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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鮫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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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鮫人淚

尖晶石床上,燭源父子正在源源不斷地傳輸功力。

一旁的烏梢蛇趴在廊柱後,滴溜溜地觀察著一切,剛才,龍王命它在一邊守著,免得外人進來,擾亂了他們。

能夠看見有種幽黃色的氣暈從龍王胸前湧出,燭源盤腿而坐在他身前,那氣暈就從他後背不知如何而進入體內。

感受著海水溫度的變化,烏梢蛇估摸著時間,距離開始,龍王父子已經過了一刻鐘了,怎麽還不好,它隱隱有些著急。

門外早已經沒有了蝦兵蟹將的守候,全被龍王撤下,留下了他覺得最忠心耿耿的烏梢蛇。

眼見那黃色氣暈逐漸減少,龍王面色發白,還是顫顫巍巍道:“吾兒,這便是父王畢生的法力了,不僅如此,這還是先祖祖祖輩輩傳遞下來的力量,到了你這……”

“到了你這,無論如何你都要運氣半晌,免得它們在你體內竄動,擾得你氣息紊亂……”

燭源坐在前面,已經能聽出龍王的語氣發虛了,剛要轉頭,就被龍王呵斥:“坐好!”

他可不想沒了法力還要替他平覆法力。

那淡淡的幽黃色若有似無,看樣子算是完成了,烏梢蛇大喜,雕花石柱已經難以阻擋它腳步動搖了。

勾起的尾巴勾撚纏繞,下一刻便蓄力猛地游出,料想那石柱也沒有反應的過來。

燭源赤著身,更容易被它襲擊,烏梢蛇手上用力,那顆發光的鱗片就已經在手,它哈哈大笑,“哈哈哈,護心龍鱗?”

烏糟糟的雙眼發出極亮的光芒,在龍鱗的映襯下,燭源也才反應過來,胸前一片後知後覺的發疼。

“該死,你做什麽?!”

他低聲咒罵一聲,氣息格外不穩,一下子臉色也變得極差,卻掩不住要刀了烏梢蛇的眼神。

就連龍王也十分震驚,捂著心口不斷喘.息,“烏梢蛇,還不快將護心鱗拿來!”

他也絕沒想到烏梢蛇竟會搶走他孩兒的龍鱗,那可是他們一族的所有法力啊。

開始他只是想讓心腹烏梢蛇守在這裏,卻沒想到它會對龍鱗覬覦已久,遲來的慍氣使得龍王不斷發抖。

“現在,是我的了!”

眼看著這一對父子雙雙殘破,烏梢蛇得意洋洋,對著那龍鱗就要親上一口,馬上它就能得到龍族的法力了。

發光的鱗片就要離它口舌越來越近,可是忽然,就有股莫名的勁,那鱗片也眼睜睜得從它手上消失不見。

烏梢蛇瞪大雙眼,掃了一眼,終於在燭源身前定睛到:“這是怎麽回事?”

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龍鱗已經到了它手上啊?難不成護心鱗還認主?

一閃一閃的鱗片逐漸出現在粉色身影的手上,虞飛甍現身,就離燭源父子一臂距離。

這樣緊急的情形下,她不得不忽視燭源亮起的眼光,幸虧剛剛她采用隱身術跟來了這裏,否則,淵澤龍族就晚了。

那瑩亮的鱗片被她單手交給了燭源,“烏梢蛇,來到淵澤你就是為了龍鱗嗎?”

它不惜潛伏了一百年,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天?

那九天上的鳳凰、也是與它有關?

美麗的鮫人守在龍王父子周圍,確保了那龍鱗已經歸還給了燭源,她才敢再多問兩句。

“難不成,天庭派兵也是你胡謅的?”

龍王醒悟過來,手指著它,“你敢騙本王?!”

這麽多年,還沒有海妖敢來欺騙他,它烏梢蛇可真是好樣的!龍王怒極,伸手打出了個沖擊波,卻被烏梢蛇狡猾躲過。

它穩住身形,現在的場面並不能讓它慌亂到,細長的舌頭絲絲吐出:“不!龍王,這我可沒有騙你,你們就等著天庭出兵吧,哈哈哈!”

看樣子,淵澤龍族算是要完咯!

得意的樣子讓燭源恨不得捏爛了它,可惜自己剛剛得到巨大的力量,身體極為虛弱,不能挪動分毫。

虞飛甍沖著龍王喊道:“快用捆仙繩將它捆住!”

當務之急是將烏梢蛇抓住,龍族與天庭之間的糾葛恐怕少不了烏梢蛇在其間的挑撥離間,她眉頭緊蹙,想起了曾經用在她身上的捆仙繩。

捆仙繩就在龍王那裏,也只有龍王使得了它,只可惜,烏梢蛇極其狡猾,早在虞飛甍喊出那話前就已經要脫身游走。

沒有了蝦兵蟹將的守衛,烏梢蛇更是肆意,順著外頭的海流,不知去往了何處。

虞飛甍稍稍松了氣,它走了也好,不至於他們再緊繃著神經,也才有精神轉頭來問燭源。

“護心鱗中的法力你可還能適應下來?”

燭源咬咬牙,不肯露出半分怯意,緩緩闔上了眼,“無礙,我可以駕馭。”

龍王小心起身,懊悔不已,這烏梢蛇早就起了異心,他怎麽如今才發現呢?這豈不是已經為時晚矣!

“龍王,”他將法力傳給了燭源,那麽他……

虞飛甍一時心情有些覆雜,龍王卻不甚在意,語氣虛弱,“天庭執管六界,我們淵澤這次……”

不等他說完,馬上有金槍魚精極速游來回報:“不好了龍王,天上多出了很多天兵天將!”它氣喘籲籲,依稀可以看出滿臉的大驚失色。

海水冰冷,龍王正欲起身,卻被鮫人止住:“龍王,您先休息一下,外面的事,讓我出去看看吧!”

虞飛甍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讓他不要擔心,反倒是瞧著燭源,她怎麽說都還有些擔心他。

鮫人身影轉瞬離去,偌大的龍宮只剩下龍王父子一個白著臉一個氣息不穩,他倒是沒想到,危急時刻,這鮫人竟然比他一直信任的烏梢蛇要靠譜許多。

蒼老的龍短短半天就頹爛下來,看來送出了自己的法力,真就難以維持自己的生命。

淵澤海面之上。

巨大的陰雲籠罩著寬闊的海面,密不透光之下,是暗淡的海流,還有氣悶的迫切壓力。

激流湧蕩起來,沖刷著礁石,裹挾著岸上的砂石重新歸於大海,陰郁的天色難看不已,張果老在眾神之間看見了一抹星星點點的粉色。

這般的沈寂中,竟然會出現如此靚眼的顏色,他微微扭頭,不知和身旁的西王母聊些什麽。

虞飛甍剛一探出海面,外面的世界就風起雲湧一般,天兵天將俯視著她,無形的壓迫讓她心頭一緊。

天光一抹出現在雲間,仔細看正投射在一個女人身上,她也同時向她望了過來,眉眼中的慍氣尚存。

冷風襲了過來,虞飛甍一陣瑟縮,隨即尾巴拍打水面,讓自己露出整個上半身。

窈窕之姿還有她的纖細豐滿落入眾人眼中,可還是讓西王母震驚的,是她潛藏在水面之下的尾巴。

竟然是鮫人?

眼中的詫異不曾被那鮫人註意,反而是她先開口,“您是西王母?”

她一眼便在神仙中認出了她,薄光折射出一分,落在鮫人臉上,總覺著有半分無言的倔強。

被天兵天將擁護著的女人楞了一下,眼神中有些東西被一點點掩藏,聽得出語氣威嚴,“鮫人,鳳凰泣丹一事究竟是如何?”

她現在只想知道有關鳳凰的事,其餘的,都先排到最後。

海水裹挾著的虞飛甍有些意外,王母這話……她竟然願意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在虞飛甍看來,鳳凰之死這一事絕對與烏梢蛇有關,它能說得動西王母遣調天兵天將來到淵澤,就意味著有些東西已經先入為主了。

激湧的浪花有幾絲打在她臉上,讓她睜不開眼,但那清晰的聲音由海面傳至天上:“鳳凰並非是淵澤害死的,”

……

與此同時,淵澤深海之下,烏梢蛇逃離了龍宮,竟然就開始了散播恐慌。

它逃之夭夭,剩下的海精內心慌亂,齊齊從各自待著的地方爬了出來。

一只橫行的螃蟹擦了擦眼睛上的沙屑,“烏梢蛇說得是真的嗎?天兵天將真要來消滅我們?”

不一會兒,它嗚嗚嗚的哭泣聲傳來,又慢慢變成了大聲嚎啕,誰都知道海螃蟹十分膽小,從旁邊聞聲而來的比目魚吧唧眨眼,安慰它:“先別哭,它一定是騙我們的!”

這話完,所有海精都附和,是呀,靈蛇狡猾,或許是它想戲弄它們才這樣說,可千萬不能中了它的圈套。

望著烏梢蛇離去的方向,海螃蟹抽泣,“可是它說鳳凰因為落在了淵澤而死,天庭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狡猾自得的蛇臉還記憶尤深,海螃蟹如何都不能忘記它挑釁的模樣,還有別的海精,也都看著了呢!

它傷心成這樣,一向玩得好的龍蝦精伸展著自己的兩只鉗子,怒氣沖沖:“那我們去問龍王,鳳凰到底怎樣他肯定知道!”

還別說,這樣的提議得來了所有海精的同意,它們聚在一起可不就是為了解決當前的困境嗎?

“對對!我們去問龍王,如果烏梢蛇在戲弄我們,就讓龍王好好教訓它一番!”

聲勢浩大的海精大隊齊刷刷前往龍宮,一邊還在覓食的兩條金鱗魚懵懵的:“餵,你們要去哪裏?”

它們還不知道天庭出兵的事,一心在這裏覓食,尋找海昆蟲和浮游生物。

烏梢蛇臨走前鬧得動靜實在太大,不用多問,不同的海精就三言兩語告知了全部經過,氣得金鱗魚牙癢癢,“走!我們也去!”

現在只有龍王可以給它們答案了。

咕嚕嚕的一陣,眾多的魚類走過,引發了旋渦波動,攪得那些水生植物一下子也變得幹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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