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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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毆
親娘嘞，這叔還挺能嚎。
他嚎的啥呀？
顏知樂穿透耳膜的慘叫，靠近木匠家大門，趴在門縫上透過小小的縫隙去看，隱隱約約聽到“媳婦，手下留情”幾個字。
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麽卻被門哐地一下糊了臉，她條件反射捂住臉往後一退，摸著臉上被夾痛的一點點小肉肉，嘶嘶地小聲安慰自己：“知樂不疼，知樂不疼……”
這時門裏傳來一道女聲暴怒地說：“王凱，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聲波攻擊震天響。
顏知樂顧不上疼剛要走近，哐當！門裏摔出一個人，一邊捂著摔疼的屁股，一邊還要吵著門裏喊“媳婦，我下次不敢了”。
哦豁，這裏面有故事啊。
顏知樂想嗑瓜子了，拍拍旁邊看熱鬧的謝松亦，還沒說話，手裏就多了一包葵瓜子。
她轉頭看向謝松亦，他已經嗑上了，見她轉頭一頓，“你不是要瓜子？”
顏知樂點點頭，“是。”
謝松亦疑惑，“有什麽問題，怕我給瓜子下毒？”
“不是，”顏知樂打開紙包開嗑，“只是好奇你怎麽變機靈了點。”
末句含含糊糊，隨著瓜子的吞咽一起消聲，木匠那邊的戰況愈發的激烈。
“不敢？”木匠嬸一步踏了出來，手上成人手臂粗的木棍砰地砸了下門框，“你王凱還有什麽是不敢的？”
地上的木匠叔沒敢站起來，屁股往後挪遠了些，聲線抖得七上八下，害怕極了，“媳婦兒，我什麽時候敢過？”
木匠嬸冷笑，“你什麽時候不敢過？這些年你幹的對不起我的事還少嗎？”
哢哢哢呸！
顏知樂呸掉瓜子殼，小聲問謝松亦：“這情況，木匠叔是給嬸子帶綠帽了？”
謝松亦意味深長地一笑，“比這個更精彩。”
顏知樂眼睛一亮，哢哢哢繼續看戲。
一句話的功夫，不知道木匠叔說了什麽，木匠嬸手裏那根木棍正朝著木匠叔揮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木棍落在半空中之時，木匠叔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小巧的機弩，對著木匠嬸射去一根削尖了的木刺。
木匠面帶苦澀地哀嚎：“媳婦，我真沒有動你的連弩！”
尖銳的木刺咻地一下穿空而過，直沖木匠嬸的腦門兒！
木匠嬸揮在半空中的木棍霎時間掉了個方向，淩空一劈。
“沒動？”
木棒將木刺打落在地，同時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了出去。木匠嬸聲色俱厲地說，“你手裏那個東西是怎麽來的，祖師爺給你托夢了不成？！”
木匠叔就像早就預料到木匠嬸的進攻路線一般，以一種熟練又迅速的姿態往旁邊一滾，木棍落空砸進泥地裏，尖銳的一端沒入泥土，揚起一小片塵土。
木匠叔回首一看，那根木棍大半陷入了泥地裏，目光一滯，“不是媳婦兒，你來真的？”
要知道這片泥地雖沒鋪石板，卻早被來往的人踩得結結實實，近來無雨，泥土更是硬，這棍大半都被劈了進去，可想而知他媳婦兒用了多大的力度。
木匠嬸冷聲道：“我什麽時候和你來過假的？”
她走到木匠叔身邊，撿起木棍輕輕放在木匠叔肩上，語氣忽然變得溫聲細語，“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呢，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算完就翻篇，怎麽樣？”
木匠叔看著他媳婦兒溫柔的眼神，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咽了咽口水，將信將疑道：“真的？”
木匠嬸微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自己想想，我上次這麽跟你說是什麽時候？”
木匠叔還真想了想，上一回他媳婦兒這麽溫柔，是在成親的時候，媳婦兒說，可以和他一起琢磨木頭的事，然後他們就這麽一起琢磨了好多年，直到現在……他媳婦兒確實沒騙人。
他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沈重地點了點頭，“好。”
聲落，一道悶沈的棍棒聲傳開。
同時，一道痛徹心扉的嚎叫沖破雲霄！
啊——啊——啊啊啊啊嗷——————嘎！
哢——呸，顏知樂吐掉最後一顆瓜子的瓜子殼，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默默將木匠嬸颯爽的招式記入腦海。
即便捂住了耳朵，依然能聽到木匠嬸算的什麽賬。
“王凱，成親那日，你弄壞了我從小玩到大的魯班鎖，五棍！”
“嗷！媳婦～我不是，啊！做了一個給你嗎？”
“你做的能跟我爹做的比？”
……
“這一下是你悄悄弄壞了我的木鳶，還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這一下是你擅自改壞了我畫了一月有餘的圖紙。”
“這一下是你……”
“嗷！媳婦饒命！！！”
……
謝松亦笑瞇瞇地對顏知樂比口型，“怎麽樣，比綠帽子精彩吧？”
顏知樂嗯嗯嗯點頭，又從謝松亦那搶了一些瓜子過來。
木匠嬸勢不可擋的進攻，木匠叔熟練無比的躲避反擊，期間還摻雜了一對夫妻的恩怨情仇，無論是哪一點，都不禁讓顏知樂高呼牛逼。
打得好！打得好！！再來多點！愛看！！！
唰——
不知是不是顏知樂樂極生悲，在她看得最開心的時候，那根招招都往木匠叔身上招呼的木棍，被甩到她腦門前了！
顏知樂憑借自己練了無數年的——每天放學後背著書包找小混混麻煩，發現打不過只能躲的迅捷身手躺身後仰，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然鵝！
她還高興得太早。
因為她過於敏捷的動作，嘴裏被咬碎的瓜子仁沒反應過來，順著她的食道往下時遇到了分叉！
此時會厭軟骨卻還沒蓋上，瓜子碎仁以一種非常卑鄙的姿態混進了顏知樂的氣管。
於是乎，顏知樂下腰躲過攻擊之後，咳得面紅耳赤，半死不活。
總有刁民想害本座。顏知樂咳生咳死地想。
木匠夫妻差點打到別人，停下互毆，趕緊湊過來查看顏知樂的情況。
木匠嬸把顏知樂抱了起來，給她順氣。
“小姑娘，沒事吧？”
顏知樂緩了緩，擦了擦咳出來的眼淚，擺擺手，“嬸兒，我沒事，你們繼續。”
接著打。快去。別逼逼。別管我。接著幹！
但木匠嬸顯然沒get到顏知樂眼神裏的含義，見她咳成這樣，只覺得是那根木棍惹的事，非常鄭重地跟顏知樂道歉。
木匠叔也在一旁應和，說什麽一定要補償顏知樂。
顏知樂緩過勁來，推脫不過便選擇接受，語氣虛弱地說：“真要賠禮的話……”
“叔！”她眼神真誠地看著木匠叔喊了一聲。
木匠叔：“哎！”
又偏頭對上木匠嬸的眼睛，略顯做作地眨巴兩下，半是撒嬌道：“嬸！”
木匠嬸：“哎！小姑娘，你有什麽事就直說，這事還是嬸和你叔的不對，別跟嬸和叔客氣！”
“那我不客氣了。”顏知樂眼睛亮晶晶地點頭，“您能告訴我，方才那一招是什麽嗎？”
木匠嬸：“？”
木匠嬸：“哪一招？”
顏知樂語氣崇拜道：“您剛剛把木匠叔打得嗷嗷叫的那一招。”
豈不聞木匠嬸颯爽英姿，招招制勝，帥知樂一臉，知樂好學，有此良機，怎麽可以錯失？
木匠嬸聽了居然沈默了。
沈默了好一會，臉上盡是猶豫。
顏知樂低垂著眼眸，眼中的光看上去黯淡了一些，故意咳嗽兩聲，失落道：“不行麽，是知樂不配了。”
句末又添一聲重重的咳嗽，不知道在提醒誰。
圍觀了全程的謝松亦覺著這一幕有些熟悉感，卻又說不上哪熟悉，直覺告訴他要閉嘴，呆在一邊當個安靜的透明人。
木匠嬸還是猶豫沈默著，眼神卻松動了些許。
顏知樂半倚在木匠嬸懷裏，眼中蘊了一層水光，細聲弱氣得跟自言自語似的，“不行就算了，是我沒這緣分，沒這命……”
木匠嬸更猶豫了，但顯然她似乎是想答應顏知樂的。
“嬸，您能告訴我，我為什麽沒有這緣分嗎？”顏知樂抱住了木匠嬸，話裏帶了哽咽。
“這……”木匠嬸遲疑道。
木匠叔從沒見他媳婦這麽為難過，也不懂她為什麽為難。
但他覺得，他媳婦不需要為難。
“媳婦兒，人小姑娘想學，你就教唄，順手的事兒。”木匠叔說著一頓，想起個事，“反正我也答應了王琴，要教這小姑娘木工，你也順帶一起教，這就算我倆的徒弟。”
木匠叔鼓勵道：“你看，多好的事兒啊。”
木匠嬸定定地看了木匠叔幾秒，“真的要教？”
木匠叔：“教！”
木匠嬸嘆了口氣，“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教吧。”
“小姑娘，擇日不如撞日，你要學，我現在就教你。”木匠嬸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讓人看不懂，眼神中夾了三分憐憫、三分心疼、一分不忍心，還有什麽……
顏知樂仔細一看，盯著木匠嬸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讀懂了剩下的幾分——
那是一分的幸災樂禍，還有兩分興奮……
咦，木匠嬸為什麽會興奮？
“其實也沒什麽好教的，”木匠嬸將她扶起來，放到一邊，自己則拿起木棍緩緩起身，朝向木匠叔。
棍子在手心掂了兩下，木匠嬸繼續說：“訣竅在於一點，那就是……”
“多練！”說著，她拎著棍子朝木匠叔揮了過去。
木匠叔都驚了，側身躲過攻擊，大叫，“媳婦兒你幹什麽？！”
“教小姑娘招式啊。”木匠嬸溫柔一笑，“王凱，你不會忘了我的身手是怎麽練出來的吧？”
木匠叔一楞，那不就是他給他媳婦兒練的嘛。
等等！木匠叔瞪大了眼睛，“媳婦兒，你打算這麽教啊？！”
木匠嬸持棍一揮，“是啊。” 棍風甚至掃起了地上的灰塵。
她起式一捅，朗聲道：“徒兒你可瞧好嘍！”
顏知樂迅速記招式，大聲喊道：“謝謝師父！”
木匠叔狼狽逃竄，“媳婦兒你教就教，怎麽還帶私人恩怨的？給我留點臉！她也是我徒弟！”
謝松亦瓜子嗑得哢哢響，心道幸好剛剛沒說話，不然被打的可不止木匠叔一個。會騎掃把的魔女真不好惹。
礙於對魔女顏知樂身上自帶的詭異debuff 的敬畏，謝松亦見她記得差不多了，才湊過去小聲對她說：“顏知樂，牛逼！”
學東西第一天就親手打師父，屬實牛逼！
顏知樂瞥他一眼，“那是，也不看看本座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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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知樂穿透耳膜的慘叫，靠近木匠家大門，趴在門縫上透過小小的縫隙去看，隱隱約約聽到“媳婦，手下留情”幾個字。
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麽卻被門哐地一下糊了臉，她條件反射捂住臉往後一退，摸著臉上被夾痛的一點點小肉肉，嘶嘶地小聲安慰自己：“知樂不疼，知樂不疼……”
這時門裏傳來一道女聲暴怒地說：“王凱，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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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知樂顧不上疼剛要走近，哐當！門裏摔出一個人，一邊捂著摔疼的屁股，一邊還要吵著門裏喊“媳婦，我下次不敢了”。
哦豁，這裏面有故事啊。
顏知樂想嗑瓜子了，拍拍旁邊看熱鬧的謝松亦，還沒說話，手裏就多了一包葵瓜子。
她轉頭看向謝松亦，他已經嗑上了，見她轉頭一頓，“你不是要瓜子？”
顏知樂點點頭，“是。”
謝松亦疑惑，“有什麽問題，怕我給瓜子下毒？”
“不是，”顏知樂打開紙包開嗑，“只是好奇你怎麽變機靈了點。”
末句含含糊糊，隨著瓜子的吞咽一起消聲，木匠那邊的戰況愈發的激烈。
“不敢？”木匠嬸一步踏了出來，手上成人手臂粗的木棍砰地砸了下門框，“你王凱還有什麽是不敢的？”
地上的木匠叔沒敢站起來，屁股往後挪遠了些，聲線抖得七上八下，害怕極了，“媳婦兒，我什麽時候敢過？”
木匠嬸冷笑，“你什麽時候不敢過？這些年你幹的對不起我的事還少嗎？”
哢哢哢呸！
顏知樂呸掉瓜子殼，小聲問謝松亦：“這情況，木匠叔是給嬸子帶綠帽了？”
謝松亦意味深長地一笑，“比這個更精彩。”
顏知樂眼睛一亮，哢哢哢繼續看戲。
一句話的功夫，不知道木匠叔說了什麽，木匠嬸手裏那根木棍正朝著木匠叔揮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木棍落在半空中之時，木匠叔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小巧的機弩，對著木匠嬸射去一根削尖了的木刺。
木匠面帶苦澀地哀嚎：“媳婦，我真沒有動你的連弩！”
尖銳的木刺咻地一下穿空而過，直沖木匠嬸的腦門兒！
木匠嬸揮在半空中的木棍霎時間掉了個方向，淩空一劈。
“沒動？”
木棒將木刺打落在地，同時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了出去。木匠嬸聲色俱厲地說，“你手裏那個東西是怎麽來的，祖師爺給你托夢了不成？！”
木匠叔就像早就預料到木匠嬸的進攻路線一般，以一種熟練又迅速的姿態往旁邊一滾，木棍落空砸進泥地裏，尖銳的一端沒入泥土，揚起一小片塵土。
木匠叔回首一看，那根木棍大半陷入了泥地裏，目光一滯，“不是媳婦兒，你來真的？”
要知道這片泥地雖沒鋪石板，卻早被來往的人踩得結結實實，近來無雨，泥土更是硬，這棍大半都被劈了進去，可想而知他媳婦兒用了多大的力度。
木匠嬸冷聲道：“我什麽時候和你來過假的？”
她走到木匠叔身邊，撿起木棍輕輕放在木匠叔肩上，語氣忽然變得溫聲細語，“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呢，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算完就翻篇，怎麽樣？”
木匠叔看著他媳婦兒溫柔的眼神，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咽了咽口水，將信將疑道：“真的？”
木匠嬸微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自己想想，我上次這麽跟你說是什麽時候？”
木匠叔還真想了想，上一回他媳婦兒這麽溫柔，是在成親的時候，媳婦兒說，可以和他一起琢磨木頭的事，然後他們就這麽一起琢磨了好多年，直到現在……他媳婦兒確實沒騙人。
他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沈重地點了點頭，“好。”
聲落，一道悶沈的棍棒聲傳開。
同時，一道痛徹心扉的嚎叫沖破雲霄！
啊——啊——啊啊啊啊嗷——————嘎！
哢——呸，顏知樂吐掉最後一顆瓜子的瓜子殼，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默默將木匠嬸颯爽的招式記入腦海。
即便捂住了耳朵，依然能聽到木匠嬸算的什麽賬。
“王凱，成親那日，你弄壞了我從小玩到大的魯班鎖，五棍！”
“嗷！媳婦～我不是，啊！做了一個給你嗎？”
“你做的能跟我爹做的比？”
……
“這一下是你悄悄弄壞了我的木鳶，還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這一下是你擅自改壞了我畫了一月有餘的圖紙。”
“這一下是你……”
“嗷！媳婦饒命！！！”
……
謝松亦笑瞇瞇地對顏知樂比口型，“怎麽樣，比綠帽子精彩吧？”
顏知樂嗯嗯嗯點頭，又從謝松亦那搶了一些瓜子過來。
木匠嬸勢不可擋的進攻，木匠叔熟練無比的躲避反擊，期間還摻雜了一對夫妻的恩怨情仇，無論是哪一點，都不禁讓顏知樂高呼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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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不知是不是顏知樂樂極生悲，在她看得最開心的時候，那根招招都往木匠叔身上招呼的木棍，被甩到她腦門前了！
顏知樂憑借自己練了無數年的——每天放學後背著書包找小混混麻煩，發現打不過只能躲的迅捷身手躺身後仰，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然鵝！
她還高興得太早。
因為她過於敏捷的動作，嘴裏被咬碎的瓜子仁沒反應過來，順著她的食道往下時遇到了分叉！
此時會厭軟骨卻還沒蓋上，瓜子碎仁以一種非常卑鄙的姿態混進了顏知樂的氣管。
於是乎，顏知樂下腰躲過攻擊之後，咳得面紅耳赤，半死不活。
總有刁民想害本座。顏知樂咳生咳死地想。
木匠夫妻差點打到別人，停下互毆，趕緊湊過來查看顏知樂的情況。
木匠嬸把顏知樂抱了起來，給她順氣。
“小姑娘，沒事吧？”
顏知樂緩了緩，擦了擦咳出來的眼淚，擺擺手，“嬸兒，我沒事，你們繼續。”
接著打。快去。別逼逼。別管我。接著幹！
但木匠嬸顯然沒get到顏知樂眼神裏的含義，見她咳成這樣，只覺得是那根木棍惹的事，非常鄭重地跟顏知樂道歉。
木匠叔也在一旁應和，說什麽一定要補償顏知樂。
顏知樂緩過勁來，推脫不過便選擇接受，語氣虛弱地說：“真要賠禮的話……”
“叔！”她眼神真誠地看著木匠叔喊了一聲。
木匠叔：“哎！”
又偏頭對上木匠嬸的眼睛，略顯做作地眨巴兩下，半是撒嬌道：“嬸！”
木匠嬸：“哎！小姑娘，你有什麽事就直說，這事還是嬸和你叔的不對，別跟嬸和叔客氣！”
“那我不客氣了。”顏知樂眼睛亮晶晶地點頭，“您能告訴我，方才那一招是什麽嗎？”
木匠嬸：“？”
木匠嬸：“哪一招？”
顏知樂語氣崇拜道：“您剛剛把木匠叔打得嗷嗷叫的那一招。”
豈不聞木匠嬸颯爽英姿，招招制勝，帥知樂一臉，知樂好學，有此良機，怎麽可以錯失？
木匠嬸聽了居然沈默了。
沈默了好一會，臉上盡是猶豫。
顏知樂低垂著眼眸，眼中的光看上去黯淡了一些，故意咳嗽兩聲，失落道：“不行麽，是知樂不配了。”
句末又添一聲重重的咳嗽，不知道在提醒誰。
圍觀了全程的謝松亦覺著這一幕有些熟悉感，卻又說不上哪熟悉，直覺告訴他要閉嘴，呆在一邊當個安靜的透明人。
木匠嬸還是猶豫沈默著，眼神卻松動了些許。
顏知樂半倚在木匠嬸懷裏，眼中蘊了一層水光，細聲弱氣得跟自言自語似的，“不行就算了，是我沒這緣分，沒這命……”
木匠嬸更猶豫了，但顯然她似乎是想答應顏知樂的。
“嬸，您能告訴我，我為什麽沒有這緣分嗎？”顏知樂抱住了木匠嬸，話裏帶了哽咽。
“這……”木匠嬸遲疑道。
木匠叔從沒見他媳婦這麽為難過，也不懂她為什麽為難。
但他覺得，他媳婦不需要為難。
“媳婦兒，人小姑娘想學，你就教唄，順手的事兒。”木匠叔說著一頓，想起個事，“反正我也答應了王琴，要教這小姑娘木工，你也順帶一起教，這就算我倆的徒弟。”
木匠叔鼓勵道：“你看，多好的事兒啊。”
木匠嬸定定地看了木匠叔幾秒，“真的要教？”
木匠叔：“教！”
木匠嬸嘆了口氣，“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教吧。”
“小姑娘，擇日不如撞日，你要學，我現在就教你。”木匠嬸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讓人看不懂，眼神中夾了三分憐憫、三分心疼、一分不忍心，還有什麽……
顏知樂仔細一看，盯著木匠嬸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讀懂了剩下的幾分——
那是一分的幸災樂禍，還有兩分興奮……
咦，木匠嬸為什麽會興奮？
“其實也沒什麽好教的，”木匠嬸將她扶起來，放到一邊，自己則拿起木棍緩緩起身，朝向木匠叔。
棍子在手心掂了兩下，木匠嬸繼續說：“訣竅在於一點，那就是……”
“多練！”說著，她拎著棍子朝木匠叔揮了過去。
木匠叔都驚了，側身躲過攻擊，大叫，“媳婦兒你幹什麽？！”
“教小姑娘招式啊。”木匠嬸溫柔一笑，“王凱，你不會忘了我的身手是怎麽練出來的吧？”
木匠叔一楞，那不就是他給他媳婦兒練的嘛。
等等！木匠叔瞪大了眼睛，“媳婦兒，你打算這麽教啊？！”
木匠嬸持棍一揮，“是啊。” 棍風甚至掃起了地上的灰塵。
她起式一捅，朗聲道：“徒兒你可瞧好嘍！”
顏知樂迅速記招式，大聲喊道：“謝謝師父！”
木匠叔狼狽逃竄，“媳婦兒你教就教，怎麽還帶私人恩怨的？給我留點臉！她也是我徒弟！”
謝松亦瓜子嗑得哢哢響，心道幸好剛剛沒說話，不然被打的可不止木匠叔一個。會騎掃把的魔女真不好惹。
礙於對魔女顏知樂身上自帶的詭異debuff 的敬畏，謝松亦見她記得差不多了，才湊過去小聲對她說：“顏知樂，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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