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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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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虞飛甍單手脫下背包丟在腳邊,迎著康琪湊了上來。

剛剛她是如何對自己的,她就同樣還回去,“那你又算老幾?你憑什麽搞霸淩?”

她狠狠推在康琪肩上,力氣絲毫不遜色於她。

康琪意外極了,她竟然不怕她?她知不知道她爸是誰?

好不容易站穩,康琪楞了一瞬,進而惱羞成怒,伸手去薅她頭發,一邊喊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爸可是學校校長的仁兄弟,還對他有恩,要不是當年她爸借出一筆錢給他還貸,他根本不能是現在的校長,在學校她都是橫著走,一直犯錯校長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她居然敢推搡她?!

說時遲那時快,明明馬上要抓到她,想不到虞飛甍一把擒拿住她手腕,向外一推——

“啊!”

康琪被推倒在地,這樣怒目圓睜地瞪她,眼神兇狠得似乎要殺了她。

就連陳濤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直跟在康琪身邊的小姐妹先把她扶起來。

要是換作平常,她們肯定一蜂窩地沖上去打起來了,可是今天……

康琪一向是幾人裏有話語權的,她們也都聽她話,現在她在虞飛甍面前落了下風,她們也瞬間不敢怎樣。

康琪看沒人幫自己,怒火沖天,罵她們:“楞著幹什麽?!”

但她的姐妹們好像都木了,畏畏縮縮的,看這樣,康琪也不指望她們,心裏默念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等回來再教訓她們,“濤哥!”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陳濤,想讓他幫自己找回場子。

陳濤這才反應過來,攔下了要走的虞飛甍和顧萱:“這就想走?”

他氣勢不亞於虞飛甍,但在對視上的一瞬間還是下意識的瑟縮一下。

“不然呢?”虞飛甍反問。

不然她們要留在這裏和他們打嗎?

“不行。”陳濤急中生智,“你剛才那一下用勁太猛了,你出醫藥費,我們帶她去醫院檢查。”

他說的是康琪,剛才虞飛甍的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裏的路是碎石子鋪的,猛的摔倒,的確很疼。

況且康琪是短裙,剛才那下已經讓她膝蓋蹭破皮。

這都是大家親眼目睹的,她別想抵賴,陳濤幾人把她攔的死死的,不讓她們走。

虞飛甍眼中泛著思忖,目光從康琪膝蓋移開,一把拉住顧萱,對陳濤道:“是她要打我,我屬於正當防衛。懂不懂法?”

“讓開。”

陳濤沒想到她會搬出法來堵自己,怔住一瞬,下一秒虞飛甍撥開他們,帶著顧萱離開。

一路上,顧萱滿眼崇拜,但還是不免擔憂,“虞飛甍……”

“你得罪了康琪怎麽辦?聽說她爸和校長關系好……”

一直拉著她的虞飛甍的手忽然松開,顧萱看她自顧自地行走,她急死了,長臂一伸,把她拉住。

“餵……”

“你聽沒聽我說話,她爸知道了怎麽——”

正當顧萱要喋喋不休時,虞飛甍猛然轉身,眼中透著不悅。

她的眼神把顧萱看的低下了頭,虞飛甍還是說道:“要不是你,我會跟她有關系嗎?”

虧得她說是她得罪了康琪,難道她以為這筆賬康琪不會一並算在她頭上?

“還有,我已經說了,我不會跟你做朋友,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但是,康琪為什麽說我是你朋友?”

“這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

她的逼問讓顧萱實在沒臉,急得哭了出來,“是!我昨天回家,路上遇見了他們,我就……我就說你是我朋友,可以罩著我……”

她小臉團成一團,仿佛釋放壓抑,“那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可是,她們真的怕你,你剛剛看見了……”

虞飛甍語噎,已經不想和她交流。這樣的人最自私,重來一次她還是這個樣子。

虞飛甍轉頭就走,還在哭泣的顧萱連忙追了上去,等等她,別把她一個人撂在這。

“虞飛甍,虞飛甍……我們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要一起面對……”她邊追邊喊道。

因為剛剛的事,現在路上已經沒有多少學生逗留了,紅綠燈照常閃爍,在火紅而熾熱的天空下綻放。

樹蔭下涼快,蟬鳴起伏,還有老大爺在下棋,安然愜意。

等虞飛甍回家,家裏依舊沒人,她打開了臥室燈,抱著包坐在床邊。

在這時,她一動不動,仿佛一座雕塑。不知過了多久,她轉動眼珠,從書包裏拿出來作業。

今晚她還差手抄一篇作文,剛拿起筆來沒寫到三個字,筆就不出水了,忍不住把它摔在桌上,她煩躁不已。

現在這一切都和她當年經歷的不一樣,她沒有見過胡箏月發雪糕,也沒有遇見顧萱在廁所被霸淩,更沒有遇見過康琪和陳濤,如果因為顧萱讓她這一次的結果不一樣了,她該怎麽辦?

外面天色黑了下來,房間外一陣動靜,是虞父回來了。

他哼著歌,“我地愛也真,月亮代表我地心……”似乎心情不錯。

早就在外面吃過,他回來後第一時間打開電視,去看頻道今晚的足彩。

不由蒼蠅搓手,他看完今晚的足球,明天他就去買彩票,肯定中獎率高。

老式電視機開始進廣,不一會兒開始播放足球比賽。

虞父看的津津有味。不知道什麽時候,女兒出現在一旁,按下了遙控器,把聲音給他降到了很低。

“閨女閨女,幹嘛呀?”他一臉驚訝,下一秒就要從她手上奪過遙控器。

虞飛甍臉上看不出一絲神情,只是麻木道:“我過幾天要月考。”

說完,她就放下遙控器回了房間。剩下虞父默默又把電視音量加了上來,“考就考唄,這幾分鐘也不耽誤你多少分兒。”

又是漫長的一夜,虞父足球比賽的聲音直到深夜才消失,好在虞飛甍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課桌上收到了一封信,她大致打開看了一眼,是顧萱連夜寫給她的。

信的內容無非就是她頂著多大的心理壓力面對別人的霸淩行為,身邊也沒有親人朋友支持幫助她走出這種困境,她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而這封信也是在她昨夜一夜未眠的情況下寫的。

虞飛甍看都沒有細看,快速把它折了起來,塞到抽屜洞裏,打算下課丟到後面垃圾箱。

在早讀課下課後還有一段15分鐘的時間,供他們休息。虞飛甍昨天的作業是另找一只不太出水的筆完成的,現在她得去校內小賣部再買兩只。

看她從位置上起身,前面的顧萱也忙不疊跟上。

現在她們倆就是一條繩上的,必須她走哪她就去哪。

3班離小賣部距離不遠,走上三四分鐘就可以到。這個時候有些起晚沒有吃早飯的同學,就會來這裏買些面包烤腸墊墊肚子。

今天可能大家都起晚了,所以小賣部來買早點的人格外多。虞飛甍擠過去到文具區,她要挑0.5毫米的順滑黑色簽字筆。

小賣部不小,留給文具區的空間也很大。

她從這頭看到那頭,挑了兩支黑色簽字筆,準備付錢走人。可是餘光一閃,她註意到了讓她打起精神的東西——

一只綠色的鋼筆。

這不就是和她房間桌面上突然出現的鋼筆一模一樣的嗎?

對,她絕對沒有認錯,虞飛甍連忙趴到了櫃臺上,隔著玻璃櫃去看它。

一旁的營業員剛剛忙完,瞧她對這支筆很感興趣,連忙走近給她講解。

“這支筆很好看吧?是我們昨天才進的貨。”

虞飛甍連忙擡頭問她,神色緊張,“這支筆多少錢?我想要!”

只見營業員略顯為難,“有點小貴,89,可以接受嗎?”

一旁有同學聽見,感慨道:“好貴的筆呀!普通寫字的筆兩元一支呢。”

卻沒想到虞飛甍一口答應,“嗯!我要。”

她掏了掏口袋,身上並沒有帶那麽多錢,只能請求營業員,“能不能先給我留著?等明天我會把所有錢都帶過來的。”

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營業員點頭,“行,我先給你留著。”

虞飛甍戀戀不舍地去賬臺結了賬,從小賣部離開,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麽記憶。

那是從前自己沒有刻意去記的經歷,現在又像一塊金子一樣重新閃爍在她的腦海中。

——

“虞飛甍,入秋了。”

“你知道這周六就是立秋嗎?”

“咱們要不然周六的時候一起去步行街玩兒?”

顧萱向她發出邀請。

虞飛甍答應了。當天,她穿著黑色夾克外套,一條牛仔褲,出現在步行街街口。

她們在步行街看見了一家飾品店,沒有猶豫,兩個人都進了裏去。

飾品店裏有蝴蝶發卡,有古風簪子,有大腸發圈,也有各種漂亮卡子、手飾項鏈。

可唯獨虞飛甍在角落裏發現了一支鋼筆,這支鋼筆是綠色的,摸上去沈沈的,比她們用過的筆都要沈。

“你想要這支筆?”顧萱問她。

沒錯,她想要。

虞飛甍買下了它,從店內出來時,顧萱看著自己剛買的晶石手鏈,有些嘆息:“但願它不要被搶走。”

兩個人原本還高昂的情緒一下變得低落。

顧萱走了走,突然問她,“如果你遇到威險,你會怎麽樣向別人求救?”

虞飛甍說:“就用這支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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