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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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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

南孤派捉鬼,一向是信奉變被動為主動,既然鬼祟已經敢攻擊他們了,就說明放之任之不可取,只會讓它們變本加厲,最好的方式就是立刻將其拿下。

“可是…”

“可是你害怕?”虞飛甍接話道。

能看出這個耿太番心存畏懼,這裏就屬他喘氣聲最大,聽著這句“質疑”,耿太番自然不會承認,此地無銀地找補:“怎麽會?!我只是擔憂萬一我們沒成功怎麽辦?反而打草驚蛇。”

這鬼都已經猖狂到開始攻擊他們了,可見底氣十足,再反觀他們,一個吊兒郎當假把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小丫鬟,還有一個清麗美人,光靠著羅珩,怎麽看都不太行嘛!

“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秀紅反駁他,她覺得羅師父的想法很正確,該出手時就出手才對!

外頭風聲大,但不妨礙他們齊聚在這裏。羅珩繞著他房間走了一圈,在角落裏發現許多物什,在他們爭辯時突兀出聲,“你這裏好東西倒是多。”

床下遺落一只虎獅緬鈴,箱面上是一面古銅光鑒,他還從他包袱中瞧見了一把上古伏袁捉妖劍,更何況臺沿上是天圓地方的若幹枚銅錢幣。

這時,三人才註意到這間房間的布置,雖亂,可是處處遺落一些小件物件,尤其房間四角角落裏都有些東西,耿太番擺手,這些算的了什麽,他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有帶來呢!

虞飛甍問他:“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羅珩摩挲著從臺面上拿來的銅錢,不由輕笑,她還算了解他,知道自己今夜不可能放任那鬼祟出沒。

“若在下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緬鈴鈴聲有蠱惑心智的作用,”他揚聲對耿太番道,“不知可否暫借在下一用?”

耿太番才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他當即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小命,至於房間裏的東西,都隨便他用就是。

羅珩勾唇一笑,“我會設計一個捕鬼陣,你我兵分兩路,以信陽侯府中央為界,分別從前院、後院對其進行圍追堵截,務必要將之驅趕到陣中。”

他的話是對耿太番說的,可對方一聽不太樂意:“不成不成,我跟你一起!”

他只怕自己去捉鬼會陷入險境,可下一刻,羅珩的話讓他不得不癟嘴——“那閣下如此,又讓兩位姑娘如何自處呢?”

旁邊還有懷枝姑娘、秀紅姑娘,若是放任她們獨自待著,恐怕不行,遠比讓他去捉鬼要危險得多。

羅珩的原意便是懷枝和秀紅各自跟著他們一人,至少可以相互照顧。

“那我要她!”耿太番指著虞飛甍道。

秀紅這些天侍候他,他還能不知道她幾斤幾兩?或者說,帶著她們就都是累贅,與其讓他帶上秀紅,不如帶著懷枝姑娘,至少一路上能讓他更賞心悅目。

聞言,除了虞飛甍外的幾人紛紛變了神色,秀紅心裏雀躍,讓她跟著羅師父的話自然就太好不過。

羅珩停滯片刻,“既然這樣,不如兩位姑娘都跟著在下吧,想必耿師父自身難保,就不為您添麻煩了。”

“不是……”他怎麽就自身難保了?耿太番耷拉臉色,“沒有,不麻煩…”他往回找補。“難道我還能讓她們受傷嘛?”

他就算捉鬼的道行再弱,也不可能會讓女子在自己身邊受傷。

羅珩信步打算就此定下,拿到緬鈴的一刻,虞飛甍出聲,“懷枝今夜跟著耿師父便是。”

一句話讓所有人神情一變,秀紅想著懷枝竟然願意主動跟著耿師父,那就太好不過了,欣喜異常,唯獨羅珩古怪,“為何?”

氣息不同於耿太番二人,大家一楞,虞飛甍解釋道:“先生捉鬼,自然不能身邊跟著兩個人妨礙,況且秀紅年幼,能得先生護佑自是更好。”

所以她就甘願把位置讓出來?“那你呢?”羅珩沈默,最後憋出一句來。

“先生放心,自博武侯府來前,懷枝曾同侯府上侍衛學過幾招,自保不是問題。”

“是呀,況且還有我呢!”耿太番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讓他的侍女受傷。

他的金剛缽他現在已經會用了,完全可以在那鬼來之前將其收納進去,絕對妥當!

羅珩看了半晌,收回視線:“最好如此。”

已見時間來到亥時末,耿太番在房裏翻來翻去,還是拿上了自己的法海金剛缽以及那把上古伏袁捉妖劍,“我準備好了,咱們走。”

他身上還戴著一條真朱砂石通金鏈子,確保不會受到傷害。羅珩取來一張護身符交與虞飛甍,並細細叮囑。

雙方相約自前後院開始驅趕,耿太番領著虞飛甍去了前院,看著他們的背影,秀紅出聲問他,“羅師父,咱們也走吧?”

他們是往後院的方向去,後院本就是陰氣最重之地,囑咐秀紅跟在他身邊,二人才向著那邊走去。

且說虞飛甍走在耿太番身邊,見他走路極其緩慢,不由說他:“先生不是說很大可能那東西在後院?”

她們都來了前院了,他還這樣,可是耿太番反駁,“你不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羅珩他去後院,說不定最安全呢?”

“而且呀,今晚這麽黑,我們出來也不拿燈,這叫我如何走得暢快?”又忍不住抱怨一下。

虞飛甍小嘆一氣,沒拿燈是因為那太顯眼了,四人都是趁著黑潛入前後院的,但他說的沒錯,的確不方便走路。

“不然我們先去前院茗渚看看?”她提議。上次羅珩不就是在湖渚下發現的鎮物?剛才他交代自己,可以先從鎮角探查,真到了那裏,就躲到後面,讓耿太番上去探看。

被她指使,耿太番不情不願地同意,領著她去了。

這信陽侯府已經被陰氣籠罩,不見雲月,就連靠近茗渚一步都覺得寒冷刺骨,陰涼陰涼的感覺傳遍全身。

他打了個瑟縮,踩著那濕漉漉的湖石,靠近渚洲,既然鬼物屬水,最有可能藏身於此,“看我的。”

說著,當著虞飛甍的面,扯了些岸上的細草塞在金剛缽中,又咬破自己指頭,塗了幾下在上面。

這水這麽陰寒,他可不想下去。

虞飛甍站在半尺之後,看他倒扣金剛缽在水中,水色被黑夜倒映占據,但她依然能看見水草神奇的浮在缽中,沒有沈下去。

他就像引著魚兒上鉤似的,兩人都靜心屏氣。

黑色月光游走在水中,水面一片平靜。耿太番用的法子是他一向會用的老法子,次次不出錯。

可是等了好久,虞飛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讓耿太番咂嘴:“幹什麽?就算底下有什麽也被你嚇走了。”

虞飛甍實在沒忍住,這裏實在太冷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凍出病,更何況她們已經蹲在岸邊有一會兒了。

“算了,咱們走吧!估計底下是沒什麽。”耿太番撥著金剛缽裏的水草,撚成一團直接丟進了湖渚。

誰也沒註意咕嚕嚕起了一片小泡泡。

下一刻——

白色霧氣突破水面,直直要向他後背襲去,誰也沒料到這時會碰見她,耿太番聽見身後動靜,一轉身便是大驚,幸好虞飛甍反應及時,直接丟出羅珩給的符紙。

頓時,符紙觸碰白霧在空中燃燒,化為灰燼隨風揚去,算是替耿太番擋下了它這一擊。

那白霧似是知道兩人不能直接壓制到自己,反而變本加厲,直接攻擊到虞飛甍。

白霧以幽靈般的速度襲來,反應不及,耿太番在一邊連伏袁劍都不曾抽出。

心想著要完蛋,他忙閉了眼,一聲犬吠反而叫醒了他,睜開眼,白霧恰是向著後院方向飛去——

看著那東西逃離似的離去,他不敢相信,回過頭,虞飛甍摸著“可以”的頭,未料到它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耿太番連忙爬起,湊了過來:“這是什麽品種的狗?不曾見過啊!”

一只黑色毛發光亮的犬威風凜凜,對他的話伸了伸舌頭以示回應。虞飛甍也奇怪“可以”怎麽會突然出現,還能對抗邪祟。

“這是圈養在後院的犬,耿師父不知道也是正常。”她如此回答。

想不到這犬還能驅鬼,真是厲害,他暗自慶幸。看著那大型犬,還想多說什麽,被虞飛甍打斷,“看那東西應該是向後院去了,我們也追過去吧!”

而那邊,羅珩正在布陣,他還尚未去到後院,而是在信陽侯府庭中。

秀紅靜靜看他擺布這些:庭中央是由黑白棋子構成的八卦陣型,他將緬鈴拴在了其中一對黑白棋子之間的細線上,夜風輕輕撥動,聲音細膩婉轉。

“羅師父,這些不是普通的棋子吧?”她好奇問道,對他的崇拜又多了一分。

那些黑白棋子並非普通的棋子,而是深受香火熏制的陣腳,是他這趟從青陵帶來的器具。

只要一等鬼怪經過,就會陷入他的法陣,羅珩忙完布陣,這才想起耿太番同懷枝去了前院,不知她們如何了,是否有遇上那東西。

只見頭頂白光一閃,飛一般速度向著後院方向去了。“來了。”羅珩對秀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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