發.情期身體消耗過大沒恢覆，根據計先生說您近幾天連日奔波，才會因休息不足暈厥，回去多吃點好的補補就好。”
計聞不放心道：“暈這麽久什麽問題也沒有？”
像非要醫生揪出他什麽毛病，再去裏裏外外檢查通透才行那種意思。
姜與朔瞥眼：打住，過度關懷了。
醫生像知道他會這樣，把一疊檢測單遞給計聞。
“你看看是不是一切正常，你們怎麽能讓發.情期剛結束的Omega到處奔波？他成年後才分化，身體本來就不穩定，以後要多多註意。再看看他，瘦的胳膊腿都快沒了。”
醫生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巡視幾眼：“要是能下床了，就出院回家好好補，多吃多睡多運動，養養就恢覆了。”
醫生推推鼻梁眼鏡架：“我把出院結算單給你們先開好，一會兒直接簽字出院。”
醫生走後，姜與朔埋頭的一杯水見了底。
計聞單子翻完，確實沒看見任何不正常得數據，醫囑也是過度勞累，缺乏休息。
他望著這幾個字哼笑聲，從單據中擡頭：“你就這麽被他照顧的？休息都不讓你好好休息？就為了配合他擺拍‘恩愛’的熱搜？”
姜與朔大怔，計聞怎麽知道的。
盯看計聞眼睛，姜與朔才晃過神，計聞是誰，想查隨便找人喊一聲就知道他這幾天行程了。
計聞接走他手上杯子，人朝他傾軋幾分：“所以周潯，你是真喜歡他，還是有什麽把柄在姜與朔手上受制於人。我瞧著你在酒吧裏跟那些Omega也暧昧的很，吻.頸相擁，你到底喜歡Omega還是Alpha？”
姜與朔被壓制的心顫，喉結上下湧動得厲害。
對看計聞專註的詢問神色，他不免心頭犯麻。
周潯第一次來劇組後，計聞就說過他看上去像被捏住把柄被脅迫。
加上幾次爆料，以計聞視角來看他跟‘姜與朔’，關系確實非凡。
沒有媒體那麽單一，給什麽信什麽。
“只喜歡他這個人。”
這話說得堅毅，計聞心弦爭鳴一聲，臉色神色暗淡許多，緩緩起身坐回床邊椅子上。
他無法從‘周潯’語氣中找出不喜歡、被迫的引頭。
姜與朔抿直嘴角：“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問出了從醒來至現在最想問的問題。
清楚‘周潯’疑竇，計聞好玩地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清白。
“我是許赫叫來的，他說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讓他來，但他跟的藝人在出活動沒空，就給我打電話了。”
計聞挑眉，展齒笑說：“看來在你的助理心裏，我比你的男朋友更靠譜？”
此話意有所指。
長久跟計聞呆一塊沒安全感，姜與朔啟唇：“辦理出院吧，我沒事了，醫生也這麽說。”
計聞攔住他起身動作：“睡了這麽久你不吃點東西怎麽走，醫生怎麽說的，你要多吃。”
他從旁邊拿出個保溫桶。
“我問了伯母你愛吃什麽，特意讓家裏人做的花膠粥配小肉幹。但你現在餓得比較久，小肉幹太硬不好消化，晚點給你當零嘴吃好不好。”
計聞盛好一小碗沒第一時間遞給他，特意捧在掌心給他吹涼。
這些動作讓姜與朔處境格外尷尬，他幾度張嘴又悻悻閉上。
計聞把周潯媽媽都搬出來了，他能說什麽。
姜與朔下意識摸手機，找尋一種貼近周潯的安全感。
計聞吹粥，略微擡眉看了他的動作：“網上的事我會幫你處理的，如果再有不好的東西發出來，晚點你哥周翊也會幫你處理的，不用擔心。”
誰幫忙處理，周潯哥哥？
姜與朔掐眉，周翊？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思忖了下，一時也想不起是誰。
“知道了。”姜與朔硬著頭皮悶聲開口。
計聞不動聲色瞧他一眼，果然還是這樣，距離感十足，真是一點都靠不近這人。
試了溫，他把涼得差不多的粥遞過去。
剛拿起的手機都沒來得及打開，姜與朔垂下手去接粥。
舀起第一口，滿勺子的花膠跟各色豆類堅果，甜得膩死了。
周潯愛吃甜的？看他那性格真沒看出來。
計聞見他擰眉：“不好吃？可能是我家阿姨做不好伯母手藝，要是不喜歡就別勉強，我重新給你點。”
手機已經打開點餐頁面，只差伸給他選。
姜與朔搖頭，也不用這樣麻煩，還是能吃。
吞下後胃裏暖烘烘的，第一口是有些甜過頭，第二口就好多了。
半碗下去，姜與朔覺得身上力氣慢慢回攏，人安適不少。
計聞見他安安靜靜吃飯樣子，輕笑起來。
人往後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眼入心。
姜與朔一碗見底，計聞立馬擡手給他擦拭嘴角，動作過於親昵，他防備著傾頸，微微躲開。
計聞一頓，把碗接過手，紙巾放他手裏：“是我唐突了。”
姜與朔在計聞眼皮子下重新抽了張紙擦嘴，拒絕的清清楚楚。
計聞眉眼振動，不顯神色地問：“要不要再喝一碗？多暖暖脾胃，回去了我找兩個阿姨照顧你吃食，免得吃不好又傷了身子。你這樣被伯母知道了，肯定是要哭的信不信？”
“... ...”姜與朔籲口氣，那周潯母親跟周潯性子還挺南轅北轍，“我自己能找阿姨，不勞煩你。”
計聞又給他盛碗粥，細細吹著，聽到這話曳眉：“你還要回去跟‘姜與朔’同住？他蹭你吃蹭你住的，保姆都沒說請一個，你們在家事兒是他做還是你做？你犯得著辛苦？”
計聞話未了，粥先遞出去。
只見‘周潯’僵楞著死盯著他，臉色鐵青，“怎麽？”他問。
姜與朔胸口才能喘兩口氣，輕微犯著哆嗦：“你監視我？”
計聞到底要做什麽。
計聞輕笑，把粥硬塞他手上，“你看我像這種人？只是在知道他亂.交後，不放心查了下‘姜與朔’，怕你被騙。”
見‘周潯’臉色愈沈，尋出他語氣中憂慮。
計聞壓近幾分：“你怕我知道些什麽？”
手上的粥明明是暖的，姜與朔卻覺得自己抱了個冰疙瘩，四肢犯寒。
他強按鎮定，神色不顯，挑眉看眼計聞：“你離我太近，我不舒服。”
計聞見他神色不對，肩胛塌軟，剖白說道：“我只是憂心你罷了，我們兩家算半個世交，自然懂規矩，你的事情我一概沒碰過，也就從伯母口中知道了些你。”
世交還有半個的？
“... ...”那計聞知道的東西可能比他還多，再聊下去可能就收不了場。
姜與朔快速吃起粥，想趕緊出院找周潯合計這些未知卻隨時可能發生的事，譬如他的家庭情況。
他這樣倒頭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周潯那邊怎麽處理的。
“翊哥晚上八點的飛機，一會兒去接他嗎？他說一年多沒見，想見見你。”計聞這句話充滿盛情邀請。
姜與朔想也不想就搖頭。
計聞早幾天就說周潯哥哥要回國，這幾天事趕事，他都沒好好細問周潯這個‘哥哥’什麽情況。
他去就露餡，這怎麽去。
姜與朔囫圇一口粥，心口脹塞：“我要回去休息，早晚會見，不急這天。”
計聞‘嘖嘖’兩聲：“果然，翊哥就說你不會去接他，還真是。”
姜與朔拎著心肝悻悻地呼出一口氣。
計聞兩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周潯’吃得鼓囊的面頰，彎起眉眼淺笑。
“過幾天你家舉辦宴會，這你總要回去的吧，我也會去。”
姜與朔動作停滯，人都麻了。
嘴上卻順勢：“看情況，或許會。”這話說得他額角起汗。
回去，他怎麽回去，周潯家人他一位都不認識。
一場宴會該有多少人... ...
姜與朔兩口吃完：“吃完了，我想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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