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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3）班跟我們一起擠擠看電影啊，麻煩大家挪挪位置。”
數學老師吆喝道。
正是晚自習的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學生們蠢蠢欲動，紛紛爆發出歡呼聲。
門口排著隊湧進來一大堆抱著板凳的學生。
（4）班的學生紛紛朝自己熟悉的朋友招手，很快，教室裏就擠滿了人，連過道都坐滿了人。
江修臨撐著下巴，目光一刻不停地在門口掃去。
沒看到人。
他抿了抿唇。
不會連電影也不看，還要堅持學習吧？
他對這個叫萬辭的神人有些敬佩了。
得知她名字的第二天，江修臨就在光榮榜上看到了萬辭的成績排名。
——初二年級統考第一名。
“萬辭”這兩個字，被高高掛在榜上最高處，得仰起頭才能看到。
江修臨眨了眨眼，他從第一門語文成績看過去，一直到最後面的生物，九門課程，她幾乎科科滿分。
未免太牛逼了點。
或許，正是因為她這麽刻苦努力，所以才能常占榜一受人矚目吧。
旁邊還有一個精英展示榜，放置的是年級前二十名的學生照片。
江修臨特意上前，靠的極近。
照片上的萬辭冷著臉，膚色是不健康的白，眼裏藏著刀，鋒利冷峻的相貌在一眾發育稍顯稚嫩的學生裏極為醒目。
細看，江修臨才留意到，萬辭除了兩只眼睛顏色特別外，她的瞳孔也不似尋常人那般呈實心圓形，而是一條細細的豎狀黑線。
宛如一條冰冷的蟒蛇。
再加上眼尾微微上挑，因此看上去表情總是冷的，給人一種悚然感。
透過照片，江修臨有種與真人面對面對視的錯覺，擡手看了看表，自己居然在這兒站了十分鐘。
著實有些失態了。
看久了，江修臨忽然覺得這樣一張照片沒有拍好，明明她有別的表情，可這裏只能展示最生硬的一幀。
他想起剛來那天在政教處和萬辭對上視線的時候，她皺起眉頭打量自己的眼神。
疑惑，不解，似乎還有幾分無語。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最後那點是無語，可能是直覺吧。
每張照片底下一行都有一行小字，寫著學習標兵們的心得標語。
萬辭底下是一句古詩。
——“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江修臨沈思了片刻，不愧是學霸，這首古詩初三才會學到呢。
不過這句話用在學習上好像是那麽個道理。
電影馬上要開始了，還在有幾個學生往裏面進，數學老師等不及了，於是招呼兩邊的學生關了燈，開始播放電影。
江修臨垂了垂眼睛，身邊來了好幾個小姑娘想要坐在他跟江俊熙旁邊，都被他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有點擠，你們還是別來了。”
他這麽跟她們說的。
事實確實如此，江俊熙雖然比較瘦，但江修臨個子高，腿又長，如果有人擠進來，他就沒地方放腿了，多難受啊。
最前面的女生臉色十分尷尬，想必是沒料到這個長相帥氣的轉學生說話會這麽直白，拒絕人也是一點不帶拐彎的。
但見江修臨修長健碩的體格，的確沒什麽位置可以再擠下去一個人，於是幾人只好作罷，抱著凳子扭頭去了別處。
江修臨雙臂環抱倚靠在墻上，有些心累。
自從轉來這裏，每天受到的關註要比從前多得多，不斷有人在下課時故意經過班級，然後裝作不經意朝他的窗口瞥進來，只為了看一眼他這個新來的混血面孔轉學生。
關於他的消息，整個初二年級都傳遍了，都說（4）班來了一個帥氣的轉學生，還是外國人長相，新奇的很。
鏡鰩一中創辦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接收洋學生，很快就吸引了大批人的註意。
總有人以為他不會中文，於是有意在他面前調侃試探，說著剛學沒兩天的蹩腳英語跟他打招呼，還用中文在他耳邊直言不諱地議論。
後來發覺他不僅聽得懂中文，而且精通中法英三門語言，於是便尷尬著離開了。
真的挺煩的。
江修臨呼出一口氣，無聊的擺弄著手裏的圓規。
這時，教室外出現了一個女生，紮著單馬尾，校服外套袖子擼了起來，細瘦的胳膊抱著重好幾斤的板凳，不由得讓人懷疑她手臂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而突然折斷。
她是最後一個來的，幾乎沒什麽人註意她，但江修臨一眼就望見了，不知為何，心裏有些隱隱的激動。
走道裏坐滿了人，大家都懶得動，因此萬辭走得很艱難，一路沈默著，極其緩慢地前進。
她經過的地方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真的是煩死了，這種地方她來做什麽……”
“她也會來看電影，太晦氣了……你們給我讓點位置，別一會兒碰到她了。”
“本來就夠擠了還要往裏進，眼睛是瞎了嗎？”
……
萬辭一路走，那些個學生就抱怨了一路，然後不情不願地挪開一點點空間。
但她什麽話也沒說，即便聽到那些因不滿而咒罵她的話，也臉色平靜。
見到還有人沒坐好，老師便出聲催促了一句：“幹什麽呢，怎麽還不坐好，電影就要開始了，別擋著大家。”
剩下那幾個學生使壞，相互使了個眼色，故意卡著不讓萬辭走。
萬辭定定站了一會兒，目光掃過幾人的嘴臉，最後直接擡腳，重重踩著他們的腿越過來。
班裏霎時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
江修臨目睹了一切，驚奇不已，背手豎起了大拇指。
數學老師被這鬧哄哄的教室氣得頭發昏，因為太黑，她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只能瞪著眼睛斥責道：“幹什麽呢！吵什麽吵！再吵都別看了！”
“靠！滅絕師太說再吵就別看了，都別說了！”
“這都是怪誰啊，吼我們做什麽，晦氣姐剛剛還踩我，TMD都不管！”
混亂中，不知是誰從身後用力推了萬辭一把，正是沒處落腳的地方，萬辭一個不穩，連人帶凳子都撲了出去。
本以為會重重磕在地上，沒想到一雙手及時將她接住。
萬辭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不由得一楞。
胸前的板凳實打實撞上了那人，痛意使江修臨悶哼一聲。
天，這凳子是錐子做的吧，這麽疼……
萬辭完全沒料到會有人接住自己，怔怔擡眼，眸色驚訝又茫然。
面前的人生的貌美深情，唇紅齒白，一雙褐色眼眸溫情明媚，高挺的鼻梁尖幾乎要觸及她的臉頰。
鼻尖充斥著幹凈清爽的少年人氣息。
萬辭認出來，這是那天那個小老外。
周遭的視線瞬間匯聚了過來，但只是附近的一小片，所以並沒引起大範圍的註意。
江修臨強忍著沒表現出來疼，將萬辭往身前拽了拽，低聲道：“同學，你沒事吧？”
這一碰，江修臨才感受到，萬辭身上的骨頭有多麽硌手。
他暗暗心驚，怎麽會這麽瘦，抱著的時候也是，一點重量都沒有，輕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刮倒。
萬辭收回目光，將那些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忽略掉。
在江修臨的攙扶下站穩後，她立即推開了他，面無表情道：“謝謝，我沒事。”
江修臨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多有不妥，於是趕緊收回手，小聲道：“抱歉。”
萬辭沒再理會他，而是向著四周看去。
已經沒有空位了，江修臨想說。
即便是有，那些學生在看到萬辭盯向他們的方向，有空位也立馬分了個幹凈。
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過去。
江修臨站在原地，看到江俊熙移了移板凳後看向他的眼神，嘴角揚了揚，於是湊近萬辭道：“我旁邊有位子，你坐我這兒吧。”
萬辭沈默了一會兒，見周圍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而這個男生眼神真誠，並無惡意，且所說的位置靠近後門，空間還挺大，於是她轉頭跟著江修臨往後門走。
男生比她高半個頭，分外出挑顯眼。
初中的年紀，有一米七的個子就已經是鶴立雞群。萬辭雖然營養不良導致瘦得厲害，但身高卻是同齡人中拔尖的，只是沒想到這人更是出眾。
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
萬辭抿抿唇，一言不發地跟在江修臨後面。
忽然，男生轉頭，單手接過了她手裏的凳子，輕聲道：“我幫你拿，你走路也方便些。”
萬辭來不及拒絕，江修臨就已經幫她把凳子接過去放在了靠窗的位子上，自己則是和同桌的男生往左邊挪了挪，還把桌子給收拾了一下，給她騰出了足夠的個人空間。
江修臨回頭看的時候，萬辭還站在原地沒動。
他於是疑惑道：“電影開始了，你還不坐嗎？”
萬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腿倒是已經邁了過來。
等坐下後，望著課本上寫的龍飛鳳舞的名字，萬辭張了張嘴，無意識輕聲念道：“江、修、臨。”
“嗯？”聞言，江修臨忽然湊了過來，“怎麽了？”
“沒事。”萬辭偏過頭去坐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暗罵自己腦子有病。
周遭那些驚異的眼光從未消失，所有人都沒想到新轉來的同學居然會對萬辭照顧有加。
江修臨聽到有人不滿的聲音，很輕，但他聽得特別清楚。
“什麽嘛，不是說坐不下嗎，他讓晦氣姐過去幾個意思啊？”
“好了好了，新同學估計是不了解情況，先看電影吧。”
“看到她就惡心，真的是，這種場合來做什麽。”
……
“啪”一聲玻璃爆裂的脆響，不少人被這突然炸起的響聲驚得一激靈，說話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欲張嘴罵人。
地上全是玻璃渣，怕看不清踩上去，所有人當即往後退出好遠。
老師立馬吼道：“怎麽回事後面的？”
江修臨起身，輕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沒註意把杯子碰掉了，我馬上收拾。”
說罷，他就起身，拿起後門的掃帚開始打掃。
經過這一茬，原本不滿議論的聲音頓時沒了，教室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大家開始專註看電影。
只有萬辭盯著江修臨打掃玻璃碎渣的身影，眸色深沈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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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臨眨了眨眼，他從第一門語文成績看過去，一直到最後面的生物，九門課程，她幾乎科科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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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是因為她這麽刻苦努力，所以才能常占榜一受人矚目吧。
旁邊還有一個精英展示榜，放置的是年級前二十名的學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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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萬辭冷著臉，膚色是不健康的白，眼裏藏著刀，鋒利冷峻的相貌在一眾發育稍顯稚嫩的學生裏極為醒目。
細看，江修臨才留意到，萬辭除了兩只眼睛顏色特別外，她的瞳孔也不似尋常人那般呈實心圓形，而是一條細細的豎狀黑線。
宛如一條冰冷的蟒蛇。
再加上眼尾微微上挑，因此看上去表情總是冷的，給人一種悚然感。
透過照片，江修臨有種與真人面對面對視的錯覺，擡手看了看表，自己居然在這兒站了十分鐘。
著實有些失態了。
看久了，江修臨忽然覺得這樣一張照片沒有拍好，明明她有別的表情，可這裏只能展示最生硬的一幀。
他想起剛來那天在政教處和萬辭對上視線的時候，她皺起眉頭打量自己的眼神。
疑惑，不解，似乎還有幾分無語。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最後那點是無語，可能是直覺吧。
每張照片底下一行都有一行小字，寫著學習標兵們的心得標語。
萬辭底下是一句古詩。
——“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江修臨沈思了片刻，不愧是學霸，這首古詩初三才會學到呢。
不過這句話用在學習上好像是那麽個道理。
電影馬上要開始了，還在有幾個學生往裏面進，數學老師等不及了，於是招呼兩邊的學生關了燈，開始播放電影。
江修臨垂了垂眼睛，身邊來了好幾個小姑娘想要坐在他跟江俊熙旁邊，都被他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有點擠，你們還是別來了。”
他這麽跟她們說的。
事實確實如此，江俊熙雖然比較瘦，但江修臨個子高，腿又長，如果有人擠進來，他就沒地方放腿了，多難受啊。
最前面的女生臉色十分尷尬，想必是沒料到這個長相帥氣的轉學生說話會這麽直白，拒絕人也是一點不帶拐彎的。
但見江修臨修長健碩的體格，的確沒什麽位置可以再擠下去一個人，於是幾人只好作罷，抱著凳子扭頭去了別處。
江修臨雙臂環抱倚靠在墻上，有些心累。
自從轉來這裏，每天受到的關註要比從前多得多，不斷有人在下課時故意經過班級，然後裝作不經意朝他的窗口瞥進來，只為了看一眼他這個新來的混血面孔轉學生。
關於他的消息，整個初二年級都傳遍了，都說（4）班來了一個帥氣的轉學生，還是外國人長相，新奇的很。
鏡鰩一中創辦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接收洋學生，很快就吸引了大批人的註意。
總有人以為他不會中文，於是有意在他面前調侃試探，說著剛學沒兩天的蹩腳英語跟他打招呼，還用中文在他耳邊直言不諱地議論。
後來發覺他不僅聽得懂中文，而且精通中法英三門語言，於是便尷尬著離開了。
真的挺煩的。
江修臨呼出一口氣，無聊的擺弄著手裏的圓規。
這時，教室外出現了一個女生，紮著單馬尾，校服外套袖子擼了起來，細瘦的胳膊抱著重好幾斤的板凳，不由得讓人懷疑她手臂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而突然折斷。
她是最後一個來的，幾乎沒什麽人註意她，但江修臨一眼就望見了，不知為何，心裏有些隱隱的激動。
走道裏坐滿了人，大家都懶得動，因此萬辭走得很艱難，一路沈默著，極其緩慢地前進。
她經過的地方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真的是煩死了，這種地方她來做什麽……”
“她也會來看電影，太晦氣了……你們給我讓點位置，別一會兒碰到她了。”
“本來就夠擠了還要往裏進，眼睛是瞎了嗎？”
……
萬辭一路走，那些個學生就抱怨了一路，然後不情不願地挪開一點點空間。
但她什麽話也沒說，即便聽到那些因不滿而咒罵她的話，也臉色平靜。
見到還有人沒坐好，老師便出聲催促了一句：“幹什麽呢，怎麽還不坐好，電影就要開始了，別擋著大家。”
剩下那幾個學生使壞，相互使了個眼色，故意卡著不讓萬辭走。
萬辭定定站了一會兒，目光掃過幾人的嘴臉，最後直接擡腳，重重踩著他們的腿越過來。
班裏霎時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
江修臨目睹了一切，驚奇不已，背手豎起了大拇指。
數學老師被這鬧哄哄的教室氣得頭發昏，因為太黑，她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只能瞪著眼睛斥責道：“幹什麽呢！吵什麽吵！再吵都別看了！”
“靠！滅絕師太說再吵就別看了，都別說了！”
“這都是怪誰啊，吼我們做什麽，晦氣姐剛剛還踩我，TMD都不管！”
混亂中，不知是誰從身後用力推了萬辭一把，正是沒處落腳的地方，萬辭一個不穩，連人帶凳子都撲了出去。
本以為會重重磕在地上，沒想到一雙手及時將她接住。
萬辭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不由得一楞。
胸前的板凳實打實撞上了那人，痛意使江修臨悶哼一聲。
天，這凳子是錐子做的吧，這麽疼……
萬辭完全沒料到會有人接住自己，怔怔擡眼，眸色驚訝又茫然。
面前的人生的貌美深情，唇紅齒白，一雙褐色眼眸溫情明媚，高挺的鼻梁尖幾乎要觸及她的臉頰。
鼻尖充斥著幹凈清爽的少年人氣息。
萬辭認出來，這是那天那個小老外。
周遭的視線瞬間匯聚了過來，但只是附近的一小片，所以並沒引起大範圍的註意。
江修臨強忍著沒表現出來疼，將萬辭往身前拽了拽，低聲道：“同學，你沒事吧？”
這一碰，江修臨才感受到，萬辭身上的骨頭有多麽硌手。
他暗暗心驚，怎麽會這麽瘦，抱著的時候也是，一點重量都沒有，輕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刮倒。
萬辭收回目光，將那些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忽略掉。
在江修臨的攙扶下站穩後，她立即推開了他，面無表情道：“謝謝，我沒事。”
江修臨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多有不妥，於是趕緊收回手，小聲道：“抱歉。”
萬辭沒再理會他，而是向著四周看去。
已經沒有空位了，江修臨想說。
即便是有，那些學生在看到萬辭盯向他們的方向，有空位也立馬分了個幹凈。
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過去。
江修臨站在原地，看到江俊熙移了移板凳後看向他的眼神，嘴角揚了揚，於是湊近萬辭道：“我旁邊有位子，你坐我這兒吧。”
萬辭沈默了一會兒，見周圍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而這個男生眼神真誠，並無惡意，且所說的位置靠近後門，空間還挺大，於是她轉頭跟著江修臨往後門走。
男生比她高半個頭，分外出挑顯眼。
初中的年紀，有一米七的個子就已經是鶴立雞群。萬辭雖然營養不良導致瘦得厲害，但身高卻是同齡人中拔尖的，只是沒想到這人更是出眾。
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
萬辭抿抿唇，一言不發地跟在江修臨後面。
忽然，男生轉頭，單手接過了她手裏的凳子，輕聲道：“我幫你拿，你走路也方便些。”
萬辭來不及拒絕，江修臨就已經幫她把凳子接過去放在了靠窗的位子上，自己則是和同桌的男生往左邊挪了挪，還把桌子給收拾了一下，給她騰出了足夠的個人空間。
江修臨回頭看的時候，萬辭還站在原地沒動。
他於是疑惑道：“電影開始了，你還不坐嗎？”
萬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腿倒是已經邁了過來。
等坐下後，望著課本上寫的龍飛鳳舞的名字，萬辭張了張嘴，無意識輕聲念道：“江、修、臨。”
“嗯？”聞言，江修臨忽然湊了過來，“怎麽了？”
“沒事。”萬辭偏過頭去坐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暗罵自己腦子有病。
周遭那些驚異的眼光從未消失，所有人都沒想到新轉來的同學居然會對萬辭照顧有加。
江修臨聽到有人不滿的聲音，很輕，但他聽得特別清楚。
“什麽嘛，不是說坐不下嗎，他讓晦氣姐過去幾個意思啊？”
“好了好了，新同學估計是不了解情況，先看電影吧。”
“看到她就惡心，真的是，這種場合來做什麽。”
……
“啪”一聲玻璃爆裂的脆響，不少人被這突然炸起的響聲驚得一激靈，說話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欲張嘴罵人。
地上全是玻璃渣，怕看不清踩上去，所有人當即往後退出好遠。
老師立馬吼道：“怎麽回事後面的？”
江修臨起身，輕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沒註意把杯子碰掉了，我馬上收拾。”
說罷，他就起身，拿起後門的掃帚開始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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